第8章 (小修) (8)
道:“小院的門那邊有人把守,我一出去還有人跟着太煩人了,你給我挖個地洞嘛,那樣我就可以出去找你玩了,還不用帶幾個尾巴。”
“嘿,你不就是個小尾巴,整天跟在澤強身後強哥身後轉來轉去。”成玉失笑,但還是拿起鐵楸動起手來,期間澤強過來轉了一圈,成玉怕他生氣,就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但是不等他開口,澤歡就交代了個幹淨。
他哎哎的嘆氣,等着澤強發怒将他們罵一頓,但是澤強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卷着袖子幫他一起挖。
成玉懊惱的一拍腦袋,他怎麽忘記了,澤強對別人都很嚴厲,唯獨對這個妹妹,那是真的寵上了天。十足的妹控有木有。
澤歡弓下身子邊爬邊嘿嘿的傻笑,她大哥真是特別好,不僅僅是對她好,自身的實力也很強。是他們澤家的驕傲,父親和叔叔伯伯們說過,哥哥是魔族這一代最強的天才,假以時日,定能一飛沖天。
地道通往澤強的院子,澤歡準備找哥哥告狀有人在她的院子裏布下結界,不讓她出門。他雄赳赳氣昂昂的推開了大哥的房間,裏面卻空無一人。
“大哥?”澤歡疑惑的叫了一聲,外面隐約傳來嘈雜的聲音。父親有事外出還沒有回來,家裏的事情都是澤強在管,澤歡轉了一圈卻沒發現守衛,不由得有些疑惑。
她出了小院就看見一個幾名守衛快速的往外走。見到她的時候都呆了一瞬,随後囑咐他回房休息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澤歡雖然有些惱怒他們的不尊重,但是又好氣他們這麽着急是在做什麽。她沒有理會那幾個人的話,抱着娃娃手腳輕快的跟了上去。但是他們的速度太快,澤歡跟了一段之後便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眼前,那人黑衣紅發,容貌俊朗,帶着點邪氣,嘴角微勾閑庭信步般的走了進來。
“你是誰?”
那人好像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一個小娃娃,眸中的詫異一閃而過,随後又笑起來,男人伸出一只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沖澤歡笑道:“到我這裏來。”
澤歡見他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起來,她歪頭打量了男人一眼,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知道你哥哥在哪裏嗎?”男人笑問。
澤歡聽他說是哥哥的朋友眼睛一亮,随後皺着一張精致的小臉道:“我也不知道哥哥在哪裏。”
“那我們去找他好不好?”男人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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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澤歡眨眨大眼睛,點了點頭,又道:“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走了半刻鐘,澤歡遠遠地就看見澤強的身影。
“大哥。”澤歡歡喜的叫了一聲。
“澤歡,到我這裏來。”澤強一轉身臉上閃過錯愕,随後橫劍在手,戒備的看着澤歡身後的男人。
澤歡想要松開男人的手随後被男人拉住了。
“放開她!”澤強一聲怒喝沖天而起,澤歡呆呆的看着驚慌切憤怒的大哥,一時間有些呆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大哥。
男人一劍斬斷了澤強的右臂,又低頭看了看胸前被劍氣劃破的衣裳,随後将他踹了出去,口中說道:“難怪澤毅那老頭這麽驕傲,看來你真的留不得啊。”
“大哥!”
“把歡歡帶走!”兩人同時喊起來,下人連忙來拉她,澤歡卻閃開了身子朝血流不止的澤強跑了過去。
澤毅趕回來的時候就見到自己的長子護着自己的幼女被當胸刺死的情景。當夜澤王宮漫天火海,炎雀沖天而起,但是也挽回不了澤強去世的事實。
溫熱的鮮血染紅了澤歡的裙擺和懷裏的布偶娃娃,澤歡趴在地上就像是一直絕望的小獸哀嚎哭泣。
澤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山洞裏,那本黑皮的書被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她沒有起身,甚至是很平靜的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
從哥哥死後,那天的場景澤歡每個晚上都會在腦海中回憶一遍,四年來每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好像是自虐般的不停地回憶着那天的慘烈景象。
真是奇怪,她想,她竟然因為夢到這件事哭了,她以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對那天的事了。
身體慢慢僵冷的哥哥,憤怒的父親,還有……無助的自己。
澤歡想就是那個時候父親變了吧,他收回了對自己所有的愛,剩下的只有嚴厲。她原本以為父親是恨她的,直到澤毅死後,她在父親的書房中發現了他的書。
自從長子去世以後,本就不愛說話的父親更加沉默,脾氣也越來越壞,越來越殘暴。他心裏壓着太多的事沒有人訴說,所以他寫了下來。
澤歡摸着黑色的封面,突然大哭起來。
……
阿青
為何我傾盡全部的愛戀去愛的人全都離我而去,若是我狠心一點,那麽失去的時候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痛苦?
我們的小女兒澤歡她成長的很好,也很懂事。
阿青,澤歡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了,可是我現在每次看到她心裏都會覺得惶恐,阿青,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害怕有一天她也如你和強強一樣離我而去。
如果我狠心一點,不去愛她,那麽将來不管是我死了,還是她死了,我們都不會這麽難過。
阿青,阿青,我們的女兒很乖,但我不敢去愛她,我要對她壞一點,更壞一點,那樣她就不會期待的看着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阿青,請你原諒我的懦弱,我很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把......當成……
☆、腦補帝薛寒
“啾啾——”一只火紅色的小鳥炮彈一樣從外面撞了進來,沒控制好力度啪叽一聲撞在了牆上,随後落在了地面上。
“真蠢。”清脆悅耳的女聲響了起來,語調內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啾啾。”小鳥崽撲騰着小翅膀不服氣的飛了起來,沖站在門口的紅衣女子叫個不停。
“你不要總是欺負它。”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女子轉過身來哼道:“還不是因為它太蠢了。”
女子一身紅衣似火,袖口和領口都繡着銀線,眉眼精致如畫,右邊的臉頰上笑起來的時候有一個淺淺的梨渦。
女子轉過身來,火紅的發絲随風飄揚,她看着面前的男子說道:“師尊呢?怎麽還沒回來?”
“我去接他。”顧辭抿了抿唇,擡起手那只小鳥崽撲通着落到了他的胳膊上,溫順的用喙梳理自己的鳥毛。
“它怎麽這麽喜歡你?”女子吃味道。
男子邊走邊道:“它更喜歡師尊。”不知道想到什麽他的臉上挂上了淺笑,看起來俊美極了。
說起來這兩名男女正是顧辭和澤歡,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九年,他們也從小蘿蔔頭長成了翩翩少年。時間過得可真快。
“啾啾。”小鳥崽撲扇着翅膀朝漸漸走來的薛寒飛去。
“哦,你們怎麽來了?”顧辭接過薛寒手裏的袋子打開看了一眼,是魔族的各種草藥。“師尊這種事交給徒兒做就是了,怎麽親自跑一趟。”
“反正閑着也是沒事,你不是和歡歡練功呢嗎,不想打擾你們。”薛寒用手摸了摸鳥崽的毛,對澤歡道:“我們準備回去了,歡歡想去人界看看嘛?”
澤歡聞言眼睛一亮,笑彎了一雙大眼睛,“師尊要帶我去嗎?”她又有點別扭,“可我是魔族,會不會給師尊添麻煩?”
“只要沒有害人之心,魔族又有什麽關系。”薛寒笑道:“不過,還是遮掩一下的好,回去以後你就跟我們住在落雲齋,好在不用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沒人會發現。”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這丫頭。”薛寒無奈一笑。
九年時間他們在魔族各地輾轉,為了方便顧辭和澤歡歷練,他們選擇的居住地都是遠離居民的危險地帶,魔獸橫行,稍有不慎都會受傷。好在顧辭和澤歡的能力強,又有上進心,修為可謂是突飛猛進。
薛寒看的是嫉妒不已。這些年雖然他也修為也精進了很多,但是,但是他是修魔的啊,一旦離開這裏回到人界又得隐藏修為,想想都覺得憋屈。
聽聞他們要走,成玉帶着馨月匆忙趕來,這些年成玉最終還是把馨月追上了手,現在孩子都兩歲了。
“你真的要離開?”成玉有點不舍。
澤歡卻笑道:“大哥本來說等我長大了就帶我去人界,現在他不在了我有師傅和師兄嘛,你不用擔心。”成玉看她笑顏如花,真的就像是一個準備出門踏青春游的少女,幼年時代那扭曲的殘忍和瘋狂早已消失不見,他不由得感慨,澤歡真的拜了一個好師傅。
“表哥,倒是你,都成家有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沒輕沒重的了,你要是讓馨月難過,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成玉抓抓腦袋笑道:“我早就改好了。”
澤歡也笑起來。輕輕地,很溫暖。
看着她的背影,成玉心裏也松了口氣,他原本還擔心澤歡待在魔界會找她的叔叔報仇,現在離開也好。
自從澤歡的叔叔澤謙登上澤王之位,便向聖君燼明稱臣,魔族得以統一。得知消息的時候,成玉整天提心吊膽的待在薛寒這裏,寸步不離的守着澤歡,生怕她想不開沖到王宮裏去把澤謙宰了。
在他看了幾天之後,終于忍不住睡了過去,多虧了薛寒他們師徒攔住了拿着劍往外走的澤歡,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澤歡笑着和成玉告別,右臉的梨渦時隐時現。
薛寒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時不時的偷看一眼坐在車轅上的師兄妹,哦不,是未婚夫婦倆,心情大好,近水樓臺先得月就是這個道理,澤歡和顧辭的感情日間日漸甚篤,總是像這樣坐在一起談情說愛。薛寒又有點淡淡的憂傷,尼瑪,使師傅還是單身狗呢,你們這些小崽子天天在我面前秀恩愛。
而薛寒以為正在談情說愛的二人此時談論的話題是——修魔的修士要注意哪些問題。
澤歡邊想邊說,顧辭一一在心裏記下來,他實在是擔心薛寒修煉走火入魔,又怕他修魔的事情被掌門知道,所以總是像澤歡請教關于魔修的問題,澤歡作為魔族,修魔的天賦極高,但是她也只是按照父親留下的功法修煉,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自從澤歡拜入薛寒門下之後,兩個小蘿蔔頭總是暗中較勁,明面上也不對盤。
他們都想要提高自己在師尊心裏的地位,奈何薛師傅很粗心,他自己腦子裏都一團漿糊,又怕誤人子弟,所以兩個蘿蔔頭來問問題的時候總是擺出一個高冷的姿态裝——哔
薛寒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從他們搬離澤王的地界去往西王邊界的時候,那一次碰上了獸潮,師徒三人被沖散了,等到他心急如焚的找到倆徒弟的時候,就發現倆個小徒弟坐在一塊有商有量的。
從那以後,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了,總是湊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說着什麽。薛寒不知道,他們只是在交流自己修煉的心得罷了,可是一個正道,一個魔族,驢頭不對馬嘴,也只是說說而已,對彼此的幫助一丁點也沒有,和廢話差不多。
“我聽父親說過,好像有一種靈寶可以隐藏魔氣。”澤歡揮着手裏的小鞭子道。她說完扭頭看着雙眼放光的顧辭,皺着一張臉可憐兮兮的道:“可我不知道到哪裏去找。”
顧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澤歡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手掌,像一只可愛的貓,見顧辭将手收回去心裏有點不舍,但還是什麽也沒說,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轉過頭去。
她很喜歡顧辭摸她的頭發,因為那雙手的觸感真的很像哥哥。那麽輕柔又溫暖。
“又想哥哥了?”顧辭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一般,輕聲問道。
澤歡嗯了一聲,道:“你真像我哥哥。”頓了頓又補充道:“師兄,我不是把你當成哥哥的替身。我是……真的希望你當我哥哥,像家人那種。”她眨巴着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又有些緊張的注視着顧辭,生怕他拒絕自己。
“我知道。”顧辭輕聲道,從澤歡開始接受自己開始,看向自己的目光總是滿含眷戀。
他知道她可能把他當成了哥哥的替身,但是他并沒有生氣,他是個孤兒,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有一個妹妹好像也挺不錯,所以他默認了澤歡将他作為哥哥替身的事情。
這麽多年過去了,澤歡也漸漸地分清他們的不同,在心裏真的将顧辭當成了親人一般的存在。
這輛馬車是恒陽提供的,不知道做了什麽手腳,簾子一放下來就聽不見外面的聲音,薛寒在裏面急的抓心撓肝,艾瑪,男主女主在談情說愛,真的好想偷聽一下,男主的撩妹技能肯定不會差,學習一下對将來脫單有好處。
薛寒小心翼翼的用琉璃劍尖挑開車簾,然後他就聽見了顧辭的那句我知道。
知道什麽?你倒是說清楚啊。薛寒表示很捉急,你倒是接着說呀。
“師尊?”顧辭随時注意着馬車內地動靜,所以簾子閃開一條縫隙他瞬間注意到了。
偷聽被抓了個現行,薛寒面癱臉,對着挑開簾子看進來的顧辭道:“到什麽地方了?”
“師尊,快帶邊界了。”澤歡笑嘻嘻的回答道:“師尊,你是不是悶了,讓師兄陪你吧?”她邊說邊推着顧辭。
顧辭笑着拍開她的手,道:“不要胡鬧。”
“我哪有。”澤歡哈哈笑着巴拉顧辭,就是不承認自己胡鬧。
“師尊?”顧辭疑惑的看着薛寒起身,當着他的面将馬車的簾子放了下來。
師兄妹兩人滿頭霧水的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解,這是怎麽了?突然發起脾氣來了?
澤歡看着顧辭面無表情的臉,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不尊重師傅的行為,并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腦補帝薛寒自認為自己吞了一大口來自徒弟的狗糧,表示深受打擊。自己這個單身狗還是離他們遠點的好。
薛寒坐了一會兒,覺得剛剛的行為有點丢臉,所以他掀開了簾子,就聽見澤歡小小聲的說道:“師尊臉皮真薄……”
澤歡看着車簾又被從裏面掀開了,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見薛寒又把簾子放下了。
——“開不得玩笑呢。”她苦着一張臉幹巴巴的把後半句話補齊了。小心翼翼的看着顧辭的臉色,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師尊這脾氣怎麽越來越怪了,還有師兄每次一牽扯到師尊的事情也變得好奇怪。
“我剛剛是不是很丢臉?”薛寒一手摸着小鳥崽的毛,一邊面無表情的問道。
【有點。】蘿莉少女音誠實極了,随後它就被薛寒一巴掌扇飛了出去。
嘭!一聲響,馬車颠了一下。
【跟我沒關系,不是我幹的。】系統君大叫。
薛寒不理會它的叫喊,掀開了簾子。
“怎麽了?”話一問出口就和倒在馬車邊的白衣人視線撞了個正着。
那人赫然就是——炎夜。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打了雞血般寫到零點,今天被老媽教訓了/(ㄒoㄒ)/~~
“整天不幹正事”神馬的,我一點也不難過
☆、再遇
炎夜的狀況很不好,一身白衣上沾染着灰塵和血跡,一邊的袖子竟然都被染成了紅色,胸前也是斑斑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嗡
薛寒按住顫動不止的琉璃劍,面無複雜的看着倒在地上形容狼狽的炎夜,九年前,他也是這樣倒在馬車邊,他誤以為他是一個普通人,卻不曾想這人竟是燼明的師兄,前任的魔族聖君。
說實話這人雖然騙了自己,卻并沒有害過自己。
薛寒有些疑惑,看燼明對這人的重視程度,誰能在他的地盤上将炎夜傷的這麽重?
炎夜倒在馬車旁邊,他眼眸低垂,衣袖內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視線從當初的震驚到驚喜,随後化作一片平靜。
薛寒還沒想好如何面對眼下的情況,就見炎夜掙紮着站了起來,朝距離他們相反的地方奔去。
……
鋪天蓋地的威壓随着遠處天際的黑色人影席卷而來,一道低沉的笑着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師兄,你這是要去哪?”
竟是燼明。
薛寒的瞳孔一縮,然後就看見澤歡擡手朝來人狠狠的劈出一掌,掌風橫劈而出,地面上瞬間裂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硝煙散盡,就聽炎夜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而燼明就站在他的對面,兩人之間距離僅有幾米遠。
“燼明!”澤歡的一雙眼睛像是淬了劇毒的鋼針惡狠狠的紮在燼明的身上,而那人卻恍若不覺。甚至連一丁點目光也沒有分給她。
薛寒等人好像成了背景板。
燼明微笑着朝炎夜伸出手,語調竟是很溫柔的道:“跟我回去。”
炎夜目光平靜的注視着他,緩慢卻堅定的搖了搖頭,“不。”
燼明的目光冷下來,這時他好像才發現邊站着的三人,他的視線在薛寒和顧辭的身上掃了一圈,竟然有些驚訝,随後若有所思的看向炎夜,“看來師兄瞞了我很多事情,你這麽急急忙忙的出來,就是為了會你的情郎嗎?”任誰都能聽出他語調裏的冰冷之意。
炎夜冷着一張臉站在那裏,心裏知道燼明誤會了,但是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們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沒有挽回的餘地。現在最重要的是擺脫他。
氣氛一時有些僵冷。薛寒将琉璃劍橫在澤歡的身前,阻止她的動作,小聲叮囑道:“不要沖動,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澤歡心裏也知道燼明活了幾百年,可是這個殺害了自己哥哥的仇人近在眼前,她的哥哥,她那麽好的哥哥就死在這個人的手裏,讓她怎麽控制得住自己。
澤歡身上的殺氣濃郁的好像要滲出來,燼明扭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皺起,竟是很困惑的模樣,半晌他問道:“這位姑娘,你認識我?”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燼明估計已經被澤歡淩遲了千萬遍。
不等澤歡回答,就見燼明一拍手掌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澤家的……”
“澤歡!”薛寒冷斥一聲,可已經來不及了,澤歡掠過他朝燼明撲了過去。顧辭攔下欲上前的薛寒,身形一閃便擋在了澤歡身前,手掌上運起金色的靈力一掌向燼明拍去。
噌,一聲響,燼明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一柄劍,劍身通體漆黑,那柄劍一出現,周遭的空氣全都冷了下來。
輕輕地在澤歡的肩上拍了一張,輕柔卻不容拒絕的将澤歡推開,顧辭拔劍出鞘,兩劍相擊,顧辭手中的佩劍竟然斷裂開來。
“師兄!”澤歡火紅的的衣擺随風舞動,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蝶,她穩住身形落在薛寒身旁,眼睛瞪的極大,甚至在微微的顫抖。
卻見顧辭将手中斷劍丢下,身形暴退,竟是躲過了燼明斬下的一劍。
空中金色和黑色的光芒閃動,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此時炎夜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和燼明交戰的顧辭身上,那目光中閃耀的情緒,奉命就是——狂喜。
薛寒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空中的兩人,就聽見身旁傳來炎夜淡然的聲音,“那是斷生劍。”斷生劍,十死無生。
薛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裏卻尋思着該給顧辭尋一把寶劍了。原著中男主的佩劍叫什麽來着 ?
好像是叫——
【戮魂。】幽綠的系統君歡快的跳了出來接話道。
【啧啧啧,你說說咱這是什麽運氣,都到邊界了 ,竟然遇到這麽個煞星。】明明是蘿莉少女音卻要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滑稽。
薛寒擡起手想趕灰塵一樣驅走肩頭跳來跳去的系統,小鳥崽啾啾的叫幾聲,從他的袖子裏飛出來落在他的肩頭。
薛寒不理會系統的哭訴,在心裏淡漠的說道:“要不是你這麽廢柴我們現在已經出去了。”
系統更委屈,【不能跨界傳送怎麽能是我的錯呢,明明是開發者的不對。】
感覺到炎夜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上,薛寒道:“我應該稱呼你炎公子,還是聖君?”
炎夜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只想做個普通人活下去。”薛寒挑了挑眉,道:“你有什麽打算 ?”
炎夜苦澀一笑,看了看天空中戰成一團的兩人,此時顧辭已經有隐隐落敗的趨勢。“我們都會死在這裏。”他聲音極輕的說道。他的語氣很輕松,乍一聽起來有淡淡的灑脫之感,但是仔細品味,卻能聽出話語裏飽含的不甘之意。
“師兄!”澤歡驚呼一聲,薛寒目光一凝,琉璃劍嗡鳴而出,筆直的朝燼明的胸口紮去,薛寒接住摔落下來的顧辭,低頭打量他的臉色的,擔憂道:“沒事吧?”
顧辭面色蒼白,勉強壓下沖着薛寒虛弱一笑,道:“師尊,沒事。”
這熊孩子,薛寒心裏既心疼又驕傲,看,這是我徒弟。啾啾啾,火紅色的小鳥圍着顧辭轉個不住,很是擔憂的模樣。
狂風四起,薛寒接住被震退的琉璃劍,就見一身黑衣的燼明面色沉郁的落在了眼前,他看着顧辭慢慢的笑起來,“上次讓你逃過一劫,今日就沒那麽便宜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又帶上了奇異的笑意,他看向薛寒身旁面無表情的炎夜道:“師兄,你說可好?”
燼明彈了彈斷生劍的劍身,頗為随意的甩了甩,漫不經心道:“師兄,你跟我回去,我便不再計較你騙我的事情,如何?”
“然後被你囚禁一輩子?”炎夜冷嗤。他的眼中滿是沉郁的煞氣,藏在袖中的右手慢慢握緊成拳頭。他的心思急轉,自己現在的狀态如果劈死一搏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事情好多,焦頭爛額的……
☆、劍中魂
嗡
薛寒低頭看了一眼顫動不已的琉璃劍,握緊了劍柄。這幾年來琉璃劍雖然偶爾顫動,但是卻從未像今日這般頻繁。
此時燼明身上濃郁的殺氣已經快化為實質,薛寒将顧辭還有小鳥崽一把交到澤歡的手裏,伸手輕輕地彈了彈劍身,這次琉璃劍不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顫動的更加厲害了。
炎夜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袖中握緊的拳頭一松,輕輕地咦了一聲。
燼明的攻勢已到眼前,薛寒來不及思考琉璃劍的異樣,随手扯過澤歡還有顧辭,頓了片刻,伸手朝炎夜伸出了手,四人一鳥綴成長長的一條超邊界飛去。
“炎夜!”身後是暴怒的燼明,薛寒帶着三個人,還要躲避身後的燼明很是吃力,前方突然呼啦啦的冒出來排列整齊的魔族隊伍,整整齊齊的堵在他們前進的路上,見他們過來,眼中分名閃着亮光,甚至嗜血的舔了舔嘴唇。
轟!前後夾擊,薛寒左支右绌,漸漸不支。顧辭站在澤歡身後,掌心上着點點光芒,映照着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薛寒厲聲呵斥住道:“你不想活了嗎?快住手!”
澤歡伸出一只手來拉顧辭的手臂,炎夜微微側身,薛寒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顧辭的手掌上,琉璃劍轉過一個驚險的彎,避開擋在前路的魔族守衛,往另一個方向飛去,燼明卻好像知道他的路線一般,身法奇快,瞬息之間就出現在了薛寒等人的前方。
斷生劍散發着嗜血的光芒,薛寒面色凝重,一咬牙準備沖過去,綠色的系統君啊啊啊啊的尖叫個不停,吵得薛寒一個頭兩個大。
“閉嘴。”他怒斥道。
【我我我,我突然想到我最近新解鎖了一個技能。】蘿莉少女音的聲音好像要哭出來一般。
“什麽?快,拿出來。”薛寒心潮起伏,琉璃劍在和燼明擦身而過的瞬間陡然下降,從燼明斜側放箭一般的射了過去。燼明微微眯着眼睛,有些意外。
“你好了沒有,我們要被包圍了。”薛寒帶着三人一鳥不停地在空中繞圈圈,他們的周圍被不知何時冒出來的魔族包圍了起來。燼明踩着斷生劍,神色慵懶,勝券在握的模樣,看的薛寒一陣惱怒,又有點腿肚子抽筋,難道自己命中指定要死在這個魔星手裏?
幾人淩空對立,炎夜就站在薛寒的身後,此時他的目光落在薛寒的後腦勺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可是這副模樣落在燼明眼中那是□□裸的……柔情。
他內心的嫉妒壓得自己都快要瘋了,自己苦苦等待了幾百年的人就這樣自己的眼前和別人溫情脈脈,他們相處的日子不過短短幾天,可是他卻能夠抛下一切,想都不想就跟他離開,甚至不問薛寒要帶他去哪裏。那麽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麽呢,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
四周的空氣冷的刺骨,是那種冷到骨子裏的陰寒,小鳥崽好像也感覺到了危險,他把自己團成一個球滾進了薛寒的袖子裏。此時顧辭受傷,炎夜雖說是前任的聖君但是看他現在這狼狽的模樣還是不要指望他了,現在唯一能指望的看來只有自己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系統不甘寂寞。
呵呵。
薛寒心裏冷笑,你有個什麽用?系統君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嫌棄,默默的不說話了,薛寒看着消失不見的小綠星星,嘴角一抽。得,這些年對他太好了,脾氣越來越大。
顧辭站在琉璃劍的最後,越過澤歡和炎夜看向擋在最前方的薛寒,好像他總是這樣,有什麽危險總是沖在最前面,護住自己和所有人,在畫屏山是這樣,在魔界也是這樣,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掉落燼天涯的瞬間,薛寒不顧一切跟着跳下來的身影,風吹起他的衣擺和長發,竟是那麽美好。
他的目光落在了對面的燼明身上,嚣張霸道,不可一世。顧辭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心裏止不住的想,我要是再強一點就好了,強大到保護師尊無憂無慮的生活,不用擔驚受怕,不用受任何人的傷害就好了。
他默默的放下手掌,就是做着這麽一點細微的動作,他都感覺自己的胸口撕裂一般的疼,燼明的實力是他所不能相提并論的。
【啊啊啊啊啊!】
“閉嘴。”薛寒終于忍無可忍。澤歡此時已經站到了琉璃劍的最後,不停地往身後撒着藥粉,那藥粉也不知道是什麽成分,随風四散在空中,身後緊追的魔族噴嚏聲響個不停,且不住的揉着眼睛,甚至很多魔族因為眼睛難受,和前方的同伴撞在一起,随後慘叫着從高空摔下。
薛寒看着一個個落在地上的魔族,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先見之明,當初他在藥鋪買藥的時候,順手拿了幾個小玩意玩兒,當初也只是想出去之後做個惡作劇之類的事情,沒想到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看着慘叫着抱成一團的手下,燼明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下來。他好像徹底的厭絕了這種慢吞吞的貓爪老鼠的游戲,眼睛瞳孔的顏色開始變成濃郁的深紅色,周身的氣息越發的危險,薛寒看見他将斷生劍高高舉起,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悍然劈下。
薛寒心下一凜,事後薛寒每每想起都覺得自己可能是這幾年照顧熊孩子養成的習慣所致,他一甩袖袍,将身後的三人連同袖子裏滾成球的小鳥崽扇飛了出去。
看着顧辭眼中不可置信甚至帶着點絕望的目光,他心裏竟是一痛,如果說九年前的燼天涯上,自己還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态看待這身邊的每一個人的喜怒哀樂,那麽在魔族的這九年時光裏,他徹底的把自己融入這個世界,他感受的到每個人的喜怒哀樂。
當他看到年僅十歲的顧辭因為藥鋪傷藥售盡,而獨自在魔獸橫行的土地上給自己尋找草藥弄得一身傷回來,還裝作沒事的時候;當他看到澤歡抱着自己父親的屍首,嚎啕大哭的時候;當他看見顧辭和盡快趴在桌子上目不轉睛的守着裂開一條縫隙的炎雀的鳥蛋的時候;當他看見顧辭和澤歡因為一點點進步欣喜的想要尋求表揚又不好意思的時候,他清楚地認識到,這不是一本書的世界,他也不是一個外來人,他們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他也不再是一個外來人,因為他對于顧辭和澤歡這兩個孤兒來說很重要,他們把他當成家人,當成唯一的依賴。
當看着他們毫不掩飾的依賴和喜歡浮現在面頰上的時候,薛寒就覺得自己要對這兩個小鬼好一點,更好一點。
薛寒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嬌生慣養的孩子,竟然會以一個保護着的姿态保護着其他人。斷生劍的劍氣已摧枯拉朽的氣勢席卷而來,顧辭看見那黑色的魔氣裹夾着濃烈的殺氣狠狠的劈在了薛寒所在之處,那一擊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尾随在琉璃劍之後沒來得及撤退的魔族一瞬間灰飛煙滅。
顧辭的眼睛一瞬間充血竟隐隐有發紅的趨勢,他周身靈力席卷,心如刀絞一般,可是他卻一小點也不在乎,澤歡撲到他身邊,不停地叫他的名字,他都好像沒有聽見一般,眸光狠狠的落在薛寒剛剛所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