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 (5)

在客棧的軟榻上看小畫本——《閑話修仙》。

這是他在夜市淘到的一個系列,關于這個世界所有修仙門派的……八卦。榻上的小幾上還有幾本《魔族八卦傳》、《仙魔戀》等。

薛寒對這個世界了解的不多,在茶館打聽消息又全憑運氣,終于讓他發現了這些東西。雖說有誇大的部分,但一些事情也能在裏面窺探一二。

“也不知道歡歡會不會生我的氣,畢竟我棒打鴛鴦,拆散了她和雁寒。”

【不用多想,我看她這些天玩的挺開心的。】系統寬慰他。

薛寒将手中的書又翻了幾頁,眼睛微微瞪大:“人界與魔族曾經和平相處過,只是人界修士私自毀壞約定,致使兩方關系重新交惡。”不得不說薛寒心情有些複雜,這個世界的魔族感情比人類純良。

他丢下手裏的《閑話修仙》,拿起另一本《仙魔戀》。越看越不淡定。

【啊!】

“哦!”一人一系統大眼瞪小眼片刻。

薛寒屈指敲了敲琉璃劍,道:“問你個事。”

“說!”蒼華君言簡意赅。離開離珠宮之後他的心情一直很好,因為梓桐對他的态度有所好轉,所以每天都樂呵呵的。

“慕彬你認識嗎?”

“那是誰?”蒼華君有點煩躁,“為什麽你和師兄都問我慕彬是誰,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好嗎?”

薛寒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書,只見上面寫着 ——

碧霄宮慕彬、魔族聖君愛徒夜莞辰結為道侶之日,突發變故。

蒼華君為救慕彬而死,而後碧霄宮一片焦土,死傷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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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宮弟子慕彬帶着愛人失蹤,下落不明。

“師尊,我進來喽。”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顧辭跟在澤歡的身後将一大包東西放在桌上。

“十多年沒回去了,準備了些禮物。”顧辭笑笑說。

“有心了。”薛寒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距離仙都峰越來越近了。澤歡随意的拉了個凳子坐在薛寒身邊,擺弄着自己的頭發,原本紅色的長發此時烏黑發亮,澤歡看着指間黑色的長發,眼睛笑成了月牙形,頰邊的梨渦若隐若現,襯得她更加可愛。

“沒想到徐蒙恩懂的真多。”她感慨。

薛寒動了動,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頭也不擡道:“他就是個人精,不是發現你魔族的身份了嗎?”

澤歡想起來離開前一晚徐蒙恩登門送禮時候的場景,不自覺的又笑了起來。

“師尊,師兄,你們對我真是太好了,我愛你們。”

薛寒抖了一下,道:“好好說話。”

澤歡嘻嘻的笑起來,又說道:“真是想不到,那謝猛跟雁寒從小一塊長大,同食同眠,心腸卻這麽壞,徐蒙恩看起來不像個好人,卻因為小時候一個饅頭的恩情記了一輩子。哎,你說,雁寒一定……”

“好了好了,每天都要在我跟前念一遍,我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薛寒笑起來,将手裏的書随手一丢, “我看要不這樣,回去拜見了掌門,你再回來找他?”

卻不想澤歡面色一整,說道:“不好。”

“不好?”薛寒有點疑惑,還以為你要一直跟他黏在一塊而永遠不分開。

澤歡道:“我還有大仇未報,對手又太強大,我不能拖累他。”

薛寒默默無言,半晌又問:“若等你報了仇,他已有道侶,你當如何?”

“我會祝福他。”

自己竟然教出了一個情種,薛寒有點接受不了,就聽見澤歡繼續道:“把他道侶的屍體送他做賀禮好不好?”

薛寒:……好樣的,不愧是我徒弟!

日頭漸西,薛寒有些昏昏欲睡。

顧辭便着手收拾他随手亂丢的書籍,冷不丁的問道:“師尊也會有道侶嗎?”

“道侶?”薛寒皺了皺眉,搖頭道:“不會。”他還要回去的,找什麽道侶,回家娶媳婦才是正事。薛寒打了個哈欠,連鞋都不穿就要往床的方向走。卻沒有注意到顧辭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

“鞋。”顧辭有些無奈,放下手頭的活兒,拉着薛寒坐下,彎腰給他穿鞋。

薛寒在房間內縮了一天,索性連襪子也沒穿,那雙腳膚色白皙,指甲圓潤,透出淡淡的粉色。顧辭握住他的腳踝,輕柔的将靴子給他套上。

薛寒看着顧辭蹲下身來給自己穿鞋,微微的有些不自在,他的手搭在小幾上,就要将顧辭拉起來,卻不想一眼看見了壓在那幾本書底下的一本圖冊。因為他買了很多書,所以這個是贈品。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個封面,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于是伸手抽了出來,随手一翻,觸電似的就要丢出去。

尼瑪,龍陽七十二式!還畫的如此露骨!

還好最後的理智阻止了薛寒,他啪的合上那本圖冊,不着痕跡的往袖子裏一塞。

這時候顧辭正好擡起頭來,就見薛寒耳朵發紅,目光躲閃。他心裏有點喜悅,道:“師尊,不是要休息嗎?先睡一會兒,晚飯我給你送上來。”

薛寒胡亂的點了點頭,逃難似的撲到了床上。

顧辭将書籍收拾好的時候,薛寒已經睡着了。他上前拉了拉被子給他蓋好,就見薛寒突然翻了個身。睡顏懵懂如孩童,紅潤的嘴唇微微張着,如此毫無防備的模樣,看的顧辭眼睛發暗。他微微的伏下身子,親吻薛寒的嘴唇。

他的動作不敢太大,只是輕柔的□□着薛寒的雙唇,淺嘗辄止。他在心裏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薛寒雖然愛護自己,但是絕不是他期待的那種感情。

顧辭伸手理了理薛寒的頰邊的亂發,轉身離開的瞬間,見薛寒的袖子裏有本書滑出了一角。

抽出來一看,竟是一本《龍陽圖冊》。

想起剛剛薛寒慌亂的樣子,顧辭低低的笑出了聲,聲音低沉悅耳,滿含無奈與憐惜。

——“師尊,我真是好愛你。”

師徒三人游山玩水,慢慢的往仙都峰趕。

等到了仙都峰山腳下開始發現不對勁。

仙都峰山腳下是一個繁華熱鬧的城鎮,而此時,薛寒站在空曠的大街之上,心裏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

“是薛仙師?”一扇門打開了,一位老者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老人家,這是怎麽回事?人都到哪裏去了?”澤歡睜大眼睛,滿臉疑惑。

“魔族攻山,他們都逃難去了。”

果然,薛寒閉起了眼睛,燼明沒有死,并且找上門來了,可惜炎夜那對主仆不知道去了哪裏。

薛寒等人趕到的時候,就見主峰之上各色法術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澤歡見到這幫魔族,瞬間就炸了,砍瓜切菜一般的斬殺過去。仙都峰弟子見到這個從天而降的女子有一瞬間的懵逼,随後便發現了薛寒。

“是薛師叔!”

“啊,真的是薛師叔!”

“薛師叔回來了!”

薛寒看着有些狼狽的仙都峰弟子,道:“怎麽回事?”

“掌門有事不在仙都峰,寒師叔正跟那個魔族聖君對招呢。”這名弟子剛說完,薛寒就看見一身“紅衣”的寒水瑤與一名黑衣紅發的男人由遠及近的掠了過來。那人面色張揚,正是燼明。

薛寒看着寒水瑤心情有些複雜,明明是一身白衣谪仙似的人物,為何每次見她衣袍上都是血。身後的弟子叫道:“啊,寒師叔回來了!”

“原本收到薛師叔寄來的消息我們還以為是有人惡作劇,沒想到是真的。”那些弟子眼眶微微發紅。這時候寒水瑤已經近在眼前,他還沒來的打招呼,就見寒水瑤一劍朝自己砍了過來。

薛寒大驚:“師妹!”

寒水瑤面沉如水,口中怒道:“既然活着這些年為什麽不會來?”薛寒見她眼眶微微發紅,識趣的閉了嘴。

又見寒水瑤一劍砍了他身側的魔族,喝道:“一回來就給我惹這麽大的麻煩,他家夥說你拐了他媳婦,你看着辦!”

薛寒看着站在一旁的面色陰沉的燼明,皺了皺眉:“我并不知道炎夜在哪裏,你找錯人了。”

“呵。”燼明分明在笑,那笑容卻使人渾身發冷,他說:“我不信!”

我不信!炎夜如此看重你,怎會舍得離開你,況且,他的視線落在薛寒身側的顧辭身上,況且這個小鬼還活着,炎夜就一定會出現。

薛寒拖住要沖上去的澤歡,在人群中搜尋片刻,尋到了自己那倒黴的大徒弟程光,他将澤歡抛到他身邊,道:“看住你小師妹!”

程光一呆,随後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是,把薛寒吓了一跳。薛寒其實有些欣慰,成名長大了,眉宇之間一股浩然正氣。他不由的想起當初跟顧辭開玩笑說的話,看來寒水瑤把他教的很好。

戰局呈現一邊倒的局面。仙都峰弟子苦戰多日,氣力不支。而魔族卻越戰越勇,何況掌門不在。就在薛寒準備拼個魚死網破的時候,燼明卻停了手。

他道:“我們來玩個游戲。”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大徒弟叫啥了,一直以為是程明,翻了一下,竟然是程光!!

最怕寫到一半WORD崩潰,寫一句點一下保存也是心累。

前幾天清閑的要死,周末到了所有的工作都壓了過來,是不是每個老板都愛這麽幹?

☆、暗牢

薛寒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見燼明伸手指着顧辭道:“今日你們仙都峰的一切災難,這三個人是罪魁禍首。現在我給你們機會,如果你們殺了他們三個,我便饒你們一條生路。”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系統怒罵,随後又小聲道【不過他說的很有道理啊。】

“戰友,你到底站在那邊?你不覺得這個燼明的狀态很不對勁嗎?就算我們三個死了,他也不會放過仙都峰弟子。”

薛寒想起燼明摔進花海之中的景象就覺得這哥們估計是離瘋不遠了。

“如何?”

“呸,你別做夢了,我們才不會做出這種卑劣的事情。”程光破口大罵。

燼明聞言一笑,五指成爪,抓過一名仙都峰弟子,一把擰斷了他的脖子。

衆人嘩然。

“住手!”薛寒怒極,琉璃劍嗡鳴而出,燼明懶懶笑了一聲,斷生劍出鞘。兩道身影交織在一起,薛寒看了一眼仰頭看着自己的仙都峰衆人,心裏又有點後悔當初苦練禦劍術,現在又不可以跑路,簡直心累。

薛寒與燼明過了幾招,隐隐覺得燼明的力量竟有種失控的趨勢。他看着燼明猩紅的眼眸,目光微沉。琉璃劍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一層魔氣,燼明哼笑一聲。

【喂,親愛的你不要以為你挂掉了就能回去了,我告訴你,你這樣……】

“閉嘴!”薛寒調整魔息,“不能幫忙就閉嘴!”

【我也想幫忙啊,但是這次人實在是太多了,我愛莫能助!】

【戰友,他們都在下面看着呢,就算你僥幸不死,若是讓他們知道你修魔你也完了!】

“若我僥幸沒死,作為魔修是不是可以奪舍?躲在旮旯裏混吃等死,直到徒弟成神然後離開?”薛寒異想天開。

【你舍得?】

“哎,舍不得啊。”薛寒正想着,猝不及防被人拉了一把,身形飛退而下。

“你幹什麽?”薛寒看清是顧辭之後有點憤怒。顧辭輕輕的拉開他,戮魂劍迎上斷生劍,一團赤色的火焰包圍了顧辭的全身。

薛寒有一瞬間的錯愕,這個當口他已經落到了地面上。好在衆人的注意力都在上方對陣的兩個人身上,沒有注意到薛寒的異樣。他深呼一口氣,壓下了自己的魔息。

澤歡擔憂的蹭到他身邊,小聲道:“師尊。”

“沒事。”薛寒輕聲安慰他。就聽見腦海中傳來蒼華君懶洋洋的聲音:“放心好了,你徒弟不會輸的。”

薛寒一愣,又聽他說:“有我師兄在,你放心吧。”

薛寒這才想起來梓桐與蒼華他們曾是魔族聖君的座下弟子,而燼明作為魔族後輩,與梓桐蒼華的武功路數必然是一模一樣的。

有梓桐在旁邊提點,這就好像開了挂一般,顧辭就算不能贏,也不至于輸的太慘!薛寒松了口氣,就見對面的魔族弟子蠢蠢欲動,他眸光一寒,一掌拍飛了一名欲偷襲的魔族弟子。

在場的這些人好像才反應過來,他們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頓時場面又亂成一團。薛寒的注意力都在與燼明對戰的顧辭身上,卻不想聽得程光一聲驚叫,就見一抹紅色的身影向燼明飛去。

“歡歡,回來!”薛寒狠狠的一擰眉頭,他還是忽略了歡歡,澤歡平時表現得過于乖巧懂事,以至于他忽略了面對與自己有血海深仇的敵人怎麽可能淡然面對。

薛寒想,自己生活在和睦的時代,父母健在,家庭和睦,若是有人殺了自己的親人,薛寒自問做不到敵人在面前時能夠控制自己,他一定會沖上去将那人碎屍萬段。

琉璃劍在空中花滑過一道清晰的弧度,薛寒禦劍而上,意欲攔住澤歡。

顧辭見燼明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心下一驚,就聽燼明含笑說道:“你不想你師尊修魔的事被其他人知道,看來今日終究是藏不住了。”

顧辭瞳孔皺縮,燼明身上布滿濃重的黑氣,硬拼着受了顧辭一劍,手掌凝聚起黑色的魔氣,狠狠的朝澤歡拍了過去。這一掌用的魔氣是澤歡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住,薛寒若想保護澤歡,必定要接下這一掌,而憑他現在的修為是遠不可能,那麽只剩下一個選擇,那就是——以魔修的身份當下他這一掌。

顧辭面色發白,就算薛寒接下了這一掌,那也會身受重傷,修為受損,更不要說薛寒曾經受的傷用了多年時間才徹底痊愈,更不要說仙都峰的衆弟子知道薛寒修魔之後的下場。

他見薛寒白皙的手掌之上慢慢聚集起黑色的魔氣,狠狠的咬了一口嘴唇,全身靈力彙聚在雙掌之上,悍然朝燼明轟了過去。紅色的火龍以摧枯拉朽之勢狠狠的撞向燼明拍出的那一掌。紅色的火龍席卷而來,所經之處掀起一陣灼熱的氣浪。

薛寒錯愕的收回手掌,不可思議的看着看着眼前的景象,半晌才喃喃道:“我徒弟是不是開挂了?”

燼明面色陰沉的看着顧辭,如果說他原本想要抓住顧辭是想斷了炎夜所有的退路,那麽現在他有了不得不除掉顧辭的理由,這個人留不得!

顧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這些天修煉遇到瓶頸,沒想到竟在今日這麽緊急的情況下突破了。

“師尊,我錯了,差點害了你。”澤歡紅着鼻子道歉,淚眼汪汪的樣子看的薛寒心疼極了,只能柔聲安慰她,原本準備打持久戰的薛寒,卻發現他安慰的話剛說完,澤歡就好似滿血複活一般,表示若說過這一次平安無事的活下去的話,一定要變強。

那邊顧辭已經與燼明重新交上了手,蒼華君的聲音在薛寒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燼明下殺手了!”

薛寒也看得出來,如果說剛剛他是想抓活的,那麽現在招招狠辣,分明就是要置顧辭于死地。

“你們仙都峰可真有意思,你這個當師傅的修魔,你大徒弟修習的好像是赤炎仙宗的功法,而你的那個女徒弟又是魔族之人,你們掌門要是知道會不會弄死你?”半晌蒼華君又開口問道,聲音裏滿是好奇。

薛寒低頭往下方看了一眼,程光那小子正瞪大眼睛直盯着顧辭,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了。他說:“你錯了,顧辭不是我大徒弟,我大徒弟是仙都峰正統。”

蒼華君好像注意到他的剛剛那一瞥,一下子笑了起來:“他看起來可不像你教出來的。”

空中赤色的火龍與黑色的魔氣交織在一起,一時之間竟看不清那兩人的情況,薛寒微微有些心急,下方還是亂成一團。突然有弟子喊道:“掌門回來了!”

薛寒一扭頭果然就見遠方的天際果然出現了幾道禦劍而來的身影。下方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魔族弟子開始亂了陣腳,而仙都峰弟子一個個好像打了雞血一般。

薛寒見到那隊伍之中幾道身影迅疾的往這邊疾行而來,其中一道金色的光芒則插在了那纏繞在一起的火龍與魔氣之間。那金色的光芒動作極快,之後就見燼明狼狽的吐出一口血來,一甩袖子心有不甘的離開了。

歡呼聲越來越響,薛寒剛松了一口氣,就見那道金色的人影一劍朝顧辭劈了過去,顧辭倉促間擡劍抵擋,但還是後退數米,最後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在場衆人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澤歡怒極,叫道:“你這人怎麽回事?為何無緣無故出手傷人?”

仙都峰衆弟子也是滿臉疑惑不解的神色。

薛寒凝眉,只見那人頭發花白,面部線條冷硬,不怒自威,而此時,這位老者眉頭狠狠的皺着,看向顧辭的眼神就像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薛寒在記憶中搜尋了一圈,卻發現自己不曾見過這人,而顧辭從小跟着自己在魔族長大,接觸到的人他都認識,這個到底是誰?

那老者冷笑一聲,手中之劍擡起,好像準備再砍一劍。

“前輩,這是何意?”薛寒上前一步,擋在顧辭與澤歡的身前,語臉色微沉。顧辭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血跡,在澤歡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這時候恒陽走了過來,他先是看了薛寒一眼,随後才向那人道:“道君,這是何意?”

那人面色陰冷,惡狠狠的盯着顧辭道:“這小子是你們仙都峰的人?”

恒陽細細的打量了顧辭一眼,随後道:“這是薛師弟的二弟子,道君,我想着這中間可能有些誤會,師弟與顧辭流落在外九年之久,今日才回到此處,怎會和道君有仇隙?”

那人哼笑:“流落在外,我看是逃難在外吧!”這人的話說的如此難聽,薛寒不悅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師弟,不得無禮,這是赤炎仙宗的明華道君。”恒陽呵斥。

薛寒聞言面色微微一變,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顧辭的身上,沒有注意到他面色的變化。

壞了,薛寒想,這老頭估計是看見顧辭剛剛使出震陽道君所傳之術誤會了。當初準備去赤炎仙宗走一趟,只是中途除了變故,幾人遭遇燼明,淪落魔族十近年,後來又遇到雁寒,徹底把這件事忘帶了!!

果然,就聽明華道君對顧辭道:“你剛剛所使用的赤龍掌,乃是我師弟震陽道君自創的功法,我師弟逍遙自在慣了,不肯收徒,你又是在哪裏學得?況且你身為仙都峰弟子,卻修習我赤炎仙宗的功法,可是犯了大忌。況且——”

“我師弟的長命燈在九年前熄滅了,你想說這是巧合?”

“這不可能,其中一定有誤會。”恒陽輕聲道,“九年前,這孩子才多大。顧辭,你來說說,為何你會赤炎仙宗的功法?說實話,師伯給你做主。”

顧辭便将當日在落花鎮遇到震陽道君的事情說了一遍。明華還未開口,就見一名男子站了出來冷笑道:“師叔已經去了,死無對證,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嗎?”

“弟子所言句句屬實,請師伯明斷。”顧辭不卑不亢直直的站在那裏。

薛寒哪能眼看着自己的徒弟受委屈,當即說道:“當日我也在場,這件事我可以作證。我們碰到了一個詭異的男人,是道君救了我……”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又被那名弟子打斷了。

“你是他的師父,當然護着他,況且你作證又有何用,誰知道你是不是殺害師叔的幫兇。”

“你——”

“阿辭,住手!”薛寒見顧辭用琉璃劍指着那名弟子,忙壓下了他手中的戮魂劍。

現場的氣氛又陷入了僵局,冷的人直想打哆嗦。半晌薛寒低聲道:“你們若是不信我,可以前往雲浮城找歐陽家的姐弟,他們當日也在場。”

那名叫嚣的弟子還想再說什麽,明華道君一擡手,冷笑着看向恒陽:“恒道友,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理?”

薛寒從恒陽那裏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回到落雲齋,就見寒水瑤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等他,程光和澤歡則站在她的身後,小聲的說着什麽。

見他回來,澤歡忙迎了上去:“師尊,掌門怎麽說?我師兄他……”

薛寒擺了擺手,道:“掌門師兄已經派人去前往雲浮城去請歐歐陽輝了。”見她還是滿臉擔憂,薛寒微微笑了起來,“不用擔心,我們又沒有做錯事,這件事等到歐陽家的人來了自然就清楚了。只是為了給赤炎仙宗一個交代,不得不委屈顧辭在地牢裏帶上幾天了。”

聞言澤歡才松了一口氣。其實原本赤炎仙宗的人是準備将薛寒還有澤涵也一并關起來的,只是被恒陽擋了回去,這件事還沒有确鑿的證據,缺牙激昂落雲齋的主人關起來,是萬萬做不到的。

“你怎麽走到哪裏都麻煩纏身。”寒水瑤一臉嫌棄。

薛寒苦笑,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徒弟是男主,而自己總是和他在一起的緣故?寒水瑤見他不說話,知道他擔心,也不準備為難他,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留下程光站在原地,薛寒看着他紅着眼眶,手足無措的模樣,柔聲道:“長大了。”

程光摸摸頭發,道:“師尊,落雲齋我每日都有打掃,您旅途勞累早些休息吧。”

薛寒叫住他,半晌才道:“程光,你可有埋怨為師?”畢竟他近十年來都不在落雲齋,十年沒有交給程光任何東西。

“你想不想拜入你寒師叔的門下?”他又問。

程光眼睛微微睜大,突然就紅了眼眶,一下子跪了下來,把薛寒吓了一跳。

薛寒頭昏腦漲的邁進屋子裏,越想越覺得詭異,十分懷疑程光是被人下了藥,這和九年前相比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九年前有人告訴薛寒他的大徒弟長大是一個正直的人。那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是現在由不得他不信了。

地牢裏暗無天光,只有牆上的幾只蠟燭發着幽微的亮光。

顧辭面色蒼白,手腕上套着禁锢靈力的鎖鏈,坐在幹草上閉目養神。

“真是可憐。”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

顧辭豁然睜開眼睛,喝道:“什麽人?”

那道聲音呵呵的笑起來,聲音裏充滿了憐憫之意:“啧,你就這麽心甘情願的被困在這裏?若你想走,他們未必攔得住。”見顧辭沉默不語,那道聲音又說:“你該不會等着你的師伯、師尊來救你吧?可惜——”

“可惜他們已經放棄了你。”

顧辭聞言将眼睛閉上,嗤笑道:“不可能。”

見他如此篤定,那聲音也不惱怒,只是笑,“你現在不相信我沒關系,很快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你的好師尊已經将你抛棄了。”

“赤炎仙宗,修仙魁首。震陽道君又是不世出的奇才,可惜他不願意收徒,你可知他的修為功法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年輕人,你覺得你還能毫發無損的走出這裏嗎?”

顧辭緩緩的睜開眼睛,那目光黑沉沉的,透着玉石一般冷硬的光澤,他緩緩開口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道聲音好像很滿意的他的回應,愉悅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的師尊首先要為整個仙都峰的暗衛負責,随後才是你。也就是說,你被抛棄了!”

低沉的笑聲在昏暗的地牢中響起。

“你笑什麽?”那聲音有些惱怒,好像自己被耍弄了一般。

顧辭笑夠了才道:“第一、我不管你是什麽人,這裏裏仙都峰的地盤請你快滾出去。第二、師尊絕對不會放棄我。”

“好,我拭目以待。”那聲音咬牙切齒的道,“你改變主意的話,可以随時叫我。”

顧辭卻已經閉上了眼睛。

後半夜。

顧辭聽見有腳步聲響起,他微微睜開眼睛,看向牢門,不久便有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白天跳腳的那名赤炎仙宗的弟子。

那人站在牢門前微眯着眼睛,随後吩咐道:“把他給我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 就在我欣喜若狂以為接上大綱之後,才發現大綱不對勁,白興奮了一場。

大綱只能作為大方向去走,細節崩的一塌糊塗!

藍瘦,香菇!

☆、昨天的份

夜色濃稠,薛寒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急速的喘了一口氣,随後抹了一把額上的汗。

【怎麽了?】見他卷起床上的鋪蓋,往外走,系統問。

薛寒道:“地牢陰冷,阿辭又受了傷,是我疏忽了現在才想起來。”

【你可真是個好爸爸。】系統君酸他。

薛寒一邊和系統掐架,一邊往暗牢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的的暗牢之中顧辭正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幾名弟子忌憚他白日表現的實力,不敢上前。

“廢物,愣着幹什麽,快把他帶走!”鄭秋瞪視着跟在身後的幾名弟子,見他們一個個的面色頗為糾結,怒道:“你們怕什麽,他的靈力已經被鎖鏈禁锢了,把他給我帶走。”

見那幾名弟子還是一臉為難的樣子,鄭秋不耐煩的啧了一聲,罵罵咧咧的推開那些人自己打開牢門走了進去。他伸出手想要去拉扯顧辭,卻在觸到顧辭眼神的時候将手收了回來,瞪視着顧辭,半晌眯起眼睛笑道:“你看什麽?”

“你來做什麽?”顧辭不答反問。

“我奉師尊之名,帶你回赤炎仙宗受審!”

“回赤炎仙宗?”顧辭有些詫異,事情的始末還未弄清楚,赤炎仙宗怎麽會如此心急的要處置自己?

見顧辭的視線往牢房四周看了一眼,鄭秋笑道:“不用看了,這是仙都峰掌門授意的事,你殺了我師叔,盜取我宗門的武功心法,這可是死罪!走吧,還要我請你不成?”

顧辭收回視線,道:“我要見師尊。”

“你師尊正與掌門、家師談酒論道,哪有時間管你這個小偷!走吧,還要我動手不成?”鄭秋道。

顧辭沉默片刻,站了起來,這人所說的話他是斷然不信的,薛寒是什麽樣的人他清楚地很,他對于自己的疼惜絕對是真心實意的,絕對不會因為一點意外就放棄自己,他只會奮不顧身的來救自己。

他與鄭秋擦肩而過的瞬間,注意到鄭秋眼中滑過一抹狂喜與陰毒。

薛寒卷着被子一路往暗牢走去,心裏不由得有些奇怪,暗牢這一路上竟然沒有見到看守的弟子。

“奇怪。”薛寒道,“人都到哪裏去了?”

終于暗牢的入口出現在眼前,薛寒快步上前,見到門口站着幾名弟子不由的松了口氣。

那兩名看守的仙都峰弟子薛寒走過來,面露驚慌之色。

【不對勁。】系統說。

薛寒走上前去,那兩名弟子就迎了上來,臉上帶着勉強的笑,道:“ 師叔,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薛寒不動聲色的向暗牢內部看了一眼,那兩名弟子立刻神色緊張的靠攏在一起,堵住了薛寒的視線。其中一個看着薛寒懷中的被子道:“師叔,這是?”

“哦,暗牢潮濕陰暗,我來給他送床被子。”薛寒低頭拍了拍被子說道。

見他擡腳要進去,其中一人忙上前阻攔道:“師叔,暗牢潮濕陰冷,這事交給我們來做就好,天色這麽晚了,師叔請回吧。”

“好。”薛寒也不糾結,點了點頭,懷中抱着的被子就被那兩人接了過去。

見薛寒轉身,那兩名弟子松了一口氣。卻不想遠去的薛寒驟然轉身,一道勁風襲來,那兩名弟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撞翻在地。

薛寒在見到空無一人的牢房的時候,面色就是一變,他像一陣風似的刮進來,又像一陣風似的刮出去,門口摔倒在地上的兩人剛爬起來就見薛寒面色陰沉的出現在眼前。

“顧辭人呢?”

那兩人結結巴巴,竟好似吓傻了一般,薛寒越發不耐起來。

那兩人沒想到薛寒這個人剛剛臉上還挂着和煦如春風的笑容,不過是轉眼之間就如同覆蓋了寒霜,冷的吓人。

過了好半晌,其中一個人才哆哆嗦嗦的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見薛寒離開,他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顧辭跟着鄭秋離開暗牢,就見他朝着一個方向走去,越走越偏僻。

顧辭低頭看着手腕上的鎖鏈好像完全沒有發現異樣一般,沉默的跟着鄭秋往前走去。

終于,前面的人影停了下來,顧辭一擡頭,發現他們竟然到了後山。鄭秋随手下了一道禁制,又吩咐餘下的弟子去外面守着。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鄭秋目光火熱的看了他一眼,随後語調激動地吩咐道:“把震陽那老家夥傳給你的心法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聽他這麽一說,顧辭心中明白了,什麽掌門授意都是借口,這人分明是起了貪念,私自前來此處逼問自己。

見他沉默,鄭秋的語調開始急切起來,他好像不能在忍受一時半刻,叫道:“我再和你說話,你是啞巴嗎?快把東西交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他噌的一聲将劍拔了出來,抵在顧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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