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 (9)

頭,就感覺到來人黑色的發絲被風吹拂到自己的面頰上,癢癢的,他嘴巴張了張,顫聲道:“顧辭。”

炎雀揚起巨大的紅色尾羽飛舞在天際,顧辭一手攬着薛寒的腰身,将他緊緊的禁锢在胸前,另一只手握住的戮魂劍遙遙的指向燼明。

從頭至尾沒有注視薛寒分毫,若不是他的左臂緊緊的箍着薛寒,用力到使他發疼的地步,薛寒甚至懷疑,眼前的人沒有看見自己。

此時的顧辭已經完全脫離了少年時期的稚氣,整個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劍,周身的氣勢陰郁、瘋狂,完全不是薛寒所熟悉的,那個乖巧、溫順的徒弟,他整個人的氣場完全和炎夜那個瘋子一模一樣。

薛寒心裏發苦,握着琉璃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身後之人是顧辭,卻又不是顧辭。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蓮半章(0^◇^0)/

☆、山重水複(五)

在看清燼明手裏抓着的盒子的時候,薛寒伸手往胸前一摸,才發現裝着夜莞辰魂魄的錦盒竟然落到了燼明的手裏 。

此時此刻薛寒也顧不上糾結身後的人是誰,右手一揚,就要沖過去将錦盒搶回來。

“別動。”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就噴吐在他的耳朵上,薛寒不舒服的躲了躲,奈何整個人被身後的男人緊緊的圈在懷裏,動彈不得。

燼明拿到那盒子,便無意待在這裏,尋個機會準備離開。發現他的意圖,薛寒趕緊伸手握住身後男人箍在他腰上的手臂,語調急促道:“快,那盒子裏是夜莞辰的魂魄,別讓他帶走了。”

薛寒以為身後的男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放下一切沖上去将燼明斬殺,但是,沒有。

顧辭甚至沒有動。

薛寒不解的回過頭來,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深邃烏黑的眼睛,他竟一直在注視着自己。薛寒一時之間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家夥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聽到夜莞辰的名字會無動于衷?

“是真的,夜莞辰的魂魄還在,你……”薛寒看着和燼明糾纏成一團的慕彬,他是魂體狀态,根本不是燼明的對手。

“你,放手!”眼看着慕彬被震飛出去之後不要命的又迎了上去,薛寒用力掙脫身後之人的禁锢,奈何那手臂猶如鐵鉗,薛寒竟撼動不了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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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男人,雖說炎夜能力比自己強,但在沒有使用力量的情況下自己依然不是對方的對手,薛寒自尊心有些受挫,随後就是惱怒。

他幹脆站在原地,操控着琉璃劍朝燼明刺去,燼明突然擡眸朝自己看了過來,粲然一笑。

薛寒心頭一跳,就見燼明舉着手中的盒子朝琉璃劍的劍鋒迎了上去。

“這人好賤。”薛寒手忙腳亂的将琉璃劍轉了個方向,他心裏知道燼明只是做個樣子,但是他不能冒一點風險,若是燼明腦抽,真的沒有躲閃的話,結局薛寒無法想象。

趁這混亂的工夫,燼明身形飄動,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一切塵埃落定,薛寒才想起顧辭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将失魂落魄的慕彬丢進琉璃劍,薛寒全部的注意力終于落到了身後站着的顧辭的身上,他一身黑衣包裹着挺拔的身軀,嘴唇緊抿而面無表情,在薛寒看他的時候,視線沒有偏移半分,或者說,從他到了這裏開始,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薛寒。

“你為什麽不救他?”薛寒問道。

顧辭聲音淡淡的反問道:“我為何要救他?”

眼前之人的語調,神态過于陌生,薛寒的又揪了起來,眼前這個人不可能是顧辭。

顧辭出現的瞬間,碧荷的表情有些火熱,她的視線牢牢的盯着顧辭,可惜她只能像個背景板一般的杵在那裏,兩個男人距離挨得極近,站在巨鳥的後背上,眼中只有彼此,好像沒有發現摔倒在碎石之中的她。

薛寒也确實忘記了現場還有碧荷這麽個人的存在,赤紅的炎雀撲閃着翅膀調轉方向朝山下飛去,和迎面飛上來的澤歡撞了個正着。

“師兄!”澤歡遠遠的喊了一聲,禦着靈劍滿臉疑惑,“要回去啦?”她才剛上來。

顧辭短暫的嗯了一聲,随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樂。因為角度和炎雀撲閃翅膀的關系澤歡并沒有看清被顧辭扣在身前的人是誰,這些年師兄的脾氣越發奇怪,澤歡也就沒有在意,她的視線往下方掃了一眼,見到一抹淺色的裙擺,禦劍落了下來。

風吹亂顧辭的頭發,薛寒想伸手替他整理,在接觸的瞬間才意識到這人不是顧辭。他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惱怒,這死孩子,怎麽就這麽容易被奪舍了呢?

薛寒剛剛伸手的舉動顧辭好像沒有發覺一般,目視前方,面色淡然,只是攥着薛寒手腕的手掌用力到指尖發白的地步。

薛寒想,那孩子本來還是愛自己,表白了那麽多次,自己還沒有答應呢怎麽就被人奪去了身體,難道不會心有不甘嗎?

【說得好像他沒有被奪舍你就會答應他似的。】蘿莉音的系統突然出聲嘲弄他。薛寒怒道:“顧辭要是還在,我就……”我就怎麽樣?答應他嗎?薛寒苦笑一聲。

薛寒正魂游天外,卻感覺炎雀突然超下方俯沖下去。

這是一片空曠荒蕪之地,樹木林立,荒草叢生。

薛寒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顧辭抵在了一棵參天大樹上。

“你幹什麽?”如此受壓迫的姿勢薛寒有些惱怒。随後他感覺到眼前一暗,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随後便是帶着啃噬的狠厲親吻。

薛寒的第一反應竟不是發怒,而是高興。後來每每想到此刻,薛寒自己都替自己臉紅。

薛寒近距離的凝視着顧辭的雙眼,那裏彌漫着滿滿的失而複得的欣喜,還有瘋狂的占有欲和愛意。這哪裏是炎夜那個變态會有的眼神,就算有,也不會是對着自己。

顧辭不會承認在山下感應道薛寒靈力之時的震撼是多麽大,當初他與梁右在雪山之上只找到了枯萎的蓮花,被風雪冰凍。

後來擺脫尚武之後又眼睜睜的看着炎夜一劍砍向薛寒,那血紅的刺眼。

這三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薛寒,可他知道那不過是自欺欺人,就算薛寒的傷不傷及性命,那焚心掌卻無藥可解。

不會有人知道見到薛寒還獲得好好的,對他內心的震顫是多麽大,不會有人知道面對失而複得的狂喜之下,他時憑借着多麽強大的自制力才控制自己沒有當場把薛寒給辦了。

舌尖品嘗到腥甜的味道,更加刺激了顧辭的情緒。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人能夠把你從我手中搶走!

顧辭雙手禁锢着薛涵的手腕,那兇狠的吻好像要将薛寒吞噬下肚一般。

顧辭的雙眼有些發紅,隐隐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薛寒對于自己并沒有他所期待的那種感情,但是這不重要,只要人還在他身邊就好。

顧辭的眼中漫上痛苦,他不想讓薛寒看見自己這麽狼狽的模樣,所以他狠狠的閉上了眼睛,可是很快他的雙眼又猝然睜開了。

因為——

薛寒竟然回應了他的吻。

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在觸碰到他舌頭的時候又像受驚的小獸一般縮了回去。雖然生澀,但确實是在回應他。

作者有話要說: 低頭弄蓮子,下一句是什麽?

其實我想說的是,本文清水。

望天。

☆、山重水複(六)

那一刻顧辭心中所有的暴虐、悲傷全都不見了蹤影,他的內心只剩下一陣欣喜與寧靜。

感覺到顧辭的親吻變得溫柔,薛寒松了口氣,還以為自己的嘴唇要被吃掉。

顧辭不知什麽時候放開了他的雙手,薛寒伸手就要将身前的顧辭推開,卻被溫柔的握住了,那親吻也變得溫柔缱绻,訴說着這些年的思念。薛寒突發現自己好像并不讨厭和顧辭接吻。

他看着顧辭近在咫尺的、癡迷的眼神心裏亂糟糟的,他并沒有理清楚自己心中的感情,亂亂的扯的他腦仁疼。

薛寒自問他活了這些年,給自己的定義一直是喜歡妹子 ,他也确實喜歡妹子,見到漂亮的姑娘會多看上幾眼,從未想過自己會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顧辭終于放開了他,與他額頭相抵,态度親昵像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師尊。”顧辭的聲音充滿了溫柔與滿足。

薛寒雙頰泛上紅霞,眼眸中帶着水汽,嘴唇殷紅,他平複了一會兒呼吸,才一把将顧辭推開,炎雀跳過來用它的大腦袋蹭了蹭薛寒的臉頰,輕輕的叫起來。

薛寒眼中帶上一抹笑意,伸出手摸了摸炎雀的頭:“都長這麽大了。”

顧辭正想說什麽,就見薛寒将手收了回來,轉身看向自己,“我們好像把碧荷丢在山上了。”

碧荷?是那個女人嗎?

“沒事,澤歡會将她帶回去。”顧辭輕聲回答。

炎雀落在一處雅致的庭院中的時候,薛寒才結束了這一路的說教,訓導顧辭怎麽可以将兩個姑娘家丢在荒山之中,雖然憑澤歡現在的實力,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顧辭卻沒有辯駁,認真的聽着。

“師兄,你回來了。”聽到院子裏的動靜,澤歡忙走了出來,“你怎麽這麽慢?幹什麽去了?”三年時間,澤歡出落得更加美豔動人。

當澤歡見到與顧辭并肩站在一起的薛寒的時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麗的眼睛。

“師尊!”

薛寒伸出手來接住朝自己撲過來的女徒弟,摸了摸她的頭發:“我回來了。”他說。

澤歡與顧辭完全是相反的兩面,澤歡沒有那麽克制,她高興的好像要飛起來,追問薛寒這幾年的際遇,又逼問顧辭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他,随後喜滋滋的遛進了廚房。

直到晚間時分,薛寒才從澤歡的魔抓之下掙脫而出,他站在院子中伸了懶腰,月色正好,星星滿天。薛寒看着面帶笑意的碧荷從廚房的方向走了出來,見到自己那張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的無影無蹤。

“這位姑、額,請留步。”薛寒原本想叫姑娘,奈何碧荷的眼刀惡狠狠的丢了過來,大有他這聲姑娘叫出口就要撲過來撕了他一般。

碧荷甩了甩袖子,慢慢的朝薛寒走了過來。

薛寒感覺到一件外袍劈在了自己的身上,扭頭一看見是顧辭。

“晚上冷,師尊多加件衣服。”他輕聲說着又伸出手來替薛寒理了理衣服,“這麽晚了,不如進房間去聊吧。”

進房間去聊?薛寒和碧荷同時對視一眼,随後又當開視線。

薛寒清了清嗓子,幹笑一聲道:“還是算了吧,天色已經這麽晚了,忙了一天,還是早些休息吧。”

“咦,你們都站在這裏做什麽?”澤歡邊擦着自己的手邊走了過來,一下子扒住碧荷的肩膀,好奇道:“聊什麽呢?”

“沒什麽。”碧荷與薛寒同時開口。

靜寂。

氣氛有些尴尬,半晌薛寒才道:“沒什麽,早些休息吧。”

“好啊,忙了一天,都累死我了。”澤歡攬着碧荷的肩膀推她,“走,我們今天一起睡。”

女孩子的友誼發展起來總是很快,這才一天不到就好的難舍難分了。薛寒看着兩個女孩子往房間走,在澤歡推開房門的時候,驟然喝道:“等一下!”

“師尊怎麽了?”澤歡吓了一跳,很是不解。碧荷、顧辭的視線也同一時間落在了薛寒的身上。

薛寒直視着碧荷的眼睛開口道:“你跟我一間。”

……

此話一出,澤歡瞬間感覺周圍的空氣冷了下來,顧辭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碧荷,那眼神冰冷又危險。

“師尊,這……”澤歡為難的看了顧辭一眼,又将視線飄了回來,不依不撓道:“不行,我跟碧荷姐姐有好多話要說呢,今晚我們一定要一起睡。再說了,孤男寡女處在一室,師尊你難道準備娶碧荷姐姐?”

薛寒猝然一驚,這怎麽解釋?怎不能說其實站在你的碧荷姐姐是個男人吧 ?但是她确實是女人的身體,男人的靈魂。

薛寒正糾結間,就見碧荷一揚眉,指着顧辭道:“我不跟你一間,我要跟他一間。”

澤歡:……

顧辭:……

薛寒:……這亂七八糟的是怎麽一回事?

第二日,薛寒躺在炎雀的後背上昏昏欲睡,不時的還要扭過頭去看看一旁禦劍飛行的澤歡和碧荷。

“這小子絕對對我家歡歡有不軌的企圖。”薛寒斷言,然後他又發現碧荷的視線若有若去的往自己身上飄,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多心了,碧荷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坐在自己身側的顧辭。

“這個死小子,對我的兩個徒弟都有企圖!”薛寒瞬間怒了。

“師尊看什麽呢?”顧辭的氣息暖暖的噴在他的頰邊,薛寒側了側身,道:“我們去哪裏?仙都峰?”然後眼角的餘光掃到澤歡竟禦劍轉了個方向,與自己背道而馳。

“歡歡先回仙都峰,我們回赤炎仙宗。”顧辭解釋道。

薛寒心下一喜,瞌睡一下子驚飛不見了,他不再去糾結那個對自家兩顆白菜心懷不軌的碧荷豬,而是轉向顧辭笑道:“好啊。”

赤炎仙宗坐落于大山之中,炎雀越過高山,薛寒向下張望,滿目青翠欲滴,竟不想深秋的景象。炎雀一路暢通無阻。

炎雀徑直落在了院門之中,周邊行走的弟子卻沒有面露不悅,見到顧辭都是恭敬的一行禮,然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薛寒跟着顧辭一路往裏走,邊走邊笑道:“你外公對你不錯。”這般随心所欲,看來老爺子對這個孫兒是極盡寵愛。

“外公?”顧辭聞言看向顧辭,那雙漆黑的眼眸中有絲絲疑惑。薛寒心下一驚,難道不是?可是那些人對顧辭的态度怎麽解釋?

“這件事還沒有向外公布,師尊是怎麽知道的?”

果然來了!

薛寒盡量保持自己面色平靜,道:“燼明那家夥說道,我還以為他騙我呢。”

顧辭哦了一聲,好像接受了薛寒的說法。見他重新邁開步子,薛寒松了口氣。

“辭兒回來了啊,這一路有沒有遇到危險?”又走了一段路程,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快步迎了上來。眼神溫柔慈祥,關切的詢問顧辭的情況。

見顧辭搖頭,老者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薛寒,“這位是?”

“晚輩薛寒,見過前輩。”薛寒恭敬的行了一禮随後就見那老者眼睛一亮,随後拿老者拉着自己的手态度親昵的道:“你就是薛寒?好孩子,這些年受苦了。”老者又問了很多問題包括自己的身世、喜好之類的。

薛寒一一回答了,他隐隐覺得這人的态度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只得作罷。

“辭兒這孩子啊,可從沒帶人回來過,歡歡那鬼丫頭每次都自己摸上來,好跟老頭子我抱怨顧辭從不帶她上來呢。”老者很能談,薛寒靜靜的聽着,卻感覺越來越不對,這态度哪裏像是對自己孫兒的師傅,倒像是……對待初次上門的孫媳。

老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終于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不知不覺已經這麽晚了,你們早些休息吧。”

薛寒抹了一把腦門看不見的汗水,緩緩的出了口氣,終于結束了。

薛寒回到給他準備的房間的時候,就見到慕彬正飄在桌子上,上面還放着戮魂、琉璃兩柄劍。

見 薛寒進來,慕彬眼神一亮。

“你……”薛寒斟酌着措辭,他原本以為丢失了夜莞辰的魂魄,慕彬會生不如死,可這個模樣薛寒始料未及。

“我想起來了!”薛寒聽他說道。

“你想起什麽了?”這态度分明不對,薛寒擔心他受不住刺激,又把自己當成了夜莞辰就糟糕了。薛寒覺得從他回來之後,遇到的人态度都不太對。

他有些擔憂的看着慕彬,只聽他一字一頓道:“我想起來炎夜是誰了!”

薛寒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便開始脫衣服,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脫完了外衣,就聽見關門聲,薛寒一邊感慨徒弟還是像以前一樣貼心,後背就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軀體,臉頰上傳來溫熱的吐息,一雙手從後方伸過來替他拉開了腰帶。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真的清水,信我。

其實我是說給自己聽的/(ㄒoㄒ)/~~

☆、未完

薛寒驟然一驚,一旋身脫離了那個懷抱。

“你怎麽在這?”薛寒詫異的看向面前的顧辭,難道他剛剛只是關門并沒有出去?

顧辭有些委屈的看着他,道:“師尊想讓我去哪裏?”他的态度是那樣坦然,好像他們就該在一起。

薛寒又想起白日的那個火熱的要将人溺斃其中的親吻,瞬間不自在起來。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雖然以前他們也經常在一起,但是那時候他不知道顧辭對他有這樣的心思,現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坦然的和顧辭同床而眠了。

薛寒心裏亂糟糟的,不忍心看顧辭難過,可是心裏又有點難以接受自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而且……他還要回家的啊。如果答應了顧辭,他走了顧辭怎麽辦?

“師尊?”顧辭見薛寒打開了房門輕輕地叫了一聲,薛寒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發現身後顧辭的神色一瞬間變得失望,眼神伸出的閃着幽微的光芒。

薛寒一出門就看到幾名結伴而行的女弟子,站在不遠處的假山之後看着這邊,像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房門會打開,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那幾名女弟子才走出來打了聲招呼。

“公子你好。”

“這麽晚了你們在這裏做什麽?”薛寒問。

那幾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異口同聲道:“我們在此賞月。”

薛寒擡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這話也如何接下去。那幾名女弟子也是一臉尴尬。

“這麽晚不睡覺,聚在這裏做什麽?”恰好這時候顧辭從房間內走了出來。那幾名丫頭好像有些懼怕他的樣子,一見到他走出來就尋了個借口散了。

薛寒看着走了沒幾步躲在柱子後往這邊偷窺的小姑娘,嘴角只抽搐。實在忍受不了被人“監視”的感覺,薛寒又回了房間。

一眼就看見放在桌子上的兩柄劍,他後知後覺的轉過身去問道:“這是你的房間?”

“你們要無視我到什麽時候?”慕彬輕輕咳嗽了一聲,不甘寂寞的插了一句。随後薛寒就見顧辭的手掌朝慕彬一抓,随手丢進了琉璃劍中,琉璃劍顫動不已,顧辭又随手下了禁制。

這麽簡單粗暴的做法實在是……

薛寒看向顧辭,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這個徒弟好像變了很多。這從他的行動上就能表現的出來。就像此時,薛寒被顧辭拉着坐到了床上。

薛寒的第一反應是趕緊站起來,顧辭緊緊的按着他不讓他移動分毫。如此近的距離,薛寒往後撤了撤,就聽顧辭說道:“師尊,你讨厭我嗎?”

薛寒疑惑的看向他,随後又搖了搖頭。

他并不讨厭顧辭,只是對現在的關系有些不實适應,他并沒有點頭,可看顧辭的模樣好像他們的關系已經确定了一般。

“我,我心裏有點亂,你讓我想一想。”半晌薛寒才說了這一句,他心裏真的挺亂的。

顧辭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見他松開了禁锢自己的手,薛寒松了口氣。

顧辭笑道:“師尊安心休息便是,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至少現在不會。

薛寒面色一黑,直接推開他往床上一躺,這熊孩子。

聽着身後之人的呼吸,薛寒發現自己好像失眠了。

“你怎麽會出現在碧霄宮?”薛寒決定說話來打發時間,他知道顧辭定然也沒有休息。

“魔族向人界修士下了戰帖,我和歡歡剛好在那處巡查魔族的蹤跡。”顧辭盯着薛寒的背影輕聲說道,“這幾年炎夜的動作很大,我們防不勝防。”

提到炎夜,薛寒終于問出了萦繞在心頭的問題:“在雪山的時候後來怎麽樣了?”他只記得自己被斷生劍砍傷,醒來之後就是三年之後了,燼明帶走了自己,顧辭又是如何脫身?

顧辭慢慢的将這幾年發生的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薛寒,他的聲音不急不緩,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很快薛寒的眼皮就慢慢的合上了。

顧辭凝視着他的睡顏,半晌才慢慢的傾身在他額上印上一吻,沒關系,他們的時間很多,他可以等。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大亮,薛寒晃了一下神忙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腰間橫着一條胳膊。一扭頭就對上了顧辭明亮的眼睛,也不知道他醒了多久,就這麽靜靜的注視着薛寒。

薛寒嘴唇開開合合,半晌才道了一句早安。

顧辭慢慢的坐起來,薛寒見他起身松了口氣,卻被拉住了胳膊,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蜻蜓點水般的吻。

薛寒呆愣在當場,心情十分複雜。憤怒?并不會,更多的大概是不能言說的無奈與心疼。薛寒眼神躲閃,有些囧,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顧辭。

顧辭好像沒有發現他的不自在一般,态度自然的伺候他穿衣服。

門外有人影晃動,薛寒眉心一皺,這赤炎仙宗的安保工作是不是太差了點?只見伸手摘了一片花葉,出手如電的朝那道暗影射了過去。

“哎呀。”

竟是澤歡的聲音。

“師尊,你要謀殺我嗎。”澤歡推開窗子竟惡人先告狀起來。

“你怎麽在這?”

澤歡摸了摸鼻子,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在偷窺,她伸手拉着站在一旁當背景板的碧荷,道:“我想師兄了就來看看,我們可是一大早就趕來的,累死了。”

薛寒聞言瞬間心軟了,他與碧荷的目光相接,見他目光之中竟有一絲欽佩和憐憫。薛寒一哽,大兄弟,你在腦補什麽?

昨天聽了一半就睡了過去,早上顧辭又耐心的重新說了一遍。炎夜給人界修士下了戰帖,想秘是為了給夜莞辰複仇。

這三年來很多牽扯六百年前碧霄宮圍剿魔族的宗派都受到了炎夜的報複,甚至有的門派沒落了,弟子四散,當年牽扯到的人的後代子孫也不能幸免。

他們出手詭異且不可預測,着實讓人忙的焦頭爛額。

“各大門派的修士正在往赤炎仙宗集合,到時候就可以和炎夜那魔頭分隔高下了。”澤歡在得知炎夜就是傻了自己哥哥的人之後提到炎夜那周身的殺氣好像滿的要溢出來。

“離珠宮的人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澤歡面上漫過喜色,和衆人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掌門師伯也快到了,師尊跟我一起去吧。”顧辭伸出手說道。

薛寒面上一喜,點了點頭。

說起來薛寒心裏滿是愧疚,自己傳到這裏世界這麽多年,好像總是在鬧失蹤,看恒陽對薛寒的關心,這麽多年,這麽多次事故,恐怕已經心力交瘁了吧。

薛寒心裏很喜歡這個師兄,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樣,對自己的關心是真的。對薛寒來說,這些人不再是樹立一個虛拟的角色,他們又自己的喜怒哀樂,受傷了也會流血,難過了會哭泣。

薛寒有些慶幸,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穿成了“薛寒”這個人渣。

明明這人身邊有這麽多關心愛護他的人,卻不懂珍惜。

與碧荷擦身而過的瞬間,薛寒腳步一頓,道:“碧荷姑娘跟我們一起去吧。”說完又覺得有些唐突,碧荷雖說是穿越人士,但是這世界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除了幾年前被燼明抓住,現在他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碧荷願不願意攪合進這件麻煩的事情之中。

碧荷突然笑了起來。顧辭見薛寒當着自己的面和別的女人深情對視,有些不愉的攥緊了薛寒的手,這個女人是什麽身份?必須要查清楚。

其實薛寒不過是有些奇怪碧荷對自己态度的轉變,明明剛剛還冷冰冰的,現在卻沖自己笑了,而且那笑容是真心的,沒有半點虛假在裏面,薛寒摸不準這人是怎麽回事,就多看了幾眼,想從碧荷的眼神之中看出什麽端倪,但是失敗了。

手掌被緊緊的握住了,薛寒扭過頭來,就見顧辭溫聲道:“大家都到齊了,我們也去吧。”薛寒點了點頭,又扭頭去看碧荷。

碧荷提着裙擺跟在身後,他的視線在顧辭的背影上掃來掃去,崇拜中帶着點小小的遺憾。

他盯着顧辭的背影,卻不想顧辭這時候突然抓過身來,目光相接觸的瞬間,碧荷只覺渾身發冷。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粗/長一點,但是╮(╯▽╰)╭

去肝陰陽師了,明天争取粗/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

☆、補完

薛寒與恒陽聊完之後整個人放松了一般,他信步走出來,就見碧荷站在不遠處來朝自己招手。

碧荷态度轉變的實在太快,使得薛寒有種不好的感覺,他心道這家夥不會再打什麽不好的主意吧?

他緩緩朝碧荷走了過去,兩人所在的地方比較偏僻,身旁又是參天大樹,頗有些像情侶幽會的地方。

“哥們兒,你牛。”待薛寒走近了,碧荷崇拜的沖他豎起了大拇指。

他的态度如此奇怪,薛寒不由的有些戒備,碧荷看他面色忙擺手道:“我沒有惡意,只是不小心被一個神經病抓到這裏來了,說什麽攪亂男主的步伐我就可以回去了,但是後來我發現我不管不問也沒有關系,反正也不會有什麽懲罰。”

薛寒抽了抽嘴角,這人是因為懶?

碧荷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笑道:“麻煩雖然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關鍵問題是……”薛寒順着碧荷的目光一起看向碧荷身上的碧色紗裙,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這哥們是消極抵抗。也是,純爺們一夜醒來自己就穿成了女人,還有比這更坑爹的嗎?薛寒有些慶幸,自己雖然穿成了人渣,但是經過他不懈的努力已經不用擔心自己會挂掉了。

【我覺得有必要開發一下懲罰功能。】蘿莉音在薛寒腦海中響了起來。

“前提是你們靠譜點。”薛寒不放過任何打擊系統的機會。

“哥們兒,以前我态度不好實在是因為我……嫉妒你,但是現在我不嫉妒了。”碧荷滿臉憐憫家崇拜的看着薛寒,眯着眼睛笑起來湊近薛寒的耳邊輕聲道:“我原本還奇怪男主竟然沒有宰了你,原來……”他嘿嘿的笑起來,伸手拍了拍薛寒的肩膀,”苦了你了。”

顧辭那樣子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下面那一個。

薛寒被他意有所指的眼神刺激的渾身難受,輕輕的咳嗽一聲,拍開了他的手,并不着痕跡的退後一步。這家夥在腦補什麽東西?

碧荷原本見薛寒是跟自己一樣是穿越而來,但是人生際遇完全不同,他原本以為薛寒會比自己更慘,畢竟得罪男主的炮灰是沒有好下場的,卻沒想到男主對薛寒的态度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樣,自己非但成了路人甲,而且還用了一個女人的身體,他心裏産生了巨大的不平衡。

但是看見薛寒與男主的關系的時候,他心裏那種不平衡瞬間消失不見了,他大大咧咧的勾搭着薛寒的肩膀一起吐槽廢物系統。

“我這些年也沒幹什麽,在這個世界四處逛了逛,權當免費旅游了,反正也不急,無論是男主成神,還是我幹掉他都需要很長的時間,不如咱麽組個團一起去玩呗,這世界不錯,可以飛來飛去,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沒有網絡。"

“我們還可以行俠仗義,你我現在的本事不碰上那些個變态,什麽就不用怕了。”

“帥哥美女也多,可惜了我現在這個身體。”碧荷有些惆悵,“要不我百合去?”

薛寒:完全不想和這個人說話。

而碧荷好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說個沒完,仿佛原先的高冷的人不是他一般。

薛寒随着碧荷的喋喋不休心情也漸漸好起來,畢竟碧荷算是自己的老鄉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他們有着相同的秘密,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薛寒感覺前所未有的放松。

聊的正歡的兩人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在不遠站着一個人,面無表情的注視着他們。

顧辭看着摟抱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兩個人,拳頭不由的攥緊,随後驟然轉身離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與碧荷聊完之後,薛寒心氣舒暢,準備回去的時候卻遇見了明華道君,三年不見,他好像蒼老了很多。

對這人薛寒滿心戒備,因為當初就是被他逼得那麽慘,但今日在大殿之中顧辭對這人的态度沒有絲毫異樣,薛寒準備找個時間問問顧辭當初的“明華”是怎麽一會事。

明華見到薛寒的時候,腳步有一瞬間的遲疑,面色很是可怕,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短到薛寒想要細看的時候明華已經換上了淡然的态度,

明華态度自然的點了點頭,繞着薛寒所在的方向急匆匆的離開了。

薛寒回到房間的時候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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