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 (13)

少宗主事,現在人界的水源遭到污染,不僅老百姓,就是我們這些修士喝了神智也會受影響,攻擊身邊的人。少宗主後來去了一趟魔族,魔族聖君也同意了,現在赤炎仙宗的弟子正将各處的百姓彙集送往魔族。”

得知顧辭的外公醒了,薛寒松了口氣。

“對了,薛仙師,這些日子你到哪裏去了,大家都在找你。”

薛寒總不能說自己被他們少宗主關起來了,只是笑笑,說道:“受了點傷,找個地方養傷就回來晚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赤炎仙宗,薛寒遠遠的就能看見奔走的赤炎仙宗的弟子,甚至還有衆多魔界的人。

“仙師,少宗主不在,您先進去休息,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薛寒忙擺了擺手說道:“休息就不用了,我也來幫忙吧。”那人遲疑了一瞬,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顧辭跳上炎雀的後背準備離去。

“你是顧辭?”一到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辭微微側過頭去,就見一名魔族男子懷中抱着一個小娃娃沖自己笑。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了。”阿金抱着懷中的小娃娃走了過來,滿臉笑容,“你師尊沒跟你在一起?”

阿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周遭的空氣變得有些冷,随後就聽顧辭短促的嗯了一聲。

阿金彎腰将懷中的小娃娃放在地上,看向周圍忙碌的人群:“人界的事我都聽說了,真是沒想到愛我們還有和平共處的一天。”

阿金笑道:“阿奶就說你們是有本事的人,你在人界也是強者吧?與人界和平共處一直都是我們的心願,若是阿奶還活着額,一定會很開心的。”

顧辭嗯了一聲,目光看向不遠處打鬧在一起的獸類。察覺他的視線,阿金笑道:“你還有印象啊,那是我們在魔岩山掏到的幼獸已經長大了。”

“你能幫我個忙嗎?”顧辭收回目光突然道。

薛寒雖說要幫忙,但是他剛走進去沒多久就被告知老宗主要見他。薛寒的內心本來還有些忐忑,畢竟老宗主不知道他修魔的事,事實證明他多心了,老宗主對他的包容簡直是極大的,簡直就像是把自己當成顧辭一般來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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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頭昏腦漲的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被外面的歡呼聲吓了一跳。

巨大的炎雀飛在前方,炎雀的後背上竟然搭了一個簡易的遮雨的棚子,看起來有點滑稽。

炎雀的身後則跟着數以百計的魔獸。

人群一下子就炸開了,不過卻并不驚慌,老人孩子都滿臉新奇的湊上去想去摸一摸。

有魔獸的幫助顧辭的壓力大減。一部分魔獸帶着餘下的百姓離去,另一部分則跟着小分隊往其他地方去了。

顧辭嘴角微抿,眼神淡漠,事情得到了控制,那麽……

只是他剛駕馭着炎雀準備離去,一道迅即的淡青色身影倏忽出現在眼前,薛寒手腳輕快地落在炎雀的後背上,随後一彎腰鑽進了那碩大的雨棚之中。

薛寒新換的衣物又被雨水打濕了,他抹了把臉,就感覺顧辭貼着他的後背将他緊緊的箍在了懷裏。

“師尊,我還以為……。”

薛寒安撫似的摸了摸顧辭的手背,嘆息道:“沒有,結界突然消失了,我以為你出了事就出來尋你了,只是路上碰上了點事,所以耽擱了。”

随後薛寒将那個小鎮的事說了一遍,顧辭蹭了蹭薛寒的脖頸,道:“我跟師尊一起去看看。”

顧辭坐在薛寒的身旁,手指摩挲着薛寒的手背,他原本以為薛寒自己逃了,心中暴怒濃濃的絕望之中夾雜着失望。

後來他發現這雨可以消弭結界,心中又抱有一絲希望,他想師尊會不會出來找他。

可是随後他就否決了這個念頭,他明明每天都會回去,薛寒如果真的要找他,只要留在原地就好了,況且碧荷也不知所蹤。

一日又一日,轉眼五天就過去了,還是沒有薛寒的消息。

人間又出現了變故,就連赤炎仙宗的弟子也開始攻擊同伴。顧辭抽不開身,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顧辭心中的暴戾就多一分。

他很慶幸,若不是薛寒自己回到他身邊,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薛寒看着外面,雖然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可是心髒卻怦怦直跳。他的注意力都在他與顧辭相握的手上。

【我覺得你這樣是不對的。】系統突然出聲。

“嗯?”

【你既然不想和他在一起,就不該給他希望,你這樣做很渣的。】

薛寒感覺顧辭扳着自己的身體輕輕靠在他的胸前,心中反問道:“誰說我不會和他在一起?”

【你不準備回去了?】系統尖叫起來,【啊,你這個混蛋,該不會想阻止顧辭成仙吧?】

薛寒笑道:“我聽說男主成功走完劇情,飛升成仙,可以破開虛空,宿主不僅可以和主角在一起相親相愛,還可以穿越不同地世界。”

【你在哪裏聽說的,這不可能!】系統大叫。

薛寒在那個小鎮的幾天簡直是坐立難安,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見顧辭,确定他有沒有出事。但是他又很矛盾,因為顧辭對他的心思。

碧荷好像看出了他糾結的事情,狠狠的嘲笑了他一頓。

薛寒怒道:“你整天念叨寒水瑤寒水瑤,等顧辭成仙了,你也要回去的。”

碧荷特別鄙視的看着他,“誰說我們不能在一起,就算你徒弟成仙了,我們也一樣可以在一起。”

“你說什麽?”薛寒聽見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随後碧荷便将他的系統告訴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碧荷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薛寒的肩膀:“所以呀,你不要糾結這些事,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有人做得到,我們自然也可以。你看看瑤瑤一點都不喜歡我我也沒有放手,你徒弟那麽喜歡你你糾結個屁,上哪去找對你這麽好的人。”

薛寒看着碧荷抱着酒壇子搖搖晃晃的回了房間,自己在下面坐了一夜。

“0101說的。”薛寒嘆息一聲,頓了頓又在心中問道,“你們的編碼好像不太一樣。”

系統君出離憤怒了,【當然不一樣,我們的主人又不一樣。】

“不過違背主人的意願真的好嗎?”薛寒疑惑。碧荷的系統不是應該與自己做對嗎?

系統君靜默半晌,聲音低沉充滿哀傷的說道,【這件事是你我所不能理解的。算了不說它了,你真的想好了?】

薛寒輕輕地嗯了一聲,“別騙我,0101對你們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系統君沉默了片刻,最終妥協。

【好吧這種事确實有,我在以前的資料裏看到過,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宿主穿的時候也遇上了點狀況,資料裏說那本書太監了,那個世界自動補全了世界的劇情。】

系統說到這裏語調突然嚴肅道:【宿主千千萬萬,只出過這一例,我勸你慎重考慮。至于那兩個人做了什麽,這個我們并不清楚。】

薛寒閉着眼睛靠在顧辭的肩上,竟然就這麽睡了過去。

驚醒他的是一陣巨響。

“怎麽了?”薛寒坐起來就見地面上竟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遠處的大山在眼前轟然炸開。

随後薛寒指着遠處空中串成一長串的白色人影,疑惑道:“那些是什麽人?為何從來都沒見過?”

☆、柳暗花明(七)

薛寒與顧辭對視一眼,準備跟上去看看。

遠處白光閃耀,不時傳來轟鳴之聲。

薛寒低頭看着那群人所過之處一片狼藉,這破壞力簡直就像是導彈。

炎雀撲閃着巨大的翅膀朝那群人所在的放向飛了過去。各色劍光法陣彙聚在一起,顧辭與薛寒離得近了才發現竟是一群人在追着一個人打。

被圍攻的是名年輕的白衣修士,容貌俊秀,即便是面對這麽多人也絲毫不見頹勢。

反倒是圍攻他的那群修士損傷慘重,明明打不過那個人,卻一個個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沖上前去。

薛寒顧辭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不解,就在這時一名修士受了重創直直的朝薛寒他們所在的方向砸了過來,剛好落在炎雀的後背上。

“你,沒事吧?”薛寒站在原地,遲疑的看向摔在腳邊的白衣修士。

顧辭垂眸看着那個狼狽的修士,他感覺得到這個人很強,甚至遠處戰鬥的那些人靈力也非常強大、純粹,只是這麽多強大的修士自己為何從來沒有見過?

那白衣修士咳出一口血來,強撐着手臂坐起身來,卻沒有理會薛寒的問題,他好像全然沒有發現自己身處何方,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的顧辭和薛寒,目光滿含怨毒的盯着那名被圍攻的白衣修士,半晌,他抓着手中的殘劍又欲撲上去。

薛寒見他站都站不穩,忙出聲道:“你傷的很重。”

那人好似才發現薛寒與顧辭的存在一般,慢慢的轉過身來。那是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

那人的目光在薛寒身上一掃而過,而後落在顧辭的身上。随後就見他目光下移,看向了挂在顧辭腰間的戮魂劍上。因為他垂着眼睫,雨水又大,所以顧辭并沒有發現那人的眼中閃爍着狂喜。

見那名年輕的修士突然出手朝自己撲過來,顧辭目光一寒,可沒等他出手那人又哇的吐出一口血來往後一躺昏了過去。

那名被圍攻的白衣修士後背被擊中,身形暴退,急速朝遠方掠去。“這些到底是什麽人?”薛寒看着漸漸遠去的衆人,疑惑道。

剛剛昏過去的那人不消片刻又坐了起來,面色蒼白的摸了摸身上的傷口。

薛寒忙道:“你,沒事吧?”

那人垂着頭,半晌才低聲道:“謝謝你了,後輩。”

明明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叫自己後輩,薛寒面色有點古怪,那人見他的模樣好脾氣的笑道:“我叫你一聲後輩還有意見不成?我的年紀可比你見到的要大得多。”說着他又轉向顧辭,“剛剛實在是抱歉,我并沒有惡意。只是你的這把劍……”

薛寒見那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随後一動不動的盯着戮魂劍,甚至上前一步想要伸出手去觸碰。

薛寒将顧辭拉在身後,擋在他的身前,這純粹是條件反射,這麽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一有危險薛寒就下意識的将顧辭護在身後。

當初是害怕顧辭挂掉,自己乃至這整個世界都要給他陪葬,而現在,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混雜在一起,薛寒覺得這大概是本能。

顧辭垂眸看着擋在身前的薛寒,目光輕柔滿含愛意,只是他怎麽能讓師尊擋在自己身前承受危險呢。

顧辭伸出手就要将薛寒拉到身後,這時腰間的戮魂劍卻細微的顫動起來,在這昏暗的天地間散發着幽幽的光芒。

因為被薛寒擋住的緣故,所以那名白衣修士并沒有發現。顧辭的手掌按在戮魂劍上,很快他就停止了顫動,那光芒也漸漸的消失了。

顧辭伸手将薛寒拉到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名白衣修士,問道:“你是什麽人?”

那白衣人露出一個凄慘無比的笑容:“人?呵呵,我不是人。”他迎着薛寒與顧辭的視線緩緩地說,“我是仙。”

薛寒與顧辭心頭劇震。

雖然這個世界修真者萬千,但是真正成仙的人卻少之又少。即便是衆多修士渴盼,例舉數萬年前的記載說确實有人飛升,可是升仙的人數萬年來都沒有再次見過。

他們去了哪裏?

那年輕人見兩人沉默,苦笑道:“你們是不是在奇怪為何這麽多年都沒有人飛升?那是因為那些人在飛升的那一刻全部都死了。”

“你有什麽證據?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薛寒問道。

那人笑起來,笑容苦澀,充滿哀傷,他低聲道:“鳳靈草是生長在天界的聖草,可助漲修為,本身就帶着極強的力量,但是尋常修士與百姓的身體承受不住,誤食的話他們神智受損,攻擊力極強。”

“你們也發現了吧,你們的結界在這雨水的沖刷下支撐不了多久。”那人說着擡起手來,支起一個結界。

那冰冷的狂風和雨絲就這樣被擋在了外面,那人面色蒼白,說道:“飛升之後力量會得到非常大的提升,你們這些凡人的靈力是做不到的。”他沒有支撐多久,片刻之後搖搖晃晃又倒了下去。

狂風雨絲吹打在薛寒的衣擺上。兩人上前将暗暗道在炎雀背上的男子拖進了雨棚之中,那人氣若游絲一般,目光灼灼的盯着顧腰間的長劍。

“這把劍你是從何處得來?”

沉默片刻,顧辭道:“偶然所得,前輩知道這把劍的來歷?”

那人咳了一聲點了點頭,輕聲道:“此劍名為戮魂,卻不是戮人魂,而是戮仙。”

“我能請你幫個忙嗎?”那人目光火熱的看向顧辭,“只有你手中的戮魂劍能夠殺死那人,否則我們都得死。”

【這個設定好像沒改。】系統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薛寒回道:“沒改有個屁用,飛升之前和飛升之後的的實力天差地別,就算有戮魂劍在手,顧辭也不是那仙人的對手。”

系統君沉默下來。畢竟修士飛升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沒有個幾百年是別想了。

“前輩,這,不是我們不想幫你,實在是愛莫能助。”薛寒搶在顧辭之前拒絕了,“說到底,我們只是一介凡人,怎麽可能與仙抗衡。”

那人咧嘴苦笑一聲,随後道:“我有辦法。”随後他全身光芒大盛,伸手抓住了顧辭的胳膊。

薛寒被這突然爆發的力量掀飛出去。

【不好,他要奪舍。】系統急促地說道,【快阻止他。】

半空中薛寒瞳孔一縮,身形急落回了炎雀的後背上,炎雀好似也感覺到主人有難一般,高聲鳴叫,身子傾斜,撲閃着翅膀想要将那人甩下去。

薛寒飛身上前,一把抱住了顧辭的腰,随後炎雀一聲長鳴,那白衣人竟又是一口鮮血嘔出來,差點就從炎雀的後背上摔下去。

“你沒事吧?”薛寒緊緊抱着顧辭的腰,驚魂未定,虧得這個人還是仙人,一言不合就奪舍,算什麽仙人。

顧辭拍了拍薛寒的手背,說道:“師尊我沒事。”

薛寒急喘了幾口氣,随後怒視着躺在暴雨中的人。那人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手掌,視線又落在了顧辭的身上,半晌才喃喃道:“定魂咒,這個咒術人界竟然還存在,怎麽可能?”

而此時,幾十裏之外的小鎮之中,碧荷正滿臉含笑的圍着寒水瑤轉個不停。他維持着端莊大方的模樣,笑的一臉溫柔:“寒姑娘,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寒水瑤擺了擺手,道:“不用了。”随後又轉過身對匆匆走進來的弟子說道:“怎麽了?”

那名弟子面上滿是氣憤的神色,擦了一把臉上沾染的水汽,壓抑着怒火說道:“明火宮的人阻撓我們帶走鄉親們,還造謠魔族吃人不吐骨頭,說我們/說我們與魔族為伍,自甘堕落。”

寒水瑤柳眉微蹙,這明火宮是最為厭惡魔族的存在,從赤炎仙宗與魔族放下幹戈之後,他們叫嚣着嚴懲薛寒的呼聲最大,後來赤炎仙宗被毀,他們便帶着不滿與怒火離開了赤炎仙宗。

沒想到今日竟然撞在了一起。

“他們真是太過分了。”碧荷雙手一合,發出啪的一聲響,他對寒水瑤說道:“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能喝的水已經沒有多少了,繼續留在這裏豈不是等死?”

“我去看看。”寒水瑤說着邁步就走了出去,碧荷忙提着裙擺跟了出去,為了提高他在寒水瑤心中的形象,碧荷将一直不離身的棉衣脫了下來,身着一身淺綠色的裙子,袅袅婷婷的跟在寒水瑤的身旁,笑容溫暖和煦如三月的暖陽。

“我當是誰,原來是魔族的走狗,修士界的敗類。”一道粗狂的聲音響了起來,碧荷腳下一個踉跄,被寒水瑤單手拖住了胳膊,肢體相接處的瞬間,碧荷感覺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但可惜的是,寒水瑤很快就将手收了回去。

“寒姑娘。”那聲音的主人再見到走出來的兩人之後,态度就是一變,“寒姑娘,碧荷姑娘,真巧,竟然在這裏碰到你們,真是緣分吶。”碧荷卡拿着那人黝黑的皮膚,肥胖的身軀,冷笑道:“緣分?我剛剛還聽見人罵我們來着,是誰呀?是你嗎?”

“誰?誰罵的?”那壯漢的演技真真拙劣至極,一邊垂涎的看着寒水瑤和碧荷,一邊揪過距離自己最近的弟子邊打邊罵,”是不是你?在兩位姑娘面前怎可如此失禮?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都忘了嗎?”

那名被揍的弟子苦着一張臉連連告饒,“大師兄說的對,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這就道歉,道歉。”

“不用了。”寒水瑤冷冷的一擡眸,美豔的面龐之上沒有絲毫表情,她的視線落在那壯漢的身後,淡漠道:“這些人我要帶走。”

薛寒、顧辭趕到的時候,就見寒水瑤飛身而起借助半空中的碧荷 ,将他輕輕的推到了房檐之下。

“老實待着,別動。”寒水瑤丢下這一句話,在半空中腰身一轉一腳踹向了那壯漢的面門。

薛寒将頭頂遮雨的東西丢在一邊,嘲諷的看着碧荷:“你怎麽連這個廢物都打不過?”他并沒有靠近碧荷,而是拉着顧辭站在距離碧荷幾步遠的地方。

碧荷在心愛的人面前丢了面子很是不爽,又見顧辭、薛寒兩人的樣子頓時怒了,他眼珠一轉,盈盈一笑,扭着腰身就要給薛寒找不痛快。

☆、柳暗花明(八)

可是薛寒、兩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那名肥胖的男人竟然與寒水瑤打了個平手,雖然寒水瑤沒有用盡全力,但是不過短短數日,這個胖子的靈力和在赤炎仙宗對陣炎夜的時候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他的靈力漲了許多。

但是與男人交手的寒水瑤更清楚,這人的靈力雖然提升了,但是很雜亂,他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身體裏的力量。

“這人不對勁,上次見面他有這麽強嗎?”薛寒突然問道。碧荷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過去,随後皺起眉說道:“你這麽一說,好像真的不太對。”

只聽那胖子一聲怒吼,竟将寒水瑤逼退數步。

“小心。”見那胖子竟不停步,又費身上錢,速度極快的出現在了寒水瑤的身後,寒水瑤面色不變,飛身後退,那胖子力道沒有收住,直接劈砍下來。

“啊——”

“小心”

在場衆人的臉色全都變了,那人劈砍房檐下站滿了躲雨的平民百姓,這一招下去,雖然有幾名仙都峰的弟子攔下了,卻不敵他的修為,當即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來不及躲避的百姓也受到了波及,現場混亂的聲音夾雜着孩童的哭聲亂成一團。

“少宮主。”

“少宮主,快住手。”明火宮的弟子張大嘴巴,終于反應過來闖禍了。他們一擁而上想上前去拉住自家少宮主,可是當他們看見沖在最前方的一名弟子被那人砍傷之後都定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那名被砍傷的弟子坐在地上,不住地往後退,滿臉驚恐竟也顧不得肩上的劇痛,惶急的環顧四周尋找幫助。

“這人怎麽了?”碧荷看着明火宮少宮主胡亂的揮舞着手中的劍,砍向攔在他身前的衆弟子身上。

“是不是出了內讧?”有人小聲猜測。

薛寒只覺身邊揚起一陣風,顧辭就出現在了那群人的面前,只見他禁锢住那胖子随後将他拖了回來丢在地上。

人群自發的讓出空位,明火宮的弟子心有餘悸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他吃了什麽?”顧辭突然開口打破了沉寂。

明火宮衆弟子互相看了看,最後都沉默不語,沒有人說話,只有那個被捆着的胖子癫狂的吼叫。

“我想他是喝了這雨水。”人群被撥開一條縫隙,那名自稱是仙的白衣修士慢慢的走上前來,雖然面色蒼白,毫無人色,但腳步很穩 。

那人在衆人的注視下蹲下身子查看那人的情況,片刻之後輕輕笑起來,片刻後慢吞吞的站起身來,聲音裏是不加掩飾的厭惡:“果然。”

他嘲諷而憐憫的看着躺在地上行進癫狂的男人,“雖然加了幹淨的水,可惜你根基太弱,別說是喝下去,就算是嗅到鳳靈草的味道就極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明火宮的衆弟子面色發白,集體跪倒在地,“還請前輩救救我們少宮主。”

那白衣人冷哼一聲,撥開人群又退了回去,自始至終沒有再看那些人一眼。

“前輩!”那些人膝行數步,聲音滿含悲涼。

那人腳步微頓,半晌才微微側過身來,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在場衆人心下一喜,卻見那人轉身看向顧辭,輕聲道:“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薛寒憤怒的搓揉着炎雀的大腦袋,心裏憤怒至極,這場浩劫本來就是那些自稱神仙的人引起的,他們幫忙解決這件事也是來所應當,竟然以此為要挾提條件。

薛寒微微嘆氣,不過就算他不提條件,要想解決這件事他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薛寒腦子裏胡亂的想着,再回過神來時炎雀已經盤旋在了赤炎仙宗的上方。

“少宗主。”一名弟子飛快的走上前來,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少宗主,恒掌門來了。”

“師兄?”薛寒從炎雀的後背上跳下來,有些疑惑,他到這裏做什麽?

那名弟子面色有些糾結,他跟在顧辭的身後小聲道:“老宗主也在,而且……而且恒掌門還帶了一群自稱是神仙的人。”

“知道了。”顧辭的面色倒是沒什麽變化,那名弟子也不好在說什麽,他看了一眼跟在顧辭身旁的白衣男子,發現他的衣着與那些人自稱是仙的人一模一樣。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氣,與潮濕的語氣糾纏在一起,讓身處其中的人很不舒服。顧辭走進房間就見正廳內做了十幾名白衣人,而他外公正坐在上首沖自己招手。

“小寒也來了,過來坐。”随後他看見了站在薛寒身後的白衣人。

“念真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那群白衣人面含喜色,有的甚至上前一步,笑道:“我們都以為你出事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千亦呢?”念真問道。

“讓他跑了。”提起千亦,那群人的面色驟然變得僵冷,面上是不加掩飾的憤恨與殺意。看起來他們更像是反派。

但薛寒的心裏還帶着些懷疑,這些人出現的過于詭異,不由得人不懷疑,而且他們身上狠厲的殺氣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修仙之人,到更像邪性的魔族之人。

只是看恒陽還有老宗主的模樣,好像是深信不疑的。

薛寒坐在一處,微微垂眸,眼角的餘光卻主是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只聽一道溫潤的嗓音感慨道:“真是沒想到,有一天魔族與人界也能夠和平共處。”他微微停頓了片刻,又道:“人界的這場浩劫是我們的過錯,諸位放心,我們一定幫助你們解決這場禍事,只是……”他的目光越過衆人落在了顧辭的身上,“只是我們有一事相求,還請這位小友幫忙。”

“這是何意?”恒陽不解。

那人苦笑着道:“實不相瞞,這位小友所佩之劍方能徹底除掉千亦。”随後他便将一切的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千亦也是飛升的仙人,只是衆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時飛升,只知道他已經在仙界存在很久了。

飛升仙界之後的生活其實和在下界沒什麽兩樣,只是有更加廣闊的天空去歷練,遇到的也都是強者。

而他們全身心的修煉,閑暇的時候就帶上幾壺好酒約上三五好友一起閑聊半日消磨時光。飛升之後的每一個人都在努力的将自己變得更好。

後來,仙界也像人界一樣,分了派別,起初只是野外歷練組成的小隊,後來隊伍漸漸壯大,形成了各方勢力。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就這樣數千年過去了,那些歷練的小分隊漸漸變了性質,他們開始争搶地盤,劃分自己的勢力範圍,甚至有人想要稱“王。”

“什麽仙人,說到底還是不能擺脫骨子裏對權勢力量的追随,仙界開始變得混亂。”念真嘲諷的搖搖頭,說道,“這種情況持續了幾百年,直到後來,終于有人達到了最頂層,這個人就是千亦。”

顧辭感覺到戮魂劍輕輕地顫動着,在他伸出手去的時候卻又沒了動靜。薛寒發現了他的動作,帶着疑問的視線看向他,顧辭微微搖頭,示意沒事。

“千亦終于成了我們之中的最強者,他冷酷、殘暴,所有不服從他的人都會受到懲罰。我們原本以為他成為至強者是天賦,可是後來……”念真說到這裏面色突然變得慘白,好像想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半晌他才嘴唇顫抖着說道:“可是事情不是那樣。”他轉向薛寒等人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在融合同伴的魂魄。”

房間裏陷入了一片靜寂,片刻之後念真才繼續說道:“我們找他對峙,他卻二話沒說就動了手,随後我們失手打破了一根天柱,才導致天氣驟變。那鳳靈草案就生長在天柱的附近,所以才……”

薛寒內心一跳,他滿懷着希冀的緩緩問道:“念真前輩,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們補天吧?”

念真贊賞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如果不将那個窟窿堵住,人間就是不被洪水淹了,陸地上的生靈也會被凍死。”

“古有女娲補天,今天竟然輪到我薛寒了。”薛寒內心覺得非常操/蛋,他冷笑道,“他們怎麽不上天呢?”

【咳,他們已經上去了,只是又掉下來了。】系統君溫柔道:【而且他們并沒有讓你去補天,你想的太多了。】

薛寒卻不理會系統的嘲諷,觸目所及一片汪洋般,此時距離那日正廳中商議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他們在那群仙人的指導之下終于解決了鳳靈草的威脅,只是人界的禍患不僅僅是鳳靈草,還有一刻不肯停息的暴雨。

“薛仙師,找到你了,少宗主請您過去。”一名弟子快步走了過來,薛寒嗯了一聲,便慢慢的跟在那人的身後往前方走去。

“嘭。”

“嘶。”

“啊——”

薛寒還沒走到近前就聽見房間內傳出一連串詭異的聲響。

“師尊你來了。”顧辭快步上前拉着薛寒在椅子上坐下來。

薛寒看着丢在地上的戮魂劍還有剛從角落裏爬起來的年輕人,不解道:“你們在做什麽?”

☆、柳暗花明(九)

不等顧辭回答,那名白衣人就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的掌心鮮血直流,但他只是随手抹去,并不在意的模樣。他邊皺眉邊說道:“奇怪,這柄劍為何我們觸碰不得?”

薛寒起身撿起擱在地上的琉璃劍,顧辭飛快的上前一步攔住了薛寒的手。

“沒事。”這時候薛寒的指尖已經觸碰到了戮魂劍的劍鞘,見他無事,顧辭才松了一口氣。薛寒将戮魂劍拿在手裏,噌的一聲抽了出來。

“有什麽問題嗎?”薛寒見房間內的衆人視線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問道。

念真看着他握在手中的戮魂劍,微微垂下了眸子,遮去了眼中翻湧的情緒,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用力的刺進了掌心之中。

“有辦法了?”薛寒微微睜大眼睛。

其中一名修士笑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人界很多地方生長着天地靈寶。這半個月來我們經過多方探查終于找到了傳說中的七彩仙雲草。”

“七彩仙雲草碾碎了韌性極強,一旦成形即便是我們也毀壞不了。”

“我也聽說過七彩仙雲草。”恒陽聞言皺起了眉頭,“只是卻從來無人見過,這種東西是真的存在嗎?”

念真緩緩道:“碧海丹霞山。”

“這……”恒陽微微按壓住眉心,“碧海丹霞山早就不知在什麽地方了。”

成千數萬年過去了,滄海桑田,傳說中長滿奇珍異寶的碧海丹霞山早已不知所蹤,就算是根據古籍想找到也很艱難。

念真聞言微微笑道:“我們已經找到了。”

碧海丹霞山上生長着天地珍寶,只是這些都是典籍中所記載,沒有人見到過,傳說碧海丹霞山周圍霧氣缭繞,即便是有人進去也要依靠機緣。

“數萬年過去了,雖然世間萬物都會發生變化,但是碧海丹霞山上生長着萬物靈寶,整座山都會受到影響,它們不會消失,而可能是隐藏了起來。”

另一位白衣男子笑道,“既然是聖山,即便是隐藏起來,那麽和周圍的景象也會有異樣。說來巧合,這半個月來我們遍尋各地,終于找到了。”

恒陽聞言忙站了起來,追問道:“确定了嗎?”

那人堅定地搖了搖頭,和念真對視一眼,道:“那裏有結界,憑着我與念真兩人之力竟也無法打開,想來,人界除了碧海丹霞山還有什麽地方有如此大的力量?”

兩名飛身的仙人都打不開的結界?在場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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