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未知怪人

然而左玄歌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落下來,只是感覺有什麽東西落在了自己背上,沒什麽力度,也不怎麽疼。

他翻身站了起來,身前一排黑衣人手中拿着兵器都只剩了一根光禿禿的木棍,而他們此刻的表情表明了他們與自己一樣對眼前的一切一無所知。

“光丫頭,好好看熱鬧不好麽,非得趟這渾水。”曠野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那聲音如鬼如魅,還帶着一點殘忍的笑音,他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又如地獄之聲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我覺得他長得好看,要是被這麽些無名之輩這麽難看地殺了怪可惜的。”這是一個嬌滴滴的女音,還帶着點未經世事的天真。

“喲喲喲,光丫頭年歲大了,想男人了,呵呵呵呵……”那笑聲挾着風甚嚣直上,雖然是在笑,卻聽得人整顆心涼得透透的。

“臭輕鬼,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推下去!”

“我倒是不怕你推我下去,可是你瞧瞧,那個白衣服的也快支撐不住了哦。”

一陣簌簌之聲傳來,兩人的聲音似乎近了些。

“輕鬼大哥,你看看那群黑不拉幾的的人,他們不講規矩,以多欺少呢。”

“嗯,我平生最讨厭被別人以多欺少了。”

那女孩兒突然笑了,她的笑聲與那被稱為輕鬼的男子相比,簡直如仙音般動聽:“可是,輕鬼大哥,咱們也經常以多欺少的。”

“所以我說的是我最讨厭被別人以多欺少了。”輕鬼的聲音越來越慢,最後幾個字帶上了濃烈的殺意。

“呵呵,反正我說不過你,不過厲鬼哥哥讓咱們倆來探路,這兒打成這麽個樣子,咱們的人還怎麽走啊?”

“好,光丫頭你看好了,我要開始清場了。”他話音未落,身體已經掠了出去。

被這談話聲吸引而暫時停下打鬥的司徒凜月等人還不及反應,鐵衛甲、焦有為、鳳無凰三人手中一空,兵刃全脫了手。

三人面色俱是大驚,司徒凜月眸中也閃現一絲驚詫,落葉一陣狂舞,随風落下的時候,他們的身側已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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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似腳不沾地地漂浮着,他披發至腳踝,發絲随風輕揚,劃過他蒼白如紙的臉頰,臉上不見一分笑意,眸中卻滲着比利刃還殺意重重的冷笑,血紅的唇是那一張臉上唯一的顏色,朱唇輕啓,聲音脆如鈴又殘忍得似透着地獄的氣息:“你們兵器都被我繳了,還打麽?”

鐵衛甲三人面如死灰,雖說他這一招奪兵有些攻人不備趁虛而入之嫌,可是他能秒瞬之間連奪鐵戟門三大高手的兵刃,他的輕功簡直令人膽寒。

而這人說話的腔調異樣的面容更是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樣一個神秘又舉止怪異的人究竟從何而來?

見大家都不說話,輕把玩着手裏的幾件兵刃在那四人之間迅速地穿梭:“你們還打不打?打不打?或者你們試試看誰能先打着我?誰能先打着我就算誰贏。”

他來去如風,在四人的間隙中行走如無物,在那些鐵戟門幫衆的眼裏就如一道快如閃電的魅影一般。

鐵衛甲面色鐵青,先是被他奪了兵刃,現在又是讓他圍着團團轉,實在太也瞧不起人了。

他瞅準了那道白影,力貫雙掌,猛地一掌推出,那白影就在他的身前,距他的手掌不過寸許,鐵衛甲冷笑一聲,全力送出一掌,卻在眼見要打着那個身影的時候撲了空,他來不及卸力直接向前撲空摔了個嘴啃泥。

“呵呵呵……”那魔音一般的笑聲又飄蕩在空中,輕鬼掩面歪了歪頭,“啊,你已經出局了,傻大個子。”

明明近在眼前,卻連他的衣角也沒有碰到!鐵衛甲瞪大了雙眼盯着眼前的泥地,心裏的屈辱、憤怒和悲痛讓他一時站不起來。

司徒凜月卻看得很清楚,那個被稱為輕鬼的人,是故意将後背留給他,故意等他拼盡全力覆水難收,故意給他希望再叫他絕望。

輕鬼突然朝司徒凜月擡了擡下巴:“你看起來好像聰明一點兒,不如你來試試?”

輕鬼沖着司徒凜月飄過去,司徒凜月卻連連後退,他腳步平穩看似不快,卻保持着跟輕鬼一丈的距離。

他越是這樣,輕鬼越是加速上前,一張蒼白的臉幾乎要貼上司徒凜月的鼻尖,司徒凜月左手推出,這一招卻是虛招,右手接上,力度加了三分,卻仍不十分淩厲,三招過後,司徒凜月已經看出輕鬼的武功并不高,只是一身卓絕輕功幾乎無法可破,無論你出多狠的招也好,打不着他都是白搭。

司徒凜月不再跟他糾纏,他尋隙越過輕鬼快速向前掠去,身後的輕鬼反身追上來,看似輕佻實則緊密注意着司徒凜月的任何小動作:“你跑什麽,讓我離你近點兒你才有機會打我啊。”

司徒凜月手臂看似随意一擺,一道青光在夜色中泛着寒意筆直地朝着輕鬼射來,輕鬼長眉一挑,旋身向一側躲去,哪知那長劍卻倏忽加速,“嘶”的一聲劃破他的衣袖沒入了身後的草地裏。

輕鬼堪堪站穩住腳,手臂處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着衣袖上狹長破口處滲出絲絲血跡,流血的地方正在凝結成冰,他不動聲色地伸手輕輕拂過,以內力化去了寒冰。

“好俊的功夫,輕鬼哥哥,你輸了。”先前說話的女子拍着手從黑暗中雀躍走出。

她彎腰從地上拾起司徒凜月的劍,三兩步快速移動到司徒凜月身前,一雙圓圓的大眼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将司徒凜月瞧了個遍,面上揚着天真無邪的笑容:“還給你。”

她個頭不高,臉上帶着點嬰兒肥,十足十的女孩兒模樣,若不是方才走過來的幾步裏展露了她矯捷的身法,只怕就将在場的幾人給騙過去了。

輕鬼噘着嘴湊過來:“哼,方才我那是大意了。”

司徒凜月收回了劍,抱拳微微躬身:“不錯,論身法司徒自認快不過兄臺,所以只能以劍為身,确實勝之不武。”

輕鬼興奮地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光丫頭,瞧見沒瞧見沒,咱總算遇見個明白人了,他承認他勝之不武了。”

辰光頗有些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她雙手負在背後,上前一步,對着鐵戟門的衆人道:“這位司徒先生既贏了,你們今日便不可再找他們的麻煩了。”

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了起來的鐵衛甲,陰森森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比生氣還陰沉可怕的笑容:“這位司徒先生是江湖名俠,我們本就不是要與他為難,只不過……”

他餘光往外掃了一圈,卻沒有看見左玄歌,鐵衛甲心裏一“咯噔”,別過頭仔細搜尋了起來。

司徒凜月在鐵衛甲突然緊張起來的神情中,也發現左玄歌已不見了,他将目光鎖定不遠處還在觀望這邊動靜的野狼身上,不動聲色地移動腳步到了野狼的身側。

“左玄歌呢!”鐵衛甲扭頭沖着身後兩個副門主發火。

焦有為和鳳無凰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那小子什麽時候溜走的。

鐵衛甲面上的筋肉不自然地抖了抖,好不容易逮着個這麽好的機會就要将左玄歌拿下了,結果人沒撈着,跟水雲幫的合作泡了湯,還得罪了珩羽派這麽個勁敵,實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太不上算了!

他按下心中的怒火,扯了一個溫和的笑:“好,鐵戟門願賭服輸,撤。”

鐵門主一聲令下,千百鐵戟門人迅速後撤散入叢林之中,瞬息之間天地又重歸靜谧。

輕鬼和那個小女孩不知何時也走了,整片曠野之中只剩了司徒凜月和野狼。

“诶!五爺呢!?”野狼大力拍了一下腦門,茫然四顧卻尋不着左玄歌的身影。

“看來他是丢下你跑了。”司徒凜月冷冷地望過來,說不清楚他話裏夾雜着什麽情緒。

野狼倒是毫不介意的樣子:“這怎麽能說五爺丢下我呢,原也只是我一廂情願跟着五爺而已。”

“你對他倒是很忠心。”一個可以令旁人為他賣命的人,總歸是有可取之處的,“你既對他忠心,就該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啊?”野狼大驚失色,“他怎麽了?”

“這條路沿途都有鐵戟門的勢力,他們想要找出一個左玄歌并不難。”

“可據我所知鐵戟門與官家有嫌隙,并不敢在城鎮撒野。”左玄歌既偷偷地走了,自有他的道理,野狼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左玄歌手無縛雞之力,無須鐵戟門大費周章就已是危機四伏了。”司徒凜月神情未變,目光卻将野狼逼得不敢直視。

“司徒先生,我帶你去找五爺。”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野狼目光炯炯地看了司徒凜月一眼。

為了左玄歌的安全,做什麽他都願意!

野狼突然俯身趴在地上仔細搜尋起來,司徒凜月沒有說話,靜靜地等着他的回應。

左玄歌被鐵戟門圍攻時摔在路旁的草地上,野狼順着他最後倒地的位置一面辨析地上腳印的深淺紋路,一面匍匐向前,走出百餘丈才站了起來:“腳印在這裏消失了。”

“消失了?”司徒凜月環顧四周,這兒還是泥地,并且遠離大道,左玄歌不會輕功怎麽會突然消失了?

“五爺知道我能追蹤……他、他肯定想法子把腳印隐去了。”

司徒凜月望着夜色中的小路若有所思地道:“這個方向……他不走大路,難道是想抄小路越過前面的茲穗鎮嗎?”

“很有可能啊。”野狼擡起了頭,“前面鎮子裏肯定有鐵戟門的埋伏,五爺興許是為了躲過他們。”

司徒凜月原地踱了幾步:“不,若是為了避開鐵戟門,他更應該往大道走,鐵戟門要在野地裏殺人顯然比在茲穗鎮殺人簡單,我們往大路走。”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終于要慢慢展開啦~~(づ ̄3 ̄)づ╭?~(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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