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等我師父
野狼收到了信號,拔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叫:“左爺我野狼不陪你們玩了,先走一步!”
左玄歌簡直哭笑不得,野狼也太實在了,他是想讓他偷偷跑啊,說轉移注意力還真做得出來,還好厲鬼和輕鬼對于他的逃跑興趣并不大,否則以輕鬼的速度,追他那不是手到擒來?
在一旁看了極久熱鬧的那個沉默男人突然擡起了他死灰一般的眼睛:“輕,你是木頭嗎?”
輕鬼扭頭疑惑地看着他:“你什麽意思?”
“是他讓那人走的。”他的目光落在左玄歌身上,宛若一潭死水毫無波瀾,可是卻讓左玄歌心底一寒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輕鬼又扭頭來看着左玄歌:“他什麽意思?”
左玄歌攤了攤手表示不知道。
“他在耍你。”冷冰冰的聲音就像他的眼睛一樣讓人寒從腳起。
輕鬼顯然也不太喜歡跟這樣的人說話,他被凍得打了一個寒戰:“善你夠了啊,還是不是兄弟?能不能不用這種死人表情和死人語氣跟我說話?”
“我沒有你那麽蠢的兄弟。”
“你!”輕鬼松開左玄歌的衣襟,撸了撸袖子就要去跟善幹架,可是一對上他那雙死灰的眼睛之後,卻又怯怯地縮了回來,他甚至躲到了左玄歌的身後:“厲鬼大哥,你管管他好不好,又欺負我。”
善嘆了一口氣,仿佛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般別開了臉,嘴裏卻幽幽冒出了一句話:“一幫蠢貨,難怪只能聽命于斜陽。”
“你!”輕鬼倏地從左玄歌身後竄了出來,一副要跟善大幹一場的架勢,半途上卻又自己停了下來,嗚咽地大哭起來,“厲鬼哥哥你都不攔着人家,你想看我被善殺死嗎……”
左玄歌目光一斂,果然,那個叫善的人就像他的眸光一樣可怕,就連輕鬼也對他敬畏三分。
“他不會的。”厲看了看靠在樹幹上的善,這四個字說的輕飄飄的,并沒有太大的信服力,畢竟他們都清楚善是一個什麽人。
“他會他會他就會。”輕鬼賴在地上滿地打滾,就像一個耍賴要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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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玄歌默默地後退了幾步,這種內部矛盾的時候,他一個外人還是有多遠走多遠得好,自己人不好動手,指不定拿他出氣呢。
他的右方是一個小小的山坡,他觀察着地勢慢慢挪動着腳步,心裏計較着自己若是出其不意地往下一滾,是否能快過輕鬼的速度。
然而他還沒有計較出一個結果,就已經被輕鬼盯上了,輕鬼擡起頭,眸中閃爍着異光,唇角帶着一抹殘忍的笑:“那我打死這個害我們兄弟不和的家夥你們總沒意見吧。”
“輕!……”厲鬼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輕鬼一掌已出,正中打在左玄歌的胸前,這一掌他傾全力而出,左玄歌筆直地飛了出去,後背撞上一棵蒼天大樹,跌落在山坡上就着斜坡一路滾了下去。
任誰都沒想到的是,輕鬼竟也被反力作用彈飛了,直接把一棵老樹撞得從中折斷,他滾落在地“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輕鬼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厲鬼将他扶起來:“沒事吧。”
“那小子……那小子使詐!”輕鬼擡起頭,目光裏流轉着一絲驚駭,“厲鬼大哥,他的功夫只怕不低于那姓司徒的小子。”
善和藍也看着這邊,面色不改,心裏卻也十分疑惑,左玄歌的不懂武功并不像是裝的,無論是他的腳步還是他面對輕鬼時閃躲的姿态,可是若是他不會武功,又怎麽可能讓輕鬼受內傷?
若是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不僅能将自己武功隐藏得如此之深,并且還如此聰明,那他實在是一個很難對付的敵人。
輕鬼靠着厲仍在不住地咳嗽,又咳了幾口血出來。
“你傷的不輕,咱們先找地方落腳。”
輕鬼恨恨地盯着左玄歌落下的山坡:“我要給我報仇。”
“那小子肯定死在山下了,他挨了你一掌,又滾下了那麽長的山坡,不死才怪。”
厲鬼攙着輕往大路上走,善和藍跟在身後,那雙灰色的眼睛最後望了望那陡峭的山坡,良久才緩緩地扭轉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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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左五爺!……左五爺!”渾厚的聲音刺破雲霄,驚起叢林中的陣陣飛鳥,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野狼只能就着清淡的月光順着山坡一路往下。
他按照左玄歌的吩咐一路狂奔,直奔出了千餘丈,卻一直沒人追上來,想着那個叫輕鬼的輕功如此詭異,若是想要抓他,豈非是輕而易舉,既然他們沒有追過來,就代表他們對他的命根本不感興趣。
所以左玄歌讓他走其實是想救他?
想到這裏的野狼,渾身的毛孔都在冒着冷汗,他要回去,他不能就這樣将左五爺丢在那兒。
可是左玄歌最後傳給他的話還歷歷在目,若是左五爺自有計劃,那麽他的重新出現就很可能讓一切付諸東流。
他在極度的擔心下糾結了半個時辰,來路沒有絲毫動靜,終于下定決心往回跑。
他重回現場的時候,四鬼已經離開,看着地上那猩紅的一攤血,他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然而他很快就在血跡的對面發現了左玄歌的腳印,還有山坡上一道人滾過的痕跡。
野狼抹了一把不知什麽時候流滿臉頰的眼淚,腦子飛速運轉了起來,不會是四鬼中的人掉下去的,否則山坡邊緣應該會有其他人的痕跡,他們肯定會對同伴實施營救,所以滾下去的人一定是左玄歌。
他幾乎毫不猶豫地順着山坡滑了下去,直到左玄歌下行的痕跡消失才一面仔細搜尋一面高聲呼叫。
一直到天際泛白也沒有任何結果。
“五爺……五爺……”野狼的聲音已經由高呼變成嗚咽,他一邊念着五爺一邊眼淚不住地掉,“五爺……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死了我野狼以後跟着誰去啊,你救了我一命,我還沒有還呢!五爺……”
“吵死了。”一點氣若游絲的聲音不知從裏傳來,聲音雖小,但是野狼卻已經聽清楚了是左玄歌!
他站起來,茫茫然四顧卻不知道聲音究竟從哪裏傳來的。
“五爺……你在哪兒啊!”
“在下面,樹葉下面。”
“哦!”野狼蹲下來扒拉樹葉,扒拉了半晌終于看見了一個衣角,他拽着衣角将左玄歌從樹葉堆裏拉了出來,看見左玄歌當真還好好活着,終于喜極而泣,抱着左玄歌大哭起來。
“去去去,鼻涕眼淚全擦老子身上了,哭哭啼啼的吓死老子了,還以為你要給我殉葬。”
“哦。”野狼果然趕緊松開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五爺,您……您怎麽給埋樹葉裏了?”
“我自己埋的,怕他們下來尋我。”
“哦!五爺果然聰明,可是……可是我方才叫了你這麽久,你怎麽都不出來啊?”
“我動不了。”
“您受傷了?”野狼盯着左玄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瞧了瞧,他臉色如常并不像受傷了的樣子,甚至面色比平日裏還紅潤了些。
左玄歌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他撫着胸膛間那股激烈湧動的真氣,一定是輕鬼下手太重,把那些真氣打散了,現在那些真氣正在他體內橫沖直撞恣意流轉,讓他四肢百骸力氣全無。
左玄歌的身體越來越燙,臉色也越來越紅,他的呼吸漸漸鈍重,野狼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五爺,您……您這是怎麽了?”
“帶我去最近鎮子最好的客棧……等……等我師父……”左玄歌說完這句話就栽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若他能找到我,我或許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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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鬼剛在定點小樓落下腳,辰光就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了,身後還跟着一臉沮喪的星芒。
半躺在床上的輕鬼,嘴皮子卻歇不住:“我說光丫頭,這可是我的房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些。”
辰光愣愣地看着他,他煞白的嘴唇已經同他的臉色一樣了,還有那一雙無神的眼睛,雖然不敢相信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口:“輕鬼哥哥,你……你受傷了?”
“是啊是啊,我受傷了。”既然瞞不住,那就坦坦蕩蕩地承認吧。
“哈哈哈哈哈。”辰光拍桌大笑,“你居然也會受傷?你不是說你是跑得最快得嘛,一般人連你衣服都碰不上你怎麽會受那麽重的傷?”
“臭丫頭,沒良心,我受傷了你居然還笑。”為了不在這倆小孩面前丢面子,輕鬼很快轉移了話題,“瞧着你們這頹樣,只怕是也輸了吧?”
“輸了!”辰光答得幹脆利落,“二打一,不到一百招就輸了,而且他一味只想回去尋那姓左的無意傷我們,估摸着還沒用全力呢,咱們連對方的一根毫毛也沒碰着。”
她說的雖然輕松,心情卻十分沉重,在場的厲善藍輕四鬼也都是一驚,立在一旁的星芒卻羞得幾乎想要鑽進洞裏了。
輕将腦袋抵在牆上,他們四人雖然對日月星辰四大護法的武功都不甚服氣,星芒和辰光更是四大護法裏武功最弱的兩個,可是堂堂尋疆族護法弟子,尋疆族第七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居然二打一還沒能傷着對方,這究竟是對方太強,還是自己太弱?
他們因鳳舞山莊的不堪一擊而建立起來自信,在此刻終于一潰千裏。
作者有話要說: 某楊要出遠門啦~~O(∩_∩)O~~O(∩_∩)O~~隔日更存稿箱已get~~
希望回來之後收藏有驚喜(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