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秘刺殺

自從那日圍觀司徒凜月練劍之後,左玄歌每日都要被師父大人拉去做陪練,明明有姚晦缶姚副将在側,哪怕找野狼功夫也比他好啊,可是司徒凜月偏偏以他是珩羽弟子為由逮着他不放,害他日日累得滿頭大汗。

“公子,洗澡水已備好了。”

“嗯。”左玄歌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脫了衣服泡進木桶裏。

身後木門關上,範一範二一左一右蹲在木桶旁為他揉捏酸麻的手臂。

“近來如何?”

“織雲坊被查封後,水雲幫去衙門鬧了鬧,衛大人稱病未予接見,水雲幫地頭上發生了幾起鬥毆事件,涉事人員全投入大牢了,包括水雲幫的人。”

左玄歌睜了睜眼:“衛知書對水雲幫避而不見?”

“是啊,這種時候還見他們作甚。”

左玄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心裏有鬼才會避而不見,心裏若無鬼何必不見?織雲坊被查封的原因是什麽?”

範一搖了搖頭:“沒說是什麽原因,反正被官兵圍起來了,素織女們都不敢上工了,水雲幫的收入多半都靠着織雲坊的生意,這會子指不定急成什麽樣兒了呢。”

左玄歌倒沒範一那樣樂觀:“衛知書查封織雲坊不過是做做樣子給我看,織雲錦是什麽東西?每年那麽多達官貴人等着要用來裁制新衣的,他因為我把織雲坊封了,豈不是給我出了個難題?想要我迫于各方壓力與水雲幫和解呢。”

左玄歌翻了個身讓範一範二捶背:“不過,這織雲坊肯定也有問題,否則怎麽可能說封就封。”

“那公子打算如何?這衛大人和水幫主都遞了數十封拜帖來了。”

“水立天的帖子裏都說了什麽?”

“說是在千味樓為公子設下了宴席,還在驚夢樓定了一場戲,戲子還是特地從枟州請來的呢。”

“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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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範一一下子被問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沒有答上來。

左玄歌突然又問了另一個問題,才算解了範一的圍:“你們可知道這熙州最有名的是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範二搶着答道,“這熙州啊,最有名的就是三樓,虹滿樓千味樓驚夢樓!”

“不錯,繼續。”

範二面露得意之色:“虹滿樓網羅天下美色,是天下男子人人向往的天堂;千味樓荟萃人間美味,是口腹的天堂;而驚夢樓嘛,雲集人間好戲,若是未能入驚夢樓聽曲,便算不得愛曲之人。”

“虹滿樓、千味樓、驚夢樓……有意思,下回水雲幫幫主水立天若是親自來邀,便替我應允了吧。”

範一應道:“是,公子。”

範二聊得興起,不免多問了一句:“公子這是要給水雲幫一個臺階下麽?”

左玄歌懶洋洋地答道:“不給一個臺階,難道等着京城那班滿腦肥腸的人來給我施壓嗎?”

門外突然起了一陣異風,姚晦缶一聲厲喝遠遠傳來:“什麽人!?”

範一範二不知所措地看着左玄歌,左玄歌朝門外的方向瞥了瞥:“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是。”範一範二應聲而去。

僅剩左玄歌一人的房內突然充滿了透骨的寒意,左玄歌打了一個寒戰,水溫也不似方才溫熱,正待站起身穿衣,房門突然被推開,一條長影晃身進來,左玄歌下意識地站起了身,濺起一陣水花。

看清了進來的人是司徒凜月,兩人四目相對,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卻沒有人說話……

屋內桃色漸濃風光旖旎,一門之外卻已亂做一團,姚副将的聲音焦急響起:“左公子,有一黑衣人闖入府裏,您還好麽?”

屋內一時沒有回應,敲門聲愈加急促,姚晦缶的聲音也越加不安,仿佛下一刻就要闖進門來:“左公子,左公子?……”

“好……我、好得很。”左玄歌結結巴巴地應了一聲,但是已經遲了,姚晦缶以身體猛地撞擊在門上,将門撞開。

就在同一瞬間,司徒凜月撩起左玄歌挂在一旁的衣物将他整個兜住,轉身朝姚晦缶迎了過去。

姚副将只在看見司徒凜月的一瞬間有些許驚訝,随即寬慰道:“原來司徒先生在啊。”

那想必左玄歌便不會有什麽危險了,姚晦缶拱了拱手道:“煩請司徒先生保護左公子,我等繼續搜尋那黑衣人的下落去了。”

“有勞。”司徒凜月拱手回禮。

左玄歌一邊披上外衣一邊目送姚副将離開,扭頭看了看司徒凜月:“師父,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司徒凜月觸及他目光的一剎那竟然躲了開去,臉頰上似乎還飄着抹淡淡緋色:“嗯。”

左玄歌望着司徒凜月的背影嘀咕起來:“師父這是害羞了啊……兩個大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

同時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已包裹在緞面錦袍裏的身體:“而且被看光的是我啊,他倒是害羞個什麽勁。”

左玄歌一踏出房間,立刻有驚人殺氣自頭頂而來,他仰頭便看見了一蒙面黑衣人,持着柄青鋼劍急墜下來,也不知他埋伏了多久才終于等到了這一個機會。

司徒凜月仿佛後背生了雙眼睛,不及回頭,腳步已向後滑至左玄歌身側,一手護着左玄歌另一只手舉着玉寒劍與蒙面人短兵相接。

劍刃相撞登時星火四濺,那黑衣人神色一變,順着司徒凜月格擋的力度往後一退,一個跟頭躍上屋頂瞬間泯沒了身影。

司徒凜月正待追上去,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左玄歌卻又停下了腳步,若是對方不止一人……

司徒凜月退回左玄歌身側:“是名女子。”

“熙州的女子何止成千上萬,師父定下的界限實在是太有用了。”

司徒凜月不理會他話裏的諷刺:“可是武功如此的卻寥寥。”

說話間,姚晦缶也領着巡邏的人回來了:“左公子,司徒先生,已将庭院內外搜查了個遍,沒有找到黑衣人的行跡。”

“知道了,今後加強戒備,姚副将先領着兄弟們去休息休息吧。”

“這……”

左玄歌看了他一眼:“還有什麽嗎?”

姚晦缶突然一矮身跪了下去:“末将該死,直至方才才發現早已有人将落英園給包圍了起來。”

左玄歌聞言揚了揚眉,不過姚晦缶既然如常回來禀報了,想必并非有惡意,他笑了笑:“衛大人挂念我的安危,派人前來護衛,這是好事兒啊,你又何罪之有,快起來罷。”

“謝左公子。”姚晦缶起身,卻并未馬上離開,他轉頭向着司徒凜月道,“司徒先生,末将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先生應允。”

“請說。”

“今日行刺之人武功甚高,末将自認不如,恐難護得左公子周全,煩請司徒先生移榻公子隔壁居住。”姚晦缶滿頭冷汗,顯然今日一夜叫他受驚不小。

且不說混進了一個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就連他們一直被別人默默包圍監視着他也沒能察覺,他這失職之罪可是板上定釘的。

“好。”司徒凜月毫無猶疑地應允。

姚晦缶也松了一口氣,原本司徒凜月為師,左玄歌為徒,只有徒弟遷就師父的份兒,哪有師父遷就徒弟的?況且落英園分左右兩側,兩邊最好的房間自然分別是左玄歌和司徒凜月住,讓司徒凜月搬至左玄歌隔壁,也就意味将變成了徒弟住上房,師父住上房旁邊帶着的小房。

“不用麻煩了,就算真要搬,也該我搬去師父隔壁……”

左玄歌話音未落一旁的範二已經叫了起來:“不行啊公子,司徒先生隔壁的房間只有茅房那麽大。”

……

左玄歌森然看了他一眼:“那我隔壁的房間有比茅房大很多麽?”

範二縮了縮肩膀,不敢再言語。

兩個人總得犧牲一個,因是自己提出的建議,姚晦缶只好又将求救的目光遞向了司徒凜月。

司徒凜月果然沒讓他失望,當即開了口:“你們也無需再争執,我與玄歌同住一屋即可。”

……

等等,這好像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結果?

不過想通了之後卻覺得這個方法确實比住隔壁更好一些?

姚晦缶當即雙掌一擊喜道:“甚好甚好,有司徒先生在側,一定萬無一失。”

念及今日行刺之人武功之高,範一範二也忙點頭:“是啊,公子,賊人神出鬼沒,還是司徒先生在您身邊比較安全。”

夜已深,明月晃晃,屋內屋外萬籁俱靜。

司徒凜月翻了一個身,對面的左玄歌看似已熟睡:“玄歌。”

他的聲音落定之後,屋內重歸靜谧,過了片刻,司徒凜月正要翻身,左玄歌卻動了,他向外側躺睜開眼睛看着司徒凜月笑了笑:“師父睡不着麽?”

“你是不是已經知曉黑衣人的來歷。”

“一半一半吧。”見司徒凜月露出不解的神情,左玄歌繼續道,“我能猜到她從哪裏來,為何要殺我,但我确實對她一無所知,就像我知道她的姓名卻不知道她究竟是做什麽的,這算知道她的來歷嗎?”

“你知道自己置身于何種境地嗎?”司徒凜月抛出了第二個問題,這一回卻不再看着左玄歌等他的答複,正過身體,“罷了,睡吧。”

左玄歌床上也傳來翻身的動靜,良久,才有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師父,你在擔心徒兒的安危嗎?”

“師父擔憂徒兒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司徒凜月在黑暗中睜開眼睛,陷入一種無解的迷茫。

師父擔憂徒兒是天經地義。

師父救徒兒也是天經地義。

可是他對左玄歌的感情還是單純的師徒情嗎?

零碎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閃爍,笑容、悲傷、痛苦、快樂、水花……司徒凜月伸手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

心裏的悸動也是天經地義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美人出浴被師父看見了!!!!~~

師父居然害羞了!!!!~

師父要正視自己的感情了~~

謝謝和旨小天使給我投地雷~~麽麽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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