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的Ω
明聿年在宿醉的頭痛中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家中。卧房的空氣污濁沉厚,酒味、精液味、交織的信息素味,有他的,也有蘇顏的。床單與被子狼藉地絞在一起,床上枕頭僅剩一個,另一個掉在地上。
腦中閃過模糊的片段。蘇顏在昏黑中推他,哭聲低軟,似乎說不要,但他還是把着對方的腰,強迫地送了進去。
他埋首在蘇顏肩背、臀尖,犬齒嵌入血肉,一遍又一遍。
糟糕......
拿過手機,一早上時間工作郵件已經爆炸。沒有點開看,明聿年給蘇顏發信息,一句一頓,“顏顏,昨天對不起。你還好嗎?你在哪?”
蘇顏正在醫院等待檢查,看見了明聿年的信息,但沒有心情回複。昨晚對方每一下都進得很深,怎麽哭求都不停下,掐着他腰反複地撞進去,将生殖腔的肉壁頂得酸脹。早上肚子是疼醒的,擔心出了事,即便沒睡多久昏昏沉沉,仍是迅速趕來了醫院。
檢查後醫生說深處有撕裂傷,胚胎無事,給他開了藥。蘇顏不在意撕裂傷,胎兒無事就好。醫生開的藥被拆去包裝随手塞進口袋,他在診室外的長椅上坐下回複明聿年的信息,“沒事,我在上班。我訂了餐廳,晚上一起吃吧?”他将餐廳信息和時間發過去。
明聿年很快回複說好。
從醫院出來後,蘇顏前往公司上班,身上貼滿了有隔離效果的創片。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自己身上全是明聿年的味道。即便他已經洗了澡,裏面也清理過,但肩膀上、腿上、胳膊上各處青紫,皆是Alpha留下的咬痕。
昨夜的記憶不知第幾次躍入腦中。無濤黑暗中,明聿年将他緊按在懷裏,垂首咬上,信息素直灌而入,疼得他打抖,可越掙紮被壓得愈緊,咬得越狠。
那味道像腌菜般腌進了他的血肉裏,洗也洗不掉。去檢查時醫生問他需不需要報警,因為看起來很像遭受了暴力淩虐。實際上也大差不差。蘇顏有生以來頭一次被咬,雖不是腺體,但也一定程度被吓到了。
明聿年在床上大部分時候溫柔纏綿,小部分時候會激烈些,似是忘情,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剝,但仍是克制的,不會過于弄疼他。哪怕三年前的醉酒意外,整三日發情後清醒過來,身上也找不到這樣的痕跡。
印象中明聿年沒有咬人的習慣,對标記Omega毫無興趣,也擅長自控,第一次見他這麽兇。
他沒有生明聿年的氣,因為對方醉酒無意識,但有一說一,哪怕是明聿年這樣的Alpha,有些時候也真的很像狗。
進入公司前,蘇顏把高領毛衣的領口往上又拉了拉,袖口往下拽到蓋住手背,這才垂頭搭眼,快速溜進了公司。
剛在在工位落座,旁邊的Omega同事小天便嘿笑着挪過來,給了他一包餅幹,“昨晚戰況很激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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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顏不安地壓下了高領,“你聞到了?很明顯嗎?”
“那倒是沒有,”小天道,“但你一上午不來,又穿得這麽高領,一看就猜出來了。”
蘇顏稍微踏實了點。不怕大家瞎猜,聞不出來就行。
工作起來便想不到其他,時間很快過去,不知不覺已臨近下班。蘇顏整理着項目資料,只剩下不到兩頁。正加進速度弄着,忽然聽見有人在低呼,“我去!這誰,好帥!”随即有人答道:“他你都不認識,小蘇老公啊,明昌集團的執行董事,小明總明聿年——”
沉浸在工作的思緒突然卡斷,蘇顏愣了下,轉頭看去。
身高腿長的Alpha手捧一簇紅玫瑰,枝枝飽滿盛放、嬌豔欲滴。西裝與大衣皆是暗色,清冷得肅靜着,胸前大捧的玫瑰則紅得明豔,平常的工作場合因Alpha的出現變成了雜志上極具美感的拍攝場景。
色彩轟烈地撞進眼中,蘇顏向上看去,對上一雙濡墨黑瞳,泠泠凝着他,像雪山中的一泓清泉。
心髒跳得混亂,蘇顏驀地起身,轉椅向後撞在其他工位,發出一聲輕響。
呼吸間已至眼前,玫瑰被送至懷中,Alpha微垂着眼低語,“身體有沒有哪裏疼?”
花香悠繞鼻端,整層同事都在看,蘇顏又羞又怯,臉燒得快暈過去。
“你怎麽進來的?”
“沒有人攔我,不能進嗎?我看已經有人下班了。”
明聿年三年來第一次來接蘇顏下班,在門外等了一陣,看陸續有人下班便拿着花進去了。前臺沒有阻止他,只是捂着嘴盯着他看。他問了一下蘇顏在哪,對方指了個方向,他便找過來了。
玫瑰被放在工位上,明聿年站得愈近,幾乎伸手便要摟住他腰,但又克制着沒有動作。偏過臉去看他的工位,也看他的電腦屏幕。
屏幕上是一份打開的Word文件,大概是項目資料,桌面背景是默認背景而非相片。工位的桌上個人物品很少,沒有放相片。
明聿年瞟了眼周圍,其他人的工位各具特色,放相片的很多。
明聿年轉回來面對蘇顏,指節曲起,輕輕觸上他漲紅的臉,“是不是不想我來,要我出去等嗎?”
“沒有啊,就是有點意外,”蘇顏躲閃地垂着眼,聲音低若蚊蠅,“你等我一會,我收拾一下就走。”
明聿年終于退開,站在工位邊角沒了動靜。有同事陸續下班,偷看明聿年對上視線,明聿年便客氣地微笑颔首。等了兩分鐘,蘇顏把文件存檔關機,拿上包和玫瑰催他走,“好了,我們快出去吧。”
明聿年替他拿包,牽住他空出的手,邊朝外走邊四處打量,看一眼通向深處的走廊,不經意般問道:“塗年辦公室在裏面嗎?”
蘇顏含糊地“嗯”了聲,抓着他手走得更快。等電梯時周圍有認識的同事,跟蘇顏打過招呼,目光便瞟向明聿年,似乎在等蘇顏介紹。
蘇顏沒有介紹,明聿年便也不吭聲。氣氛微妙地尴尬着便上了電梯,下至負一層,明聿年和蘇顏并肩出來,周圍再無同事。
蘇顏放松下來,問明聿年道:“你怎麽來接我?”
“早就該來看看你工作環境了,我們結婚三年都沒有互相去過對方單位,不是很奇怪嗎。”
走至保時捷副駕,明聿年接過蘇顏手裏的花,打開車門用手擋着門框看他進去。将花和公文包放在後座,坐上駕駛座,他邊系安全帶邊對蘇顏道,“你有空也來明昌看看吧,又不遠。我辦公室是套間,裏面是休息室,你可以在裏面睡午覺。”
“不好吧,”蘇顏猶頓,“我不想影響你工作。”
“不影響。”明聿年道,“那就說定了,明天中午我等你,我會訂好午飯。”
“明天嗎?”蘇顏不知道什麽時候說定的。
明聿年“嗯”了聲,偏頭看他,平常道:“怎麽了,有事?”
“沒……”
明聿年進來時所有人都在看,蘇顏很擔心自己去明昌也會被目光夾道歡迎,那不是很尴尬嗎。而且蘇文見到也會多想吧,以為他們關系回暖怎麽辦?
“沒有午休?”明聿年反問道,“一天工作超過八小時是不合規矩的,你們公司不會這麽壓榨員工吧?”
“有午休,”蘇顏不想生事,“好吧,下班我就過去。”
明聿年唇角微揚,伸手在他臉頰輕摩了下。蘇顏沒有躲,臉頰微微紅着。停在頰邊的手指下滑,極輕地觸上蘇顏嘴唇被咬破的傷口上,“疼嗎?”
蘇顏微微搖頭,親了他的指端。
親吻的時候,蘇顏眼睫搭下,似蝶翅微顫,每一下都顫在明聿年心尖。
沉默着收回手,明聿年握上方向盤,指尖觸感纏綿。緊了緊握力,明聿年發動車子将車開出車庫。
車庫門升起露出明澈的天,副駕坐着嬌軟易羞的Omega。不去看他,腦中卻全是他的樣子。從高中到現在,仿佛沒變過。
蘇顏也許忘了,但他記得清楚。結婚時對望着宣過誓,要攜手白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