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帝字舜回

慕容重華在看到自家皇長姐被某家千金“羞辱”之後,再也忍不住走了出去,他就不信,他堂堂九五之尊,還治不了這幾個還未嫁人就開始潑的潑婦了!

之前他就聽說冠軍侯言家的千金不簡單,說起話來,嘴忒毒,還專挑長公主來欺負。

世人皆知長公主軟弱,但是,既然是長公主,又豈是別人能欺負去了的。

慕容重華咬牙朝着禦花園中那一群女眷走去,拉過慕容月華的手,自己就站在了她前頭。

衆貴女見了今上,趕緊作鳥獸散,慕容月華好欺負,但是并不代表皇帝陛下也是軟柿子,人家……好歹也是個皇帝啊,拿捏着生殺大權的。

言家那位叫做言措的貴女,是最後離開的,離開之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慕容重華,然而,眼中卻是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味。

慕容重華被她盯得有些不舒服,又想到剛才就是這毒舌的女子讓他這親姐姐難堪的,眼中就直冒火。

待正要發作,手腕就被身後伸出來的手給抓住了。

“皇上還有事情要處理,別讓這些子瑣事給耽擱了,言家可是有先帝禦賜的丹書鐵券,手握重兵,而且,動了她,大理寺卿那邊你怎麽說?”

言喻?管他呢!

“皇長姐……”

“先帝給皇上取名為重華,帝師為皇上取字為舜回,那兩位的意思是要皇上做一位像虞舜一般的帝王,深受百姓愛戴,而不是要你去找那些子人閑聊的。”

慕容重華氣急,看吧,這就是他好脾氣的皇長姐,不管別人對她做了什麽事情,她都不準讓他為她出面,影響了他這個皇帝的賢德名聲,而且,每次都用這句話來噎他。

慕容重華深深吸了一口氣,反手拉住慕容月華的手。

“長公主怎的又讓旁人欺負了去?”

慕容月華笑了笑,抽出手轉身就往自己的栖梧殿走去。

是時,有人恰好從東邊的走廊上匆匆疾步而來,一邊疾走,一邊朝着這邊喊着什麽。

慕容重華聽到動靜,扭頭一看,才知道是李太傅來找他回去了。

“皇上啊,您怎的跑得這般快,老臣也就是打了一個盹兒,您就偷溜了。”

“好歹也是堂堂長公主,怎的這般好生欺負。”見自家皇長姐在聽到李太傅這樣說之後,回頭看他,慕容重華立馬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嘟囔了一句,就轉身往李太傅的方向跑去了。

真是糟糕,被李太傅逮回去,免不了一頓唠叨,他的耳朵倒是又要遭罪了。

要是言喻在就好了……不對不對,他在想什麽,那個經常羞辱他皇長姐,叫做言措的女子就是言喻的長姐,他竟然還對言喻挺有好感,皮囊長得好就了不得嗎!

傍晚的時候,慕容重華經過栖梧殿,竟聽到殿內傳來隐隐約約的啜泣聲,為了聽得更加清楚,慕容重華往裏走了一些。

站在門外的大宮女長安先看到了他,幾個宮女俯下身子正要行禮,慕容重華立即伸手虛擡一下,阻止了她們出聲。

“長公主怎的了?”慕容重華看了長安一眼,問道。

“回皇上的話,奴婢也不知,長公主剛從外面一回來,就将自己關在房間裏,然後,就這樣了。”

剛從外面一回來……慕容重華首先就想到了言措和那群毒舌的女子,轉身就朝着宮門走去。

出了白虎門之後,路上總覺得有什麽人在身後跟着,然而,轉頭看的時候,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是他多心了?

慕容重華是闖進冠軍侯府的,門外守着的侍衛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沒有侯爺的應允,不得進入!”

冠軍侯府外面的那些子侍衛顯然也是剛換的,自然還不認識他。

慕容重華瞧了下那些侍衛的臉,侯爺?言措那個毒舌的女人。

聽到慕容月華躲自己地兒哭,本來他心裏就來氣,現下又給他來個這事兒,心想,這楚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在他自己的土地上晃悠,莫非還真的要經過言措的同意不成!

當下就将自己随身攜帶的令牌扔給那侍衛,撸起袖子往那開口攔他的人揍去,人見這令牌是宮中的東西,也沒敢對他動手。

三兩下揍爽之後,慕容重華這才将袖子放下來走了進去,然而,進了侯府之後,慕容重華并沒有先找到言措,倒是看到了正躺在一片姹紫嫣紅的花圃中對月飲酒的言喻。

明明是冬季,冠軍侯府中卻總能找到綻放的嬌花,也不知道當初先冠軍侯從何處找來的。

雖冬季的宮中也有許多花綻放,但慕容重華就是不覺得宮中那些花能和言喻身旁的這些相媲美。

這景,看着看着,便能輕易讓人出了神兒。

“皇上怎的這個時辰還往宮外跑,不怕遇上歹人嗎?”

言喻的确是世上難得的美人,一雙丹鳳眼微微帶着譏诮的笑意,微醺地看着他,酒意更為他添上了幾分妖嬈。

言喻一手握着酒壺,一手支在脖頸處,看着他,在月色下泛着水潤色澤的丹唇勾着一抹淺淺的笑意。

白天時還看着整潔的墨綠色直綴已經變得有些淩亂,以至于,上半身已經敞開了一些,露出裏面那泛着微微古銅的肌膚,撩人得很。

言喻本來平時是最最正經的人了。

只是,這一沾酒,就變成了個妖精,還是專門勾人魂魄的那種。

看着這樣一幅光景,慕容重華整個人都沒了剛才闖冠軍侯府時的氣焰,也似乎忘記了這人的長姐對自己的皇長姐是如何如何的刻薄。

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眼睛從言喻身上移開,慕容重華感覺有些微微的不自在,輕輕咳嗽了幾聲之後,這才緩了過來。

罪過罪過,他可是要做大事的帝王,怎能因為美色耽擱了。

“朕有話要同言卿講。”

“既然有話要講,為何皇上不敢看着臣,難道是臣長相太過可怖,讓皇上受驚了?皇上,這禮節,難道還需要臣再教皇上一次嗎?”

酒後的言喻,吐着平常最常說的字句,然而,在慕容重華聽來,這實在是一種別樣的誘惑,頓時又覺得臉上有些發燙,趕緊走到旁邊涼亭裏,随便揀了一張凳子坐下,這才讓心靜了下來。

“并非是朕枉顧禮節,只是,言卿這衣着,似乎更加于禮不符,朕很是……尴尬。”

聽慕容重華這樣說,言喻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笑了笑,慢條斯理地站起來,順手将衣裳攏好,對着慕容重華的方向就作了一個揖。

“臣醉了,失禮了,慚愧慚愧。”

“無妨,言卿過來坐吧。”

“皇上為何事而來?”

“私事。”

“這樣啊。”

言喻放下手中的酒壺,提起石桌上還冒着熱氣的茶壺,竟然穩穩地倒了一杯茶遞給慕容重華。

然後,兩人看着對方,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熬到最後,牆外已經打起了二更,“咚咚!”,“咚咚!”的聲音,敲得他有些莫名心躁,慕容重華皺了皺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牆,這才開了口。

“那個,這事兒,朕也不太好啓齒,皇長姐也說,朕不該管這些子事的,但是朕還是希望言卿能管管令姐,嚣張跋扈嘴又毒,以後誰還敢娶。”

慕容重華剛說完這句,就立馬住了口。

言喻看他的眼神,果然在下一刻變得奇怪了起來:“皇上怎麽像那市井小民一般開始八卦起來了,皇上,您可是我大梁朝的九五之尊,這種話萬萬不該從您的口中說出來。”

“可是……”

慕容重華還想說些什麽,但是言喻的眼神立馬變得陰翳了起來,他立刻就閉嘴了,倒不是他怕言喻,他只是不想惹他生氣。

“皇上說的事情,臣會考慮的。”說完這句話,言喻就擡頭看了一眼半空中已經被烏雲遮了一半的月亮,嘴角終于再次露出了笑意。

“侍衛長今日沒有跟随皇上左右?”

“羅東家中有事,白日裏朕便讓他回去了。”

“該死,最近這般不太平,羅東竟然不顧皇上安危!”

言喻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似乎有些生氣,但從他臉上,竟然看不出來分毫生氣的跡象。

也不知是真是假,慕容重華皺了皺眉。

“言卿動怒給何人看,羅東是朕讓他回去的,而且,宮中也不缺高手護駕,朕此次前來冠軍侯府,行程也不遠,所以朕才沒有叫侍衛跟着的,能出什麽事兒啊。”

言喻就這點煩人,恨不得所有的人都跟在他身邊,将他當一個小孩似的,連皇長姐都沒這麽為他“操心”過,簡直……管得寬。

不過,來的路上是感覺有些不對……想到這裏,慕容重華的語氣漸漸平靜。

“天色已晚,朕該回宮去了。”

說完,慕容重華就要起身,手腕卻被言喻給拉住。

“臣聽說三國時候,孫權與魯肅關系好得能同榻抵足而眠,不知臣是否有此榮幸,能得陛下垂青,好留一段佳話于青史之中,也不枉此生來塵世中走了這一遭。”

聽這話,慕容重華猛地愣住了,言喻這話,是想和他睡同一張床?

雖然他老早就觊觎這樣的事情了,但是……

作者有話要說:

拙作,求建議,謝謝各位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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