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就被美色惑去?

言喻僅僅用了這一句話就将張太保噎住了,不過,在慕容重華看來,如果此話不是言喻說的,張太保早就開始義正言辭地反駁了。

奈何說這話的是言家人,還是正房出的唯一的男丁。

因為言喻而平靜下來的朝堂,在大太監萬淳那句“有事啓奏,無事退朝”中開始禀報起了各種要事。

早朝到了最後,慕容重華提起了剛才在白虎門外的長安街看到死嬰的事情,當問起誰願意着手去查的時候,一個個都開始推三阻四,不知是這十幾年過得□□穩了還是怎地。

丞相說自己年邁,便将事情推給刑部。

刑部又說,京兆尹是和知縣一樣管理一方安寧的,故此事應有京兆尹查辦。

慕容重華覺得有些道理,正要點頭,卻見京兆尹“撲通”一聲跪在了禦階之下。

直呼:“臣最近身子不爽利,本來就是要告老還鄉的,請皇上恩準。”

慕容重華疾步走下禦階來,圍着京兆尹轉了整整三圈,一雙桃花眼硬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然後一邊踏上禦階,一邊搖了搖頭,他和太醫學了這麽久的醫,怎麽就沒有看出這才三十又五的曾國安身子哪裏不爽利?

雖然醫者講究的是望聞問切,但既然曾國安自己都說了要告老還鄉了。

這能讓他告老還鄉的病,也怕是病得不輕吧,這望,理應也該望得出來啊。

曾國安這人唬他呢。

“那京兆尹覺得此事該交由誰來辦比較合适?”

“皇上,微臣願意擔下此事。”

慕容重華和文武百官幾乎是同時朝言喻看去。

“也罷,言卿作為大理寺卿,此案直接派卿查辦,也算妥當。”

本來此事應先交由除大理寺以外的人辦,辦不妥才能移交給大理寺處理的。

現在言喻自行站出來,倒也省了不少事兒。

對于今日的早朝,慕容重華還是比較滿意的。

下了朝慕容重華就往栖梧殿去,卻在穿過風波亭的時候遇到了言喻,看樣子似乎是在賞景。

言家人就是這麽不把皇室放在眼中,皇宮随進随出,若不然,言措帶着一幫貴女欺負他皇長姐,哪能啊……

想到這裏,慕容重華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臉上卻換上了一副“遇見卿甚是歡喜”的樣子。

“哎喲,言卿不去忙案子,還有雅興到朕的風波亭賞景?”

聽到慕容重華的聲音,言喻立馬轉身作揖行禮:“陛下這般說可是冤枉微臣了。”

慕容重華繞過言喻,皺了皺眉頭,這話說得好像是他堂堂九五之尊故意找他茬一般。

“朕當真是冤枉言卿了?”

言喻稍稍靠近了他一些,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慕容重華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子竹葉般的清香,心中一陣燥熱,暗中吞咽了一下口水。

“即使朕……朕真的冤枉了言卿,言卿也不必靠朕這般近吧,朕,朕……”

“陛下,微臣正是為了早上那起案子才來找陛下的。”言喻上前拉起慕容重華的手,嘴角的笑容帶着七分狡黠,三分溫和。

慕容重華緩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拉出宮門了,身後,頭發花白的萬淳還在一邊追一邊喊。

“言喻,你要将朕帶去哪兒?”

“委屈陛下屈尊大理寺了,這案子需要陛下,那枉死的嬰孩也需要陛下。”

慕容重華愣了愣,想着早上看見的那嬰孩的屍體,也就應下了。

回頭跟萬淳說了句,朕忙完事情就回宮,萬淳也就沒有追了,停下來撐着旁邊的石獅子捶着腿叮囑慕容重華定要小心。

到大理寺之後,慕容重華才發現自己是被言喻給坑了,從進來開始,言喻就開始找手下調卷宗,然後他一直就坐在旁邊看着言喻帶着他們調卷宗。

調完之後,他又繼續看着言喻研究那些卷宗,期間望望外面的梅花,喝喝茶,再撥一撥紫熏爐中的香灰。

“言卿,朕發現朕來大理寺這麽久,根本就沒有事情做,朕先回宮看折子了。”

本來他一九五之尊,想走自然就可以走的,若不是想到今日在朝堂上言喻幫了他,他也不會在這裏安靜地呆這一個多時辰了。

言喻一聽慕容重華要離開,伸出右手甩了個什麽東西,那扇本來開着半邊的門就被關上了。

看到那只插在門上的毛筆,慕容重華被吓了一跳。

“言喻,你這般做,是何用意?”果然是之前被言喻拉着手昏了腦袋,面前這人可是個練家子啊,他這個文弱皇帝,怎麽從他眼皮子底下溜回皇宮去?

想來,他是個做大事的帝王,怎麽就被美色迷惑去了?

慚愧慚愧。

“世人皆道這大理寺卿是個吃閑飯的,拿了朝廷俸祿不做事,陛下可曾聽過?”

“聽過,自然是聽過。”這是他剛登基的時候,有人送上來的折子裏面的內容,本來慕容重華想要借着這個來打壓一下剛攬了大權的言氏一族,結果這個折子剛呈上來沒多久,那遞折子的官員就暴斃了。

折子也被皇長姐收了起來,說他羽翼還未豐滿,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不過,朕聽說這是流言,不可信。”這時的言喻給他的感覺就是捉摸不透,完全不知道他那句話能否對上他的胃口。

他一個皇帝,說話還要顧忌這顧忌那的,當皇帝當成他這樣子,也是悲哀。

言喻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剛好擋住在慕容重華和門之間。

即使兩人身量相差無幾,即使言喻嘴角的笑很是溫和,但是慕容重華總覺得言喻現在能将他給拆骨入腹。

兩人對視了大概快一刻鐘,言喻突然拿出一張白色的絹子朝着慕容重華臉上去。

“今兒也不暖和啊,陛下怎麽就出汗了?”

“被香薰的。”

慕容重華感覺被言喻碰到的地方有些燙,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陛下,其實那并非是流言,陛下可曾見過臣好好辦過什麽事情?臣就想着吧,今早這事兒非同小可,畢竟是被陛下撞見了的,臣實在是怕做不好,故請陛下來監督着。”

言喻一邊說,一邊搬了一把椅子到自己位子旁邊,拉了慕容重華過去,将人按在了椅子裏。

“陛下覺得如此可好?”

“朕的奏折……”

“今日的奏折也不是很多,微臣将這些卷宗看完之後便陪陛下回宮,陛下一人回宮臣也實在是放心不下。”

“言卿叫一個信得過的侍衛跟着朕回去……。”

“除了陛下和臣自己,臣誰也信不過!”

說完,言喻輕笑一聲,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繼續看起了卷宗。

慕容重華端起茶盞,連茶葉入口了也沒反應過來,言喻剛才說什麽?信得過他,信得過他。

“之前聽聞陛下會醫術,今日才有幸得見,卻不知陛下還能看出一個人是如何死的,陛下的醫術,怕是宮中的禦醫也會感到慚愧了。”

慕容重華有些驚訝地看向言喻,言喻在誇他?

言喻此人很少誇人,專職找茬,沒想到他還能活到聽他誇人的時候,而且被誇的對象還是他自己。

只是此事,也夠他高興一陣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至少保持一更吧,希望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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