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下孩子的意義, 究竟是什麽呢?

不管是相愛的結晶,還是繁衍後代。

如果無法陪伴做個負責任的父母,孩子所承受的就是無盡的孤獨。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 薄桑覺得對于他的父母而言,生孩子這個決定很自私可笑。

他出生到三歲有記憶開始, 媽媽黃月執着于跳舞事業,父親操心公司上市, 保姆是家裏唯一陪伴他最多的人。

保姆終究不是父母。

等他再大些,沉默不說話,拒絕和保姆交流,企圖用這種方式喚回父母的關心。

但最終, 家裏唯一活動的身影也消失了。

父母決定離婚,那年, 他才七歲。

同齡的孩子還在央求着爸媽去游樂園玩的時候, 他已經在冷清清的豪華房子裏,坐在私家的游樂設施上。

同齡的孩子幸福喝媽媽做的熱湯佳肴時候, 他已經學會用微波爐熱快餐,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毫無感情的流水線生産出來, 濃重的佐料味。

少年的成長是在孤獨中進行。

從入校開始, 他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年級第一。

別的同學考個99分,都有歡喜蹦到父母面前笑嘻嘻炫耀,讨要誇獎和獎勵。

可滿分的他無論考多少次第一, 回到家裏,也只有冰冷的黑暗。

七歲的那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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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桑發燒生病, 溫度計的顯示直接到了40, 黃月接到小區診所大夫的電話, 抽空回到了家。

他面色燒得微紅,嘴唇很幹。

黃月倒了杯水拿過來,拍拍他:“兒子,喝點水。”

然後,她像個溫柔慈愛的母親,守在床邊。

他恍惚覺得擁有了媽媽的愛。

直到,突然被一陣手機鈴打斷。

薄桑攥着被子,他緩慢坐起來,因為明白,母親一旦接電話,就會要走了。

他不懂,真的不理解為什麽舞團的事重要過自己。

他多希望那部手機能夠沒電。

從她進來關心,還不到五分鐘。

黃月起身,說了句“要趕不上飛機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拎着包準備出門。

薄桑用沙啞虛弱的聲音,喊住了母親:“媽……”

他在企圖。

企圖留住她,能夠多陪伴一會兒。

黃月頓了下腳步,折回來。

薄桑眼眸充滿期冀。

但她只是摸了摸他的額頭,苦笑:“媽有空就回來,你乖啊,記得把藥吃了。”

然後,頭也不回快步下樓出門。

腳步聲急促,一秒也不願再多耽擱。

藥片和冰水擱在床頭櫃。

他無聲的閉上眼,沒有再挽留母親。

也從那天起,不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對于黃月來說。

也許,舞蹈相關的任何事,都遠遠重要于血緣的兒子。

都說人需要光,溫暖,還有愛。

大概他是被漏掉的一個,已經漸漸習慣黑暗和獨處。

不愛說話,也不愛笑。

小區裏的同齡小夥伴們在便利超市發現了他,熱情的招呼他,一起去玩男孩子的游戲。

開始是扔沙包。

後面是就是打籃球。

一兩個小時的熱鬧是短暫的,短暫到走不到他內心。

回到家後,密封的速食,千篇一律。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後來學了做飯菜,味道也總是在孤獨中不那麽特別。

于是,漸漸的,薄桑對吃東西這方面越來越寡淡。

他順從的接受孤寂的一切。

直到新鄰居搬來的那個春天,他剛上初中。

那個春天,她在對面的窗口出現,看到他驚慌失措急着逃跑打翻粉色汽水,像無辜純淨的小鹿。

她也會跳舞,每天都會在房間裏練習。

那麽認真,努力,這點很像他的母親,但不同的是,她很喜歡笑,很容易害羞,很喜歡和家人朋友待在一起。

哪怕邀請他過後失敗,還是會記挂着這件事,在那年的夏天傍晚忽然出現,鼓着勇氣邀請他每天一起吃晚飯。

她眼眸充滿真誠。

純粹善良,閃着水亮,如同夏日粼粼波光。

夏天的時候,她愛穿裙子。

夜裏,她會在書桌前埋頭讀書寫字。

偶爾,還會瞧見她單手托腮撐在窗沿,盯着那些青澀未熟的小桃子出神。

她漸漸長大,少女的曲線和羞澀的表情,純真又美好,讓他設不起表裏如一的冷漠屏障。

薄桑或許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心思。

讓她躲雨的那個天夜裏,他做了夢,也有了性啓蒙。

少年的沖動,幹淨直白。

他夢見了她。

夢見将她受潮的鞋襪脫下來,腳和小腿是軟白的肌膚。

再往上也是如此。

他在夢中昏朦的世界裏熾熱,而她整個人卻沒有實物感。

涼與燙。

皆是虛無的。

即便如此,潮火燒着他。

薄桑仍掉進妄念裏。

因為他漫不經心的一瞥,看見了她落下的潮紅。

帶着極淡的甜腥。

那一天,嫣紅的顏色,融進了腦袋裏。

荒唐而找到生活的意義。

作者有話說:

抱住寶兒們,情人節快樂呀!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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