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溫洛洛之前的舞蹈班群還沒解散。

從初中到高中這幾年, 李莉老師結婚懷孕,舞蹈班的老師已經換了兩個,其中第一個叫姜妤, 第二個王老師教了沒幾天就校考了,她記不太清名字。

溫洛洛對姜妤印象很深, 姜妤舞蹈專業方面說得過去,高三教了溫洛洛差不多半年, 但做人不正派。

姜妤經常會在舞蹈班,鼓動那時還沒成年的女孩子們,可以跟她去飯局跳舞,作為節目助興, 美其名曰,可以鍛煉不認生, 順便賺點零花錢。

舞蹈班裏有女孩子去過, 一般回來覺得氣氛怪就不再去了,只有性子大大咧咧的楊瑜, 回來後,興奮說跳了一場古典舞,認識了很多有錢的老板, 塞來的紅包都有一千塊。

後來固定又去過幾次, 楊瑜從最初的興奮漸漸變的沉悶,舞蹈班裏的同學們以為是紅包的錢少了或者不給了。直到楊瑜的媽媽找上來,對着姜妤一頓罵, 大家才知道,楊瑜後面幾次都被迫喝酒, 還被人借着喝多動手動腳, 占了不少便宜。

姜妤賠禮道歉, 楊瑜媽媽不認,這事當時還鬧到了派出所。

因為影響不好,姜妤被培訓班的校長開除,王老師替補。

那時臨近各大舞蹈學院校考,大家都忙着練習奔赴校考,這個事也很快就不再被讨論。

……

今天溫洛洛又看到舞蹈班的群聊,有人發了跳舞表演賺錢的消息。

她以前不感興趣,如今想兼職賺點錢,就留意多看了兩眼。

那人的頭像和昵稱都不太熟,朋友圈也沒任何內容,群內的聊天記錄除了兼職廣告外,就只有一條通知,是幫忙傳達過姜妤上課推遲半小時的通知,怎麽看都像姜妤的小號。

溫洛洛皺眉,存了些提防,選擇放棄這個兼職。

月底搬家那天,天氣陰沉下着小雨,溫洛洛收拾好東西,剛下樓就看到在門口幫忙的薄桑。

他戴着棒球帽擋雨,低頭斂眸,單手接過工人遞來的椅子,而後放上車子的後廂。溫洛洛朝他走過去,舉着傘遮到他頭上,一片暗色陰影,他側臉看過來,淨白的膚色像極冷的玉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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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沉悶,陡然全消,很想伸出手摸一摸,但礙于有人在場,便默默忍住了。

這五年裏他們朝夕相伴是彼此的鄰居,情愫在心裏滋生蔓延,如今剛偷偷戀愛在一起,就要搬家分別了。

究竟是和他相識相知的幸運多一些,還是沒法再住在他家對面的遺憾多一些?

溫洛洛不确定。

家具和行李全都裝好,貨車後廂門閉合上鎖。

薄桑手機軟件約來了出租車。

溫洛洛坐進車裏,陳蓉和溫國豐都在同一車裏,她還想跟他說些話,但張張嘴,發覺說什麽都不太合适。

她降下車窗,薄桑看到,走到她面前:“怎麽?”

她只看着他,說:“手機殼我買的,不要換掉。”

情侶款。

路飛和女帝。

他唇角彎了彎:“好。”

而後,薄桑俯身,将她座位邊的安全帶拉出來,細心提醒:“系好安全帶,到新家給我發消息。”

溫洛洛咬着唇點頭,乖乖接過安全帶系好。

車子行駛,窗外一切都在陰沉的小雨中倒退。

她回頭看着他,修長清挺的身形,心裏湧起滿滿的不舍。

淮京繁華且大,每個城區面積都不小,從城中心一路而來,到這邊已經只有陰天,沒有雨水了。

她的新家在名副其實的舊城區,車子開進小區時,溫洛洛看到旁邊的便利超市貼着海報,在招暑期工。

當天晚上,溫洛洛幫忙收拾完位于二樓的一室兩廳出租屋,就去便利超市面試了。

店長是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店裏原本要做兩個月的暑期工,忽然有事,下個月做不了,所以才臨時招人。

溫洛洛綜合考慮,只是暑期工,離家近,負責收銀工作,她覺得自己能勝任。

雙方對彼此都挺滿意,這場面試成功。

她第一次出來兼職,陳蓉原本反對,認為家裏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想女兒辛苦。

溫洛洛把重點放到鍛煉自己的上面:“不是缺錢,是我已經十八歲,馬上就要去濱城上學,提前鍛煉一下挺好的,我們班好多同學,這個暑假都出去兼職賺自己的第一桶金呢。而且,我兼職的地方又不遠,就咱們小區門口那家便利超市,幾分鐘就到。在你眼皮底下,放心好了。”

陳蓉拗不過她,于是去看了店,跟店長簡單聊了一會兒,這才勉強同意一個月的兼職。

溫洛洛沒跟薄桑提兼職的事,她只說最近家裏挺忙,半開玩笑他可以安心學習練圖了。

這樣平淡過了兩周。

她越來越适應這份收銀的兼職。

不過,如此的平淡在偶遇找朋友玩的濯承後被打破。

因為另一邊忙着改圖的薄桑,很快就接到濯承撥來的電話。

濯承:“喂,薄哥,很忙?”

薄桑今早剛廢掉一張稿子,正在趕進度。

他按了免提,直接放在邊上:“嗯。”

濯承猶豫說:“有沒有時間……來南城區一趟?”

“有點忙,過幾天要給師兄交圖紙了。”他淡淡回。

濯承撓撓鼻尖,只得說出來:“溫洛洛在南城區這邊的便利超市兼職收銀員,你要不要來問問,看看到底咋回事。”

薄桑認真構圖的筆一頓,“發定位。”

·

便利超市下午的人不多。

店長去倉庫盤貨,店裏開着空調,玻璃門窗外是樹影下遛彎逗鳥的大爺們在扇扇子,祥和的平靜。

昨晚和薄桑語音通話到很晚,說着說着她就睡着了,天亮了被鬧鐘吵醒,發現七小時五十多分的語音通話還在繼續。

她蹭的坐起來,試探性說了聲:“沒挂?”

寂靜的通話那頭,似是畫筆擱到桌面的響動,随之傳來他的聲音,也不知是清晨剛睡醒的慵懶,還是熬夜後的疲倦,稍啞的嗓子裹着溫柔:“醒了。”

這是一晚上都沒挂。

她盯着微信聊天裏,還在不斷變化上升的語音通話時長,發出靈魂疑問。

“怎麽沒挂了通話?”

“你以前說過,如果談了男朋友,不喜歡對方先挂電話。”

溫洛洛睫毛眨動,恍惚記起,很久以前在薄桑家看電視劇男的不耐煩挂斷女朋友電話時,曾經吐槽過幾句,說以後找了男朋友,一定是那種不會先挂斷電話的人。

她不自覺深呼吸,彎出笑,有些甜蜜:“這都記得呀?”

薄桑的聲音低沉認真:“所以我做了你男朋友。”

她不喜歡的那些,他都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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