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用眼睛看, 其餘感官就會格外敏覺。
熱度上來,像發燒一樣。
沒有疼,滿是想要再往被探尋, 徹底被摸清裏面的溫度。
溫洛洛以前想象不到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平日裏握着筆, 顯得格外冷感勁瘦。
原來,它不光能大大方方解出錯綜的迷宮題, 畫出線條,還能頗帶失控這樣與她親密。
薄桑也好不到哪裏,在她松開唇後,呼吸很重在她脖頸留了兩個紅印。
她眼眸閉着, 眼睫也依舊在微顫,手無助又可憐兮兮的抱着他的脖頸, 氣息裏滿是他, 溫度裏也滿是他。
心髒跳動強烈火熱。
無限欲想的感覺,越湧越多。
呼吸的驟然停頓間, 已經抛入煙火夢幻的雲端。
她蜷縮了一瞬。
殘留的一絲理智是想忍住不出聲,卻被席卷着受不住,很快出來。
他呼吸沉重的低頭, 再次吻住她的唇, 将她難以自制的聲線消弭于唇齒間。
這裏是軍營。
大部分人二十出頭,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們。
夜雪茫茫,呼嘯風聲不足以完全掩蓋這種嬌音, 區別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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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聽見,那可太折磨人了。
薄桑去拿旁邊的紙抽, 還不忘将被子拉到她肩頭, 蓋住縫隙, 怕她受涼。
紙巾柔軟。
他在幫忙擦拭。
溫洛洛一躲。
他低笑了下,嗓音沉沉,啞着格外好聽:“躲什麽?”
她覺得耳朵燒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自己擦也行……咱們還繼續進行嗎……”
“……”
薄桑掀起眼皮,溫洛洛羞怯怯的勾着他,簡直像聊齋裏的純欲交織的迷人女妖。
他不答,反問:“你想嗎。”
“……好像受不住,也好像能繼續深入試試。”她努力矜持委婉。
白軟的紙巾沾濕之後,她眼看着,薄桑用了好幾張才幫着擦幹淨。
空氣中浮着一股淡淡的旖旎味道。
她把臉埋進被子,聞得更清晰。
好像是自己……
這本就是邊疆,沒繁華城市的噪音。
依稀能聽見帳篷外刮過的獵風。
薄桑最後擦幹淨他自己的手指,嘴唇在她發絲間親了親:“今天做不了。”
她疑惑:“因為沒套嗎?”
他不是不想,而是做起來總不能一直堵她的嘴巴,她會很難受,而且,他也想聽她忍不住的聲音。
但前提,是只給他自己聽。
男人這方面的占有欲,說不清道不明。
薄桑隔了會兒,壓下很想要她的沖動:“太會叫了,我怕整個軍營的人都睡不着。”
溫洛洛反應了幾秒,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就是沒忍住。”
她小聲辯駁,羞紅了臉,閉眼鼻尖貼在他胸膛。
薄桑感知到她的溫度,微微潮熱,出了些汗。
挺好。
起碼不冷了。
他将她攬在臂彎,默默深呼吸,努力轉移注意力,不去刻意想她身體的溫度與曲線。
外面樹枝擠壓的雪被風吹落一簌簌,落在暖和許多的帳篷邊緣。
冷硬的堆積,柔軟的溫度,兩種極端挨在一起。
雪層融化在地上,成為濕寒的潮氣。
她在懷裏,薄桑已經覺得沒有遺憾。
他開啓話題:“讓你明天就跟我回琢島領證,你會不會覺得太快了?”
清冽氣息透過發絲,微微濕熱。
她枕在他臂膀,搖搖頭,認真的回應他的話:“不快,你不許說我早熟,其實,我十三歲剛搬到你對面那年,就惦記上你了。”
“哪個上。”
薄桑重重的呼吸,啞聲問:“誰上誰。”
她臉一紅。
知道沒套,這他又不會真來,也就氣勢不弱,故意很嚣張的勾人:“等你上我呀……”
天知道她下次再敢這麽說是什麽時候了。
這樣說的結果,就是再次快被他壓着親,衣服在被子裏被扒了大半。
每寸都被他掌心溫柔缱绻,細細感知流連了遍。
讓她又羞又臊,被他抱在懷裏,嬌嗔:“你欺負人。”
“不想我摸?”
“……也不是不想你摸。”
“那就再摸會兒。”他低語,認真。
“……”
喂,不是這個意思啊!!!
她耳根一熱,捂住胸口,反抗了句:“不行,你也得把衣服脫了,這樣才公平。”
薄桑淡淡勾了下唇角:“嗯,你說得對,要公平。”
彼此被貪念焦灼,燒得很熱。
被子裏哪裏會冷。
跟前幾天自己躺在睡袋不同,今晚跟薄桑一起,簡直熱得她發絲都出了細汗。
嘴海一時過瘾。
她在兩次過後,無力且發軟。
筋疲力盡入睡前的幾秒,她還在恍惚下着決定。
下次再也不敢輕易勾他了。
溫洛洛再睡醒的清晨,天氣很好,帳篷縫隙有陽光透進來,風聲都小了不少。
部隊的人早早在吹哨喊口號晨練,她醒來時,被子邊角被掖得嚴嚴實實,薄桑已經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
她洗漱,裹好外衣和圍巾,從帳篷出來,天空很蔚藍,周圍山峰白雪皚皚,能感覺光線從白雪反射過來,滿滿有些刺眼。
集合訓練的隊伍剛好解散。
薄桑從後方過來,撿起搭在帳篷邊的黑色外衣,見她醒了站在門口,他朝她走過來。
“先收拾一下行李,待會兒我們去吃早飯,然後開車離開。”
“好。”
她行李很簡單,金色的小行李箱,只裝着旅行裝的洗漱用品,幾件舞蹈鞋子和舞蹈服,錢包充電器之類。
這次是跟着舞蹈團出來,不用帶太多,即便帶了,也用不到。
溫洛洛拉好自己的小行李箱,薄桑替她拎起來,拿在手裏,先放到了車子的後備箱。
兩人再去食堂吃飯,适應快速進餐的士兵們已經走掉大半,坐在周圍的人很少了。
稀飯和肉包子、雞蛋。
簡單,能量充足。
“薄設計師。”
“薄設計師,溫姑娘。”
偶有幾人,樸實臉紅,經過跟他們打招呼。
“早。”薄桑淡淡,不失禮貌回應。
她全部認識,只彎唇朝着打招呼的那幾人笑着:“你們好。”
吃過飯,她的餐盤被薄桑幫忙一起端走。
即将要離開這裏回琢島。
溫洛洛給母親陳蓉發了條消息,說她要帶男朋友回家。
發完她就做好要回答各種問題的準備。
果不其然,沒幾分鐘,陳蓉開始不停詢問是誰,怎麽以前沒聽她提過,喜歡吃什麽,幾號到琢島諸如此類,一連十幾條消息。
溫洛洛挑着幾個重點,給了回答。
-媽,你見過他,薄桑。
-我倆之前就好過,現在是複合。
-先從軍營開到濱城,再轉飛機,估計天黑才能到了。
之前是鄰居,禮尚往來,交集了足足五年。
薄桑愛吃什麽,陳蓉自然清楚。
在手機一陣回複震動中,溫洛洛覺得周邊的光線太刺眼,暫時收回外衣口袋。
她坐進車裏。
薄桑沒什麽行李,就一個黑色行李箱,裏面裝着随身換洗衣物,以及筆記本電腦與設計需要的物品。
助手張旭還在收拾東西,在帳篷沒出來。
“冷麽?”
薄桑開大了暖風,詢問旁邊的她。
溫洛洛搖搖頭:“挺暖和。”
說完,她看着薄桑冷淡淡的臉,那種着迷又湧上來,說:“沒想到,這趟北方演出,居然能把你拐回琢島。”
薄桑看過來,黑沉的眸子映着她的樣子,勾勾嘴角,問:“開心嗎。”
他也沒想到,自己孤零零來。
走的時候,身邊卻有她陪着了。
人生何處不相逢。
相逢便是驚喜。
“嗯,開心。”
“開心就好。”
暖風流淌在車子裏,薄桑待在她身邊。
溫洛洛覺得很舒适,就是有點安靜,于是找了手機緩存好的音樂列表,藍牙鏈接。
“想聽什麽類型的歌?”她問。
“你選,都行。”薄桑說。
“那就按順序播放了。”
“嗯。”
音樂緩緩響起,是她聽得最順耳,最适合古典感覺的古風情歌《青絲》。
“君不見,妾起舞翩翩,
君不見,妾鼓瑟綿綿,
君不見,一縷青絲一生嘆。
落花,紛飛,飄散,
迷亂我雙眼,煙波江畔漁船,
今宵燈火闌珊。
我依然,醉生夢死般,
笑看世事似水變遷。”
她喜歡聽這種唱腔,婉轉,大氣,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又随着鼓點節奏交融在一起,假如給她一身舞衣,她便能揚起長袖輕紗,翩翩起舞。
透過擋風玻璃,可以看到張旭從不遠處的帳篷出來,似乎小零碎的東西太多,終于收拾好個人用品,一路拉着過來,擱在後備箱。
薄桑打開車門,拿出外套,穿上。
離開前,他要帶着張旭再去首長那裏告別一下。
他對溫洛洛說:“外面冷,你別下來了,在車裏等我。”
“好。”她點頭。
……
首長帳篷的幾個班長正在犯愁,因為剛剛在彙報晨練情況,正好遇到負責建築工程的軍官進來彙報突發情況。
“報告首長!建築工程部打來電話說,負責監工的人流感,傳染了一片,目前在部隊醫院接受治療,應該是來不了。”
聞言,首長一臉沉重,嘆氣。
幾個班長這才開始商量苦惱起來。
“也就是說,建築主師那邊目前沒人了?”
“那怎麽辦啊?這天寒地凍的地方,來了就是吃苦,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所以根本沒什麽人願意來。”
“還指望着開春前能住上房子,這下可好,忽然出了問題,不知道還要耗多久,估計大家到春天都只能一直住帳篷了。”
這時,帳篷門掀開。
一身黑衣的薄桑,帶着助手張旭進來。
幾個班長異口同聲:“薄建築師。”
薄桑沒着急說告別的事,剛剛在外面聽到了幾句,大概知道了狀況。
他問旁邊一直負責工程的軍官:“建材運送到這要多久?”
“啊……如果接下來這幾天都沒雪的話,三四天就能送到。”軍官回。
“那由我來。我去趟琢島,辦點兒事,三天後趕回來。”
薄桑主動擔下。
一句廢話和抱怨都沒有。
旁邊的張旭瞪大了眼,對老大十分欽佩。
不過,就是不知道老大去琢島忙什麽事,這樣來回奔波幾千裏。
解了燃眉之急,大家愁着的表情立刻重新喜悅起來,包括首長在內,就知道薄桑這小子,骨子裏軍人的血性。
從帳篷出來,薄桑對張旭說:“既然還回來,你就不必跟着了,留在營地,或者去小鎮放松兩天。”
張旭撓撓頭,不解的問:“老大,琢島那麽遠,多折騰啊,你的那件事非辦不可,很重要嗎?”
薄桑擡眼,視線望向遠處停着的車子,周邊光線很強,隐約可坐在那裏等着他的姑娘。
他邁開長腿,走去她的方向。
蒼茫的白雪晨曦中,他只是說了一句:“嗯,很重要。”
作者有話說:
萌爪爪晃動,看這裏~
跟寶兒們說一下,預計還有個幾章能完結,沒冒過泡的寶子們快露頭讓我親一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