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聚會的時間悄然來臨，我因為臨時的加班，到酒店的時候人已經差不多都齊了。一個班級叫齊了差不多二十多個人，三大桌也算是浩浩蕩蕩，遲到了就得罰酒，我爽氣地喝下了三大杯，落座之後我一直在找周研晨的身影，但是一遍下來沒有看到他，想問身邊的蔡穎也不好開口，就問江天，“我們的人到齊了嗎？”

江天站起來，眼神飄了一圈，說：“應該差不多了。”

“差不多，那周，周。”話一剛落，就看到周研晨不知從哪裏竄出來正好坐到了我的正對面。

“晨哥!”身邊的人整齊的呼喚。我汗顏。

“李竹呢？我昨天打電話給她說回來的。”我問江天。

“李竹打電話來說剛過來的路上肚子突然不舒服，然後直接去了醫院，她未婚夫也跟着一起過去了。”

我起身去了外面走廊打電話，大廳裏被我們三大桌給占滿，鬧哄哄的，聲音到走廊上都蔓延過來。

“李竹，你沒事吧！江天說你去醫院了。”

李竹聽到了我的聲音，一下子泣不成聲，我心中一緊，以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忙安慰，“你別急，醫生怎麽說？”

“曉岚啊！醫生說我懷孕了。”她調整了一下心情。

我瞬間有種從地獄上升到天堂的感觸，“這不是好事嘛，剛才吓死我了，對了，張澤不是也陪你去醫院了嗎？”

“他在給家裏打電話，你知道嗎？他說要将婚禮提早，我不想要在這麽熱的時候穿婚紗。”

“哎！不要想一些無關緊要的，反正都是要結的，有孩子也好，讓你早點收收心，這樣不會整天胡思亂想，盡整一些有的沒的了。”

收掉電話轉身發現周研晨正站在後面，嘴裏含笑眼神有些迷離，估計喝的有點多了。

“曉岚，你說，我們的孩子會是怎麽樣？”

“研晨，你喝多了，待會兒少喝點。”

回到位置，大家一行人早已回到了高中時代，各種吐槽，美好的囧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大家開始誇耀我華麗的身手還有周研晨的美貌，男生說當時是有多恨周研晨，因為女生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根本一點也沒法分給他們一點，後來他出國以後，他們的情況才得以改善過來。而我在籃球場事件之後就莫名成了一堆人難以觸及的大姐大一般的偶像人物，不敢惹怒我，但又希望我能一展身手。

我們在回憶中喝掉了一瓶瓶濃度高的低的紅酒，啤酒。最後大家都有點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而酒量頗好的我對于後面的混沌也是絲毫沒有記憶。

清晨一縷陽光照到了我的身上，眼睛刺痛，難受地有點睜不開眼睛，昨晚果然不該喝太多，等我打算轉個身子繼續睡時，才注意到這裏并非我的房間，被一道閃電給擊醒，我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根本沒穿衣服，丢臉啊，關鍵是一點兒也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萬一，萬一那個啥的，我看着身邊在被子裏凸起的身子，恐慌地不敢一探究竟，我閉着眼睛冒着必死的決心，才慢慢掀開被子，被子裏的人估計也被陽光刺激到，扭捏地動了動，我慢慢睜開眼，他才緩緩地說：“早啊！”

“周研晨！”我看清楚了，“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親愛的，你昨晚酒後亂性了！”他睡眼惺忪但卻是笑容燦爛地看着我。

我瞪他的同時又無地自容，然後躲進被子裏再也不想出來，慶幸酒後亂性的對象是周研晨的同時又懊悔太操之過急。

過了很久，他起來去洗澡去做早飯，後又把早餐拿來，我還在被子裏反省自己的過錯。周研晨坐到床邊，“紀曉岚，你到底在懊惱什麽？昨晚要送你回家，執意不肯，才到我這裏來的。結果你酒精一上來就又脫衣服又吻我的，我也是差不多喝醉的人了，那受得了這個極致誘惑，所以啊……”

“不要在說下去了。”我翻了個身子，用被子牢牢裹緊自己，“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喝那麽多的酒，我會負責的。”我到底算是肇事者還是受害者啊，傻傻分不清楚。

周研晨反正樂乎乎地招呼我吃早餐，我随便吃了幾口就趕緊趕他出去，自己收拾了随處亂扔的衣物然後跑去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收拾完自己我就匆匆告辭了，家裏的人不知道有沒有知道我通宵未歸，我得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以不變應萬變，才能化險為夷。幸好周研晨家樓層高，太陽進來打擾的時候還不是太晚，現在我家的狀态估計老媽應該是起來了的，她一般不會去巡視我的房間，我可不可以假裝我是早上鍛煉回家的，為此我特地買了三分豆漿油條，一路上沒有遇到老媽，我暗自慶幸。

灰溜溜地回到家，我欲打算到老媽房間探情況，結果身後有個身影出現，根據聲響，分明是男的，難不成趁老媽不在來家裏行竊偷盜的小賊，我貫徹着以不變應萬變的原則，等着黑影漸漸靠近，然後拿出了我的看家本事，趁起不備一把擒住小賊的手臂，一個用力，将他身子翻過來重重摔在了地板上。咚地一下，跟地震一樣。

“啊喲喲，啊喲喲，曉岚，你要謀殺你的親爹啊！”地上的慘叫不斷，可惜是老爸。

豆漿已經被我灑了一地，我跪倒在了地板上，“老爸，你沒事嗎？你不是不回來嗎？我還以為是小偷呢？”

“骨頭都要碎了。”老爸□□。

我都要哭死了，“對不起，老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媽！媽！曉萌！曉萌！”

老爸忍着劇痛咬牙說：“你媽去買早飯了，你妹在學校呢！”

“哦，對！爸，你等一下。”我放下老爸，去客廳打了急救車的電話。

救護車和老媽一起趕到的家，老媽心急火燎地問：“出什麽事了，怎麽救護車來我家來了。”

“媽，我把老爸給摔了？”我歉疚地說。

“你呀，你呀，做事怎麽不經過大腦。你爸呢？”老媽一聽就開始數落我。

老爸躺在沙發上，表情猙獰，救護人員已經在計劃着怎麽擡老爸上擔架。老媽圍上去，“老紀，你沒事兒吧！”

老爸痛得嗷嗷叫，“你閨女的力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我嘆了口氣，今天真是諸事不利。

去醫院做檢查，老爸被打了紗帶，還被醫生強制要求住院一個星期觀察情況。這傷筋動骨一百天，醫生說我爸這傷勢怎麽說得在家靜養一個月才行，我替老爸擔心的同時也佩服自己的大力。

老爸被轉到病房的時候，張俊過來看望，正巧他也是骨科的醫生，幫我們特地叮囑了負責我爸的醫生和護士幾聲，我連忙道謝，他說不客氣。

老媽對我已經消了幾分氣了，她看着張俊估計是越看越滿意，“小張啊，麻煩你了。”她對我使了幾個眼色，念在今天的罪魁禍首是我的份上，我也好心地配合。“張醫生，我送你出去吧！”他笑着點頭說謝謝。

送走張俊之後。我給紀曉萌打了個電話，學校已經開學，她這幾日都是住在學校宿舍，不過從學校過來醫院這邊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我給了她一個光明正大翹課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看望受傷的老爸，她還帶上幾個室友外加關系比較親密的男性朋友，我看着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原本還寬敞的病房瞬間擁擠不堪。我把紀曉萌拉到門外，“你沒搞錯吧！帶這麽多人來。”

紀曉萌偷笑，“他們一方面探望，一方面好奇。”

“好奇？”

進門的時候大家的光線總是有意無意地彙聚到我身上，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不過這群翹課來的大齡兒童很快便接到了輔導員的電話，再不回來扣學分，他們辯解探望同學父親，再辯解扣雙倍學分。除了紀曉萌其他人又都灰溜溜地回去了。我心中為這位輔導員默默點了個贊。

人一走，房間又恢複了安靜，老媽說出去買點午飯回來，醫院裏的飯菜吃不慣。老爸已經安詳地睡了過去。我跟紀曉萌安靜地坐在隔壁的空床上，她問我，“姐夫呢？姐夫怎麽沒來？”

說起周研晨，現在又想起今早的事情了，唉，不知不覺間又嘆了口氣，我只說：“流年不利啊！”

“哇靠，你跟這麽帥的姐夫分手了啊！”她顯然比我激動。

“紀曉萌，你安靜點，老爸睡覺呢！不是你想得那樣！”

“那是哪樣？”她問。

對于昨晚的事情，一來确實不記得，二來有點難以啓齒。就胡亂說了句，“小孩子你別管大人的事。”

紀曉萌哇了一下，然後笑得色眯眯的，“難不成。”

我拿起白枕頭拍了她的頭，正巧這一幕被剛進門的老媽看到，“紀曉岚，你謀殺了親爹之後，還要謀殺你親妹嗎？”

老媽說話也夠毒的，一點兒也不留情面，我的心情頓時有點複雜，我知道老媽肯定因為老爸的受傷還在怪罪于我。

沒了心思吃飯，今天的假也是胡亂請的，一切安定下來，我還是不想去上班。在住院部下面的小花園坐了一會兒，想着給周研晨打電話，可對着號碼難以按下去。拿起放下五次之多，依舊躊躇之際，周研晨打了過來，“你在哪裏？去了你公司，說你請假。”他頓了頓，“一起吃午飯吧！”

聽着他的聲音，很神奇的催淚劑，我就開始磨磨唧唧地哭了起來，他反而更急了，一直問我出什麽事了，我講明了大概的事情經過，他說：“曉岚，你等着。我馬上過來。”

等了沒有十分鐘，他就到我邊上了，這個時候我情緒已經穩定不少，我笑着問他：“我們去吃什麽”他卻說：“我想去看看你爸爸。”我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