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辣椒蘸蓮藕
電視臺是一棟波光粼粼的蟻塔,伫立在匡州的CBD中央。
傅十醒是穿行在蟻群裏的一只蜂,亮眼又自由,仗皮囊給人以一種嘉賓明星來了的錯覺,就算遇上查,兜裏還揣着當家花旦走關系開給他的免死鐵券。
步雙雙雷打不動地出現在每一場正式的晚會上,甜美的嗓音與姣好的容貌令她成為當今國民度最高的女主持人。她要是就是個花瓶,那周馥虞也不願意捧。步雙雙常駐的還有一檔社會節目《看見匡州》,主心骨是她,不僅主持還親自操刀制片,上周這不還專程報道上了周廳長體恤農民工兄弟的事情。
人紅是非多,花邊新聞就沒斷過,最神秘又最信服的當然還是周廳長與大花旦之間存在着不可告人的龌龊——
這套流言形式上的破除是在去年,步雙雙同副臺長的兒子結了婚,于是衆人又開始啧啧感嘆,不簡單的女人直接父子雙飛上了。然而步雙雙實際上還是周廳長榜首床伴說法依然長久存在,畢竟傳媒娛樂圈,要不是不紅還趕不上熱乎的瞎編呢。
傅十醒知道得清楚,步雙雙和周馥虞真的是清清白白,因為她喜歡的款……是自己這類的。至于和副臺長父子是什麽,就不是他關心的範疇了。
熟門熟路地摸到棚裏,趕巧錄完一檔采訪,女人正坐在沙發上拍氣墊。傅十醒湊過去,親熱地喊一聲:“雙雙姐,你今天提早下班好不好?”
“侬個小赤佬又淘糨糊!”步雙雙被吓一跳,直接蹦出老家方言來,笑罵着拍他的肩膀,“去幹嘛?去樓下大門口等我,換套衣服我就下去。”
“哎,等等。那個,那個女的怎麽上你的節目啊。這是同一個人吧?”傅十醒眼尖,看到棚裏另一個女人眼熟,摸摸公文包拿出來那本內衣雜志翻開,對比對比,就是同一個人。步雙雙這麽精明的人,喊一個豔星模特來砸牌子掉價?
步雙雙拉着他往外走,湊到耳邊小聲說:“嗨呀,現在把她往bodyshame和反網絡暴力、反物化女性方向包裝呢!方三塞過來的人,你懂哪個意思的吧?啧啧啧,是不是又呷醋了?姐姐同你港啦,男人,靠不住啦……”
傅十醒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步雙雙,送她上電梯然後去大門口等他。步雙雙說得又對,又不對。周馥虞愛睡哪個睡哪個,三妻四妾後宮萬千,哪裏輪得到傅十醒這麽一個小垃圾發爛渣——可是情緒控制不了,何況還是病上加病,入了膏肓沒法子。
可是呢,倒也沒有步雙雙想得那麽誠摯,就好像她嫁給副臺長兒子只是為了前途與錢途一樣,傅十醒爬到周馥虞的床上也有別的一番目的。
他開車帶着步雙雙去了太古彙,直接拉着她走進一間奢侈內衣店。店員熱絡地湊上去招呼步雙雙:“哎呀,這位小姐,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親自跟你一起來買。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們的新款……”
傅十醒露出一個禮貌而神秘的微笑,主動樓上他雙雙姐的肩膀,湊到她耳邊說了些什麽。女人憋住翻十個大白眼的欲望,笑盈盈地對店員說,我是新晉女星Lily的粉絲,請問貴店是不是有她的同款出售。
店員小姐上下掃視一眼步雙雙,用高度專業的職業素養估算出了尺寸,走進裏頭拿出一衣架精美的內衣:“您真有眼光,這款現在都斷貨了。不過幸運的是,您這個尺寸的還有這麽一兩件,請問您需要什麽顏色的?是雜志上同款的藍紫色,還是更加百搭的黑紅色?”
步雙雙嘴角抽搐了一下,挽上傅十醒的手甜膩膩地靠過去,趁機狠狠地擰了一下這家夥的手臂,指甲都不留情掐進去:“親愛的,你說哪個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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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吞聲忍氣地繼續保持微笑,指了指右邊那件黑紅的。他很喜歡步雙雙,姐弟好友之間那種,但是他不怎麽适應肢體接觸,尤其是跟女性。猶記與佳人初見,步雙雙已經把他拐到了床上,預備女霸王硬上弓,傅十醒坦誠又冷漠地說,姐姐,我恐逼。
但是他不敢自己來買情趣內衣,拉步雙雙來當擋箭牌,并且還踩着她和男人無異的一馬平川痛腳,确實不地道,等會給她多買點別的,反正……刷的是周馥虞的卡。
還好步雙雙不是那種逛起來沒個完的人,分別以後傅十醒還趕得及去一趟市廳。他其實原本是準備乖乖在家等周馥虞回來的,可是聽了Lily的事情以後又換了主意,在車裏頭拆了包裝,悄悄幹壞事。
趕巧是下班時間,人都往外湧,進到單位裏人已經不多了。他直接去了周馥虞的辦公室,反手把門鎖上,倚在上頭望着周馥虞,拖長了尾音叫他。
大爹。
大爹這個稱呼十分玄妙,包含着中華民族從黃土地紅土地黑土地藍海水清湖水濁河水之中根植也不知道多少年文明的特色,同時指代的對象既包含有血緣關系的大伯父大姨夫大舅父大姥爺大祖父等等等,又包含沒有血緣關系的糖爹長輩上司靠山等等等。總而言之,大爹一定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爹,但一定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人,象征着我國燦爛腐朽的父權主義,體現出完全的乖順與服從。
傅十醒雖然是周馥虞的養子,但是他從來不叫他父親或者爸爸,從會說話開始就是直呼其名。可是偶爾呢,還是會叫叫大爹的,場合不定沒有規律,但可以确定的是周馥虞非常受用這點,畢竟不能常吃的東西總是鮮美勾人,愈品愈妙。
早上因為要去警局,所以穿得還是正式些:剪裁合身的襯衫伏貼在身上勾勒出修長流暢的線條,整齊地束入西服褲中勒出一截窄腰,硬料子上起了幾條褶顯得更緊瘦,腿直臀翹的,一步步走過來褲腳與皮鞋直接還有時不時露出一段襪一段肉。
開門時周馥虞已經預備好要走了,起身收着桌子呢,結果傅十醒來了。于是動作就停了下來,看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小祖宗又準備玩什麽花樣,臉上面無表情心裏饒有趣味。這衣冠革履的青年站在辦公桌前,一顆一顆地解掉扣子,露出下頭覆着金屬紅縛帶綴黑蕾絲的胸口。
他一條腿跪上桌子,弓腰低頭往周馥虞耳邊吹氣,正經地展現騷與浪。最後一顆扣子離了扣口,裸露地奉出自己找肏。周馥虞一手掐住傅十醒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下巴湊過去,唇間距離一公分,氧氣都要搶着呼吸,可是就是不吻下去。
傅十醒急了,可是下颚被拿在手裏,自己對不上周馥虞,只能開口催,要親,快點,小獸一樣難耐掙紮,就算就那麽一點點活動空間也要用鼻尖去拱。
周馥虞松了手,可動作極快地拉住傅十醒地手臂一抽,在接吻前把他整個人從桌子上扯過來藏到懷裏,讓他大開雙腿跨坐着。傅十醒熱情地環住周馥虞的脖子,整個人貼上去,唇齒交纏地啧啧響,銀絲都挂到喉結上。
一吻畢後,周馥虞預備要把他抱到裏頭的休息隔間去,卻被傅十醒摁住裆部。他一手柔若無骨一般地挑逗男人胯間,另一手解開自己的西服褲鏈往下褪。兩條細細的幼帶勒着股溝下去,蕾絲镂空處填着能透出肌色黑薄紗,窄小的女式內褲邊壓得白皙的皮膚上頭出現紅痕,顯得更為色情。
傅十醒在整齊的襯衫西服下面穿着就是這樣一套放蕩淫欲的女性內衣,走在大街上,還跟人交談,邁進市廳來到周馥虞的辦公室裏。
“我鎖好門了,周馥虞。”
作者有話說:
寫黃萬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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