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

法聚集,丹田之處皆是空蕩蕩的,不由大驚,道,“你究竟做了什麽。”

龍小影格格一笑,道,“我什麽也沒做,這籃子上抹有無色無味的碧綠,而碧綠一旦與散心草相互接觸,便會令人在片刻之後,內力盡消,雲莊主,剛才可是你幫着我提的籃子。”

雲若靜聞言,又驚又怒,卻說不出話,恨自己江湖經驗不足,着了她的道。

龍小影美目一掃,柔聲道,“所以還請雲莊主下來喝喝茶吧,否則,我也不知後面會發生什麽。”

她說着,一雙芊芊玉手已經搭上雲若靜的手腕,肖然見狀,只覺得她的美手有說不出的刺目,不由心生不快,輕輕叱道,“放開我大哥。”

“放開她,”龍小影笑了笑,“現在他只是普通人一般,任人捏搓揉扁,我就喜歡拉着他。”

“住嘴,”肖然道,“你別得意的太早,還有我呢,若你再對我大哥放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龍小影打量他一番,瘦弱文靜,仿佛是個書生,“不過我現在告訴你,村裏住的不是村民,是碧玉樓裏的殺手,你敢不敢相信,如果你一出手,就會有一群人圍着你轉。”

肖然氣的牙癢癢的,猛的拉住雲若靜的另一只手,對着他直搖頭。

雲若靜回眸凝視,溫柔一笑,道,“賢弟不必為我擔心,龍姑娘要留下我,我就留下,賢弟你先和天劍回去吧。”

“那怎麽行,我們說好一起北上的。”肖然斷然拒絕。

“你們說夠了沒有,雲莊主請下吧。”

雲若靜從容的躍下馬車,對着龍小影客氣道,“煩請姑娘放手,男女授受不親。”

“大哥,”肖然一躍而下,落在雲若靜身後,道,“我不能丢下你。”

雲若靜目中隐約有責備之意,但最終只是輕嘆一聲,道,“走吧。”

但願我能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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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一見狀,也扔了馬鞭,大踏步跟在雲若靜身後。

龍小影笑吟吟道,“好個情深意重的兄弟。”

她在前面引路,便走邊笑,“莊主也不必太過緊張,今年碧玉樓的生意被流雲莊的人攪黃了不少,我們樓主自問平時并未得罪流雲莊,是以特的命小影前來請莊主一敘。”

雲若靜淡淡道,“姑娘好手段,你這也叫請嗎。”

龍小影歉然道,“莊主武藝高強,龍小影自知不敵,所以只得出此下策。”

沿着小徑,四人迤逦而上,突然,一只黑狗沖了出來,朝着他們狂吠。

龍小影一愣,随即道,“小黑,是我,你認不出來了嗎。”

小黑又狂吠起來,随即箭一般向村莊屋舍竄去。

雲若靜突道,“龍姑娘,你們樓主呢。”

龍小影面色一變,“你的意思是。。。。。。”

雲若靜站定不動,“既然樓主說要請我一敘,為何這村莊裏卻無一人,龍姑娘,你不覺得它太過冷清了。”

說着,他屏息凝視,不遠處,村落裏的幾家農舍房門大開,但是卻有着一種詭異的靜,因為不見人影進出。

一陣山風冉冉吹來,一種奇怪的味道傳了過來。

雲若影面色大變,道,“樓主呢?”

龍小影的心撲通通挑個不停,這種味道她從不陌生,血腥味,那麽,這意味着。。。。。。

雲若靜沉聲道,“村裏的人很可能遇害了。”

龍小影一驚,身形一動,就要向當中一座青磚紅瓦的屋舍掠去。

“且慢,”雲若靜伸出手擋在她面前,淡淡道,“現在切不可莽撞,這裏有古怪。”

“可是,”龍小影心急如焚,“我擔心樓主的安危。”

“現在在擔心也沒有用,”雲若靜道,“敵在暗,我在明。”

“可是,”龍小影咬唇道,“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樓主有危險,而自己站在這裏毫無所為。”

雲若靜道,“先暫時不動。”

身後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一幹人回頭一望,三個農人手上提着農具向他們走來,正是剛才在地裏辛勤勞作的那些人。

他們腳步一致,臉上表情極是疲倦。

龍小影見狀不由大喜,道,“小熊,原來是你們呀,小虎他們呢?”

為首的農人并未回答,他擡起頭,目光茫然的盯着龍小影,龍小影不由着急道,“小熊,你怎麽不回答呀?”說着,便要移步上前。

雲若靜見狀,猛然道,“小心,”突的手臂一動,将龍小影拉在一旁。

龍小影心中疑惑,正在這時,只覺一陣風聲從自己身畔閃過,不由定睛打量,竟是小熊等三人舉起鋤頭向自己砍來,幸虧雲若靜反應快,才讓自己躲過一劫。

然而小熊等人見一擊不中,便又繼續掄起鋤頭向龍小影等人攻擊,龍小影大驚無奈之下,只得繼續躲閃,雲若靜內力雖然全無,但是外在功夫仍是爐火純青,雖然這幾人的攻勢一波比一波殺傷力大,但是仍無法對他構成威脅。

轉眼間,三個農人已連續攻了二十多招,龍小影忍無可忍,厲聲斥道,“小熊,你們在這樣下去,休怪我刀下無情。”

小熊等人宛若未聞,繼續瘋狂的向他們進攻,招招殺着,見他們如此怪異,龍小影也不由秀眉一颦,沉思起來。

但是小熊瘋狂般的攻擊根本讓她無法盡心下來思考。

遠處隐隐綽綽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簫聲,漸漸聲音變得越來近,仿佛就在每人耳邊一般。

龍小影驚異的發現,小熊的攻擊配合着神秘的簫聲,而且眼睛越來越紅,心中不由駭然。

簫聲突然變得激烈高昂,小熊等人身上的煞氣也越來越烈,招式越來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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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的身子抖着,卻說不出話來,仿佛遇見了他這一生最可怕的事物一般,雲若靜連忙将他樓入懷中,柔聲道,“大哥在,不用怕。”

他擔心着肖然,卻忘記了自己此時內力全無,還在小熊的攻擊範圍內,等他意識到這點時,已經晚了,他只看到小熊的鋤頭從空中帶着風聲呼呼而至,于是,他緊閉雙眼,将肖然緊緊攏入懷中,暗道,那麽就用我的命來保護你吧。

就在這一剎那間,只聽得寶劍出鞘龍吟之聲,随後,便是有人陸續撲通倒地之聲。

世界又陷入了沉寂。

良久,雲若靜緩緩睜開雙眼,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肖然那雙含着水霧的眸子,不由輕輕對他一笑,然後徐徐轉身,注視着立在一旁的天劍。

他面色蠟黃,毫無表情,此時正在端詳着手裏的寶劍,然後慢慢從懷裏拿出一方黑色的絲帕,極小心極認真的擦拭着劍上的血跡。

雲若靜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天劍聞言一怔,随即劍尖朝地,劃出幾個大字:莊主客氣了,這是屬下的職責。

然後撤回長劍,拭去劍尖上的塵埃,哐的一聲,長劍入鞘。

旁邊的龍小影看的呆了,随即苦笑道,“流雲莊卧虎藏龍,連個車夫都是絕世劍客,怪不得號稱武林第一。”

她剛才看見了天劍那獨一無二的一劍,不,确切的說,是聽到了他的劍。

她只記得天劍寶劍龍吟之聲後,眼前一道閃電閃過,小熊等三人全部倒地而亡,胸口皆是一個血洞,好快的劍,好狠的劍,這是她的第一個感覺,她甚至根本無法看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

此人身手,僅憑這一劍,足可納入當世絕頂高手行列,笑傲群雄,但是就這樣一個人,竟心甘情願蟄伏在流雲莊,任憑莊主差遣,這流雲莊的實力,的确神秘莫測。

龍小影心中暗道僥幸,幸虧碧玉樓還未與流雲莊結梁子。

雲若靜道,“姑娘可知道對剛才那簫聲的來歷?”

龍小影搖搖頭道,“我第一次聽到這怪異的蕭聲。”

雲若靜道,“我以前曾聽師傅談起過,說武林中曾有一種攝魂蕭,在特制的攝魂藥的配合下,能令人聽簫音而動,随簫音而舞,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傀儡。”

龍小影道,“攝魂簫,聽說不是絕跡武林了嗎。”

雲若靜冷笑,“那不是聽說嗎?若風三年前在落雲山遇到過,想不到在這裏我又遇上了。”

龍小影點點頭,恍然想起什麽似的道,“雲莊主,你中的毒只在半個時辰有效,半個時辰後,功力便會恢複,不知雲莊主還願意與我樓主一見嗎。”

☆、卷三02黑衣殺手

雲若靜道,“我既然來了,自然不願白走一趟。”

龍小影苦着臉道,“我只是擔心樓主不能按約到來,因為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

雲若靜微微一笑道,“那我們現在就進屋,探個究竟。”

他的左手一直環在肖然身上。

肖然見龍小影的目光好奇的投向自己,不由愠怒的從他手裏掙出,道,“大哥,我們還是繼續行路吧。”

雲若靜略略一思索,不由愧窘道,“賢弟,我身為流雲莊莊主,一些武林之事是避不開的,你等等我如何。”

肖然深深吸了口氣,連忙道,“我只是随便說說,大哥不要放在心上,大哥到哪,我也到哪。”

雲若靜聞言心一寬,對着他微微一笑。

走進那座青磚紅瓦的屋舍,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迎面撲來,令人惡心欲吐,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句屍體,胸口皆是一個血洞,身上數道傷痕,血暈染了一地。

龍小影的心一痛,眼淚簌簌下流,“樓主。”

雲若靜沒有吱聲,他目光仔細掃過房間的每一處,座椅淩亂,茶杯破碎,以及點點灑在牆上,地上的血跡,突然,他發現倒在地上的屍體有一具動了一下,不由再眨下眼睛,不錯,那人的動作大起來,用手撐着地,似乎想要翻起來,龍小影也發現了這個情況,迅速過去,将那人攏在自己懷裏,然後将掌心貼在他背心處,暗中默運真氣,道,“小虎。”

小虎微微睜眼,道,“影姐,快。。。。。。。”

龍小影連忙,“什麽事?”

小虎喘了喘氣,強自道,“副樓主與人勾結,在樓主茶裏下毒,對樓主下手,樓主他帶傷獨自一人逃亡深山了,快,快去救他。”

“什麽?”龍小影咬牙切齒,還想問下去,小虎頭一歪,已沒有了出的氣。

龍小影緩緩放下他,心頭茫然若失。

雲若靜道,“依小虎之言,碧玉樓出現內鬥,姑娘怎麽打算?”

龍小影聞言目光一亮,慨聲道,“我自然要去找回樓主,雲莊主如何打算?”

雲若靜略作沉吟,道,“既如此,我的心思與姑娘一致。”

他心中其實是有計較的,這個在武林中極為神秘的殺手組織,雖然與流雲莊從未有過瓜葛,但是若能在此時助樓主一臂之力,回樓裏平叛,将其收服,對流雲莊來說,有益無害。

“那麽,我們現在就去尋找樓主吧。”

幾人出了後門,搜索着樓主的蹤跡,按小虎所說,樓主是在中毒情況下,逃向深山,因為這裏是碧玉樓的一個據點,想必他平時對周圍地形極為熟悉,所以才盡力向山中逃去,關鍵是副樓主想必也明白這些,所以一路上他必會尋蹤追索,因此,照這樣推理下去,樓主兇多吉少。

前面出現岔路,雲若靜目沉似水,面容出現少見的剛毅之情,他道,“事不容遲,我和賢弟左走,天劍和姑娘向右,若有情況,以嘯聲相喚。”

四人做好約定,便相互道別。

林中草木茂盛,兩人邊走邊搜索,突然,肖然道,“大哥,你看。”

雲若靜才發現一處荊棘叢生的地方挂着一小塊青布,布上還帶着暗色的血跡。

雲若靜點點頭道,“很好,可能這是樓主遺留下來的。”

兩人說着,便有更大的發現,因為地上浮土間出現了若隐若現的腳印。

雲若靜不再遲疑,拉着肖然一路追下去,心中疑慮交加,看來樓主身負重傷,不知此時性命如何。

在密林中因為林深草茂,行動比平時緩了許多,兩人此時來到一株參天古木下面,依着古木休息,隐約的,雲若靜感受到一股很輕的呼吸之聲,不由大驚,随即拉着肖然一躍而起,道,“小心。”

話音剛落,就見寒光一閃,幾把閃着藍瑩瑩光澤的飛镖就插在他們剛才的位置。

雲若靜厲聲道,“什麽人,給我出來。”

裝模作勢,一掌拍出,哪知這掌一出,掌風将面前的一株雙人合抱的大樹攔腰斷成兩截,雲若靜又驚又喜,看來毒性已過,自己的功力已經恢複。

偶見一道人影飄過,雲若靜不假思索,攜着肖然一路追蹤下去。

那人影在前面時隐時現,黑衣飄揚,他見雲若靜停下,便也停下,見雲若靜追的急,便也跑的急,仿佛是故意般帶着雲若靜在林中逡巡。

“哎呀,”肖然突然叫了起來,雲若靜忙停下步子,關切道,“賢弟,怎麽了?”

肖然緊張道,“大哥,這個黑衣人很可疑,他是不是故布疑陣,引我們上鈎,我們還是不要追下去了。”

雲若靜劍眉深鎖,道,“如果此人與樓主幹系重大,我不可能放棄。”

肖然輕聲道,“大哥,我們還要入京,這等事還是讓碧玉樓自己解決吧。”

雲若靜凝望着肖然,眸子裏起了圈又一圈的漣漪,層層蕩漾開來,他幽幽一嘆,道,“賢弟,我是流雲莊主,我已經答應了龍小影,所以,”驀地,他加重語氣,道,“我必須追查下去,給龍姑娘一個交代。”

肖然低着頭,眼光變幻,默不作聲。

雲若靜用手撫着他的長發,柔聲道,“賢弟沒有經歷過江湖風雨,心中害怕,我很理解,所以這件事後,我會安排天劍帶你回莊。”

肖然身子一僵,緩緩擡頭,道,“不,我不回去,我要跟着大哥,努力去适應這個武林。”

雲若靜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想起他剛聽到攝魂簫時,一副驚魂失魄的樣子,不由的一把拉住他的手,聲音溫軟而又帶着铿锵之音,“賢弟,有大哥在,大哥一定盡力助你安全。”

肖然記憶裏不知他對着自己說過多少次這樣的話了,心中一陣蕩漾,某個角落之處又變得溫柔,他展顏一笑,道,“大哥,小弟也回你一句,只要小弟在,也一定盡力助你安全。”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遠處那黑衣人的影子又出現,雲若靜這次不假思索,與肖然一道向着對方追去。

雲若靜此刻暗中運起內家心法,發現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不由大喜,想必是自己的功力已經全部恢複,不由大喜,口中冷斥一聲,“你往哪裏跑。”随手拾起一截枯枝向黑衣人扔去,只見枯枝勢如破竹,帶着呼嘯之聲射向黑衣人,黑衣人大吃一驚,連忙閃躲,哧的一聲,枯枝射入他身後的一株大樹身上。

黑衣人一愣,就在他發呆的時候,雲若靜已經站到了他的對面。

雲若靜冷冷道,“你出現在我們面前有何目的?”

黑衣人的臉色白慘慘的,面無表情,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道,“就是要你死。”

話音一落,他手一揚,一把白色的細針從四面八方飛向雲若靜,雲若靜識的厲害,腳步輕移,袍袖翻飛,眨眼間,細針全部被他震飛,四散沒入周圍樹木軀幹內。

黑衣人嘿嘿冷笑,“以為躲過我的暗器,你就可以放心了,真是做夢。”

他手一拍,突然從四周躍下五六個同樣裝扮的黑衣人,手持利刃,将雲若靜團團圍住。

雲若靜的目光在這幾人身上打量,驚訝的發現,在場之人均是慘白臉色,面無表情,殺氣騰騰,身高相當,宛如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一般。

肖然因為內力稍遜一籌,遠遠落在雲若靜後面,此刻已來到雲若靜身後,一見面前的六個黑衣人,不由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自己周身湧出,下意識的問道,“你們知道你們對面的人是誰嗎?”

引他們來的那個黑衣人咧嘴一笑,“我們的目标,流雲莊雲若靜。”

肖然身子一頓,冷冷道,“你們知道得罪流雲莊的後果嗎?”

“後果,”七個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仿佛他們聽到了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話一般,譏諷道,“流雲莊在老子們的眼裏算個屁。”

要知道流雲莊在武林之中從沒被人今天這般小瞧過,聽到流雲莊四個字,無論黑道白道,都得客氣一番,而眼前的這幾個黑衣人态度嚣張,飛揚跋扈,膽量之大,令人驚訝。

肖然秀眉一斂,見黑衣人如此狂言,心裏真恨不得給這些人每人一巴掌,方解心頭之氣。

雲若靜到是淡淡道,“敢問諸位英雄大名。”

“憑你還不配知道,”引他們到此的黑衣人狂笑道。

雲若靜絲毫不怒,道,“你們不是要雲某的性命嗎,好,雲某就等你們來拿。”

說着,他緩緩解下自己的腰帶,随風一展,竟然是一柄軟劍。

雲若靜很少用劍,若非遇到強敵,他一般只用自己的一雙肉掌。

但是,現在,他表情凝重,緩緩提起手中的軟劍,橫在胸前,目光瞬也不瞬的注意着對方的動靜,心神合一,人劍交融。

黑衣人也凝目對視,他們身形交錯一動,瞬間将雲若靜與肖然包圍起來。

雲若靜冷冷道,“閣下既然是沖着我雲某來的,那就請放開我同伴,讓他離開。”

為首的黑衣人掃了一眼肖然,嘴角一撇,對着肖然道,“可以,你走吧。”

肖然呆呆的立着,目光在雲若靜與黑衣人之間打轉,臉色也越發變得蒼白,黑衣人不耐煩,“你聽到沒有。”

雲若靜将目光轉向肖然,而此時正碰上肖然回首凝望他,兩人視線交彙,竟一時移不開,肖然緩緩道,“大哥,我不會離開你。”

仿佛從睡夢中驚醒一般,肖然驀地大聲道,“我不會離開我大哥,你們來吧。”

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聲,“那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手一動,便見林中殺氣頓生,七道冷光破空而起,擰成一道劍網,向肖雲二人當頭罩來。

雲若靜身形未動,微垂雙目,劍氣越來預冷,越來越重,眼看七柄劍即将襲向他的身體時,雲若靜動了,他輕斥一聲,長劍懸手一揚,只聽得長劍交鳴之聲,劍網當中頓時出現除了一條空隙,雲若靜攜着肖然在一剎那間從空隙之中一飛沖天,動作迅猛之捷,讓黑衣人措手不及。

雲若靜人在半空,卻用左手一推,将肖然遠遠的抛在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上,運用內力将聲音緩緩送出,“賢弟,你不是他們對手,暫時在樹上等我。”

說罷,他身形緩緩下降,長劍點地,冷眼逼視着眼前的黑衣人,道,“我也想開開眼界。”

黑衣人不再言語,圍着他再次展開了絞殺,一時之間劍氣森然,林中落葉紛紛被劍氣攪得粉碎。

肖然在樹上看着中間那道矯捷的白色影子,不由得心裏一痛,眼前時不時浮現出他溫柔而又深情的目光,還有那一聲聲的賢弟,眼裏情不自禁蘊慢了淚珠,然後一顆一顆滾下潤濕了自己的衣襟。

突聽得砰的一聲,又是金屬相擊之聲,兩把長劍淩空插入附近大樹的軀幹上,兀自搖個不停。

兩個黑衣人捂着手臂,後退幾步。

雲若靜呼吸加重,以自己一人之力敵七個劍術高手,他已有力不從心之感,而且越來越感到心驚,這些黑衣人的功夫堪稱一流,但他們的招式劍法自己從來沒見過,他們究竟是何來歷,莫非武林中又出現了自己還不知道的高人。

但是還容不得他多想,剩下的五名黑衣人又聯手向他逼過來,看他們的神色,是非置自己死地不可。

雲若靜不再分神,人劍合一,繼續與對方糾纏,片刻,一黑一白兩條人影倏地分開,白衣人衣袖已裂,碎片如蝴蝶任飛,露出一條白如皓玉的手臂,身上更是血跡點點,樣子狼狽不堪。

肖然驚駭的發現,此時,雲若靜的步子越來越慢,而對方的攻勢卻仗着人多,一次變得比一次強勢,若這種情況再這麽下去,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雲若靜死。

肖然不假思索手一揚,一道玉牌擊向那領頭的黑衣人,猝不及防,那黑衣人手中的劍被玉牌随身附帶的內力撞得長劍墜地,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肖然已掠了過去,手掌橫在黑衣人脖頸,另一手扣住黑衣人脈門,大喝一聲,“助手。”

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意想不到的偷襲者身上。

肖然盯着雲若靜,發現他面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不由心中一痛,對着黑衣人沉聲道,“叫他們停手,一個一個滾出去。”

黑衣人默然片刻,終于道,“聽到沒有,都給我收兵回去。”

可是,當中有人急切道,“大哥,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如果現在放過他,以後就遇不到這種機會了。”

肖然冷笑,“以7對1,過了這麽久還拿不下對手,你們也好意思混江湖嗎?”

黑衣人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道,“都回去。”

“這,”那些黑衣人見他們大哥此時意志堅決,只得扶起另兩個受傷的夥伴,緩緩離開。

看見他們的背影消失,黑衣人冷哼一聲,道,“肖公子可以放手了吧。”

肖然放開他,不動聲色的從地上撿起自己的玉牌,道,“看來你的劍也不怎樣啊。”

黑衣人一腳勾起自己的長劍,緩緩歸鞘,對着雲若靜一抱拳,道,“青山綠水,咱們後會有期,雲莊主。”

肖然冷冷道,“誰稀罕與你再見面,你走的越遠越好。”

黑衣人不吭聲,緩緩向來路走去,片刻已不見其蹤影。

肖然确定這批殺手确實守信完全撤退後,才慌忙來到雲若靜身畔,扶住他,柔聲道,“大哥,你怎麽樣?”

雲若靜望着他笑笑,“賢弟,大哥沒事。”

這句話剛一出口,便覺自己胸中氣血翻騰,忍不住吐出一灘血來,原來他早已重傷,只是剛才強撐着與對方周旋,現在危險一除,他心中一松,便露出原狀,身子一軟,癱倒在肖然身上,昏迷過去。

肖然一見此景,不由的大驚,忙伸手探他脈門,只覺得若有若無,不由焦急,連忙伸出雙掌按在雲若靜背心,暗中運氣,将自己的內息度到他的體內。

☆、卷三03樓小白

肖然只覺得雲若靜的內息紊亂不已,在他體內亂竄,連忙将自己的真氣輸送進去,靜下心來 ,只想着借用自己的內力将雲若靜混亂的真氣一一穩定下來,哪知,剛為雲若靜輸送不久,便覺得雲若靜體內的內力更為混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雲若靜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便又軟在自己懷裏。

肖然心下茫然,趕緊收回自己的內力,緊緊将雲若靜抱在懷裏,但見他氣若游絲,面白如紙,一股從未遇到過的無力感緊緊攫取住了他的內心,他茫然,他無奈,他悲哀,他痛苦,他甚至後悔自己為什麽那麽晚才出手幫助雲若靜,重重滋味,盡在心中一一翻滾。

“大哥,”他顫抖着聲音,看着自己懷裏熟悉的眉目,眼圈一熱,禁不住淚水又不争氣的滾落在雲若靜的胸口,只覺的懷裏的人兒氣息越來越細,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永遠離他而去,忍不住,心口一陣抽蓄,不由嗚嗚抽泣。

耳邊隐隐約約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之聲,肖然如若未聞,只是摟着雲若靜嗚咽。

“哎,公子哭什麽哭?”仿佛有人站在自己面前,肖然擡起頭一望,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面前站着一個衣裳破破碎碎的青衣男子,渾身一股血腥味,他的面色慘白,頭發淩亂,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你是誰?”肖然警覺起來,暗中将內力凝住于掌心之中。

青衣男子凝視着雲若靜道,“你是他的同伴?”

“不錯。”

“你別哭了,他還有救。”

“真的,”肖然又驚又喜,破涕為笑,慌忙起來,道,“請大俠救我大哥。”

青衣人點了點頭,道,“我可以救你大哥,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的條件。”

“什麽條件?”

“在山中保護我,直到我的傷痊愈為止。”

其實第一眼,肖然就瞧出了對方也受了頗為嚴重的內傷,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忙不疊的點頭,道,“我會的。”

于是,青衣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從中拿出一粒白色的藥丸,道,“給他吃下去,這是上好的療傷聖藥,每日三次,你之後給他過宮推血,不出七天,內傷便會痊愈。”

他摸了摸雲若靜的脈搏,驚訝道,“但是,現在他比我想象中傷的還重,最好現在就給他運用你的內力助他,讓藥力化開滲入人體之內。”

“可是,我剛才給他輸了內力,卻起了反作用,他的氣息反而更加淩亂了。”

青衣男子嘆氣道,“可能你的內力與他的內力不相适應,如果是那樣,那就只能等他自己慢慢蘇醒過來靠他自身的內力自救。”

随後男子盤膝坐在地上,雙目緊閉,道,“我要療傷,年輕人,你可得替我看緊一點。”

肖然點點頭,将雲若靜的唇撬開,把藥塞入到他的嘴中,将人摟在懷裏,然後凝神的打量着四周的動靜。

林中沉寂幽深,陽光被密密麻麻的樹葉遮擋,四周十分靜寂。

肖然回想起男子所說的話,你練的內力與他的內力不相适應。驀然間,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想起了什麽,連忙緊握着雲若靜的手,心中默念口訣,漸漸進入天人合一。

随着口訣,肖然只覺的自己的內力進入雲若靜體內後,慢慢與雲若靜的那股內力相融,随後雲若靜那些混亂的內力在自己的指引下,一一歸位,漸漸變得平靜。

良久,肖然才收了掌,內心裏卻驚喜萬分,想不到那些內家心法竟然真的對雲若靜的內傷大有裨益,這真是意外的收獲。

他緩緩睜開雙眼,才發現青衣男子正打量着他,道,“小子,叫你好好護着我,結果你卻跑到你同伴那裏,你還講不講信義呀。”

肖然陪笑道,“大俠,真是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青衣男子也懶得在多說,他從玉瓶裏掏出一顆藥丸,自己仰頭吞下,随後道,“帶上你的同伴,我們走吧。”

“走,到哪裏呢?”肖然一愣。

“當然找個地方過夜呢,”男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跑江湖的嗎?”

肖然怔了怔,随後笑道,“是,我聽大俠的話。”

說着,他抱起雲若靜,正準備與青衣男子動身時,林中突然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青衣男子聞聲,面色變得凝重,緩緩道,“我的敵人追來了。”

他的話一停,前面小徑上出現一個蒙面的黑衣人,肖然乍然一見此人,不由大吃一驚,問道,“他是誰?”

青衣男子搖頭道,“你并不需要知道。”

片刻間,那黑衣蒙面人幾個起落,以躍至二人面前,他目光一掃,便将視線停留在青衣人身上,冷冷道,“你竟然未死,還好,我找到你了。”

青衣男子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忽然道,“付玉笙,我樓小白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蒙面人眼神一閃,随即悶聲道,“沒有。”

青衣男子樓小白道,“那為何你要背叛我,對我下手。”

蒙面人盯着他良久,才緩緩道,“三年前,落雲林家的慘案是不是你們碧玉樓下的手?”

“不錯。”

“那麽,林天劍也是死在你們手裏了,對不對?”

“碧玉樓接單,當然會完成下單人的任務。”

“所以我要為天劍報仇,我要殺了你,毀了碧玉樓。”

“原來如此,”樓小白緩緩擡首,語氣蕭索,“既如此,你就下手吧。”

“樓小白,我告訴你,你罪大惡極,我不會饒過你。”蒙面人憤憤的說着,“你永遠不知道林天劍對我意味着什麽,對你們這些殺手來說,你們毫無人性,甚至什麽都不懂。”

蒙面人手一動,一把長劍已然抄在手裏,劍尖閃着冷瑩瑩的光芒。

輕斥一聲,長劍向樓小白胸口刺去,又快又狠。

樓小白竟然緊閉雙眼,一動不動,劍的光芒照亮了他那絕望的神情,一心求死。

突然,劍氣消退,蒙面人連退兩步,目光驚訝的盯着第三者。

肖然闖進了劍光之中,并用手在劍身上輕輕一彈,蒙面人的殺勢便被禦去。

肖然淡然道,“我不能讓你殺他。”

“為什麽?”

“因為現在有人需要他救命。”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你讓開。”

“不可能。”肖然沒有絲毫退卻。

樓小白伸手止住了他,道,“這位兄弟,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無需多管。”

肖然冷冷一笑,“可是我大哥比起他來,更需要你。”

随後一串話連續不斷的從他嘴裏冒出,“你以為你一心求死就很高貴嗎?你死了,碧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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