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

惹草,還會做什麽讓人看得起的事。”

李鎮秋揮起拳頭,卻被楊剛擋下,道,“你回去轉告方大人,我什麽都不會給他,你也知道,我大哥雖然不擅心機,我卻不能不為自己留後招。”

寒沙目光緩緩在兩人面上掃過,冷哼一聲,心知楊剛此人心機深沉,與他不可硬來,便轉身邁步出門。

臨走前甩下一句話,“方大人還是很相信楊幫主,以楊幫主的人才,屈居副幫主之位,太委屈了。”

雲若靜一動不動,他沒想到今天深夜潛行,竟然意外的看到這麽多的戲。

屋裏兩人一動不動,半晌,才聽楊剛幽幽道,“真是想不到。”

李鎮秋安慰他道,“不礙事,讓我們想想辦法。”

兩人複又坐下。

雲若靜藏身于芙蓉樹從裏,身子不敢動一下。

他擔心自己不小心弄出一點聲響,引起他們的警覺。

片刻,一個年輕的身影從遠處快步而來,只見他敲敲門,随後走進房裏。

“羅烈,你來的正好。”楊剛道。

“師父,請喝茶。”羅烈垂手立于一旁。

兩人正心煩意躁,各自端過茶杯,一飲而盡。

楊剛目光閃動,打量着一旁的羅烈,心中忽的一動,這羅烈是他二人最為信任的大弟子,眼前天樂幫遇到危機,唯有他能幫着度過,。

因此他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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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他耳畔細語數句。

羅烈眼神變得極為嚴峻,,“師傅,是真的嗎?”

“不錯。”楊剛肯定道。

羅烈猛地揮出一掌,正打在楊剛胸口,楊剛大吃一驚躲閃不及,被打個正着,頓時哇的一口鮮血噴出。

見事情突變,李鎮秋大驚,不假思索揮出一掌,然而這掌卻軟綿綿的,毫無力度,內氣也空蕩蕩的,他不由吼道,“羅烈,你這個混蛋,到底你做了什麽。”

羅烈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道,“我在茶裏放了無色無味的菠蘿蜜。”

兩人同時一驚,楊剛強自撐起道,“你這樣做是為什麽。”

羅烈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方中信承諾到時讓我成為天樂幫幫主。”

“你,你,好,我有眼無珠,錯看了你,”楊剛咬着牙,怒氣沖沖,又哇的吐出一口血。

“師傅勿動怒,”羅烈笑道,“越生氣,毒發的越快。”

“混賬,”李鎮秋猛地一拳揮上去,“我揍死你這個小畜生。”

羅烈一手就擋住他的拳頭,笑道,“你也配當幫主嗎,若不是我師傅在這裏,天樂幫早就完了。”

說着手一提,李鎮秋被他提出老遠,碰在牆壁上又被反彈回地上。

“不許對他動手,”楊剛氣急敗壞的吼道。

羅烈笑道,“師傅,你不要生氣,好好看着徒兒如何教訓他。”

說着,他走到李鎮秋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冷笑道,“你沒資格當幫主,若不是我師傅,你早就滾回到鄉下了。”

說着,一腳踩在李鎮秋胸口上,慢悠悠道,“師傅,我可以替你出氣了,你要認真看着徒兒如何給你出氣呀。”

“你,你住手,”楊剛氣的又是一口血噴出。

羅烈大笑一聲,腳上一用力,李鎮秋被他踩得倒抽一口冷氣,五髒六腑仿佛都挪了位一般,一陣劇痛向全身襲來,難以抗拒。

羅烈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正在這時,一個白衣人飛身掠來,厲聲斥道,“住手。”

楊剛一見來人,不由道,“金兄,救我大哥。”

雲若靜目光凜冽,眸中寒氣森森,二話不說,劍指一彈,一股淩厲劍氣從他指尖溢出,閃電一般,迅猛快捷,羅烈大驚之下,側身後退,饒是如此,手臂亦被劍氣所傷,他情知來者不善,慌忙之下,一個翻身,從窗戶飛出,轉眼不見蹤影。

雲若靜扶起李鎮秋,見他臉色青白,唇角溢出絲絲血跡,不由心中暗嘆一聲,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然後倒出兩顆碧玉的藥丸,分別遞給他二人道,“冰山雪蓮雖然不是菠蘿蜜的對症解藥,但是可以壓制毒性。”

看着二人服下靈藥,雲若靜道,“中了菠蘿蜜,不能強行運功逼毒,否則反而毒發作的更厲害。”

楊剛咳了一聲,靜下心來,道,“金兄,你不要管我,去追羅烈。”

雲若靜秀氣的眉一揚,道,“為何。”

楊剛深吸一口氣,道,“我将與方中信來往的書信均已藏在對門的地下室裏,恐怕剛才他逃到那裏去拿那些物件好向方中信邀功。”

雲若靜暗想,這羅烈早已與方中信勾搭,此次暗殺正副幫主失敗,那麽必定先要搶了那些來往物件好作為投奔方中信的禮物。

但是一想到楊剛與李鎮秋二人現在身懷重傷,若是又有不軌之人前來,那後果将不堪設想。楊剛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想法,急着催他,“你趕緊去吧,否則晚了,就怕你需要的這些函件落到方中信手裏,太子就永遠不能昭雪了。”

這話提醒了雲若靜,雲若靜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深深一掃,随即轉身向離書房不遠處的假山飄去,來到假山前,他将假山之上的一個朱紅色的圓環向左深深一扭,假山立即自動向兩旁移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雲若靜點亮火折子,一步一步拾階而下,全心凝神,耳聽八方,心中暗暗數着,一,二,三。。。。。。。。。。。。待他數到十時,便停下腳步,仔細向四周打量,四處沉寂無聲,雲若靜伸手在牆上一個塗着着紅色的凹起之處輕叩三下,“”嘩嘩,“”牆上緩緩出現一個洞穴,然而,裏面,卻是空的。

雲若靜臉色一變,糟了,函件已被羅烈取走。

就在這時,一道勁風拂過,火折子突然滅了,遽爾,四周剎那團重新陷入漆黑之中。

羅烈就躲在暗處,這是此刻雲若靜的想法。

我在明,敵在暗,以不動應對一切。

雲若靜緊貼牆壁,屏息凝視,暗中運起內力,他內力高深,耳目靈敏,在黑暗之中,隐隐約約感受到一個輕微的呼吸之聲,但是他仍然一動不動。

忽然,一道利刃破空而來,直迫雲若靜立腳之處,雲若靜劍眉一揚,倏地騰挪,但是黑暗之中,無數暗器閃着綠瑩瑩的冷光,将他全身籠罩,雲若靜冷斥一聲,袍袖一揚,流雲飛袖一卷,頓時,所有冷光紛紛被卷入袖中。

雲若靜笑道,“羅烈,你不要在裝神弄鬼了,我已經知道你在哪裏了。”

對方冷哼一聲,雲若靜聽風辨器,猛然間,長身而起,軟劍從空中劃過,劍氣布滿整個空間,只聽得嗤的一聲,是劍刺入人體的聲音。

雲若靜冷笑一聲,“你不要妄想了,流雲莊的九天神劍,一出必見血,如果不是在這黑暗之中,憑你那點功夫,還不值得我出動九天神劍。”

對方悶哼一聲,随即惡狠狠道,“你別得意,我已經鎖死了地道的開關,你出不去了,你也會陪着我死。”

雲若靜手一抽,笑道,“你以為将出口鎖死了。我告訴你,這個地道的出口在方府,可能你師傅沒告訴你吧。”

“什麽,”對方驚叫一聲,随後,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

雲若靜在此站了很久,确定此人已經毫無氣息,才一步一步一到他身旁,伸手從他懷中摸出一個小盒子,揣入自己懷中。

然後揣摩片刻,暗中找好方向,向南用手摸索着牆壁一步一步挪過去,過了片刻,前面出現一道石壁,雲若靜用手在牆上摸索着,終于摸到一個門環,他抓住門環用力向裏一壓,咯吱咯吱,石壁緩緩開啓。

雲若靜一腳踩過去,便踏在石梯上,心中不由大喜,一步一步往上走,走了十幾級,隐隐有斷續的月光射來,雲若靜才發現上面是一塊石板,連忙用手托起石板,翻身而起後,又将石板複原。

他才發現這石板處于花樹重重籠罩之下,位置相當隐秘,怪不得這麽多年未被人發現。

當年,為了防止自己與方中信的密會被外人發現,楊剛暗中派人挖了一條地道,需要他親自去見方中信時,他便從密道偷偷潛入方府,安全可靠,從無失手。

這條密道,除了他自己,無人知道。

這個密道出口處顯然偏僻異常,月光下,陰陰森森。

雲若靜沉思了片刻,決定先躲在一旁,潛伏在方府中,打探清楚方中信的房間,再暗中查看他還與何人來往。

☆、卷四07急追密件

肖然急躁的在房間踱來踱去,昨夜雲若靜不辭而別,令他心裏不開懷,更為讓他擔心的是,連天劍都不知道雲若靜去了何處,危兆在他心中頓生。

大哥,大哥,肖然心中埋怨道,你就真的這般不相信我?

一聲悶雷在頭上炸響,肖然擡頭向窗外掃去,大風一陣陣刮起,樹枝猛晃,看來要下雨了。

肖然心中無故一片恐慌,猛地沖出屋來。

“到哪裏去呢?”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肖然瞪視着眼前的美人,怒目而視,“你把我大哥藏到哪裏去了。”

“你問錯人了,”素雅柔柔一笑,眉眼動人。

肖然咬唇道,“我說過,只有我才能手刃他,如果你想在我之前對他不利,那你先殺了我。”

素雅道,“公子言重了,素雅只是遵照雲公子的意思,照料肖公子而已。”

肖然只得返回到房間,正在這時,瓢潑大雨傾洩而下。

肖然坐在桌前,一手支頤,心思不寧。

腦海裏浮現出雲若靜的一笑一颦,那俊美無俦的面龐,那溫軟細語,仿佛就在自己的耳畔響起,自己的心也砰砰直跳,難道,我是真的喜歡上大哥了嗎?如果是真的喜歡上了,那還能決絕的向他舉起自己手中的劍嗎。

心是那樣的矛盾,又是那樣的痛。

。。。。。。。。。。。。。。。。。。。。。。。。。。。。。。。。。。。

肖然在思念着雲若靜,雲若靜也在思念着肖然,想起他氣呼呼的樣子,想起他那不經人事的樣子,心中便越發挂念着他,遠處傳來腳步聲,雲若靜心中一動,縮在花木深處,只見一個十五六歲少女,一副丫鬟裝扮,腳步輕盈的走在小徑上。

雲若靜暗想,此處偏僻,怎會有人來,莫非有事?便施展輕功,悄悄跟在她身後,走過一道圓拱門,門後站着一個青衣人道,“有勞姑娘了。”

少女交給青衣人一個花籃,道,“請轉交給方大人。”

青衣人轉身而去,而那少女也尋着原路返回,最終從後門離開。

這花籃裏莫非裝着什麽重要的物件?

雲若靜凝神片刻,思索着既然方中信與天樂幫的來往密件自己已拿到,不如自己先往童府去一趟,将密函交給童戰。

他昨夜在方府中查探一晚,也未發現異常,且孤身在此,若是被方中信手下發現,到時反誤了大事。

心中拿定主意,雲若靜抖抖衣衫,四處打量一番,見此處一片寂靜,便點足而起,飛身越牆,倏地落在院牆之外,哪知他立足未穩,幾道長劍從四面八方向他圍攻過來。

想不到方府之外竟潛伏着高手?

是保護方中信,還是另有目的?

雲若靜大吃一驚,一提真氣,一個一鶴沖天,人在空中,自己卻順手将軟劍迅速拔出,揮戈一擊,只聽的刀劍叮當之聲,一把劍上了天,另外幾人迅速後退,其中一人冷冷道,“好身手。”

雲若靜道,“你們何人?”

為首之人一副文士裝扮,他厲聲道,“布陣。”

跟随他的三人迅速散在一旁,執劍而立,将雲若靜圍在核心。

雲若靜目光凝重,緩緩道,“我只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想離開,還來得及,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那文士笑道,“你在說笑。”

身子當先一動,猝然出手,四柄利刃化成四道弧線,同時射向雲若靜。

雲若靜目現殺氣,手中長劍一橫,便要騰身而起,瞬間,眼角餘光瞟到街角飄出的一抹紫影。他身形一動,突然舉劍相迎,一片叮叮當當之聲後,劍陣四人急劇後退,而雲若靜的白衣也被洞穿了無數個小口,樣子狼狽之際。

“大哥,”肖然驚呼一聲,手一擡,幾枚細針脫手而出,直直襲向那幾名劍手。

那四人見狀大吃一驚,互相示意,同時急速後退。

一股強烈的煞氣逼人而來,紫衣迎風而立,飄落在四劍客面前。

肖然看也不看面前的幾人,随手揮出一掌,掌力混如驚雷,滾滾而出,那文士只覺一股大力向自己傳來,大吃一驚,腳步一移,才堪堪閃過。

肖然一把拉起雲若靜的手,沉聲道,“大哥,我們走。”

雲若靜略一點頭,文士見狀冷笑,“你們走的脫嗎。”

長劍一揚,劍風迎面撲來,似乎要将兩人留下。

肖然手再揚,幾道蝴蝶镖上下紛飛,飛刺四人。

雲若靜審視四處,起身而進,只聽得叮當一聲,兩把劍上了天,兩人捂着胸口踉跄後退。

肖然猛地而起,腳踩九宮八步,欺進文士,勢要奪他手中長劍。

文士大吃一驚,一連後退幾步,目中帶着不可思議之色,立劍于一旁,訝然的望着肖然。

肖然趁勢拉着雲若靜,兩人一路狂奔,直接回到小園。

天劍正着急的在園裏徘徊,一見他二人同時回來,不由大喜,沖上前來,目光充滿着疑慮。

雲若靜解釋道,“前輩,我昨夜潛入天樂幫查探李鎮秋。”

天劍微微颔首,目中卻露出焦慮的神情。

雲若靜猛地想起了什麽事情,突道,“不行,現在我必須趕去童府,将密件交給童大人。”

天劍臉色一變,忽的上前,牽起雲若靜的手,兩人便快如閃點向童府掠去。

肖然見狀,心中忽的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那天劍難道不是下屬嗎,怎麽忽然間對雲若靜的舉動變得親熱起來?

肖然一想,便要長身而起,追随他二人而去,但見眼前人影一晃,素雅靜悄悄的立在自己面前,冷冷道,“你想要跟過去?”

肖然垂下頭,道,“不錯。”

“你膽子很大啊,剛才竟然偷偷出去,對青衣衛的青衣陣出手,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青衣衛怎會失敗。”

“我不管,”肖然倔強道,“你派出青衣衛就是要置雲若靜于死地,我不允許。”

素雅冷哼一聲,道,“他拿到了方中信與楊剛來往的密件,他只有一死,你就給我乖乖的留在這個小園裏。”

肖然的心發顫了,“你,你反悔。”

素雅道,“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怎麽能說是反悔呢,我只不過替你報仇而已。”

他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冷,“我老實告訴你,陸長老與吳青衣都已來到京城,你最好不要離開此處一步,否則,我也無法保證到時會發生什麽。”

說着,他轉身,大踏步出門。

肖然直直的盯着他的身影,心中一片了然。

自從跟素雅相識以來,這人一直是性格捉摸不定,時而溫柔,時而狂野,時而冷酷,神秘莫測。

每次見到他時,自己心中浮現的便是此人給自己帶來的恐懼感。

然而,當他臨走之前的話語再度回響在自己耳畔之時,他卻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勇氣,他不能就這樣壓抑住自己的感情,有的事,如果自己不去做,就一定會後悔。

雲若靜一路狂奔到童府,然而情況卻令他大為吃驚,因為童府管家告訴他們,童大人已經決定入宮面聖,才出門不久,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是一個叫楊剛的男子。

雲若靜道,“楊剛在哪裏。”

管家搖搖頭,“人已經病的不輕,主人給他請來了大夫,現在昏迷不醒。”

雲若靜與天劍視線交彙,驀地,兩人同時起身,使出流雲莊的輕功淩雲飛度,向禁宮方向掠去。

雲若靜心思萬般變幻,心中隐隐有種預感,必須讓自己趕上童戰,否則,童戰便又可能落入對方圈套。

一輛紅色的輿乘在青磚大路上緩緩向前。

突然,一枚毒镖劃破風聲,呼嘯着向輿乘飛來,旁邊的幾名家丁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青衣人已經長劍劃破長空,劍氣凜冽,倏地一聲刺進輿乘之中。

“大人,”家丁憤怒喊道,在叫喊聲中,四柄劍齊刷刷刺向青衣人。

青衣人冷笑一聲,左手一擡,劃出一個半圓,然後向四人推進,一股無形的力量圈住了四人,四人啊的一聲,被震飛在地,唇角沁血。

轎中仍是毫無動靜,青衣人聲音郎朗,“童大人人,我敬你是位清官,特地為你留個全屍。”說罷,一步上前,一手掀開簾子,頓時大吃一驚,裏面空無一人,不由暗道,糟了。

想必這人從另一條道去皇宮了,當下不假思索,轉身離開。

路上只剩下幾具昏迷的身影和一頂殘破的轎子。

雲若靜趕到時,瞧見的便是這幅景象,心中不由大震,上前仔細檢查,并沒發現童戰的身影,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打量了一下昏倒在地上的家丁,便随手拉起一個家丁,将手掌印在他背心之上,那人體內得他真氣助力,不由的緩緩睜開雙眼,一見是他,不由斷續道,“雲莊主,童大人他已經換裝入宮面見皇上了。”

雲若靜淡淡道,“我知道。”

家丁皺着眉道,“雲莊主,你趕緊跟過去吧,我擔心路上有人追殺童大人。”

雲若靜放下他,道,“那你們自己小心,我去找大人。”

禁宮森嚴,雲若靜與天劍在宮殿之外尋了一處偏僻的場所,飛入宮中。

宮裏雕梁畫棟,美輪美奂,院落一個接一個,此起彼伏,讓人花了眼。

雲若靜沒有心思欣賞眼前的美景,對着天劍道,“我們分頭找童大人。”

兩人約好相見之地之後,便分頭行動。

雲若靜昔日因常常與童戰接觸,心中對宮裏地形有個大概的印象。

他左拐右拐,宮裏道路重重,綠樹紅花繁多,一時之間竟然感到頭暈------迷路了。

前面出現一座院落,上面一道門匾,書寫着幾個大字---芳華苑。

四周景色清幽,雲若靜想起民間的傳說,心中一動,便悄悄潛行進去。

據傳,皇上多年前下江南時,偶然遇見一個民間少女,一見之下,驚為天人,便将此女接入皇宮,說她芳華無雙,封為明妃,并單獨賜一座芳華苑,還耐心的等着少女長大成人。

皇上對這個明妃有着超出一般的寵愛。

前幾年雲若靜與童戰閑聊之時,曾聽童戰說過,聽說皇上私下有心想要改立明妃的兒子為太子,被一幫大臣極力勸阻住了。

當時只是感嘆一下,現在想不到太子就出了事。

太子是皇上的第三個皇子,據說因為他的兩個哥哥都在七八歲便莫名其妙夭折了,所以當他出世時,皇上頗為開心,再加上從小聰慧,當年也是深的皇上寵信,十五歲就開始監國,現在不過二十五六,就這樣在宮廷的鬥争中毆去了。

園中的垂柳下立着一人,身材纖美,一個宮女匆匆過來道,“明妃娘娘,小皇子到了。”

那女子一聲嘆息,垂首道,“好吧,我去看看他。”

便匆匆進屋。

雲若靜隐身在柳樹之後,心道,這女人不像是看起來有野心的樣子。

正想着,聽得一聲清脆的童聲,便見那女子攜着一個粉妝玉琢的小童從林蔭深處出來。

那女子容貌絕豔,雲若靜一時之間不由的看呆了。

确實是人間絕色,難怪能讓君王不失寵愛之心,但是卻令雲若靜毛骨悚然,因為那女子竟然與素雅一模一樣。

素雅,雲若靜心中一寒,汗毛都豎了起來。

剎那心中一窒,肖然一直與素雅在一起,不知會不會有事,同時暗暗責備自己過于相信外人,但是,現在還有更緊要的事需要自己去做。

他身形剛一動,女子曼聲道,“遠來便是客人,請閣下出來一見。”

雲若靜身子一僵,這女子耳目靈敏,竟然能聽出自己的氣息,莫非并不是普通之人?

他想了想,便從柳絲中緩緩現身道,“在下見過明妃娘娘。”

明妃淡然一笑,打量着他道,“既如此,請至水榭一談。”

☆、卷四08入宮

雲若靜道,“既然如此,那麽雲某也不客氣了。”

明妃讓侍女将自己身旁的男童帶進屋去,然後徑直走向一旁的水榭樓臺,邀請雲若靜坐在對面。

兩人一坐下,就有乖巧的侍女上前沏茶。

明妃道,“看閣下年紀衣着打扮,想必就是流雲莊雲莊主了。”

雲若靜心中大奇,暗道,她只見我一面,便知我的來歷,不由道,“’娘娘的确有一副好眼力。”

他心中疑惑,怎知道方中信與明妃結黨,早已将他的樣子暗中告知明妃,是故明妃一見他,就将他的來歷猜了個八分。

明妃道,“莊主廖贊了,明妃留下莊主只是有話要說。”

雲若靜道,“請講。”

明妃道,“莊主想必是為童大人和太子的事而來。”

“不錯。”

“我勸莊主一句話,既然身在江湖之遠,何必管那廟堂之事。”

雲若靜正色道,“流雲莊不僅僅在江湖之遠,雲子儀留下的天下之義一直高懸在流雲莊每位莊主心中。”

明妃淡淡一笑,“天下之義,那麽敢問流雲莊的天下大義究竟是什麽?”

雲若靜道,“那你又如何看待流雲莊的呢。”

明妃道,“妾身本姓明,莊主既為流雲莊繼承人,想必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雲若靜颔首示意。

明妃道,“當年,我明家先人無比信任雲家先人,将軍權完全交付給他,想不到最後卻是雲家先人權勢滔心,反而借機奪去了我明氏天下,明氏一族差點因此族滅 。”

雲若靜沉默不語 。

明妃道,“這天下追根溯源本來就是我明家的,你說,我明家服不服。”

雲若靜忽然道,“娘娘,你說錯了,這天下不是誰的,是能者居之。當年月朝已經腐敗到萬民皆反的地步,茍且殘存着一口氣,雲家當時只是順應天下民意罷了。”

明妃冷笑,“若說順應民意,那雲莊主看看當今現狀,你又會覺得民意如何呢。”

頓了頓,她道,“你看當今的皇上窮鬓黩武,為了對付北邊的蠍族,為了讓西邊的舜族臣服,不惜連續多年派出将士征戰,将前兩代帝王累積下來的積蓄用光,再導致國庫空虛後,為了繼續充實國庫,便又想法從百姓之中榨取,你看買官賣官,以錢贖罪,都是他發明的。”

“不僅如此,他還好大喜功,時不時為了滿足自己的喜好而大勢南下江南巡游,極盡奢華,揮霍無度。”

“你再看看關邊的那些流民,看看天下的百姓現在的生活,你還認為你的陛下值得你所忠心嗎。”

雲若靜道,“明妃言之有理。但是,皇上雖喜好揮霍,卻與太子何幹?相反太子為人寬厚仁慈,體恤百姓,深負重望,百官敬重,而你,為了自己的私心,設計陷害太子,牽連萬人,你以為,你的良心還擠得下嗎。”

“再說,皇上是你的夫君,你在我面前這樣批評聲讨他,而不是盡為妻之力去勸解他,莫非你本有異心。”

明妃笑笑道,“他是我的夫君不錯,只是我一個小女子在他面前也只有唯唯諾諾才能生存下去,哪裏還有勇氣去觸他龍顏。”

“再說,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一個母親的真心,只是讓我的孩子能拿到他該有的一切,誰說我的孩子将來不能勝過太子。”

雲若靜冷笑,“你太自信了,正因為當今天下有了亂像産生,太子的存在,才對百姓有更重要的意義,而你,居然拿天下百姓的前途與所有人作對,你說,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所作所為嗎。”

明妃突的笑了,“你以為沒有他的默許,太子就能被毀了嗎?”

雲若靜一愣,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明妃道,“皇上年紀大了,開始變得疑神疑鬼,當他不信任別人時,會怎麽樣呢?太子監國多年,在朝廷上,在民間,聲譽日盛,他又會怎麽想呢?”

頓了一下,便又譏諷道,“如果你想明白了這件事,你還要為太子伸冤嗎?我想,要想為太子翻案,恐怕是不可能的。”

雲若靜沉默着,這件事他不是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他曾經對童戰也說過心中的疑慮,那就是太子之死極有可能是皇上默認,但是這句話一旦從明妃口裏說出來,不管是不是事實,他還是有些憤怒。

因此,他憤然起身,“明姑娘,我們就此告別,不過,你要知道,流雲莊與明月教一百五十年之約還未到時,你們想要提前在京城掀起風浪,我第一個不同意。”

停了一下,他才緩緩道,“不管你和雲家有多麽大的恩怨,我希望姑娘走光明正大的路,而不是在這裏當小人,你想要讓你兒子坐上龍椅,這是你們後宮的争鬥,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你想要颠覆雲朝,攪亂天下,流雲莊絕不會視而不見。”

明妃怔了怔,随後也緩緩起身,冷笑道,“好個大義的雲莊主,你現在大可以去面見皇上,說我就是月朝的後人,是專門來攪亂雲家天下的,說不定你還可以憑此立下大功,封官進爵呢。”

雲若靜冷眼瞥了她一眼,才道,“我對你沒有興趣,因為憑你一人的力量是掀不起大浪的,我在意的是你背後的力量,況且,你也小瞧了皇上,我相信出身沙場的他只是一時被迷住了心竅而已。”

明妃冷哼一聲,道,“你說你不介入後宮之争,但是你現在卻急急忙忙跑到京城來為太子伸冤,原來大名鼎鼎的流雲莊主也有言不由衷的時候。”

雲若靜淡然道,“你說你只是後宮之争,卻無緣無故把天樂幫方中信拉了進來,天樂幫便是江湖幫派,我若不橫加幹涉,日後你豈不是還要勾結更多的江湖人士?”

明妃凝目注視着他,半晌,才緩緩道,“不妨告訴你,據說,童戰大人不顧自己中了風寒,執意要在內廷面見皇上,我想恐怕皇上不能讓他如意。”

“我明家也算是與流雲莊有些淵源,所以我勸你還是繼續逍遙江湖,否則,觸怒了龍顏,不僅你雲若靜不保,恐怕連那流雲莊的百年基業也會毀之一旦。”

“多謝娘娘好意,”雲若靜淡淡道,“是生是死,我見了皇上後自有分曉。”

心中去大為稱奇,童戰入宮的事她這麽快就已經知道,顯然她在宮中怕是耳目衆多。

明妃見狀,不由嘆了口氣,道,“你自求好運吧。”

雲若靜剛從芳華苑出來,斜地裏轉出一人,直直撞在他身上,兩人一轉身,對方驚喜道,“大哥。”

雲若靜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肖然能出現在自己身畔,說明素雅并未對他下手。

喜的是奇怪肖然竟然尾随自己而來,禁宮深院可不是能随便闖入的,不由道,“找個隐秘地方我們好好談談。”

正在這時,一陣有秩的腳步聲傳來,雲若靜握着肖然的手,兩人悄悄潛入花木深處,屏息凝視,只見一堆禁兵從小徑上路過。

兩人身形不動,雲若靜嗔怪道,“賢弟,你怎麽來了?”

肖然道,“大哥,我擔心你嘛,所以悄悄跟在你的身後。”

雲若靜想要多問他幾句,側首一望,見他臉色白中緋紅,心中不由撲通一跳,忙道,“賢弟,你也是太不小心了,為兄讓你呆在家裏,就是擔心你。”

肖然微微一曬,輕聲道,“我明白。”只覺心中為他這句話大為歡喜。

兩人施展絕頂輕功在宮中穿越,雲若靜道,“想不到皇宮這麽大,不知內廷到底在哪個殿。”

肖然忽然道,“我知道。”

雲若靜一愣,不由回頭看着他。

肖然臉上微微一燙,道,“我剛才在偷進來的時候,聽兩個侍衛好像在說瑞陽殿皇上有事要他們去,而且看他們去的方向是向西。”

“那我們試試吧。”

兩人小心翼翼,潛行覓蹤,一路向西拐了幾個彎,繞過幾座華麗的院子,驀然,一座森嚴的大殿出現在眼前,陸續有朝廷官員從裏出來。

兩人慌忙隐進殿前的幾株大樹之後,巨大的樹冠,茂盛的枝葉和地上瘋長的灌木擋住了他們的身影,若不留神,誰也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

只聽的有官員道,“今天童大人不知是來了什麽脾氣,有病不在家裏休養,非要來見皇上,還非要請皇上為太子伸冤,只怕萬一觸怒龍顏,禍及全家,”

“你看,皇上不同意,他非要跪在地上請皇上下旨重申太子一案。”

官員陸陸續續遠去,大殿前又恢複了寧靜,只有兩個帶刀侍衛仍然威嚴的立在殿門前。

雲若靜低語道,“我必須進去一趟,哪怕。。。。。。。”

話未說完,便覺自己肋下一麻,頓時動彈不得,他不由驚愕的望向肖然,道,“賢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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