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

你這是要做什麽?”

肖然一咬唇,道,“明妃說的對,萬一你得罪了皇上,你不僅自身難保,流雲莊也有可能不保,所以還是我進去見皇上吧。”他從雲若靜懷中取出一個紅色的盒子,道,“我會替你将這些密件呈給皇上。”

雲若靜見狀不由搖頭,想要阻止他,已經晚了。

只見肖然如一朵紫雲一般向那守衛掠去,還未等他二人反應過來,已被肖然點了穴道。

肖然沖進了大殿。

殿內極為寬大,一位明黃衣衫的老者端坐于龍椅之上,氣度威嚴,一臉肅殺之色,正冷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男子。

一見有人沖進來,不由大驚,喝道,“什麽人。”

肖然立即跪在地上,慌忙道,“草民肖然,皇上萬歲。”

皇上松了口氣,道,“你可知道,私闖皇宮,可是大罪?”

肖然仰起頭道,“草民明白,可是比起太子的遭遇,草民算不上什麽。”

皇上不耐道,“你有什麽事?”

肖然道,“草民收到了方中信與天樂幫設計陷害太子的證據,因事關重大,所以草民冒昧闖進皇宮,請皇上恕罪。”

皇上一怔,随即道,“把你的證據呈上來。”

肖然感到童戰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自己,不由對着他友好一笑,将那紅盒遞給前來的太監。

看着皇上親手收下自己手中的紙盒,心中松了一口氣,身上如釋重負。

心道,終于達成大哥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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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用手緩緩解開那個小小的紙盒,突然面色一變,怒氣沖沖,“肖然,你是在戲耍朕嗎?”

說着,将紙盒狠狠扔在肖然面前,肖然低頭一瞧,心中大驚,紙盒裏竟然是空的。

皇上道,“肖然,你給朕說,這是怎麽回事。”

肖然心中不明所以,紙盒一直在大哥身上,什麽人能在大哥的眼皮底下将密件偷走,還是說這個紙盒本來就是空的,難道這是一場陰謀。

突然想起明妃,頓時眼睛一亮,莫非是明妃偷走了大哥的紙盒。

無數個念頭在肖然腦海中呼嘯而過,他不由搖頭,緩緩道,“皇上,草民也不知為什麽,只是盒子裏當時的确裝的是函件。”

皇上大怒,“看來,你果然是故意來戲弄朕的,來人。。。。。”

一旁的童戰忙道,“皇上息怒啊,方中信故意挑撥皇上和太子之間的關系,并假傳皇上旨意殺害太子,故意在民間撒下皇上父子相殘的故事,是想要讓皇上失去清名,讓皇上的英明在民間消失。”

“肖然雖是一介草民,卻敢于為了維護皇上父子之情而冒着性命之憂為皇上解憂,請皇上明察。”

皇上聽了他的話,略作沉思,便走下龍椅,來到肖然面前,突然,他身子一頓,對着肖然道,“你擡起頭來。”

肖然緩緩擡起頭來,目光直直注視着眼前這位高貴霸氣的老者。

皇上居高臨上的俯視着他,目現訝異之情,突然問道,“你是桃花的兒子?”

肖然一愣,随即道,“草民不知桃花是誰 ”

皇上的目光在肖然面上不停的打轉,眼裏閃現着一種奇怪的光彩,注視他片刻,忽道,“童戰,你可認得他?”

童戰點頭,道,“他本是南湖邊的一位書生。”

皇上的眸子一黯,沉思片刻才緩緩道,“肖然,你來歷不明,又私闖皇宮,按罪當斬,不過看在你一心要為太子伸冤的份上,我暫且饒你死罪,但是活罪難饒。來人,将這刁民給我打二十大板,逐出皇宮。”

童戰的心一松,皇上今天看似心情不錯,否則,以肖然的行為,按照以往皇上的脾性,讓他死十次都不為過。

肖然被兩個侍衛挾持着出去了。

皇上看着心神不寧的童戰,道,“童愛卿啊,你也辛苦了,這樣吧,朕還有一件事放在心裏很久了,你既然是朝廷的使者,朕就另外交給你一個任務,你速速告訴流雲莊。另外,朕看了你收集起來的函件,方中信确實有幾分嫌疑,好,朕決定日後清查太子一案。”

童戰大喜,連忙不住磕頭謝恩。

皇上喃喃道,“其實,朕既是個老人,也是個父親。”

童戰慌忙道,“臣明白,只是有些人卻不明白,他們想要的便是皇上父子相殘。”

皇上道,“童愛卿,平身,朕同意了你的意見,你可以走了。”

他目中竟是無比的蕭索,童戰剛要離開,皇上突然叫住了他,道,“童卿,當年朕要你轉給雲子昂的那件事,如今辦的怎樣?”

童戰猶豫了一下,終于道,“自從雲子昂去世以後,這事就斷了線索。”

皇上苦笑道,“看來是天意啊。”

肖然被打了二十大板,那兩個行刑的太監是個揣度聖意的人,心想這小子私闖皇宮,開罪皇上,居然只是罰二十大板,便留了個心,在裏面做了弊,每板都打在他的臀部之上,并不傷筋動骨,饒是如此,肖然也是皮開肉綻。

雲若靜默默的立在林蔭深處,運氣沖關,那啪啪的板子聲一點一點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的心也跟着痛起來。

他看着肖然乖乖的伏在地上,承受着執行懲罰的板子。

良久,有人狠狠的拖着肖然向外走去,道,“看你小子是運氣好,皇上居然沒有動怒。”

☆、卷四09他的身份

肖然被扔在宮門前,他身上衣衫不整,渾身痛不堪言,樣子狼狽不堪。

他回首望了望那些士兵眼裏的鄙夷,猜想他們為什麽會這樣看待自己,多半以為自己是被帝王棄之不用的男寵吧,否則如果知道是為太子之事受難,只怕他們的眼裏又是另一種目光了。

肖然緩緩起身,忍着痛踉踉跄跄一步一步往前。

他心中不後悔。

路邊有人用各種各樣的眼光看着他,紛紛猜測着,議論着,肖然心中卻在笑。

路過一條偏僻小巷,突然一把被人拉入懷中,聞到環繞着自己那熟悉的氣息,肖然緊緊偎在對方懷裏,靜靜享受着片刻的安寧。

終于,溫醇的聲音響起,“賢弟,都是大哥連累了你,讓你遭到重創。”

雲若靜伸手撫着他的臉龐,心中一痛。

肖然猛然想起空盒的事,不由道,“大哥,那盒子被人調換了,裏面是空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就如同一條鞭子狠狠的鞭打在雲若靜心上。

“對不起,賢弟,我其實早已知道盒子被調換了,”雲若靜郁悶道,“就是在與明妃見面時。可是,我來不及告訴你,你就私自跑進大殿裏去了,賢弟,”雲若靜溫柔的注視着他,“你會原諒我嗎?”

“都是我自己太心急,”肖然道,“反而誤了大哥大事。”

雲若靜摟緊了肖然,道,“此處危險,我先帶你回去。”

說着,他一把抱起肖然,便要前行,肖然臉一紅,道,“我自己會走。”

雲若靜在他耳畔低語,“你這個傻弟弟,現在我怎麽舍得讓你一個人走。”

雲若靜抱着肖然,如風一般穿行,很快來到一個偏僻的後門,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出來,一見是他,不由道,“莊主,你來了。”

雲若靜進了屋,對家丁道,“叫唐舵主收拾好幾間房屋,我兄弟以後就住在這裏了。”

家丁領命而去。

雲若靜抱着肖然,徑直沿着小路一路向前,很快來到一座小院,園裏環境清幽,一個男子前來對他施禮道,“莊主。”

雲若靜抱着肖然進入房間,将肖然輕輕放在床上,叫男子拿來金創藥,親自為肖然敷藥,做完這一切後,他才鄭重的對肖然說,“這裏是京城分舵,你住在這裏有唐舵主他們照料,我放心多了。”

肖然緊張道,“大哥,你不要我了?”

“不,不是,”雲若靜柔聲道,“既然方中信背後的人是明妃,那我相信,恐怕明月教已經涉及進來了,所以,你一人留在我們租住的院子裏,危險太多。”

肖然垂頭略一細想,不錯,留在外面的小園裏,素雅又可以對自己橫行無忌,一言一行都受到他的監視,相比之下,還是這裏安全,

因此,他默認點頭。

他握住雲若靜的手,一字一句叮囑道,“大哥,你要小心。”

他回憶起當初自己假裝睡覺,卻一不小心偷聽到了素雅對下屬的命令,追殺雲若靜,當時,他全身都驚出了汗,想不到素雅會違背當年兩人之間的承諾。

能讓素雅對雲若靜大動殺機,一定是大哥拿到了什麽對素雅不利的秘密。于是,他顧不得冒着素雅大怒的危險,在京城各處尋找雲若靜的蹤跡。

當聽到方府那裏傳來叮當兵刃交接的聲音時,他終于尋到自己的大哥,那時,他心裏振奮,喜悅,于是,果斷出手幫助雲若靜。

最後,他尊重自己內心的選擇,偷偷跟在雲若靜身後入了宮,私心裏他有一個想法,如果素雅想要在宮中對雲若靜下殺手,他就要攪亂素雅的心神,保護大哥。

一點點回想起,既覺得安心,又覺得心中有一種小小的溫馨在慢慢擴大,好想一直跟在大哥身邊,去照顧他,去享受他的溫暖。

想着,想着,他便漸漸入睡。

雲若靜坐在窗前,一手支頤,另一手撫摸着茶杯,慢慢再桌子上轉着。

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正是天劍。

雲若靜道,“童大人到家了?”

天劍點頭。

雲若靜道,“前輩,入宮之後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天劍訝然的望着他,搖着手,仿佛在問為什麽。

雲若靜道,“素雅便是明妃的親生兄弟,他有可能就是新一任的明月教教主。”

天劍瞪大了眼睛。

雲若靜忽道,“前輩,若靜求你一件事。”

天劍望着他,“請前輩保護好我賢弟,太子之事只能由我親自出面處理。”

天劍目光深深凝視着他,終于,緩緩點頭。

雲若靜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知道,天劍是一位不出世的高手,有他在肖然身邊,肖然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

雲若靜回頭望了望肖然一眼,終于舉步出門,他現在必須要去童府。

但是去童府之前,他必須要辦好一件事。

他來到當日自己落榻的小院,院子裏依然如平常那般寧靜,一位佳人正倚在欄杆上沉思。

“素雅,”雲若靜喚道。

素雅一驚,見是雲若靜,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展顏一笑,“公子,你回來了。”

雲若靜冷冷道,“肖公子呢。”

素雅烏溜溜的黑眼珠一轉,随即道,“公子恕罪,素雅沒照顧好肖公子,他。。。。。。”

雲若靜打斷他的話,冷冷道,“我們也不必裝了,各自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素雅吃驚的望着他,道,“公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若靜突然一笑,道,“想不到堂堂一個明月教教主,竟然會扮成一個煙花之地的小倌,你說可笑不可笑。”

素雅柔柔一笑,神情頓時變得妩媚動人,“明月教一直被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視為魔教,會一些旁門左道,躲在煙花青樓之中,這本也是即為平常的事,何況我與公子也曾纏綿一夜,莫非公子忘了。”

雲若靜臉色一變,喝道,“休的提起。”

“哎呀,公子生氣了,真是素雅的罪過,要不,讓素雅幫公子捶捶背,消解消解公子心中的怨氣。”

說着,素雅移步向前。

“明教主,我已經在宮中見到了你的姐姐明妃,在下真是甚為佩服教主。”

素雅腳步一頓,停下。

“流雲莊與明月教的約定還未到時,教主卻已經迫不及待的動作,雲某甚為佩服,由此可見,明月教是一代不如一代,被人稱為魔教是不無道理的。”

素雅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頃刻,便冷冷一笑,“你不必刺激我,反正一直以來你們都罵我們是魔教,是小人,我們也無心與你們争奪君子之名,我想怎麽做,用不着你來這裏指責我。”

雲若靜道,“你背信的行為只會讓人更加鄙視,你有什麽可以自诩英雄的行為。”

素雅道,“明家本就該是這個天下的主人,我們只想拿回我們先人的東西。”

“哪怕到時會血流成河?”

“不錯,”素雅一掃剛才的妧媚之氣,頭一樣,傲然道,“這是我明氏一族多年的心願,只有迂腐之輩,才會被那雲子儀的誓約所禁锢。”

雲若靜定定的看着他,緩緩道,“江湖之上,本就講一個情義,但是在教主眼裏,反其道而行之,不知教主這樣繼續下去,如何才能成就大業。”

素雅冷笑,“你流雲莊确實太過呆板,你看當今天下還有救麽?況且歷來所成大事者,絕不會是那些迂腐守禮的老實人。”

“當然有救,”雲若靜道,“只要太子上位,這天下當然就會有救。”

素雅哈哈一笑,“井底之見,太子登基又如何,朝廷腐敗,買賣官爵成風,就是為了一個字,金錢,難道太子就能阻止這一切?”

“當然,太子寬厚仁德,禮賢下士,甚至因為皇上的酷刑太厲而常常為大臣辯白,太子若登基,民心臣服,百官臣服。太子在皇上與蠍族決戰之後,認為當今對外戰争過多給國家和國民造成負擔,一直主張無為而治,如果這些能實現,天下必然大治,只可惜,你們從中攪和,讓太子含冤而去,我不找你,還找誰。”

素雅冷哼一聲,“看來你流雲莊雖然遠在江湖,暗地裏卻是太子忠心的仆人。我到是認為,如果你真是為天下百姓着想,就應該支持我姐弟的行為。”

雲若靜皺眉,“可笑。”

素雅笑道,“當我姐姐的小皇子登基時,他畢竟有我明家的血系,因此,以後明月教便會安穩不生事,同時也避免了因為改朝換代而引起的戰争,你說,這對天下百姓來說,是不是好事呢。”

雲若靜冷笑,“真是強詞奪理,就算是這樣,只怕你也會不甘寂寞,直接掌控操作你侄子,最後甚至除掉所有攔你路的人,直至最後登上王座,你說,是不是。”

素雅笑道,“雲若靜就是雲若靜,讓人高看,不過,你話未說對,我再次申明一下,這天下本來就是我明氏的,到時由我出面奪回我們失去的,有什麽可指責的呢。”

雲若靜皺眉道,“你姐姐也是這般說法,想必月朝亡國這麽久了,你們仍未死心。然而我還是要說一句話,這天下是能者的,不是誰家的,想當年你們明家若不是腐敗無能,又怎會将自己的江山丢失?”

素雅冷哼一聲,“就知道你們流雲莊跟雲子儀一般死腦筋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跟你多說無益,你回來也不會是對我說這幾句屁話吧。”

雲若靜道,“我勸你收手。”

素雅道,“那要看你們的皇帝相信誰了,是明妃,還是童戰。”

雲若靜道,“我念在明家與流雲莊多年的淵源上,特的前來提醒你一句,否則,別怪到時流雲莊無情。”

素雅哈哈一笑,用手撫着自己的烏發漫不經心道,“雲若靜,你的證據都已經落在我姐姐手裏了,我到要看你有什麽辦法讓皇上相信你。”

☆、卷四10血洗童府

雲若靜冷冷的盯了他一眼,眼裏瞬間變得冷如冰芒,道,“那稍後我們在見個高低。”

素雅遙望那變得越來越小的背影,不由牙咬咬的,恨聲道,“雲若靜,我們幾代人的心願,決不能毀在你的手裏。”

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目光變得鋒利,一掃昔日的妧媚之氣,渾身上下流淌着一股淩厲的殺氣。

雲若靜走在偏僻的小巷上,突然止住了腳步,冷冷道,“你們都出來吧。”

從屋瓦上躍下一人,笑道,“雲莊主,我們又見面了。”

“吳青衣,”若靜冷冷一笑,“看來此次你們的精英也出動了不少。”

吳青衣道,“本來我們是相安無事的,不過,雲莊主,你總是讓我們為難,到現在,我來找幫主也是無奈之舉。”

雲若靜目光四掃,見四周除了他二人之外,并無外人,心中稍安,道,“你找我不會是敘敘舊吧。”

吳青衣哈哈一笑,猛然間笑容變冷,“不錯,雲莊主,要捉你的人,是我。”

他昂起頭來,厲聲道,“看招。”

猛然間,他身子一動,化作狂風,向雲若靜射來。

雲若靜身子不動,眼看對方便要接觸到自己之時,他身子猝然一動,急速後退,就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一股剽悍之際的力道飚過,地面青磚頓時化為粉末。

雲若靜也不由贊道,“好身手。”

倏地站定,吳青衣收了勢,兩人再次目光深深對視。

驀地,吳青衣衣衫無風自動,突地揮出一掌,這次,他含了足夠的力量,一見他出手,雲若靜便明白了此次的吳青衣非上次的吳青衣可比,上次的他,顯然在面對自己時力量有所保留。

吳青衣的力量狂飙而至,雲若靜心中不可小觑,他竟然迎掌而上,右手緩緩劃成半圓,這股強勁的力量霎時被他禦去五成力量,吳青衣心中大驚,不由連退三步,道,“想不到你竟會純熟的使用禦字決。”

雲若靜淡淡道,“雲某只會運用一二,在吳護法面前現醜了。”

吳青衣心中暗暗稱奇,不知道他還用多少絕技從未展現,因此,道,“雲莊主年紀輕輕,卻已功力非凡,在下佩服,也不打攪雲莊主了。”

說罷,衣袂飄飄,就要遠去。

“站住,”雲若靜喝住道,“吳護法遠來,不會只是與我切磋切磋吧。”

吳青衣袍袖一展,淡然一笑,“吳某确實是前來與雲莊主切磋的。”

雲若靜見他笑得奇怪,心中更是犯疑,驀地突然想起童戰,不由臉色一變,道,“你們派人去童府了。”

吳青衣哈哈一笑,“雲莊主果然是聰明人。”

雲若靜長嘯一聲,一聲清響,他如鷹隼般向童府飛去。

童府兩個字已經在自己眼前,雲若靜松了口氣,但是當他一腳踏進童府時,不由呆住了,血,鮮紅的血,遍地都是。

雲若靜身子一顫,随後控制不住的向童戰房間掠去,他不知自己為什麽如此驚慌,明明對方已經展開了屠戮,自己卻還心存僥幸,幻想着童戰如上次那般逃脫虎口。

血腥味在空氣中流動,雲若靜沒有想到,為了讓明妃的幼子上位,明月教不惜暗殺朝廷重臣。

當真是瘋狂之極。

只因為童戰已經掌握着一些密件,但是這些密件并不涉及核心機密,就已經令他們如此瘋狂。

一腳踢開書房大門,屋裏淩亂不堪,地上,牆上都有暗色的血跡,然而仍不見童戰的身影,那麽,他究竟去了哪裏,難道被素雅等人劫持走了?

雲若靜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很累,能還太子清白的人,就這樣消失了。

雲若靜呆呆的走出童府,當他剛離開之時,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官爺呀,就是童大人府上,剛才突然來了一幫蒙面強盜,好可怕。。。。。。。。”

雲若靜默默的走着,心如死灰。

他回到分舵時,面色已變得鐵青,他暗自道,如果當初自己先到童府,而不是念及江湖道義先去警告素雅,這一切還會發生嗎,童大人還會白白送了性命嗎,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能早一步趕到童府,那麽一切都不會發生?

是自己大意了,以為在京城,對方絕不敢那麽嚣張,想不到,是自己想錯了。

雲若靜徑直走進肖然的房間,驀然落座,一聲不吭。

肖然慌然的注視着雲若靜,他從沒見過雲若靜以前有這般的憤怒,臉色有這般的難看,不由失聲道,“大哥,難道出事了?”

“不錯,”雲若靜握緊拳頭,道,“素雅他們對童大人下手了,我晚了一步。”

潇然心一驚,暗中道,教主原來已經下定決心了,要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對童戰釜底抽薪。

忙道,“大哥,你不要這樣痛苦,你已經盡力了。”

雲若靜深吸一口氣,茫然道,“我究竟還有什麽用處,連一個童戰都保護不了,我根本不配當流雲莊莊主。”

見他自責,肖然不顧身子還在穿心的痛着,忙掙紮着站起,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我相信你。”

“賢弟,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雲若靜忽然道,“這莊主之位,本就不該屬于我。”

“你胡說什麽,”肖然急忙道,“大哥的為人和胸襟,足以對的起流雲莊莊主着四個大字。”

哈哈,雲若靜突然笑了起來,那聲音竟帶着幾分凄慘,“賢弟,你不知道,我其實并不是什麽好人,每次看到下屬喊我一聲莊主,我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真,真的好疼,這,這個莊主,是是我偷來的。”

看到雲若靜失魂落魄的樣子,肖然連忙靜靜擁住他,勸慰道,“不是這樣的,這本來就是你的,江湖中人都知道沙若靜是雲子昂指定的接班人,你不要腹诽自己。”

雲若靜茫然的望着他,突然伸出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喃喃道,“我保護不了你,害你遭毒打,我更保護不了童大人讓他被奸人所害,從此之後,在朝堂之上,再也不會有人為太子說話,你說,我是不是很無能,為什麽我還要占據着這個位置,我太自信,總以為什麽事都能憑我一人之力搞定,然而,我才是這世界上最大的混蛋。”

肖然的心一痛,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麽話來安慰他。

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雲若靜,就猶如一個幼童般柔弱無力,惹人愛憐,他不由自主在雲若靜的額上輕輕一吻,道,“大哥,不要想太多,一覺之後,就沒事了。”

“真的是這樣嗎?”雲若靜怔怔的望着他。

嗯,肖然答道,忍着身體的不适,拉着他來到自己的床邊,輕聲道,“大哥,你累了,先休息休息吧。”

雲若靜一時恍恍惚惚的,卻像個小孩子一樣不肯松開他的手。

肖然無奈,只得陪着他倒在床上。

雲若靜忽然道,“賢弟,我累了,我真的很累,我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覺。”

“我知道,”肖然溫柔道,“睡吧,睡醒了一切都會過去。”

雲若靜眼前變得迷糊,終于眯上雙眼。

肖然側身望着雲若靜,心裏起了陣陣漣漪,今天雲若靜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脆弱,讓他的心一恸,不由的暗暗罵起素雅,真是膽大包天,在天子腳下,也敢惹出這麽大的事來,哼,還讓我大哥為此自責,你到時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可不會幫你。

他心疼的望着蹙着眉睡覺的雲若靜,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仿佛只有雲若靜,就連自己身上的疼,自己報仇的目标都仿佛消失不再。

他小心的挪着身子,悄悄移到雲若靜的懷裏,忍不住伸出手來,環住他的腰,這時,他突然發現了自己心裏深處的秘密,是想要一直這樣與雲若靜在一起時,不禁打了個寒顫,身子抖了抖,最後,他依然偎着雲若靜而眠。

門外閃過一道青色的身影,若有若無的傳來一聲輕嘆。

雲若靜夢中發出一聲呓語,師弟,你回來了。

四周一片寂靜,只聽得清風拂過,落花簌簌的聲音。

☆、卷四011竹林

夕陽的餘晖懶懶的灑在地上,肖然從夢中驚醒,伸手一抓,落了個空,這才發現雲若靜不知何時離開房間,不由的心中一真懊喪,不知雲若靜在那樣的心情之下,會有什麽失态的舉動。

他剛想起身,一個侍女走進來,手裏端着托盤,上面是香氣四溢的飯菜。

肖然道,“你放下,我自己來。”

待侍女離開之後,肖然才郁悶的坐起,心神不寧的品嘗着,毫無食欲。

不行,我得找着大哥,素雅生性狡猾冷酷,還不知他會怎樣對付大哥呢。

肖然長身而起,剛出門,就與人碰了一個滿懷,肖然不由哎的出了聲,擡頭一看,正是天劍,連忙道,“前輩。”

天劍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忽的用手拉着他,把他一直拉到床前,然後将他按坐在床上。

肖然一愣,看他的動作,便明白了對方的心思,暗道,原來他是要我自己一直呆在這裏,可是,大哥情緒如此低落,我又怎麽能夠悠閑的呆在這裏呢。

因此他便問道,“我大哥呢。”

天劍伸手在茶水裏一點,然後在桌上劃出幾個字,“他很好,要你保重自己。”

“可我不是溫室裏的小鳥,我要陪他一起。”

天劍用手寫道,“你們都是男子,不可過于親密。”

肖然一愣,猛然間回憶起天劍曾多次用各種方式暗喻自己,他為什麽這樣看待自己呢,他不喜歡看自己和大哥走的太近,為什麽呢。

“我就是喜歡跟大哥在一起,”肖然挑釁道。

天劍似乎一愣,随後又寫到,“莊主不喜歡你。”

肖然撇着嘴,“才不是呢。”

天劍目光緊盯着他,猛然寫到“他喜歡的是他死去的師弟,你妄想了。”

這話一針見血,肖然霎時蔫了,繼而憤怒道,“不用你來提醒。”

天劍見狀,徑直收拾起碗筷,默默出門而去。

肖然忍不住眼淚滾滾而下。

為什麽會是他的師弟,為什麽會是他?突然間,悲從心來,雙肩抽動,忍不住抽泣出聲。

其實,天劍提醒的對,他和他之間,本就隔着一道溝,血海深仇,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戀上雲若靜,戀上了,只能讓自己更痛苦,可是,那麽溫柔的大哥,卻時時刻刻出現在自己腦海裏,自己,究竟該怎麽辦。

。。。。。。。。。。。。。。。。。。。。。。。。。

“我決定了,”雲若靜面對着唐容,從容而又堅定道,“童戰不知所終,那麽,我親自去見皇上,為太子伸冤。”

“可,可這,過于莽撞,”唐容道,“雖然流雲莊與官家有着某種聯系,可是我們不能涉及官家之事,這是流雲莊歷代莊規呀,如果莊主一旦開了這個口,我擔心以後的流雲莊在江湖和朝堂之中都不能置身事外,一不小心就會卷入朋黨之争,從此無法在享太平。”

雲若靜劍眉緊皺,道,“不錯,如果我一開此例子,對流雲莊影響深遠。”

唐容道,“我們不如繼續找人代為太子陳述為好。”

“可是現在哪裏還有這樣的人呢,“雲若靜道,“現在滿朝上下,為了自保,已經沒有人敢開口為太子說話了。”

這話剛說完,門砰的被人推開,天劍一陣風似得跑進來,望着雲若靜,抽劍而出,在地上輕輕劃了幾個字,童戰。

雲若靜疑惑的望着他,道,“童大人他不是。。。。。”

天劍繼續寫到,“其實,屬下已經把他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什麽,”雲若靜失聲道,“天劍,這真是太好了。”

雲若靜沒有時間去想天劍是怎樣找到這樣一個隐秘的地方。

幽幽密密的竹林間隐藏着一間清涼的小竹屋,最讓人吃驚的是,竹林裏的竹子都按着一定的規律栽種,外人若想進竹林,根本不可能,在茂密的叢林之中,隐藏着森森陰氣。

雲若靜心中一動,這竹林裏布置的陣法正是流雲莊的七星拜月,這是一種煞氣及兇的陣法,若是無法破解,便只有死路一跳,可是,怎麽會出現在京城之外呢?

童戰躺在竹屋裏的竹床之上,神情極為悠閑。

一見他二人進來,忙道,“你們可來了。”

雲若靜道,“都怪若靜失職,連累上童府數人。”

童戰苦笑一聲,“當我執意要為太子上書時,心裏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

驀地,他目光變得堅定,“這次,方中信既然舍得派人血洗童府,那我必定與他周旋到底。”

雲若靜道,“這次的事件影響甚壞,聽說皇上已下令徹查此事。”

童戰道,“明妃與他一手遮天,我倒想看看他會用什麽方法遮掩下去。”

“現在唯一對我們有利的事就是他以為我死了,心中必定松懈,這正好給我們一個大好的機會。”

“不錯,”雲若靜沉吟道,“但是,這樣就委屈了童大人。”

竹屋裏有片刻的沉寂後,雲若靜劍眉一揚,道,“童大人,我有一個想法,就不知你願不願意去做。”

“什麽想法。”

雲若靜垂首片刻,終于在他耳邊輕語幾句。

童戰面色一變,道,“真的。”

雲若靜肯定的點頭。

雲若靜與天劍兩人在竹林之中臨風而立,雲若靜忍不住道,“前輩,這所秘密之處,我都不知,請問前輩如何得知。”

天劍在地上寫到,“青山長老告知。”

雲若靜心中仍是疑惑,但是目前童戰的安全為最大問題,因此他問,“前輩有把握保住童大人嗎?”

天劍點點頭,寫道,我需要連夜将童大人護送進宮,你與唐容負責吸引明月教的注意。

雲若靜心頭仍是有一個疑點,“當初我讓你保護肖然,你為何卻到了童大人家裏。”

天劍略一遲疑,寫道,“這是天樂幫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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