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3)

年教主就不用赴那150年之約,就可以光明正大入住中原。”

李鐵刀一驚,驀地道,“一衛,不管如何,我不許你動他。”

一衛奇怪的望着他,道,“你今天舉動很奇怪。”

就在李鐵刀以為他還要繼續講話之時,一衛一把推開他,倏地一掌向雲若靜胸口拍去。

李鐵刀閉上眼睛,不忍見雲若靜血濺當場。

然而時間過去許久,并沒聽到什麽聲響,到是有人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之上。

李鐵刀霍的睜開雙眼,但見雲若靜仍然完好無損的,傻傻的站在兩人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們。

“算了,你帶他走吧,他已經成了一個傻子,對我們也沒有什麽威脅,我一衛自負本領高強,不願放下身段對一個傻子出手。”

“傻子,”李鐵刀,聞言心中竟然一悸,的确,如今的雲若靜對外界無知無聞,說他是一個傻子,并不為過。

“那多謝一衛手下留情,只是教主方面,你怎麽辦?”李鐵刀道。

“我自會回答,你不必替我擔心。”一衛淡淡道。

李鐵刀深深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別,“保重。”轉身抱起雲若靜,向密林深處隐去。

“等等,”一衛忽然喚住他,“你要小心,教主已經派人将下山的路封死,所以,你不要輕易下山。你好自為之吧。”

李鐵刀被他話裏的訊息震驚了,不由之主道,“那肖然呢,教主不親自陪他回去嗎?”

一衛嘆了口氣,“我等人怎麽知道教主的心思,總之,在這山裏,你們要處處小心,據我所知,肖然堅持要見到雲若靜才離開,想必教主拗不過他,決定要讓他見到雲若靜的屍體。”

李鐵刀心裏咯噔一下,忙道,“一衛,我明白了,咱們後會有期。”

Advertisement

李鐵刀再次瞧瞧雲若靜,雲若靜還是如剛被帶來時那般木然。

不由的胸中一痛,抱起他,腳下生風,穿過重重的密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前面布滿秘密雜草的洞穴。

他點起火折子,抱着雲若靜讓他坐在一旁,靜靜的瞧着他。

雲若靜好奇的打量着他,眼裏卻沒有任何表情,此時此刻的他确實如一衛所說,像一個傻子,一個白癡。

李鐵刀握住他的手心中隐隐生痛。

那樣一個如仙的人兒,如今卻變成這樣,怎不能讓人可惜?

他正心裏想的出神,嘈嘈雜雜的聲音從遠處慢慢傳來,而且有正在逼近的趨勢。

驀地,悠揚的簫聲劃破了天際。

☆、卷五18 突變

那簫聲悠悠揚揚,在林間飄飄蕩蕩。

雲若靜不安起來,他想要起身,卻被李鐵刀死死按住。

陽純尋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雲若靜的蹤跡,便使用起了攝魂簫,凡是他的傀儡,一旦聽到他的簫聲,便會不由之主的向他奔去,哪怕這個傀儡遠在十裏之外。

簫聲一變,瞬間曲調蒼涼,纏綿悱恻,如泣如訴,仿佛春閨裏的女子在思戀情人。

雲若靜的反應變得更加強烈,他不安的喚着,“主人,主人。”

李鐵刀的臉色也變了。

陽純加強了攝魂簫的煽情之勢,他這樣便是更加強自己對傀儡的控制。

簫聲越來越近,已經可以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說話聲。

“哎呀,這裏好像找不到人。”

“好像沒有人的足跡。”

雲若靜躁動不安起來,李鐵刀狠了狠心,一指戳在他的昏睡穴上。

雲若靜終于變得安安靜靜。

李鐵刀屏息凝氣,立起耳朵傾聽着外面的動靜。

一陣腳步聲向雜草密封的石洞走來。

李鐵刀左拳緊握,右手按在自己随身佩戴的大刀上。

那腳步聲停在了石洞前,有人喊道,“何成傑,你發現了什麽?”

那人答道,“沒有,我這裏什麽也沒有。”

随後這人的腳步聲也漸漸混入衆人的腳步聲中。

簫聲越發變的響亮,然而漸漸的也消失于夜色之中。

李鐵刀松了口氣,靜靜的在洞中等候了一刻,确定雲泉山莊的人已經全部離開之後,他才悄悄打亮火折子。

在晃動的火苗之中,他發現雲若靜臉色蒼白,氣若游絲,不由得吓了一跳,連忙凝聚內力,将自己真氣緩緩度入他的體內,半晌,才收回自己的掌力,回頭望去,發現雲若靜呼吸均勻,心中方落下一塊大石頭。

現在雲泉山莊和素雅都在找雲若靜,雲若靜的性命堪憂。

如今之事,只能暫時躲避在雲泉山深處,趁機下山,雲泉山綿延數裏,總有機會找個空隙出山。

驟雨初歇,雲泉山莊的大門驟然被打開,一輛馬車奔馳着而出。

附近的一座農家小院裏。

素雅淡然的聽着一衛的報道,“你說什麽,雲若靜又被陽純給抓了回去。”

一衛面不改色道,“不錯,陽純決定帶着雲若靜這個傀儡回流雲莊去繼續尋找劍譜。”

素雅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落後,走,讓肖然帶我們會流雲莊見見那雲若靜和陽純,順便讓那雲若靜拿些莊裏的靈丹妙藥給肖然。”

一旁的肖然聽到雲若靜已經離開,臉上不由掠過一絲喜色,素雅冷眼瞧着他道,“你別太得意,誰知道在陽純的控制下,他已經變成了什麽人。”

“說不定是個白癡,是個傻瓜。”

肖然淡淡道,“既然雲若靜回流雲莊了,我自然也要回去。”

“我成全你,”素雅冷笑一聲,“如果我發現流雲莊主真的變成了一個傻瓜,我将趁此機會對流雲莊毫不留情。”

肖然身子一顫。

素雅當即抱着肖然上了一輛停在院外又華麗又寬敞的馬車,笑着道,“想不到我們又面對面的擠在一起了,你坐在這裏,會不會想起你的雲大哥,你跟他沒少坐同一輛馬車吧。”

肖然垂着頭不理他,現在,他心裏已經豁出去了,即使自己心裏對他還存留着畏懼之感,但是如果他敢傷害大哥,他亦不介意自己與他成為敵人。

不管如何,他必須遵守他們當初的承諾,雲若靜的生命,必須讓自己親手來了結。

馬車一路曉行夜宿,素雅心裏惦念着肖然的傷勢,一路上催促手下快馬加鞭,經過七八天,已來到令州城外。

素雅在城裏尋了個客棧,才不慌不忙的帶着肖然來到流雲莊外。

流雲莊依山而建,遠遠望去,氣勢磅礴,樓閣林立。

素雅與肖然剛到莊門外便被人攔住了。

正是兩個身穿白衣的流雲莊弟子。

肖然道,“你們不認得我了嗎,我與莊主是結拜兄弟,請你們給莊主通傳一聲,就說肖然回來見他了。”

其中一個娃娃臉冷冷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是肖然,莊主已經通知我們,流雲莊不歡迎你,請公子回去吧。”

“你說什麽,大哥不願見我。”肖然大吃一驚。

“對的。”

“那讓我見見沙若風,好嗎?”

“對不起,今天若風師兄不在莊裏。”

兩個弟子面無表情。

肖然的心一下子涼了,照莊裏弟子的話,雲若靜已經不認得他了,是要趕走自己了,一定是陽純命令他這麽說的。

素雅拉了拉他的衣袖,笑着道,“那麻煩兩位兄弟替我們禀告你們莊主一聲,我們明日再來拜見他,我們會一直來,直到他願意出來見我們為止。”

肖然掙開他手,憤憤的回到客棧。

素雅不在乎道,“肖然,你生什麽氣呢,一看,就知道這個雲若靜有問題,至于問題在哪裏,只有我們晚上去探個究竟。”

肖然道,“那你必須帶我去。”

素雅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以前在流雲莊裏住了一段時間,你對那裏的地勢比較熟悉,有你在,到時被他們發現了,也逃得快一些。”

肖然白了他一眼,素雅從自己懷裏拿出一瓶藥丸道,“不想死的快,想早日見到你的雲大哥,就按時服下它,等到時白月寒來流雲莊,你就可以徹底根治了。”

“什麽,白月寒要來流雲莊?”

素雅笑了,“不錯,我派人已經将雲若靜被人做成傀儡的事告訴他,我且看他會不會來。”

夜風從群山綿綿拂過,送來林濤陣陣。

雲若靜的房間燈火通明,床上帷帳垂下,模糊的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沙若風站在一旁,擔憂的對着身邊的陽純道,“陽大哥,你真的确定我大哥的傷勢在慢慢好轉。”

“不錯,”陽純道,“今天他的神智已經清醒,想必好好休養,過不了幾天就會全部痊愈。”

“不過,你一定要記得,絕不能讓那個叫肖然的人入莊,他聯合明月教的人暗算了你大哥,你大哥是氣急傷心,你絕不能讓他出現在你大哥面前刺激他。”

“好,我明白,”沙若風道,“我會安排人到處查探肖然的下落,阻止他進莊。”

一陣又一陣的風挂起,越來越大,沙若風望了一眼天空,才發現厚厚的雲層已經将明月遮掩,天地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他便道,“陽大哥,你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照看即可。”

陽純躊躇片刻,只得無奈出門。

沙若風定定凝視着帷帳裏的人影,心裏有說不出的傷悲,從小到大一直保護着他的哥哥,一直作為自己最堅強的靠山的哥哥,想不到這次去了一趟京城,回來時卻傷勢垂危,哎,世間有多少事,總是難預料。

“哥,你要醒過來,不要丢下若風,”沙若風喃喃道。

“陽,陽兄,”床中的人動了一下,忽然聲音變得急促起來,“若,若風,快,快帶陽兄去劍廬。”

“哥,出了什麽事”?沙若風心中不由犯疑,畢竟劍廬對流雲莊弟子來說,那是禁地,任何外人不得進去,但是大哥為何要讓自己帶陽純去劍廬呢。

床中人輕輕嘆了一聲,“若風,陽純為了救我,不小心中了肖然的奇毒,需要九天神功的心法才能把毒逼出來,哎,我欠他良多,若他是為了将我早日送回流雲莊而折了自己的性命,我将一輩子痛苦。”

原來如此,大哥一向重情,沙若風忙道,“大哥,你不必擔心,以前你教過我一些心法,我教他去。”

床上人愣了愣,随即道,“若風,我只怕仍是不行,必須要配合九天神劍的全部心法才行。”

頓了一下,他便道,“我知道,若風,讓你為難了,可是,陽純畢竟是我在江湖上最好的朋友,如果因為這,會讓他留下什麽永久難以痊愈的傷口,我良心上不安。”

沙若風明白大哥一向心軟,現在看大哥說的如此愧疚,心道,大哥是重情之人,我想陽大哥為人正直,絕不會将此功譜流傳出去,況且,陽兄是大哥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把心法雙手奉上,也值得我去做。

當下,他連忙安慰道,“大哥,我明白,我明天就帶陽兄去劍廬。”

雲若靜艱難的喘着氣,不停的催促着沙若風,“若風,你要早點帶陽兄去。他的毒不能再拖延了。”

“大哥,你放心。”

說完那句話,雲若靜又沉沉睡去。

沙若風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後轉身伏在桌上也昏昏睡去。

一陣風從小窗飄過,霎時吹滅了屋裏的燈燭。

滿室漆黑。

屋外飄過兩個黑色的影子,正是素雅與肖然。

躲在偏僻的角落裏,肖然心中焦急不已,他現在可以斷定那床上的人根本不是雲若靜。

雖然那人的聲音與雲若靜一模一樣,但是,那人的一番話純粹是胡說八道,目的是讓沙若風帶他們去劍廬,這還不可怕,可怕的是,既然這人不是雲若靜,那麽真正的雲若靜去哪了?難道大哥被陽純殺人滅口,還是李鐵刀根本沒有救出大哥在山莊裏失手了。

肖然心亂如麻,無法靜下來。

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沙若風竟然被假雲若靜騙了,他竟然答應了他的要求,明天就要帶陽純到劍廬。

誰都知道,劍廬是流雲莊的最高機密,難道沙若風不明白嗎?劍廬絕不能讓外人進去,難道沙若風要破壞這條規則。

肖然的心一沉。

如果陽純進了劍廬,那麽,下一步就是對沙若風殺人滅口,然後對付流雲山莊,從此流雲山莊的莊主将不再屬于流雲弟子,很可能以後就變成天龍山莊的傀儡,幾百年基業将付之一炬。

不,絕不能讓陽純的陰謀詭計得逞,肖然狠狠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風連綿不斷的刮起,卷起漫天塵沙,周邊的樹木花草猛烈搖晃。

突然,一顆雨滴砸了下來,正巧落在素雅的鼻子上,素雅愣了一下,随即暗道,肖然這個身子,是不能再被雨淋。連忙摟緊他,低聲道,“我們必須找一處避雨的地方,你以前來過,應該知道哪些地方我們可以偷偷溜進去。”

肖然點點頭,拉着他的手,低聲道,“院子西邊有一座僻靜的小樓,我們過去吧。”

素雅摟着他,按着肖然的指點,在夜色中潛行無影,慢慢來到那座偏僻的屋子前。

肖然望着眼前這座熟悉的小摟,許多的往事慢慢襲上心頭,那些往事裏,有許多人的影子,笑容和聲音,一點一點襲上他的心頭。

他咬了咬牙,緩緩推開房門,突然,屋裏有人輕斥道,“什麽人?”

☆、卷六01 夜探流雲莊

想不到這座屋子裏竟然還有人,當場把肖然和素雅吓了一跳。

屋裏霍然亮起了燭火。

火光之中,一個人藍衣人站在二人面前,正是沙若風。

肖然心中大奇,他們明明親眼看見沙若風伏在雲若靜的房間裏睡熟了,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

其實,沙若風也是輾轉難眠免。

主要是雲若靜的那個要求令他坐立不安,他甚至有一刻不知道怎麽辦,當時他很想問他,陽純身上的毒一定得用九天神劍的心法嗎難道連白月寒都束手無策嗎?但是一想到大哥的傷如此之重,他便難以開口。

所以他索性來到這間屋子,他知道這間屋子這些年來一直系着大哥的心思,尤其是那副月下美人圖,自從師弟跳崖之後,就一直靜靜的挂在哪裏,雖然大哥一直沒有說什麽,但是他知道,大哥的心很痛,是真的痛。

如今,他立在屋裏,終于想通了,為了不再讓大哥後悔,心痛,遺憾,他将按照大哥的意願親自帶陽純去劍廬修煉,挽救他的性命。

沙若風冷冷盯着肖然,怒道,“你這個混蛋,還敢有膽量出現在我的面前。”

肖然心想他受了那假雲若靜的蠱惑,自然對自己恨之入骨,當下對他的态度不以為然,慢慢道,“二哥。”

“你還好意思喊我二哥,我想不到你竟然會傷害我的大哥,”沙若風怒道。

“二哥,你聽我說,好不好,”肖然耐心道,“我根本就沒有傷害大哥,大哥是被陽純傷害了的。”

“事到如今,你還要污蔑別人,我大哥真是瞎了眼,對你那麽關愛。”

肖然見沙若風怒火攻心,心想如今我說什麽話命他都聽不進去,但是不管怎麽樣,我得告訴他那人是假的,不要上當。

于是,他緩和心情,道,“二哥,我只想告訴你,那個雲若靜是假的,他們的目的是從你哪裏套取劍廬的秘密,你不要上當。”

“你還在挑拔離間,”沙若風忍無可忍,“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今天饒過你,下次,我不想再看見你。”

見他一副要驅逐人的樣子,肖然也忍不住大為焦急,“二哥,這次你真的要信我,那個人真的不是大哥,他是假扮的,他們想要從你那裏騙出劍廬的地址啊,二哥,我求求你,你相信我一次吧。”

沙若風收斂了怒氣,奇怪的看着他,淡淡道,“你口口聲聲大哥是假的,你與我大哥只相處了才幾天而已,難道我這個親生弟弟竟然會分辨不出與我一起長大的親生哥哥,分辨不出我大哥的好友陽純嗎,你這些說辭,也太可笑了。”

肖然望着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沙若風說的不錯,他與雲若靜相處的時間怎麽比得上他們親兄弟相處的時間長呢。

沙若風顯然更為熟悉沙若靜的一舉一動,所以他确定那是他的大哥,自己算什麽呢?既然沙若風這麽肯定,難道屋裏的人真的是大哥,他之所以說那些胡話,是因為被陽純用了一些旁門邪道的功夫所控制了嗎?

肖然神色一黯,沙若風一擺手,“你們深夜前來是不是還想對我大哥不利?”

“不,不是這樣的,”肖然道,“我,我只想知道大哥究竟怎麽樣了”。

“你放心,我大哥很好,你們走吧,不許再出現我的面前。”

沙若風冷聲道,“要是你下次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絕不會放過你。”

雨終于大了起來,外面聽到噼噼啪啪的聲音,每一次都強烈的刺激着肖然的心髒。

沙若風目光在他二人身上逡巡,冷笑道,“真不好意思,流雲莊向來不留飛賊,各位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

素雅笑了笑,慢悠悠道,“我們去哪裏就不勞沙少爺來給我們做主。”

說罷吧,他拉着肖然幾個起落,便不見蹤影。

肖然被素雅摟在懷裏,心裏好不自在,這時素雅在他耳邊輕聲問道,“告訴我,這個莊裏哪裏的護衛環節最弱。”

肖然訝異道,“你想要做什麽。”

素雅道,“你不要這麽驚奇,這麽大的雨,又在城外,我看我們還是要在在流雲莊借住一宿。”

肖然想了一想,便又悄悄告訴素雅另一個地址。

素雅輕功高絕,在肖然的指點下,很快來到西苑的一間小屋,屋裏閃動的燈火印出一個正在勤奮讀書的影子。

那人聽得敲門聲,很快便推開了,一見是肖然和素雅,不由面色一變。

肖然和素雅閃身進屋,素雅一手将門反鎖上。

“林兄弟,是我。”

那人正是林布衣,他冷冷道,“你還是人嗎,當初莊主對你猶如親人,你倒好反而與外人勾結,暗算他,現在還跑到我這兒來。”

肖然苦笑道,“布衣,我是被人陷害的,現在那人是外人假扮的”。

“假扮?”林布衣半信半疑的望着他。

肖然牙一咬,猛地上前,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沉聲道,“布衣,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林布衣怔怔的望着他,肖然的眸子是那樣明亮清澈,不含雜質。

“現在流雲莊很危險,莊主也很危險,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

“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林布衣道,“我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相信你。”

肖然潤了潤嗓子,這要說話,忽然一股寒氣入體,他不由孤零零打了個寒顫,素雅悚然一驚,連忙道,“剛才雨大,我們在夜裏跑了這麽久,衣服也淋濕了,肖然,你是不能再受涼了。”

林布衣盯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從自己的衣箱裏拿出兩套衣服甩給他們,冷冷道,“我可是說清楚,你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裏,否則要是被張管家和師傅發現了,我也不好回答。”

素雅聞言冷笑一聲,卻不回答。

肖然感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冷,抖個不停,素雅見狀,不由嘆道,“肖然,不知你這麽辛苦回來做什麽,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不相信你。”

說罷,握住他的手,暗暗将真氣度入他的體內。

肖然的唇凍得發紫,他咬牙道,“我回來是為了大哥。”

林布衣在一旁聽得心中一動。

肖然漸漸昏睡過去,一覺醒來,發現屋裏非常安靜,下意識的到處找素雅,卻發現毫無他的蹤影,不由心中一個咯噔,翻身而起,正要出門,一個身影閃了進來,正是林布衣。

“我的同伴呢?”肖然着急問。

“他一早就出去了”,林布衣莫名其妙,道,“怎麽,有事嗎?”

肖然穩了穩心情,道,“那你師父呢 ”

林布衣郁悶道,“師傅今天不知為何,讓二師兄指導我們,肖大哥,你先不忙着出去,現在莊裏人多,你就暫時躲在我屋裏吧。”

肖然的心一跳,頭又隐隐痛起來。

他忍不住拉住林布衣的手,乞求道,“布衣,我求你一件事,請你帶我去找張總管。”

林布衣一驚,他這樣做,豈不是自投羅網?但是看到肖然眼裏的乞求之色以及他着急萬分的樣子,拒絕的話終于沒有出口。

肖然換上一身流雲莊新進弟子的黑色衣裳,低着頭,跟在林布衣身後,流雲莊裏除了紫藤園守衛森嚴之外,其餘的各個院子相對松懈。

林布衣又是雲若靜親自介紹給沙若風的,所以大部分弟子都對他比較客氣,也沒有為難他,就這樣,兩人一直來到莊中高手所居的樹人院。

但是,他們失望了,張總管不在他的房裏,據說是去留香園探望莊主了。

林布衣靈機一動,拉着肖然徑直往留香園而去。

走到半途,剛好發現前面出現一個高大的男子,正是張天翼。

肖然甩開林布衣,一個箭步上前,喊道,“張總管。”

張天翼一愣,當他發現面前的人正是肖然時,面色一沉,寒聲道,“你還敢來。”

肖然不再說話,只是緩緩的雙膝落地,跪在張天翼面前,嘶啞着聲音道,“張總管,流雲莊面臨危險,只有你能救了。”

“荒唐,你一個叛徒,跑到我面前來說這麽可笑的話,”張天翼冷冷道。

“張總管,你是莊裏的老人,對流雲莊忠心耿耿,我只有你可信了。”肖然悲倀道。

“你不要假惺惺的,說什麽為流雲莊着想,你害的莊主還不夠慘嗎,”張天翼怒道。

肖然的心一痛,張天翼的話一點不錯,都是自己害了雲若靜,如果不是為了他,雲若靜本可以逃離雲泉山莊,本可以生活的好好的,正因為為了自己,雲若靜便遭受了那麽多的□□,現在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他心如刀割,可是現在不能容他如此自怨自艾下去,因此他一咬牙,“雲若靜是假的。”

“什麽。”張天翼一驚,“你胡說什麽。”

“我說,那個人是假的,”肖然提高聲音道。

張天翼冷笑一聲,“我親自看着莊主長大,難道是真是假我都看不出來嗎,況且連他親弟弟都沒懷疑他,你一句話就想要推翻我們的眼睛嗎?”

“他真的是假的,張總管,求你信我一次吧,”肖然急了,不停的給張天翼磕頭,以至于頭磕在青石板上,頭破血流,他都沒有感覺,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讓張天翼相信自己。

張天翼見狀,心中不由半信半疑,肖然沒有理由冒着這麽大的危險跑來僅僅是為了給自下跪磕頭吧,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麽,讓他不顧自身安全這麽做,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那麽這個假的雲若靜混進莊來,絕對不是好兆頭,肯定有什麽圖謀。

他畢竟是久經江湖風浪之人,心中略有懷疑,便忍不住有所驚醒,因此他道,“你走吧,這件事我自會查明。”

肖然從他的口氣之中,知道他的心裏有所松動,不由心中大喜。

但是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沙若風已經聽他大哥的話,帶陽純去劍廬,更為重要的是,如果猜得不錯的話,素雅今天不辭而別,想必是悄悄跟在沙若風身後,尋找劍廬吧。

素雅是明月教教主,如果他奪得了九天神劍譜,那麽,流雲莊很可能便要毀在他的手裏。

歷代明月教主都對流雲莊有着與生俱來的怨恨,恨不得馬踏流雲莊,來發洩他們多年的怨氣。

“張總管,請你派人去後山。”

“後山,”張天翼一愣随即道,“你想要幹什麽?”

“有人觊觎流雲莊的鎮莊至寶,你最好派人去後山看看。”

張天翼皺着眉頭,所有的人都知道劍廬在後山,只是除了莊主外,無人知道其具體位置,但是肖然這個人怎麽知道呢?

肖然催促道,“快,如果晚了,怕鎮莊至寶會落入外人之手。”

張天翼半眯着眼睛,認真的打量着肖然,心中已經有了無數個問號,暗道,難道這些事是莊主告訴他的,所以他才知道,看他的表情不是裝的,莫非他真的知道一些情況。

他正要開口詢問肖然為何這麽确定時,一個溫和的聲音緩緩飄入二人的耳中,

“張總管,你為何放他進來?”

肖然聞聲身子一震,将視線瞟向那說話之人,那人白衣如雪,目若秋水,不是雲若靜還是誰?

肖然呆呆的望着他,這人與雲若靜是如此的相似,動作,表情,聲音都如此,難怪乎沙若風與張天翼都對他深信不已,如果自己沒有跟在大哥身畔,随着他一起經歷各種事變,只怕也會分辨不出,原來天下竟有如此的易容高手。

張總管連忙施禮道,“莊主,屬下這就将他拿下。”

雲若靜的臉上平靜無波,“他背叛流雲莊,又幾次三番前來到莊裏挑釁,如此小人,讓我心寒,張總管,我命令你立刻殺了他。”

“什麽,殺了他,”張天翼一驚,反問道,“莊主,你确定要殺他。”

雲若靜聲音平淡,但他的話一股殺氣,“流雲莊的兩個分舵竟毀于他的手,這都是因為我一心相信他而造成的,但是,他還不識趣,數次來莊裏挑釁,你殺了他吧。”

張天翼呆了呆,領命道,“屬下遵命。”

☆、卷六02 劍廬魅影

昨夜下過大雨,上山的小路泥濘不堪,陽純一陣急咳,咳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臉色蒼白,對着身邊的沙若風道,“沙兄,你要帶我到哪裏去,這路很不好走。”

沙若風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帶你去找醫生給你療傷啊。”

陽純搖搖頭,笑道,“免了,流雲莊的靈丹我都吃了不少,不礙事的,我們一起回去吧。”

“回去,”沙若風冷冷道,“我出來了都沒有想過回去。”

突然,他的手一把扭住他的脖子,厲聲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陽純大驚道,“沙兄,我是陽純呢,你,你連我都不認識了,你記不記得當年我與你們兄弟倆在落雲山過夜的情景。”

沙若風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陽純依然一副愕然的表情,似乎他認為眼前的沙若風在與他開玩笑一般。

沙若風終于松了手,郁郁道,“抱歉,剛才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吓吓你而已。”

當年他與雲若靜初出江湖,在落雲山與陽純相遇,竟然相見恨晚,三人月下喝酒助興,既然陽純能說出這件事,那麽便是真的陽純。

沙若風心中不再懷疑,手一攬,将陽純攬入自己懷中,腳一點泥間,嗖的一聲便飛向旁邊的古樹上,略一停歇,便又掠向另一顆古樹,如此動作重複,漸漸的陽純感覺自己的眼前越來越開闊。

“到了,”沙若風帶着他躍到地面上站定。

面前是一塊巨大的山壁,山壁前面長着幾顆巨大的青松。

這是一處絕崖,崖上還飄着一條一條的水霧帶子,站在崖上向下一望,飄飄渺渺的雲霧遮掩住了崖底的景色。

沙若風随誰手撿起一顆石頭向崖底扔去,過了很久,仍沒有聽到石頭的回音,想必下面是無底深淵。

山風刮起他的長發,随風飄揚,不知為什麽,他腦海中浮現出肖然的話

“二哥,我只想告訴你,那個雲若靜是假的,他們的目的是從你哪裏套取劍廬的秘密,你不要上當。”

那張與雲潇然相似的面龐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雲潇然,一想起這個名字,他就不由的打了個冷戰,身體一瞬間變得極冷。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應該在崖底下安息了吧。

沙若風一直心亂如麻,呆呆的站在崖邊胡思亂想。

“沙兄,你帶我來這裏是有要事商量嗎?”

沙若風猛然一醒,忙道,“不錯,我是有大事要告訴你,在告訴你之前,麻煩陽兄發個誓。

陽純欣然道“,好。”

沙若風見他面色坦然,不由暗道慚愧,但是劍廬事關重大,必須讓他這麽做,陽純是個磊落君子,必定會遵守他的承諾。

石壁緩緩被打開,沙若風牽着陽純的手慢慢走進了洞穴裏。

劍廬裏面還是一切未變。

陽純在沙若風的指導下跪了白雲劍,沙若風便從裏面取出心法,道,“陽兄,你中的毒只有我流雲莊的九天心法才能驅除,所以我哥的意思便是讓我将九天心法暫時借給你用用,但是,陽兄你一定要記得你發的誓言。”

陽純從他手中接過心法,淚水盈眶,道,“想不到你兄弟倆都如此厚待我,我一定不會忘記我的誓言。”

沙若風道,“事不宜遲,陽兄,你還是開始練功吧。”

陽純尋了個溫暖的卧室,端坐在床上,将心法默記一遍,便全身放松,運功調息。

沙若風倚在門上瞧着他,心中确是異常矛盾,隐隐約約有一種不安感,但是這種不安感來源于何處,他卻并不知道。

陽純運息一周天,緩緩氣沉丹田,睜開雙目,贊道,“沙兄,你這心法果然奇妙,我一運息,頓覺全身通泰無比。”

沙若風笑了笑,認真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