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的不會系鞋帶的男孩(一)

休整過後, 沈鳶攜系統前往下一個任務世界。

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名叫杜栩川, 他的願望只有一個詞——父親。

系統開始向沈鳶傳送資料。

杜栩川家境貧寒, 品學兼優,母親早逝, 他和卧病在床多年的父親住在城中的老舊居民樓,兩人相依為命。受家庭因素影響,他總是獨來獨往, 性格有些孤僻, 人生前十八年的目标就是考上好大學,賺錢讓父親過上更好的生活。剛上高中的時候,杜栩川制止了一場校園暴力, 自此和幾個有錢的學生結下梁子。

丘翰钰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他當時不在場, 陰差陽錯之下對和他同班的杜栩川一見鐘情,他從小嬌生慣養, 帶着少爺脾氣, 認為他喜歡的一定要得到,奈何杜栩川只當他是普通同學。

丘翰钰被那幾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朋友一激,就想将杜栩川追到手。杜栩川自覺兩人階級不同無法交流, 加上和對方的朋友有過摩擦,對丘翰钰敬而遠之。

兩年來杜栩川和丘翰钰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其中有八句都是回絕表白, 原本只想玩玩的丘翰钰求而不得, 心理失衡。

丘翰钰的家人本來反對他和窮人交往過密, 見他低落消沉,他們只能暫時不加以阻攔。狐朋狗友們一直見證他受挫,終于氣不過,找到杜栩川家中要和杜栩川“好好談談”。

在家的只有杜父,他們一行人态度蠻橫氣焰嚣張,杜父拒絕透露兒子的去向,他們故意在杜父面前污蔑杜栩川在校品行不端被開除學籍,出言譏諷杜父是社會底層垃圾,并表示要出門搜人。推搡間,杜父後腦撞在桌角,重傷不治身亡。

居民樓破舊不堪,只剩下幾戶留守,其他住戶搬到別處等待拆遷通知,當天僅剩的幾戶聽聞有開發商前來,前往和開發商讨價還價,試圖多争取拆遷款,沒人知道杜父死前遭遇多大的痛苦。

父親去世,杜栩川唯一的精神支柱垮塌,他一蹶不振,放棄自主招生的名額。丘翰钰在此時對杜栩川極盡關懷,給了杜栩川久違的溫暖,杜栩川終于敞開心扉接納了他。

高考前,丘翰钰的狐朋狗友們向杜栩川殘忍地揭露他父親去世的真相,杜栩川精神崩潰,高考失利。此時杜父的遺體已經火化,報案也因證據不足無法立案,杜栩川随便填報了外地的學校,想離開這個傷心地,卻收到本市最好的私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丘翰钰告訴杜栩川自己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學,就讓家裏捐贈了教學樓,為他争取到入學的名額。丘翰钰還說,狐朋狗友們為了打擊杜栩川才惡意造謠中傷,故意隐瞞他,他已經和那些人劃清界限。

丘翰钰家中反對兩人在一起,杜栩川咬牙打拼,最後得到了丘翰钰父母的祝福,他們也視杜栩川如同親子。

沈鳶要開始陰謀論了,或者說是個人分析:“系統,我猜他們的套路是這樣的,那些爛人先在高考前擊垮杜栩川,給丘翰钰帶來幫助他的機會,人情和感情糾纏在一起,他怎麽還得清?”

他又和系統說:“丘翰钰劃清界限,借機解開和杜栩川的心結。可我覺得他和他朋友們不過是一鍋的臭魚爛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麽多年都沒絕交,早就沆瀣一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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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我還不知道我穿到什麽時候呢。”沈鳶問系統。

系統答道:“時間是杜栩川高三那年的12月。”

“但這個時候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了!”時間點令沈鳶頭疼。

“所以宿主需要找出真相。”系統說。

“我會的。”說完,沈鳶出現在傳送到的地點,是結冰的湖面上。

當前杜栩川還沒有提出要交往,所以丘翰钰的患得患失心理也越發嚴重,常常前一秒對他喊上幾句,後一秒就開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沖你發脾氣的,我只想陪你度過最艱難的時期,不會讓你再為我費心,我錯了,以後不會了”的,典型家暴男結束家暴後的“悔改”模式,主要特點為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犯完再改、改完再犯的無限循環。

而在沈鳶穿來前,丘翰钰剛坐在冰上死活不肯走,杜栩川要背他他也不樂意,原因沈鳶都想不到。

——丘翰钰不會系鞋帶,鞋帶開了只能幹着急,委屈個沒完。最後,還是杜栩川蹲下為丘翰钰系鞋帶,在冰上同意和他交往,哄完他,又背他走回路旁叫車送他回家。

十七八歲的人不會系鞋帶,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令沈鳶大開眼界。他正站着,丘翰钰踹到他的腳踝上:“你就忍心看我這樣一直坐着嗎!”

“來,先起來,地上涼。”沈鳶向丘翰钰伸出手,“我蹲下給你系。”

丘翰钰站起身,沈鳶蹲下系鞋帶,他兩只手分別拿住兩只鞋子的鞋帶,靈巧纏繞着,打上一個頗具藝術色彩的結。

然後沈鳶用力一拽,兩只鞋鞋帶纏成死結的丘翰钰,以優美的弧線在冰面上摔了一個屁墩。

“杜栩川!”丘翰钰氣急敗壞大喊道。

“誰給你的臉踹我?”沈鳶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剛才他摸了摸腳踝,結合疼痛程度來看,他的腳踝已經腫得很厲害了。如果丘翰钰具象化的喜歡等于拳打腳踢,這樣的“愛”是個人都不會要。

“我不會系鞋帶,你又不是不知道。”丘翰钰執着地紮根在冰面不起。

“你不會系鞋帶,你就不會買帶魔術貼的鞋嗎?”沈鳶無法理解,先不說身體健康、軀體機能正常的高中生為何不會系鞋帶,鞋又不止一種,大可以換別的。

“還有,拉鏈的鞋也有很多,別跟我說你不會拉,除非你一直穿的開檔牛仔褲。”沈鳶加重語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不是你任打任罵的保姆。”

丘翰钰低聲道:“別以為你爸死了你心理脆弱你就了不起。”

“別以為你虛情假意關心我幾句你就能揭我傷疤。他怎麽死的你們比我更清楚。”沈鳶轉身走人,“追我兩年都追不上,你這輩子就別想了。”

“自己理虧就攻擊別人父親,還有暴力傾向,有病得早治。”沈鳶走到路邊的車站,坐上公交車,跟系統交流起來。

“杜栩川還有親人在世上嗎?”沈鳶問系統,緊接着自己想了起來,“他小姨在醫院,我去看看她。”

杜栩川的小姨鄧淑雲是市醫院的一位護士,八年前在阻攔醫鬧者的過程中腦部受到重創,成了植物人,院方一直予以照顧,現在她是杜栩川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沈鳶來到病房,儀器上的生命體征顯示正常,人卻無法醒來。

“系統,你之前說過,完成任務對象的心願會獲得治愈能量,現在我要用一部分。”沈鳶吩咐系統。

“好的宿主,共需30%能量。”系統答道。

系統花一分鐘傳輸能量,告訴沈鳶完全治愈大約要花半小時,沈鳶向護士了解情況,并打算半小時之後到外面去買食物和水果。

系統又解鎖了一樣功能,沈鳶每個世界所擁有的財富,能兌換為通用點數在下一個世界使用,兌換比率為10000:1,可以換成貨幣,也可以用于兌換一些技能。

然而沈鳶上個世界身家就有幾千億,折合下來就是幾千萬,相當于主角開局自帶千萬金幣存檔,這些點數對他來說不可或缺,打算用在刀刃上。

病床旁邊的櫃子上放着一本略有破損的《南丁格爾傳》,護士說那是鄧淑雲以前經常翻看的,在半小時快結束前,沈鳶翻開書,緩慢念出上邊的字句。

念到第二頁時間到,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

“小姨,小姨你醒了。”沈鳶又叫護士過來查看情況。

護士們帶主治醫生來到病房,醫生判定可以摘掉儀器,見鄧淑雲精神和身體狀态良好,完全不像剛蘇醒過來、沉睡八年之久的植物人,建議護士帶她進行體檢。

沈鳶出門買完東西在病房等人回來,鄧淑雲仔細端詳着,遲疑道:“小川?”

“小姨,是我,你躺了整整八年,我現在已經上高三了。”沈鳶答道。

情況特殊,體檢報告做了加急處理,醫生查閱報告發現其中并無異常,病人處于健康狀态,向沈鳶說道:“像這樣的情況我們也是第一次見,也算是奇跡了。”

“啊,那就好。”沈鳶表現出他已經放下心來。

辦好出院手續,沈鳶陪鄧淑雲回到她家中,鄧淑雲問他:“小川,你爸爸最近身體怎麽樣了?”

治愈能量無法使人起死回生,沈鳶情緒随之低落:“他已經去世了。那天在家裏摔倒,頭部受傷很嚴重。小姨,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杜栩川的記憶中,他爸爸常年卧病在床,媽媽總是責罵他,而小姨則是對他最好的人。鄧淑雲沒有孩子,丈夫也早早離世,沈鳶決定為她養老。

“小川。”鄧淑雲紅了眼眶,她擡手擦掉湧出的淚水,哽咽道,“有件事情我和你媽媽一直瞞着你,你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什麽?”沈鳶難以置信,如果鄧淑雲沒有醒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杜栩川身世的秘密。

等鄧淑雲情緒逐漸平複,她向沈鳶講述了當年的事情。

杜栩川的母親曾經當過一位富豪的情人,她意圖得到名分,懷了杜栩川父親的孩子謊稱是富豪的。富豪的妻子當時已經懷孕,富豪便沒給她名分,只給了封口費,并且不打算認下孩子。她心有不甘,得知富豪妻子的預産期和她相近,花錢和對方住進同一家醫院,讓身為護士的妹妹鄧淑雲在孩子出生當天将他們調換。

杜栩川就是那個被調包的富豪之子,他的母親,準确說是養母,患有遺傳性的精神分裂症,懷孕時初現端倪,産後第一次發病。鄧淑雲當年幫姐姐調換孩子,多年來良心不安,只能通過工作排解,結果一次醫鬧事故中她被對方重傷,陷入植物人狀态。

“那家人姓丘,我丈夫當年負責醫院監控相關,我讓他存了錄像帶,就在現在的家裏。”鄧淑雲說。

本市的丘姓富豪只有一位,那就是丘翰钰的父親,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沈鳶記得劇情裏丘翰钰的父母最終視杜栩川為親子,說不定那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礙于某些原因不能說。畢竟,一開始他們也沒少刁難杜栩川,對他挑三揀四,各種嫌棄他配不上丘翰钰。

沈鳶還得出一個結論,原來丘翰钰是個真·精神病,怪不得一身蠻力喜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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