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的不會系鞋帶的男孩(三)

沈鳶身上穿的是随手從衣櫃裏拿的一件灰毛衣, 穿了這麽多年變薄很多, 也有些起球, 還有點紮。

沈鳶走出學校,先到商場買衣服穿,很快就從頭到腳換了身新的。他戴着剛買的口罩, 手中提着換下來的舊衣服,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 在路邊一排商店中發現了舊衣回收點。

“你好, 這是我的舊衣服。”沈鳶将手提袋放在前臺處。

“好的,我們将對衣物進行處理。”工作人員說。

沈鳶在休息後回到考點, 和出門時不同, 他此時穿着長羽絨服,褲子、鞋和毛衣都和之前的顏色不一樣,再加上口罩, 算得上判若兩人。他沒有買那些一看就是大牌獨有元素和設計的衣服, 以目前窮學生的身份, 肯定會被認為穿了仿款。

尹朔流在校門口堵人, 是命運的安排,平日裏和他形影不離的那些人沒和他分到同一個考點, 以致他的搜尋效率大大降低。

他站了将近二十分鐘,還是沒看到那個“見義勇為”的人。那人穿得不好, 一身衣服從上到下都跟磨過砂一樣起着球, 還戴着一副黑框眼鏡, 明明辨識度挺高的, 怎麽就和消失在人堆裏一樣不見了?

尹朔涵第三次冒着嚴寒出門拉人:“馬上考試了,你快跟我回去。”

“怎麽,剛才躲人背後不是很得意嗎,現在怕了?”尹朔流絲毫未被撼動。

“你聲音都變了,不怕發燒嗎?要不我晚上幫忙打聽打聽,你先考試。”尹朔涵又說。

“行吧。”尹朔流終于松口,回到考場。

下午考的數學,尹朔流填塗完考生信息,從頭到尾翻閱試卷,在答題卡上塗黑所有的c選項,丢開紙張繼續睡覺,尹朔涵說得對,他現在就渾身發冷、乏力還頭疼。所以,他遲早會找到那個人的。

沈鳶并不知道有人在堵他,一路暢通無阻進入新考場,在考試結束後到商場選購電腦,他背着新的筆記本回到家中,插好網線,開始着手入侵丘翰钰的電腦。

丘翰钰和狐朋狗友有個群,沈鳶向前翻聊天記錄,看到一段對話。

“操,怎麽辦,我剛才看視頻的時候發現那天把你們也錄進去了!”這是丘翰钰。

狐朋狗友a:“删掉啊!留它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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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朋狗友b:“你還想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狐朋狗友c:“這樣,你幹脆把錄的全删掉,免得以後他發現少那天的。”

沈鳶覺得,既然丘翰钰連鞋帶都不會系,可能其他方面也……于是他打開了回收站。

他沒猜錯,看來丘翰钰也不知道清空回收站。回收站內浩如煙海,沈鳶找到相關視頻,先恢複,再轉移到自己電腦中。

沈鳶已經從系統處得知那天那群人對杜父的辱罵,但間接了解遠不如親耳聽到的殘酷,所以他将電腦靜了音。

屏幕上,幾個人圍在床邊極為張狂,指着杜父辱罵着。沈鳶的鼠标還點在右下角的揚聲器圖标處,即便靜音,那個代表聲音波動的深色條也一直處在最頂端沒有下來。音量之大,足以說明他們仗着附近沒住戶在,肆意辱罵杜父時有多麽狂妄。

因病消瘦的杜父胸口劇烈起伏,他艱難起身,指着門口的方向讓他們離開這裏。其中一個人一拳打倒杜父,他們看到桌上放着的杜栩川的筆記,拿到手準備撕碎。

杜父再次爬起要阻止他們,剛才那人一推,杜父的後腦重重磕在鐵床架的邊沿。

右下角的音量條滑落到底,伴随着那些人試探鼻息和驚慌的質問,它又在劇烈波動着。他們推了一下電腦邊杜栩川的一摞資料,以造成杜父下床時站立不穩,先弄倒書本後又後仰摔倒的假象,然後才匆匆離開杜栩川家中。

杜父年輕的時候做過手術,後腦縫過針,杜栩川根本就不知道當天發生的事情,以為父親下床時摔倒導致傷重去世,一直處在自責中無法自拔。

沈鳶全身都在發抖,連帶着放在腿上的電腦也抖個不停,鼠标下的藍光也在劇烈震顫,那是屬于杜栩川的情緒。

沈鳶合上電腦,有關證據都已經存放妥當。高考之後,等那些人以為他們料想中更加紙醉金迷樂不思蜀的生活到來前,他會親手送他們接受制裁。

成績沒出來,沈鳶不得不繼續待在現在的學校,全市聯考結束後高三學生休息一天,他回校取放在櫃子裏的一些資料。

這天高一高二正常上課,下午有籃球賽,杜栩川是學生會的成員,沈鳶想着自己轉校之前就最後做一次好事,正好碰到高二同在學生會的學弟,就說:“今天我們沒事,一會我去籃球館幫你們幹活。”

“好。學長,那我們在籃球館等你。”學弟說道。

和學弟達成共識之後,沈鳶到教室收拾資料,來的時候,他在學校裏看到了丘翰钰的狐朋狗友們,他們在體育館門口,稱要在籃球賽開始之前先打會球。

籃球館中,學生會的成員們正在熱火朝天打掃衛生,突然身後傳來重重的踩踏聲,鞋子摩擦在地板上,在空曠的場館中分外刺耳,他們不由得回過頭去。

常煊城率先出現在籃球館門口,衆人見學校裏這幾個相當于混混的人來了,不由得心驚膽戰。

在場的學生會成員裏只有一個女生,剛才和沈鳶說話的學弟小聲告訴她:“你先出去。”

女生剛邁出一步,常煊城身旁的柯宮辰開腔:“喲,幹什麽去啊?今天學校監控可不好使,別想背後陰人。”

學弟不慌不忙走上前解釋道:“杜栩川學長說要來幫我們,時間到了他還沒來,我們派人去問問他。”如果他們真要惹事,正好借找人的機會叫保衛科的人來。

“行吧,快點去,別耽誤我們跟杜栩川打球。”常煊城擺擺手。

等女生一出體育館,鄢翔對剩下的學生會成員說:“你們也走人吧,我們要打球,下午雇了人過來打掃。”

盡管沒親眼所見,學生會的人卻聽說過杜栩川高一時,因制止校園暴力和眼前這幾個人結下梁子,他們不來一場“真人快打”就不錯了。他們向眼前幾人道謝:“謝謝學長們,那我們走了。”

沈鳶剛取完快遞,往體育館的方向走,遠遠瞧見學弟剛出體育館,學弟卻急匆匆向他跑來。

“怎麽了?”沈鳶問學弟。

學弟不顧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忙道:“學長,常煊城他們聽說你要來幫我們,把我們都支走了,說下午要和你一起打籃球。你千萬別去。”

學弟沖着沈鳶身後揮手:“這兒!”

來人是學生會的學妹,沈鳶問學生會幾人:“你們怎麽還分開了?”

“還好她沒先找到你。”學弟說,“她前腳剛出來找你,後腳常煊城他們就支走我們。”

其他同學附和道:“就是,學長你趕緊回家吧,他們要找你麻煩。”

“好,謝謝你們提醒,快去午休吧。”沈鳶向他們道謝,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他獨自走進體育館。

沈鳶找到籃球館,他待在門後半分鐘,裝作對危險一無所知走進籃球館中。

幾人如餓虎撲食般圍攻他,龍澤陽手裏還拿着毛巾,一看就是浸了麻醉劑要迷暈他對他下手的,沈鳶側身一躲,繞開他們的先手攻擊。

沈鳶一腳踹向常煊城,正中尾椎骨,對方嗷的一聲,不受控制向前撲倒。緊接着是已然轉過身的柯宮辰,為維護他傳宗接代的命根子,他不住後退,踩在一灘水漬上摔了一屁墩。

沈鳶按住鄢翔後脖頸,同時擡起腿用膝蓋頂中鄢翔腹部,在料理完鄢翔之後肘擊龍澤陽胸口,奪過其手中的毛巾。

趁鄢翔和龍澤陽起身困難,沈鳶将毛巾丢在前邊,兩手分別抓住常煊城和柯宮辰的頭發,将兩人的頭部靠在一起,并讓兩人來了一次腦殼撞擊。

沈鳶抓起毛巾展開,将毛巾蓋在兩人臉上,手掌牢牢捂住,為防止他見不到二人的表情,他還特地只遮住口鼻,留了眼睛出來。

兩人的手在空氣中揮舞着意圖反抗,沈鳶的姿勢膝蓋本就正對他們雙腿中間,他以雙手為支撐,膝蓋猛地前滑,讓他們品嘗到了蛋疼的滋味。

常煊城和柯宮辰欲張嘴咬人而不得,面部表情由驚恐轉向憤恨,再轉向痛苦,最後平靜了下來——被他們準備好的麻醉劑迷暈了。

沈鳶松開手,雙手握拳往後一頂,肘擊欲從後邊偷襲他的鄢翔和龍澤陽。他站起身,從附近的一堆東西裏挑出麻醉劑倒在毛巾上,以和剛才相反的方向,從頭那側捂住鄢翔和龍澤陽。

沈鳶檢視幾人帶來的作案工具,其中有剪刀、繩子和記號筆,還有他非常熟悉的精神病人拘束服——其實這件衣服更适合丘翰钰。

籃球館自然是有升降臺的,沈鳶固定好四角,拖着其中一個人上了升降臺。

繩子實在是太多太長了,沈鳶剪斷繩子分為幾部分,将人綁在籃板上,而對方的臀部就剛好坐在籃筐裏。

沈鳶端詳着自己的傑作,将對方的腿擺成小孩把尿的姿勢,以減少對膝關節的損傷。他以同樣手法綁好一個,用沒什麽技術含量的方式在觀衆席上綁好另一個,拘束衣給最後一個穿好。

帶剪子無非就是想剪壞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扒光了綁在杆上,再加上拘束服,他想掙脫都掙脫不開,沈鳶一早就能猜到。至于記號筆,那當然就是人體彩繪專用。

沈鳶手起刀落,将沒穿拘束服的三人胸口衣服各剪出兩個大洞,貼心為他們擦掉衣服上自己的鞋印,巡視一番帶着他放在門口的東西轉身走人。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不是主犯就是幫兇,一個他都不會放過。不過在送他們鐵窗淚之前,沈鳶可不會忍下他們的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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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開始有一些配角的名字可能和之前世界的畫風不太一樣,因為用了人名生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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