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楔子不是一個人寫的(汗) (4)
了這片空間裏。
鈎吻看着兩人的互動,,覺得有些許好笑,些許羨慕,亦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澀意——這可就讓人有些不舒服了。想着反正現下也難調查出什麽新的進展,就開口調侃:“布萊,我只是問問你能不能找到混血下屬,可不是要你把尊夫人請來。這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我可是罪過大了。”
布蘭登聽到這話,不知想起什麽,臉上居然也染上了薄紅:“什、什麽夫人?那是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為我培養的心腹,因為相處時間長,就如同親人一般。”
“青梅竹馬?那不是更容易‘近水樓臺先得月’?”鈎吻見他臉上的紅暈,覺得賞心悅目的同時,心中更加不舒服了。好看是好看,但他更想布蘭登只因為自己才露出這個表情。鈎吻一怔,他怎麽會有這種這種想法?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不希望有人觸碰自己最喜歡的那串镂空雕花鈴铛一樣。所以在他心中,布蘭登已經成了“他的東西”?而且是他相當喜歡的、不想要與人共享的東西。這可麻煩了。布蘭登可不喜歡任人擺布,可是他鈎吻也從來不喜歡委屈自己呢。
鈎吻大概想不到,布蘭登臉紅的緣由可不是那名為“湯”的美麗女性本人,而是她臨走時的那一句:“主上,主母看起來溫柔的很呢,不知道屬下什麽時候能讨一杯喜酒喝?”
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暧昧的掃過正在叮囑月的鈎吻,其中意義不言而喻。布蘭登本想立即反駁,卻在順着湯的目光看向鈎吻的時候默然一瞬。果然不愧是妖王,不知使了什麽法子,就是這麽讓他移不開眼睛。甚至在他看到鈎吻對旁人溫柔的模樣時,竟然覺得幾分酸澀。他不得不承認,雖然現在他對鈎吻還稱不上勢在必得,但要說對這妖物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一定是在說謊。鈎吻那性子複雜難明,雖然他隐隐窺見一些,可并不能探知全貌。鈎吻現在同他相處的暧昧難明,可誰又知道,鈎吻心裏,到底有沒有名叫“喜歡”的東西?不過就算沒有也沒什麽。相處這麽久,他難道還不明白鈎吻看上去風流,實際上在任何感情上就是一竅不通?就倘若他最終終于非鈎吻不可,那麽就算鈎吻實在弄不懂喜歡是什麽,他也有辦法讓鈎吻相信他們之間這樣就叫做互相喜歡。
此刻兩人想的起初算得上是大相徑庭,卻又在結論上達成了微妙的一致。無盡的虛空中有清脆的笑聲,是不是就是因為看到了這一切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王的感情終于有了進展……
今天看到了評論,好高興,有點慌亂,稱得上是不知所言了。晚些時候看看能不能雙更。萬分感謝第一個給我留評的雲朵朵( # ^^ # )。
☆、借力(修設定)
“陛下,這裏的空間波動有些異常!”等待了大概兩三個時辰,一直在低聲對花叽叽喳喳不知道說些什麽的風突然神色一肅,将自己布置在周圍的探查符文都收了回來,做出了戰鬥的準備。
“是她們兩個要出來了?”鈎吻雖是這麽問着,卻明白如果只是那個小型空間開啓的波動,不會讓風這樣警惕。他用手輕輕撫摸着那個之前用來分解失心堕靈的戒指,已經做好了随時劃破自己手指使用血咒的準備。駐守的三個近衛也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妖族特征,做出了戰鬥準備。
布蘭登卻突然收斂了魔族氣息,借助護法契約讓自己身上散出了絲絲妖氣,連修為都僞裝做了妖族的妖力模樣,若不是鈎吻見過布蘭登的真面目,還真要以為現在站在自己左側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妖族。
事實證明,布蘭登的選擇是正确的。因為的确不只是這裏原有的法陣引起了空間變動,還有一個傳送法陣幾乎在同時出現在了同一片區域內,兩個撕裂的空間迅速糾纏在了一起,甚至打開了空間亂流,隐約可以看見傳說中大能者的居所——虛空。這下可麻煩了。怎麽會有人敢在空間法陣的附近開啓傳送法陣!
鈎吻暗下決心一定想辦法好好“感謝”一下這些不知名的常識白癡,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小心別被空間流直接卷進虛空裏變成碎肉。失去修為保護的肉身孱弱無比,就算是不小心被虛空之流蹭到一下都有可能直接灰飛煙滅。手心突然觸到了一片溫暖的肌膚,随後左手就被緊緊握住,鈎吻沒有甩脫,因為這手的主人他熟悉的很,對方身上那鮮明的妖氣,可全都是來源自鈎吻自己。
“布……”鈎吻睜大了眼睛,仿佛要把布蘭登将自己推離一道虛空裂隙的動作記進記憶深處。雖然對方修為護體丢不掉性命,可是自己剛剛也可以堪堪躲開啊,不過是會受些外傷罷了,不會因為契約傷到他的性命啊。原本深褐色的眼睛深處閃過雪青色的光,再就隐約漫上來些猩紅,不過很快就被鈎吻壓了下去。布萊啊,我有點忍不住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更想把你據為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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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登也弄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麽。鈎吻剛剛不會死。他受傷了之後只會削弱武力,而鈎吻沒有修為,理智上為了保存實力,他應該保護好自己才是,而不是什麽“舍己為人”。也許他可以像個情聖一樣說他是怕鈎吻會疼,可他剛剛根本沒來得及想任何東西,等到他反應過來,身後就是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看來,他對鈎吻可不僅僅是在意而已了。至于為什麽,重要嗎?當初被背叛成那副樣子還能撿回一條命,他現在又為什麽不活的痛快一些?
“碰。”鈎吻布蘭登兩人就維持着半抱不抱的姿勢掉到了實地上,鈎吻臨落地時翻轉一下,成功的給布蘭登當了一回墊子。狼族直接撞進了他懷裏,鈎吻冒着胳膊脫臼的危險讓對方的傷處朝上,免得傷上加傷。雖然賺了個擁抱,但是眼前情形不明,可容不得他動什麽绮思遐想。
“嗚——嗚——”又是那種哭泣一樣的聲音,但這次的聽起來格外危險,讓剛剛起身的兩人有些不好的預感。一個怪異的身影緩緩靠近,背後一雙腐爛的羽翼,眼睛不像其他寄體一樣翻白,而是有雙淺紅的瞳仁,指尖是利爪,全身上下彌漫着腐朽的氣息。
“羽族……已經融合到了這種地步嗎?這可難辦了。”鈎吻苦笑,直接讓手指貼在了另一只手的戒指上,那戒指仿佛嗅到了王族血脈的氣息,閃過一絲華光,蠢蠢欲動。
布蘭登感應一番周圍不再有別的活物,就直接變成了最強的本體形态,怒吼一聲撲上前去,那寄體速度飛快,卻仍被咬下了一條胳膊。布蘭登正欲直接結果了它性命,結果斜刺裏又沖出兩個羽族寄體,一擊不成直接飛了起來,在這個類似訓練場的地方高高的穹頂上盤旋,一旦發現布蘭登有了破綻就撲下來攻擊,不但行動迅速數目還不斷增加。很快,巨狼身上就又多出了幾個創口。
布蘭登從來沒有這樣懷念過神創界。那裏從來沒有以“防止世界崩毀”為由壓制過他的修為,他更不會因為幾個修為只相當于神創界二流高手的什麽融合程度較高的“失心堕靈寄體”而受傷。而且這些寄體越聚越多,已經有好些瞄準了不知正在設置什麽法陣的鈎吻那邊。他怒吼一聲,卻根本無法脫身,遠遠看去,亂飛的羽族們已經覆蓋了巨狼的身形,甚至想将他掠到空中,任它們宰割。
鈎吻本該憤怒的,可他的神色從未如此冷靜過,冷靜到那蒼白的臉色已經和上好的紙一樣了。
“以血為媒,以壽為祭,假君之力,以度我厄。”鈎吻站在完成的法陣中央輕聲道,“吾祖——”
戒指與手分離,變成藕荷色的權杖在空中散發出暗淡卻威壓深重的光輝。鈎吻毫不猶豫的握住了它,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直立的身體卻早已搖搖欲墜,甚至覺得呼吸也成了一種負擔。
巨狼剛剛結果了周圍一波蒼蠅一般煩人的羽族寄體,卻發現周圍空空蕩蕩。偌大的訓練室裏,上百個羽族寄體圍住了鈎吻剛剛的所在,形成了一個再規則不過的球形。他已經感應不到鈎吻的氣息了。有那麽一瞬間,布蘭登的大腦是空白一片的,眼前的畫面喚不起他的任何思維。鈎吻……
崩毀就是在他大腦還是空白的時候開始的。
沒有刺目的光線,也沒有什麽厮殺的吶喊,羽族寄體們突然都停止扇動他們醜陋的翅膀,一層一層的跌落下來,堆積的小山一般。然後皮膚、血液、筋肉、骨骼從內部一點點裂開,變成碎末混雜在一起。近百只羽族寄體不分彼此的成為了漿糊,惡臭熏天,甚至肉醬甚至蔓延到了布蘭登腳下,唯獨中間倚着王杖站立的鈎吻,身邊一塵不染,然後直挺挺的向那堆穢物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晚了,但守信的二更。
☆、狹路
“滾開異族!我們副隊三天三夜沒休息才推算出了這個地點,你們卻說是你們先來調查的?有什麽證據?我看你們是感應到這裏有空間波動才确定了地點,從附近來要分一杯羹的吧?快把你們搶走的樣本交出來!”少女的嬌嫩聲音聽着尚還悅耳,可是話裏的意思可不像她的白皙的皮囊一樣讨人喜歡。
“哎喲,沒想到這智商低探查慢現在也成了驕傲的理由。你們那副隊推算地點的本事還算不錯,三天三夜也不算太長。可這事情可是九天前就發生了,你們竟然三天前才開始推算地點,那這之中的六天你們在做些什麽?難道你們隊裏都是蝸牛的的後代,收集來源地的資料要用上六天不成?”平素優雅有禮的花刺起人來從來不留情面,扶着受了傷的月笑道,“我們可是三天前才得到了消息,我家陛下兩天前才趕到,今天淩晨就鎖定了這裏。啧啧,看你們在我們這裏賣弄那所剩無幾的智商,覺得跟随我家陛下真是個再正确不過的決定了。要是和你們成了同事,豈不是天天要擔心被你這樣的蠢貨拖累而死?”
“你!”驕橫少女身畔的一個青年橫眉怒目,就要沖上前來動手,身上已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卻被領頭的戴着眼鏡的儒雅青年将他攔了下來。
“白甜,馬堯,給我停下!那法陣确實在我們到來之前就被觸動了。”儒雅青年的聲音雖然溫和,但威嚴難掩,他轉臉面向花,“對不起,這位姑娘,是我的隊員失禮了。在下軒轅鯉,是異能部總隊的副隊。”
四個妖王近衛卻沒再理他,而是向着一旁行禮道:“陛下!”
有趣的是,湯也從善如流的向那裏行了個妖族禮節,倒是裝的有幾分模樣。
布蘭登抱着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的鈎吻破開了空間,緩緩向這裏走來,魔氣全斂,認識誰來了,都只會當他是個強大的妖族。
“這位想必就是妖王陛下了?”軒轅鯉推推眼鏡,向布蘭登微微躬一躬身,“敢問陛下對這裏調查可有眉目?”
“咳咳——”虛弱的咳嗽聲響起,鈎吻微微張開眼睛,蒼白的嘴唇有些吃力的張合,“布萊,聽說你想篡我的權?”
“屬下不敢。”布蘭登這時突然表現出低眉順眼的忠仆模樣,讓鈎吻看着有些新鮮,卻也隐約猜到了他的用意。
那軒轅鯉有些尴尬,向鈎吻抱拳:“陛下,失禮了。”
鈎吻把手搭到布蘭登的儲物手環上取出了幾顆梅幹,吃的津津有味。不知是等待軒轅鯉接着說下去還是不打算搭理他們。布蘭登好像他在自己的儲物器皿裏放取放零食的行為并不意外,只是适時地遞上了一杯水。
那約莫有十五歲的少女白甜本來看到兩個樣貌不俗的男子正在目不轉睛的欣賞,現在看到兩人親密的仿佛不分彼此有種強烈的不悅,仿佛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占有了似的。她不顧那個護在她身邊的青年馬堯的阻攔,大聲道:“就算妖王陛下的确是先來者,但是畢竟這是人族的事情,陛下總該把樣本交給我們一份好用來調查吧。”
她的話一出,立刻得到了軒轅鯉穿透眼鏡的冰冷目光。妖王近衛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湯更是冷笑了一聲。這蠢貨的話,不是明擺着說鈎吻的調查是多管閑事?而且理直氣壯的要求妖族一行人交出樣本,豈不是把他堂堂妖王當成了異能部負責探查的下屬使喚?
軒轅鯉還想補救些什麽,鈎吻卻先笑了起來:“是啊,确實是本王來得多餘。畢竟,這無論異變的還是被襲擊的也都是人族。人類異能部‘輕而易舉’的就能除掉這些變異生物,‘只’用了九天就查到了源頭,無需我來橫插一腳。”
“罷了,那本王這個作為外人的老人家就不再這裏惹人嫌了。”鈎吻又咳了一聲,把淤血咽了回去,雙目已經全部變成了雪青色直直瞪視着軒轅鯉,其中長期作為上位者的氣勢讓這位一向穩重的總隊副隊打顫,“但是麻煩‘聰明又訓練有素’的異能部記住了,這種人類咬人類的事情不要再推到我們頭上了,畢竟黑鍋都不愛背。”
他語氣裏滿滿的全是嘲諷,別說是素來穩重的軒轅鯉,就連那驕縱的白甜都聽懂了,同那沖動的馬堯一起想要沖上前來。軒轅鯉直接不知用什麽方式将兩人定在了那裏,神色複雜的看着鈎吻随意向地上丢下了一個盛靈魂的瓶子、一具屍體和一顆拓印的錄影珠,随後揚長而去,才解開了白甜和馬堯的禁制,冷冷的看他們一眼就從傳送陣離開了。
“陛下?”布蘭登将鈎吻輕放在賓館的床墊上,皺眉看他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樣。輕聲喚他。
“月和湯,還有被亂流傷到的風怎麽樣?”鈎吻說話更加吃力了,卻還強撐着詢問情況。
“雪姑娘正在給她們治療。沒什麽大礙。”布蘭登眉頭皺的更緊,不僅因為鈎吻眼睛已經有些失焦,嘴角也開始滲出血跡(虧得他還有血可滲),還因為他竟然看到這一幕時悶的難受,“你身上沒有傷口,神魂也沒有問題,怎麽傷成了這樣?”
“哎呀,不過是因為這次直接用王杖借了神力,被吸了一點點血。好在借了一次能用好久,就不用每次那麽麻煩了。”鈎吻已經快睜不開眼睛了,卻還是笑眯眯的。
“……”布蘭登都不用想那“一點點血”用完了鈎吻還剩下了多少,單看那堪比神創界沒被封印的鈎吻全盛時期全力一擊的實力,就知道那咒語中血和壽命的代價肯定不是什麽小數目。
鈎吻朦胧中見到布蘭登那明顯是擔憂的表情,突然覺得順眼得很,無力的雙手纏在布蘭登脖子上把對方壓了下來。布蘭登看那張妖異蒼白的臉孔離自己越來越近,雪青色的眼睛、淺淡的嘴唇都成了一種誘惑,心髒停滞了一瞬後就開始極快的跳躍。鈎吻……
作者有話要說: 0.0更更更更!
☆、夜談(修設定)
在雙唇即将相觸的一剎那,鈎吻失去了力氣,再次昏迷過去,布蘭登收勢不及直接被鈎吻的雙臂壓得吻了上去。鈎吻那形狀漂亮的唇和他平時的笑容一樣冰冷,蒼白缺乏生機的皮膚在它的主人沉眠時也是那樣的誘人,讓布蘭登一時間竟然不想起身,就像這樣讓自己的呼吸溫暖着這副冰冷的軀體,讓鈎吻平靜的面容消融他滿心的戾氣。
走廊裏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布蘭登突然驚醒,想要站起來又擔心鈎吻手臂被他移動而醒過來,還未相如何應對,前來禀報事宜的花已經通過本就開啓的門走了進來。
“護法先生?”雖然布蘭登起身的動作迅速,但是花怎麽會看不出他之前在做些什麽?她們的陛下雖然素有風流之名,可那些後宮的莺莺燕燕,一是為了防人疑忌的幌子,二是為了組建西樓罷了。陛下向來潔身自好,就算是前些年栉風沐雨慘淡經營的時候,也沒有真正和什麽人有些越界的關系,毫不留情的懲戒了幾個自以為聰明的投懷送抱的之後,但凡是知道些內情的人也都沒有再對陛下動這種心思的。
這看起來疑似外族人的護法,怎麽敢對陛下這樣無禮?可是再仔細看看,剛剛她家陛下的手臂可還攬在那護法身上呢。那護法剛剛反應慢了一瞬,不就是因為怕驚擾陛下嗎?感情陛下剛解開封印不久,就同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護法親近若此?
“護法大人,大概我們需要聊一聊。”花冷着臉,禮數未失,目光卻實在稱不上有什麽溫度。實力不明,來源不明,甚至目的也不明,陛下信任他,她可不一定。陛下也許不喜歡她懷疑他信任的人,但是為了陛下她必須得探查一番,事後,她自會領罰。
布蘭登知道她要說些什麽,給鈎吻加了個結界之後,披上外衣走到了走廊中,在花設立的隔音結界中又加了一道。
“護法大人,請問您和陛下,究竟是何種關系?”鈎吻不在,花也省去了好多禮數,直來直往的開口,一雙桃花眼直視着布蘭登,頗有些逼問的意思。照身份來說,已經算的上是犯上了。畢竟布蘭登的護法身份在妖族相當超然,隐隐能和沒有實權的祭祀相平,而近衛不過是護衛中地位最高的罷了。
布蘭登卻未曾覺得被冒犯。那妖王的部下忠心,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不是。而且從今天的事情看來,鈎吻在他心中的重量遠比他想象中的要重得多。雖然不知道之前鈎吻那迷迷瞪瞪的“強吻”到底是神志不清時的玩笑還是潛意識中确實對他有意,但既然他已經動了心思,那麽讓鈎吻身邊的人乃至不想幹的人都相信那陛下和自己有些“關系”不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嗎?能擋下好些競争對手,說不定,其中就有讓鈎吻動心的類型。
而且如果所有人都默認了他同鈎吻在一處,鈎吻自己最終沒有那番心思也會被引向那路上去,那可當真是合他心意。無論如何,他今天都應當把這關系認下來。
“如你所見。”布蘭登嘴角微微翹起,露出的笑容并不是鈎吻曾以“補償”為由,非要他顯露的那種愉快的笑,而是那種傲慢又得意的、居高臨下的笑容。仿佛一只獵鷹掠去了一只落單的豺好不容易追到的獵物,在沖向天空的同時還要回頭看那憤怒又失落的豺一眼,并嘲笑般長唳一聲。
花突然發現這個奉行“能動手就不說話”的可疑護法身上的氣勢并不遜于她們的主君鈎吻,現在雖然挂着一臉激怒人的笑容,那雙微微眯起的碧綠色眼睛中蘊含的危險氣息能瞬間把任何人身上的怒火澆成深入骨髓的涼意。陛下看中的人,果然非同凡響。但是就算今天就要喪命于此,她也不能讓陛下的心思錯付不可信之人。
“花自知不敵護法大人,但鬥膽請大人對吾祖立誓,此生不對陛下不利。”花那雙天生媚惑三分眼睛竟然露出視死如歸的光芒,讓布蘭登有些失笑。難道自己看起來像個殺人狂不成?
不過這個近衛果然是鈎吻親自教導統領那其他幾個的首領,心思果然不一般。表面上只是要求他在契約所言不得互相傷害的基礎上再加上一層保障,實際上還是在試探他的來歷。由天地間第一個妖族修煉而成的妖祖是庇護妖族的神明。就算神創界毀滅衆神隕落,他們的部分神念還是結成了小型投影跟随他們到達了這個世界,只是在這個科技世界觀的世界之主手下不能像在神創界那裏那樣給他們過多的庇護,平時像鈎吻那樣借力或是立誓還是可以的。然而各個神靈只庇護他們的信徒,比如大多數的妖族信奉妖祖,向他發誓就會得到回應。而顯然布蘭登不是。他同大多數狼族一樣信仰魔神因波斯,向妖祖發誓,誓願根本就不會被傳遞到妖祖的神念當中。
明白歸明白,他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鈎吻,可畢竟還不能完全信任鈎吻的這幾個部下。就算信任,他也要防止這些護衛落到敵人手中之後被搜魂暴露出他的消息,就算只有極小的可能——這些死士往往會直接自爆——他也不能冒這樣的危險,不但自己四面楚歌,還給本就苦心積慮才能謀取一線生機的鈎吻帶來難以預計的麻煩。不過他自然有平息這妖族小丫頭疑心的辦法。
他在空中勾畫出一個法陣,當最後一筆落定時,一股大力向靈魂襲來,讓他靈魂硬生生分出一縷,漂浮在法陣當中。輕聲念出鈎吻在簽訂契約時告知的真名,語調中的溫柔讓他自己微微吃了一驚,那縷靈魂在他沉默之後緩緩飛向了沉眠的鈎吻,直接進入了鈎吻的識海當中,自願落入鈎吻靈魂的控制當中。
“這樣如何?”布蘭登忍下靈魂撕裂的劇痛,收斂了氣勢,平靜的看向花。
花驚訝于布蘭登如此幹脆的直接把一縷靈魂奉給鈎吻,也明白了布蘭登的用意——他不願意表露自己的身份,但願意表明自己的誠意。既如此,她又有什麽好說呢?如果真有人連靈魂獻祭都敢背叛只為了算計陛下,她也只能認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點擊直接沒有了啊55,連小雲都不愛我了TAT
————小劇場————
【隊伍】:【鈎吻】對【布蘭登】使用了<強吻>,【布蘭登】的【感情狀态】改變了!
【隊伍】:【布蘭登】習得了技能<主母の微笑>
【系統】:【布蘭登殘魂】加入了你的識海。
【識海】:【鈎吻】:……
☆、一日閑
布蘭登閉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久。沒有惡意,但其中的溫度忽高忽低,竟然硬生生将他“看”醒了。雪青色的一雙眼睛,離他很近。
“醒了?”鈎吻似乎對自己外貌的改變并無所覺,或是覺察了卻并不在意。他的臉色還是白的吓人,但精神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布蘭登站起身,突然覺得鈎吻病态的氣色很是礙眼,不知不覺微微皺起了眉:“陛下好些了?”
鈎吻從榻上翻身下來,晃了一下才勉強站穩:“我好的很。就是因為第一次使用借力法術身體不适應罷了。”
布蘭登并不相信這番說辭。就算他們不是血族,身上的血液也不是能随便流失的。單看鈎吻之前使用個淨化法術就用了大概一碗血,那麽一個向神靈借神力的法術需要多少呢?何況這個法術的持續時間看起來很長,誰知道是不是需要一直用大量鮮血維持。雖然他明知道對一件事念念不忘會像個耄耋老婦,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是他當初沒傷到鈎吻,鈎吻此仍是那副游刃有餘的模樣吧?
鈎吻感受身上隐約有些不快的情緒,應該是叫做“內疚”的那種,可他心情好得很,又沒做什麽錯事,內疚做什麽?內視看到識海中多了一縷靈魂,再看看布蘭登平靜卻暗藏郁結的面容,頓時恍然。他都已經不在意了,那狼族還在耿耿于懷?而且,等那毒性耗盡時修為還會增長,也并不是對他毫無益處。倒是這狼族把靈魂給了他一縷,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布萊竟然不知道這一縷靈魂會把情緒毫無保留的傳給他鈎吻麽?
“布萊,你這是心疼我了?”他惡劣的笑笑,覺得身上的無力與不适都減輕了許多。
布蘭登一僵。這妖王大概是個瘋子,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心中的陰雲教鈎吻這一鬧消逝了大半,心思一轉,随即明白了鈎吻的用意。這是發現了他心情不佳?這妖王真是……讓人難以形容。
“陛下,我之前和近衛還有湯探測了一番,這牡丹城中再無像之前那般的界外空間。只是可惜之前的空間亂流在那空間裏開了讓那幕後主使逃了,大概事情不會就此結束。”
見布蘭登轉移了話題,鈎吻也把心思投到了正事上面,臉上露出了名為興奮的神情:“我總覺得,這只是個開始。”
“不過現在應該能下來一陣子,不如同我一起在這城中走走?”鈎吻調息一陣,體力已經恢複了大半,看着牡丹城白日裏的繁華光景覺得新鮮的很,“‘遷徙’之後,你也沒能真正到人族地盤裏轉轉吧?”
布蘭登也不願錯過這難得寧靜的時光,點了點頭,跟在鈎吻身後融入了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當中。
也不能說是融入,因為憑着他和鈎吻的外貌,在各族當中都是一等一的顯眼,站在人群當中更顯得格格不入。但凡是見了他們的行人都不由得把步伐放慢了幾分,直直的盯着他們看,尤其是些還年輕的女孩子,神情呆滞的跟上幾步,似乎是想上前搭讪又失了勇氣,最後只好站在原地,悵然若失。還有人東西掉了不知道撿起,待到布蘭登拾起歸還的時候愣愣的半天才知道道謝。
鈎吻笑了笑,低聲對布蘭登道:“你倒是會拈花惹草,從小到大不知道傷了多少姑娘的心。”
布蘭登挑了挑眉道:“號稱‘四界第一少年風流’的妖王鈎吻身旁,誰敢班門弄斧?”
說笑歸說笑,憑外貌引人注目并不是件多有趣的事情,他們兩個也不是喜歡享受衆星捧月之感的人。于是由鈎吻施法讓人只有離得較近才看的清兩人模樣,這才清靜了些。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集市?”鈎吻看着兩旁坐在擺着各種奇形怪狀物品的攤位,還有攤位後昏昏欲睡的攤主們,覺得和自己故鄉的集市也沒什麽兩樣。
布蘭登因為比鈎吻從封印中醒來的早些,對這個人族主宰的世界多少還有些認識,掃一眼攤位上的物什道:“這大概是他們販賣多年前先祖的物什,大概叫做‘古董’的集市。人族有些人就是喜歡這樣的東西。這集市中真假難辨,但比之正規的古玩店勝在便宜,好多人就喜歡到這裏來碰碰運氣。”
鈎吻見那些東西雖然都顯得及其老舊,卻也有些別具風姿,無怪有好些人類喜歡一擲千金的弄些這樣的東西,明明沒什麽用處,但對些富貴閑人來說,只是把玩大概也有些意思。
“陛下喜歡?”布蘭登看到鈎吻看着一個攤位發愣,以為他是沒有東大陸通用的貨幣,“若是帶的財物不夠,我這裏還有一些。”
鈎吻搖頭,從那攤位上撿起一件銅風鈴,小小的鈴铛在他手中竟然全都靜默起來,沒發出一點聲響。無視那攤主“先生好眼光,這六角銅鈴挂在家中可破五黃煞”的推銷直接付了價錢,帶着布蘭登快速走出了幾條巷子。
“這東西不一般?”布蘭登難得看到鈎吻緊張的樣子,對那串奇怪的風鈴也多了幾分興趣。
鈎吻在周圍加了一個混淆視線的結界,雖然臉色更加蒼白,眼睛卻明亮極了。一面用右手輕輕搖鈴,一面低聲念誦鈴上的古代文字。那鈴聲清脆悅耳,響了一聲之後,竟然有幾縷靈魂搖搖晃晃的靠近過來,被存到了鈴铛當中。此物竟然可以收集靈魂破碎之人的靈魂!
布蘭登雖然也因為一個小小集市上竟然有這樣的奇物驚異,但此時他更關注另一件事。
“陛下,混淆結界是個很簡單的法術。”所以擅長近身格鬥的我也會,你為什麽非要拼着被神力侵蝕也要自己動手?布蘭登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憤怒,一雙泛着幽光的碧綠色眼睛直直的與鈎吻笑意更深的雙眸對視,鈎吻身形與他相仿,此時後退一步倚在牆上生生矮了一截。
布蘭登的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手臂,脖頸上另一人青絲的觸碰更是讓他全身僵硬。
“布萊……我們之後一定還會遇到戰鬥,我越早适應神力的負荷,在戰時才會越有利。其實就算我的修武還在,也遲早會走到這一步的。”鈎吻的聲音就在耳邊,略帶妖族口音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呼吸打在布蘭登的頸旁,勾起他對于那晚兩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的那個吻的記憶,“‘新界’開啓之前,每多一份力量,哪怕用十分的代價來換都是值得的。”
“那也要你還活得到‘新界’開啓!”布蘭登也擁住了鈎吻,有些咬牙切齒的道。
鈎吻在他耳邊低聲的笑:“我盡力。”
牡丹市頗具盛名的殘夢甜品屋中,風韻猶存的老板娘端着兩杯飲料,親自為那兩個吸引了她注意的青年男子送過去。那個披散着頭發的半倚在桌子上,用左手拿勺把對面那個束起頭發的青年盤裏的雪媚娘舀去一個吃了。明明是極其無禮的模樣,偏偏每個動作都優雅的賞心悅目。
那被搶了點心的青年不以為意,甚至還相當配合的把盤子向對面移了移,甚至在那倚在桌上的同伴懶懶張口的時候直接把僅剩的一個白色點心喂到了他口中。那人緩緩吞下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