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楔子不是一個人寫的(汗) (6)
驚愕的看着布蘭登動作娴熟的把帶子解開又接走了他手中的盤子。兩人的手有意無意的碰到了一起,鈎吻手一抖幾乎把盤子丢到了地上,卻被布蘭登連手帶盤一起握得緊緊的,湯汁落了幾滴,手上肌膚相觸,仿佛把心跳連同溫度一起傳了過去。布蘭登稍稍放松力度,鈎吻立即把手抽了出去,臉卻染上了一層淡紅,目光到處亂飄就是不看布蘭登。
待到布蘭登背對着他去布菜時,突然覺得身後有種極其危險的感覺,疑惑的回頭只看見鈎吻在盛米飯。大概是錯覺吧,最近太過于提心吊膽了。
看着白花花的米飯,略淺的冷色調眼睛閃過一道光芒,笑容溫柔溺人。
布萊,你必須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近更的比之前多了好多,都沒人誇我TAT
☆、異變
翌日的會議照常舉行,這次桌子上出現了一個由于用過多的顏色标注,而顯得有些花裏胡哨的沙盤,盡管它的面積很大,但用于表示廣袤的東西大陸還是顯得過于袖珍了些。
代表各族的光團□□縱着在沙盤上方對撞,占領更好的位置,把別的光團驅散到沒人想管理的地區去。
鈎吻有時覺得雖然他們看起來動作優雅言語有禮,實質上和在販賣所讨價還價的婦人們沒什麽兩樣,甚至像是池子中争搶食物的鯉魚一樣,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争鬥。無論是說什麽為了種族,還是為了父母親人,不都是“自己的”才值得重視麽?
也許還有一種人特別些,他們經常說是什麽為了芸芸衆生,或是為了全世界,願意犧牲自己的所有包括生命,甚至有時為了“別人”要求“自己人”做出犧牲,看起來無私極了,不是嗎?這實際上也是為了他們自己啊。人不都是為了自己喜歡或重視的東西奮鬥嗎?不過這些人喜歡的是那種自我感動的感覺罷了。
所以說誰都不比誰高貴多少,都是一路貨色罷了。但是他果然還是看那名叫白君岳的人類不順眼,話裏話外透着提醒異族讓着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土著,這争搶的動作也太難看了些。看看那個小狼族崽子,明明之前和他結了梁子,現在竟然早早就恢複了平靜,連在沙盤上的争搶都不肯故意針對一下子。
神創界強者為尊,能在族中掌握實權的并沒有什麽弱者存在,除了狼族和人族異能者代表之外,大家都在伯仲之間,用打出一個光團的方法争鬥雖然合作圍攻追擊樣樣俱全,但短時間內并不能分出勝負。鈎吻心中冷笑一聲,這要是持久戰又要打到好幾天之後去,有這時間外面還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子了。
人類不關心自己同胞的死活,他們又都各自為政慣了,誰都不願意讓步,效率早就成了空話。人多就是這點不好,那幕後之人雖然看起來孤立無援,但是在他們磨蹭的這段時間裏大概早就又完成了好些計劃了。當然他沒資格抱怨,因為他也是這浪費時間的行為的參與者之一。
“咔啪!”一道黑影閃過,沙盤已經裂成了大小不一的六塊,當在場者反應過來的時候,血族副君洛姆斯剛剛收回手中那抹寒光,冷哼一聲從桌上拿走了一塊。
鈎吻和冥相白常同時反應過來,一人拿取了一塊。其他人紛紛快速動手,均搶到了一塊沙盤碎片。鈎吻将手上的碎片用妖力标上了绀色,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其餘人紛紛效仿,将變得顏色各異的碎塊重又拼了回去。為由人族白君岳遲疑了一瞬,讓總隊長裴子炘标記碎片後最後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了回去。
妖族的那一塊占了2、5、8區和6區的一小部分,和冥族血族在同一個點上接壤,那裏正好是一處丘陵,設防的絕好地帶。同時隔着一片樹林與狼族領地相接。地方不大不小,勝在之前就人煙稀少,需要按照約定照管的幸存者少,變異的人再多也不會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Advertisement
鈎吻擡頭,見到洛姆斯和白常兩人正好也都看了過來,相互對視一眼頓時了然了各人的意思,都覺得正中下懷,互相點了點頭,就又各自收回了視線。
白君岳看着沙盤,皺着臉好像還想說些什麽,外面突然有異能總隊服飾的人匆匆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道:“隊長、白先生、各位大人,敵、敵襲!”
那異能者話沒說清楚就因為受傷過重暈了過去。能被在場的所有人稱為敵人的有幾何呢?然而如果是那個答案未免太令人驚訝了一點。多少變異者聚集起來,或是多麽強大的變異者,才能被這樣慌亂稱為“敵襲”,需要立即報到會議廳裏來?
在場的人有的如傑爾特等還想觀望一陣,見其他人都迅速的帶着随行人員掠了出去,只好又跟着跑了出去,在會議大樓頂上見到了極其壯觀的景象。
成百上千的變異者,有的人類形态還未脫去,有的幾乎和神創界的各族的戰鬥形态毫無區別,就那麽烏壓壓的聚集成了一片,有幾個長羽翼的已經向頂部飛了過來。樓上的幾個窗口處駐守的異能者紛紛發射異能狙擊,有一些變異者墜了下去,卻有更多的補充了上來。甚至還有幾個一起抓住了一個火系的異能者正在拖拽,企圖将其圍攻致死。
見到樓頂上出現的幾人,一個與戰鬥型天族外表幾乎毫無差別的變異者長嘯一聲,其他天族血脈甚至羽族血脈的變異者紛紛聚攏了過來,聽從那天族血脈變異者的調遣結成一隊,一部分掩護着其餘的就那麽直直的沖了上來。
白君岳驚訝道:“它們的智商竟然已經恢複到了這種程度!這幾乎是個軍團!”
鈎吻嗤笑一聲,心中暗道:對啊,還是海陸空一體的。那幕後之人不知使了什麽手段,讓這些本應一點靈智都不剩下的失心堕靈宿主學會了團隊協作,這可不是那些腦子裏只有簡單的戰鬥殺戮本能的東西該掌握的。但是這樣就有趣的多了?那罪魁禍首這樣算不算是把失心堕靈治愈了一部分呢?也許,之前看起來的失心堕靈回複神志這樣不可能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也變得有些希望了呢。
想這個還有些為時過早,現在最重要的是他手癢了,不如痛快地殺上一場在想以後的諸多策略把。這樣想着,鈎吻縱身一躍,指尖噴出含着劇毒的一道道蛛絲向着飛來的飛行變異者軍團迎了過去,布蘭登早就跟了過來,血族那個洛姆斯冷着臉緊随其後。
鈎吻一面把蛛絲站在那些張開羽翼之後體積龐大的“靶子”身上,踩着它們一次次借力,将它們纏成了一個巨大灰白色的絲球,甚至還向裏面注射了一股毒液。
布蘭登隔着絲層給裏面狠狠一擊,沒有破壞絲球,卻可以清晰的聽到骨骼和血肉崩毀的聲音。
白常沒有立即靠近,而是在不遠處伸手直接凍結了絲球,而洛姆斯收起蝠翼,纏繞着淡藍色的火焰的匕首被他握在手中,帶着沖勁落向被冰面覆蓋的絲球,那火焰不但沒有融化那青色的冰面,反而在上面又覆蓋了一層火苗,匕首尖狠狠地集中絲球,被擊中的球體裹夾着幾人的力量飛快的墜落下去,砸在來不及躲避的衆多變異者當中,狠狠地炸了開來。
不僅是擊中的變異者被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那球體爆裂開來的火焰和寒氣還有毒霧更是給地面添了好些姿态各異的屍體。
好多失心堕靈栖身之所被損壞,只好飄了出來準備四散奔逃。白常發出了奇怪的音節,逃散的失心堕靈紛紛聽命的靠了過來,忽然白光降落,将它們變成了虛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錄取結果出了,真不愧是“人生有三慢,車到站,船靠岸,山東招生辦”。
過些日子就要到長沙去了。
今天晚上出門了所以更新晚了,勿怪。
☆、又見單獨談談
白常回頭,雖然仍然是面無表情,但是沒人看不出來他此時明明白白表現出的不悅。只見金發藍眼的天族女子靜靜的在空中揮着羽翼,手中的銀白色權杖上籠罩的聖光仍然明亮。
她與白常對視一眼,揚着脖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這些可憐的孩子受了這麽多苦楚,不如讓他們早些脫離苦海,回歸‘本源之流’。”
白常沒什麽回應,回頭躍到了變異者群當中,所到之處冰雕片片。不過這一次他每次殺死一片,就立即直接将飄出的失心堕靈收進了什麽特殊的空間容器裏,不給仍然高高的站在空中的聖祭祀拉比以任何“淨化”的機會。
鈎吻直接轉換成了戰鬥形态,人類特征只占上了不到一半,八條步足揮動間身軀在一具具倒下的軀體中化成一道殘影,螯足揮舞着讓一個個頭顱離開了支撐他們的頸脖,蛛絲粘住被毒霧浸透的屍體繪出,就又是一片炸開的毒汁。
現在設立他最擅長的陣法雖然晚了點,但也不是沒有用處,他在變異者群中飛快的奔襲的同時,腳下早就畫好了一個吸取修為的陣法,那些被失心堕靈催灌出修為的寄體們根本就不會自己修煉或是在戰鬥中吸收補充,就算這是個及其簡易的陣法,也會使他們慢慢脫力。
布蘭登因為傑爾特在場,行為就像一個普通的妖族武者一樣,直接用魔能僞裝成妖力包裹在身體外部,用體術攻擊。好在狼族修煉本身就偏重于煉體,這樣戰鬥起來也并不能說是不順手。倒是那傑爾特變成了本體形态,變成了一批巨大的灰狼,背後還有一道深深地疤痕。咆哮着在敵陣中縱橫來去,說是挺威風也不為過。
鈎吻饒有興趣的多看了傑爾特的狼型兩眼。之前他還特意看了看這位算計了他家布萊的狼王幼子,應該是兩人的容貌一個肖父一個肖母的緣故,只有少部分相似之處。只是那兩雙翡翠色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其中的神色卻是天差地別。到了這狼型上,二人幾乎全無相似之處,也許同為狼族的人能看出什麽關聯吧,反正他這個蜘蛛看不出來。
那些變異者看似來勢洶洶,實際上實力最強的那個天族血脈也不過是剛剛升到了高級初段,其餘的以低階為主,他們這些修為大多處在高階中段以上的各族當權者紛紛動手,要将其全滅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且這個時間,還真不是很長。很快在場的除了各個剛剛在會議廳唇槍舌劍的人之外只剩下了屍體。
軒轅鯉嘴唇顫動着為每個被這次襲擊奪取了生命的異能隊員合上了眼睛,清理一一番儀容。轉身看到隊長裴子炘在屍山血海當中沉默的呆坐着,看着那些奇形怪狀血肉模糊的屍體。
是一個多月之前,或是只有短短幾天之前,他們還是和他一樣的人類,也許還在為和朋友吵架了而憂心,也許正緊張的準備和自己暗戀多年的人表白,也許正開心的見到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但現在就成了人類和那些外來的異族共同的敵人。甚至明明知道他們本身的靈魂還可能存在,他們也無計可施,只能直接毀滅他們變了形的軀殼,送他們殘破的靈魂去輪回。
軒轅鯉走到了裴子炘面前,陪他一起坐了下來。鈎吻在不遠處看了幾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妖王陛下。”灰色的巨狼居高臨下的對着還未解除戰鬥形态的鈎吻喚道。
鈎吻和布蘭登齊齊看向了他,傑爾特滿面疑慮的看向布蘭登,對方容貌和那妖王小丫頭相似極了,他卻完全沒弄到有關的信息,手下那些搞情報的真是應該換了,那個從蠢貨哥哥那邊叛變過來的乙未也就是看着好用,實際上就是個廢物!
“小殿下有事麽?”鈎吻柔柔一笑,目光簡直稱得上是慈愛,露出一副長輩的模樣——他要是想讓誰生氣,那可是簡單的很。
傑爾特神色扭曲了一瞬,然後才恢複了過來:“陛下,能否借一步說話?”
說着,他遣散了身邊的随從,明白的是暗示鈎吻也一人前來。鈎吻心知這是傑爾特在試探他和布蘭登的關系,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走過去輕輕勾起布蘭登的下巴,然後出乎意料的被吻了一下,之後憑着極大的自制力才保持笑容暧昧的說了一句“等我回來”,轉身随着傑爾特到了大廈的一處偏僻的陽臺。
“小殿下找姐姐做什麽呢?還要單獨聊呀。”鈎吻依舊是一副長輩的模樣,甚至還很符合“色中餓鬼”的形象上下打量了傑爾特一番,仿佛很是欣賞那張陰柔的臉。
傑爾特幾次三番的被她這樣對待,此時早已是七竅生煙,偏偏現在他的勢力還比不上一個在人口頗多的妖族幾乎只是“吉祥物”的妖王。若是妖王能對他有興趣,也不失為一種得利的門路。他假作出癡迷的神色,甚至還透出些天真的模樣:“妖王姐姐,我真沒想到,蛛族也能這樣好看。”
鈎吻模仿他那姐姐當初那副作态吃吃地笑了起來:“哎呀,小殿下的嘴真是甜。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姐姐幫忙嗎?姐姐一定答應你。”
傑爾特心下暗喜,卻也猜得到妖王這麽多年還活得好好的,一定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于是做出一分遮遮掩掩的驚喜神情來,怯怯道:“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妖王姐姐,您看,我們要‘清掃’的地區離得那樣近……”
鈎吻做出一副很有面子的模樣,摸出一張符咒道:“沒事,如果你遇到了什麽擺不平的事情,就點燃這個好了。”
傑爾特做出歡欣的樣子接過去,有做出些不要意思的模樣道:“謝謝妖王姐姐!只是 ……姐姐對我這樣好,我卻不能為姐姐做些什麽……”
“沒事,就當是姐姐和你交朋友了。”鈎吻笑着摸摸他的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羞慚道,“那個……小殿下,姐姐的部下都是些擅長法術的人,現在這種情況一旦被人近了身有些危險,你能不能借幾個人……”
傑爾特心思一轉,這妖王給他了聯系用的符紙,許諾什麽事都能幫他擺平,現在說是向他借近身侍衛,難道他過些日子還有臉面能要回來不成?不如派個心腹去傳些消息給他,順便再處理幾個不聽話的出去。正好那幾個都有副好皮囊,這妖王見了多半喜歡的緊。
心裏這樣想着,他立即點頭應下來道:“沒問題姐姐,我身邊人手雖然少了些,但是既然姐姐願意幫我,我送姐姐些人手也是沒什麽的。”
傑爾特燒了一道傳訊符出去吩咐了幾句,就對鈎吻道:“妖王姐姐,人明天就能送到你在這裏的住處。”
鈎吻笑道:“那我就謝謝小殿下啦!姐姐做飯也是很好吃的,要不要到姐姐那裏吃上一頓?”
傑爾特哪裏放心去鈎吻這樣聲名狼藉的人家裏吃飯?沒看那陪在他身邊、明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男性,也成了他不信任卻任意玩弄的玩物了嗎?婉拒一聲,就匆匆離開了。鈎吻等他完全聽不到這裏的聲音時才嗤笑一聲,恢複了平時的神情
☆、啓程
已經是深夜了,鈎吻卻沒有一絲睡意,他甚至有抽一支煙的沖動——雖然他從來沒碰過這禍害了好些人類的玩意兒。不抽煙喝點酒總是可以的吧?于是到大廈一層帶了一大袋子罐裝啤酒到了房間裏,一面輕聲開門一面把手中已經打開的一罐往嘴裏灌了幾口,然後就對上了布蘭登先是訝然後是不悅的表情。
“你居然飲酒?”不僅喝酒,身上還有那麽重的某人的氣息,才談了一盞茶時間就這麽難聞,這是靠的有多麽近?
鈎吻把空了的罐子随意的向屋中的垃圾桶一扔,然後直接倒到了布蘭登懷裏,意外的感受到布蘭登身體僵硬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至今都是戰鬥的形态,身上繁複的妖紋和半個蛛身還沒收回去。而他的這個形态給布蘭登可沒留下什麽好記憶。
鈎吻手忙腳亂的運功想要恢複和人類沒多大區別的外形,卻被布蘭登的動作震驚的停止了動作。
布蘭登沖着他戰鬥形态時從頸部伸出的螯足親了一口。鈎吻反應過來之後滿面通紅的換回了人形,然後露出了同樣通紅的脖頸,輕聲道:“再親一口?”
布蘭登居然真的又親上一口,然後湊在他耳邊用那琴弦波動一般好聽的聲音道:“陛下,您和他談了些什麽?”
鈎吻已經被布蘭登反常的态度驚呆了,乖乖的彙報了和傑爾特的談話內容,不過沒有提起向傑爾特“借”人手的事。仰起臉,長長的頭發柔順的披散着,若是不認識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剛剛化形的妖族稚童。就連講到他送給傑爾特的那張“傳訊符”時,臉上的狡黠都多了幾分天真。彙報完畢,見布蘭登一時沒有回應,還呆愣愣的又開了幾罐啤酒,幾口就灌了下去。
布蘭登連忙握着他的手止住他的動作,帶着笑意問道:“那張符咒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鈎吻眼睛不住的往地上的易拉罐瞟,一面嘟嘟哝哝的答道:“不就是一張引獸符嘛。要是他遇上什麽敵人,既然那領地又有一半在樹林子裏,引來一些附近的妖獸,不就也算我幫了他?”
布蘭登笑着拉拉他的頭發:“難道那些妖獸不是先攻擊點燃引獸符的人不成?”
鈎吻開始把手扭來扭去試圖掙脫束縛,卻也沒動另一只手來拿取酒罐。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移到了布蘭登的身上,懶懶道:“都說‘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難道那些不肯化形的妖獸不屬于我的子民了?我明明派了那樣多的‘子民’去幫助他,他難道不應該對我千恩萬謝?”
布蘭登在他耳邊輕聲笑了,鈎吻猛地擡頭想要看到布蘭登臉上那他最喜歡的笑容,布蘭登卻故意在他擡頭的瞬間把笑容收了回去。鈎吻一怒,抽開被禁锢的手又開了一罐,卻被布蘭登奪過去喝了一口:“你再喝我就和你一起。”
此時的他們已經無需再去思考什麽用自己喝酒威脅對方合不合理,為什麽他們早已習慣了相依相偎,為什麽親吻已經這樣自然。現在的日子看起來輕松,但看着事件背後的重重迷霧沒人确定自己總是能看到明天。既然命都不長了,那麽矯情有什麽用呢?既然喜歡了,那就光明正大的寵着人,撒着嬌,就好了嘛。
鈎吻把啤酒罐搶了回去,一把将因為喝進了一口帶着焦香的黑啤皺了皺眉的布蘭登按在地上,一雙清澈的眼睛眯着看向衣冠不整的布蘭登,頗有些霸道的道:“你、不許喝,老實呆着。”
鈎吻喝了好些,就算是啤酒中較少的酒精都讓他有些微醺。青絲調皮的灑在布蘭登的面頰上動來動去。那雙平時深不見底的眼睛現在幹淨的很,笑容也清淡了好多。
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誘惑,反正布蘭登被蠱惑了,從妖族的眼睛一路親吻下去,鈎吻笑嘻嘻的不加阻攔,在布蘭登想要解開他衣物的時候居然還動手幫忙。只是一時間酒氣突然上湧,突然就安靜的睡了過去。布蘭登見他呼吸平穩睡的正香,起身抱住他瘦削的身軀放到了卧具上,突然聽到了門被敲響的聲音。
布蘭登換上易容去開了門,門外是十個……狼族?
為首的一個他熟悉的很,是狼族王城的守衛軍隊長奧托。其他幾人也都是守衛軍中的有名人物。這些人怎麽找到了鈎吻這裏?他蹙眉看着自己昔日的部下,難道是消息洩露了,來了些刺探消息的?
只是現在的奧托可認不出他,那個直脾氣的狼族戰士見到一身妖氣的他臉色有些陰郁,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悶悶道:“在下狼族奧托,帶領狼族九人來拜谒妖王陛下。”
布蘭登疑惑的看了一眼鈎吻,內心隐約有些猜想,不過現在首要的是回話:“在下妖族護法天麻,陛下正在休憩,請各位在外間稍等片刻。”
奧托有些疑慮的看着這個衣冠不整的護法大人。這人看起來有些古怪,不過更古怪的是一個護法怎麽在妖王的房間裏。明明人類給他們提供了随行者的住宿地點。不過想想妖王的名聲,也就不奇怪了呢。就連那該死的傑爾特挑選“人才”“保護”妖王時,都對着他們的臉看了好久。
“人到了?”鈎吻的聲音還有些迷糊,但是悉悉索索的已經起身了,連儀容都不整理就走了出來,雪青色的眼睛中茫然的味道已被遮掩,只有布蘭登才看得出來他确實尚未清醒。只見他對着奧托上下打量一番,懶洋洋的對布蘭登道,“去準備一番吧,我們馬上啓程。”
奧托因為鈎吻沒什麽感□□彩的目光顫了顫,在他身後一個最不引人注意的位置,一個長相平庸的狼族更是差點抖了起來。妖王看的是他!難道被發現了嗎?不可能,明明他表情都沒變過,話更是一句也沒說!
鈎吻的目光恍若錯覺,很快就粘在了收拾東西的布蘭登身上:“一會兒下樓多帶些吃的。不然怕是路上只能啃你了。”
“好。”
☆、收網
“妖王要求我們化為原形趕路,‘她’自己和四個女性護衛加那名男性護法開車前行。臨行前準備了少許食物和大量水,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威壓影響還是妖王有什麽特殊手段,路上遇到的變異者很少。”在休息的間隙,那名不起眼的的狼族在手心快速寫下了這樣的內容,随後以喝水為掩飾把一塊紅寶石貼到手心的文字處,紅寶石隐晦的一亮,文字很快消失了。
狼族抹了抹自己長相平庸的臉,仔細思考着什麽時候将易容去掉。畢竟準狼王陛下可是叮囑過他,要“讓妖王眼前一亮”,還必須不能直接投懷送抱,能制造一次“救命之恩”再好不過了。一定要保證較長時間能像那護法一樣在妖王左右,這樣才能為陛下弄到更多的隐秘。
他暗暗仔細觀察了妖王一番。樣貌當真不錯,雖然眉眼在當初的神創界稱不上前三,可那種氣勢可不是每個長相好看的人都有的。倒也算不得是他吃虧呢。他突然對之後的計劃展開有些期待起來了。
“敵襲,迎戰!”跟随着妖王鈎吻的狼族小隊的臨時首領奧托高聲喊起來,同時以狼型飛快的站了起來,抖抖鬃毛低吼一聲,其餘幾個狼族也都做出了準備應戰的姿态。
那個易容的狼族也不例外,只是一雙眼睛飛快的掃了突然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變異者一眼,尋找了一個看起來數量很多其實實力較弱的方向——這才方便他表現“英姿”嘛。
妖王根本就沒出來,就和其餘五人擠在一輛面包車上,跟那護法坐在一排。不過他知道妖王一定在觀察他們,說不定這次圍攻就是對他們這些外族實力和忠誠度的一種試探。
來襲擊的變異者似乎是鐵了心的要補足前幾天的量,雖然實力低微卻源源不斷,就算是隐藏了實力的他打了一陣,也有些疲勞了。就在這時他背後突然有一陣涼意。他來不及回頭慌忙的躲閃,卻還是頸後一痛暈了過去。
地上突然亮起了一個巨大的古樸法陣,劇烈的燃燒着青綠色的火焰,前仆後繼的變異者軍團迅速的化成灰燼。
面包車上下來兩個青年,疑惑的停下戰鬥動作恢複人形的九個狼族吃驚的發現這兩人一個他們從未見過,倒是與之前他們見到的“天麻”有些相似。另一個卻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人。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巨狼和不知何來到車外的藍衣少女,反而成了次要的東西。
“殿下!”奧托已經驚呆了。嘴唇顫抖着想要行禮,卻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其餘幾個狼族也沒好到哪裏去,紛紛一副見了鬼的激動表情,偏偏又驚喜的很。
“是我。”恢複了本貌的布蘭登這樣說,拍了拍這位因為王城政變,被迫封鎖在傑爾特勢力範圍內的部下,“辛苦你了。”
奧托見到大殿下熟悉的音容,又聽到了來自自己主君的問候。這些日子以來被迫聽從傑爾特命令的憋屈仿佛一瞬間消失了,這個健壯的狼族青年突然有一種想要哭泣的沖動。不過作為護衛軍的首領,他必須很快冷靜下來。
“殿下,您……如何?”奧托多看了幾眼那和妖王女性外表還有布蘭登之前的易容都有相似的鈎吻,把想要詳細詢問布蘭登近況的念頭壓了下去。
布蘭登簡短的道:“我很好。他是鈎吻。”
奧托雖然多看了鈎吻幾眼,有些驚訝鈎吻的真實性別,不過也沒想太多,畢竟妖王到底性別為何與他沒什麽關系。讓他疑慮重重的是狼族的布蘭登作為王長子怎麽會和外在形象很是“抽象”的妖王一起行動。不過殿下既然回答的那麽簡略,就說明他認為現在不便談論這個問題,至少現在妖王看起來沒什麽惡意,他可以暫時放下心來。
鈎吻一直靜靜的觀察這邊的情況,這時突然開口道;“布萊,明天就要全速趕路了,今天休息一番養精蓄銳也無妨。而且我們明天要走的近路可能會遇上別人,晚一些開始正好和他們錯開。”
布蘭登領會了他的意思,于是點頭将九個狼族帶到了一邊,簡略交代了他被帶到天族之後的經歷,一些和鈎吻有關的隐秘則避而不談。同時解釋了自己和鈎吻現在是簽訂了血契的同生共死的合作者關系(鈎吻就在一旁,聽到這句話挑眉),鈎吻并不像傳說中說的那樣不堪,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狼族王城護衛隊的精英們剛剛接受了布蘭登說的信息,就見到他們視為主君的王長子殿下身上挂着他的合作者、那位可以信任的鈎吻。
妖王陛下輕聲道:“合作對象,嗯?”
更令他們吃驚的是他們睿智的主君動作極其自然的揉了揉那位曾經參加了凰族滅族之戰的妖王,往日嚴肅的面容居然挂着一絲溫和的笑容:“準太子妃,如何?”
鈎吻先是臉一紅,然後撇嘴:“不行。我要當準王後。”
布蘭登微怔,就笑的更加深沉,沉默好久的野心熊熊燃燒了起來:“好啊,那個位置只能是你的。”
布蘭登看到鈎吻站直了身子表示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突然一把抱了過去:“謝謝。”
“我好久之前就覺得雖然你我都不介意,但是你的事只用妖族的人手終究還是太過不便了。既然機會都撞到了我手裏,我不幫你撈些人出來怎麽對得起它?”鈎吻任他抱着,欣賞着那翡翠色的眼睛上隐約劃過的流光。
此時的鈎吻神色比當初剛剛蘇醒的時候柔和了幾萬倍。布萊是他喜歡的人,他可不像老狼王那樣因為布蘭登性情的理智堅強就放着他自己完成所有事,他會用自己的方式讓布蘭登的道路更加順遂。
沒人是不需要幫助的,就算他再堅強也一樣。
同樣若是鈎吻有難處,他也從不因為布蘭登的幫助而羞慚或是過度依賴。重要的人之間的互施援手,有什麽值得計較的嗎?
布蘭登和鈎吻各有一縷靈魂在對方那裏,時間久了就像是互相交換了自己的一部分一樣。無論是外界軀殼還是靈魂都能時常相處,早就稱得上是心意相通。布蘭登當然能将鈎吻的意思猜個七七八八。心髒又柔軟了好些——鈎吻總是有辦法讓他覺得溫暖。
偶而吹過的風仿佛都溫柔了許多,把衣角輕輕卷起,再輕輕放下。
穿着藍衣的雪皺着眉開口,打破了忽然變得溫和粘膩的氣氛:“陛下,這人要怎麽辦?”
鈎吻瞥了一眼被藍衣少女踢了一腳的昏迷巨狼,為了防止他在死前有什麽傳訊的手段,于是在他身上劃了一刀,掐訣直接把靈魂抽了出來,也不管他怎麽掙紮直接塞進了一個小水晶瓶裏。軀體用雪召喚出的冰塊封住,丢到了儲物手環裏。
“傑爾特安插了這麽個眼線,真是以為我和他智商一樣不成?”鈎吻冷笑,殺機一閃而逝,那深重的威壓就算是他還躺在人懷裏也沒有絲毫折扣。
奧托等人剛剛升起的一點對于這位“主母”實力的疑慮直接煙消雲散。奧托想得更多,心髒一直瘋狂的跳動着。
這人也是護衛軍中的精英,他們之前雖然不是很熟但是也相處了很久,竟然沒能發現他有任何問題,若不是雪直接将那個傑爾特勢力內部的傳訊石丢在地上,他們沒準還要為了這人質問她幾句。
今天的法陣和來自方圓幾十裏聚集于此的變異者們,都昭示着鈎吻對今天的事宜預謀已久。而他們一同趕路才不過三日。妖王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的?還是說,在沒見面之前,他早就猜到了傑爾特的安排?若真是如此,那也真是讓人恐懼了。
妖王鈎吻,果然那名不虛傳。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作者智商不高,為了顯示主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