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楔子不是一個人寫的(汗) (9)
了起來,仿佛全身幾乎撕裂一般的痛楚的人不是自己,挂着完美的微笑對那棵樹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啊。”
那棵樹突然散發出極強的殺氣,用重重軟枝将鈎吻緊緊的束縛住,讓他無法呼吸,年輕的聲音嘶啞了起來:“為什麽你還是這麽平靜!你為什麽不發怒!你為什麽不恨!”
“因為很累啊。”鈎吻被飛速晃動的軟枝弄得窒息又暈眩,卻還是在那棵樹迫人的殺氣面前笑容滿面,“我喜歡的人喜歡起來很簡單,恨起來卻太累了。所以我更願意選擇相信他,接着喜歡他乃至愛他。而您不管怎樣也是動手救了我的性命,如果說是您的寵物造成了我的死亡的話,您幫我解決了修為因魔毒被封印的問題就足夠我感激了。現在我所處的世界情況很是緊張,如果說一個妖祖怨咒能換來我的修為恢複甚至更進一步的話,對我來說是很劃算的。更別說詛咒還能讓我活得長些了。”
那棵樹沉默了,良久才道:“恨人比愛人辛苦嗎……”
樹沒指望鈎吻回答,思考了一陣悶悶的道:“你不用感激我。身體凝聚是我正好想要試試這個上古詛咒,至于你的靈魂凝聚,還好你身上帶着個東方人族的六角銅鈴可以聚魂。奇怪的是鈴铛中本來就有你的一部分幽精,殘缺的部分我也幫你用鈴铛召喚回來了,和其他的二魂七魄一起把你又組了回來。”
“至于你的修為,雖然是我把魔毒從你的內丹裏拔了出來。但是你就沒覺得你的情緒不太穩定嗎?”
鈎吻思考了一陣他話中的含義,突然凝出了一面鏡子,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鏡子中自己的那雙與妖族做了交易的雪青色眼睛,有一個變成了獨屬于堕的血紅色。
“你是堕?原來如此。”鈎吻輕輕一笑,向那樹行禮,“半堕轉并不只有您修為的原因,墜落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本就因為負面情緒堕落了一部分。不過到要謝謝您留在我經脈中的修為。畢竟對您來說的一點兒,對我來說可是好大的一股助力啊。”
那樹還在詫異,鈎吻卻無心對這個意外的恩人敞開心扉。
從知道他用過九命生生咒之後。不免想到現在他多呼吸的每一口氣息都是之前的八世自己辛辛苦苦的掙來的,就現在鮮活的痛苦也是他一次次的死亡的換來的。這條活這麽久的命來之不易,他應該活得更高興肆意一些。
詛咒雖然難過,但是能保命啊。
外面的情勢雖然緊張,但是有趣啊。
既然還是那麽喜歡和相信布蘭登,甚至已經擔心起來了,那就想辦法回去看他啊。
鈎吻恢複了往昔妖王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甚至因為重新得到了幽精、擁有了感情而顯得有少年時的意氣風發。笑容也多了幾分溫度:“前輩,我怎樣才能回返嗎?”
那棵樹有些疑惑:“怎麽,你着急報仇?”
鈎吻笑着搖了搖頭:“不,我擔心一個人,要回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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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你不說報仇,我把你永遠封印在這裏加以折磨?”那樹有些咬牙切齒。
鈎吻笑出了聲音,沒有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更!愛我嗎?
☆、能不能不起标題
粘稠的鮮血在地上蔓延開來,向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石磚間的縫隙中伸展開,趴伏在精致的外衣上,在溫暖的肌膚上流動,在冰冷的王冠上墜落成鮮紅的寶石。為王者之冕墜飾的寶石。
黑色的長發因為沾染了這些支撐生命的液體顯得有些粘稠,在一片猩紅中那雙翡翠一樣漂亮眼睛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寂靜的山嶺上,其他人都已經退卻了,只有他還站在這裏,注視着一地的殘肢斷臂,不知在想些什麽。
只有他一個人。
然而有什麽在背後抱住了他,熟悉的氣息讓他短暫僵硬的軀體迅速放松了下來:“布萊,別來無恙啊。”
鈎吻在布蘭登沉默的時間裏細細感受了一番現在站在他身邊的感受。果然,少了那部分的幽精也全部歸來以後,那種急切的召喚感已經消失了。但是,還是急切的想要親近呢。所以果然不放手是正确的啊。
布蘭登輕輕地從鈎吻的懷中掙脫出來,轉過頭看着他,先是臉色一紅把,外衣緊緊的裹到了鈎吻身上,然後臉色蒼白了起來。
“你——怎樣?”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鈎吻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到了自己從肩頭散落下去的灰白色頭發,以及取代了護法契約紋絡的詛咒章紋。微微一笑,仿佛全身仍未退卻的刺痛根本不存在一般的倒到布蘭登身上,滿不在乎的道:“沒什麽,不過是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
布蘭登的全身都在顫抖,雙臂輕輕按在鈎吻的背部,之前在山巅的冰冷神态消失不見,有的只有驚惶和悔恨:“我不知道……古籍中記載那個柱子是一個被狼族友人背叛的遠古大能開辟的空間的鑰匙,只有非狼族的生靈的血和恨意才能打開它并且得到那個前輩的傳承。”
“我沒想到傑爾特竟然在我身上連着下過三年的傀儡咒,我距離他百尺之內就會受影響。在他對你下手的時候我剛剛掙脫了一點,只能在潛意識裏選擇把你放在那個柱子上并且盡量讓你恨我……我沒想到你會死……”
鈎吻聽出了布蘭登聲音中隐約的哭腔,強行把布蘭登的臉扭了過來,果然看到那人眼角處的點點晶瑩。他直接湊近舔了上去,還咂咂嘴,似是在品嘗味道。淺色的唇漸漸下移,然後溫柔的吻上了布蘭登顫抖着的嘴唇,只是微微摩挲着,卻透出了一種安撫的味道,不僅僅是對情緒激動的布蘭登,也是在安撫屬于堕的那部分的狂躁的自己。
“你盡力了不是嗎?布萊也不知道那片空間裏沒有強烈的恨意就會被撕成碎片對不對?”鈎吻的聲音柔和的帶了些蠱惑的味道,“再說了,恨不起來你,是我的問題啊。”
“的确是你的問題。” 布蘭登撲哧一聲笑了,之後聲音又低了下去,輕到連離得這樣近的鈎吻都幾乎聽不清,“契約消除的時候,因為猜到了你發生了什麽……靈魂波動太大傀儡咒直接變成了碎片……”
鈎吻在寂靜中感受到了自己平穩而有力的心跳,表情平靜的用雙手按揉着布蘭登的臉頰:“現在你還活着,我也還活着,不就很好了嗎,我親愛的布萊?”
布蘭登被他在耳邊用這樣親昵的稱呼呼喚,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脖頸上,褪去的同時連同心中的不安悔恨恐懼慶幸一起帶走了,竟然主動吻了上去。
這次是富有侵略性的一個深吻,鈎吻猝不及防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被長驅直入,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沒有反抗,任布蘭登把渾身的不安,滿腔的平和喜悅,滿心的溫軟情愫都傳遞過來,把一個完完全全的自己全部的交給了他。
一彎新月正好升到了天空正中,鈎吻身上時時折磨着他的疼痛也驟然消失了。腹部的肌膚上傳來了來自另一人肌膚的溫度和觸感,一雙他十分熟悉的手在身上游移着,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什麽方法和他融為一體。
這樣好的機會,如果不做些什麽,也太浪費了不是嗎?
鈎吻收起了平時那副常用笑容,無表情的臉反而顯得溫情起來。把纖長的手指從布蘭登的臉上收了下來,開始緩慢的解除布蘭登的裏衣,在露出的肌膚上印下細密的輕吻。雙臂微微用力,實力的增長這個時候就顯示了它的用處,稍顯疲态的布蘭登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按在了血跡斑斑的地上,被血跡沾染的軀體顯得更加誘人。
“我想要你,我親愛的布萊。”鈎吻本來已經褪去猩紅的右眼又蒙上了一層紅光,嘴角彎出了一個妖冶的弧度。
布蘭登沒有說話,但是在鈎吻的動脈處輕吻了一下。鈎吻倒抽了一口冷氣,幹脆的把叫做“克制”的詞從自己的詞典裏扔了過去,瘋狂的和這個在自己心裏占據了幾乎整片天空的狼族糾纏在了一起,任滿地半幹涸的血跡沾染到了華貴的衣料上面,畫出淩亂而瘋狂的圖形。
直到天色大亮,兩人才喘息着停止了動作,交纏的灰色發絲和青絲微微分開,鈎吻開口的聲音有些慵懶的沙啞:“布萊,感覺如何?”
布蘭登臉頰上的淺紅色還未褪去,帶着些挑釁的意思笑了起來,那雙讓人迷戀的眼睛彎起來竟讓那張英氣十足的臉露出了些許妩媚的顏色:“感覺不錯。”
鈎吻看着他這副樣子,輕輕笑了起來。他弄不明白自己對布蘭登的感情是什麽——事實上他根本弄不明白感情到底是什麽,占有欲亦或是愛意還是依賴讓人難以分清。但是他想要和布蘭登呆在一起的想法卻是從未動搖的,現在他們确實在一起,那就足夠了。
布蘭登在鈎吻的雙臂之間微微支起了身子,似是突然想了起來:“你在妖族布置得那個女攝政王,可信麽?”
鈎吻懶懶的爬起身來,順便把布蘭登也拉了起來,從後面攬住了他開始挨挨蹭蹭,不情願的把話題轉向了正事:“那是我之前用的那個封印容器裏面塞得一個女性人類的靈魂。我就是為了讓我特制的活體容器露不出破綻才把自己三魂去掉了一個騰出地方裝的她。畢竟妖族那些跟着些老不死的混的、實力差一點的醒的比我早好多,有好多對弄死我或者控制我很有興趣,我不能讓他們找到我的容器,就只能把我的容器藏到人群中。”
“前一段時間我負責看法陣實在太吃力和無聊了一點,就把那個容器取出來重新煉制了一下。雖然我的手藝不如制造‘她’的那個大師,但是一個擅長繪制法陣的人總是得會煉器的。現在‘她’全身都留着和我一模一樣的血,因為那位大師的仿生命技巧太過精巧,擁有我的血脈的她甚至得到了王杖的第二權限認可。即我死亡之後,她就是新的妖王。”
“我甚至還在清除那些可愛的族人們時給了她幾顆妖丹煉化,現在的她可以說是個半妖了。”
“不過還真想和那位鬧出大亂子的人偷師一番呢。他是怎麽做到把那些被灌注了堕靈的混血人類一點點變成了和那個堕靈的種族一般無二的體質呢?說不定得到了他的方法,改動一番,我就能把那個人類真正變成我的繼承人了。”
鈎吻再次露出了那種危險的興味盎然的神情,布蘭登卻關注着其他的方面。
“鈎吻,你想要個後裔?”
鈎吻挑挑眉,輕輕地咬一下布蘭登的頸項,低笑一聲:“我可不喜歡那種麻煩東西。太難養。蛛族包括我也沒幾個好東西,滅族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可沒有什麽傳宗接代的責任感。”
“除非——”他微笑着看布蘭登轉過來的面龐,“某個當狼王的妖後願意給我生上幾個。他想生多少個我也願意用心思養。”
回答他的是布蘭登狠狠地一膝蓋。鈎吻沒有太在意,布蘭登卻因為發現了他笑臉上略白的臉色連忙掀開了鈎吻披着的外衣,發現一塊深色的淤痕正在緩緩消失。
顫抖着把手伸到了那塊已經恢複了白皙的肌膚上面,布蘭登輕聲道:“怎麽…回事?”
鈎吻抓起他的手,在中指的骨節上印上了誓約般的一吻:“沒什麽,也就是一個妖祖怨咒罷了。沒有它,我也不能回來看你了。只是你今後家暴我,可要輕一些了。”
布蘭登怎麽會沒有聽說過妖祖怨咒?三重詛咒的內容飛快的從腦海中劃過,他突然對鈎吻簽訂了一個單方面的效忠血契。
鈎吻稍微有些吃驚,之後立即理解了布蘭登的意思,無奈的笑着:“你怎麽這麽傻?”
布蘭登哼笑一聲:“這次你可沒有解開的方法了吧?如果解開了這惡心人的詛咒之後,你又想去死,可要記得帶上我。”
“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今天還想1W的,可是感情戲太難寫了爆發不能……
☆、戰鼓敲起
“奇怪,上個月那些東西還那麽鬧騰,怎麽金些時候反而安靜下來了?難不成真是殺盡了?”一個在妖族駐地的邊緣森林巡邏的妖族巡邏兵詢問他身邊的狼族同僚。
自從那兩位做君主的宣布訂婚了之後,就連兩族做部下的都重新編制,正好兩族的戰鬥人員的優勢簡直稱得上是互補,在互相配合經歷生死之間,戰友情誼越發濃郁,反倒是本來鮮明的種族界限漸漸模糊起來。
那個穿着短打的狼族巡邏兵擡眼,把一只正準備襲擊那個說話的妖族術士的毒蛇扯下來丢到遠處。聲音和他本人的臉一樣嚴肅:
“小心些,妖王陛下說是不要松懈一定有他的道理。”
妖族撓一撓那一頭短短的卷發,似懂非懂的點頭。突然臉色一變,竟然将那個比他健壯不少的狼族一下子撞出好遠,自己被突然襲來的一道奇怪的光芒打中了側腹,痛哼了一聲蜷縮在地上。
那狼族抱起他退出了好遠,一邊跑一邊焦急的問他:“你怎麽樣?”
短發的術士手上用力将打進自己傷處的東西挖了出來,雖然上面刻畫着奇怪的符文,用料也是沒見過的金屬,但很容易就看的出這是這個世界人類用來捕獵和自相殘殺的名叫子彈的東西。
可是子彈這種科技産物和他們的神創界構成不同,理應不能造成實質性傷害。除非是人類那些極高端的大型氫彈或者激光武器等大量集中發射,才會威脅中階以下的神創界各族們。
這種特別的金屬和那個符文一定有問題!他傷口處的血一直沒能止住。
“這子彈……不對勁……”妖族斷斷續續的說道,傷口處已經産生了灼痛,痛的全身僵硬。
狼族一邊快速奔跑發出敵襲信號一邊觀察着追兵的模樣,可惜那些人形的東西包裹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什麽來歷。那些東西腳下騎着的倒明明白白的是一群獸化的變異者,多半是妖獸和狼族血脈。狼族巡邏兵也化成了狼型背着纖細的妖族,本來拼命奔跑之下距離雖然沒有來開卻也沒有縮短,可是他們正跑向的森林外圍竟然又來了一隊同樣的人馬,把去路也封鎖了起來。
狼族巡邏兵低吼一聲,速度減緩了一些,仔細觀察着對面那些不急不緩的小步跑來的“木乃伊”騎士們的陣型,想要從中找到破綻,卻是于事無補——兩個人還是太過勢單力薄了一些,被這群人包了餃子想從邊側突圍都辦不到。
“朗,直接沖過去,不要回頭!這裏的消息必須要傳到陛下那裏!至少要讓其他人知道!”妖族少年低聲道,手上冒出一個特別的紋絡,“我有辦法拖住他們半盞茶時間,我們要快!”
那個名為朗的狼族沒有多想——現在的場面容不得猶豫,他用盡畢生氣力沖了過去,對面的人馬都被他一往無前的氣勢鎮住了一瞬,反應過來之後紛紛舉起手中和人類使用的極其類似的槍械,就是一陣光芒閃爍的射擊。朗不肯用躲避耽誤時間,硬生生扛過了一波子彈,到處都是灼痛的身體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四肢機械的運動着向前沖去。
這個時候,他身體的周圍突然爆發出一大團白色的火焰,光芒讓所有人都發生了短暫失明,朗堅持着直線向前方跑去,好像撞到了幾個人,不過這也證明他已經突圍,他精神一振,酸軟的腳仿佛再次生出了力氣,拼命的向前跑,向前跑,直到脫力一頭栽倒在地上,還不肯閉上未曾恢複的眼睛,直到有人緊張的喊着他的名字,檢查着他的傷勢時才迅速的把手中的留影珠塞到了那人的手裏。
含着血沫大喊一聲:“別管我,快把這個交給妖王陛下!”
之後的世界光影錯亂,歸于一片黑暗。依稀感覺自己背後背着的人,也太輕了點。
“全軍備戰!”鈎吻站在高高的哨塔頂端,長嘯着敲響了戰鼓。
特制的鼓聲傳出很遠的距離,在森林邊境的巡邏兵訓練有素的集合迅速列陣,哨兵搭在弓箭上的箭矢紛紛伸出窗外,後勤人員也在哨塔後面的位置排好了陣型,随時準備發揮自己的一份力量。
鈎吻的實力大增,雖然被世界壓制但還是和那些“老不死”級別的前輩平齊甚至在半堕轉狀态開啓時猶有勝之,此時用妖力承載着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卻巧妙的保持在了森林之外。
“樹林中出現了數量不明的敵人,他們擁有能發射出對我們造成及強大傷害的子彈。材料是秘銀和光明系晶礦組合煉制而成的特種合金,上面還刻印着聖光符文,無論對妖族還是魔族來說都不是容易抵抗的東西。”
“我們的消息來得緊急。對不起你們的是,我現在還沒能研制出抑制那種子彈能力的方式。敵人已發現了消息洩露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發動猛攻,現在的我們沒有其他的對策。”
“只有戰!”
“戰戰戰!”素來懶散的妖族和以我行我素著稱的狼族們在此時同時發出了近乎癫狂的吶喊。
這個時候,來自負責鈎吻的情報供應的西樓中的袅娜美人們,紛紛從後方的帳篷中走出來。他們曾經是鈎吻用于僞裝的後宮花草,簽訂了一份獨特的契約之後,就擁有了任務之外令他們渴望已久的自由。現在他們的主君的戰鬥需要力量,他們雖然實戰能力不佳,卻也願意奔赴沙場。
他們或化成飛鳥到了森林邊緣監視敵情,或化為花草進入了林畔泥土中設下埋伏,或化為飛蟲進入叢林成了一支小規模先鋒隊。鈎吻看着這樣的景象,抿了抿嘴唇,再次意識到自己的幽精卻是回到了自己體內。
蝠翼扇動的聲音響起,血族副君洛姆斯一身戎裝出現在了鈎吻的身畔手中的匕首因為塗了特制的塗層在空氣中幾乎隐形。那雙金色眼睛看着前方,聲音卻傳向鈎吻:“我和常那邊大概也有一批,聯手吧。”
鈎吻拍拍這個以為燃燒着戰意的目光顯得英姿勃發的青年的肩頭:“當初約好了把老巢設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這樣的時候嗎?”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鈎吻重新調整了一下部下的陣容,洛姆斯低聲吩咐了圍繞在他周身的蝙蝠一聲,那些蝙蝠紛紛飛走傳訊,進入化影狀态的血族戰鬥人員一齊埋伏到了森林邊緣的樹影子裏。
冥族已經來了。他們靜止時的隐身狀态沒人看的見,但是周圍的溫度降了下來,冷的直接侵入人的骨頭裏。仿佛直接置身冥界入口,死亡的味道蔓延各處。只是對于滿心戰意的戰士們來說,死亡的氣息反而刺激的他們更加興奮起來了。
鈎吻把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着來自主仆血契的緊張擔憂與興奮,笑容從容而期待。森林另一頭的布萊已經準備好了呢,他也是。
不知道那些有了新裝備的不明敵人怎樣呢?他可是幾乎要猜出他們的身份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母上那個笨蛋把Excel表整丢了,幫她整了半天她還埋怨我下載的是最新版本她不會用。
☆、小戰一場
那些乘着獸形變異者的神秘敵人全身被繪制着銀色符文的白色布帶纏的只露出一雙眼睛,真的酷似本世界人類傳說中的特異生物,明明看起來都覺得僵硬,他們活動的卻算的上是靈活了。
“它們”也不算愚蠢,在離森林邊緣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已經能攻擊到戰陣最外圍兵将們的時候就開始射擊,子彈竟然發出不止一種顏色的流光呼嘯着沖向戰陣,竟然有一部分穿透了術士們聯手設立的屏障直擊在戰陣前方的近戰人員。子彈的飛行比人類使用的那種快上了許多,有些來不及閃躲的就此挂了彩,被子彈打中的地方立即冒出一陣青煙,發出燃燒的聲音。
那些奇怪的“騎士”身上纏繞的,果然是光明系的能量。鈎吻在之前檢查那狼族巡邏兵上交的和身上被打滿的子彈的成分時,甚至嗅到了類似聖水的味道。怎麽看,天族高層的嫌疑都大的出奇。就像那些失心堕靈和冥族有很大的淵源一樣。
可冥族最擅長操控魂體的右相黑命在變異者出現之初就身殒了,是在搗毀一處變異者的“制造點”時遭了暗算,當初的目擊者還有血族和幾個妖族西樓成員,應該不是障眼法。但如果說是為了殺人滅口,防止被發現是自己的手筆,也不是說不通。不過這樣就可以鎖定是那黑命極其熟悉的人了。鈎吻和那個與自己一樣以花心著稱的冥族沒什麽交情。如果說現在這種情況下變異者抖了有了高階卻仍被控制,冥族嫌疑最大的,不是白常,就只能懷疑冥王了。至于隐世未出的高手,哪一族都有,就是除了死靈化就的冥族。
至于天族和這件事的聯系,撇去真的無關這樣明顯不可能的答案,就只有兩種可能罷了。
無論如何,現在要面對的使用光明系晶礦武器的敵人,所有與不信仰光明神的生命體都會受到附加的傷害,那種符咒鈎吻還沒有找到記載,但明顯對妖族魔族都不友好。只能說但願和那些不受影響的失心堕靈同為冥族的白常部下能夠少受影響了。
說來也奇怪,鈎吻一面躲過一波襲來的彈頭,一面勒斷了一排獸态變異者的脖子并收走了那些呼嘯着的失心堕靈,心中還是甚不明了。為什麽受光明系法術最大的屬于怨靈的一種的失心堕靈竟然能被一群全身纏着光明系咒文的不明生物駕馭,他們不是應該互相侵蝕的屬性嗎?
還好地利上和時機上還是他們占了優勢,事先布好的伏兵和鈎吻在自己的駐地習慣性布置的法陣的作用都相當有效。因此雖然那種當前無解的特種武器令人頭痛,局勢還是傾向于鈎吻這一邊,現在已經有幾乎半數的白色怪物到了下去。
不,他們居然還爬得起來……就算是腦袋的位置只剩了一半,就算是只剩下一條腿,他們也會爬着上前,只要四肢存一甚至只有一截,他們都拼命的像蠕蟲一樣向前爬去,甚至有的剩下完整的一只手,就在變成人棍前開出最後一槍。
毫無疑問這是傀儡的特性。好在他們的子彈也不是無限的,現在看起來應該所剩無幾了。
金色的血液從斑駁的傷痕中細密的滲出,引起低階血族的一陣騷動。鈎吻用一根蛛絲蕩到了埋頭大殺特殺的洛姆斯面前,用新長好的步足抵住了那人鋒利的匕首:“能判斷是什麽東西的血嗎?”
洛姆斯眨了一下眼睛,随即露出了厭惡的神色:“只有那些背着雞翅膀的東西才有這種‘血液’。他們當初的主子是為了仿照人族的生命方式才用礦液代替血液供給他們生命循環。這種光明系的礦液味道難喝的連聞一聞都難受。”
鈎吻挑起了嘴角,飛快的上前去搶過了一具剛剛被打落地上的屍體,用蛛絲纏成了一個繭,随意的放到了能維持一段時間生命的手環裏,長笑一聲:“大家合力讓他們躺下!‘屍體’我來處理!”
蜘蛛的特征已經占到了全身的三分之二,從遠處看去這裏就是一個毒中王者蒼林魔鬼蛛站在那裏,不斷噴射出灰色的蛛絲将剛剛倒地還要掙紮的“木乃伊”們抓取到身邊綁成粽子丢到另外的空間,那些傀儡雖然悍不畏死,但是用完子彈以後也屬強弩之末,這麽一來就少了大半,再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消失殆盡了。
鈎吻用虎口摩挲着增加了許多存貨的手環,剛想和再次因為殺敵跑出去好遠的洛姆斯說些什麽,突然看到一道移動迅速的幽光:“洛姆斯,躲開!”
血族副君卻好像被什麽定住了,鈎吻低頭看去,一只顏色怪異的小甲蟲正匆匆離去,眼下他的距離去救人也是來不及了。忽然一道白影挾着洛姆斯向上空飛起來,正好鈎吻出手将那道幽光打落,也沒能傷到其他人。此時林中放冷箭的人已經遁走,最近處西樓速度最快的電鼠最後也沒能追上。
救下洛姆斯的正是冥相白常,那幾乎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雜色的冥族把懷中的血族輕輕放在地上,沒有開口。鈎吻的角度卻是看到那向來表情冰冷的血族把頭低了下去,仿佛是在害羞,想想這二人連哨塔都建到了一處,一定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
他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輕咳一聲打斷那兩人的相對無言:“冥相閣下和副君閣下,這些還完整的傀儡不知如何處置?”
洛姆斯這才擡起頭來,若不是血族天生面無血色,他一定滿臉紅暈:“勻三個給我調查便是,畢竟妖王的雜學我是自愧不如的。”
白常點頭,反常的開口,嘴角甚至還挂上了一絲笑容,雖然其中嘲諷的味道很濃:“确實,旁門左道的東西還是交給妖王陛下研究好了。”
鈎吻閉目感受一番契約那頭布蘭登無損的生命氣息,拼命壓下的挑戰冥族左相的想法,眉頭一跳一跳的對屬下吩咐了幾句,告辭回到了妖族哨塔。
作者有話要說: 才看到今天長了一個收藏……明天再加更好了,再不下母上準備打我了TUT
☆、第 37 章
那些傀儡就算被鈎吻用法術強化過的蛛絲纏成了粽子,還在不停的扭動掙紮。鈎吻先‘拿’出一個肢體健全的,像拆解禮物一樣把白色的織物一層層剝開,腦中記下了纏上去的順序。雖然說不上毫厘不差,但是要讓他把這些東西重新纏上去不影響本來的法術效果,确實不成問題。
一時間房間內只剩下皮膚和布料摩擦發出的沙沙聲響,鈎吻垂下眼簾認真的觀察着其上時而連續時而斷開的古語言織就的紋絡,在心中默默地一個一個念出來,思索着其中的含義。
“把最虔誠的靈魂、最灼熱的鮮血、最堅固的身軀獻給至高無上,慈悲……(此段文字殘損)的光明之主,請求吾主将……(文字不清)賜下,讓吾等成為吾主最無往不利的戰士。”
織物條拆開之後,那個類似傀儡的“生物”很快就停止了動作,然而鈎吻發現這個身上并無致命傷口、本應只是昏迷的東西在織物剛剛離開身體之時尚還有動作,卻早就沒有胸膛的欺負和身上的血色,可明顯他們和血族一點關系都沒有,而有其他種族血脈的人,就算是完全和失心堕靈融合之後,也是有呼吸的——當然,目前他們還沒發現過同樣沒有呼吸和血色的冥族有被失心堕靈操縱的人類混血。
從另一方面将,這些織物上寫明了他們的“主”是光明神。
而自神創界創界起就沒有信仰光明神的冥族,因為除了融合了原種族力量和冥神給怨靈一族力量的失心堕靈,冥族的全部力量來源必須是冥神。一心一意信仰其他任何神靈的普通靈魂(除了因為怨恨轉投冥神的普通怨靈們)大多會直接被投入輪回,少數的會成為随侍在神靈身邊的神仆——當然,在神靈半沉眠的現在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綜上可見,這些東西真的是傀儡,制作的材料是不是活物還不能保證,但是總那層外面的白色織物上來看,多半是被什麽特別的術法“獻祭”的光明系生物,而且有很大可能就是天族中的精英。
鈎吻又像剝粽子一樣的拆開了幾個傀儡的織物,那些色澤淺淡的頭發和銀白的眼瞳,不僅是光明神鐘愛的顏色,也是“制造”現在的天族的雪鸾們鐘愛的色澤。更別說有的傀儡身上還有伸出了一半的雪白羽翼。
現在躺在地上的傀儡都變成了屍體,鈎吻就放心大膽的用匕首一層一層的劃下去,皮膚,堅硬程度增加;血肉,光明力量濃度大概是二代天族,應該是得到了灌注,因為一代天族根本就沒有指制造出這麽多二代天族,別說是那一部分傀儡化放到戰場上揮霍了,總量就沒有這場戰役中出現的多;骨骼,變成了半透明狀,其中的光明力量已經半液化,和中等濃度的聖水齊平。
應該是被強行灌注了光明神力的五代以上的天族。五代以下的身體強度太差,承受不了這種直升二代(修為高階左右)的灌注,就算是四代和五代,也必須是當代能力的佼佼者。難道那個幕後之人的手下或是合作者是天族的高層?但是天族的哪一個高層能調動這麽多算的上是珍貴的四五代甚至更高等級的天族,讓他們消失在天族勢力當中都不令人起疑?
就算是那個攝政的天族聖祭祀拉比也不能一手遮天。那個“聖王”在此時倒是顯得十分可疑。
人人皆知天族有這麽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卻從來沒有人見到她出來主事過。聽說優秀的天族在成年考核完成以後就可以得到聖王的邀請函,得到競選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