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聽說王強死了, 小花幾乎瘋了,從她零零散散的敘述中,村裏人大概還原了整個經過。
王強與王豐幾乎形影不離, 小花原本是想好好接觸王豐的,奈何王強從小就生得高大,脾氣也好,沒兩回她就喜歡上了王強。
少女的心思總是表現得很明顯, 也就王豐那個神經大條的人才會看不出。
沒過多久, 王強和小花背着王豐偷偷交往了起來。
王強打小就喜歡撿石子扔着玩,這一玩還讓他玩出了名堂,他的射擊上的準頭特別好,只要目标不是移動來移動去的活物, 他彈出去的石子幾乎是百發百中。
于是兩人的聯絡方式就成了扔石子, 每一回王強想要見小花,就把時間地點寫在紙上, 讓石子帶着紙條彈進小花房間。
這個方法很隐秘,所以中間過了三年,兩人的交往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如果不是最近一次見面, 小花說自己好像懷孕了, 兩人大概會一直這麽偷偷交往下去。
懷孕就好像打噴嚏一樣, 是藏不住的,不管是去開打胎藥還是保胎藥, 都注定會被外人知曉。
到時候傳了出去,王豐那邊鐵定要鬧, 小花的名聲也不保。
王強正頭痛該怎麽解決這事時,沈雪人出現了。
他那天一看到沈雪人,就想起了沈雪人落水被許梓良救下, 繼而不得不嫁給許梓良的事。
剛好沈雪人跟王豐還有了短暫的接觸,于是他趁休息的時候,偷偷回家寫了紙條,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把紙條彈進了小花的屋子裏。
小花一向聽他的話,把他當作比親人還重要的存在,自然想都沒想就照做了。
再後來的事,就都發生在村裏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提起如今這個一死一傷一廢的局面,衆人只剩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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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各個關節,但凡在哪個節點上出了小差錯,結局都會全然不一樣。
因着這事,村子裏好生安靜了半天。
正午的時候,沈雪人搬出小板凳,拿起剪刀,對站在她旁邊的石玲道:“毛巾!”
石玲乖乖舉起毛巾。
“肥皂!”
石玲乖乖遞過肥皂。
“頭!”
許梓良:“......”
在一大一小兩雙杏核眼的注視下,他被迫就範,乖乖在板凳上坐好。
眼看沈雪人動作利落的将舊衣服圍在他身上,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遲疑道:“真的要剪嗎?”
沈雪人湊到他面前,理直氣壯的道:“不是你讓我剪的嗎?難道你要讓我再重複一遍昨晚發生的事?”
許梓良乖乖閉嘴。
沈雪人露出一個詭計得逞的竊笑,将肥皂打濕,在許梓良頭上搓出泡泡。
堅硬的頭發在被水打濕後,軟乎乎的趴在他的頭頂上,一副任人為所欲為的姿态。
沈雪人心念一動,将他的頭發對中分成兩半,手往上一擠,擠出兩個豎起來的頭發啾啾來。
石玲側着頭在旁邊看着,在看到這副模樣的許梓良後,忍不住笑出聲。
對上許梓良投過來的目光,她趕忙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得太大聲。
沈雪人就沒什麽顧忌了,她“啪!啪!”兩下将頭發啾啾打平,然後分成三縷,給許梓良來了個頭頂“火焰山”。
想了想,她下手的時候打了個轉,将“火焰山”盤在一起,順帶把最頂上那個啾啾捏了彎出來,于是,“火焰山”瞬間變成了便便。
石玲再也憋不住,跑過去抱住沈雪人的大腿,咯咯笑個沒停。
沈雪人也哈哈大笑,要是現在有手機的話,她一定馬上把許梓良的這副尊容拍下來,然後設置成手機屏幕,天天都看!
許梓良偏過頭,看着笑得前仰後合的兩人,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
鬧夠了,沈雪人怕許梓良着涼,用熱水将他頭發上的泡泡沖掉,咔嚓咔嚓剪了起來。
她平生第一回 給人剪頭發,下手時竟然一點都不怵,這裏一刀,那裏一刀,動作流暢得仿佛是首席造型師托尼老師親臨現場。
石玲小小的“哇”了一聲,摸了摸自己後腦勺上的長發,羨慕的道:“姐姐一會可以幫我也剪一下嗎?”
沈雪人拍着胸脯打包票:“當然可以!姐姐一定給你剪一個這裏的人都模仿不出來的酷炫發型!”
石玲不知道什麽是酷炫,高興的點了點頭,自個兒打水去洗頭發了。
她很乖的,哥哥懶,所以要姐姐給他洗頭發,她不懶,所以就自己洗。
陽光正好,曬在人的臉上暖洋洋的,擡頭時微微有些刺眼,許梓良閉上雙眼,慢慢道:“短點,免得經常要剪。”
“咔擦”一下,頭皮像是被劃開了,有些許刺痛。
許梓良睜開雙眼,回頭道:“怎麽了?”
沈雪人一臉無辜的舉起雙手,她看了一眼許梓良,又看了看手上的剪刀,幹笑了聲,将剪刀往身後藏:“沒、沒怎麽,就是,就是手滑了下......”
許梓良:“......”如果他沒看錯,剪刀上挂着的那撮頭發,是帶血的吧?
沈雪人将他的腦袋掰正,大肆吹噓道:“放心吧!論起剪頭發,我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哈哈哈!”她笑得幹巴巴的,是人都能聽出不對。
許梓良眉頭微動,像是想說什麽又忍住了,他重新閉上雙眼,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不發一言。
在他的頭頂上方,沈雪人盯着被自己剪禿的那塊頭皮,嘴角抽了抽,掩耳盜鈴般将上面的頭發往下扒拉了點,就當是分給那塊禿頭皮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沈雪人認真的盯着手上的頭發,時不時停下來,眉頭緊蹙,像是陷入了對人生的懷疑之中......
許梓良感受着頭頂上那股溫熱的觸感,緊繃的全身在不知不覺中放松了下來,連環抱在胸前的雙手也松開了,垂放在膝蓋上。
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就要睡着了......
“好了。”當頭頂上那只溫軟的小手離開後,許梓良緩緩睜開雙眼,垂眸掩去眼裏一閃而過的遺憾。
沈雪人把舊衣服上的碎頭發抖落在地,低着頭道:“沒問題的話你就自己去洗個頭發吧,我要給玲玲剪了。”
許梓良下意識想擡手摸摸自己的頭頂,想起現在要是摸的話肯定滿手都是碎頭發,于是作罷,點頭道:“謝謝。”
起身時,他多看了沈雪人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沈雪人将頭埋到了前胸裏,肩膀一聳一聳的,看上去像是......在哭?
他心中一驚,以為沈雪人回憶起了昨晚看到的那幕,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拉進懷裏。
細腰在手,美人在懷,美人......笑得花枝亂顫。
沈雪人咬着下唇,憋笑了一會,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她笑得厲害,連眼角都帶出淚來:“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我、我明明剪的很認真了,哈哈哈哈,可、可是還是有點沒、沒哈哈哈哈,沒剪好......”
許梓良垂眸看着如一灘爛泥一樣笑倒在他懷裏的沈雪人,眸色深沉如墨,裏面隐隐流動過洶湧的暗潮。
“撲通!”一旁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
許梓良回過神來,松手将沈雪人放開。
石玲大概是剛把頭發擦幹出來,她站在門口,嘴巴張成o字型,她的手直直的伸在空中,在她跟前,是裝着毛巾的空盆。
看樣子,她剛剛是太過震驚以至于連盆都沒抱穩,所以盆才會摔在地上,發出聲響。
許梓良有些許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我......”
“我覺得長頭發挺好的,謝謝姐姐,我又不想剪了!”石玲往後退了一步,抱着自己的長發,滴溜溜跑進了自己房間,進去的時候還沒忘“砰”的一聲将門關上。
沈雪人尴尬的看了許梓良一眼,旋即又飛快的移開視線,心虛的道:“其、其實剛剪出來的頭發就是不怎麽好看的,等再長兩天就好了......”
說完這話,她用手遮住自己的臉,撒開腳丫子,往外跑走了。
許梓良站在原地,冷風吹過,他的頭頂......有些許涼。
嗯,這裏涼,那裏不涼,東邊涼,西邊不涼,所以是“些許涼”。
他擡起手,随便碰了個地方,指尖毫無阻礙、精準的觸碰到了頭皮。
......而這一塊,正好位于他頭頂正上方。
“沈、雪、人!”
跑遠了的沈雪人聽着從許梓良家傳出來的隐約咆哮聲,拍了拍胸口順氣,慶幸自己跑得快。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縷頭發,盯着看了一會,心滿意足的放回了口袋裏。
這個男人又臭又硬的,肯定沒人會喜歡,所以她就勉為其難把他收起來,随便寵一寵啦!
她拖拖拉拉的走到白大漢家,見門口圍了好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疑惑的道:“你們找誰?”
白大漢不是都不能人道了?怎麽還這麽多狂蜂浪蝶往他家撲?平時也沒見他有這魅力啊?
離沈雪人最近的女人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雙眼放光的道:“聽說你這兒有能讓人變美的東西,是也不是?我們都等了好久了,錢不是問題,趕快拿出來吧!”
來者是客,願意出錢的都是大爺,沈雪人壓下心頭的疑惑,高高興興的走進院子裏,從自己放好的箱子裏拿出剩下那些口紅、眉筆、陰影等等,動作自然的挑起剛剛跟她說話那女人的臉,認真的塗抹了起來。
她如今的業務已經很熟練了,一邊塗還不忘一邊科普:“其實人臉都不會長得很完美的,不是這裏有點缺陷,就是那裏有點缺陷,就拿這臉型來說吧,你們知不知道,一萬個人裏,只有一個人的臉是完全對稱的!”
女人們驚呼:“不會吧?!”
她們不信邪的轉過頭,跟對方互相看了看,然後驚訝的捂住嘴:“真的诶!”
沈雪人挺了挺胸,驕傲的道:“所以只要我們用工具把臉上的缺陷修補修補,我們不說跟別人比,起碼就比之前的自己漂亮!”
女人們像小鹌鹑一樣,齊齊點頭。
角落裏有人竊竊私語:“變漂亮點是不是就能讓許梓良多看一眼?他不就喜歡漂亮的嗎?”
沈雪人拿起修容粉,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
那人還在繼續:“其實這男人啊,說着喜歡賢惠,喜歡溫柔的,到最後還是喜歡長得漂亮的!只要我們打扮得比她漂亮,許梓良肯定就轉變主意了!反正他們還沒真的結婚,男人說變心就變心,很快的!”
啪啪啪,沈雪人用力拍打着修容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想變得比她漂亮是嗎?好,成全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七零嬌寵小乞丐》在點進專欄後可見,文案如下,喜歡的麻煩動動手指收藏一下呀~
小乞丐沈明月運氣好,在快要餓死的時候被人給了一口飯。
後來那家人出了事,她自告奮勇去照顧那個斷手斷腿的小公子。
小公子如真正的明月般耀眼,就是脾氣差了些。
一朝平反,小公子重登榮華,他那據說去國外留洋的未婚妻也回來了。
沈明月收拾好包袱,乖乖離開。
再後來,聽說那小公子手腳都好了,還......到處在找她。
*追妻火葬場,不虐
*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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