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的...沒事？”
“如果有什麽困難的話，告訴我一起解決。”
許詩茗重複問了一遍，看向柳虞，眼神非常認真。
風輕輕踩過，牆上的枝葉動了動，發出細碎的嗦嗦聲。
“沒看出來，許班長這麽關愛同學。”
柳虞勾着唇，眼底染上幾分戲谑的笑。
眼前的少女伸出手，許詩茗只覺得頭上一晃。下一秒柳姐姐從她頭發上拈走一片落葉來。
“真沒事。”
“有事我一定第一個跟許班長說，好不好？”
嬌美人雙眼彎彎，瞳孔中美好的剪影亮得發光。
許詩茗垂下眼，抿了抿唇，沒有發話。
“這樣。”
餘光裏，柳虞眨了眨眼，做思考狀：
“許班長有手機麽，我把你聯系方式記下來。出事就聯系你？”
許詩茗猶豫半晌，沒來得及回應。
柳虞立刻舉起手。
“我保證。”
堅定的聲音剛落下，許詩茗的手就被柳虞拉了起來。
“？”
她擡起頭，表情疑惑。
下一刻，許班長的視線中，那位勾人心魂的嬌美人柔柔地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玲珑嬌俏的小拇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拉鈎。”
“噗。”
“幼稚。”
盡管剛剛已經下定決心問清楚柳虞家裏的事，但此刻許詩茗還是心上軟了幾分。
“......”
算了...
再縱容一下柳虞吧。
許詩茗這樣想，又不自覺地跟着眼前這人的節奏走。
朦朦胧胧的光影下，她跟随心底的聲音，伸出手。
兩只手的影子慢慢靠近，重疊在一起，灑落在地上。
許班長只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小步，不過片刻的時間柳虞的手就已經纏上來，像是春日裏柔軟的嬌花。
她們的小拇指悄悄扣住，力度不算太松。
許詩茗能清晰地感覺到柳虞在纏上她後勾了勾手，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遍全身，癢癢的，帶着那個年紀才有春心萌動的悸動。
“好了。”
柔媚的聲音在微風中響起。
儀式結束，柳虞的小拇指又不安分且迅速地勾住戳了她的指尖一下，随後飛速消失。
蘇蘇癢癢的接觸之後，柳姐姐将手放在背後，儀态端莊乖巧。
“拉鈎完成了，許班長把聯系方式給我吧？”
許詩茗還陷在方才一閃而過的悸動中沒有出來，柳虞就已經背着手向她要手機號了。
好在剛剛買了手機。
許詩茗有些慶幸，将自己的手機號告訴柳虞。
柳虞念了好幾遍，在确保自己背下來後沖許詩茗揮了揮手：
“我先回去記下來，有空就聯系許班長。”
“放心，一定會找你的。”
嬌美人在走回院子的前一刻迅速靠近，悄悄在許詩茗耳邊吐出幽香氣息。
像搭讪，又像是閨蜜之間的親密耳語。
許詩茗的耳尖又紅了，還得強裝鎮定：
“手機號記清楚了麽。”
“嗯哼。”
柳虞應了一聲，嬌俏地眨了眨眼，伸出玲珑的小拇指，在許班長眼前再次暧昧地勾了勾。
“許班長再見。”
留下這句話後柳姐姐就向隐去陽光的院子裏走去，時不時回頭給許詩茗做個表情或小動作。
待嬌柔少女走進屋子裏，身影完全消失不見，許詩茗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臉上不知什麽時候浮現出明顯的笑意，唇角也上揚着，弧度不知持續了多久。
她伸出手指試圖将那抹不太矜持的弧度往下壓。
被柳虞勾過的小拇指驀地顫了顫，像是有什麽特殊的不知名渴望。
鬼使神差地，許詩茗将小拇指放在唇邊，輕輕壓了壓。
唇角的弧度的确是消失了…
但溫度卻愈漸滾燙。
“......”
她在做什麽啊…
許班長回過神來，旖旎的幻境消失，面前的巷子前有幾個小孩嬉笑着跑過。
她将手放下，貼在身側，暧昧的指尖偷偷蜷了起來，像個偷吃糖果的小孩。
回家時，許詩茗撞上了難得回家一次的許魏。
少年仍穿着那件不起眼的黑色衣服，帽檐比之前網吧見面時擡高了幾分。
她從外面走到門前，許魏正在用鑰匙開門。
“回來了？”
許詩茗在叛逆少年身後輕輕問候一聲。
聲音十分溫柔，像早春的風，卻吓得開門那人渾身一激靈，拿鑰匙的手抖了抖，門倒是應聲而開了。
“？”
許魏偏着腦袋看她，面露疑惑。
“你說話怎麽那麽像...”
——我媽。
他的薄唇動了動，表情似乎有些為難，終究沒說出最後兩個字來。
“今天在網吧看到你了。”
許詩茗輕聲道，語氣很淡，“要是遇到什麽麻煩不方便和他們說的話可以跟我說。”
她提了一句，聲音柔和，沒指名他們是誰，但許魏聽得出來。
“不用。”
許魏皺眉，叛逆少年好像被觸到了什麽機關，先一步往裏邊走去了。
走了幾步後又突然頓住，回頭：
“你別多管閑事。”
招惹上就麻煩了。
暴躁少年扔下這句話後沒再轉身，徑直往房間走了。
許詩茗無奈地搖了搖頭，決定之後的時間裏多留意一下許魏每天的行程。
好在剩下的日子裏叛逆少年不再出去得那麽頻繁，很多時候都只是将自己關在房間。
許詩茗這才放下心來。
之後的假期裏，柳虞用手機跟她聯系了幾次，确實沒什麽意外。但因為有過上輩子的失去，許詩茗仍覺得有些不安。
她努力将這種不安壓在心底，投身學習和小說投稿之類的事情。
時間才得以過得快些。
學霸五班教室裏。
一個假期沒見的同學們還是那樣安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只有柳虞周圍，畫風是不一樣的。
“小陳，一段時間沒見，長白了啊。”
“來，悄悄告訴柳姐。是不是偷偷用你媽的護膚品了？”
“沒...沒有。”
“你們作業都是什麽時候寫完的啊？”
“老實說，熬了幾個通宵？”
感受到以柳虞為軸心形成的和諧唠嗑氣氛，許詩茗的眉眼彎了彎，向座位走去。
“早。”
“一個通宵。”
許詩茗将書包放下，從裏面拿出作業，搭話道。
“啧。許班長別插嘴，我問的是正常人，你不包括在內。”
柳虞揚了揚眉，嘴上這麽說着，卻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對剛在座位上坐下的少女抛了個媚眼。
“許班長早。”
小陳同學溫潤地笑了笑。
“陳同學确實長白了些。”
許詩茗看向陳斯文，點頭，溫柔回應先前柳虞的話。
柳姐姐揚起唇，神情看得出很是愉悅。
“許班長...你不會就是柳姐花錢請來的...”
陳斯文的聲音細若蚊吟。他擡頭，小聲吐槽。話沒說完，許詩茗聽出了他的意思。
“嗯？”
被五毛水軍之首當面認成另一位廉價水軍，說沒有被冒犯的感覺，那是假的。
“怎麽會！”柳虞涼涼的眼神望向斯文同學，又轉向許詩茗，“我可沒那麽多錢。”
“——請得起許班長。”
“你請得起。”
許詩茗笑了笑，想到水軍的價格，下意識答道：
“五毛錢就夠了。”
話音落下。
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柳虞和周圍同學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咦~~~”
“原來柳姐要請到許班長，只需要五毛錢啊~”
“跳樓大甩賣都沒這麽便宜~”
“虧慘了虧慘了！”
“但人家許班長心甘情願呀~”
幾位水軍一人附和一句，站在了八卦起哄的最前線。
暗中窺探的前桌悄悄往這邊看了一眼，身體往後方靠了靠，做出戰術性後仰的姿勢。
提前到達教室的其他人——彭超、檸萌和雞湯姐妹花等人雖然面色沉靜，腳上沒有動作，卻也不受控制地用餘光往這邊看了看，豎起聽八卦的小耳朵。
遠遠望去是一群拿着筆認真看書刷題的三好學生，誰能想到這些好學生都是個頂個的八卦小能手呢。
“好，那我可記住了。許班長不準反悔。”
柳虞笑了笑，眉眼彎得像漂亮勾人的狐貍。
她轉了轉筆，擡眼望向周圍其他人，最後魅惑的目光定格在許詩茗身上：
“在場的大家都是見證人哦。”
暧昧的氣氛在教室裏發酵。
柳姐姐說完，又轉過頭，裝作沒事人似的跟周圍同學閑聊起來。
卻讓被調戲的許班長心底再次起了漣漪。
“柳虞。”
“嗯？”
直到其他人散去，許詩茗想起先前壓在心底的事情，緩緩開口：
“你們家的事解決了嗎？”
“都一個假期了，許班長還沒忘啊。”
柳虞笑了笑，停住手中轉個不停的筆。
“放心吧，真沒事。”
“有事我會告訴你的。”
嬌美人将筆輕輕放下，手卻擡了起來。
一片陰影從許詩茗的視線中一晃而過。
她的發絲被什麽碰了碰。
下一秒，許詩茗感覺到腦袋上傳來一種溫暖的觸感，輕輕的、柔柔的，像是溪流在嫩芽上淌過，讓她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
柳虞揉了揉她的腦袋。
意識到這一情況。
還是旁邊這人柔媚的聲音再次落下的時候。
“許班長真可愛，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人。”
許詩茗屏住呼吸，柔軟的心律驀地加快了。
心跳加速。
敲擊在鋼琴上的催眠曲一晃就化作節奏歡快的小甜歌，帶動音符一起愉快地顫抖起來。
微風輕笑着。
被柳虞撫過的頭發絲，不知什麽時候…悄悄變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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