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金陵雲懇切地說着。

“你如此對馨兒姑娘說,不幾日我包你贖回她如何?”企羨的樣子不像是說大話,這金陵雲眼中透着一股精光,如若航船路遇燈塔。

“當真?”雖是信服,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唐梓堯這站得無奈,“你信企羨的定時沒錯的。”

“好吧。”金陵雲撇着嘴,只是遠遠一步一倩影挪來了一個身影,長發半披,直垂而下,風吹發舞,看得金陵雲心一顫,快快地行了禮,一溜煙不見了。

本是郁悶這金陵雲什麽時候跑得這麽快了。看着常敬走過,企羨笑着,這麽大的将軍,怕這麽個人。

感覺唐梓堯好似一直看着自己一般,轉頭,只見唐梓堯辛苦地捂着自己的腹部,面露難過之色。

“王爺可有不适?”

唐梓堯吸了一口冷氣,一雙咕嚕嚕的眼睛,盯着企羨瞧着,哝哝說道,“企羨啊,我餓了。”這都什麽時間了,自己還沒吃飯呢。

“王爺的意思是。”企羨不解,這幾日唐梓堯有些不正常自己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不太适應這王爺略帶撒嬌的語氣,這可是在沙場上浴血奮戰的鐵血王爺。

“你陪我吃飯好不好。”說着也不顧這企羨是不是同意,拉着企羨的胳膊就往閣樓去。

唐梓堯本是常年在沙場作戰,又勤于習武,哪知這企羨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一路跟着唐梓堯似是帶着些小跑,剛到裏頭轉頭看着企羨,臉上微紅,竟然還帶了些薄汗。

這才意識到自己走得好像有些快,這樓閣本是個敞亮的地方,四周都是窗戶,透風也好,唐梓堯一看便想着來這兒吃飯,來了才覺得這兒真是個好地方,無金雕玉刻,無蘭草花香,一眼能看到這之中的所有家什,一張古木桌子,兩張坐塌,一張古琴,一只長簫,便是所有。

兩人漸入,即使輕微,還是能聽到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企羨輕啓薄唇,攤攤手,“王爺,當真要在這兒吃飯?”

聽出企羨語氣中的不解,為何不能在此,索性一屁股先坐在榻上,似是在這兒吃飯吃定了,“有何不可嗎?”

企羨淺淺地笑着,“沒什麽不可,我去讓人把菜上到這兒。”企羨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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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知道這樓閣中一下能看盡所有,但是還是環繞的看着,似是想再找出什麽東西,看了半天,這企羨怎麽還沒回來,又看了看這一簫一琴,府上全是男子,有人會這些雅致東西,似是又想到像常敬那般的未嘗不會。

企羨進來的時候,唐梓堯還盯着這琴看,走上前去,“王爺。”

轉頭一笑,“你回來了,你會這些嗎?”

“倒是會一些。”企羨回了一句。

“等哪日閑了,我可要好好聽聽。”唐梓堯拉着企羨的袖子,“企羨啊,你真是厲害,什麽都會呢,會岐黃之術,會彈琴。”

企羨将衣袖從王爺手中抽出,笑着也不說話。

底下人的人把菜端上來的時候,唐梓堯再一次感嘆這府中還是要有女子,要不這男子端菜像什麽。

看着這菜色,這滿眼綠油油,兩份青菜,一份拌豆腐,能看到不多的肉,但是卻有三份湯,皺着眉頭,“寧王府……”

還未說完,旁邊的人開口道,“這幾日王爺頭上有傷,少食辛辣油膩的食物。”

閣中過于靜,吃飯的聲音幾乎能問,這唐梓堯憋得不行,轉頭看着企羨将飯分成小小的幾分,這人吃這麽少,“我可有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

企羨擡頭,眉宇俊雅之色難掩,極為平淡地說了句,“沒有。”

唐梓堯這才松了口氣,“那你為什麽不與我說話。”

企羨苦笑,本是唐梓堯沒開口,倒是自己的過錯了,饒是想起今日常敬問自己的話,“王爺,為何突然想讓府中有女眷?”

企羨一開口便是這句,唐梓堯無奈,這人果真不太适合聊天打趣,不過這府中有女眷是什麽奇怪的事嗎?“不能有嗎,之前府上為何沒有女眷。”

“王爺自加封王位,住進寧王府中,在府中的時間不過一載,府中也沒有女主,自然是沒人叮囑讓府上添女眷的事,如今想添倒也不是什麽難事,只是常敬他們…….”企羨話未說完。

唐梓堯自然是知道企羨要說什麽,突然添女眷,府上那幾位‘男寵’肯是不願,只是自己對這些事真的喜好?自己為何無半分感覺。

“如何不能打發了他們去。”唐梓堯說道。

“這事可否請王爺緩緩?”企羨說的認真,不是請求,也不是商量。

唐梓堯點了點頭,“可以,只是要多久。”

企羨擡頭,緩緩一句,“三日。”

自己還以為多大的事,既然這府上已經有多日沒了女眷,緩上三日倒也不是什麽事,點了點頭,又将桌上的菜向企羨推了推,“多吃些吧,這麽大人,就吃這麽點怎麽好。”

企羨雖然點了頭,但是真心是吃不下去,自己吃得少本就是習慣,這猛然吃多了,自己倒是不習慣。

“企羨啊,你以前和我一起吃過飯嗎”唐梓堯問着。

“自然是有的。”

本是一句平常話,唐梓堯卻聽的心中一片溫暖。

☆、金牌男寵

唐梓堯與企羨吃完飯之後,覺得自己是應該找一些事做一做,在書房讀一些兵書,覺得甚是有意思,這一讀便是天黑的,這晚上不比白天,晚上寒露深重,饒是唐梓堯長年練武也覺得有些冷了。

讓小風子自己先歇了,自己回到卧室,雖然有些事情忘了,但是對于這卧室還是比較熟悉的,摸黑準備點燈的時候,只覺空氣中蔓延着一股香氣,說不上好聞,還未出手,床上的人将離床榻最近的燈燃了起來,又躺回了榻上,衣衫半解,單手扶額,露出白皙的胸膛,圓潤的肩頭,修長的手臂置于錦被上,烏發垂在胸前,流轉着說不清的妩媚,只是唐梓堯本覺得自己不是個貪戀美色的人,男色尤是。冰冷的眼眸看着榻上的人,皺着眉頭,王府什麽時候有這種規矩,自己的卧房成了随意進出的地方,榻上的人一瞬間被唐梓堯眼中的冰冷驚吓到,只是下一刻,竟是将身上本就着着的薄衫褪下,咬着劫火一般的唇,眼中盡是暧昧與嬌媚。

“穿了衣服出去吧。”唐梓堯的語氣中沒有半分溫度,在這寒露深秋使這兒顯的更加冰冷。

常敬本是覺得這王爺買丫鬟就是一時興起,心中自然是還念着自己的,不想這王爺竟然将這般如刀子如絞石的話直直的紮在了自己心上,唇角抖動,沒忍住眼眸中含的熱淚就這麽直直地滴了下來,“王爺真的是不喜歡常敬了嗎?”

常敬哭得宛若潇湘仙子,只是這唐梓堯确實是對這人沒什麽好感,加上來者随意闖入他的卧室,已經夠讓他窩火,皺着眉依舊沒有說話。

“本是知道王爺遲早會有王妃,我等也不可能長久在這寧王府待着,只是常敬從小一直在這兒,如果王爺真的不喜常敬了,也請王爺不要将常敬賣了,常敬當是受不了龍陽館那樣的地方。”

說着将衣服穿到身上,一步三回頭看着唐梓堯,似是希望那人回頭看看自己,給自己點兒希望。

待那股濃香遠去,唐梓堯喚了外面的侍衛将床榻上的東西換了,喝着手中的茶,冷笑着說了一句,“我這卧房竟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

侍衛邊收着床上的東西,聽了這麽一句,跪在地上,低着頭不敢看唐梓堯,“卑職知錯,只是來人是帶了企公子的手令來的,卑職以為是王爺默許。”

唐梓堯一聽企羨的名字,眼睛裏的冰冷一閃而逝,看着跪着的人,“起了吧,換好就出去吧。”嘴角帶着些許的笑。

侍衛擡頭一瞬看到王爺那一絲笑,頓時覺得一股冷風吹過,不由打了個寒戰。

一襲黑色披風将自己的身子裹入到其中,似是能從其中吸收一絲溫暖,月沉如水,只是這寒意都是從廣寒宮來的吧。臉上的眼淚還未擦幹,面滿凄然,遠離唐梓堯的滄浪閣,走向醉塵苑,柔弱的身體似是沒有了那般柔弱,身子一挺,難得的有了幾分男兒氣性。

剛剛走到自己的卧居門口,看着此時站着一個人,那人長袖廣衫,青絲绾玉,眸中盡是笑意,如若不知這人平時的做法,多半被這人的笑容化了半邊心。

本是心中氣憤,但此時剛才滄浪閣中出來,王爺的态度也讓自己沒有的氣勢,直直走過向那人行了禮,“企公子。”

企羨依然帶着笑,猶如天上雲彩,翻來卷去的,就是看不清形狀,猜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麽,“請我喝杯茶吧。”

常敬瞪着眼睛,“什麽。”說了之後又覺多餘。

向裏面走去,搭了個暖爐煮茶之餘,“公子既然早知會如此,又為何讓我去,平白造了厭煩。”

企羨冷笑了一句,“既然沒有那情意,又何必這般委屈自己,你若是個戲子,定然是個好戲子,什麽都演的極像,那般深情我有時恍恍惚惚都覺得是真的。”如若不絕了常敬的心,恐怕常敬說什麽也不願離開王府。

常敬看着茶壺一直冒着熱氣,就如同自己現在的心一般,本該心冷本該平靜,卻冒着一股熱氣,随着笑着,“這倒是。”人在艱難或者是難過的時候總是會想着家,不論那個地方給自己的記憶如何,常敬如是,“我六歲還是七歲的時候,我那龜公爹就說‘你這龜兒子,天生就是個戲子的料,扮什麽都扮得真真的’我爹當時還指着我靠這個本事吃飯,指着這個本事給他養老送終。”

只是常敬沒想到,自己還沒用上這個本事,自己的龜公爹就死了,離得自己遠遠地抓都抓不到了,自己在青樓裏摸爬滾打那麽多年,什麽事沒見過,怎麽伺候人,怎麽讨達官貴人的歡心,□□在什麽時候用,用哪種知道的清清楚楚,要是他那龜公爹沒有死,也許現在又要說,‘你這龜兒子的阿谀不要臉還能給你碗飯吃。’

收起了妩媚如水,這常敬也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臉上除了過分的清秀,卻怎麽看怎麽多了些男兒氣魄,“你現在怎麽想?”

企羨知道直接讓常敬從王府出去,過于難,這人這麽大就會讨人歡心,除此之外,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還真是什麽都做不了。

“其實我不想離開王府,公子是知道的,離開這兒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但是我常敬也不是那般死皮不要臉的人。”常敬知道自己離開王府也是必然的事情,也只是等待着默默走出王府的那一天慢慢到來罷了。

“我可以給你個差事。”企羨看着剛煮好的差,倒入到茶盞中,一圈圈起了些漣漪。

常敬眼中的失落在一瞬間轉化為期待,如果在今晚沒去王爺床榻上之前,自己也許心存僥幸,王爺多少是喜歡自己的,自己怎麽都有活得方法,只是這一去,便真的是死心了,而企羨現在的話,對于自己來說就是根救命稻草,人在渺無希望時任何小的苗頭對自己來說都是無限的可能,“公子有什麽要常敬做?”

修長素白的手将杯盞拿起,在手中輕晃眸中含笑,“去接近太子,成為他的心腹。”

常敬愕然不知企羨為何如此,說道,“我身份卑微,公子當真覺得我有機會靠近太子?而且我又在寧王府待過。”

“你不需要什麽身份,你自己就是資本,你無需擔憂自己在寧王府待過,我會給你個新身份,只是你要受些發膚之苦。”企羨笑着。

常敬雙手輕輕發顫,看着企羨臉上的笑容,卻心生恐懼,“受苦沒什麽。”自己所受之苦甚多,發膚之苦又如何,“其他我需要做什麽?”這天下本是沒有毫無理由的買賣。

“你信我就好,我自是有辦法讓你進到太子府中,但是剩下的所有要靠你自己,你要做什麽?”企羨冷笑一聲,“什麽都不需要做,我讓你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讨好太子,窮盡一切辦法,你不用擔心平時我會讓你做什麽危險的事,我既然把你送進太子府,定然不會輕易讓你死掉,我不要你從太子府獲取機要情報,也無需你向我彙報什麽太子的信息,你只要讓太子覺得快活就好,太子一向對花柳之事興趣頗深,只要在這方面下下功夫,盡可能讓太子放縱自己就好。”

“這些我可以做到,多謝企公子給我一條出路,只是公子難道不害怕,以後若是有事,我背叛了公子。”常敬說的認真,自己不是什麽硬骨頭。

企羨淺嘗了一口杯中的清茶,“這雨前龍井是好茶,我知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喜歡喝。”

常敬心頭一發顫,手中出了一些薄汗,直接跪倒在地,“我求公子……。”

企羨眉頭微皺,将手中的杯盞放下,走過去将常敬從地上扶起,“只有你我二人,何須行這禮,我這句話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常敬心中驚恐,自己的龜公爹死了,可自己還有個弟弟,自己如何舍得讓自己的弟弟受苦,想想當時自己和弟弟都喜歡喝雨前龍井,本來開始不喜歡的,太苦,後來偷着喝的多了,自己和弟弟便喜歡上了,再後來自己進了王府,而弟弟,今年年方十六,過着平淡的生活,自己也慶幸弟弟可以過上那般的生活,就算那個人也許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但畢竟骨血親情,他好自己也好。

“公子放心,我常敬雖是做不了什麽,但是吃喝玩樂,是我的長項。”常敬像發誓一般的說着,只差舉三指沖着神明發誓。

企羨從廣袖中拿出一張白紙,上面的隽秀筆記不拖泥帶水,“這是幾種媚藥的配方,你可以分幾次給太子,憑着太子對這方面的熱情,如果你真是個有慧根的人,一月之餘怎麽也能靠着它小有收獲。”

常敬将企羨手中的藥方接過,“多謝公子。”

“不必,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罷了,沒誰謝誰這句話,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兩個月無所建樹,就算你死在太子府上,我也只會眼睜睜的看着。”本是冰冷的話語,企羨的臉上依然帶着春光般的笑容,宛若谪仙的臉上透着一股清俊,好似講了個笑話,公子笑得含蓄一般,蓮出淤泥不染是不是就應該是這副面容,知蓮君宛若仙子,不知藕莖淤泥深陷。

“三日後有人帶你出府,你跟着去便是了。”留下一句話,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桌上的雨前龍井。

企羨臉上帶着一種散漫而又慵懶的笑容,本是柔和,只是一襲白衣多了幾分凄厲,讓人平白生出一種恐懼感。

離開醉塵苑不遠處,腳步慢了了幾分,眼中的笑意更加深沉,醇厚的聲音響起,慢慢道了一聲,“出來吧。”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男子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長發簡單的高高紮起,垂至腰間,眉心偏左有一紅心痣,皺着眉頭,一臉的不滿,眼中充滿着不解,撇着嘴強烈地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大概在我和常敬剛開始說話的時候。”企羨看着眼前本來只比自己小四歲,卻看着小了一輪的臉,不像是大多數男子精瘦有棱角,游歷臉上長着一些臉肉,與剛出生幾月的嬰兒無異,看着比現在的年歲要小四五歲。

游歷眉頭皺得更深,好像是在思索一般,近日自己也算是勤加練習,難道武功沒長進,還是說輕功沒長進,“我下次定然不會讓你發現的。”信心堅決。

被游歷的表情逗樂,沒忍住笑出了聲。

游歷一看,有了幾分生氣的感覺,沖着企羨嚷了一句,“哼,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一下語氣又軟了下來。“不過你這人耳朵也未免太好用了些。”

“你若是和我一般,長年不出門,耳朵說不定比我的還要好使,再者人各有所長,你的武功也是我如何也企及不了的。”企羨看着游歷滿帶孩子氣的臉,安慰了一句。

“這倒是,難得你能誇我一句。”游歷笑着回着。

企羨向自己的居所走去,夜風将衣袍吹起,宛若寒冰雕花,游歷看着企羨跟了上去,“你真打算抓了常敬的弟弟啊?感覺這事似乎不好。”

企羨看着遠處,這秋霜時節雖然沒有完全冷下來,但是有些樹上的葉子開始往下落了,伸手接了一片在手中摩挲,看了游歷一眼,“你覺得我禁着常敬的弟弟對于我來說有什麽好處,常敬一心希望自己的弟弟能代替自己平安自由的活着,我何必做這件壞事,平白招恨。”

“那你還說什麽雨前龍井做什麽?”游歷不解。

“有些人即使是信任你也要學會威脅,我将常敬送到太子府上,這是我對常敬能力的信任,也是我對常敬本人的信任,我提出常敬的弟弟來是告訴他,我并非沒有能威脅他的東西,有個警醒的作用。這個世界上信任是一回事,威脅是一回事,至于我為什麽不禁着常敬的弟弟還有一個原因是養着一個人是要花銀子的,你知道的,我這人天生小氣。”企羨笑着給游歷解釋。

游歷就差翻了個白眼,“小氣,虧你想得出來,不過你确定尤敬真的不會出賣你,這畢竟人心難測。”

從游歷嘴裏說出這番話,企羨笑得更加厲害,“唷不錯啊,我們游歷長大了,都知道人心難測了。他為什麽要出賣我呢,一來我讓他去太子府,是給他找了個營生,只要他有點潛力,錦衣玉食的過一兩年不是什麽難事,二來如果他真的是個聰明人,他就不會出賣我,除了他弟弟的那部分,如果他不出賣我,我還有救他的可能,他還可能活着。要是他出賣了我,按着太子的性子他必死無疑。”

☆、奪嫡之心

游歷雖然跟着企羨很多年了,但除了衣食之外,自己很難談上對企羨有什麽了解,他們之間更多的是企羨對自己的了解和照顧,“公子思慮甚周啊。”打趣着。

企羨伸着手在游歷頭上敲打了一下,“你什麽時候也會說這阿谀話了,對了我今日叫你辦的事如何了。”

游歷揉着自己的頭,一身紅衣在黑夜中極顯魅惑與那欺世童顏尤為不符合,猶如冬日劫火,即使是下一步死亡,也會想着取得一絲劫火的溫度,慢慢靠近,“你讓我辦事,還打我。”游歷皺着臉。

“好,我誇誇你吧,就算還了,游歷公子風度翩然,氣宇不凡……”企羨一本正經的說着,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感覺。

游歷只差仰天長嘆上天為何待自己如此不公,自己挨了打誇誇就好,一個巴掌一個棗就是這樣吧,擺了擺手,紅蓮似的衣袖在風中搖曳,“好了,我大人大量,我見那馨兒了,她是被家人賣了的,聽說賣她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這馨兒的命還真是不好,被人拐賣也不說了,還是被家人賣了,難免心中凄寒啊。”

企羨擡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你确定馨兒是被家人賣的?”

游歷點了點頭呆看着企羨,“有什麽問題嗎?是老鸨這樣說的,我就信了。”

企羨搖了搖頭,看着這個孩子,這孩子真是比自己只小四歲?

“金将軍說着馨兒是嫁了人之後去的青樓,娘家定然沒有敢賣馨兒的單子,定然不會是馨兒的父母,更加不會是馨兒的夫家,兒媳賣到青樓,哪家能丢得了這個臉面,我總覺得馨兒是自己去青樓的,更或是她原本就沒有成過親。”

“那怎麽辦,我都和老鸨說好了,讓馨兒出了夢春樓,我還交了一百兩銀子呢,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被騙了。”游歷着急的拉着企羨的衣袖。

企羨似是在思索一般,停了一會兒才說道,“也不盡然,這樣做本就是為了幫金将軍的忙,讓馨兒出了青樓就好,其他的倒也是無所謂,這是金将軍的一塊心病,銀子花了就花了吧,再說這都是小事,老鸨能把馨兒趕出來,金将軍再說幾句話,馨兒會從夢春樓出來的。”

“好吧,那給我吧。”游歷修長的手在空中支着。

難得見着企羨臉上有疑惑的表情,見慣了雲淡風輕的企羨這一瞬間平白多了些銀瓶炸裂的美感,“什麽。”

游歷眼睛瞪大,張着嘴,“銀子啊,我花了一百兩呢。”

企羨走進游歷,臉上瞞着一股散漫慵懶的笑,眼眸如一湖秋水澄明寂靜,讓人難以忽略這眸中的半點星光,“我現在沒什麽銀子,你應該知道的,要不在年關的時候我給你。”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你就算再怎麽小氣,也要把我花了的給我。”游歷将手插在腰間,小孩子氣十足。

“商量一下,八十兩怎麽樣。”

“不行,一百兩,一分都不能少。”

“那我一分也沒有了。”

經過幾句啰嗦一般的話,游歷再一次感受到這企羨的小氣,妥協一般的收了八十兩,将錢收到自己懷中的那一刻,企羨招了招手,将游歷叫過來,從卧房中拿出血玉頭冠,眼中盡是笑意,不帶一絲淤濯,“你也是雙十年華的人了,用玉冠吧。”頭冠在油燈下似是碧水湖中的一抹血色,又像是寒冬臘月的紅梅。

游歷自己本喜紅色,見了這發冠更加離不開眼,不是自己不喜歡用發冠,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眼前的這個幾乎是自己見過所有血玉中自己最喜的,“真好。”

企羨笑着看着游歷,游歷幾乎是從小就跟着自己,和自己同胞兄弟無異,見着他高興,自己也高興,“我幫你绾發吧。”

“好。”游歷淺答了一句。

一盞孤燈,一臺古桌,企羨将游歷頭上的發帶去了,換上發冠。

三千青絲被束起,更加添了幾分英姿,只是難以蓋住因為嬰兒肉顯出的稚嫩。

第三日早朝結束後,唐梓堯因為中毒造成的暫時失憶已經得到緩解,許多事情也陸陸續續想了起來,三月前戰事剛剛平息,自己收到诏書召自己回京。

三月前,齊帝因為京中寧王功高蓋主有謀逆之心的言論而心煩意亂,想發頓脾氣發洩一番,哪知找了幾個法子可惜沒什麽用。

司空杜端陽看齊帝愁苦,不由問道,“陛下,這歌舞升平百姓安康,陛下如何這等不快活。”“

齊帝皺眉,顯得更加憂愁,“要是朕知道便好了,最近總是胃口不佳,心煩意亂的。”

杜端陽站在堂下,望着齊帝,言語默默,“陛下可是為了寧王一事。”

不由被杜端陽道出了心思,齊帝甚感欣慰,暗嘆自己當初果真是沒選錯人,“愛卿所言極是。”

杜端陽往前走一步,說道“陛下,恕臣直言,寧王殿下雖然軍功卓著,但是太子卻位在東宮,有治世之責,寧王殿下自持功高力壓太子與其它幾位皇子,現又戰事已結,遲遲不歸。”

本就是心中郁悶至極,杜端陽又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齊帝不由的發着牢騷,“梓堯長期在外制兵,所擅尤多,擅作主張,有時朕說的話也作不了數,就算是将在外軍命有所不受,朕也是心寒。”

杜端陽道,“現下戰事已平有些善尾的事交給其他人做也不是不可以。”

齊帝眼睛滿是精光,“你說如何?”

“不妨召寧王殿下回京将收其心,将兵權委托于辰王,也是時候該讓辰王殿下歷練一番了。”

齊帝聽了杜端陽的建議,将寧王召回,唐梓堯本以為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待回京之後才知道自己被收了兵權,留在府中修養,所謂的修養不就是軟禁嗎?齊帝安慰了自己幾句,眼看着這修養無期,這才有了寧王遇害一事,當初為了顯得真實,毒下的确實重,如果不是企羨醫術了得,也沒了現在的唐梓堯。

向着企羨的居所聽雲軒走去,剛到門口就看見企羨來回搬着一些花壇,看上去還有些費力,臉上生了些薄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黑墨長發半系半披在空中翩然起舞,輕咳了一聲,看着企羨手中還拿着花壇,對自己笑着,眸若黑子一般道了一句,“王爺。”

這企羨看上去本來就像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樣子,抱着花壇看上去有些吃力,唐梓堯走過去将其手中的花壇接了過了,“往哪兒放?”

順着企羨指的地方放了過去,拍了拍手,“你怎麽想着弄這些了。”

“秋涼了,怕凍着。”企羨嘴角含笑。

唐梓堯看着企羨還是着着一身淡薄的白衣,“我看你才應該怕凍着,這秋涼了,你也不知道換身厚一點的。”

“過幾日再說吧,現在我覺得還不怎麽冷,今日王爺過來是說什麽事?”企羨仍舊是不瘟不火的講着。

“你不是應該知道嗎?戶部尚書傅益瑤的事情。”寧王說道。

“事情我是知道,我想問王爺如何想這件事情。”企羨問道。

“傅益瑤看似清廉,但是在私下卻倒賣私鹽,本就是不能原諒,只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太子,就不太好辦了,陛下對太子一向偏愛,我本就甚為陛下不喜,如今做什麽都好像是錯的一般。”唐梓堯說的并不假。

“傅益瑤雖然是太子的親信,這些年在戶部利用關系為太子賺了不少錢,但太子卻是始終戒備這他,如果不是傅益瑤這幾年還算老實,也不可能在戶部尚書的位子上待那麽久,太子少傅易思言對傅益瑤戒備的更厲害,而且此人心狠手辣,王爺與太子一起長大,也知道太子雖然生活作風雖然不佳,但是并不暴力,只是這幾年,易思言在太子旁邊引導,太子才愈加暴力,如果傅益瑤有什麽別的心思,恐怕不等太子說話,易思言早就動了手。”企羨說道。

“易思言現下對傅益瑤還是比較信任的。”唐梓堯說道。

企羨說,“這是自然,只要傅益瑤現在還在,戶部就還在太子的手中,您和辰王都差不上手,只是王爺是否想過,您長期在外征戰,所用賢能之士均是武将,我知道王爺一心撲在戰事上面,對奪嫡之事本是無心,可現下如果王爺還是覺得在戰事上有所成就就好的話,可能不出兩年,屍骨無存。”

知道企羨說的話并不假,雖然自己最初并無參與奪嫡之心,但是這幾年随着自己的戰功卓著,引人猜測,想下殺手的人并不少。在府中修養的時候企羨就和自己說過此時,說不動心是假的。

“王爺雖然現在貴為寧王,但是你我均知,這身份與朝中大臣一般無二,不管您的功勞多麽大,将來君臨天下的是太子,戰事起,王爺的劍還有出鞘之時,只是一旦兵戈止息,歌舞升平,就算您無謀逆之心,只是您功高蓋主,卻也難免引人猜忌。現下陛下當政,幾位皇子感情還算篤厚,只是将來一旦涉及君位大事,恐怕是有口難辨,就算只求一安寧,也是奢望。”

如果說剛才只是動了心,這樣一說,唐梓堯不由感覺後背發涼,回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說是兄弟如何,坐在九五之尊的父親不是也在懷疑自己嗎?

“儲君已立,我若有心,必定是要背下欺世罵名,坐在那個位置上也是如坐針氈。”

“立儲以長,這本事古訓,但國家的長治久安并非一人之責,乃系天下蒼生。若論雄才大略,皇子中王爺乃為翹楚。”

“自上次你說過,我仔細想過這件事,如此三番五次的陷害和猜疑确實該為自己謀算了。”唐梓堯嘆了一口氣。

“戶部現在在太子手上,我們并不用着急,傅益瑤與易思言之間的關系如履薄冰,離間傅益瑤和易思言并不是什麽難事。只是王爺想要奪嫡就要明白文武雙治的重要,王爺一向與武将交談甚歡,冷落了朝中文臣,是不是王爺覺得文臣只是點綴之功,毫無價值可言,但是王爺想想,古往今來,哪個國家的開國治理少得了文臣之力,文臣雖不能上陣殺敵,但一筆天下。”

聽企羨所言,自己心中尤為震驚,自己确實一向不考慮文官,如今企羨這般說,自己怎麽都要是聽的,“好,我應你,我以後親近文官便是。”

企羨點頭,“還有一事,恐怕是要委屈王爺。”笑着看着唐梓堯。

被企羨這麽一看,唐梓堯不由心慌,“你說便是了。”

企羨笑得更加深,鳳眼丹眸,猶如海中旋渦讓人慢慢沉淪,“王爺要慢慢親近太子。”

“親近太子,我與太子性格極為不和,我以為你知道。”唐梓堯并不是不想親近太子,只是自己自幼好武,太子喜文,并無任何相通之處。

“所以才說難為王爺,陛下對太子一向寵溺,對辰王的野心并非不知,辰王現下的作用就是制衡,但是太子真的倒了,辰王占了便宜,拿了皇位,也并非不可能,只要王爺親近太子,減少陛下對王爺的猜忌之心,贏的把握自會增加。”

“現下,我與太子多年不親近,這突然要親近倒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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