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

茍合之事,你可知那女子為何人?”企羨挑眉。

唐梓堯搖了搖頭.

“裴永濟的夫人,張氏。”

唐梓堯這下确實是愣着了,雖然知道太子對風月之事,興趣頗深,“只是這張氏是有夫之婦,這麽做,未免過于不合規矩。”

“規矩這事,要看放在什麽人身上,對太子來說,這些規矩一點兒用都沒有。之前裴永濟不懷疑是因為自己沒有見過,自己一向又對張氏疼的要命,要不然張氏怎麽可能來這兒,這次本來女眷就少,太子當然沒什麽可挑的,只是可憐裴永濟啊,這個人老師,張氏卻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心想着往太子身上靠,這太子本來就欲望極強在,怎麽可能受得了,那日你與我走之後,不久我讓游歷去哪兒闖了個小禍,把裴永濟引到那兒了。”

看着企羨臉上的小,唐梓堯有一點兒受不了,“你這個人啊,怎麽一點兒也不考慮裴永濟的心理承受能力,就算人再怎麽老實,被這樣欺負還不出手當真是……。”

“戶部我們沒有辦法把人放了進去,只能從其挑人,裴永濟是最好的選擇,這人老實,卻也有頭腦,要不是一直被傅益瑤壓着,這會兒恐怕早就替了傅益瑤,現下他并沒有背叛太子的理由,正好現在我們有這個機會,不如把握好,以後戶部的事處理起來,要簡單的多。”企羨說道。

“你讓古岸風過去做什麽?”唐梓堯問道。

“我害怕裴永濟心中氣憤傷了太子,這就和我們的初衷極為不符,待待會兒裴永濟到帳中,如何都要待之以禮,這人受慣了欺負,給個恩典無疑是最好的,你盡可能的順着他。”企羨道。

“行,這個沒什麽問題。”

一聲聲靡亂之聲從太子的帳中傳出,站在旁邊的常敬只當是沒有聽到,雙目緊閉,裴永濟雙手攥拳的跑了過來,恨不得現在将床上的那兩人撕爛,還沒走到帳前,常敬上去将其攔着。

“大人這是做什麽,太子現在正忙,有什麽事,明日說難道不可?”皺着眉頭。

“滾開。”就算是平時再怎麽老實,也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我勸大人一句,大人在朝中的位置,開罪太子并不是什麽好事。”常敬呦呦說道。

“混賬東西,你不過一條狗,也來攔本官。”裴永濟咒罵道。

“大人說得對,難道大人不是嗎?現在大人進去又能做什麽?”常敬絲毫沒有生氣的表現,淡淡的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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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濟現在哪聽的進去,不由的就像常敬出手。

“裴大人何必動怒?我家主子請大人過去一趟。”古岸風将裴永濟的手拉住。

“你跟蹤我?”裴永濟皺着眉,這個人是寧王的手下自己還是認得的。

“我是跟蹤大人,但也是為了救大人。”

突然緩和下來的裴永濟無力的說了一句,“讓我看一眼帳中,就算我真得對那賤人死了心。”

常敬将裴永濟引了過去,從縫中看到那一室淫靡,終究是冷了心,自己如何對不起那賤人了,心中憤憤不平。

常敬将帳子放下,看了一眼裴永濟,沒說話。

古岸風看着常敬,“伺候好你家主子,可別多什麽話,不然明日就讓你這輩子都躺着。”

常敬冷笑,這王爺身邊的小風子原來是這種人,自己跟在王爺身邊那麽久,竟然沒有發現,看着那兩人消失在暗夜中,繼續在門外聽着那淫靡之音,伴着這秋夜冷風。

見着裴永濟進到帳中,企羨本來是叫裴永濟去唐梓堯帳中,只是唐梓堯不肯,這才讓游歷告訴古岸風吧裴永濟帶過來。

“大人。”唐梓堯起身行禮。

裴永濟在太子手下被欺壓慣了,這猛然被以禮相待,确實有些不太适應,“王爺,下官……。”

“大人何須多禮,我惜大人之才,今日之事本是無意碰到,大人為人寬厚,遇到此事,我也想為大人鳴不平,只是……大人知道,我現在無權無勢,也幫不了大人什麽,能做的只有攔着大人不要做什麽傻事才好。”唐梓堯極其虔誠的說道,看不出一絲虛僞。

“王爺,這話如何講?”聽到唐梓堯連本王二字都不用,心中确實感覺到許久未受過這樣的尊重。

“在我看來,大人并非久居他人之下之人,只要能忍得了一時之痛。何愁沒有出頭之日,太子并非一般人,如果大人執意今日闖進去,難免會傷了面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佩服大人的才能,如果大人有意,我願力保大人仕途順暢。”

雖然現下寧王無勢,但是這番話卻深深打動了裴永濟,長久以來積壓在內心的野心和欲望猛然被激起來,強烈而沖動,只是還有一絲憂慮,“我一直在太子手下做事,畢竟這麽多年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太子對你雖有提攜之恩,但如今,太子所做之事,大人難道覺得能夠忍受,只要大人能當機立斷,我願以後與大人同舟共濟。”唐梓堯說得語氣堅決,立刻打消了裴永濟的疑慮。

“依王爺之間,裴某現在該如何?”

“居其位,忍其事,我會想方設法讓大人坐到尚書的位子上。”

裴永濟想了一下之後,有所感慨,“如果王爺以後需要裴某效勞的地方,裴某必當竭盡所能。”

“好,裴大人好氣魄。”

裴永濟離開後,唐梓堯由成了傻小子的性格,“如何?”

“王爺自然是做的極好的。”企羨回答到。

“哎……就知道你不會好好誇我。”唐梓堯滿臉的惋惜。

☆、十六章 兩個戰場

從南院歸來的最後一天,唐梓堯去拜祭了母親,心中萬分痛苦,但這事畢竟過去了二十幾年,自己與母親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自己書房挂的那副畫上,匆匆回了府,本來是最近都沒有了什麽重要的事,在家中歇了幾日,這都快十月了,南疆突然起了戰事,拓跋一族本來是一心在南疆發展,不知為何,突然勾結突厥進軍大齊,現在已入滄州,齊帝焦急不已,召大臣商量對策。

杜端陽一心覺得大齊乃是天降,這拓跋夏這樣無異于找死,安慰齊帝,但是唐梓堯卻知道這件事并沒有那麽簡單。拓跋夏的勢力不容小觑,加之又有突厥,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必定也不能興兵來犯,唐梓堯曾與他們對過戰,自然知道其長處。

齊帝言,“有哪位将軍願意帶兵前往。”

“父皇,兒臣願往。”齊帝看着是辰王,心中雖然欣喜,但是知道這個兒子并不擅長打仗。

“父皇兒臣也願前往。”

說這話的是唐梓堯,并不是朝中大臣有所偏向,只是這北疆與突厥來勢洶洶,最近幾年雖然大齊還算太平,但終究沒了以前的輝煌,心中雖然知曉,但也不說出出來。”

“陛下。寧王殿下多年征戰自是有經驗,在外威名足以震人,如果寧王前往,對大戰必有幫助。”

知道此言不虛,雖然自己中意辰王去,但是此事畢竟關系大齊命脈,自然是不能馬虎。

朝中衆臣有紛紛支持寧王前往,齊帝便允了。

次日一早,唐梓堯一身戎裝企羨看在心裏雖是知道此事不算是什麽好事,但唐梓堯一生志願在此,自己也不橫加阻攔,送唐梓堯出府的時候,言,“王爺且放心去,遼京中的事我會為王爺打理好。”

唐梓堯自然是信企羨的,“你這身體還沒好,這多注意休息,師父過幾日回到寧王府來,讓師父給你好好瞧瞧。”

點好兵馬後,唐梓堯一路向北征讨拓跋夏,京中百姓雖然并不知曉什麽,但都知道,打仗了對自己沒什麽好處,加之心中又害怕戰火殃及遼京,都高高興興的送大軍出遼京。

唐梓堯一邊率軍前行抗敵,一邊囑托防止敵軍突襲。本來一切進行順利,可哪知半路上唐梓堯染上了風寒,整日頭暈的不行,只能在馬車上随大軍前行,每日暈暈乎乎的聽着金陵雲報告軍情,商量對敵之計。

一路北上,攻破敵軍,奪回了大片土地士兵士氣高漲。

七月紮營在滄州,敵軍派人來叫陣,齊軍也在極其大的喜悅的沖擊下,各個想上去迎戰,金陵雲和張晉(就是那位杜姑娘的那位)也受到士氣感染,說什麽都要上去。

唐梓堯躺在帳中卧養,行軍大夫看着唐梓堯毫無起色的病情,雖然着急,但是也沒有什麽辦法。只能這樣守着不要讓病情惡化就好。

遼京中,企羨這一個月身子好了許多,加上柳少宗在寧王府住了小半月,把自己照料的很好,只是師父一向自由,閑雲野鶴,自然不願意在寧王府常住,看着企羨好的差不多了,便說着要離開。

企羨自是明白柳少宗心中所想,也不強留,這一個月內京中發生了不少事情,太子和辰王鬥得厲害。

現在軍械已經入庫,京中的軍械庫應該是空的,本打算将買賣的軍械是與傅益瑤進行的,只是現在有了裴永濟也不需要傅益瑤了。

游歷半夜潛到戶部尚書的府上,傅益瑤手中正拿着賬本,這幾日辰王将買賣私鹽的賬本成了上去,太子現在還未決定怎麽做,自己現在和等死沒有什麽區別。

看着眼前的來人,“這位公子?可有什麽事找傅某?”

游歷的娃娃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給你家留個後,如若你在上朝之前能自缢而死,有人能給你們家把你兒子留下來,如果你活着去,你知道的,你們傅家可能就無後了。”

“我如何能相信你。”

“你信不信無所謂,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你自己想想吧。”游歷只是把話帶到而已,本不是很想和這個老頭子待在一起。

太子府上,易思言站在太子旁邊,太子扶着腦袋,滿臉的愁苦,“當下應該如何?”

“殿下想怎麽做?明日只有讓傅益瑤攬下所有的罪狀,太子才能開脫,上面雖然有殿下的私戳,我已經照着原來的樣子做了一個,放在了傅益瑤的府上。”易思言說道。

太子雖是是對傅益瑤沒有什麽好感,但這人畢竟跟了自己這麽多年,“可傅益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對傅益瑤也是信任,如果真的這樣做,下面的人寒了心該如何是好。”

易思言冷言道,“殿下是相信傅益瑤,可是這家夥卻做了對不起殿下的事,難道這個老東西還不該死嗎?”

“這話何意?”太子問道。

“這賬本是從誰手裏出去的,難道殿下還不明白嗎?若非傅益瑤一開始就留了後手,今日哪有這麽多麻煩事。”易思言的話語中沒有一點兒溫度。

“太傅這話當真?”沒有聽到易思言的回答。但太子卻是更加确定了。

“這麽個東西,如今我把他提拔上來,沒想到卻養了匹白眼狼,今時今日我還想着救他。”太子眼中的怒火更甚。

“殿下下好決心了嗎?易思言雖然知道了結果,但還是問了一句。

“明日,我會将罪名推脫到這狗東西的身上,只是這次辰王讓我受的這份罪,我怎麽都要還給他的。”太子憤然。

“戶部尚書……。”太子問道。

“裴永濟做事靠的牢,這事交給他我放心,殿下如果有合适的人選倒也可以。”

現在太子本來就煩躁哪想的了那麽多事,擺了擺手,“算了就他吧,他也跟了我好幾年了。”

第二日,傅益瑤還沒有上朝便傳來了傅益瑤自缢而亡的消息,本想将這事推脫給傅益瑤,也沒有了辦法,現在太子完全處于下風的位置,多年來,自己習慣了什麽都壓着辰王一頭,現在被辰王壓着,心裏當真是不甘心不甘願。

現在雖然戶部還在太子手中,一向寵愛太子的齊帝本來覺得在任何小事上都能忍,這下也忍不住發火,辰王借此機會按插了一批人在其中,戶部尚書是裴永濟,畢竟裴永濟多年來為官忠厚,并無任何過錯,齊帝雖然心狠,但也不至于将太子趕盡殺絕。

裴永濟手下有些官員,也因為裴永濟而得到了晉升。

企羨坐在府中,手上的書半搭在手上就睡着了,游歷過來叫了一身,“怎麽這樣就睡了啊?”

擡頭看着游歷,“最近可有王爺的消息,怎麽上次說了感染了風寒再也沒有音訊了?”

“沒有,北疆戰事緊張,王爺也不可能一直送信過來啊,再說了,王爺是個常勝将軍,在這方面吃不了什麽虧,你這瞎擔心什麽。”

“也是。”企羨笑着,“我最近幾日怎麽和冬眠一樣,這麽喜歡睡覺。”不由得搖了搖頭。

“你身體還沒有好利落自然是喜歡睡覺,等着過幾天應該就好了。”游歷說道。

“也是,不過這十一月了,北疆應該更加冷了。”

秋風去,霜雪降。

唐梓堯軟趴趴的躺在床上,看見兩人進來了,軟軟的問了一句,“有什麽事嗎?”

金陵雲一到戰場上完全就是個糙老爺們,粗着嗓子,“拓跋夏這幾日已經占了我們許多地方,在這樣歇戰,他們還不要欺負到我們頭上來。”

“他們現在看上去雖然處在優勢,但是他們占了我們的城池但并未從和中取得什麽好處,再者從北疆到此,他們糧草儲備不足,現下不能馬上得到補給,在緩幾日,我這幾日實在是病的厲害,稍微好一些再說。”說完之後,唐梓堯咳嗽了兩聲。

“王爺……。”金陵雲急聲說道。

張晉拉了拉金陵雲的衣袖,搖了搖頭。

兩人出了帳,金陵雲氣急敗壞,“王爺到底在想什麽,難道就讓我們這樣忍了下去。”

“算了,王爺這樣決定自然是有自己的思量之處。”張晉勸到。

“哼,思量什麽,不就是怕吃了敗仗,在陛下那兒過不去嗎?這樣畏手畏腳的怎麽能成。”

“王爺長年在戰場,難道這些事還不了解,你可不要再這樣說了。”

最近幾天拓跋夏的的人在城下嚷嚷的厲害,金陵雲聽着生氣,張晉只能好聲好氣的勸着。

突然飛來一支令箭,上面幫着一張白紙,“爾等孫子怕死了?”

金陵雲本來就是個暴脾氣在,怎麽能忍受這般侮辱,在極度的憤怒中,“你怎麽看?”看着張晉。

底下的将士見了這些,哪裏還忍得住,嚷嚷着要出去迎敵。

金陵雲一跺腳,“老子拼了,這幫孫子太欺負人了,管不了了。”

說完率領大軍迎敵,大兵小将聽到這消息自然雖是高興,這幾日被那群野蠻人叫的心中氣憤,這口氣終于能吐出來了。

在大家的憤慨和金陵雲的極度氣憤之下,帶着大批人馬下了山。

唐梓堯感覺身子雖然還是很沉重,外面的極度安靜,讓唐梓堯心中有些不安,“金将軍人呢。”早上侍衛端着洗臉水進來。

“王爺不知道嗎?金将軍帶着人馬下山迎敵了。”侍衛說着,語氣中有這場仗必勝的信心。

唐梓堯一震,身體也顧不了了,撐着榻就起來了,還在不住的咳嗽,“快扶我出去看看。”

“王爺不靜養嗎?”侍衛疑惑。

只是唐梓堯現在還哪裏顧得了這些,侍衛看唐梓堯着急的不行,扶着唐梓堯出去。

“快扶我到塞牆上。”

“不行,王爺你必須靜養。”

唐梓堯手心冒着汗,連着不停的咳嗽,整個身子都在抖動,雙眼猩紅。

實在看不下去,侍衛扶着唐梓堯往塞牆走去,期間唐梓堯一直不停的催着,盼着自己快快到那兒。站到塞牆上,看着大齊的将士一字排開,似是準備與敵軍對戰,對着旁邊的侍衛說,“咳咳咳……快鳴金讓他們回來。”

轉頭又看到拓跋的軍隊到半山腰上将齊軍包圍,而金陵雲和張晉竟然毫無察覺,依然自顧自的打着,心中痛苦不已,眼看着拓跋軍将齊軍包圍,大批将士在浴血奮戰白白死在沙場上,自己卻無可奈何。

“快,鳴金啊,讓他們回來。”

心中慢慢的變涼,雖然大軍出發之前,自己想到過拓跋軍隊不好對付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卻敗在了自己的人底下,數萬将士的生命就白白扔在了戰場上。

鳴金聲響,轉頭看到有人向營地沖來,閉了閉眼睛。

“去吧!把營中的煙火點的越多越好,不要被看出營地中的情況,讓所有的将士到城門口。”

拓跋軍見城門打開,城中頓時湧出将士無數,心中拿不定主要,不知這城中到底如此。

“現在鳴金讓他們回來吧。”

拓跋夏騎着一匹戰馬,看着牆上的唐梓堯,“小兒,當年敗于你,今日這個還給你。”

等齊軍回來已是慘敗。

唐梓堯坐在榻上,“讓他們兩來見我。”單手拄着膝蓋。

張晉和金陵雲進來的時候唐梓堯扶着額頭,“怎麽回事?”

“王爺,那孫子罵的太狠我是實在忍不住才……。”滿臉的愧疚總是如了唐梓堯的臉。

“忍不住?”唐梓堯冷笑一聲,“你的一句忍不住,幾萬人出去回來的一般,你一句忍不住就結束了。”

咬着呀低頭說不出話。

“算了撤回遼京吧。”唐梓堯嘆了口氣。

“這樣城池不就直接送給他們了。”金陵雲憤然。

“這打仗是個長久的事,現在把這城池先讓給他們,遼京整理軍隊,等時機成熟再來戰。”

聽了這個消息雖然下面的将士都感到極度失望,但是剛打了敗仗,知道這樣下去徒勞無功,只好咬着牙回了遼京。

☆、十七 失眠

遼京十一月,屋舍三千,白雪千裏。

“王爺到到哪兒了?”企羨翻着書,問道。

游歷坐在窗臺上看着外面的萬千白雪,施施然道,“明天就到了,不過這次打了敗仗,不知會如何?”

企羨淺笑,将手上的書翻了一頁,“恐怕有人巴不得這次敗了,只是可惜了戰場上幾萬将士的性命.。”

唐梓堯剛回遼京直接去過宮中,此次戰事失敗給遼京不少官員帶來了巨大的壓力,齊帝一心憂心此事,面色蠟黃,一時間像是老了十幾歲,這幾年邊陲總有拓跋夏等蠻夷來犯不是沒有道理的,大齊官員長期處于安逸狀态,早已經沒有了戒備的心,加之自從有了寧王唐梓堯上戰場之後,幾乎一直是百戰百勝,而今戰敗,朝中惶惶之人不少,之前唐梓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雖然齊帝戒備着他,但不得不承認唐梓堯确實為了大齊的江山貢獻了不少。

此次戰敗,齊帝說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感想,之前唐梓堯的勇猛委實讓自己介意,怕他像他的母親一般,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但是現在真正等他敗了仗,自己又要擔心祖宗的江山敗在了自己的手上。

唐梓堯欠身,身子還沒有好起來說話多少有些有氣無力,嗓子帶着些沙啞,“兒臣……。”

話話還未盡,齊帝将手上的筆放下,靠在龍椅上,“罷了,罷了,朕知道你盡力了。”閉了閉眼睛,“不行就将滄州放棄吧。”

唐梓堯跪在地上,聲音凜冽,“不行,滄州雖然不大,但是确實防守北疆的重要屏障,如果現在放棄的話。敵軍長驅直入遼京,這事關大齊生死,父皇何以放棄。”

你覺得應該如何?”

“兒臣認為,拼死也要堅守,如若真的将滄州讓了出去,我大齊的威嚴有放到哪裏,拓跋一族雖然難打,但是沒有這涉險的勇氣,我大齊又怎麽能有君臨天下的氣勢。”

齊帝擺了擺手,“朕這些天也被這些事弄得心煩意亂的,你先回府上修養幾日,滄州的事先交于其他人處理吧,擇日再率兵攻打。”

“父皇,兒臣告退。”

出了皇宮,唐梓堯被人扶着回寧王府,從馬車上下來只覺這離開不久遼京當真是冷。

一抹淺灰色的衣衫偏偏,漫天的大雪,一人從白茫茫中向自己走來,微微颔首,淺淺一笑,王爺回來了。

心中不知應該是何感,且喜且悲,點了點頭,聲音哝哝,“嗯,回來了。”

到了滄浪閣,底下的人走了,唐梓堯靠在床欄上,企羨給唐梓堯把脈,“這病拖了這麽久,怎麽不找個大夫好好看看。”

“咳咳咳,怎麽沒有,這不是沒看好嘛。”帶着些綿軟的鼻音,唐梓堯說道。

從懷中拿出一個青色的瓶子,“用這個吧,好的快一些。”這是企羨沒事自己鑽研出來治療風寒的方子。

唐梓堯将企羨素白修長的手握住,軟綿綿的哼着,“離我近一些。”

淺笑着往唐梓堯的身邊移了移,唐梓堯順勢将自己的頭靠在企羨的肩上,慢慢地蹭着,“企羨啊,我是真的想你了。”

“嗯。”

“你知道?”唐梓堯依舊将腦袋放在企羨的肩膀上,“你真的知道嗎?我是真的想你了,真的,真的想你了。”

企羨聽着唐梓堯近乎說胡話的聲音,答了一句,“我也很想念王爺。”

唐梓堯聽着這一句,總覺得這比以前聽着娴妃對父皇說愛慕什麽的都讓人心動,将腦袋擡了起來,“是心裏嗎?”指了指企羨的心。

企羨點了點頭,依舊是一抹微笑。

是夜,唐梓堯一夜未眠,這幾日唐梓堯病着,古岸風也不敢輕易走了,時時在門前候着,聽着房間中這長籲短嘆,不斷翻身的聲音,大着膽子在門外問了一句,“王爺,可是失眠了。”

唐梓堯本來是睡不着,心中憂慮聽了古岸風這句心中更為憂慮,“你進來,說說話吧。”

古岸風進來,點了燈,看着王爺的兩個燈籠眼,這本就瘦了許多,看着眼睛越發的大了,“王爺想說什麽?”

唐梓堯在床上坐了半天,不說話,古岸風以為自己王爺是身體不舒服 ,“要不要去請企公子過來?”

唐梓堯給了古岸風一個白眼,“大晚上的,叫他過來做什麽?”

古岸風啞然不說話。

聽着唐梓堯又開始長籲短嘆,良久來了一句,“你說整天念着一個人,吃飯時念着他,睡覺時念着他,打仗勝的時候念着他,敗得時候也念着他,你說這是什麽?”

古岸風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王爺,“王爺這難道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唐梓堯差一點從床上摔了下來,“你這個混賬,說什麽胡話呢?”

“哎呀,王爺,真的是冤枉啊,雖然吧,我也沒有過成過親,但是王爺說的這些完全符合我聽我娘說的啊,王爺肯定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古岸風的篤定,讓唐梓堯差點直直的暈在了床上,自己果真是完了嗎?

“啊……。”躺在床上一聲長吼,中氣十足。

古岸風暗嘆,看來王爺的病好的是差不多了,聽聽這中氣十足的感覺,明日終于不用守夜了。

“王爺,還有個法子,我娘說,如果你抱着一個人,突然心跳加快了就一定是喜歡,如果沒什麽反應就是不喜歡。”古岸風道。

唐梓堯聽着,到了句,“你娘給你教的真多。”

說是說,寧王殿下還是樂于行動的,昨日吃了企羨給的藥,确實是好了不少,一早兒,就站在企羨的卧房前,游歷過來的時候看唐梓堯站着,冷哼一句,“你不是病了嗎?大早上的還站在這兒做什麽?”游歷哈了口熱氣在自己的手上。

敲了敲門,徑自進去了,唐梓堯兩個眼睛瞪着,‘本王爺在門口站了這麽久,你說進去就進去。’

“小子,你給我出來。”唐梓堯伸手将游歷的後衣領抓着,轉頭看着企羨在自己绾發,眉頭微皺,淡然道,“王爺。”

唐梓堯臉熱了一會兒,果真是怎麽看着怎麽好看,呆呆的看着,完全不顧在手裏要死要活反抗的游歷。

企羨起身,翩然走過來,“王爺先将游歷放開吧。”

輕輕的送了手,游歷滿臉怨念的看着唐梓堯,又不能做什麽,心裏罵了這個王爺無數次。

“企羨啊,那個,我要和你說個事……。”唐梓堯不斷的搓着自己的手。

企羨臉上挂着笑,“嗯,你先出去吧。”對着游歷說了一句。

這個王爺還真是讨厭,看來自己還是去找王爺那個更讨厭的侍衛好好欺負以報此仇好了。

唐梓堯憋着一張大紅臉,看着企羨,手上的汗也越發的多,怯懦懦的問了一句,“企羨啊,我,那個,就是……哎呀,就是我能不能抱抱你。”

說了一句話,感覺這時間個了好久,閉着眼睛等着企羨的回答,一片靜默,唐梓堯愁苦,暗罵自己,叫你不想好就開口,這下好了吧,要是企羨讨厭你就完了。

“好。”擡頭看着企羨那張如玉般的的臉,似是和他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一個樣,師父将企羨拉倒自己的面前,告訴自己這是你的師兄,放在寧王府你們好有個照應。那一次他白衣袂袂,臉色蒼白像個鬼一樣站在自己的面前,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不太喜歡這種文弱的書生型。只是現在自己好像要栽在這個師兄的手上了。

輕輕的将企羨攬入懷中,将手放在企羨的漆黑的發上,想緊緊的把他壓向自己,用頭像個小貓一般蹭了蹭企羨的頭,良久之後,為什麽沒有什麽變化,不是小風子說,抱抱就知道到底喜不喜歡嗎?難道我不喜歡企羨,嘆了口氣,大概是最近太恍惚了。不過,抱着企羨還真的是舒服啊,唐梓堯越發的往企羨的身上湊了湊。

“王爺。”這讓企羨委實有些不太舒服,才叫了一聲。

唐梓堯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于熱情,将企羨放開,嘿嘿的笑着。

“現下王爺最重要的是要養好傷,這朝中之事,現在戶部的裴永濟是我們的人,既然張晉在王爺的手下做事,杜安南多少都會偏向王爺一些。”企羨說着。

可唐梓堯哪兒有心情聽,這朝中之事交給企羨完全可以放心,而且自己現在根本就不願意想了解這些事。

回了企羨一句,唐梓堯滿臉的不高興,雖然剛才自己的心跳也沒有加快什麽的,但是這企羨好像是完全忽略了自己,這可怎麽成,作為這個王府的主人,竟然被忽略了,怎麽都覺得心中十分的不高興。

瞧着唐梓堯臉上豐富的表情,“王爺。”

“那個啊,企羨我還有一些事,這些,改日再說吧。”

滄浪閣。

古岸風站着看着王爺這奇怪的表情,半天唐梓堯說了一句,“你說的那些都對嗎?”

“什麽?”古岸風有些納悶。

“就是那個抱抱就知道的那個。”唐梓堯憋着臉。

“我娘這樣說的,肯定沒有什麽錯的。”古岸風虔誠的看着唐梓堯,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感覺。

看來,我是真的不喜歡企羨了,吐了一口氣,不知到底是越發的輕松了,還是越發的承重了。

企羨嘴角挂着一絲淺笑,游歷看着企羨,“今日可是有什麽開心的事。”

企羨道,“沒有。”

游歷就真的覺得企羨應該是沒有什麽事了,反正自己也猜不到。

☆、十八章 同眠

唐梓堯問古岸風,“我最近怎麽覺得日子越發的無聊了?”

古岸風瞅着王爺,感覺這王爺最近越發的難伺候了,“王爺怎麽個難受法?”

“喘不過氣,想做些什麽,卻又懶得做。”唐梓堯吐了口氣說道。

古岸風想起兩天前唐梓堯說起的事,覺得王爺可是是得了相思病,“王爺看上哪家的姑娘,去看就成了,為什麽要難為自己呢?”

唐梓堯看着房頂,“要真是這樣就好了,你說我現在二十四,再過不久二十五,早該到了做父王的年齡是不是真的應該娶個王妃啊?”無奈的嘆着氣。

“王爺早就該這麽做了,這麽多王爺裏面就王爺一直冷冷清清的。”古岸風咕哝着,想着王爺這情窦開得好晚啊。

“也是,我去杜安南那兒走走,你不要跟過來了。”唐梓堯擺了擺袖子。

唐梓堯賴在杜安南那兒一天,吃了有八盤小李子。

杜安南的咯咯的笑着說,“王爺可別再吃了,桃李樹下可不是什麽吉利的地兒。”

唐梓堯恨不得整個人只怕怕的躺在椅子裏,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總感覺只杯中的茶涼了又換了熱得,才把這口氣嘆完。

“王爺這次戰敗安南多少聽說了一些,這勝敗乃是兵家常事,王爺切莫再放在心上了。”杜安南以為這次戰敗給了唐梓堯不小的打擊,再者自己聽了張晉說的,多少張晉都有些錯。

唐梓堯又拿了一個小李子,塞到嘴裏,“奧,過幾天再戰就可以了,只是……哎,你這個小李子那兒來的,倒是挺甜的。”

杜安南道,“王爺可別告訴我,現在才吃出來這是小李子。”

“嗯,剛吃出來。”似是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感覺,讓杜安南頭上多了五條黑線。

“這是從南邊運過來的,我吃着覺得好吃,就在這兒放了些,想着那天要是來了王爺這般身份的人,也嘗個鮮。”杜安南看着唐梓堯說話完全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和張晉現在如何?”唐梓堯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杜安南笑出了聲,“王爺怎麽想着問這個了,我們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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