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4)
“怎麽個好法啊,你們這樣遮遮掩掩,大家都不知道你這位意中人到底是誰,面都見不上,怎麽會好?”唐梓堯睜着大眼睛看着杜安南。
“王爺,有時候,一個人在你心裏,就算你看不到那個人,他也在,因為你知道世界上有那麽一個人,你想他的時候,可能他也在想你,這就夠了。”杜安南臉上洋溢着一種莫名的幸福。
“奧,這樣啊,不過最近我聽是說太子向父皇請了旨,要迎你進太子府,這你怎麽辦,現在張晉雖然在我手下,但多半就是個虛職,沒什麽功勞,想杜大人應該也不會同意吧?”
杜安南皺着眉頭,“太子什麽心思,王爺難道不知道,我父親本來心就有點兒偏向太子,我一旦真的去了王子府,只怕我父親的整顆心都放在太子身上了!”
“這話不假,不過總會有人讓你不嫁給太子的。”唐梓堯撐了撐自己的下巴,剃頭像是審視一般的看着杜安南。
杜安南心中暗道,看來這王爺八成是已經知道了,“王爺可要明見,只是怎麽看都不是我的主意。”杜安南笑着。
“你們什麽主意?”唐梓堯道。
“這事你可要回去問你們家的那位了,我只知道結果是我不會進太子府可不知道過程。”
唐梓堯總覺的心裏有些不高興,雖然知道企羨做的很多都是為了自己,但是一想起每次什麽事都是企羨一個做,而自己參與的機會都沒有,心裏落寞了起來。
看着這王爺一天恨不得八百種臉色,杜安南覺得自己真的是有些招架不住這王爺了,總覺得像個什麽辦法把這王爺請了回去才好。
“我這給王爺帶些小李子,王爺給企公子帶了回去?”
唐梓堯看着杜安南,冷冷的道了句,“你不會是趕我走吧?”
杜安南感覺心中翻騰了一下,笑着道,“王爺,這哪兒的話,我巴不得您天天在這兒呆着呢。”
唐梓堯起了身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一般,仔細的瞧着杜安南,“我最近想娶個王妃,你幫我看看哪家大臣的姑娘還沒嫁,帶到寧王府我瞧瞧。”
杜安南嘴張的大大的,活像能在裏面塞個臭雞蛋,着實被這個消息驚着了,這王爺怎麽說什麽來什麽 ,這娶妻哪有說娶就娶的,只是現在自己好像只能答應,沒有其他選擇,點了點頭,“好,我這幾日幫王爺看着,只是王爺這怕是馬上就要上戰場了。”
“你就這一個月帶來我瞧瞧,這打仗怎麽都要年後了。”唐梓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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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南笑着,“好,我過幾日帶幾個王爺瞧瞧。”
唐梓堯推開門要走的一刻,杜安南感覺心中輕松了不少,突然唐梓堯轉頭看着杜安南,本來以為還有什麽大事,結果只聽見這王爺來了一句,“把那個小李子給我裝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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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桌子,一小盤小李子,看着企羨有一下沒一下的吃着,唐梓堯喜滋滋的傻樂着。
企羨看着唐梓堯道,“王爺怎麽不吃?”
“我吃過了,這是我特意帶給你的。”唐梓堯道。
覺得實在有些安靜,唐梓堯問了句,“太子和杜安南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企羨擡頭,将手中的李子放下,“我之前與王爺說過,我把常敬送到了太子的府上,大概在王爺走後不久,太子突然說起了要娶杜姑娘的事,杜姑娘來找我,讓我幫他尋個法子,那個時候太子與常敬貼的緊,讓太子妃起了疑心,一心覺得太子和常敬是斷袖,在家裏哭鬧了幾天,沒什麽用,把這事鬧到了皇上那兒,只是太子妃沒有證據,只能平白哭訴,把太子妃使了回去,只是這件事情多少讓陛下有些難堪,這就把這婚事壓了下來。”
聽着企羨說着,這唐梓堯才感覺到,原來企羨沒有出任何力氣,這功勞怎麽算都只能算在人家常敬身上吧。
“這之前還說要親近太子,現在看來倒是不用了?”唐梓堯道。
“嗯,只是在大臣之前,王爺還是要假意維護太子,不能出了什麽纰漏。”企羨道。
“這事沒什麽問題,只是辰王那兒?”
“辰王那兒,主要是有辰王妃,不管事辰王妃的的心思還是家族的力量都是不可忽略的,但是辰王和我們面臨着的同一個問題是,陛下的信任,辰王在朝中雖然以賢王著稱,但并不意味着陛下真的對辰王信任,陛下之所以對辰王重視,主要是為了平衡太子的勢力,但心中做何想……。”話未盡,但是都明白後面是什麽,也就不多說。
“現在我們應該?”唐梓堯問道。
“王爺要相信,太子對辰王的忌憚要比王爺多,而陛下對辰王的忌憚也比對王爺的忌憚少不了多少。”企羨說着。
唐梓堯便也不多問,“企羨你冷嗎?”想着企羨一直身體有些偏涼。
“有一些。”企羨答道,
“奧。”唐梓堯回了一句。
等着唐梓堯回房間,哪知道這唐梓堯就這麽一直坐着,也不動彈,“王爺,我要歇了。”
“奧,那你歇着吧。”唐梓堯依舊坐着沒有起來的架勢。
“王爺不回房?”企羨緩緩的道了一句。
“我冷嘛,和你一起睡,暖和一些。”唐梓堯仔細看着企羨,葡萄般圓溜溜的眼看着企羨。
企羨淺笑,什麽也不說,整了衣衫,躺在了床上。
唐梓堯自然覺得餓企羨肯定是許了的,熄了燈,拉了拉被子,鑽到了企羨旁邊,挨着企羨,覺得這人的身子真的冷。
“企羨啊,你往裏面靠一靠,我覺得我要掉下去了。”唐梓堯喃喃說着。
企羨往裏面靠了靠,也不說話。
唐梓堯眼睛瞅着黑漆漆的房頂,“企羨啊,我想娶王妃了。”
企羨怔了一下,在黑暗中仍然帶着笑意,“王爺娶哪家的姑娘,一直沒有聽王爺說過。”
“不知道,我讓杜安南幫我看着,不管怎麽說,總是要娶的,還是早早娶了好。”唐梓堯自顧自的說着,就算是旁邊有個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企羨啊,你喜歡什麽樣的?”唐梓堯又問了一句。
“王爺怎麽想着問這個了?”企羨道。
唐梓堯翻了個身,手放在被子方面搭在企羨胳膊的位置,“你說喜歡什麽樣的,我就娶個什麽樣的。”
“王爺娶妻倒是要慎重,只是我一向對這些事沒什麽感覺,王爺讓杜姑娘看着就可以,看不出什麽差錯。”企羨說了一句。
“你閑着的時候也幫我看看。”又往企羨的旁邊靠了靠。
“好。”
游歷指着古岸風的鼻子罵着,“你們家的好王爺,把企羨怎麽着了。”
古岸風被面前的這個瘋子氣得傻了眼,“你大清早的你得了什麽病嗎?我們王爺一向正派,能對你們家公子做什麽,再說做什麽了,你自己去問不就好了嗎?在我這邊嚷嚷着做什麽。”
看着古岸風的臉果真是憋得像個猴屁股,游歷咧着嘴笑了笑,正色道,“哼,你們家那個王爺非要留在企羨的住處,誰知道他會把企羨怎麽着了了呢。”
“說什麽呢?”古岸風皺着眉頭,實在是不知道這家夥再說什麽,昨兒王爺不叫自己跟着,難道還能出什麽事。
游歷将古岸風一路拎到企羨的門口,輕輕地道了句,“你自己進去看。”
等着古岸風開門進去的時候,兩只眼睛像是柿子猛然長大了,看着讓人心驚,王爺啊,王爺,你不是改了嗎?怎麽還是有了這個毛病啊,不是府上的男寵都送走了嗎?你這是在做什麽啊,企公子都碰。
看着床上的人,動了動身子,睡在外面的人将放在裏面那人腰上的手拿了下來,扯開被子,看着古岸風像棵老松樹一般,“你怎麽了?”
看着王爺的身上還穿着衣服,讓古岸風送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你要是真的把企公子怎麽着了,可真的就……
“我……那個,來服侍王爺更衣。”古岸風極其心虛的說了一句。
唐梓堯轉頭看着還在說着的企羨,掖了掖被叫,指了指外面。古岸風随着唐梓堯走了出去。
☆、十九章 娶親
杜安南的行動倒是有些快,三兩天就在遼京中找了幾位适嫁的姑娘,古岸風給來得二位上了茶,唐梓堯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的姑娘。
一襲淡粉色的廣袖衫,桃花眼,鵝蛋臉,沖着唐梓堯道道了道禮,杜安南道,“王爺,這是兵部王大人家的二小姐。”
唐梓堯點了點頭,沖着女子招了招手,“過來讓本王看看。”
女子上前,唐梓堯伸手想将女子扶着坐下,怎麽知道手還沒碰到女子,女子似是下意識一般的向後躲了一下。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擔了片刻,收了回來,唐梓堯笑道,“你怕本王?”
唐梓堯本是無意冒犯女子,哪知這姑娘怕是把這當成了調戲。
女子低着頭,羽睫撲扇,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唐梓堯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眼前的人,“本王不是什麽豺狼虎豹,你怕我做什麽?”
“香菱……王爺贖罪。”說着女子差一點就跪在了地上。
唐梓堯暗想自己也不是要做什麽強拐良家女子的龌龊之行,如何被這般嫌棄?
杜安南在旁邊看得有些不對,這王大人不是說好的,自己願意的,這又是怎麽了,“王爺,王小姐可是是被王爺的英氣所……。”
唐梓堯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既然對本王心生恐懼,必然也不是本王命中之人,本王爺不喜歡做這強人所難之事,既然不願,就請帶這姑娘先回去吧。”
杜安南覺得心中愧疚,畢竟這人是自己帶來的,現在什麽都沒有做,連連道歉。
“改日再來,必定不會出了這樣的狀況。”說着,杜安南帶着姑娘走了。
單手撐着腦袋,看着遠處,嘆了口氣,“哎……果真是……。”
“王爺,這姑娘既然不如王爺的意,再尋便是,王爺又何必這樣呢。”古岸風看着自家王爺愁眉不展,自己定然是呀高興不到哪兒去。
這本來是件不大的事,只是度杜安南這再遼京給唐梓堯尋親的事一傳開,京中的多數官員都知道了,齊帝自然也是知道了,笑呵呵的說,“這麽多年了,倒是終于想起來娶妻了。”
旁邊的趙大海看着齊帝,“陛下,難道不……。”
齊帝回頭,“忌憚?哼,你啊,不會明白的,雖然朕是忌憚他的勢力,但是現在朕的年齡逐漸大了,上次在南院若不是事情過于突然,朕也不必那般,他是朕的兒子,成婚生子本是常事,朕怎會不高興?”
“陛下,可是想起将哪家的姑娘許給寧王殿下?”趙大海問道。
齊帝眉頭一皺,想着似是杜端陽有個女兒生的也算标志,給自己的兒子作妃怎麽樣都夠了。
杜安南坐在椅子上看着唐梓堯,滿臉的怨恨,這本來說是要給唐梓堯娶妻,怎麽現在就成了這般,今日父親回家問自己願不願意,這能說不願意嗎?這皇帝下的旨又有幾人能夠反抗。
唐梓堯讪讪地過去給杜安南到了杯茶,“消火的,你這火氣這麽旺,我都怕這院子被燒了。
杜安南道,“你說現在怎麽辦,既不能抗旨,我又不能辜負了張晉。”
“誰要你辜負張晉?”唐梓堯看着杜安南,這事情自己也是沒有想到好嗎?如若想到了,定然不會說什麽成婚的事。
杜安南扶着額頭,“就這般吧,我會和張晉說,我這一生活着不能辜負了父親,死了不能辜負張晉 ,你與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若他日……我便與張晉離去。”
唐梓堯自然知道杜安南沒有說出來的那句話是什麽,待他日坐上那九五之位,她與張晉離去,這一刻他真的明白為什麽杜安南說生不辜負父親,死不辜負張晉。
“如此便好,我唐梓堯也不是什麽無恥之輩,這是我給你立個字據。”筆墨紙硯,字據為證。
霍政本是心中有着杜安南,這一聽便是心中有無限怒火。
“王爺心中可是真的有安南?”怒氣逼迫着霍政喘着粗氣。
唐梓堯淺淺嘗了一口杯中的茶,“有如何,沒有有如何?”
“王爺如何這般,心中既然沒有她,為何又要答應這門婚事,難道王爺不覺得這對她來說不公嗎?”
“奧,是嗎。”唐梓堯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眼前的人,一股寒氣襲來。
饒是霍政也是軍人,這股寒氣也是多少讓自己冷了不少,心中一顫,“王爺覺得如此心中無愧嗎?”
“将軍想讓本王如何,這聖旨将軍覺得本王能推得了嗎?”唐梓堯冷冷道。
氣得說不出什麽話,雙手攥拳,猩紅的雙眸一瞬間幾乎要擠出淚來,“無情如斯,王爺如此,辰王如此。”
唐梓堯看着霍政,倒是真的覺得這霍政心中有杜安南,只是這無情,自己怎麽也算不上是什麽無情的主吧。至于辰王,能将勢力握在自己手中的任何手段都可以用,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有如何,每日耳鬓厮磨,裝裝樣子,又怎麽不會,只是企羨說道,霍敏此人甚為聰慧,只卻是偏偏着了辰王的魔。這世間的情情愛愛自己也許真的是該琢磨琢磨。
唐梓堯不說話,霍政手中的一把利刃已經架在唐梓堯的脖子上,唐梓堯看着霍政,“冷笑,将軍真的想如此,明知這樣你是無法活着出去的,即使出去了,沒人能保得了你。”
霍政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利刃更加靠近唐梓堯的脖子,在上面劃了一道血痕,即使不是觸目驚心,也足以讓人害怕,這若是稍微使一點兒力氣,也會将其置于死地。
企羨從外面進來,看着面前的場景,找了個椅子安安靜靜的看着眼前的戲碼。
“你是誰?”霍政皺着眉頭看着企羨。
“觀看的人,将軍既然決定下手不妨快一些,在下還想着待會兒吃些東西,怕是沒了時間看這出好戲了。”企羨的臉上挂着一抹笑,看的霍政心中十分心慌。
“你……。”說着将利刃又向裏面挪了挪,脖頸上的血痕更加明顯。
“将軍如此,難道真的沒有想過杜小姐這麽多年為何一直無視将軍的情誼,你講兒女情看的比霍家重,看的大齊的江山重,你讓她如何能高看你一眼。”企羨道。
企羨說的話,霍政并非覺得不無道理,杜安南與一般的女子自然是不同,想着,手中的利刃放心,不僅是因為企羨的話,也是因為霍家,如果這一刀下去,只怕是整個霍家都要陪了進去,自己的性命無所謂,但是自己如何能将整個霍家不顧。
一個大男人,一滴淚,也許就是所有的情,等着霍政無力的從門走出的那一刻,唐梓堯幾乎能看出他身體的氣力被完完全全的抽了出去,這是世上總是有人,你看不起他,你無視他,但他心裏深深的埋着一個人,那人就在心裏生根發芽,等你想拿出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長在了心裏。
搖了搖頭,突然感覺脖子上被風吹過有意思疼痛,洗了口涼氣,“哎喲,企羨啊,你幫我看看啊。”說着脖子伸的長長的,讓企羨看自己脖子上的傷口。
按着唐梓堯的下巴,搖了搖頭,“王爺倒是不知道躲一下。”
“哼,你明明知道他不會傷我的。”唐梓堯道。
企羨讓古岸風取了東西來,慢慢的給唐梓堯處理傷口,“王爺下次如此,這傷口便讓別人處理了。”
“奧,企羨啊,你是不是在生氣啊,你可別生氣啊。”唐梓堯怎麽可能聽不出企羨話語中生氣的口吻,只能好好說話,最近自己真的是越來越怕企羨生氣了。
企羨只是顧着給唐梓堯處理傷口,沒說什麽話,唐梓堯想看看企羨,還沒有看清楚企羨臉上的表情,似是想故意一般,企羨在自己的傷口上使勁按了一把,憋着眼淚差一點兒流了出來。
“我沒生氣。”淺聲說了一句。
雖然霍政在寧王府冒犯了寧王,但是只要是沒人說自然是沒有熱知道,加之之前企羨有讓杜安南給霍政說幾句話,這些話就這麽了了。
這娶妻本就不是一日之事,這皇家娶親更是如此,幾日京中便傳開了寧王與杜司空的女兒成親的事。
唐梓堯躺在企羨的旁邊,看着企羨的睫毛一點點的閃動,大着膽子在企羨的臉上抹了一把,沒想到看上去這麽瘦,摸起來的感覺還是不錯的,聽着企羨一深一淺的呼吸,嘆了口氣,輕輕的趴在企羨的胳膊上,慢慢的道了一句,“企羨啊,我為什麽這麽不願意娶妻呢,你要是說一句,不讓我娶妻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不娶了。”
伸手将企羨的手捏在自己的手中,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只能輕輕的握着,害怕驚醒了夢中的人,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企羨啊,其實我根本不想要皇位的,但是你為什麽那麽想讓我要呢,如果你也不想要就好了。”唐梓堯用頭蹭了蹭企羨的胳膊,在冬日這人似乎比寒夜還冷。
“企羨啊……。”
“企羨啊……。”
“企羨啊……你要是醒着多好……。”頓了許久,“也許沒醒着更好。”
☆、二十章 婚宴
這眼看見馬上就到了春節,齊帝一心想讓寧王府早早迎了杜家的女兒,這兩日寧王府倒是熱鬧,古岸風一路跑得滿頭是汗,想着這王爺終于成親了,他心中的一塊病也放下了阿,雖然這和他的關系也不是很大。
游歷嘴裏含了小半段樹枝,看着古岸跑來跑去的樣子,心中就感覺到不舒服,看在牆上,冷哼,“你們王爺成親你有什麽高興的?”
瞥了一眼古岸風,“哎呀哎呀,等着你們家公子以後成親的時候你會比我現在好高興的。”臉上依舊是掩飾不了的笑容。
翻了個白眼看着古岸風,“才不呢,企羨才不成親呢。”
古岸風道,“啊?怎麽可能不成親,是個男子都要成親的啊。”
“我說不成就不成,你怎麽這麽多廢話。”說着從嘴裏把半截樹枝抽了出來,扔在了古岸風的頭上,氣鼓鼓的走了。
古岸風摸了摸腦袋,自己是怎麽惹着這尊大佛了。
唐梓堯看着古岸風自言自語,“你在這兒發什麽呆呢?”
“啊,王爺,不是,游歷那小子,我就說了句,他家公子以後肯定要成親的話,他就生氣了。”古岸風滿臉的不解。
“你呀,和他說這個做什麽?”唐梓堯嘆了一句,雖然不知道其他,但是游歷從小一直跟着企羨,如若企羨真的成了親,這游歷肯定會覺得企羨抛棄了自己。
想完了之後,總覺得哪裏怪怪地,但是又說不出來。
“這有什麽啊,王爺成親我很高興,自然覺得企公子成親,游歷會很高興嘛。”古岸風道。
古岸風氣呼呼的坐下,看着企羨擦着手中的簫,瞪了幾眼企羨沒有什麽反應,“你以後也會像王爺那樣成親嗎”
企羨聞聲擡頭,看着憋着張紅臉的游歷,淺笑,“你怎麽想起來說這個了?”
“你以後到底會不會成親?”游歷又一次問道,語氣冷了許多。
似是從來沒有見過游歷這樣,将手中的簫放下,走過來,摸着游歷的頭,“我這樣的人,注定是不會的。”
游歷只是聽着企羨這樣說,卻沒有問企羨說這樣的人,到底是哪樣的人,聽到了前半句,忽略了後半句。
游歷拉着企羨的袖子,“企羨,你不成親,我也不成親,你以後不要扔了我,好不好?”眸中滿是期待。
“好。”将游歷拉倒懷中抱了抱,這孩子大概是小時候被人扔的次數太多了,所以才這般吧。
唐梓堯從門外進來看着此時的場景,冷喝一聲,“你們在做什麽?”
游歷聞聲身子猛然抖了一下,轉頭看着 唐梓堯滿臉的怒氣,“你怎麽來了?”
“這是本王的宅子,本王哪兒去不了?”聲音中一片寒冷。
游歷從企羨的懷裏脫離了出來,“這是企羨的卧房,王爺似乎不應該進來吧。”翻了個白眼看着唐梓堯。
本就是心中怒火未平,加之游歷看着自己這麽一眼,唐梓堯心中更為生氣,“本王拿銀子養着你們,你們是如此回報本王的嗎?”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游歷雖然被抛棄過很多次,但是從小企羨沒讓自己受什麽苦,性子本就高傲,怎麽可能忍受被這麽說。
唐梓堯此時哪裏看得到這些,“看來本王的銀子确實是白花了。”
“王爺說得倒是真的。”企羨本來是覺得沒什麽大事,哪知倆個人這麽吵了起來,上前拉着游歷的胳膊,防着這小子闖什麽貨。
看着企羨一心護着游歷,又想起來了古岸風剛才說的話,一把将企羨從游歷的身邊拉了過來,游歷吧嗒吧嗒的眼淚就從眼眶裏冒了出來。
企羨輕輕的将胳膊從唐梓堯手裏拿了出來,淺笑着,“這麽多年,本來就沒有為王爺做過什麽,今日王爺既然說了出來,我也沒什麽話好說,我和游歷收拾一下,今日便搬了出去。”
企羨哪裏是說真的,只不過這話是說給游歷聽的,這孩子性子是傲了些,但還是明白大事小情的,今天不給他這個臺階下,恐怕以後,他真的不在寧王府待了。
游歷看着企羨,眸中的淚水未幹,又多了一絲驚訝,拉着企羨的手就往外走,“現在就走,這有什麽好收拾的?”
唐梓堯聽着這兩人真的要走,心中才開始慌了,嘴角動了動,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企羨啊,我說的都是氣話,企羨你不要走好不好。
眼看着人影消失在視線中,無力的坐在坐塌上,看着擦了一半的簫,拿起來,不由自主的擦着,自己就算是過分了,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那麽聰明,難道不知道我說的是氣話,擦着擦着,突然想起來,似是不久前自己還是企羨給自己吹這簫來着。
游歷拉着企羨在大街上吹了半天風,企羨道,“現在要去哪兒?”
游歷低着頭,這走了半天,火氣也消了不少,“我是不是錯了?”
“你說呢?”企羨将游歷的亂發整理好。
“其實我也不是埋怨王爺,只是他說的話實在是氣人。”
“我知道,是他錯了。”企羨道。
游歷猛然擡起頭來,似是要辨別這話的真假,看着企羨眼中的清明,忽然咧嘴一笑,“嗯。”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王府?”游歷問。
“這個不太好說,比如我們現在才出來,你回去的話,怎麽給王爺說呢?”企羨看着游歷,笑的明媚。
“哎……也是,我們總不能不回王府吧?”
“這個倒不是,我們就在外面住個兩天,等王府的喜宴過了再說也不遲。”企羨的淡漠讓游歷看不出企羨到底在想什麽。
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棧,說着住兩天回去。
遼京紅妝十裏,唢吶聲響徹整個穹天,一抹抹鮮豔的紅色從面前過去,企羨看着依舊是一臉的淡漠,那抹眼中似是能看到又似是看不到的神采讓人無法忽略,嘴角那抹淡笑卻像是給扯斷了線的人偶畫了個牽強的笑臉。
游歷轉頭一瞬,看着企羨的眼神所向之處,“王爺今日倒是穿的喜慶。”
“嗯,這下杜端陽為了自己的女兒總會是為王爺說話的。”企羨道。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游歷狐疑。
“嗯。”
那十裏紅妝穿過遼京的大路,穿過遼京人的眼中,見有人歡喜,喜結良緣,不見有人孤寂,寒風噬心。
是夜,哪家的燈火最亮,寧王府,亮如天上的皓月,哪家的人煙最多,寧王府,多如大漠流沙,哪家的人兒最歡喜,寧王府,二兩白銀笑顏如花。
企羨今日無端要了壇白酒,這游歷從來沒有見企羨喝過,但喝起來,卻真的是要命,酒如流水,看着暢飲後,臉上有浮現出的難掩的痛苦之色,上去從企羨手中拿了酒壇,看着那人眼中十幾年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迷離,一時間,只能呆呆傻傻的把酒壇子再遞給了他。
将酒壇子中的酒飲罷,又要了一壇子,喃喃道,“想個辦法把我送到這樹上去。”一手素白的手指着遠處的一棵樹,掉了葉子,光禿禿的樹。
夜風襲來,企羨也不讓游歷在旁邊跟着,自己坐在光禿禿的樹上,天上的星似是從來沒這麽亮,地上銀霜一地,大概是有它們的功勞吧。
一聲咯咯的笑聲從樹下傳來,打破了這原有的寧靜,看着底下的人,整了整已被酒水打濕的衣衫,嘴角勾笑,看着下面的人不說話。
“你不問我為什麽來?”樹下的人問道。
“該來的人,總是要來的。”嘴角還是那抹笑,如焰花,如劫火。
樹下的人一展輕功,上了書,将樹桠上面的酒壇子拿了起來,猛灌了一口。
“還沒喝夠,這良辰美景,洞房花燭的。”企羨看着遠處的角樓,看着遼京的角樓。
唐梓堯恍若未聞,“你這不喝酒的人,和這麽烈的酒不怕傷身?”
“嗯,怕。”笑着,冷風吹來,衣衫上的酒水似是要被凍住了一般。
唐梓堯轉頭看着企羨的半個袖子,像個雕塑一般立着,“怎麽又不穿外氅。”
“出來的急,沒帶。”
想了半天,才明白企羨說的出來的急,不是從客棧出來,是從寧王府出來,“企羨啊,我,我,那日不是有意為之,我從來沒有那般想過,只是一時說了氣話。”
企羨轉頭,眸若皓月,“我知道。”
“那你為什麽還要走?”唐梓堯不解。
“不知道,想走便走了,想着明兒回去的,誰知道你今兒就來了。”企羨與其是說對唐梓堯說話,更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将自己的大氅解了下來,披在企羨的身上,一身紅裝,極為紮眼,比穿着三朵牡丹花還紮眼。
“企羨啊,我……。”
話未完,将企羨納入懷中,哝哝了一句,“企羨啊,你冷吧。”說着又将懷中的人緊緊的往懷裏面收,怕那人跑了一般。
企羨依舊沒有說話,人唐梓堯環着。
“你知道的吧,我一點兒也不想成婚的?為什麽不說呢?”你若了說一句也好啊。
“王爺今日良辰佳人,該回去的。”企羨推了唐梓堯一把。
将企羨拉開,看着面前的人似是沒有開玩笑的感覺,“你當真?”
見着面前的人不說話,聲音逐漸冷了下來,“你當真的?我問你是不是當真的?”
企羨啊,你……
用手捧着企羨的臉,看着眸中的清明,慢慢湊了過去,覆在那如烈火般的紅唇上,慢慢的啃噬,一寸寸深入,感覺對面的人似乎是沒什麽反應,睜眼看着那人直愣愣的睜着眼,伸了手将對面的人眼眸抹下,“要認真來的。”咕哝了一聲。
企羨擡了頭,準備将唐梓堯推開,還未來的及下手,一滴淚順着自己的臉頰滑落下來,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唐梓堯的,伸着的手也就慢慢收了回去。
唐梓堯慢慢的吻着企羨,不深不淺,不急不慢,直至感到對面的人氣息似乎是有些不足,才将人放開,看着企羨臉上的多了平時難得一見的微紅,又将其納入懷中,“待在我身邊,不要走。”
不是詢問,不是祈求,是命令。
☆、二十一章 矛盾
在那夜風中看不到對面的人的臉色,或者是神情,只知道這一刻無論他想的是什麽,或者自己想的是什麽,這樣的擁抱比其他的什麽都要來的實在,是比任何時候都要美好的感覺。
“這樣真好。”
企羨任由唐梓堯這樣抱着,許久之後渾身打了個冷顫,“好冷。”
唐梓堯将企羨拉開,撓了撓頭,點了點頭,嬉笑着,“是有點兒啊。”
将企羨從樹上接了回去,直接回了寧王府,可憐游歷還在客棧等着企羨。
暗夜中,兩人也不點燈,黑漆漆的,唐梓堯兩個豆大的眼睛看着企羨,“企羨,你真好看。”
企羨微微一愣,淺笑着,“王爺難道想要這副皮相。”
“這說的什麽話。”唐梓堯不滿的說道。“企羨啊,你怎麽會來寧王府呢?”
看不清暗夜中唐梓堯的臉,“師父于我有養育之恩,他說讓我來,我便來了。”
“這是什麽鬼話,難道你從來沒有為自己想過嗎?”唐梓堯道。
“嗯,想過,把王爺扶上九五之位,大概是我想做的所有的事。”語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那以後呢,這以後呢?”唐梓堯完全不明白企羨是怎麽樣的心态待在自己身邊的。
企羨搖了搖頭,“沒有,那些事大概以後再說了。”
“這九五之位到底有什麽,為什麽你師父都一心如此。”唐梓堯的認知裏,只有戰場有大齊,對九五之位超出了一般人的淡薄。
“王爺真得不想要那九五之位?”企羨問道。
“你知道,我一心在疆場,如若不是你和師父一心想讓我奪那個位置,我是說什麽都不願意去做的。”唐梓堯在企羨來之前,雖然在兄弟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