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您不是施小姐

褚芷聆回過頭去,身後的齊參領帶着兩個侍衛跪在她身後。

“起來吧。”褚芷聆開口,“齊大人有何事。”

“臣有要事禀告。”齊錦程猶豫了一下,繼而擡了擡眼看褚芷聆身後的宮人,褚芷聆擡手,玉茵和玉露她們往後退到了不遠處等候。

齊錦程身後的兩個侍衛也後退了一些,這小徑邊上就剩下了他們二人,褚芷聆看着齊錦程,“齊大人有何事相告。”

齊錦程站了起來,神情恭恭敬敬的,開口道,“三年前龍澤寺一遇,娘娘可還記得您在後寺的老槐樹下埋着的玲珑墜。”

褚芷聆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試探自己。

“齊大人,你可知此言是何意思。” 褚芷聆壓着神情看着他。

“臣不過是尋舊人問舊事,娘娘當初埋下玲珑墜,可是為了許願,臣不過是想提醒娘娘,三年期已經過了幾日,這墜子該取了,臣前幾日去看,娘娘尚未派人取回來。”

褚芷聆眉頭微皺,她從未聽沫楹說起過這件事,過去施沫楹最喜歡和她說去做了什麽,去哪兒游玩遇到了什麽新鮮事,兩姐妹可謂是沒什麽秘密,但如今她也不敢确定這真假。

“本宮不記得了。”半響,褚芷聆淡淡的開口,“齊大人所言之事,本宮沒什麽印象,若無他事,齊大人退下吧。”

“娘娘埋那玲珑墜可是為了求姻緣。”齊錦程話音未落,褚芷聆冷着臉呵斥,“大膽齊參将。”

齊錦程竟然笑了,還朝着褚芷聆這邊邁了一步,聲音低惑,“娘娘,臣還有個問題想請教娘娘,皇後娘娘您,究竟是誰。”...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褚芷聆站在那兒,冷哼了聲,“齊參将,當着本宮的面說這些話,你可知本宮可以治你個亵渎之罪,烏紗不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娘娘要治臣的罪,臣自然受着,只不過臣這問題,可否告知臣一二,娘娘您不是施家小姐,您究竟是誰。”齊錦程真的是不要命的膽子,嘴角揚着那笑意,确信又恭敬的看着褚芷聆,他可沒有亵渎之意,他說的都是實話。

褚芷聆笑了,傲然的看着他,呵斥,“可笑,本宮不是施家小姐,本宮還能是誰,齊參将,不要以為你有功在身,皇上賞識你,本宮就不會治你,自行去司教所領罪以示懲戒,休得再胡說八道!”

“她可不會言謝,更不會像娘娘您這般心善。”齊錦程後退了兩步,“娘娘降罪,臣自去領罰,娘娘放心,您不是施家小姐的事,臣不會告訴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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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錦程最後一聲說的很低,說完行禮離開,那背影走的幹脆又徹底,好似領個罪是多麽無所謂的一件事,而有這麽的堅持他的判定,她不是施沫楹。

褚芷聆心中透着怪異,尤其是他的最後一句話,到她面前只為說一件事,他知道她是假的,但他不會說出去的...

齊參将雖鎮守宮中,但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褚芷聆掰着次數想,除了褚家被抄前有宴會時的遇見,入宮之後就是中秋晚宴上的一回,六月避暑山莊上下船和送秦德姬出去,她也就在那一回第一次說有勞齊參将。

之後的見面都是大場合,褚芷聆還有兩次說過有勞的感謝話,就因為她說了三次感謝他就懷疑自己不是施沫楹特地前來試探她?

半個時辰之後瑞珠從司教所回來禀報,這齊參将果真自己前去領罰了,還請罰的挺狠,她都沒說怎麽罰,他直接讓司教所的人打了他三十大板,還能走,讓一個侍衛扶着回去了。

褚芷聆聽罷,情緒微妙的難以言喻。

關于龍澤寺槐樹下埋玲珑墜的事她沒聽施沫楹提起過,誰知真假。

臨近過年,宮中忙碌,褚芷聆就派人給恭婧王妃送去了一封信,第二天恭婧王妃就回信了。

信中就這件事用他人代名敘述了一遍,三年前施沫楹确實有去過龍澤寺,也确實在後寺的大槐樹下埋了玲珑墜,這是從寺廟裏大師那兒求問來的,槐樹求姻緣靈驗,埋三年,能求來自己順心如意的好姻緣。

若是求到了好姻緣,三年後要把它挖出來拜一拜供奉在廟中,等同于還願,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齊家大少爺的參與,三年前她只在下馬車進寺廟前有碰巧遇到過他。

褚芷聆把信一放,背脊無端的生出一股涼意,沒有參與還知道的這麽清楚,莫不是他從頭跟到尾看着沫楹埋了那玲珑墜,又打聽了這由來。

他特地跑來告訴自己,他對沫楹的一言一行十分熟悉,還能就此簡單的看出來她不是沫楹,那這幾年,他到底暗地裏打聽注意了多少有關于沫楹的事。

又或者,他只純粹的懷疑才來試探,讓自己先露出馬腳被人識破,那他到底所求什麽...

這麽一個小插曲過後禇芷聆再在宮中碰到齊參将,對方沒有任何認出她要求她的表現,依舊是畢恭畢敬,花園裏說那些話的人仿佛不是他。

很快要迎來新年,在二十六這天,太後娘娘忽然下了一道懿旨到恭婧王府,給恭婧王賜了個側妃,這一份喜氣是要和這新年的氣氛交相輝映。

賜婚的是許家旁支的一位小姐,如今年方十五,來年二月成親,剛好十六。

旨意直接下到了恭婧王府,包括太後娘娘的賞賜,還有對如今懷有身孕的恭婧王妃的關切。

半天之後傳旨的人回宮,恭婧王接下了這懿旨。

恒安城熱鬧,這一道懿旨不過更添了熱鬧,恭婧王才是好福氣,半年前娶了王妃,半年後王妃有身孕,隔年還能再娶個側妃。

只不過一樣是兄弟,皇上成親快兩年了,如此寵愛皇後,怎麽還一直沒動靜。

大年三十晚宴前,這就有人提出來了,只不過不是向皇上觐見要雨露均沾,平衡後宮早日生下孩子,而是來拜見皇後的,一來還好幾批,先是李太妃這個和皇上親上加親的姨母帶着長公主前來,而後是施夫人。

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帶着點姻親關系,皇後娘娘的爹施丞相和太後娘娘可是表親,所以李太妃一視同仁了。

太後趕着恭婧王妃有身孕的時候給賜婚讓恭婧王妃娶側妃,她李太妃沒有下懿旨的本事,不過她可以進言,為她的皇上外甥多選幾個‘好生養’的美人來服侍皇上。

李太妃此人做事就是這麽直截了當,話說了不止,人還給帶來了,一溜四個美人,說是服侍皇後的,順帶着,把皇上也給服侍了,生下龍嗣那才是頭等大事。

她也沒想想她連送宮女給皇後的資格都沒有,又哪來的資格還想給皇上塞人。

禇芷聆笑眯眯的聽着,如今才是傍晚,晚宴還沒開始,李太妃趕着入宮就是為了替皇上操心這件事。

“皇 後娘娘,皇上寵愛您,娘娘就更要為皇上的社稷着想,無人承嗣可是大事,娘娘也可以把妃子的孩子養到娘娘膝下。”李太妃擺着高擴的道理,說到後半句,隐隐透 了一股子的酸味,當年的太後不會生不也把皇上養到了膝下,如今穩坐她的位子,皇上還得稱她母後,孝敬她,不就是白得了一個兒子,多劃得來。

“太妃娘娘可真是費心了。”禇芷聆看了一眼那四個女子,“既然是太妃娘娘的好意,本宮就留下這幾個人服侍本宮,宮中規矩多,就是及早都教導全了還是要去宮女司學一段時日。”

“娘娘放心,公主府中也是按照宮女司中的來教導的。”李太妃笑着說道,這是要馬上伺候才好啊。

禇芷聆沉默,低頭喝了一口茶,再擡頭時,臉上的笑淡淡的,駁回了李太妃的話,“宮中自有宮中的規矩。”

“那 是自然,皇後娘娘說的對,入了宮還是要送去宮女司的。”一旁大長公主實在是聽不下去,拉了拉李太妃笑着圓話,下午入宮的時候她還奇怪母妃怎麽還帶上新訓的 四個侍女,沒想到竟想塞到鳳陽宮裏,給皇兄暖床的,眼看着皇後這不動聲色的答應下來,大長公主才是替自己母妃捏了一把汗。

禇芷聆點點頭,沒再接她們的話。

李太妃一停止,屋子裏的氣氛就淡了許多,眼看着天暗下來了,長公主拉着李太妃,還要給太後娘娘請安,還要見張太妃,趕緊離開了鳳陽宮。

留下這四個風姿綽約美人,禇芷聆如此一眼望過去,還真是賞心悅目的很,招手讓白嬷嬷進來,禇芷聆吩咐道,“公主府李太妃娘娘送來的,帶去宮女司好好學規矩,學好了再帶回鳳陽宮。”

連着名字都沒問,白嬷嬷直接把她們帶了出去...

過了沒多久,施家夫人也過來了。

再聽到有關于子嗣的事,禇芷聆已經生厭。

如今不想懷有身孕,就是不想因為這個嫡長讓施家在朝堂上更加的獨大,太後和李太妃提起來是為了皇家子嗣延綿,可施家呢,在她入宮之初施丞相就囑咐她要趕緊生下孩子,穩定皇後這位子,順帶也穩定這施家在朝中的地位。

“母親不必再提此事,本宮心中有數,真若要關心,母親還是多關心一下該關心的人。”禇芷聆話中有話,淡淡的提醒她,恭婧王府中的王妃如今可不正需要關心。

知道兩個孩子之間有交集,也知道瞞不過去,施夫人反倒是坦然很多,“皇後娘娘把功夫花在查禇丞相的事上面,不如多花點心思留住皇上。”

想要轉達給她施丞相什麽都知道,也知道她從刑部看了卷宗,禇芷聆微微一笑,“母親,本宮是您的女兒,可留不住皇上,皇上的心,并不在女兒這裏。”

施夫人試探,禇芷聆回擊,她永遠是斂藏深沉不讓皇上發現她真實身份。

“那娘娘更要趕緊生下嫡長子了,留不住心,早晚也留不住身,有個孩子傍身才好。”施夫人信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從容提點。

禇芷聆的神情微一沉,撇開了這個話題,繞到了施家長子身上,“大哥出任袁州,引起了不少事端,母親可得多提醒一下父親和大哥,本宮沒這本事讓皇上不予理會,連家的事還歷歷在目,大哥可別步上連家少爺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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