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後的仁慈心
禇家被抄家,所有的金銀財寶都被沒收,那些書房內的書籍字畫,另外封存于吏部,按着天武王朝的律法,這些東西不值錢的,就一直封在那兒了,值錢的早晚會被朝廷變賣,最終流入到各家手中,但那些書籍字畫,多是屬于不值錢的。
禇芷聆要拿到那些東西很容易,但是動靜太大,她當時以施沫楹這身份查葛家查禇家的事已經引起了不小的注意,偌再把禇家的這些東西拿出來,難免惹人非議。
無法拿出來的,那就只能親自過去一趟了。
三天後禇芷聆喬裝成了一名普通的宮女前往吏部,由桂公公帶領,要看管的侍衛打開門進去查閱。
有皇上的令牌,侍衛沒加盤問,桂公公帶着她進入,偌大的屋子裏成列着無數的架子,禇家兩年前被抄家,那王尚書家去年被抄,禇家的東西放的比王家還要後面。
“娘娘,小的去門口守着,您若有事,只管喚小的。”桂公公把她帶到了放禇家之物的架子,在一旁的桌子點了燈,躬身退到了門口。
禇芷聆看着數個架子上的東西,這裏的東西都不會有人打掃,更不會有人進來清理,兩年的時間足夠讓它積累起一層灰。
東西很多,可笑的是那些值錢的字畫古籍都不在了,餘下的這些,都是尋常之物。
禇芷聆從架子裏抽出一本書,翻開來,灰塵一揚,兩年不見光,摸在手中泛了老舊的感覺。
這些是爹以前在書房內要看的書,律法,國家大事,地方綱德。
踱步至角落,那兒淩亂的放着幾個箱子,可以想象到這些東西被擡過來的時候是有多麽的不耐煩,雜亂的放着,打開箱子裏面什麽都有,摔碎的瓷器,幾個青銅盞,還有卷起來的畫和地圖。
禇芷聆找着,希望能憑借記憶把那些東西找到,打開了這幾個箱子都沒有找到那些圖,倒是找到了關于關外的地圖。
顧不及多少灰塵,禇芷聆把燭臺挪了挪,地圖攤開在桌子上,上面左角落是天武王朝,圖标了關外,地圖上大部分的地方全是關外,着重刻畫詳盡的是關外中部一個叫衡谷的地方。
那個外奴女是來自于衡谷附近的部落,并不是衡谷中人。
禇芷聆翻開另外一張,這是丞相府的宅地圖,而各個位置上都有标識,禇芷聆不懂,但聽爹說起過,這是府中的風水位。
各個假山的位置,還有她院子和弟弟院子中的水井假山,如今聯想身在葛家的人來報的葛家事,那葛家人動的不就是圖紙上這些标注的風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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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兩處是意外,都符合了那怎麽能算是意外,這個葛家的一切都顯得不尋常。
禇芷聆站在那兒,半響把這兩張圖卷了卷藏入袖口中,再度走到架子前,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沓關于描寫關外各族人的書籍。
禇芷聆翻來覆去沒有找到衡谷的信息,走到架子前又換了一本,桂公公進來了,“娘娘,時辰差不多了,過會兒有吏部的大人前來。”侍衛不認得她,那些吏部的大人可難說了。
禇芷聆直接撕下了其中幾頁紙塞入懷裏,把這本書放到了淩亂的箱子堆中,跟着桂公公走出了屋子。
皇上這兒能找的關于關外各族的消息豐富的多,禇芷聆沒有回鳳陽宮,而是跟着桂公公去了景殿宮,在景殿宮側殿內翻閱關外各族的信息,加上她撕掉拿回來的幾張紙,禇芷聆終于在一本書籍中找到了衡谷所住的人。
很久以前衡谷居住的确實是外奴人,百年前諸葛姓氏的人遷居入了衡谷,把這些外奴族人趕到了衡谷之外,這谷中當年到底遷入了多少人,如今有多少人,裏面到底是怎麽樣一番情景,尚且不知。
諸葛姓氏在天武王朝難見幾個,百年前,天武王朝立之初,斬殺那時戰敗的皇族魏姓,又斬殺了幾大姓氏的族人,但并未有諸葛姓氏,不是因為那場屠殺遷居,那麽這些人又來自何處,又或者,改了姓氏隐居衡谷。
而爹的地圖上着重标注了衡谷,到底又是何緣故...
禇芷聆以皇上的名義查這些事,朝中有人知曉,隐隐有了動靜。
這還真應了那句話,做賊心虛。
皇上越是低調的查,透露點查到什麽的線索,那些伸着脖子盯着的人就越緊張,恨不得整天跟在皇上身後,看着他做了什麽查到了什麽才安心。
這些人越是如此,底下小動作不斷,皇上和禇芷聆越能确定禇丞相是被人誣陷。
正當皇上這邊順着線索等着他們露馬腳揪人時,大長公主府出事了。
驸馬爺尤大人出去公辦,遇山路是馬車意外墜了山坡,尤大人被甩出車外不說,後腰直接撞在了石塊上,當下就疼暈過去了。
等人趕到救回來,太醫診斷後腰撞的不是地方,可能要半身不遂。
大長公主府上哭聲一片,李太妃是直接坐上馬車進宮來求皇上。
大長公主是他的妹妹,還隔着比別人更親的一層關系,如今大長公主和驸馬都還這麽年輕,孩子也才一歲多,忽然出了這樣的事,讓這一家子怎麽活。
李太妃是幾度哭暈在皇上皇後面前,“皇上,我就這麽一個孩子,茹玥是你的妹妹,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她還這麽年輕就遇上這樣的事,這真是命苦啊。”
李太妃哭的捶胸頓足,半身不遂,不能人事,今後這仕途也廢了,她的女兒年紀輕輕就要守活寡,李太妃太了解她了,以大長公主的性子絕不會改嫁,她會陪着驸馬一直過下去,可對于一個當娘的來說,她又怎麽忍心看着女兒下半輩子就是如此。
她勸不住大長公主,她就希望皇上去勸,再恨她再怨她都好,她只希望女兒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你想讓朕再給她賜婚。”聽了半天,舒季清是聽懂了她的意思,目光平靜的看着她,看的李太妃有幾分心虛了。
這不,當初這婚事選定的時候李太妃是得意了許久,“皇上您只要是勸了茹玥和離。”和離之後不就是再找一個人家,公主二嫁三嫁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他們夫妻和睦,茹玥都沒有和朕來說,您此番進宮,她可知道。”好的時候要,不好了就要扔掉,這不就是背信棄義,做皇上的勸自己妹妹和離了再嫁,這也就是在皇家能這麽明目張膽的做,換做尋常人家,不得讓人閑話死。
說完了李太妃也知道自己不對,過分了,可到底她不想見着女兒如此,最後動了動嘴,聲音低了許多,“皇上,有什麽辦法能夠治好驸馬。”
“朕自當盡力為驸馬尋醫,還請太妃往後莫要在公主面前提起和離一事,夫妻患難共苦是應當。”舒季清說罷,李太妃紅着臉嗫嗫着沒說什麽。
等她離開之後,舒季清吩咐召見主診的太醫,刑部尚書求見。
馬 車意外墜落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七八天,這件事也交由刑部在查,何大人把公文呈遞,跪在地上說道,“尤驸馬回途中出事,山路本寬,嫌少會岔到臨山坡的地方,臣 查過那馬車,左側的車輪有松動的跡象,據尤驸馬回憶,當時是馬車猛然一震就失了方向把握不住,最後竄下山坡。”何大人還不能說這是被人動了手腳,只說車輪 有松動,山路上有石塊什麽也是正常。
“幾天的路出發前後都會檢查,怎麽會松動。”舒季清皺了皺眉,如此說來,很可能不是意外了。
“怕是一開始檢查的時候并不容易瞧得出,松動的是內軸,在山路上跑,若是一路颠簸,外軸就會跟着松,這樣車輪就會打滑,尋常情況下,內軸并不容易松。”何大人頓了頓,補了後面那一句。
“繼續查。”舒季清神情驟冷...
開春多事。
二月恭婧王娶側妃,三月大長公主府出了這麽一樁悲事,整個恒安城都繞着大長公主年紀輕輕就遇上這種事的話題。
而宮中,皇上這邊已經有了幾封信,禇丞相案子的事有了眉目,挑着合适的時機即刻,如今讓舒季清頭疼的卻是驸馬出事。
舒季清沒想到最後是查到了太後的頭上,但并不是許家所為,而是和楊國公府有所牽扯。
太 後與李太妃素來不合,這個事實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知道,他被養在太後身旁,李太妃每回出現都是與太後争鋒相對,為此李太妃因為這不敬被父皇幽靜過,受過不 少的處罰,還曾經把茹玥抱來太後這裏撫養,後來茹玥成親把李太妃接出去住,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怕李太妃總是沖撞太後。
印象中太後多是謙和忍讓不計較此事,所以看到這信,說很可能和太後有關,舒季清有些難以置信。
沒等他去延壽宮問及此事,延壽宮那兒太後娘娘命人來請他過去。
舒季清到了後,太後主動問起了尤驸馬的事,還把一些給公主府的東西讓他帶回去,由他和皇後賜過去都沒事,只要不是以她的名義,“哀家與她多年來都沒能好好坐下來說話,怕是這些東西她也不會想要,由你們賜下去好一些。”
舒季清看了一眼那桌子上的東西,說的十分随意,“母後有心了,這宮外還有說是母後和太妃不和的緣故,所以找人害了驸馬,要讓太妃不好過。”
“人言可畏,哀家和李太妃不和的事,都能成了這造勢,即便是為人所害,哀家這兒的動機可不小。”太後聽罷嘆了一口氣,随後,看着皇上問道,“皇上查的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