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後起疑心

舒季清低垂了眼眸,“查到了和楊國公府有關。”

只過去片刻,太後點了點頭,“還是查清楚的好,這楊國公府和大長公主府可沒什麽關系,若是被人栽贓陷害,可也冤了。”

“說起被人栽贓陷害,兒臣有一事想請教母後。”舒季清接過太後的話提問,“若是過去被人栽贓陷害,如今發現事實并非如此,另起翻案,該如何處之。”

“自當是還其名聲公諸于衆了,若是所判過重的,朝廷也得撫慰一下其家人,給予賞賜補償,若是有官職在身的,自然需得以複職。”太後見皇上問的認真,便多問了一句,“是否有什麽案子審錯了。”

“倘若這栽贓陷害,其已經家破人亡,這又該如何撫慰。”舒季清沒有回答太後的問話,而是繼續提問。

近幾年來審問到家破人亡的除了兩年前的禇家,就是去年的吏部王尚書家,薊州的案子影響甚遠,吏部王尚書的所作所為也都是證據确鑿,不可能受冤屈,餘下的就只有禇家了。

太後想通,臉色微變了變,臉上還是那笑意,“皇上說的可是禇家。”

“正是禇丞相一案。”舒季清點頭,還在等太後說這都已經家破人亡了,要怎麽撫慰,怎麽給禇家賞賜和補償。

“禇家的案子早已定下,亦是證據确鑿,皇上如何說是被人栽贓陷害。”兩年前的案子轟動一時,判刑時也是把證據擺在臺面,沒有誣賴的意思。

“朕已經暗中查清楚這件事的始末,也知道了誰參與其中從中作梗,所謂的書信俱是模仿禇丞相的字跡。”

太後的神情有微妙的變化,當時處置抓捕斬首和抄家都是在她這裏定奪,證據是由各大臣負責收集,如今皇上這麽一說,太後臉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皇上如何證明這些書信是模仿而不是禇丞相所寫,諸位大臣力查,終不會有錯。”

“自 朕登基以來,禇丞相的作為母後也清楚,通敵叛國的罪名,他如何擔當的起,捏造假信件,誣陷朝廷重臣,此等大罪,自不可姑息,母後,您剛剛也說,需要公諸于 衆,可禇家已經家破人亡,這又該如何補償。”舒季清又把話題繞回到如何補償上去,錯了就是錯了,他也不能為了太後的臉面而不把這案子的真相公諸于衆。

太後吸了一口氣,“皇上意欲如何。”

“既然禇丞相無罪,當時甚至是護主有功,自然是官複原職,歸還宅院和被抄之物,鑒于禇丞相已經問斬,歸還禇宅和被抄之物,充軍的家人釋放回來之外,這朝廷應當另外給予嘉獎。”

太後沉默了,皇上總是不遺餘力的在查禇家的案子,從他醒過來的時候就沒停止過,一來是在他昏迷之際把這案子定下,皇上雖不說,心中早有不滿,二來是對跳崖自盡禇家小姐的重視,不管人是死是活,皇上依舊是放不下。

不過,既然是死人了,活着的人就不必去計較這麽多,給予嘉獎也好,歸還宅子和被抄家之物也好,太後重視的是皇上要翻案的話,又會牽扯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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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證據确鑿,是誰誣賴了禇丞相此罪名。”

“朕可查了不少。”舒季清連報幾個名字,太後的臉越聽越沉,“薊州一案過後,朝堂已經一番換洗,皇上,若真要翻案也不應當等此時,否則朝堂動蕩,這邊境也會亂。”

“朕自然不會全數追究,不過該追究的,也省不了,趁着朕昏迷之際急于要把禇丞相解決掉,就單這一份罪就不可饒恕!”舒季清說着神情也凜然了起來...

皇上離開,太後坐在那兒久久沒有動作,今日請皇上過來帶給她的消息太多了,禇家案子要重審,宮外傳她害的尤驸馬,更重要的是皇上到底如何意思,是要責備她當時身為太後,明明不得幹政代他下了懿旨,處決了禇丞相。

當時的情況皇上昏迷不醒,幾度高燒,她都以為皇上要活不下來了。

“娘娘,宮外如此傳言,皇上還查到了楊家。”一旁的嬷嬷輕聲開口。

太後沉着臉,平日裏那慈和的樣子不見了,換上的是滿眼的陰霾。

“查到楊家如何,還真能查到哀家頭上不成。”沒死成,半身不遂也好,不能人事,生不出孩子了,看她還如何炫耀。

太後嘴角一揚,笑了,笑容諷刺的很,“哀家是太後,怎麽會和她計較這些言語。”

“是不是需要派人通知楊家。”

“不必,皇上既有查到,通知也無用。”太後擡手,“阿玉,沫楹過去和禇家那丫頭關系好到親如姐妹,她又是個重情義的,她和皇上直接,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商量好的。”商量好嫁妝恩愛,皇上不想碰任何人,那就長留鳳陽宮。

“他們二人,是不是還未圓房。”太後說出一直以來懷疑的,當年她不能有身孕是因為落過病根體質虛寒 ,如今太醫診斷皇後的身子都是好的,也不需要大補,皇上除了去皇後那兒都沒去別的妃子處,兩年來都沒有身孕,這太難信服了。

身旁的嬷嬷回禀,“留在鳳陽宮的人回報,皇上皇後之間感情很好,不太可能還未圓房。”鳳陽宮的人也是被清了一回,但太後在宮中根深蒂固,要這樣無聲息的安排一個人去鳳陽宮監視,并不難。

“哀家還是覺得有問題。”太後搖搖頭,“感情很好就更有問題了。”好到這程度,眼裏都容不下其他人了,皇上皇後口徑一致,兩個人不就是商量好的。

“難不成他還能為禇家那丫頭守貞不成!”太後哼了聲,如今要翻案,今後會不會出一個要追封禇芷聆的旨意出來,因為案子的事沒能嫁入宮中,最後跳崖自殺,這麽冤,也得補償啊。

“娘娘,皇上不會這般糊塗的。”嬷嬷在一旁勸道,皇上鐘情她信,為禇家小姐不和皇後圓房,沒有孩子繼承,那這不是等于置江山社稷不顧。

半響,太後凝重神色吩咐,“備筆墨。”...

四月大選,禇家翻案的事被皇上刻意的準備到了大選之後。

而今年這選秀,太後還參與進來了,和皇後一塊看這些新進的秀女。

皇上大婚後宮中就這麽些人太過于匮乏,怎麽也得多選一些人來充沛後宮,初選由太後和皇後定奪,複選的時候皇上要出來看一下。

太後和皇後随同,殿外的秀女一個一個進殿,這是她們選秀中唯一一次能給皇上留下深刻印象的機會,自然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但有時候看得多了難免視覺疲勞,舒季清漸漸有些不耐,換下一個的速度了快了許多。

直到殿外走進來一個女子,禇芷聆和舒季清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長的和禇家小姐長的十分相像的女子。

幾乎是同時,禇芷聆和舒季清的視線在兩個人對望時又交錯了一下,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訝異。

禇芷聆訝異這個女子在初選的時候沒讓她覺得這麽相似,舒季清訝異的是這一份相像。

多看幾眼,又會覺得不像,是兩個人,可當一娉一笑展露時,某個角度某個表情,又有些相似了。

她彈奏了一曲,嘴角莞爾輕輕柔柔的模樣挺惹人疼的,禇芷聆很快反應過來,不可否認在相貌上她們的五官有些神似,再配上神情,那就更加入木三分了。

禇芷聆低頭看了一眼寫着秀女名字的冊子,賀峥瑢,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官的女兒。

擡頭看太後,後者始終是從容不迫的笑着,和這女子進來時沒有區別,禇芷聆覺得有些怪怪的。

一個長的像皇上意中人的秀女出現,皇上到底會不會留下呢...

幾天後複選結果下來,這個長的和禇小姐很像的秀女順利入選,實際上選的那天人出去後皇上就定下了她。

沒等終選結果,宮中已經傳開了這個話。

不少人知道皇上意中人是誰,當年和禇家的婚事是皇上自己開口向太後求的,再者時不時有關于皇上最愛的人是禇家小姐這樣的話在底下傳,如今出了這個一個人,許多人開始猜測這個女子入宮後,皇上會不會破例,不再獨寵皇後了。

宮中傳開,各妃子自然也知曉,某些人擔心以後會被這個秀女搶風頭,搶聖寵,有些人則是不滿這個秀女長的像禇家小姐這一傳言。

這不,範容華直接去了秀女司中要瞧瞧這個讓皇上都為之驚豔的女子。

看到的第一眼,範容華臉上就不屑的很,看着跪在地上的賀峥瑢,“本宮還以為你長的有多像表姐,不過都是學的罷了,學這些為了得聖寵,可真是煞費心機。”

一個還沒過終選的秀女碰上妃子,那肯定只有吃虧的份,賀峥瑢害怕的跪在那兒,搖頭說沒有,範容華還想着如何讓她過不了終選,最好是還不能留在宮中做宮女時,門口那兒喬昭儀揚長的嬌俏聲響起,“喲,我說誰呢,原來是範妹妹,這是誰得罪你了,氣成這樣。”

喬昭儀款款過來,一身華麗的宮裝,一下把這秀女司給烘托榮華了幾分,她一手拉住範容華,關切道,“一個秀女而已,瞧把妹妹給氣的,她們都是不懂規矩的,妹妹和她計較什麽。”

喬昭儀拉的緊,範容華掙脫了兩下沒掙脫開,也就和她扮演着姐妹情深了,“喬姐姐怎麽會來此處。”

“本宮來看看這些妹妹們,今後可是要一同在宮中伺候皇上的,這不,就碰上你了。”說罷看着還跪着的賀峥瑢,“你起來退下去吧。”

賀峥瑢跪謝,向齊昭儀投了個感激的眼神,起身行禮很快就走了,齊昭儀看着她遠去,臉上笑意盛着,“你擔心這女子奪了寵不成。”

“我才不在意她奪不奪寵,我在意的是別人說她像禇家小姐。”範容華冷哼了聲,有人得寵能給皇後添堵,她怎麽就不樂意了,但是借着表姐去讓皇上得寵,那就是在侮辱表姐。

“呵,你還挺護着她,要是有你這樣的一個妹妹,我也知足了,不過我看着也不算很像。”齊昭儀輕笑了聲,繼而聲音低了許多,“我倒是希望她能得寵。”不管是借着什麽由頭,像禇家小姐這一點應該足夠讓皇上觸動,否則皇上怎麽會直接定了她。

本來今日前來是想和這些秀女打個照面,關心一下她們,碰巧遇上範容華刁難人家,讓她白做了這好人,白撿了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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