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回眸,卻難回首歲月消逝人煙留
那些真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不會。怎麽會浪費呢?”軒轅少淵的黑眸沉下去,忽的又明朗了,“我總有法子救你的。”
關弱水聽他的意思,好像綿亘救不了,他還有法子?猜測也許是莫非仙。
九戒同志聽到這裏,蹲在桌案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抹眼淚。
我闊憐的主子哇……你腫麽命這麽苦哇……都是那個萬惡的關弱水哇……
那麽多真氣!
看看你小臉憔悴成了什麽樣紙……
“別說了,現在聽我說。”軒轅少淵遮住關弱水的嘴,說道,“你餘毒未清,我要去北狄旁的荊州小島珈藍島找莫非仙,他能替你治好。你答應我,不許再做傻事。”
關弱水拉開他的手,“你要去荊州?莫非仙行事怪異,上一次不肯替梨子靜醫治,他應該也不會……”
“會的。我和他有些交情,此事你無須操心。弱水,別再讓我不顧一切的去救你,我也是人,我也會害怕。怕我救不回你,怕我遲了,那種感覺,不好受。”
關弱水微微點頭,“你們這樣救我,我的命就是你們的,我不死。”
軒轅少淵微微一笑,湊近了些,嘴唇貼着關弱水的耳朵,說,“你的命是我的,別人想都別想。”說罷輕輕移到了關弱水的唇上。
一個輕輕的吻。
關弱水再睜開眼時,屋內只剩下蹲在自己胸上的九戒……
“死猴子!老娘閹了你——”
屋內傳來一聲怒吼,緊接着九戒拔腿就從窗戶跳了出來,捂着腦袋四處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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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吃飯的雲木珊一愣,擡頭問百裏蒼,“我怎麽聽見弱水的叫聲?”
梨潇飒想了想說,“聽錯了吧。”
“弱水重傷未愈,不會有力氣叫的。”百裏蒼也覺得雲木珊聽錯了。
雲木珊哦了一聲繼續低頭,專心吃飯。
他們都不知道,某個人的生命旺盛的趕得上小強。只要死不了,罵幾句的力氣還是有的,何況,人可以死,胸不可以摸!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96
【雪蓮】
二月春風似剪刀。
又到了春日,上個冬天裏發生的一切,好像都随着冰消雪融漸漸消失了。
北狄的春天來的格外早,也格外明朗。
關弱水坐在窗臺上,看着窗外的春色,聽着窗邊的風鈴聲,一切都寧靜平淡。
叮鈴。叮鈴。
那風鈴不知是什麽做的,像是獸牙獸骨,聲音卻清脆得多,就那麽一日一夜的在那裏随風搖擺,發出一聲聲輕響。
這院子是綿亘的私宅。
屋子有些古舊,但卻沒有那種歷經歲月的滄桑,反倒因為屋外種滿了竹子,顯得清靜、淡泊。
軒轅少淵已經去了珈藍島半月了。
關弱水嘆口氣,也不知他會不會有危險,又能不能請來莫非仙……
“嘆氣總歸是不好的。”綿亘的聲音傳來,接着是輪椅進屋的聲音。
關弱水朝他一笑,“你這個大夫,倒真是準時,日日都不落下。”
“春日裏風還大,別在窗口吹風了。”綿亘的腿上放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玉碗,碗裏有藥。
他來到桌案邊,将托盤穩穩放在了桌案上,“有個消息要告訴你,中容國陛下高辛玖澤前幾日昭告天下,中容國皇後關弱水将他休了。從此,兩人再沒有關系。”
關弱水聞言,愣了愣,沒說話。
綿亘咳嗽了一聲,指了指玉碗。
關弱水瞥了一眼玉碗,故意嘆氣說,“藥罐子啊!這毒什麽時候才清幹淨?”
綿亘搖頭輕笑,看她并不那麽在意此事,将玉碗端起來,又坐着輪椅來到關弱水身旁,“良藥苦口。”
“忠言逆耳!”關弱水做了個鬼臉,跳下窗臺,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關弱水端着碗來到桌邊,剛放下碗,木槿走了進來,在門邊微微一頓,說道,“公子,該吃藥了。”
關弱水高興起來,醫生也是有人管着的!
綿亘道,“拿走。”
關弱水有些不明所以,走到門邊接過碗,朝木槿一笑,“交給我了。”說罷端着玉碗來到綿亘身邊。
“哎!也不知是誰說的良藥苦口……”
綿亘無動于衷。
“哎!堂堂七尺男兒,救死扶傷多年,想不到竟然怕苦?”
綿亘繼續無視關弱水。
“哎!玉衡族族長綿大大夫,怕苦不喝藥,傳出去只怕是那些崇拜你的小姑娘芳心碎了一地啊!”
綿亘回頭看着關弱水。
關弱水立即扯出個笑說,“有苦一起喝嘛!”
綿亘終于擡起手,接過了玉碗,卻将藥倒在了窗外!
這這這……
“你為什麽把藥倒了?”關弱水問。
“我的腿疾是娘胎裏帶出來的,非藥石之力可治,既然喝不喝都一樣,何必還受這苦。”綿亘說的很輕松,輕輕将玉碗放在了窗臺上,然後推着輪椅來到了桌案前。
“我知道!病人嘛,都不喜歡喝藥的。可是不喝藥怎麽會好呢?試試總是有希望的!再說了,難道你希望你的病人也把藥給倒了?”關弱水繼續孜孜不倦的勸。
“世間會有人敢倒我開的藥嗎?”
關弱水想了想,“确實不敢。那你倒的藥是誰開的?”
“我。”
關弱水有一種被耍了的趕腳……
綿亘看關弱水如鲠在喉,笑了起來,笑似朗月入懷,讓關弱水也覺得平靜。
關弱水經過這麽多事,衆人也經歷了這麽多,這時候,真的很難看見誰還一如既往,笑的這麽淡然。
也許綿亘正因為懂得生的意義,所以活得才真正暢快,也才真正無懼生死。
“綿亘,你師父也治不了你的腿疾嗎?”
綿亘點點頭,想了想才說,“北狄分為三族,玉衡族的人一貫喜歡研究醫理,加之靠近內陸,所以大部分都隐姓埋名隐居着。而璇玑族争強好勝,掌控着幾乎半壁江山,族長你應該見過的,東單占春。”
“那若水族呢?聽着名字就覺得和我緣分不淺。”
綿亘道,“若水族靠近海邊,他們崇尚上古巫術,歷任族長以巫術見長。看似他們最沒有自衛能力,其實巫術可以操控心智、殺人于無形,這才是最可怕的。”
關弱水點點頭,想起了苗疆一帶的巫蠱之術,問道,“是那種巫蠱之術嗎?”
綿亘搖頭,“那只是一部分。若水族巫術極其複雜,我沒有太多了解。”
“師姐!師姐!”容禹千跑了進來。
關弱水看過去,他手裏捧着一朵雪蓮,跑到關弱水眼前,笑的很開心,“師姐,你瞧這是什麽?”
不等關弱水說話,他又繼續說,“這是師父找來的,師姐,聽說雪蓮可以治病,你快吃了吧。”
汗。
治什麽病啊?難道不孕不育我也吃?難道前列腺炎我也吃?
綿亘看了看,嗅了嗅,“想不到尊師竟然去了若水将天山上的雪蓮取下來了,确實是增強內力、起死回生的良藥。”
關弱水聞言,将雪蓮拿在手裏,又朝着容禹千說,“可以增強功力,你怎麽不自己吃?”
容禹千也有些心動,卻搖了搖頭。
關弱水把他的頭拉過來,說道,“想不到你竟然得到了這雪蓮,來,師姐吃給你看。”
咻!
雪蓮不翼而飛。
“誰?搶我雪蓮!”關弱水立即要飛出去,卻被綿亘扯住,“不可運功。”
“哈哈哈……女娃娃,你有傷在身,飛不起來,更打不過我!”屋外傳來霈的笑聲。
這老頑童還真來了……
緊接着就聽見雲木珊的聲音,“師父!你也來了!我好想你……”
霞也來了?
關弱水只好走出了屋,站在門邊靠着門說,“前輩,這雪蓮不就是你找來給我的嗎?怎麽又不讓我吃呢?”
“師父,快給師姐吧。”容禹千哀求。
“閉嘴!你個小畜生!我去搶了雪蓮來,是給你吃的,怕你打不過珊丫頭害我輸掉打賭,你倒好,給女娃娃吃什麽!”霈盤着腿靠在幾棵竹子上,将竹子壓彎了,懶洋洋的拿着雪蓮。
容禹千不敢再說話。
霞嘲笑道,“瘋老頭,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吃了雪蓮又能打贏了不成?”
百裏蒼聽到雪蓮可以治關弱水,拔刀就上去搶。
霈衣袖一抖,人向右轉,右手上的雪蓮在百裏蒼的眼前一閃而過。
這個霈,還真是個老頑童!擺明是在整百裏蒼嘛!
但是百裏蒼也不弱,看得出這老人并非要傷自己性命,将金刀往地上一插,赤手空拳開始奪雪蓮。
霈和他過了十招,大概知道百裏蒼是個什麽路數,俯身前竄,從百裏蒼衣袖下穿過。
百裏蒼見狀,迎面撲到,雙臂帶着勁風朝霈打去。
霈頭頂有袖,雙臂被夾擊,只能迅速變招救急,好在身手敏捷,躲開了!
“不打了!不打了!”霈一耍賴坐在了地上,手卻緊緊護着雪蓮。
百裏蒼只好停手,“那就請前輩将雪蓮交出來,晚輩謝過了。”
霈嘟嘴說,“不好玩!不好玩!不和你打了!”
坐在一旁石凳上的霞掩嘴笑起來,“瘋老頭,我看你是打不過吧?”
“打不過?就是他師父來了我也不怕!”霈很不屑的看了一眼百裏蒼。
百裏蒼聞言,上前一步作揖,說道,“不知兩位前輩是何高人?是否認識家師?”
“怎麽不認得?不就是雍州的霆嗎?教出個徒弟來,不好玩!”霈還是對百裏蒼剛才出手利索耿耿于懷。
百裏蒼聽到他這麽說,笑着說,“兩位是九州高手?”
關弱水上前來,低聲朝百裏蒼說道,“這位是霈,梨潇飒和容禹千的師父。這位是霞,珊珊的師父。你師父又是誰?”
“霆。九州第二。”
難怪霈不打了,原來還真被霞說中了,他怕打不過啊……
關弱水賠笑說,“前輩,那雪蓮我是要定了的,不如你出個價,我買下來如何?”
霈轉了轉眼珠子,指着關弱水說,“還是女娃娃心好,好,五萬兩。”
“卧槽!這麽貴!”關弱水一聽,徑直罵了出來,想了想準備開始殺價。
想當初姐在中關村買東西,那叫一個中原人見愁啊!
“前輩,我們這麽熟,這麽有緣,少一點,再說了,我也沒有那麽多錢啊。”
霈想了想,比個十字,說道,“現在更貴了,兩個卧槽!”
雲木珊被他說話逗樂,咯咯咯的笑起來。
關弱水滿臉的黑線,繼續賠笑說,“前輩啊,你想想,再過一百年,我們再相會,送到火葬場。你一堆,我一堆,誰也不認識誰,你要是給我雪蓮,我就能活過一百歲,到時候我給你上香,給你供奉好吃的、好喝的!保管你在火葬場逍遙自在!怎麽樣?”
容禹千也馬上說話,“師父,求你救救師姐吧!徒兒不能眼看着她死!”說罷跪下來,咚咚咚的連連磕頭。
雲木珊見狀,也跑到霞身邊撒嬌,“師父,你就勸勸前輩吧!容禹千就算吃了雪蓮也不是我的對手,師父難道還不相信自己的武功嗎?你說呢?”
霈覺得無趣,蔣雪蓮随手一扔,站起來說,“不好玩!給你們了!女娃娃,你的毒只有莫非仙解得了,你怎麽還不去珈藍島?”
容禹千立即爬過去撿起雪蓮,用手小心的拍着上面的灰。
“前輩高明!有人去了,我身子還沒好全,不方便出海。前輩,你們此來,可是也要去珈藍島?”關弱水拉起容禹千,朝着霈說。
容禹千将雪蓮遞給關弱水,關弱水一口塞到了嘴裏,差點沒吐出來!做出一副要嘔吐的樣子,滿院子跑着找水喝……
雲木珊眼疾手快,拿起一個小杯子一看裏面有水,立馬塞給了關弱水。
關弱水道,“靠!這雪蓮要不要這麽難吃!還有比這個難吃的東西嗎?”說着趕快把那杯水灌了進去。
噗——
關弱水把水喝雪蓮全部噴了出來,撒了一地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衆人都一臉的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癟癟嘴說,“還真有更難吃的!”
雲木珊奇怪了,“這不是水嗎?”
關弱水拿着杯子看了一眼,臉色噔的就便綠了,看着雲木珊說,“你從哪裏拿來的?”
雲木珊指了指旁邊的桌子。
關弱水扭頭就往屋裏跑,喊道,“猴子!老娘非把你炖了不可!說過幾百次了,不許尿尿在杯子裏!”
衆人爆笑。
屋裏傳來,一陣打鬥聲。
“死猴子!你丫的是不是有前列腺啊!尿這麽難喝!”
“嚯嚯!”
“你吃屎長大的啊?比我便秘的屎還難聞!”
“嚯嚯嚯!”
“張嘴,喝自己的尿……”
“嚯嚯……”
“不喝就去茅房裏待着!”
“嚯——”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97
【失蹤】
九戒同志被關弱水殘忍的關在了茅房裏,只好用松子塞住鼻孔,一邊畫圈圈詛咒關弱水今晚上茅房掉進茅坑,一邊祈禱着主子趕快回來……
主子哇!
我在這裏慘遭非人的虐待啊!那厮不知道本神物的好處,那神尿一般人我還不給她喝呢!她喝了還要逼我自己喝!
沒聽過一句話嗎?
——好狗不吃自己的屎!
主子哇!
你快回來——
我一人承受不來!
關弱水對付完猴子,也把要去漱口這件事給忘了,回到院子裏,大家都還在,只不過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關弱水哼道,“改天請你們吃紅燒猴子頭,清蒸猴爪,黃焖猴屁股。”
雲木珊忍着笑說,“我還是不吃了吧……它的尿這麽難喝,肉應該也不好吃吧……”
百裏蒼沒忍住,猛地笑起來。
關弱水怒,說道,“笑什麽笑!百裏蒼,你信不信我把我吐出來的給你吃!”
綿亘這下也忍不住了,輕聲笑着。
梨潇飒一邊笑,一邊故作可惜的樣子說,“真是大開眼界啊!有的人喝了猴尿,好好的雪蓮也給浪費了,現在還見人就咬,莫不是要變成母猴子了?”
“你才是猴子!我是母猴子的話,你丫的就是公猴子!”關弱水反擊。
霈笑的開心,從懷裏掏出條鏈子,說道,“女娃娃,這鏈子是我撿到的,送你了。你這女娃娃好玩,好好養病,病好了來豫州找我,請你吃……猴腦!”說完又開始笑。
關弱水看他們幾個全都笑的很開心,氣憤的扭頭就要走,走出幾步以後又退了回來,一把拿走霈送來的項鏈,說道,“不要白不要!”說罷徑直回屋去了。
幾個人相視一眼,又是一陣爆笑。
關弱水躺在床榻上看着那項鏈,樣子挺好看。一條黑線上面拴着一顆虎牙還是狼牙的,但又好像比狼牙虎牙小。旁邊是一串鈴铛,搖了搖,不會響。
這東西也挺有意思,做工也很精細,關弱水畢竟是女孩子,覺得好看就戴在了脖子上。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夢裏面也不知道是什麽,一會兒出現火,一會兒出現水,很混亂。
關弱水在半夜驚醒,覺得這個夢做的很累人,起身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
摸着黑出了屋子,往茅房去,想着趁着月黑風高,解決一下民生大計最适合不過了!
關弱水很小心的摸進茅房,脫褲子,蹲下。她完全把白天被自己親手關進茅房的九戒給忘了……
九戒同志被熏得快要斷氣的時候,終于看到有個黑影來了,細細一看,就是關弱水!
她一脫褲子就蹲下了,九戒忙的閉眼,想了想,幹嘛不看?看了之後去告訴主子,主子一高興不就更喜歡我了?
于是九戒趴在上面俯瞰着下面拉粑粑的某人。
關弱水衣衫很長,從上往下看的時候倒是看不到什麽,只是她怕衣衫落在地上,緊緊拉着,将她的身材描繪的格外清楚。
身材95分。
九戒回憶着,胸好像不那麽大,減一分。腰還算細,但是也不好,減一分。屁股不大,肯定生不出兒子,減三分……
“半夜三更,廁所無燈,你去解手,掉進茅坑。與蛆搏鬥,與屎競争,無人救你,壯烈犧牲!”關弱水在下面叽叽咕咕的念叨起來,“生得偉大,死得無聲,為了紀念你,廁所安了燈!燈燈燈燈!”
九戒同志差點摔了下去。
這女人到底是有多少惡趣味??
關弱水解決完,将褲子拉起來,剛系好褲帶,忽的聽見有人說——來,來……來……過來……
九戒正在腹诽關弱水,順便詛咒她掉進茅坑與屎競争,不想就看見關弱水站了起來,往外面走了。
門開着。
九戒大喜!
立馬奔了出去,連連喘了幾十口氣才擡頭看,想着終于可以回去睡關弱水的床了。
雖然不想和她睡,但是主子有吩咐必須寸步不離,而且,偏心的主子把關弱水的床鋪的那叫一個軟!
猴比人,氣死猴!
不料,一擡頭卻看見關弱水只穿着一身單衣往院子外走了!
啊嘞?
這厮上完茅房,怎麽出去了?不會是夢游吧?九戒無奈,只好跟了出去……
剛走到轉角處,只看見一個黑影站在前方,手裏搖着一個鈴铛,嘴裏念叨着什麽也聽不清楚。
但是,關弱水正朝她走去。
巫術!
九戒同志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覽群書、智商極高、聰慧過人……等一連串形容結束,關弱水已經和那個巫師消失于夜色之中了。
不好!
九戒扭頭奔回院子……
九戒同志在雲木珊的屋裏上蹿下跳,一直呼救,可人家呢?
睡得像頭豬。
九戒上去,對着雲木珊的臉又是踢又是踹,恨不得把她臉打腫了,結果呢?
你打你的,我睡我的。
九戒累得半死,想了想,立馬奔向百裏蒼的屋子,才跑到床邊,百裏蒼金刀一揮,砍下了九戒尾巴上的一撮毛。
百裏蒼細看,是猴子……倒頭睡了。
“嚯嚯!”九戒見他醒了,立馬跑到床上求救。
百裏蒼道,“猴子,回去睡覺。”
“嚯嚯!”我扯,我拉,我踢,我踹……
百裏蒼又道,“你這猴子是不是真的有病?大半夜不睡覺來拉我做什麽?我不和雄性的東西睡在一起,去找雲木珊!”
合着人家以為九戒同志被關弱水抛棄,不敢一個人睡,來找他了!
九戒同志真是又累又冤,看了看已經睡着的百裏蒼,扭頭往梨潇飒屋裏跑。
跑到一半,想着,不行,肯定他們都不會理我,得找個能聽懂我說話的人!
主子!
九戒捂臉,恨不得哭死過去……
尼瑪語言不通簡直是想死一百次活過來又死一百次啊!
綿亘!
九戒猛地往綿亘的屋子跑,他脾氣好,但願他能大半夜醒來,耐心的聽我說幾句鳥語……
綿亘剛剛看完醫書,正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窗戶砰的一響。
他坐起身,看了看合着的窗戶,正要躺下時微微一笑。坐着輪椅來到窗邊,輕輕打開了窗戶。
“九戒,你被放出來了?”
習慣從窗戶進屋的九戒同志一不小心撞在了窗戶上,暈暈乎乎看見綿亘的臉,哇嗚的叫起來,抱住了綿亘的脖子。
綿亘被它逗笑,關上窗,說道,“她定已經睡了,就不要打擾了。你今夜就和我一起吧。”說着往床邊去。
“嚯嚯!”九戒想起正事,趕快禀告。
綿亘聽不懂,蹙眉。
九戒火急火燎,抓耳撓腮,上蹿下跳……
綿亘看它神色不那麽平常,猜到,“可是有急事?”
九戒趕快點頭。
綿亘又想了想,“和……軒轅少淵有關系?”
九戒正想搖頭,又想着,關弱水和主子本來就有關系,點頭。
綿亘又問,“軒轅少淵回來了?”
九戒搖頭。
“那就是……回不來了?”
九戒搖頭,郁悶了。
綿亘也郁悶了。
九戒又開始叫喚,手腳并用,一會兒比劃那個,一會兒比劃這個,将過程都比了出來。
綿亘看的很糊塗,但是也盡力猜測,“你說……茅房?”
九戒連連點頭,奮力做出脫褲子的動作,然後又擺出一個S型。
綿亘會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說,“雖說你不是人,但偷看女子方便也有所不妥。”
九戒暈死……
最後,綿亘想了想說,“你可會寫字?”
九戒想着平時看主子寫了那麽多,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點頭。
綿亘将它放在桌案上,備好了宣紙和硯臺,示意九戒開始。
九戒用腳趾頭沾了沾墨汁,苦思冥想起來……
綿亘看着它寫了一個彎彎扭扭的字,雖然很不入眼,但是還算清楚。
關。
“弱水?”
九戒點頭,“嚯嚯!”又激動地開始比手畫腳。
綿亘道,“你寫,我看。”
九戒啃着腳趾頭,弄得滿嘴都是墨汁,又沾了沾墨汁,鬼畫符起來。
等它畫完,綿亘低頭看,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來那是個什麽字。
九戒滿臉期待,盼着綿亘是個玩猜字游戲的高手。
“下一個。”
九戒無奈,只好又寫。
“走?”綿亘猜到。
九戒點頭,又指了指前面的那幾個字。
綿亘打量着那一排亂七八糟,用腳寫出來的字。
關……走……
第三個字有些像……“可是巫師?”綿亘指着第三個、第四個字說。
九戒自己看一眼,也認不出來了!想了半天,才點頭。
關……巫師……走……
“走”字前面那個字應該能猜出來,綿亘問,“可是帶?”
九戒點頭。
關……巫師帶走。
被!
綿亘看出來了,心卻一顫,忙問,“弱水被巫師帶走了?何時?在茅房嗎?你可看清楚了?”
九戒扳着手指頭、腳趾頭開始算時辰,卻被綿亘抱到了腿上,立即出屋去了。
百裏蒼的門又響了。
綿亘在門外說,“渾夕王,快醒醒。”
雲木珊的門又響了。
木槿和茯苓在門外喊,“丹熏公主,快醒醒,快醒醒!”
梨潇飒的門第一次響。
紫荊在門外喊,“梨莊主,快醒醒!快醒醒!”
容禹千的門也是第一次響。
連翹在門外喊,“容公子,快醒醒!容公子!”
四扇門差不多是同時打開了,四個人都迷迷糊糊站在門邊,“幹嘛?”
“弱水失蹤了。”
“關姑娘失蹤了。”
“關姑娘失蹤了。”
“關姑娘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98
【營救】
四個人,圍着桌案上的那只猴子坐着。
雲木珊瞪着九戒說,“是不是你記恨弱水白日欺負你,所以把她帶走了?”
九戒欲哭無淚。
百裏蒼道,“不會。猴子雖然為難弱水,但畢竟是對弱水好的。何況,軒轅少淵也不至于蠢到把會害弱水的猴子放在弱水身邊。”
九戒聽到百裏蒼幫自己說話,很感激的看過去,沒想到後面聽見他罵主子,立即怒目相對。
“你還敢瞪他!”雲木珊怒。
綿亘道,“如果九戒所說無誤,帶走弱水的人應該是若水族。”
梨潇飒喝了一口茶說,“我去看過了。屋裏确實沒人,但也沒有任何打鬥痕跡,甚至連掙紮的痕跡都沒有。弱水絕不是會束手待斃的人,這一點很怪。”
九戒叫,“嚯嚯!”
雲木珊不耐煩的說,“你閉嘴,我們聽不懂你說什麽。”
綿亘道,“我想,它應該是說既然是巫師,根本不必動手。而且,弱水不能運功,也沒辦法打起來。”
九戒簡直要抱着綿亘親一個了。
雲木珊握着短刀,摩挲着上面的一顆紅寶石,說道,“那就算是他們帶走了弱水。為什麽呢?弱水和若水族的人遠日無怨、近日無仇,說不通。”
百裏蒼站起來,說道,“不管這麽多!我立刻去若水,若真是他們綁走了弱水……”百裏蒼眼神發狠。
“巫術很詭異,還是不要魯莽行事的好。”綿亘勸道。
雲木珊也站起來勸,“是啊,我們想好對策再去。”
百裏蒼卻說,“想好對策?若是他們要殺弱水,弱水不能動武,豈不是白白等死?我們還要想好對策?你們慢慢想,恕不奉陪!”百裏蒼說完,提着金刀就往外走了出去。
“百裏蒼!”雲木珊喊。
回應她的只有風聲。
關弱水醒來,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個類似十字架的東西上,動了動,綁的還挺緊。換做平時,太容易掙斷了,可現在不能運功,難如登天!
看附近的樣子,很像個村落,自己應該是在這個村子的祭臺上面。
“喂!喂!有人嗎?”關弱水喊。
雖然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被抓走的,但是既然只是抓了自己來,那就肯定不會殺自己。那自己就有談判的資本了。
“有人嗎?有人嗎?”
一個女子走出來,用長鞭指着關弱水說,“你喊什麽?沒看見本姑娘在這裏嗎?”
好嚣張的女子!
關弱水打量了她一下,身材很矮,感覺有點像侏儒,皮膚很黑,确實……覺得眼熟,忽的想起什麽,笑說,“原來是璇玑族族長東單占春姑娘啊,幸會幸會。”
“你認識本姑娘?”
“認識!你忘了?我們見過的!我是渾夕國闖王關弱水,記得嗎?”
那女子打量了一眼關弱水,哼道,“不認識!比本姑娘好看的女人,我都不認識!”
汗。
“我哪有你好看啊?你看看我,瘦不拉幾的,你呢,凹凸有致,身材豐滿,最重要的是,你就像那個黑珍珠,老漂亮了!”關弱水拍馬屁的功夫真是越來越好了。
東單占春有些高興,“真的?”
“真真的!”
“璇玑族長還真是容易被表象欺騙啊。”一個穿着黑袍子的男人走來,看不到他的臉,可是看着身形應該是個年輕的男子。
東單占春哼了一聲說,“本姑娘的地盤,本姑娘想怎麽做都行!”
那男子微微擡起頭,露出了他的臉。
長相沒什麽特別,可他的眼睛很特別!他的眼睛只有黑眼仁,換句話說就是整個眼珠都是黑色的!
他看着關弱水,笑的很恐怖。
東單占春說,“何不恭,她是玉衡族保護的人,殺了她,只怕綿亘不肯輕易罷手。”
何不恭笑着,“怎麽?璇玑族長竟然畏懼玉衡族長嗎?”
東單占春立即說,“本姑娘不怕他那個瘸子!只是……”
“那就好!璇玑族長,還有半個時辰就是祭天大典。她既然吃了雪蓮,就把她當做雪蓮獻給天神。還有一事,還請你吩咐你手下的慕容凄辰準備好那些物件,少一樣,祭祀都成不了。”何不恭說完,又看了一眼關弱水,微微搖了搖手裏的鈴。
關弱水昏昏欲睡,睡着了。
百裏蒼一個人趕來,一路打聽,這才得知今日晚些時候是若水族的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猜測到關弱水肯定在這裏。
一路疾行,黃昏時終于到了若水的村寨,遠遠就看見祭臺正中木樁上被捆住的關弱水!
百裏蒼立即要沖過去救人,被人拉住了,雲木珊的聲音傳來,“我們想好了救她的法子。”
百裏蒼回頭,雲木珊、梨潇飒、容禹千,還有茯苓和木槿兩個丫頭,正在身後。
入夜。
關弱水聽見鈴聲響起,醒了過來。
混入了若水族人群的雲木珊和容禹千相視一眼,都心知肚明——關弱水中了巫術。
雲木珊指了指脖子。
容禹千看向關弱水脖子上的那串鈴铛,點頭,傳音說,“是我師父送的。可我師父不會害弱水的。”
雲木珊傳音,“八成是你師父被人利用了。”
火焰四起,四周被照的很亮。
何不恭和東單占春站在祭臺上,下面的人群開始呼喊奇怪的話。雲木珊和容禹千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兩人也跟着身邊的人一起喊起來。
關弱水環視四周,想着不會我就這麽死在這裏吧?我剛答應了軒轅少淵一定活着等他回來的……
東單占春一擡手,衆人停下了喊聲,她朗聲說道,“這個女人,偷吃我聖潔的雪蓮,今夜,就用她來祭祀,獻給我們偉大的神!”
“燒死她!燒死她!”
雲木珊和容禹千對視,兩人一起回頭去看埋伏在不遠處的其他四個人。
百裏蒼聞言,想着索性殺過去。
茯苓看破他的心思,忙說,“渾夕王還是按照計劃行事的好。何不恭是若水族的副族長,看樣子,東單占春帶着璇玑族投奔若水來了。我們只能智取。”
梨潇飒點頭,“按照綿亘所說,弱水脖子上的項鏈應該就是被控制的物件,救下她後一定要先把項鏈取下。”
衆人颔首,屏息以待。
雲木珊和容禹千看時機成熟,雲木珊縱身飛起,落在了祭臺上。
衆人大驚。
東單占春握着鞭子說,“你是誰?竟敢在祭祀大典上搗亂!”
雲木珊一向是“天是老大,百裏蒼是老二,我就是老三”的态度,遇上東單占春這麽個不客氣的主,哼道,“我就是偷吃雪蓮的人!你們抓錯人了,我才是祭品!”
舉座皆驚。
容禹千回頭朝四人發出暗號,表示一切順利進行中。
東單占春急了,說道,“你偷吃了雪蓮?”
雲木珊昂着下巴點頭。
站在一邊的慕容凄辰看見雲木珊,猛地一驚,神色莫辨。
東單占春揚鞭就朝雲木珊揮去,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