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晌貪歡煙花墜

作者有話要說: 萬萬沒想到,小生終于寫到這裏了。雖然比較不倫不類……

夜空裏驟然升起一朵煙花,接着,更多的煙花絢爛升空,門外的笑鬧聲越來越多。

任平生呼出一口氣,将酒杯重重一放,起身扶起李忘貧,往屋子裏走去。

李忘貧還在迷迷糊糊說着醉話:“平生啊,明天你……呃……教我功夫吧,那個往背後扔東西的功夫……”

任平生駕着他往床上一扔,目光沉了下來。靜立片刻,才輕輕說了一聲:“抱歉。”

李忘貧正醉着,并未聽見。任平生抖開被子蓋在他身上,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院子裏,花滿渚正仰着頭看煙花,任平生走到他身邊坐下,拿起一邊的鬥篷蓋在他身上。

夜深了,再好的佳節,終究是風寒露重。

花滿渚看着他笑。兩個人都沒有睡意,任平生把花滿渚手邊的酒壺拿開,換上了熱茶,自己卻依然一杯接一杯地飲酒。

花滿渚捧着茶杯,笑着問:“師哥,咱們這次走的時候,會跟李大哥告別嗎?”

任平生摸摸花滿渚的腦袋,也笑着答道:“道了別,他會乖乖讓咱們走嗎?”

花滿渚搖搖頭,微微嘟起嘴,“他是師哥的狗皮膏藥,當然不會。”

“……”任平生倒是沒想到花滿渚會這麽說李忘貧,倒像是吃醋了一般,一時失語。

“我知道,”花滿渚抓着任平生一只手,又接着說,“不能讓他卷進來。當他是朋友,才不能說。”

任平生笑笑,“乖。困了嗎?”

“不困。”花滿渚應了一聲,望了望李忘貧的屋子,“師哥,我們這也算是單獨過年了吧?”說着突然一笑。

“是啊,好不容易把李忘貧灌醉了,咱們倆就好好過年。”任平生也笑了。他知道花滿渚沒有醉,但酒不醉人人自醉,這些日子心事重重的,就讓花滿渚趁着這氣氛好好放松一下吧。

“好,師哥,幹杯!”花滿渚端起自己的茶杯,舉向任平生,彎着眉眼望着他。

任平生一笑:“你倒是便宜,一杯茶換我一杯酒。”語畢,便将杯中酒仰頭引盡。

花滿渚吐吐舌頭:“你自己不讓我喝,這可是師哥你非要給我占這個便宜的。”

任平生嗤了一聲,捏起一顆花生米又往花滿渚嘴裏砸去。

“不過,”花滿渚一邊嚼一邊說道,“師哥你為什麽不讓我喝酒啊?我好像也沒因為喝酒闖過什麽禍啊……”

“……”任平生被噎了一下,心裏大叫着你闖的禍大了去了。這麽想着,只好咳了兩聲才說,“你喝多了亂打人。”

“我?打人?”花滿渚指了指自己,“怎麽可能?我每次喝酒都跟師哥在一起,在你們面前,就我這三腳貓功夫,打得過誰啊。”

任平生眼睛一瞪:“管那麽多幹什麽,閉嘴。”

花滿渚嘴裏又被扔進一顆花生,他翻了翻白眼,又拿起酒壺将任平生的杯子斟滿。

“怎麽?”任平生看了一眼杯子裏滿得快要溢出來的酒,“想灌我?”

花滿渚猛搖頭:“豈敢豈敢,佳節良宵,師弟我就是為你打個雜。”

兩個人一個斟,一個飲,開開心心地說着話,都當各自心裏沒有暗藏着那許多不能說的事情。饒是任平生千杯難醉,也擋不住花滿渚拿茶水跟他對飲,眼神到底也朦胧恍惚起來。看着任平生坐着都有點晃悠了,花滿渚趕緊挪到他身邊,将他穩穩扶住。

“師哥,還要喝嗎?”花滿渚小心翼翼地問。

任平生眼底已經染上一抹緋紅,一邊搖頭一邊伸手攬住了花滿渚,“不喝啦,不喝啦。豬,你是故意要灌我的吧!”

花滿渚低着頭,卻沒有松開扶着任平生的手,“那你還喝。”

“你想讓我喝,我就喝。”任平生晃着腦袋敲了敲杯子,“花滿豬,你想的,我就做。”

花滿渚猛地擡起頭:“那你告訴我,我們要去找誰報仇?”

任平生先是一愣,殊而卻笑了。他轉過身子,兩手捧起花滿渚的臉,帶着笑意說道,“這不是你想要我做的,這是你不想我做的。豬,你不需要知道這個。”

花滿渚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任平生卻拍了拍他的臉,兩手剛要撤回,卻被花滿渚一把抓住。

“師哥,”花滿渚定定地說,“既然知道我不願你去,為什麽還要去?”

任平生沒有回答,半晌,突然掙開了花滿渚,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屋裏走去。

“休息去吧。”

花滿渚閉了閉眼,對着任平生的背影大聲問:“那也是我的師父師娘,為什麽不告訴我?”

任平生停了下來,夜風一吹,他好像突然冷得打了個哆嗦。

花滿渚心頭一緊,拿起他的鬥篷走上前,為他披上。他扶住任平生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覺得任平生似乎在微微地發抖。

他突然不想再問他了。

“我扶你進去。”

雖然是南方,夜裏也還是冬寒甚重的。幸好屋子裏的火爐還沒有滅,暖烘烘的。任平生自己解開了外衣,往床上一躺,攤開手腳舒了口氣。

花滿渚取來熱水,一邊給任平生擦臉一邊問:“師哥,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任平生微微睜開眼睛,看了花滿渚一會兒才說:“不舒服嗎?”

這幾年在雲水樓,除非花滿渚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撒嬌,任平生一直跟花滿渚兩人各住各的房間,因此花滿渚這麽一說,他下意識就以為花滿渚哪裏不舒服。

“沒有。”花滿渚挪開眼睛,又去擦任平生的手心。

“那就回房間去。”

花滿渚皺皺眉,趴在床沿上湊近任平生的腦袋,輕輕說道:“師哥你喝醉了,我留下來照顧你好不好?”

任平生微微吐着氣沒有回答,明擺着拒絕。

“師哥,今天過年呢……”花滿渚搖了搖他的手臂,見他還是不說話,幹脆抓着他的肩膀搖起來,“師哥師哥師哥師哥……”

任平生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如今一躺下,酒意都往腦袋上湧,正是昏昏沉沉的時刻,被花滿渚這麽一搖,差點吐出來,他惱怒地扯着花滿渚搖他的手臂一拽,也忘了控制力道,竟直接将花滿渚半傾着的身子拽上了床,整個上身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兩個人都被砸得叫了一聲,任平生睜開眼,入目的卻是花滿渚修長的脖頸。

任平生倒吸一口氣,揚州城裏那一夜的記憶跟着酒意一起湧上來,瞬時間将他的眼睛沖刷出一片血紅。

花滿渚唉聲嘆氣地扭了扭脖子,轉過頭來,卻發現任平生的臉近在咫尺,自己呼出的氣息簡直能撩動他耳畔極為細小的絨毛。

“……師哥”花滿渚愣愣地叫了一聲,任平生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仿佛沒聽見一般,那眼神十分陌生。

“師哥?”

任平生一愣,緊緊閉上眼又睜開,伸出手就要推開花滿渚,“趕緊回屋去。”

花滿渚本來就不想走,一見任平生要推他,就勢緊緊抱着任平生的肩膀,賴着不走。

“花滿豬!”任平生拎起他紮在自己懷裏的腦袋繼續往一邊推,心裏直嘆氣,“多大個人了你還撒嬌,快下去,我要……”

話還沒說完,正在耍賴一般掙紮的花滿渚腦袋一偏,四片嘴唇驀然貼在一起,将任平生沒說完的話利落截斷。

任平生眼睜睜地看着花滿渚閉着的雙眼緊貼在自己眼前,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花滿渚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偷偷看了看任平生,見他沒有反應,小膽一壯,伸出舌頭在任平生嘴唇上輕輕一舔。

任平生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花滿豬這是在做什麽?

……吻他?

不,是意外,一定是不小心的!

任平生陡然清醒過來,抓住花滿渚的胳膊猛一翻身,将花滿渚掀到了床的裏側。

花滿渚兩眼晶亮,沒有絲毫的醉意,也沒有絲毫的訝異,就那麽望着任平生。

任平生心跳如雷,暗自平複了一下呼吸,這才說道:“別鬧了。”

“好。”花滿渚點點頭。

這麽聽話?任平生微微發愣。

花滿渚突然一笑:“師哥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不鬧着玩了。”

任平生緩緩松開手,壓抑着心中的情緒,正想讓他回屋去,卻毫無防備地被花滿渚摟住了脖子,猛地往下一拉。

他本來正要張嘴說話,雙唇微啓,花滿渚輕而易舉地就躲過了牙關,長驅直入,視死如歸一般勾起任平生的舌頭,舔吻溫暖濕潤的口腔裏每一處角落。

任平生反應過來想躲開,卻不知花滿渚哪裏來的力氣,一時竟讓任平生掙紮不開。花滿渚一邊死死摟着他,一邊不遺餘力地挑逗他的舌頭,任平生心頭的怒火、身上的□□皆被轟然炸起,簡直要發瘋。

花滿渚毫無章法地狂吻,讓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終于,他松開了任平生的唇,手上卻絲毫不肯松了力氣。

“師哥,”花滿渚氣喘籲籲,卻十分認真地說,“我沒有鬧。”

“你……”任平生一時語塞,花滿渚卻不想聽他再說,趁着他愣神的空當成功翻身,再次吻了上去,将剛剛才稍微平靜的呼吸重新攪得天翻地覆。

任平生呆了半晌,終于下定決心一般,伸出手來環住了花滿渚的腰,另一只手按在花滿渚後腦勺上,輕輕一拍。

花滿渚微微擡頭看着他。

兩人對視片刻,任平生手上用力,将花滿渚的頭壓到眼前,閉上了眼。

任平生反客為主,吻得花滿渚毫無招架之力。花滿渚只覺得任平生的吻如烈火燎原,又如暴風過境,全身都因為那薄薄的兩片嘴唇而發軟,而且,還有一絲莫名的熟悉。不容他細想,雙手已經不聽使喚地鑽進了任平生的衣裳裏,攻城略地一般急切地撫過任平生結實的胸膛。

三分酒意,七分無奈,揉揉雜雜,皆是借口,不過是順從了自己的心罷。任平生不再猶豫,覆蓋着薄繭的大手掌靈巧地拉開了花滿渚的外衣,緊緊貼上花滿渚的腰肢。

那不是女人的腰,并不十分婀娜柔軟,還帶着些習武之人固有的肌肉和硬朗,卻讓任平生血氣翻湧,着迷不已。任平生不停地揉捏着手下的肌膚,只覺得每用一次力,懷中的花滿渚就顫抖一次,兩個人仿佛就貼得更近了一般。

熾熱的吻終于離開嘴唇,花滿渚大口喘着氣,任平生卻已經轉移陣地,完全順着本能,去親他隐在發後、早已紅得不像樣子的耳垂,去舔他不自覺地仰起、修長而美麗的脖子,在嘴唇能夠觸碰到的每一寸皮膚上舔舐吮吸,流連輾轉。

還不夠,這還不夠。

四肢緊緊交纏,拼命要與對方靠得更近一點。雙手四處游走,從腰肢到脊背,從脖子到胸前,衣襟早已大大敞開,胸膛貼在一起又微微分離,任平生揉捏着花滿渚胸前小小的凸起,兩個人幾乎同時在顫抖。

花滿渚不知所措地扭動着自己的身子,陌生而劇烈的快感洶湧而來,幾乎将他淹沒。他瑟縮着往任平生的懷裏躲,卻只是将自己更加送進任平生有魔力一般的掌心中,似在不斷沉淪,卻又似在攜手而飛。

還未褪淨的衣裳阻礙了肌膚毫無阻礙地相貼,任平生眨了眨發紅的眼睛,一把将花滿渚的衣裳全部扯開,晦暗的燈光下,花滿渚全身都泛着令任平生口幹舌燥的淡粉色,讓幾乎不能再快的心跳驟然又快了幾分。

任平生把衣服狠狠一甩,那幾片可憐的破布勾到了挂帳幔的鐵鈎,輕輕一蕩,撞在床柱上。

“叮”的一聲脆響,羅帳翻飛,床棱搖曳,理智全部跟着衣裳一起破碎飄零着被甩了出去。

欲望如潮,将兩個人緊緊包圍。他們好像在一座孤島上,周圍都是不斷上漲的潮水,早晚會被淹沒至死。

淹沒吧,那就淹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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