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郡王爺, 這是周圓圓案子的具體案卷。”京城府尹李臻言坐立不安,終于等到了傅楚,趕緊恭敬地把案卷遞了上去。
李臻言覺得自己跟京城有些犯沖, 他成為京城府尹不過三個月就發生了兩起命案。一個月前是西涼太子, 現在又是工部周侍郎小女兒周圓圓。
“你先說說具體情況。”傅楚接過案卷,沒有第一時間打開看。
“昨天午時三刻左右, 周圓圓的丫鬟匆忙過來報官,說主家家中被盜了,周圓圓也不見了蹤影。當時下官立即帶人趕往周圓圓和章平之的家中, 章平之是周圓圓的夫君。”
李臻言仔細回想,“下官到達現場時, 正房的門是大開着的,房間裏面一應的簾子也都是拉開的。房間裏還燃着香, 正房和偏房兩個房間被翻動的痕跡很明顯,床上散落着衣物,梳妝臺,床頭櫃的抽屜都被打開了。進入正房時,下官就在地上發現了幾滴血滴, 下官當時心裏就在想,周圓圓可能已經遇害,而後果然在偏廳的衣櫃裏找到了周圓圓。”
想想昨天看到的場景, 李臻言就有些不舒服, 當時打開櫃子的他被吓了一大跳。“當時周圓圓蜷縮着一雙腿, 她的衣着是完整的,頭部有創口,頸部有勒痕,已經沒了呼吸。”
傅楚繼續問道, “仵作作何結論?”
李臻言答,“經過仵作檢驗,确定死者是勒頸窒息死亡的。死者頭部的傷口在後腦,兇手應該是在她背後下的手。”
傅楚沒有再問他,翻看起手中的案卷來。
李臻言看傅楚看案卷了,放下一半的心來。昨天他調查了一整天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心裏焦急的不行。周圓圓是周侍郎的女兒,這件案子對他來說不輕松,只能求助大理寺協查了。
傅楚仔細看案卷,案卷記錄與李臻言所說無異。
此時一同參與此案的梁和也過來了。
傅楚站了起來,“我們去一趟現場。”
現場在城南。
“章平之只是個普通的秀才,家庭條件并不好。當初他娶周圓圓時,周家人不想周圓圓跟他受苦,便給他們置辦了一間小院子,是個不大的一進院子。周圓圓嫁給章平之時,只帶了兩個丫鬟,一個嬷嬷以及一個專門看門的小厮。”前往案發現場的路上,李臻言給傅楚介紹章平之和周圓圓的具體情況。
“既然有丫鬟奴仆,怎麽還會發生這種事?”梁和還沒看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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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當天,也就是昨天,章平之一早就帶着看門的小厮去郊外會友了。正巧過幾天是章平之二十五歲的生辰,周圓圓想要給他準備禮物,便讓其中一個丫鬟去鋪子裏拿她定好的東西,另一名丫鬟拿着她做好的糕點去周府送給周夫人,而那個嬷嬷,當天一早因為孫子生病就請了一天假了。所以,案發時,只有周圓圓一個人在家。到了,這裏便是案發現場。”
梁和聽了覺得有些怪,不過到了現場,便把疑惑放到了一旁。
周圓圓和章平之住的院子已經監管起來,就是個普通的一進院。從垂花門進來便是正房,旁邊是東西廂房。
“周侍郎家也真是怪,當初怎麽同意周圓圓嫁過來的?”工部的周侍郎不僅身居高位,家底也豐厚,梁和怎麽也想不通他怎麽把女兒嫁給一個窮秀才。
不過疑惑雖疑惑,到了現場,梁和的心思也就放在現場上面了。
傅楚一直沒有說話,直接進入了現場,仔細勘察起來,而梁和負責屋外的勘察。
房間裏雖然只有幾滴血,卻有很濃的血腥味。
“昨天下官來時,房間裏燃着香,沒有聞到這麽濃的血腥味。”李臻言嗅了嗅,眉頭緊皺着。
現場的門窗沒有發現明顯的損壞,門上沒有撬壓痕跡,門鎖狀态完好,窗臺上的灰塵沒有被變動。
傅楚發現,雖然房間裏被翻動的很厲害,現場的地面卻被被清掃得幹幹淨淨。
他走到大衣櫃旁,打開了櫃子,裏面傳來很濃的血腥味。
李臻言上來,“當時周圓圓就是在這裏,她身旁還有一件沾滿血的狐裘大氅。”
梁和走了進來,“院外勘察了,外邊的院牆沒有比較明顯的蹬痕,結合地面的狀況沒有攀爬的痕跡。我看房間的門窗完好,兇手可能是和平進來?”
李臻言聞言,問道,“梁大人可猜出周圓圓案發之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梁和搖頭,“想要知道當時發生什麽,只能靠遺留在現場的蛛絲馬跡了,不過現場被打掃過,一時看不出來。”
傅楚打開窗看外面。
梁和問:“郡王爺看出來什麽?”
傅楚關上窗戶,沉聲道,“周圓圓死在大衣櫃裏,且在她身邊發現了一件滿是血跡的狐裘大氅。如果沒有猜錯,那件狐裘大氅是兇手用來清理現場血跡的。很顯然,兇手不想讓大家太早發現周圓圓的屍體。”
梁和點頭,“看來兇手很謹慎,我看偏廳是翻動最多的地方,李大人,你問過周圓圓的丫鬟和嬷嬷沒?”
李臻言趕緊點頭,“有有,周圓圓的丫鬟昨天就盤問過了,下官今早也去問了周圓圓那個趕回來的嬷嬷。她們三人說法都一致,下官也一一核對過了,開着的櫃子和箱子裏面金銀首飾等值錢的東西一個都沒少,只是周圓圓身上的荷包不見了,荷包裏面只有三五兩銀子。郡王爺,這案子什麽性質?難道真的是殺人盜竊?不過怎麽就盜竊三五兩,莫不是太慌張來不及盜竊其他的?”
傅楚否定,“櫃子箱子都是打開着的,即使兇手再怎麽慌張,随手拿一件的時間還是有的,櫃子箱子裏面的每一件都比周圓圓荷包值錢。依現場來看,兇手一點都沒有慌張。一個慌張的人,殺人後不可能有充分的時間把現場的血跡打掃幹淨。他翻箱倒櫃的行為不像盜竊,反而像在尋找什麽重要的東西。”
梁和點頭,“下官也是這麽認為的。”
李臻言皺眉,“看來案子真的不簡單,郡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傅楚:“先回府尹。李大人,你去把昨天審問過的那些人都請過來。”
李臻言于是匆匆讓人去把昨天盤問的丫鬟以及章平之等人帶來府衙,便随着傅楚和梁和回去。
傅楚和梁和去細看了周圓圓的屍體,她的死亡原因很簡單,并無太大深究的價值。
“郡王爺,章平之和周圓圓的丫鬟等人現在都在周侍郎家,周夫人因為周圓圓被害,哭暈了好多次,下官剛剛讓人過去請人時,周夫人又暈了,無法請過來。”
傅楚把案卷放下,“既然他們都在周府,那我們直接過去。”
“看來周夫人确實疼愛周圓圓,那她為什麽要把周圓圓嫁給章平之?周家只有兩個女兒,周家資産豐厚,想娶周圓圓的勳貴世家必定不少。”一想到這個,梁和就又疑惑開來。
李臻言聽到了,低聲說道,“下官當時也有這樣的疑惑,不過後來下官夫人告訴下官,她說周圓圓的名聲在婦人中并不好。”
“為何?”梁和問道。
李臻言把聲音壓的更低了,“婦人傳言,周圓圓兩年前前往國清寺替周老夫人上香祈福的途中被人掠走了,周侍郎家找了兩天才把人找了回來。周圓圓被找回來時,衣衫不整,疑似失了清白。雖然這事明面上沒有傳開,但宅院婦人大多知曉,那些原本對周圓圓有意的勳貴世家自然不會娶她進門。別說勳貴世家,普通的小官家也不會有這個想法。”
梁和聽了,皺了皺眉,有些讨厭那些整天無所事事,只會八卦的後宅婦人。也只是一個疑似,就把一個小姑娘的名聲毀了。他想,他以後娶妻可千萬別娶這種長舌婦。
“傅楚哥哥。”三人快到周侍郎家時,遇到了同樣前往周侍郎家的姚冰瑤。
雖然姚冰瑤平時驕縱,但她很喜歡周圓圓的,平時有什麽活動也喜歡邀請她參加。昨天她聽到周圓圓被殺後就坐不住了,在家裏忍了一天,終于忍不住匆匆趕來。
看到傅楚,她立即跑了過來,“傅楚哥哥,你一定要把殺害圓圓的兇手找出來!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找出來我讓我爹給他好看。傅楚哥哥,你現在查到什麽了?快告訴我,我讓我爹給我人手幫忙調查……”
姚冰瑤叽叽喳喳憤怒地說着,梁和和李臻言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兩人很是佩服面不改色,仿佛姚冰瑤不存在的傅楚。
姚冰瑤問了半天也沒能從傅楚嘴裏問出什麽來,看到有大夫匆匆進了周府,她一臉擔憂,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周夫人還好嗎?”傅楚三人進了周府,一臉憔悴的周侍郎接待了他們。
周侍郎嘆了口氣,“暫時沒事了,不過情緒還不穩定。郡王爺,李大人,我知道你們過來是為了我家圓圓的案子,我現在就讓他們出來。不過,我夫人可能要等等了。”
傅楚點頭,“等周夫人情緒穩定後,我們再詢問她。”
第一個過來的是周圓圓的夫君章平之。他身穿灰色衣袍,中等身材,五官并不出色,不過他身上有着書生的書卷氣,讓他看起來溫文爾雅。只是周圓圓的過世好像讓他大受打擊,此時他雙眼紅腫,嘴唇發白,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
傅楚仔細打量了他幾眼,“章平之,周圓圓夫君?”
“是。”章平之彎下了身子答道,“大人,請你一定要找到殺害我夫人的兇手。”
“昨日亥時末到午時一刻這段時間你在哪裏?”傅楚沒有多說,直接問話。
亥時末,周圓圓的丫鬟紫雲帶着周圓圓做的糕點來了周府,這時候家裏只有周圓圓,午時三刻,去鋪子給周圓圓拿東西的丫鬟紫夢回來。周圓圓便是在亥時末到午時三刻這個時間段被殺害的。
章平之紅了眼睛,但他語氣很冷靜,“我一早便去了城外會友,昨日亥時末到午時一刻還在友人家用餐。我很痛恨自己,我昨天不應該出門會友,不然我和我夫人就不會陰陽相隔。大人,請你一定要抓到兇手,為我夫人報仇。”
傅楚看着他,章平之見傅楚視線一直在他身上,并無慌亂,“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屬不屬實,我們自會調查,你先下去。”
章平之應聲退下,李臻言上前對傅楚說道,“他所說屬實,我昨天讓人去調查過了。亥時到午時三刻,他還在城外,很多人都見到他和他的友人在湖邊用餐。”
傅楚點了點頭沒說話,讓李臻言把下一個要問詢的人帶了上來。
第二個過來的是周萍萍。
雖然與周圓圓一母同胎,周萍萍身形确是很高挑,容貌也生的很豔麗。不過此時她眼睛腫的像個核桃,一看就是哭了不短的時間。
周萍萍見到傅楚等人,哽咽着說道,“那時候我在戲院裏聽戲。昨天我原本要帶源清去看圓圓的,我不該去聽戲的。如果我去看圓圓,圓圓就不會出事了,都是我的錯……”
周萍萍一直哽咽着念叨是她的錯,再多的,她也說不出什麽來。李臻言昨天也調查過了,周萍萍當時确實在戲園子裏看戲,她坐在最前排,很多人都看到她了。戲園的戲曲是未時末才結束的,還沒結束的時候,周家人就找過來了,當時周萍萍是帶着哭腔跑出了戲園的。
接下來傅楚和梁和又問了一遍周圓圓的丫鬟和嬷嬷,以及府裏其他的人,不過他們的回答跟李臻言昨天詢問的幾乎一致,所有人都明顯沒有作案時間。
李臻言起了眉頭,“難道真的是普通的盜竊殺人案?只是不對啊,一般的盜竊現場,盜竊犯怎麽會只盜竊三五兩銀子,還特意把地上的血抹幹淨?”
梁和不贊同,“亥時末到午時三刻,這個時間段光天白日的,怎麽會有人挑這個時間盜竊?我覺得,仇殺的可能性比較大。郡王爺,你覺得呢?”
“不,不可能!”傅楚還沒答話,周夫人嘶啞着嗓音悲痛地否認了這種可能。“我圓圓那麽善良,那麽好,她沒有仇人!”
周夫人被丫鬟奴仆攙扶着走了過來,她形容消瘦,眼神裏滿是哀痛,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周夫人,你如此确定?”傅楚問道。
“沒有,我圓圓沒有仇人。”悲痛之中,周夫人也曾絞盡腦汁想要知道誰有可能殺害她的女兒,但沒有,一個都沒有。
“我妹妹從來不與人結仇。”周萍萍哽咽着道。
“對啊,圓圓沒有與其他人有矛盾。”跟在一旁的姚冰瑤也說道。她經常舉辦宴會,八卦也聽了不少,沒發現周圓圓與誰有過矛盾。
其實傅楚剛剛和梁和他們也把周圓圓和章平之的關系人都篩過一遍了,确實并未發現他們雙方在外有仇人。
“郡王爺,李大人,求你們一定要找到兇手,替我圓圓報仇!”周夫人悲痛地哭着,情緒不穩定,又暈了過去。
衆人匆忙把大夫找來,給她灌藥紮針。
傅楚等人不好幫忙,去了偏廳。
梁和問道,“郡王爺,你有什麽想法?”
傅楚臉上有些思索,沉聲道,“章平之有嫌疑。”
“為何?”李臻言不解。
“章平之雖然面上悲傷,但我細細觀察過他,他說話時的神情很淡定,讓我覺得他預先知道了周圓圓死亡的事情。”
“這,這怎麽可能,郡王爺,你肯定看錯了。”周侍郎原本想過來告知傅楚等人周夫人情緒已經穩定了,沒想到聽到了他們這一番話,他一時無法相信,話裏有些激動,“郡王爺,小婿雖然家境貧寒,才學不高,但他是一個有情有義,孝順體貼的人。與圓圓成親後,他與圓圓兩人琴瑟和鳴。因為小婿的出現,我家圓圓重新恢複了以往的神采,他們的日子也過得一日比一日幸福。小婿如果要殺圓圓,他有什麽動機?他什麽動機都沒有啊!”
李臻言見周侍郎如此激動,安撫道,“周大人,你別激動,這也只是我們的猜測。斷案都是這樣,要猜測再排除。如果兇手不是令坦,我們自然不會冤枉他。”
“是我一時激動了,郡王爺,小女的案子就拜托你了。”周侍郎朝傅楚作揖相求。
“周大人放心,我們會盡快找到兇手。”傅楚沒有多說。
盡管周侍郎覺得章平之不可能是兇手,傅楚仍舊覺得他嫌疑最大。因為章平之身上,有一種無以言表的異常。雖然章平之案發當天沒有作案時機,當天一直在其他人的視線中,但是傅楚卻覺得在章平之的身上,彙集了不少疑點。
不過現在在周家,他也不好再說什麽,便打算帶着梁和李臻言離開。
姚冰瑤見傅楚要離開,也跟了上來。
他們剛走出偏廳,周萍萍的丫鬟跑了過來,“各位大人等等!各位大人,如果你們查到什麽,請一定要跟我們講,大小姐很關心案子的進展,拜托你們了。”
傅楚沒有說話,李臻言開口,“放心吧,有什麽進展我一定會跟周大人講。”
雖是這麽說,但沒找到兇手,案情他們不可能輕易說出來。
一旁的姚冰瑤嘆了口氣,“圓圓死後,萍萍姐打擊很大。她很疼惜圓圓的,經常帶着源清去看圓圓,我之前還見過萍萍姐面色不善地罵章平之呢。”
傅楚眼神一閃,轉過頭來,“周萍萍為什麽罵章平之?”
姚冰瑤聽到他的問話,臉上當即不悅起來,“還不是章平之那些窮朋友!萍萍姐看到過幾次章平之資助他那些鄉下的窮朋友。萍萍姐也不是吝啬的人,章平之資助的那些窮朋友也都是讀書人,若真的資助出幾個有才的人也是好事。只是萍萍姐怕章平之花錢無節制,畢竟章平之沒什麽賺錢的本事,花的都是圓圓的嫁妝。萍萍姐怕他被人騙,所以罵了他,想讓他謹醒點。”
傅楚聽了,沒說話。一旁的梁和卻問道,“周萍萍經常去看周圓圓?”
姚冰瑤點頭,“是啊,有什麽問題嗎?萍萍姐怕圓圓嫁給章平之後被他欺負,去看看有什麽問題嗎?”
梁和沒回答,等與姚冰瑤分開後,梁和忍不住說道,“周萍萍是個寡婦,真疼惜周圓圓,也用不着經常去周圓圓的家吧?周府和周圓圓的家離得這麽近,讓周圓圓經常回周家不是更好嗎?”
周侍郎周長春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周萍萍五年前嫁給了程岩。周萍萍與程岩育有一子叫程源清,三年前程岩病逝,周萍萍成了寡婦,由于與婆家不和,便搬回了周府長住。
傅楚知道梁和的意思,對一旁的李臻言說道,“李大人,你讓人深入查一查周萍萍與章平之。”
雖然周萍萍的行為有些不太正常,但傅楚堅定認為章平之與此案有莫大的關系。
“是,下官這就去!”
線索還在調查中,傅楚從李臻言那裏拿了一份案卷便回了郡王府。回府後第一時間去了書房。
晚照見來寶暫時沒事做,趕緊把他招了過來,“來寶,周圓圓的案子怎麽樣了,跟我們說說?”
言微輕因為周圓圓的案子不開心了一會,晚照和晴空記在心上。經她們對言微輕的了解,知道她心裏是有些在意周圓圓這件案子的,于是把來寶喊了過來。
來寶有些為難,“案子還沒破,我不好說。”
晚照忽悠他,“有什麽不好說的,郡王妃肯定不會把案子說出去的。來寶,我現在可是給你一個讨好郡王妃,成為未來小世子身邊紅人的機會哦!這麽好的機會你不想要,難道你想自己在郡王妃心中的地位連小灰灰都不如?”
被小灰灰比下去的來寶頓時有了危機感,想想說說案子也沒什麽,于是跟着晚照進了院子。
言微輕正在引、誘小貍貓,見晚照把來寶帶回來也沒說什麽,晚照趕緊示意來寶開口。
來寶這人腦筋轉的快,說起案子來那是聲情并茂,活靈活現,仿佛讓人置身現場,他甚至連傅楚等人心裏的想法都能說的七七八八。
言微輕看了他一眼,人才啊,這裏沒有德雲社真是可惜了。
晴空和晚照聽得入迷,見來寶停了,晴空有些不敢置信,“所以郡王爺認為章平之可能是兇手?可是,周二小姐不是和她夫君的感情很好嗎?”
來寶搖頭,“這我不知道,不過周侍郎也不相信章平之是兇手,他說章平之和周二小姐過得很幸福,琴瑟和鳴。”
晚照皺了皺眉,“可是郡王爺覺得章平之是兇手,我覺得郡王爺是對的。周侍郎說周二小姐與章平之琴瑟和鳴,那一定就是琴瑟和鳴嗎?他肯定沒有親自去見過周二小姐與章平之如何過日子。說不定他們在外人面前表現的琴瑟和鳴,內裏經常吵架。吵架多了,章平之就動了想要殺害周二小姐的念頭。于是他假裝早上去會友,實際上他并沒有離開,而是在院子附近躲起來,等周二小姐的丫鬟都離開了,他便偷偷回家,趁周二小姐不注意,在身後襲擊了她。他殺了周二小姐後,把屍體拖進了衣櫃,然後仔細清理了地面,并且還翻亂了家裏的東西,制造了一個盜竊殺人的假象之後,拿走了周圓圓幾兩銀子,然後離開了家。”
言微輕看了晚照一眼,啧啧了兩聲,她這丫鬟有當柯南的潛質。
晴空搖頭反駁,“你說的不對,剛剛來寶說了,周二小姐的丫鬟和嬷嬷說周二小姐和章平之從未吵過架,你的假設不成立。還有,來寶剛剛說了,章平之去會友的時候全程都有小厮跟着的,很多人都看到那個時候章平之和友人在湖邊用餐,他不可能跑回來殺人。”
晚照是堅定的郡王爺黨,“誰知道那個小厮和章平之的友人有沒有撒謊!”
晴空辨不過她的毫無邏輯,于是問言微輕,“郡王妃,你說這個兇手真的可能是章平之嗎?”
言微輕偷偷用食指戳了小貍貓的肚皮,然後被它四爪抓住,狠狠咬了一口。言微輕磨牙,“是不是章平之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看出幾點。一,兇手能夠順利進院子;二,兇手在犯罪現場冷靜淡定;三,兇手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所以,這個案件應該是經過精心策劃,而且是熟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