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傅楚帶着來寶到三元樓的時候, 言微輕的對子已經被挂出去了。

新對子一被挂出,門口當即又湧上了一批學子。

“好聯!”感嘆聲。

“妙啊!”驚嘆聲。

“不好對啊!”糾結聲。

這個對聯果然難住了那些躍躍欲試,想要在秋考前揚名的學子。

“傅公子, 我的對子好吧?”站在三元樓門口有趣地看着那些學子的言微輕一看到傅楚, 立即得意地走了過去,還給他取了個新稱呼。

“煙鎖池塘柳, 你出的?”傅楚看了一眼對聯,這個對子結構上五個字使用五行作為偏旁,意境上描繪出一個綠柳環繞, 煙霧籠罩且幽靜的池塘,想要對出合乎五行并且意境相符的詩句并不容易。

言微輕得意地搖頭, “雖然我才華出衆,聰明伶俐。但這麽好的上聯怎麽可能是我出的, 當然是從別人那聽來的了。”

傅楚忍不住笑了笑,“從哪裏聽來的?”

“一個叫陳子升的人,說了你也不知道他是誰的。走,我們進去看看三元樓哪個菜最好吃,明天開始我要把它們都嘗一遍。”言微輕拉着傅楚進去, 而後發覺穿了男裝的自己跟傅楚站一起對比太過強烈,有些嫌棄地與他拉開了距離。

傅楚心中好笑,特地走近, “你很肯定能得到三天免費吃喝的名額?”

言微輕有些炸毛, 胸脯一挺, 把自己的氣勢拔高,“那當然,我敢肯定他們今天對不出來。”

“對啊,郡王妃的對子那麽難, 他們肯定對不出來的。”晚照自豪地指着大堂中央高高挂起的名牌,“看,郡王妃不僅出的對子厲害,賠付率也高,一比二百五呢!”

嗯……言微輕決定回去要跟晚照好好說道說道,這一比二百五的賠率不是什麽好自豪的。

一旁的晴空垂頭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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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楚看了看大大咧咧挂在末尾的‘彥仙玉’,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跟着她進了三元樓。

跟在傅楚身後的來寶悄悄對傅楚說,“郡王爺,郡王妃的賠付率太高了,排在最後一名,還沒人下注呢。”

傅楚看了一眼,“竟然郡王妃想玩,那你去買一注。”

來寶興致勃勃地跑去找掌櫃,“掌櫃,我要買彥仙玉。”

掌櫃意外,這麽快就有人買彥仙玉,難不成這個彥仙玉真的是個他沒聽過的大才子?

有人下注,掌櫃自然不會往外推,立即接了來寶的錢。一看一百兩,出手可真大方,看來這個彥仙玉應該就是自己沒聽過的有才的人。

掌櫃把單子遞給來寶,擡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有些熟悉。而後看到他上樓跟在一人身後。

那不是瑞郡王爺?掌櫃瞬時一驚。瑞郡王爺竟然與彥仙玉相談甚歡,那豈不是說明瑞郡王爺很看好他?瑞郡王爺看好他,那必定顯王也看好他,這樣一來,他的狀元不就十拿九穩?

這彥仙玉肯定是自己沒聽過的大才子!

于是等言微輕和傅楚進了包廂後,掌櫃立即讓人把言微輕的名牌拿了下來,重新寫了個牌子,賠付率,一比一,還挂在林臺和鄧茂前面。

排字一挂上去,立即轟動了整個三元樓裏的學子。

這彥仙玉是誰,怎麽比林臺和鄧茂更有可能考上狀元?華夏鹹魚學院,哪裏的

言微輕自然不知道掌櫃這一手讓整個三元樓的學子都在猜測‘彥仙玉’是誰,她正開心地點着菜。

三元樓是京城有名的酒樓,菜品絕對對得上它的名氣,言微輕吃的不亦樂乎,把旁邊的傅楚等人都給忘光了。

傅楚一臉好笑地看着她,而後聽到樓下的喧嚣聲大了起來。

“去看看。”

來寶出去看了眼,皺着眉頭,“是姚大公子,他回來了,下面那些學子認出他,争先跟他打招呼。”

言微輕疑惑,“誰?”

傅楚神色沒什麽變化,“姚君旭,姚國公之子。”

姚君旭外放三年,升職回京,這是整個朝廷都知道的,所以遇到他,傅楚并不覺得意外。

他話音剛落,一身月白色衣袍的姚君旭從他們包廂邊走過。包廂門沒關,姚君旭看到傅楚,淡淡地點了個頭,帶着身後的友人往前面的包廂去了。

雖然沒有細看到人,言微輕還是有些意外,“姚國公竟然能生出這麽溫潤如玉的兒子?這人如何?”

傅楚:“才思敏捷,有為官天賦。”

姚國公掌吏部戶部,顯王掌管兵部刑部,兩人分庭抗禮。但吏部有權任命官員,若姚君旭真的厲害,那這平衡或許會被打破。

言微輕感嘆了一聲,“小皇帝不容易,讓他平時多吃點。”

傅楚:“??”

言微輕嘆息,“治國費腦!夫君,你也多補補腦子!”

于是,傅楚的碗裏多了個魚眼珠子。

傅楚:“……”

……

秋試開考,說是要蹭吃蹭喝的言微輕并沒有真的去三元樓白吃白喝三天。因為掌櫃的操作,一夜之間彥仙玉的大名在學子中流傳開來,各個都想看看她是誰。

言微輕想看別人的趣事,可不想自己被人圍觀,就讓她彥仙玉的大名在江湖中流傳吧。

從武家村回來後,言微輕就把穆陽義扔給她的糕點方子和調料方子給了後廚的尹師傅。經過他幾天的研究,很快就做出了美味的糕點。

好東西不能只便宜她,言微輕是個孝順的女兒。于是讓尹師傅重新做了一鍋,拎着熱乎乎的糕點就去找她爹娘和六個姨娘。

她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先盯一下她的肚子,而後拉着晚照和晴空到一旁嘀咕,很是盡職盡責地扮演着她娘的催生角色。

“別管你爹!”她娘和六個姨娘歡歡喜喜地拉着言微輕吃起了糕點。

家裏陰盛陽衰的結果就是,她爹在家裏地位有些低。

叮囑完晚照和晴空,她爹見她帶來的糕點被吃的差不多了,趕緊上桌。

“還是乖女疼爹!”言父歡歡喜喜地吃着糕點,“乖女,爹讓後廚做佛跳牆,等明天早上讓人送給你。”

“真的!爹,不用送了,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佛跳牆多難做啊,她當然要喝最新鮮的了。

于是等傅楚回來時,就知道他的郡王妃為了吃到最新鮮的佛跳牆,家都不回了,讓他與小灰灰大眼瞪小眼。

晚飯時,在黎莊養小白鼠的言越澤帶着幾個小白鼠回來,知道她為了吃的連郡王府都不回了,眼神裏滿是鄙視。

言微輕朝他可憐地嘆了口氣,“燕雀安知鴻鹄之志。”

言越澤翻了個白眼,拎着兩個小白鼠遠離了她。

晚上,言微輕美美地喝了一大碗晚佛跳牆後才心滿意足地爬上了床。只是沒有她那便宜夫君在身邊,她竟然有點不習慣!于是爬下床多拿了一個枕頭,就當抱着他了。

而郡王府裏的傅楚,也感覺到有些不習慣,一下子覺得床都大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天還有些黑的時候,言微輕被吵醒了。一直有人在敲大門,很是急促。

“怎麽了?”聲音太響,好像有大事發生,言微輕便起了床。

晴空也是剛醒,“不知道呢,來鴻管家剛去開門。”

“去看看。”言微輕穿上衣服,洗了臉後,随意紮了個低馬尾就出去了。

來鴻管家一開門,敲門的婦人慌張地道,“快,言大夫呢?快去救人!那邊的虞家着火了!有人被火嗆了,還沒醒來。”

來鴻一聽,趕緊去叫言越澤。

“人都救出來了沒?”言父也匆匆出來了。

那婦人搖頭,“沒,主屋還住着四個人,都沒見出來,現在火都沒滅,恐怕……”

接下的話她沒說了,但言父等人明白她的意思,趕緊喊着言越澤。

言越澤顯然也是被吵醒的,平時溫和的表情這回有些面無表情,拎着藥箱與那人快步往虞家去。

言微輕見言越澤随着來人去現場了,原本想回房繼續睡覺,想想,跟着言越澤過去了。

此時,天亮了一些。

還沒走到虞家,遠遠就看到灰色的煙霧往上飄着,很濃。那裏彙聚了好多人,吵吵嚷嚷的。

言微輕和言越澤趕到虞家時,現場已經變得狼狽不堪了,火已經差不多滅了,周邊都是濕噠噠的。

“人呢?”言越澤問道。

“這呢這呢!”有婦人朝他大喊。

言越澤快步走過去,言微輕也跟了過去。

一個一臉黑灰,十五六歲的姑娘被放在樹下,幾個婦人掐她人中和虎口,人就是醒不過來。

“還有其他人嗎?”言微輕見言越澤去看人了,問一旁的人。

有人搖頭,“屋裏還有兩人,燒着了,救不回來了。”

“報官了嗎?”言微輕問道。

“報了。”

“晚照晴空,你讓人不要在進入現場了,我去看看。”言微輕把目光放到了着火的院子上。

這是一個獨立的一進院子,鄰裏之間相隔較遠,因此火勢沒有蔓延到周邊的房子。

院內東西廂房都已經沒了屋頂,其中一間已經坍塌了一大半。院子裏到處都是積水,救火的人廢了不少力氣才合力把大火撲滅,這會兒房子還冒着黑煙。

言微輕皺眉看着糟糕的現場,這樣的現場一片狼藉,滅火過程已經破壞了大部分的痕跡。

她簡單的沿着房子外圍走了一圈,蹭了一鞋子的泥。

言微輕沒有進去,而是找來剛剛過去她們家敲門的婦女,“能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嗎?”

那婦人抹了把臉,聲音有些顫抖,“我家就住在對面,我早上起來的時候,聞到一股很濃的燒焦味。我懷疑是哪裏着着火了,探頭一看就看到這裏的火光,房子都燒着了。我大喊着火,把周邊的鄰居都喊起來救火。我們匆忙趕過來的時候,主屋都燒着了,我們都進不去。旁邊的小屋燒了一半,我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小環睡在床上一動不動,趕緊把她拖出來去找言大夫了。”

婦人三四十歲,此刻眼睛紅紅的,應該與死者家裏關系不錯。

“這家人姓什麽,幾口人?”言微輕問道。

“姓虞,一家五口人。一對夫妻帶個寡母和一個小兒,一個丫鬟。剛剛被救出來的那個就是他們家的丫鬟小環。小孩三歲多了,和她奶奶一起被燒死了。”說着婦人眼淚都出來了。

言微輕看着那個大院子,“他們家境怎麽樣?”

婦人:“就是普通人家,他們家平時省吃儉用。”

言微輕再問了她幾個問題,見冒着的煙沒了,從言越澤那裏拿了一個口罩和一對他特制的手套,小心地走了進去。

迎面而來是一股濃濃的焦糊味,分不清燒的是木頭還是人肉。

坍塌大半的屋頂看起來空蕩蕩的,時不時有灰落下。被熏得漆黑的牆壁全部濕透了,地面上也全是積水。沒有什麽可以勘查的。

言微輕再往前走幾步,一大一小的屍體在床上挨着,都燒的不成樣子了。

走近屍體,一股濃重的肉煳味撲面而來。

言微輕,這段時間都不想吃肉包子了。

她走進屍體,仔細觀察起來。

屍體身上的衣物基本已經被燒幹淨,皮膚都已經炭化,兩具屍體的姿勢都是握拳的姿勢。

鬥拳狀是生前燒死的屍體的征象,只是死後焚屍的屍體很多時候也是鬥拳狀。只要火勢兇猛,人體軟組織迅速受熱收縮就會呈鬥拳狀。

所以,直接根據這個判斷不出什麽。

言微輕帶上言越澤特質的手套,捏了一下老年屍體的胳膊。胳膊上“咔”一聲響,掉下來一塊燒焦的皮膚。

她站了起來,觀察了床周邊。

床板大部分都成了灰,她從另一側走到屍體的中間,用刀子輕輕刮了刮床中間的地板。那裏已經嚴重碳化,應該是起火點且有助燃物。

不過這個起火點在床上……

言微輕在着火點處刮着灰燼,而後用手套包着拿了出去,交給了言越澤:“考考你,看你能不能分析出裏面有什麽東西。”

“什麽情況?”言微輕出來時,府尹李臻言一臉苦意地帶着官兵趕到,他已經讓衙役守住四周不讓人進去,多餘的衙役正在分頭詢問參與滅火的人。

言微輕對他都有了同情了,“裏面燒死了兩個人。”

“應該只是意外吧?”李臻言真的心累,上一個命案才發生了多久?這會又死了兩個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當完這個京城府尹了,莫不是他跟京城相沖?

期望這次不是什麽命案!

言微輕澆滅了他的期望,“李大人上報大理寺吧。”

兩條人命,沒猜錯是命案,必須要大理寺出手了。

李臻言苦笑躬身:“郡王妃,要麻煩你了!“

而後苦兮兮地讓人趕緊去通知大理寺。

不久過後,傅楚帶着梁和幾人匆匆趕來。

死者虞李氏的兒子和兒媳也正好趕回,跪在院外嚎啕大哭。

大理寺的人很快接手了現場。

傅楚和梁和仔細查看屋子,不過如言微輕所想,并無任何可用的線索。

傅楚讓人把兩具屍體小心擡出去,屍體被擡起的時候,在老人屍體頭部的位置發現了一坨銀灰色塊狀的東西。他用刀把它摳出來,細細看了看。

“銀子?”梁和問道。

傅楚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一大一小的屍體一字排開擺在院子中,梁仵作和毛仵作一同檢查。

對于兩具燒焦的屍體,從外表看已經看不出什麽了,且嘴裏也看不到什麽,他們一時也判斷不出來這到底是意外還是謀殺?

“郡王妃你确定這是命案?”毛仵作問道。

言微輕的驗屍手段他是看過的,言微輕既然說是命案,肯定不是無的放矢。他看不出來,郡王妃肯定是看出了什麽。

梁仵作也看向言微輕,雖然他沒有看見過言微輕驗屍 ,但他知道當初西涼太子的真正死因是言微輕發現的,且前段時間周生的案子也是言微輕屍檢後迅速鎖定兇手的。

在驗屍這方面,郡王妃懂得肯定不止一點。

“是,不過不知道他們是生前燒死還是死後焚屍。”要對案件定性,她還需要屍檢。

“生前燒死和死後焚屍有什麽區別?”一旁的毛仵作聽了,趕忙問道。

“輕一點的看皮膚燒傷,有無生活反應,有無紅斑、水疱。但這兩具已經嚴重碳化,這些已經看不出來了,關鍵是看死者的呼吸道有沒有煙灰炭末,呼吸道和肺髒有沒有熱灼傷。同時,要看有沒有一氧化碳中毒的征象。”說到這,言微輕停頓了下,一氧化碳什麽的,他們也聽不懂,于是解釋,“未充分燃燒的木材或者炭會産生一種無色無味的毒氣,很多人在火場中還沒有吸入煙灰炭末就已經因為吸入了這種毒氣死亡了。這樣的屍體因為沒有吸入煙灰,會被誤認為死後焚屍。”

梁仵作和毛仵作聽她這麽一說,明白了一些,但有些還是不明白,譬如熱灼傷。

不過他們知道現在問了也不懂,梁仵作想了想,說道,“郡王妃,他們能否麻煩你檢驗?”

竟然已經遇上了,言微輕也不拒絕了。她看了傅楚一眼,傅楚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去與他們說。”

說完就去找虞李氏的兒子和兒媳。

李臻言看着面前的兩具屍體,伸手碰了一下。屍體 “咔”一下又掉下一塊燒焦的皮膚,露出了猩紅的皮下組織,他整個人僵住了。

梁和不贊同地看了李臻言一眼,“李大人,你小心!”

李臻言心裏苦。

傅楚走了回來,“他們同意了,先把屍體擡會衙門。梁和,你安排人去收集線索。”

兩具屍體被擡回了府衙。

都不用言微輕喊,言越澤自動跟了上來。他對人體器官是非常好奇的,雖然他每次都嫌棄言微輕送給他的禮物,但言微輕知道他可寶貝了。

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看到真的人體器官,他當然不想錯過。

言微輕再一次拿了他的工具箱,穿了他的白大褂。

傅楚看了一眼那配套齊全的工具箱,讓來寶去把裏面的東西記下來。

或許郡王府裏也該配一套了。

要開始驗屍了,傅楚梁和等人都在,臉上神色并無變化,只是李臻言想到上次那個血淋淋的頭皮,臉色白了一下下。

毛仵作和梁仵作很積極地幫忙。

言微輕戴上口罩,說道,“從小孩開始,先易後難。”

五歲的小孩被擡到了桌上。

言微輕開始檢驗屍表,雖然小孩屍表已經全部炭化,但檢驗不能少。

言微輕聲音很平靜,“屍表沒有明顯的外傷。”

“接下來呢?”毛仵作記錄後問道。

言微輕沒說話,拿出一把小刀,在衆人注視下,幹淨利落地劃開了小孩稚嫩的氣管。

李臻言頭往後扭了扭。

原本面不改色的梁和眼珠子瞪大,震驚地看向傅楚,“郡王爺,這?”

傅楚:“放心,虞家人簽了同意書。”

可他想說的不是這個啊!郡王妃切人氣管如此熟練和面不改色,郡王爺你不怕嗎?

梁和震驚着,而後看到言微輕用刀把小孩氣管分開,咽了口唾沫不說話了。

言微輕仔細看了氣管,“氣管壁很薄,整個氣管內都是煙灰,熱灼傷非常明顯。”

“這,這是生前燒死?”毛仵作猶豫的說道。

言微輕沒回答,用薄刀快速地切開小孩子的頭皮。

小孩的頭皮已經燒得不完整了,而且非常脆。頭皮下有沒有血腫已經無法分辨,但是切開頭皮後發現孩子的顱骨已經碎裂,有幾塊顱骨黏附在頭皮上,在剝開頭皮的時候掉落下來,露出紅白相間的腦組織。

剛扭回頭的李臻言嘔了一聲,沒忍住跑了出去。而覺得自己很鎮定的梁和被他嘔的聲音影響,也跟着嘔了聲。而後他看到一直面部改色的傅楚,心裏只剩下佩服。

梁仵作見此驚呼,“頭部有外傷?”

言微輕低頭看向腦組織,“理論上燒死的屍體經常會出現顱骨迸裂的現象,是燃燒後顱骨脆化、腦組織膨脹等原因造成的。幼兒屍體燒成這種程度,通常會有顱骨骨縫分離,甚至顱骨迸裂的現象出現。”

毛仵作聽懂了,“所以,這小孩是焚燒造成的?”

言微輕擡起頭,“不是,從腦組織的顏色來看,應該是有外傷的。”

腦組織顏色?人的腦組織顏色應該怎麽樣,這與正常燒死的有什麽不一樣?

毛仵作好奇,探頭過去看,只看到有些偏紅的地方,其餘的,他也分辨不出來。

郡王妃是怎麽分辨出來的?難道她看過很多人的腦?郡王妃這一身本事從哪裏來?

周生的案子後,毛仵作就暗戳戳地想要跟言微輕學習屍檢的方法。俗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對言微輕的本事很是看重。怎奈言微輕不是普通人,而是郡王妃,他不好去找言微輕求教。

“從哪裏看出外傷?”梁仵作問出了毛仵作想問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中秋國慶快樂,美夢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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