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從哪裏看出外傷?”梁仵作問出了毛仵作想問的話。

言微輕用刀指着顱骨迸裂骨折線的其中一條, “這條骨折線邊緣的顱骨是往內凹陷的。燒死的屍體顱骨迸裂的骨折線是因為脆化、膨脹而形成的,骨折線都是線形的,絕對不可能往內凹陷。這個骨折線應該是一條凹陷性骨折線, 凹陷性骨折, 腦組織內又有出血,又沒有對沖傷, 那麽就只能是外力直接作用所致了。”

毛仵作和梁仵作聽言微輕這麽一說,仔細一看,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梁和似懂非懂。

傅楚神色有些凝重, “你的意思是說小孩被打暈以後,活活燒死?”

言微輕點頭。

梁和這會回過神來了, “兇手把小孩打暈後放火,他就不怕小孩會醒來?”

傅楚:“因為兇手打暈小孩後, 就點燃了房間裏的東西,所以并不擔心小孩會醒來。兩個死者燒的這麽嚴重,必定是用了油,直接澆灌在死者身上。火一點着,沒有活着的可能。”

梁和意外, “你怎麽看出來兇手用了油?”

傅楚:“起火點是床中央,正常家裏人的燈都離床比較遠,即使着火, 起火點也不會在床中央。還有, 家裏的燈不小心點着了床中央的衣服被子, 也不會把人燒成這種程度,必定是用了可以助燃的東西。郡王妃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确定這是謀殺。”

言微輕心裏誇了一聲:她這夫君還真的挺聰明的。

吐完的李臻言回來剛好聽到了傅楚的話,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郡王妃是靠這個确定是謀殺案,郡王妃果然厲害。”

言微輕對傅楚和梁和說道,“你們可以再去現場看看那一片灰燼,如果能查出是用的什麽油那就更好了。”

梁和想了想,“這很難。”

傅楚:“不急,我們看下一具屍體。”

言微輕縫合小孩的氣管,梁仵作和毛仵作幫着把他擡下去,把虞李氏的屍體擡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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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虞李氏的屍體,言微輕檢驗地更加仔細。

在言越澤等人的注視下,檢查往虞李氏的體表後,言微輕用刀直接打開了她的胸腔。

言越澤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而剛吐完的李臻言,見到言微輕拿刀對着虞李氏胸腔的瞬間,又跑出去了。

而梁和,沒想到言微輕竟然如此利落地給人開胸掏腹,胸腔打開,裏面彈跳出來的器官給他來了個海嘯似的沖擊。他沒吐,不過是腿軟地坐了下去。

言微輕看了一眼傅楚,發現神色很是正常,心中感慨,她夫君可真是厲害。沒看到梁仵作和毛仵作都吓得往後退了一步嗎?他這個時候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佩服佩服!

言微輕感慨了下,仔細查看起虞李氏的內髒來,“她的肺部沒有一點兒灼燒傷。”

梁仵作鎮定了下來,“所以她是死後被燒死的?”

言微輕暫不下定論,“再看看。”

“看哪裏?切氣管嗎?”言越澤有些躍躍欲試,手上都拿上了刀了。

言微輕搖頭,“不,她不切氣管,掏舌頭。”

毛仵作趕忙問,“什麽是掏舌頭?”

言微輕解釋道,“掏舌頭就是從頸部把口腔內的舌頭掏出來。”

“啊……嘔!”剛吐回來的李臻言聞言又跑出去吐了,而梁和幹脆做椅子上不動了。

言微輕也不懂李臻言為什麽這麽虐待自己。

傅楚依舊神色不變,“為什麽要掏舌頭?”

言微輕見他們都疑惑,解釋道,“這樣可以更加仔細觀察死者喉頭的情況。”

毛仵作也躍躍欲試,“怎麽掏?”

言微輕見他這麽好學,動作慢了些,用手術刀沿着屍體的下颌緣把肌肉全部切斷,然後從頸部伸進幾個手指到屍體的口腔,掏出舌頭,接着将咽後壁的軟組織切斷,很順利地将舌頭掏了出來。

梁和直接坐在椅子上起不來了,而房間外,還能聽到李臻言連續不斷地嘔吐聲。

梁仵作和毛仵作看着言微輕一整套動作,驚呼,“竟然有如此手法,妙啊!”

言越澤确實把言微輕是一套動作都記了下來,打算自己試試。當然,他只能用小白鼠試。而後就仔細觀察起虞李氏的內髒來。

傅楚見言微輕似乎有了論斷,問道,“如何?”

“等等。”言微輕手上動作不停,掏舌頭後,她将虞李氏屍體的上呼吸道和肺髒全部和胸腔分離,“死者喉頭沒有一點兒煙灰或者灼燒的痕跡,是死後焚屍,如無例外,氣管無異常。”

說着,她利落打開虞李氏的氣管。

毛仵作低頭看,“果然,虞李氏整個氣管都是幹淨的,沒有異常。所以,真的是死後焚屍。”

梁和忍不住說道,“所以,這确定是命案了。”

雖然已經百分百确定是殺人事件,言微輕并沒有就此停下手上的動作,繼續下一步檢驗動作,切開她的頭皮,“虞李氏的頭皮雖然也被燒焦,但是顱骨并沒有燒的很嚴重,更沒有迸裂。她顱骨左枕部、左頂部有好幾處凹陷,顱內更是損傷嚴重。”

“和小孩的損傷形态是一致的。”傅楚在虞李氏顱骨部位仔細看了幾眼,說道,“用鈍器打頭。”

言微輕點頭。

“能看出是用什麽東西傷人嗎?”傅楚問道。

“普通的棍棒,石塊都有可能。”從顱骨骨折形态上确實能推斷出類似的兇器,但想要更細致地推斷出致傷工具的形态,不容易。“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傷人工具是什麽,但我有一個推斷。”

“什麽推斷?”梁和趕緊問。

言微輕沉思,“顱腦損傷導致人的死亡是需要一定時間的,兇手應該是先打擊虞李氏的頭部,導致她昏迷,而後又用鈍器打擊導致小孩昏迷。在這個過程中,虞李氏因為顱腦損傷嚴重而死亡,但小孩只是昏迷。等火燒起來,死了的虞李氏和活着但在昏迷中的小孩都被燒死了。”

“原來如此,到底是哪個喪心病狂的人做出如此殘忍的事……嘔……”李臻言終于吐回來了,而後又去吐了。

因為言微輕一刀劃開了虞李氏的胃部。

胃部空空如也,言微輕繼續劃開虞李氏的十二指腸,一樣空無一物。

她想了想,也去檢查了小孩的胃部和十二指腸,而後确定,“兩人是在末次進食三個時辰以後死亡的。”

雖然不能确定死者死亡時間,卻能夠縮減排查的時間段,如果知道虞李氏和小孩最後進食的時間,那就能更加縮減排查的時間。

傅楚顯然想到了這一點,問道,“虞李氏的丫鬟醒了沒?”

來寶點頭,“醒了,剛醒了。”

言微輕把虞李氏和小孩的屍體縫好,清洗消毒後,與傅楚等人一同去見小環。

“郡王妃,你是如何根據胃部确定死者死亡時間?”此時毛仵作追了出來,很想知道這個問題。他的眼神裏滿是求知以及對言微輕的敬佩。

言微輕見他如此好學,解釋道,“這個,是從別人那學來的,至于是誰,我也不好跟你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何根據胃部和十二指腸裏的食物判斷死亡時間。人體胃內充滿食物呈原始狀态沒有消化的,為進食半個時辰內死亡。胃內容物小部分移向十二指腸,稍有消化,為進食後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死亡。胃內容物大部分移向十二指腸,并有相當程度的消化時,為進食後一個時辰到一個半時辰死亡。食物已基本進入十二指腸內,胃內僅剩少量殘渣時,為進食後一個半時辰到兩個時辰死亡。胃內空虛或僅有少量消化物,十二指腸內有消化物或食物殘渣時,為進食後兩個時辰到兩個半時辰死亡。胃和十二指腸內均已空虛,為進食後三個時辰以上死亡。”

郡王妃跟誰學的,毛仵作都覺得不重要了,他趕緊記下言微輕所說的,要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如此精準的推測死亡時間的方式,肯定是花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研究的出來。郡王妃,你這師父肯定是個很厲害的人,為何不能告知我們他的名字?”梁和問道。

有這樣厲害的驗屍技術,必定會受到刑部和大理寺重用的。

言微輕瞎掰,“我師父他老人家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名字。”

有沒有師父,她身後的言越澤最清楚,于是朝着她的後腦勺翻了個白眼。

而傅楚不用多想就知道言微輕在撒謊,他心中對于言微輕從哪裏學了的這身本事有了更多的好奇。

衆人去了偏廳,醒來的丫鬟小環一開始人是懵的,知道虞李氏和小少爺被燒死後,整個人開始臉色煞白,而後驚慌大哭。

言微輕等人過來的時候,她還邊發抖便留着眼淚,神色恍惚又驚恐。對于虞李氏和小少爺晚上發生了什麽事,一問三不知。

傅楚沉聲道,“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小環很是遲鈍的搖頭,“沒有。奴婢伺候老夫人和少爺上床睡覺後便回房了,回房後奴婢就睡着了,醒來後就在這裏了。”

傅楚看着她,“你家夫人和小少爺最後一次吃東西是什麽時候?”

小環人漸漸冷靜了下來,仔細回想,“老夫人是酉時四刻左右吃的,小少爺睡前肚子餓,吃了兩塊糕點。奴婢記得,小少爺吃糕點的時候剛好是亥時四刻左右。”

言微輕換算了一下時間,“小孩亥時四刻左右最後一次進食,死亡時間是進食三個時辰以後。火情是在卯時左右發現,兇手作案時間是寅時四刻到卯時這個時間段,兇手只有半個時辰的作案時間。”

傅楚吩咐下去,“梁和,你安排人仔細排查這個寅時到卯時這個時間段,看看有沒有異常情況。尤其是周邊的百姓有沒有發現異常。”

梁和點了點頭,讓手下立即帶人過去詢問附近百姓。

李臻言卻皺着眉頭,“這個時間段,幾乎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想要發現線索,很難。”

這一點傅楚自然知道,“李大人,虞李氏一家的情況查清了沒?”

李臻言點頭,讓專門去調查虞家的捕快上來回話。

“虞李氏名李蘭花,今年三十八歲。三年前他兒子虞青松帶着她和妻子兒子小女兒從靈州舉家搬遷到了京城。根據周邊鄰居反映,李蘭花為人一向老實巴交,來了京城三年,一直都在家幫忙帶孫子,很少出門。最多出門和周邊的鄰居相互聊聊天,為人處世比較低調。雖然家境不錯,但生活比較簡樸,幾乎沒與人有口角。虞青松夫妻的口碑也比較好,兩人都非常和氣,鄰居說他們并沒有得罪過人。”

“把虞青松夫婦帶過來。”

虞青松和妻子柳香兩人神色悲怆,虞青松還能站着,柳香一副随時要暈過去的模樣。

傅楚告知他們虞李氏和他們兒子的死是他殺,柳香當即暈過去了。虞青松眼淚鼻涕一起,那張看起來還算俊朗的面容只剩下悲痛。他當即跪了下去,大哭着,“大人,請為我們做主啊!”

言微輕讓言越澤去看柳香,而後與傅楚問了虞青松一些話。

“沒有,我們一家剛到京城不久,我們在外面沒有仇人,普通的口角都沒有,也沒有得罪過任何人。”虞青松努力回憶,也找不出與自己與家裏人有仇的人。

柳香醒了過來,也哭着道自己沒有仇人。

傅楚看到他們神色悲痛,知道一時半會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讓他們像回去休息。

李臻言見他們攙扶着離開了,便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會不會是兇手盜竊殺人?”

傅楚拿出那塊在虞李氏屍體下面發現的銀灰色的東西,“剛剛虞青松說,他們夫妻兩人案發前一天去郊外談生意,家裏只剩下十兩交給虞李氏保管,其他銀錢都帶在身上,家裏除了那十兩銀子,并無其他值錢的東西。虞李氏習慣把錢藏在她的床底下。當時火燒的嚴重,虞李氏放在床底下的銀子也被燒融了一些。我剛剛讓人拿去稱了,銀兩并沒有減少。”

梁和如有所思,“所以說,不是入室盜竊殺人?”

傅楚:“可能性很小。”

言微輕也覺得不是搶劫殺人,“仇殺,情殺或者激情殺人?”

傅楚:“現在暫無作證,不好判斷,等梁和調查結果。”

調查不是那麽快就有結果的,估計要等明天才有反饋。

傅楚站了起來,“先回去吧。”

她知道言微輕很累,話都少了。

言微輕不僅累,還很餓。今天早上都還沒吃早飯,她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打算先回去好好吃飯休息一下,把今早沒睡夠的覺補回來先。

李臻言也知道這個案子急不來,因為現在什麽調查結果也沒,想分析都沒頭緒。

言微輕和傅楚兩人離開府衙,走到春熙路的時候遇到了姚冰瑤。

姚冰瑤也看到他們了,跑了過來,而後看着言微輕很不服的說道,“我知道你很厲害,我也不差的。傅楚哥哥,讓我和你一次破案吧,我一定幫你把案子破了的!”

傅楚看了她一眼,“人命關天,不可兒戲。”

姚冰瑤見傅楚拒絕,跺腳,纏上上去。不過她這次不是纏傅楚,而是纏上了言微輕,仰着頭道,“我們關系這麽好,你跟傅楚哥哥說說,讓我一起破案。”

言微輕不解,她們什麽時候關系好了?

于是她一臉小心翼翼又害怕地說道,“這,我不敢,郡王爺一點都不聽我的話。他好兇,經常罵我,還在床上打我。”

傅楚:……

姚冰瑤先是一臉不信,而後臉都憋紅了,“鬼才信你!”

“真的!”說着,言微輕一把抱住傅楚,“夫君,你不要打我~”

傅楚真的想揉額頭。

姚冰瑤看言微輕一副‘矯揉造作’的模樣,氣得咬牙,想罵人。

“哥,你這幾天去哪了?”沒來得及罵言微輕,姚冰瑤的怒氣轉到了另一個剛從城外回來的人身上。

姚君旭神色不是很好,見到傅楚等人也只是冷淡地點了個頭就往前走。

言微輕覺得有些意外,前幾天見到他還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現在覺得他整個人有着焦躁感。

姚冰瑤跑上去拉住他,“哥,你三天前到底跟嫂子說了什麽?嫂子這幾天心情都不好,人都瘦了不少,你快回去跟嫂子道歉!你外放三年都沒跟嫂子聯系,嫂子等了這麽久才等到你回來,都不知道有多開心。你一回來就惹嫂子傷心,安慰都不安慰嫂子就出去鬼混……”

姚冰瑤一臉怒氣與不滿,對着姚君旭噼裏啪啦就罵了起來,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姚君旭有些心不在焉,也沒回答她的話,氣得姚冰瑤跳腳。她現在也沒有心情纏着言微輕和傅楚了,拉着姚君旭快步往家裏趕,勢要姚君旭跟她嫂子方茴道歉的模樣。

言微輕見姚冰瑤一副怒氣匆匆的模樣,說道,“看來姚冰瑤和她嫂子感情不錯。”

她身後的晚照八卦開來,“外面都說姚公子和他妻子的感情很好呢,可是我看不像啊。”

“打是親罵是愛,床頭吵架床尾和嘛,夫君你說是不是啊?”言微輕瞅着傅楚,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

傅楚想到她剛剛說自己在床上打她,輕咳了聲沒說話。

“是嗎?”晚照不是很懂,繼續給言微輕八卦,“聽說當年姚國公嫌棄方茴身份不好,不肯讓姚公子娶她呢。不過姚公子喜愛方茴,說非她不娶,姚國公最後答應了。”

言微輕意外,還有這一八卦,她好奇心來了。

晴空問道,“方茴不是平侯府的嫡小姐嗎?”

晚照得意道,“你不知道吧?我聽說了,方茴她娘以前只是平候的外室,她是外室女。後來平候嫡妻過世了,平候就把她娘轉正了,方茴才由外室女變成嫡小姐的。”

言微輕聽了,很是意外,問傅楚,“姚國公竟然真的同意姚君旭娶方茴?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以姚國公愛權勢的态度,姚君旭是他看重的繼承人,而平候只是空有一個名頭的侯爺,根本沒什麽實權,他怎麽會同意姚君旭娶方茴?

傅楚:“這倒沒有,姚君旭是真的想娶方茴為妻。”

言微輕瞬間精神了,“莫非兩人是真愛。”

傅楚點頭。

言微輕瞅着傅楚,一副感嘆的模樣,“沒想到這個世上還真的有真愛?我怎麽就遇不到。”

傅楚昵了她一眼。

回了府,言微輕美美地吃了飯後,立即爬上床補覺。

下午的時候,傅楚把她挖了起來,“李大人和梁和過來了。”

言微輕雖然還想睡,但這個案子她已經插手了,便要有始有終。她擦了把臉,讓自己清醒起來,跟傅楚去了廳堂。

梁和見到他們出來,立即說道,“寅時到卯時這個時間段有發現。離案發不遠的永興街,有人在卯時剛好起夜,看到一個黑影從巷子裏走過。那黑影身高大概五尺半,肩寬腰窄,往金城坊那邊去了。”

身高大概五尺半,肩寬腰窄,這是個很籠統的線索。不過有了身高身形這一點,可以從虞青松認識的人中調查,說不定能發現什麽線索。

李臻言接話道,“那個時候已經是禁宵時間,這個人在這個時間點出現,肯定有很大的嫌疑。”

傅楚站了起來,“去虞家。”

言微輕和傅楚去找虞青松與柳香,李臻言和梁和去找住在虞家附近的人。然而虞青松和柳香說,他們認識的人中并無身高五尺半的人。

身高五尺半,相當于前世一米八三左右的身高,如果認識這樣身高的人,他們是不會記不得的。

虞青松隔壁的鄰居也都說,那陣子沒有見過這樣身高的人出現。

言微輕疑惑,“如果不是入室搶劫。那應該是仇殺、情殺或者激情殺人。仇殺情殺,兇手和死者應該是認識的。而那個時間點若是激情殺人,那必定也是認識的人。虞青松和柳香都說不認識這樣的人,會不會目擊者記錯了人的身影?”

傅楚:“天黑看不清,看錯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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