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7)

死的。”

“你不是跟人跑了嗎?為什麽還要擔心前男友的事?”戴一鳴毫不客氣,“做人要清楚明白,好不好?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糾纏,既然選擇了我南方哥就管好他啦,這裏不用你操心。”電話接着便被掐斷。

安家宜汗顏,貌似她真的是這種讨厭的性格,優柔寡斷,才有今天這種狀況。

蘇南安頓好了救援事宜,見安家宜臉色不好,“怎麽了,我聽着是一鳴的聲音。”

安家宜勉強笑笑,“是喲,據說是你的相親對象。”

蘇南搖頭,“我奶奶又裝病又威脅的,讓我去相親,我不去她老人家的血壓就要高,為了哄她高興,只能配合!一鳴麽,還是個小丫頭。”

“你不也老說我小孩子樣子麽?”

“你?”蘇南上下打量她,嬌俏的紅撲撲的小臉,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不算漂亮,只能說是玲珑精致,“是挺小的,身上香香的,抱起來軟軟的,應該跟抱小孩子差不多吧!”

安家宜臉紅了,像調戲,可她并不覺得讨厭。

“南方,我想清楚了。”

“什麽事?”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可以等你,請你不要拒絕。”

蘇南看着安家宜,目光裏有溫柔、有憐惜,也有悲傷,“可是——”

“沒有可是。”安家宜打斷他的話,“我是認真的,你不要以為我是一時沖動。記得那時在張家界,你帶我去田奶奶家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會用那樣溫柔眼光看老人和孩子的男人,一定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我一直在猶豫、在徘徊,我喜歡你,可是我不敢正視自己的心,不敢表白,我在逃避,我把這種感情總結為感激。我怕會控制不住自己,真的要賴上你。”

“現在,為什麽要賴上我?”蘇南很嚴肅,“你真的了解我嗎?我還是那句話,我怕我給不了你要的。”

安家宜很冷靜,“一路上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就這樣跟你走吧,去哪裏都無所謂,跟着你我很安心,這就是我的真心,我已經不想再控制自己的感情了。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我,你對自己不信任,同樣對我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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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怕你受傷害,你對我一無所知,我的過去,我是什麽樣的人,我的人際關系,這些你都了解嗎?了解之後,我怕你就說不出現在這番話了。”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我只知道我無法再控制了,誰能一直控制自己的心呢?”

“我能。”

“我不能。蘇南,我跟你說,既然你招惹了我,就做好準備,我已經決定了。”安家宜握拳頭給自己鼓氣,“我不能像以前一樣活着,優柔寡斷,随大流,做鴕鳥,生活将我推向哪裏我走向哪裏,我要追求自己想要的。自從爸爸去世,我就是我們家的主心骨,我必須要獨立起來,可是,我依舊還在猶豫、懷念過去那種随波逐流,就連感情我都不敢為自己做主。現在,我要做主。”

☆、二十七、我要養你

安家宜說:“我要為自己做主。”

“你怎麽做主?”蘇南的聲音漸漸不那麽硬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心底總有一種柔軟的東西湧出,讓他不能自已,他害怕她的眼淚,他喜歡她的微笑,就像現在這樣,鮮活的、自信的、美麗的樣子,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臉蛋紅撲撲的,她好像有兩顆虎牙,不是很明顯,偶爾露出來,很可愛。

“還沒想好。”安家宜皺着鼻子,嚴肅地說:“要不就先從追求你好了。”

蘇南看着她板起的小臉,忍住想捏一把的沖動,“這個理想聽上去不錯。”

安家宜暗自松了口氣,他終于沒那麽堅決地拒絕了,臉色也從陰沉變得柔和,其實他長相真不錯,如果不總皺着眉、冷冰冰的話,就像現在這樣溫和,應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要不從養你開始?”

蘇南差點跌倒,“養我?怎麽養?”蘇南指着自己的鼻子,啼笑皆非。

“你不是覺得自己沒用,沒工作,沒錢,沒自信麽,我有啊!我有新工作了,又漲了工資,我們家開銷不大,出租的房子和付出的房租相抵,不用擔心住的問題,那就剩下生活用錢了。我們家沒外債,爸爸去後保險公司有一筆賠償金,房子拆遷還有補貼拆遷款,不久之後我們家還有兩套新房子。我想想啊,這樣的話,就算你不工作,只要不過分敗家,我們也能過得很好啊!所以,我不在乎,這年頭,養男人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你說是吧?”安家宜一筆筆跟蘇南算賬,有模有樣,看着他的嚴肅、死板、冷酷漸漸被融化,心理卻樂開了花,勾引男人有很多方法,扮無賴并不一定是男人的專利,安家宜演的很認真,蘇南很崩潰。

蘇南臉黑了,不知道是自尊心還是感動心轟然崩裂,在這個社會,有個女人對你說,“我有錢我養你,我不在乎你沒用。”你會怎麽想、怎麽做?

“安家宜,知道說出這樣的話,會引發什麽後果嗎?”

“無所謂。反正不就是那些罵人的話,腦殘、聖母、包子、女漢子。”

“你真是、真是幼稚到家了。”蘇南不知道該不該生氣,覺得胸口憋了一口氣,好大一口氣。可是他氣誰?氣自己沒用?他自己都自暴自棄承認自己是個沒用的男人了。氣安家宜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可是那是對他好啊,他不是應該感激嗎?

“我拒絕。”蘇南怏怏不樂,“我不接受你的追求。”

“可是你親了我。”安家宜悄悄露出笑容,自己賭對了。

“我還親過小貓小狗呢!”

“哦,那你不怕被咬嗎?”

蘇南嘆氣,“你跟上頻道好不好?”

“我跟的很好啊,我剛才說了那麽多你沒聽懂嗎,我已經決定放棄以前的頻道,開拓新的頻道了。我會跟三元提分手,讓他徹底死心的,也絕不會再放棄你。”

“像那種在電影院把我一個人扔掉,跑走了的事,不會再有?”說完,蘇南恨不能拍自己一巴掌,為什麽會提起這種話題?

安家宜重重點頭,蘇南的心跳随着她頭晃動的頻率加快了一點,再加快一點,這種感覺似乎也不錯。蘇南趕緊收回心神,摸出手機給救援公司電話,惱怒地質問:“喂,你們什麽效率,怎麽還沒到?”

怎麽生氣了?安家宜暗暗吐了舌頭,自己錯了嗎?

不,她再次對自己說,我沒有錯。我喜歡他,喜歡面前這個男人,不管他生老病死,我願意陪他,即使堕落進九天黑地,我也願意追随。至于,未來,誰知道呢?

是幼稚嗎?或許,可是,現在我不悔,安家宜這樣對自己說。

安家宜說:“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不能更糟糕了,未婚夫跟別人結婚,父親突然離世,朋友出現問題,工作發生調動。這些我都在你的幫助下挺了過來,那時候你就是我的陽光。所以從今天開始,讓我做你的太陽,如果你覺得陰暗,我就當你的陽光為你送溫暖;如果你覺得不需要光,我就陪着你在黑暗中度過。”

“別耍文藝腔,生活是賣紅薯,不能靠感情吃飯。”蘇南搖頭,“你遲早會發現一個一事無成、懶惰成性的男人是多麽可怕。”

安家宜倔強地揚着頭,“等我後悔的那一天再說吧!”

“知道自己後悔還去做,你不是傻瓜嗎?”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後悔,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怕被我追到?”

蘇南避開安家宜的目光。

蘇南和安家宜回到城裏,安家宜覺得蘇南是在倉皇逃走,他臉色發暗、眼神躲閃,不再像以前一樣冷漠,他的眼睛裏多了不安、猶豫和某種未名的光,安家宜确信,這絕不是她一個人的游戲,他因為她的出現打破了某種平衡。

至于他們倆的将來,肯定有更多的問題,蘇南的心理問題只是其中之一罷了。生活、感情、心理,都需要一點點梳理。

但在這之前,安家宜必須把自己的感情整理清楚。

安家宜向三元提出了分手,她将三元送她的東西都快遞給了他的公司。三元提出見面,安家宜拒絕,是她錯了,是她對不起她,那就更絕情一點,最好是恨上她吧!

可三元說,我一直當你是最知心的朋友,希望還能攜手遠行,與感情無關,也好。

安家宜跟媽媽談了一次,丁麗雲沒再拒絕趙叔的話題,她默認了自己與老趙的情感,但卻不願意與老趙建立新的家庭,她說:“我不是不再懷念你爸爸,而是把他放在了心底,我不希望死去的時候還要惦記另外一個人,雖然我對他很是依賴。”

安家宜尊重媽媽的選擇,她向媽媽坦白了自己有喜歡的人,那個人不是三元,媽媽沉默了很久,才說:“我知道你不喜歡三元,可是媽媽能看出他喜歡你,而且是個條件很适合你的人。你的性格我很了解,外表理智,內裏陰柔,你能跟我坦白感情,那一定是藏了許久的,既然這麽久沒決定在一起,那麽對方肯定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你能放棄一切成見,決定與那人在一起,那麽,肯定有很多的困難,你都準備好了嗎?”

安家宜點頭,“我準備好了。那麽,媽媽,你要給我設第一道難關嗎?”

丁麗雲想了許久,“哪天帶他來給我看看吧!”

安家宜竊喜,“其實,那個人你認識,不過你應該是不記得他了。”

丁麗雲搜索記憶,“以前你爸爸在的時候認識的?你爸爸出事後,我幾乎沒見過什麽年輕人。”

安家宜說:“那個人曾經幫我處理了爸爸的後事。”

“啊!是那個小夥子,高高的個子。”何麗雲回想,“長什麽樣子不記得了,只記得好像不愛說話。”丁麗雲敵意減輕了許多,“是個好心的年輕人。這樣的人應該值得托付。”

“你不反對了,是不是,媽?”

丁麗雲搖頭,“你喜歡上他,也有情可原,但也不要因為感激就誤認為是感情。”

“我對感激和愛情分得很開。”安家宜很喜歡與媽媽這種對話,自爸爸去世後,丁麗雲就沒這樣跟女兒談心過,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已經忽略女兒很久了。

丁麗雲抱着安家宜,“我的三寶,長大了。”

安家宜眼圈紅了,躲進媽媽懷裏。

安家宜上班後,特意查了下那個分公司總經理的情況,他叫高在,三十出頭的鑽石王老五,受公司很多小姑娘的親睐,但也有姑娘暗地罵他罵得很兇,說其私生活極為糜爛。單說工作能力,那是相當強的,其所在的業務公司效益連續三年集團第一,據說他即将要調任集團總經理。據說,脾氣也是超大的,為人很嚣張。

安家宜打聽完這些,暗自嘆了口氣。蘇南,怎麽就惹了這麽個讨厭的人呢?

不想見的人總能碰見,想見的人總也看不到。

蘇南将手機關了。安家宜想抓住他暴打一頓,可是她除了上他家找他,并不知道他會去哪裏。

在安家宜糾結要不要去抓蘇南的時候,安家宜碰見了高在。這天中午,安家宜沒去吃飯,坐着發呆,上司劉佳佳打了內線電話,“我在總裁辦公室,你将總部的行政采購标價表給我送來。”

安家宜取了表格上樓,總裁辦公室在最頂層,總裁辦的美女都去吃飯了,只有助理秘書小丁在,小丁看了眼安家宜,并未有替她将文件送進去的打算,安家宜只有自己敲門。

門裏有人叫進,安家宜推門進去,一眼便看見劉佳佳與一位深灰色西裝青年坐着對面,而高總裁并不在辦公室。劉佳佳見安家宜進來,“這是我們新來的行政經理安經理,已有集團九年行政工作經驗,她定的行政标價表,是很全面也很合理的。”

安家宜垂下眼簾,掩飾掉內心的不安,這高總她認識,跟蘇南差點打架的高在,這麽快又相見了,她平靜地遞上文件,高在接了文件,似未認出安家宜,認真翻了遍标價表,“很全面,價格也合理,留我這裏參考吧!”

“是。能幫助高總,是我的榮幸。”劉佳佳态度很謙虛,安家宜很少從這個嚴肅古板的中年女人身上見到這種謙恭和尊敬,公司的傳言并不都是空穴來風,看來這個高在在總公司的确很有地位。

安家宜正想退出,高在卻說:“都中午了,劉總監也沒吃飯吧?我們一起去吃飯。安小姐也一起吧!”

安家宜剛想拒絕,劉佳佳似無意地給了她一眼,安家宜識相地點頭。三人一起下樓。高在彬彬有禮,周到風趣,讓人如沐春風,安家宜有種錯覺,這個真是飯店那個尖酸刻薄、瘋狂暴虐的男人嗎?

高在一直稱呼安家宜為安小姐,卻稱劉佳佳為劉總監,劉佳佳早就發現了此中差別,卻不點破,飯局中途,接了個電話,借口公司有急事,急匆匆走了。安家宜坐立難安,高在一口一個安小姐,笑容燦爛,可是安家宜卻覺毛骨悚然,她正欲借口工作離開,卻被劉佳佳搶先,只得舍命陪君子,只願他忘記了那晚她這個小人物便好,為了工作,總得應酬。

高在仿若真的忘記了安家宜,他斯文禮貌,知識淵博,談吐文雅,從經濟到文化,從文化到性別,從性別到女性,從女性到服裝、化妝品,全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往往一語中的,難得是用詞幽默,這樣的人很讨女人喜歡,安家宜不覺放下警惕和成見,兩人相談愉快。高在輕言淺笑,安家宜看着他的笑臉,升出一股錯覺,她記得蘇南的笑,就是這樣,薄薄的嘴角挑起一個上揚的弧度,有一種儒雅、溫和,迥異平日冷峻的模樣。

安家宜想見蘇南了。用餐結束,高在沒再堅持繼續聊下去,高在堅持送安家宜回了大廈門口,而他有事開車離去了,未回公司。

安家宜下車後,高在便跟人打電話,“将安家宜的人事檔案給我調出來。”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一股冷笑,“有意思,南方的女人在公司,是有意還是無意?”

☆、二十八、算是約會?

安家宜剛進大廈門,蘇南便打來電話,安家宜激動地接通。

蘇南的聲音似很近,他問:“中午跟誰一起?”

“啊?”安家宜腳步頓了下,“跟一個同事一起吃飯,在往辦公室走。你在哪裏?在幹什麽?”

安家宜沉浸在蘇南主動出現的激動中,并未多想,蘇南站在大廳的綠植後,看着安家宜走進電梯,他說:“家裏這幾天有點事。”

安家宜說:“那有空嗎?我想下班找你。我有話跟你說。”

“什麽事?”

“哦,也沒什麽事。”安家宜摸耳釘,“就是碰見了一個熟人,想跟你說說。”

“碰見誰了?”蘇南的聲音明顯柔和下來。

“就是那天那個跟你差點打架的高在啊,他是我們公司下的一個老總呢!”

“所以,你就跟人家吃飯了?”蘇南說完便後悔,什麽時候他變得這樣嘴碎?

“啊?”安家宜想通為什麽剛才聽蘇南講話覺得很近的原因,“你在哪裏?”

“高在跟你說什麽了?相談甚歡或惡語相向?我想大約是相談甚歡吧!”

安家宜按電梯一樓,“你是不是在我公司附近,我來找你,你可千萬不要走啊!”

蘇南卻抓着高在的話題不放,“雖然知道你們是相談甚歡,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你一句。高在那人,從小便睚眦必報,欺軟怕硬,長大後,更是性格扭曲,張狂無忌,你離他遠一點兒。”蘇南的話中不覺帶了嚴厲。

“知道了,我們見面說。”安家宜說:“你等我,不許走了。”她使勁按電梯按鈕,巴不得飛下去。

蘇南慢慢出了門,“為什麽要等你?”腳步卻不由自主慢了。

安家宜沖出電梯大門,四處張望,蘇南在電話裏說:“我在外面。”

安家宜飛奔而出,高跟鞋踩得叮咚亂響,蘇南遠遠便看見一身黑色套裝的安家宜,像一只黑色的燕子,向他飛來,還是只快樂的燕子,他看着她的臉變得清晰,那裏有歡喜、有明媚,特別是一雙眼睛滿是流光溢彩,蘇南的心弦被撥動,多簡單的一個女孩啊,快樂、痛苦都來的這麽容易。他今天本來心情很糟,随着安家宜向他飛奔而來,那點不快也漸煙消雲散,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有了笑容。

安家宜奔到蘇南面前,喘着氣,扭了下腳,高跟鞋真礙事,蘇南看着她的小動作,輕輕皺了下眉頭,“我就在這裏,又沒飛走,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安家宜傻傻地笑,“你來這裏幹什麽?”她還沒自戀到覺得蘇南是來找她的。

蘇南看着安家宜散落下來的一縷發絲,落在她纖細的眉毛上,感覺眉頭癢癢的,忍不住伸手替她拂開,“本來想找個人,沒找到,卻看見你與高在一起。”

安家宜吐了下舌頭,“偶然碰見的,非約了吃飯,不能不去。你和高在是什麽關系?”安家宜問完又後悔,“我随便問問,我看他人挺好的,談吐、見識卓越,工作能力也沒得說,跟那天見到的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都說人人都戴着面具,果然如此。他怎麽就跟你那麽沖呢!”

“那是因為我這人,人見人厭。”蘇南的臉色沉下來。

安家宜笑了,“好啦,你自尊心怎麽這麽強,我就說一句你的對頭好,你就一副憎恨天地的模樣?”

蘇南敲了下她的額頭,“別跟我貧嘴,裝什麽大人,來教育我?”

安家宜捂着額頭,嘿嘿地笑,丁霖可說得沒錯,男人其實都是小孩子,你不要只看他頂天立地的背影,也不要看他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內心裏,都是孩子,需要撫慰、需要哄、需要愛。

“不管別人怎麽樣,我還是覺得你最好啦!”安家宜繼續安慰蘇南:“所以說有些人特讨厭嘛,變臉太快了,穿上西裝禮服立馬換了一副嘴臉,見到漂亮女人更是差點連姓什麽都忘記了。幸虧我記性好,清楚記得他的本性。”

“他的記性一向也很好。”

“這樣啊,那更可怕了,他裝作完全不認識我一樣。”

“你不是自誇是漂亮女人麽,對于漂亮的女人,他一定會過目不忘的,特別是跟我一起的女人。”

安家宜得意地笑:“你是在誇我漂亮咯!”

蘇南敲她額頭,“說你胖就喘上啊,傻蛋似的,我在說高在的事,讓你離他遠一點。”

“你幹嘛幹涉我的生活?我們不是不熟麽!”

“怎麽才叫熟?”他嘴角明顯有了笑意,他低頭向安家宜靠近,“你說呢?”

安家宜後退,“喂,別亂來,在我公司下面呢!”

蘇南嘿嘿一笑,“我只是看看你臉上落了灰塵,你緊張什麽?”安家宜瞪了他一眼,蘇南不再逗她,而是擡頭看着頭頂的大廈,藍色的玻璃幕牆在陽光下讓人不敢直視,“說正題,發生那麽多事,為什麽還不離開這家公司呢?”

“這個公司工資高啊,不拿高工資,以後怎麽過日子呢!”安家宜靜靜地陪在他身邊,他看玻璃,她看他。

大廈入口一輛黑色轎車停了下來,車後的人說:“先別開車門。”他對坐前邊的人說:“那是不是南方?”

坐在副駕駛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戴眼鏡男人,拿個公文包,看了看後說:“應該是的。”

“他怎麽來了?跟他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好像是我們公司的。”

“是,應該是總部的,哦,是她!是剛從下面公司調上來的行政經理,姓安。”眼鏡回頭,後座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儒雅、英俊、身板挺直,保養極好,四十出頭的模樣,但兩鬓已開始發白。

“哦。”中年人沉吟了下,“給我将那女孩的檔案調出來。”

“好的。”眼鏡遲疑了下說:“有件事還需要您知道,蘇先生應該是來找您的。”

“找我?”中年男人的聲音平穩,但眼鏡卻聽出了不一樣,他暗道糟糕,“早上蘇女士給您打過電話,因為您說過她的電話一律不接也不讓傳話給您,所以我未将她的話告訴您,她說會讓蘇先生今天來找您。”

“你的判斷,覺得這是蘇女士的私事,是嗎?”

眼鏡聽到了暴風雨的節奏,“很抱歉,高先生,是我失職了。”

“算了。”高雲展垂下眼簾,“但記住,他姓高,而不是姓蘇。”

“是。”眼鏡叫丁虎,某集團高雲展總裁的特助,已在他身邊十年了,從小小的助理開始,到特助,這本不是他該犯的錯誤。

高雲展說:“我記得你來我身邊做事已經快十年了吧,你是高在的大學同學?”

丁虎的汗真流下來了,但他什麽都解釋不了,只能幹巴巴地說:“是。”

高雲展卻說:“給李總打電話,說我現在有空,我現在去他公司。”

丁虎挺直腰背,立馬行動起來。

安家宜脖子都酸了,“你到底在看什麽呀?脖子不酸麽?”

“沒看什麽,在想事。”蘇南低下頭,“你下午不用上班麽?”

“上啊。”安家宜遲疑了下,“不過,也沒什麽事,不去也可以的。”

“随便翹班不會扣錢麽?”

安家宜故意嘆口氣,“看在你跑這麽遠來找我的份上,我就翹班吧,扣錢、嗯,我算下啊,算了,扣就扣吧!我們哪裏逛逛去吧?”

蘇南笑,“我都說了不是來找你的。”

“那你來這裏幹什麽?總不會是來旅游參觀的吧?”

蘇南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的眉頭蹙起,又看了一眼這棟大廈,覺得剛好起來的心情又變糟糕了,“那好吧,你陪我逛逛。”

安家宜說:“那我回去拿包,你在這裏等我。”安家宜眼巴巴地看着蘇南,“不會走吧?”

蘇南指了指對面的超市:“我去那裏等你。”他看了眼手表,“十分鐘。”

安家宜小雞吃米般點頭,轉身就跑,蘇南看她細細的高跟鞋,忍不住提醒:“你慢點走,二十分鐘。”

安家宜用最快的時間向劉佳佳請假,劉佳佳什麽都沒問就批了,還一副理應如此的模樣,安家宜也不在意,拿了包包飛奔着就下樓。多年來修養的嚴肅、古板、沉穩一掃而光,她現在是顧不上了。

有種錯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十六歲,那種迷戀、激動、狂野,在身體燃燒,可這一次,比任何時候都激烈。壓抑的情感一旦爆發,就如河堤斷裂,洪水滔天,哪管身前身後,我只管自我沉浮。或許就是這種感覺。

蘇南好好地等在超市裏,安家宜在看到他的背影剎那,居然有種想落淚的感覺,他還在,真好。

安家宜悄悄走過去,突然說話:“看什麽呢,要買什麽?”

蘇南沒被驚到,連頭都沒回,“什麽都不買。”

“你怎麽不怕吓呢?”

“你的腳步聲很容易辨別。”

安家宜竊喜,“你聽出來我的腳步聲?”

“你怎麽這麽啰嗦?走不走?”

“走啊,我今天翹班,去哪裏都行。”安家宜跟上蘇南的腳步,“你想去哪裏逛逛?”

“我哪裏都不想去。”

安家宜思索,這算是約會嗎?男女約會都幹什麽,回想她跟周毅一起時,吃飯、看電影、逛街、聽歌劇——前兩項還湊合,逛街,周毅能逛到把安家宜都累趴了,聽歌劇純粹是找個舒服的地方睡覺。

跟三元一起時?貌似不是戶外遠行就是室內沙龍,好像兩人沒單獨相處過。

“我們一起去打游戲吧!”安家宜提議,她最喜歡去游戲廳了,聽見叮咚的游戲幣聲音就興奮,可是随着年紀的增長,加上周毅對游戲聲音大的反感,她多少年都沒進游戲廳了。

“你今年幾歲了?”

“十五,大叔。”

“正經點。”蘇南敲了下她的腦門,“多大了,還玩那些個。還是吃飯去吧,我餓了。”

“好吧,你看上去就像餓了半輩子。”安家宜早發現他臉色黯淡,精神不濟,所以故意插科打诨,并不真的想打什麽游戲,其實只要跟他在一起,做什麽都開心,她試探着問:“你消失了好幾天,不會去哪裏通宵打牌了吧?”

蘇南沉默,去煙酒櫃臺買了條煙,出了超市便抽煙。安家宜看着他落寞的樣子,心有點揪疼。

“發生了什麽事,不能跟我說說嗎?”安家宜盡量放輕松了,“在我面前也不用怕我笑話,我多少窘态你都看見過了,咱倆誰都不會笑話誰的。”

蘇南帶着安家宜找到放在超市停車場的車子,他們剛上車,蘇南的手機便響了,蘇南看了一眼挂斷,一會兒又響,蘇南接起電話,嗯了一聲。

對方問了什麽,蘇南冷冰冰地說:“他說丢了。”

安家宜聽見一聲女人尖叫,蘇南說:“我給你買條吧,一模一樣的,不行嗎?”

那邊似乎開始哭,蘇南挂了電話,将手機關機。蘇南說:“知道我為什麽不愛用手機了吧?總有許多你不想搭理的人,向你提出各種無理取鬧的要求。”

安家宜不知道該如何接口,她曾聽過蘇南和彭山靈的對話,歇斯底裏與電話裏的聲音是如此的像,她覺得自己有些慚愧,她其實沒有資格将彭山靈審判出局,即使她親眼看見她對蘇南的背叛,她也只是一個第三者,沒有資格審批別人的感情。

蘇南似乎看出了安家宜的不安,他說:“那是我媽。”

安家宜松了口氣。

蘇南說:“我的父母,曾經很是相愛,後來不也分開了?再深的愛也會在歲月中磨砺,經不起時光的考驗。所以,不要相信什麽愛情,不管當初如何,總有一天你見了我煩,我見了你厭,說到底都是一場游戲罷了。”

“不,我相信。”安家宜雖懷着愧疚,卻不願再對感情退讓,她堅定地說,“我相信愛情,相信真情。即使以後不愛了,分開了,可是并不代表感情在的那一刻我們曾經的擁有。”安家宜直視着蘇南,“我會堅持下去的。”都說懦弱的人一旦拿定主意,便是最頑固的,安家宜便是這種狀況,她堅持、倔強、無畏,就像初嘗愛情滋味的少女,飛蛾撲火般撲向所謂的真情,只求一瞬間的溫馨。

蘇南搖頭,“真是笨蛋,你就不怕,當有一天你千辛萬苦伴上的愛人跟別人走了?你付出的感情付之流水,你傷心、難過,可還是得接受一個人的結局?”

安家宜無所謂地說:“有什麽呀,不就是失戀麽,又不是沒經歷過。”

“什麽?你談過戀愛?那是誰,什麽樣的人?”

安家宜反問:“關你什麽事?”

蘇南有點尴尬,“我只是問問罷了。”他見安家宜悠哉地看着車窗外,不繼續這個話題,忍不住又提起,“看你笨笨的,應該真的被人騙過吧?”

安家宜對他得意地笑,“就不告訴你。”

“哼,我稀罕知道。”蘇南将車子突然拐彎,安家宜的腦袋磕到玻璃上,撞出好大聲,安家宜疼的龇牙,蘇南面不改色,将車子開得飛快。

安家宜揉着腦袋,“喂,你故意的吧?小學生麽,還搞報複。”

蘇南不理她,将車子開進一條小巷子,七拐八彎不知道往哪裏鑽,安家宜忍不住說:“哎呀,看你好奇的份上,就跟你說吧!不就是丢臉一點麽。啊,我想起來了。”安家宜想起當初在醫院碰到周毅的情形,“你跟李麗影,就是那個嬌嬌柔柔、嗲裏嗲氣的李麗影醫生,關系不錯?”

蘇南瞅了眼安家宜,“我怎麽聽出了酸味?難道她搶了你男朋友?”

“切,你太單純了。”安家宜嘆口氣,“是未婚夫啦!搶了我的男人,我的房子,我的感情。”安家宜想起李麗影看着蘇南那暧昧的眼神,酸意是真泛濫了,她撇嘴,“什麽嘛,男人就喜歡那個調調兒?”

蘇南不接話,但臉色變得更不好看。安家宜問:“你在國外是不是跟她交往過?”

蘇南不理,安家宜捏了他的胳膊一把,“我問你話呢!”

“我們很熟嗎?”蘇南将喇叭按的滴滴叫,催促小巷裏的行人,“別動手動腳。”

“你再不回答,我真會動腳的。”安家宜擡擡腿,“我可穿了高跟鞋。”

“交往過。”

安家宜氣噎,她握着拳頭放在胸口,“氣死我了。”

“這不是你想要的回答嗎?”

“不要再跟我說話。”

“喂,生氣了?”蘇南悶悶笑了起來,“聽了真話生氣,說假話又說沒誠意,女人都這樣難纏嗎?”

“我是氣自己啦!”安家宜悶悶的,“哼,我幹嘛生氣,她搶了我未婚夫,我不也是搶了她的男人麽!”

蘇南将車子開進一家小院,“注意言辭啊,我什麽時候成了她的男人了?”

勾起這個話題,安家宜不由想起彭山靈,當看見彭山靈與高在一起時,她當時是松了口氣,以前的猶豫、懷疑、退卻,只因為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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