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之前這位小姐說了,這樣板是老板設計的,所以才要等你回來再說。”
喬玉壁一聽不是要追究責任,也暗松一口氣。
翻譯又問:“光是訂珠,是什麽工價呢?”
喬玉壁一下不大好回答,光面裙子是他們定貨的,什麽價位當然清清楚楚,這釘珠麽,報太高不合适,報太低沒錢賺。她想一想說:“我們一般做成品,半成品加工什麽的,很少做的。不如這樣,由我去買下光面裙子,釘珠也包在我身上。我們只論成品的價位,成麽?”
翻譯跟客戶嘀咕幾句,客戶一想,自己也沒什麽損失,還能免去中間環節,就答應了。
喬玉壁便問:“那你們之前跟工廠打聽庫存時,可有議好價?”
翻譯說:“還沒決定的事,當然沒議價。”
喬玉壁暗喜,笑着說:“那要麻煩你打個電話過去,跟工廠說不想買那批貨了,這樣我去買,他們才會出手。”
翻譯又跟客戶嘀咕一下,可能是很看好訂珠的裙子,很快就打了電話過去工廠了。
工廠銷售主管因為上次被這客戶“坑”了一回,這次聽見他要剩下的,就不松口,堅持要原價,不肯減價,沒想到轉個頭,對方打了電話過來,說不要貨了,一下氣得差點吐血。
喬玉壁等翻譯打完電話,她也打了電話過去,跟銷售主管報了自己的姓名,再說那批貨,笑着說:“貨還有麽?還有的話,照上次的價過去拿行麽?”
銷售主管揉着心口,扶牆說:“過來拿吧,全給你了。”
喬玉壁放下電話,這才跟翻譯說:“成品的話,就是每件108元。要是沒意見,咱們就簽合同吧!”
客戶一想,他當時定這批光面裙子,出廠價每件58元,現在加上釘珠,每件108元,也是說,釘珠方面是50元,以工藝來說,也算是合适的價位了。
他當然試圖壓價,但喬玉壁這回很堅持,說實在沒法低了,低了會虧本雲雲。
雙方磨了近一小時,這才簽了合同。
喬玉壁送走客戶,看着手機短信到,是客戶公司彙來的定金,一天的郁悶全消了,馬上再打電話給工廠,落實要貨的事,又怕夜長夢多,在電腦上就電彙了貨款過去,讓對方把貨寄過來。
銷售主管也手快,很快就寄完貨,傳真了寄貨單過來。
喬玉心算一下,由客戶去要光面裙子,是每件58元,由她去買光面裙子,是每件20元,不說別的,光是這中間環節,她就每件省下38元了。
這批貨做下來,順利交出去的話,大概也是能賺十幾萬的樣子。
喬玉壁忙完這一切,劉碧琪的電話來了,笑着說:“領标車好了,大師們的手藝特別完美呢!”
喬玉壁正在高興,脫口說:“你跟他們說,我今晚請他們吃飯。”
☆、第 17 章
下班的時候,新興批發商場地下停車場開出六輛名車,其中一輛開上路面,看着喬玉壁和劉碧琪并劉琴走出來,就打開車窗喊了一句說:“不是說請我們吃飯麽?”
劉碧琪聽到聲音,一扯喬玉壁說:“是曹天元。”
“是那個品牌公司的太子爺兼設計師曹天元?”劉琴倒吸一口冷氣,“就是他們幫我們車好領标?”
劉琴這陣子坐鋪,出入時跟鄭雪原親熱打招呼,關系打得不錯,自然,也聽了很多八卦,對于九樓這些人物的背景,知道得比喬玉壁和劉碧琪還要多。
喬玉壁聽得說話聲,轉頭問劉碧琪說:“你不是說他們沒答應要去吃飯麽?”
劉碧琪怔怔說:“是啊,我當時說我們老板要請你們吃飯,他們理也不理,有一個還哼一聲說:‘臉好大咩?’我當時就不再多說,哪知道……”
曹天元喊完話,就把車子停到喬玉壁等人身邊,探個頭出來說:“請我們吃飯的話就上來。”
曹天元願意車領标,不過是為了賭約,至于劉碧琪說的請吃飯什麽的,自然不願意再搭理。不想剛才要下樓時,卻從陳貝嘴裏聽到一個八卦,說今兒送衣服上去的商戶叫喬玉壁,是喬玉雪的異母姐姐。他最近閑得快生病了,沒事也想找事呢,一聽這個,馬上就來了勁,嘿嘿,有好戲看了麽?所以一見喬玉壁等人,馬上生龍活虎起來,決定讓她們請吃飯。
見曹天元車子停下,前面的周明弦在倒後鏡一看,有些意外,曹天元對這個女商戶有意思?得,他今年也二十六歲了,早該交一個女朋友,女商戶看着雖然普通,但或者就對了曹天元的眼呢?管他怎麽的,咱家阿元喜歡的,就要幫一把。
周明弦停了車子等着。
最後面兩輛車,是陳貝和喬玉雪的。她們和周明弦曹天元等人約好一起去吃飯,現在見前面的曹天元停了車,她們也停下,待看見曹天元請喬玉壁等人上車,喬玉雪愣一愣之下,馬上打電話過去給另一輛車的陳貝說:“天元這是搞什麽?”
“吃膩了大魚大肉,想換一道家常菜吧?”陳貝回一句,也很疑惑,明明跟曹天元提過了,這個喬玉壁是喬玉雪的異母姐姐,沒事兒不必理會這個喬玉壁的,這是?
那邊,喬玉壁和劉碧琪劉琴上了曹天元的車,又再跟曹天元道謝說:“今天謝謝你們幫忙!”
曹天元在倒後鏡看一眼喬玉壁說:“你是阿雪的姐姐嘛,這點小忙,舉手之勞。”
喬玉壁一愣,問道:“玉雪跟你提起我?”
曹天元笑而不語,轉話題說:“對了,你怎麽會認識我們家明弦的?”
我們家明弦?
喬玉壁大學時也曾經是腐女,這個時候不由自主就想歪了,腦補了一下,再聯想到周明弦一直沒有跟什麽女孩子出雙入對,應該是沒有女朋友的樣子,她一下腦抽,脫口問:“你是周明弦的男朋友麽?”
曹天元一下猛烈咳嗽起來,劉碧琪和劉琴也嗆着了。
喬玉壁一下也知道自己腦抽了,忙道歉說:“對不住,對不住,我說錯話了。”
“你沒錯!”曹天元咳嗽完,突然起了惡作劇心态,嘆口氣說:“我跟明弦,很早就開始了,一直不敢公開。喬小姐真是眼利,一下就看出我們不同尋常的關系。”
“你們真的……”喬玉壁吓一跳。劉碧琪和劉琴也吓呆了,怪不得女孩子找不到優質男朋友呢,原來優質男自己內部消化了。
曹天元邊開車邊說:“喬小姐,你們可以把我當姐妹來看的。”
“好的,好的,我不會歧視你的。”喬玉壁再次腦抽。
曹天元憋笑憋得內傷,好在車子很快到了目的地,他打開車門下來,看着喬玉壁等人自己下來了,就鎖了車,笑着指指前面的地方說:“今天吃海鮮。”
真會宰人!劉碧琪低聲跟喬玉壁說:“這地方消費很高的,這群人進去,沒有小一萬元,肯定出不來。咱們那三百件衣服,總的也只賺九百元。早知道,就不要他們幫忙了。”
喬玉壁說:“別這樣想。咱們想把生意做大,眼光要長遠。他們這些人,普通商戶想請他們吃飯還請不到呢,咱們能請他們吃飯,攀個交情,肯定不會吃虧的。”
“一想到他們一吃,肯定就是我一個月工資,心裏就痛了。”劉碧琪又嘀咕一聲。
一行人進了海鮮城的包廂房,早有熟悉的經理過來打招呼了,笑着跟周明弦和曹天元說:“周公子和曹公子好一陣不來了。對了,今天早上就炖了魚翅,現在剛剛好,你們要不要一人來一盅?”
劉碧琪的臉一下就變了,暗暗去攥喬玉壁的手,天啊,我這輩子還沒吃過魚翅呢!可是這麽多人一起吃,這是要吃破産的節奏麽?
劉琴也去看喬玉壁,喬總啊,咱們這個月賺的錢,夠不夠這頓飯?
喬玉雪本來冷着臉,等看見劉碧琪和劉琴的小動作,暗暗冷笑了,她嬌俏開口說:“經理啊,有魚翅你就端上來,還問什麽?難道我們會吃不起?”
“好,馬上去!”經理又笑着說幾句,關門走了。
喬玉壁卻是安慰地拍拍劉碧琪的手,笑着說:“大家想吃什麽只管點,別跟我客氣。”
裝大方是吧?看等會結帳時會不會哭出來?喬玉雪幸災樂禍。
喬玉雪有心要讓喬玉壁多出一點血,迅速動手,點了焗龍蝦,清蒸河蟹,海參小米粥,金槍魚。又示意陳貝也點幾個。
陳貝自然也不客氣,一樣點了四個海鮮。
周明弦等人卻是一人只點了一個愛吃的。
等經理過來時,劉碧琪特意跟了他出去,小聲問道:“經理,那魚翅一盅多少錢的?”
喬玉雪剛才點菜時,她也仔細看了菜牌,估算着價格,現在就不知道魚翅一盅多少錢了,要是這一餐飯價格過萬,真的要吐血。
經理見劉碧琪追出來問這個,有些意外,但他見多識廣,很快就恢複了表情,笑着答道:“周公子和曹公子是貴賓,有貴賓卡,打折之後,魚翅一盅是兩千元。這次的魚翅快筷子粗了,很難得的……”
劉碧琪走了神,一共九個人,一盅兩千元,是一萬八千元……。
等回到座位,劉碧琪跟喬玉壁嘀咕了一聲,同時狠狠看一眼喬玉雪。
“我說有些人啊,吃不起就不要來這些地方。”喬玉雪看到劉碧琪的眼神,故意刺她。
周明弦早察覺到氣氛不大對,他看一眼喬玉雪,再看一眼身邊的曹天元。眼神半帶威脅半帶詢問。
曹天元想起自己還有把柄落在周明弦手中,他要問什麽,自然要趕緊回答。一時就湊到周明弦耳邊說:“那位喬小姐,是喬玉雪的異母姐姐。”
周明弦一下恍然大悟,怪不得曹天元突然要讓喬小姐請吃飯,原來是閑出病來,想看熱鬧。
曹天元座下另兩個設計師,一個叫王澤,一個叫汪應辰。他們也是喜歡湊熱鬧看熱鬧的,這個時候也看出喬玉雪有意針對喬玉壁了,再一看曹天元的眼神,馬上就扇風點火。
汪應辰:“玉雪,這位小姐跟你有仇麽?請你吃飯,你還瞪她?”
王澤:“話說,我怎麽感覺你們眉眼有一點像,莫非是姐妹?”
喬玉壁不等喬玉雪發火,站了起來說:“我去洗手間,你們慢用。”
喬玉雪一看喬玉壁款款走了,莫名就覺得自己在周明弦跟前失了風度,一時心頭更是火起,也跟着站了起來,跟在喬玉壁身後出去。
劉琴一看着急了,正想也跟出去,被劉碧琪一按手,只好又坐定了。
劉碧琪低聲說:“我們別去添亂,要相信老板的能力。”這麽一個地方,難道喬玉雪還敢動手打老板不成?
喬玉壁到了洗手間,聽到身後腳步聲,一看是喬玉雪,也不意外,只靜靜看着她。
喬玉雪冒火說:“你說,為什麽要接近明弦?你也在水盆裏照照自己的樣子,掂清自己的份量再出現好麽?”
喬玉壁對這個妹妹,本來沒什麽好印象,見她處處針對自己,也是煩了,挺直腰板說:“明弦又不是你的,我為什麽不能接近?而且吧,我爸也沒跟我脫離父女關系,他的家産,我也有份。所以呢,我是什麽份量,你幫着拈吧!”
喬玉雪一向以獨女自诩,從來沒有想到喬爸爸的家産,也有喬玉壁一份,這個時間惱怒萬分,“果然,你就是不懷好意。你這個……”
“玉雪!”
“玉壁!”
門一推,陳貝進來了,劉碧琪和劉琴也進來了。
喬玉雪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儀态,一下閉了嘴,冷哼一聲,拉了陳貝就走。
喬玉壁也無心再吃飯了,一行三人出來,徑直到了前臺,讓前臺結帳。
前臺提示說:“有貴賓卡的話,可以打折呢!”
“沒有貴賓卡。”喬玉壁臉上恢複了淡然,拿出自己的卡刷了賬,停一停,吩咐劉碧琪說:“你去跟裏面的人說一聲,說我有事先走了,已結了賬。”
劉碧琪正在為飯費肉痛,聽見喬玉壁的話,應了一聲,轉身朝裏面走去。很快的,她就出來了,把一張卡片遞在喬玉壁手中說:“是曹天元給的,說有事打他電話。”
喬玉壁把名片放進包中,領着劉碧琪和劉琴出了海鮮城。
包廂中,周明弦皺了皺眉頭,一個為三百件貨氣急敗壞的女商戶,請他們吃了一餐兩萬多元的飯,今晚回去,會不會吐血?
☆、第 18 章
喬玉壁确實快吐血了,卻不是為了吃飯付了兩萬多元,而是喬媽媽帶着蕭峰找到她租的房子,堵在樓下,讓她回家。
喬媽媽扯着喬玉壁說:“玉壁,聽媽的話,跟蕭峰回家,好好過日子吧!他都回心轉意了,你也得給他一個機會。”
喬玉壁無力,揮手跟劉琴說:“你先上去。”
劉琴見狀,點點頭,先上了樓。
喬媽媽不放開喬玉壁的手,繼續勸說:“蕭峰跟我掏心窩說話了,他心裏是向着你的,只是嘴巴不會說話,不能讨你高興。反正,你今天得跟他回家。”
蕭峰也過來賠禮道歉說:“玉壁,你都鬧了這麽久,幾個月時間了,有什麽氣也該消了,跟我回去吧!”
喬玉壁慢慢冷靜下來,突然問:“哪宋圓娜呢?”
蕭峰飛快接口說:“她只是我一個下屬,幫着公司做事而已,你別多心。”
真是睜眼說瞎話啊!喬玉壁嘆口氣說:“那好,你打電話喊她過來,讓她當着我的面,說她跟你毫無關系,如果她過來了,我就考慮回家。”
蕭峰這陣子其實有些膩歪宋圓娜了,但宋圓娜死纏不放,他也無奈。這個時候,他讓宋圓娜過來,絕對會攪不清。他攤攤手說:“玉壁,你別難為我。人家好好的,突然喊了過來說這些話,怎麽會肯呢?”
喬媽媽幫腔說:“玉壁,蕭峰知錯了,你就別計較太多,回去吧!”
喬玉壁有些傷心了,喊着說:“媽,如果我是你親生的,你就別幫着外人。你這樣逼着我,是希望我成為第二個你嗎?”
“這是什麽話?”喬媽媽聽見這樣的話,也傷感了,嚷着說:“我可是一心為了你好。我怎麽會害你呢?”
“這個人以前怎麽對我的,你明明知道,現在卻幫着他,硬要我回去,不是害我麽?”喬玉壁決定下重藥,甩開喬媽媽的手說:“你根本是瞧不得我好是不是?你見我在外面過得開心,過得自在,還會賺錢了,就看不得了是不是?非要把我逼回去,讓我過上跟你一樣的苦日子,你才能睡得着,吃得下是不是?”
“玉壁,你怎麽這樣說話?”喬媽媽氣得嘴唇都顫抖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是為了害你的?”
喬玉壁一下捂臉哭了,一邊哭一邊去推蕭峰,“你就是要離間我們母女,好,你得逞了,你開心了!”
喬媽媽也哭了,哭着哭着就跑了。
喬玉壁忙去追,兩人一前一後,很快沒了蹤影。
蕭峰呆在當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趕緊開了車子去追她們。
喬玉壁卻是追出小區外,一把拉了喬媽媽就閃到一邊,捂實她嘴巴說:“媽,你還要我,就別為難我。”
說着話,她看見蕭峰的車開了出去,這才松開喬媽媽的嘴,哽着聲音說:“媽,你日子過得那樣苦,全是自找的。現在我好容易過得好些,你就讓我這樣過吧!”
喬媽媽甩開喬玉壁的手,“別跟着我,我是會害你的。”說着往前走了。
喬玉壁也不再追,目送喬媽媽出了小區,這才打電話給喬大姨,把事情簡單說了,又道:“大姨,你等會打電話給我媽,等她平安到家,你再打一個電話跟我說一聲。”
喬大姨答應了。
鬧了這麽一出,喬玉壁心神俱疲,回到樓上,直等到喬大姨打電話過來,報告說喬媽媽回家了,這才放下心,趕緊洗洗睡了。
第二天,喬玉壁腫着雙眼起來,和劉琴到商場時,正好工廠兩千二百件光面裙子托運過來了,她喊了商場搬運工幫着清點貨品,記清貨號顏色等,這才另外裝包,托運到刺繡工廠去。
這裏電話完毛師傅,交代了釘珠的細節,轉個頭,又忙和劉碧琪去交那三百件貨。
劉碧琪還是嘀咕着說:“這三百件貨,毛利是九百元,扣除車費和搬運費,也只賺八百元。為了賺八百元,昨天可是付出了兩萬多元。真是太虧了。我們小家小戶的,這樣子做生意,怎麽發家?”
喬玉壁聽她嘀咕,只好安慰說:“九樓那些人,都有來歷,我們請他們吃一餐飯,以後有什麽事,還能請托他們呢!不會虧的。做生意就要舍得這些錢。”
劉碧琪聽着,也只好閉了嘴。
這三百件貨,交貨時,繼續波折着。
客戶驗完貨,懷疑貨品未經洗燙就包裝了。
一般工廠出貨時,驗完貨,便交給洗燙的,燙直了再折好包裝。因為昨天把貨拿出來拆領标車領标,抓得一團皺,雖然盡量折好了包裝進去,也有些痕跡在。
正好客戶是挑剔類型的,雞蛋裏還要挑骨頭,何況有這樣的情況。
喬玉壁只好陪笑說:“我知道約翰先生是做大生意的,很希望這個小單能搏得約翰先生回頭,到時跟我定大單,因為心裏太緊張,就怕檢查得不細心,本來包裝好了,我又讓人拿出來再檢查一遍,這麽一仔細,就把衣服弄亂了一些。要不,我拉回去,再讓人燙下,下午送過來?”
她說着,心裏也暗罵,這三百件貨,貨款是一萬五千元,也只賺幾百元,早知道客戶這樣挑剔,就不接他的單了。本來有聽得風聲,說這個客戶不好合作,有些人不敢接他的單子來做,也怪自己前陣子沒生意太過心急,不顧許多就接了他的單。現在看着,還是生生要虧本給他的。
客戶聽着喬玉壁的話,果然說:“我們等會就要裝貨櫃了,哪兒等得你燙衣服?這樣,你每件減三元,我到貨時,自己請人去燙。”
你不如去搶?喬玉壁暗罵得內傷,臉上卻楚楚可憐,“約翰先生,你做生意也很多年了,當然看得出,我這三百件貨,每件也只能賺你兩元。你這樣一減,我就得虧本。”
約翰先生很“爽快”說:“我也不為難你,就減兩元吧,要不然,你就把貨拉回去。”
有些鬼佬果然奸如鬼。以前是誰說外國人憨厚的?喬玉壁深吸一口氣,壓下到了嘴邊的罵聲,低着頭說:“我打個電話先。”
約翰先生看着喬玉壁确實是一副虧本的樣子,也有些“憐惜”了,揮手說:“你随意。”
喬玉壁走到一邊,打了一個電話給工廠的主管,嘆息說:“親,我昨天請人拆領标車領标,因為太急,一件請人車一元,合計三百元。今天過來送貨,客戶說衣服抓得皺巴巴的,要求退貨。我這裏跟他講來講去,他同意每件減三元就收貨。這個事,責任本來是在你們身上,你看?”
工廠的主管也知道自己理虧,而且被退貨的話,工廠确實要負全責,這個時候也只好說:“行,你把貨交了,到時我把每件貨款給你減四元錢,反正不讓你虧本。”
喬玉壁聽完,這才挂了電話,過去跟約翰先生說:“就照你的意思,每件減兩元。”
這裏減兩元,工廠給我減四元,我就多賺兩元了。喬玉壁彈算着。
她正想着,腦海裏一個聲音說:“系統君提示,女主智商再增一個點。”
中午時,喬玉壁才和劉碧琪回商場。
才到一樓,就見一輛車在身邊停下,周明弦的臉從車窗內探出來。
喬玉壁退後一步,揚起笑臉說:“周先生,昨天謝謝你們幫忙了,今天那三百件貨已經順利交了出去。”
周明弦打量一下喬玉壁還沒消腫的眼睛,微微一頓說:“你報個賬號給我,等會我把昨天吃飯的錢打回給你。”
喬玉壁搖手說:“不用,我還請得起。”
“眼睛都哭腫了,就別逞強了。”周明弦接手這個商場時,頗有些自己是商場的土皇帝,底下這些商戶都是自己座下的子民那種潛意識,心下不願意讓喬玉壁太過委屈。
喬玉壁聽他提起眼睛,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一晚沒睡好,眼睛還腫着,一時不好意思笑了,“我這是沒睡好。”
知道,被宰了兩萬多元,傷心得睡不好嘛!周明弦從車上摸出一張卡片,遞出去說:“拿着,等會用手機發了賬號給我,我給你彙錢。”
他們說話的當兒,一個人正靠近喬玉壁,用錄音筆錄下了周明弦說的話。
晚上,那支錄音筆交到宋圓娜手中,再經由宋圓娜,送到蕭峰手中。
錄音筆中傳出來三句話:
“眼睛都哭腫了,就別逞強了。”
“我這是沒睡好。”
“拿着,等會用手機發了賬號給我,我給你彙錢。”
蕭峰反反複複聽着這三句話,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怒不可遏,雙手一捶桌子說:“我說她怎麽有膽子不回家,還有錢做生意,原來是有人給她彙錢。”
宋圓娜扇風點火說:“我早說她有錢的話,肯定來路不正,你還不信?我看啊,你頂上早綠油油了,趕緊離了吧!別人稀罕她,那是因為她是人.妻,如果她成了單身的,別人沒刺激性,馬上就會抛棄她的。”
蕭峰吼着說:“閉嘴。”
宋圓娜一下緊閉了嘴,暗暗後悔自己剛才嘴急,忘記裝斯文,說得太粗俗。
很快的,蕭峰就查清楚了周明弦的身份,更查清了喬爸爸喬一鳴就是新興商場小股東的事。
蕭峰在辦公室轉着筆,臉上陰晴不定,好半晌自語說:“想離婚也成,讓你情人和爸爸出錢吧!我這間小廣告公司,也該換成大廣告公司了。”
☆、第 19 章
喬玉壁雖然拿了周明弦的名片,卻不會傻到真的發自己的賬戶去要飯錢。
她鄭重把周明弦和曹天元兩人的名片放在一起,這兩位,就是潛在的人脈關系了,先保底着,沒準有一天要用到。
蕭峰那邊,雖然讓人再調查喬玉壁,因為沒有喬玉壁和周明弦繼續接觸的證據,暫時也就按兵不動,但當他看到喬玉壁最近的照片時,還是有些發愣了,這就是以前看慣的“黃臉婆”?
喬玉壁初遇他時,從大學畢業沒多久,還是一個菜鳥新人,穿着打扮自然極其樸素。那時他答應娶她,其實是源于傳統裏一個想法,認為娶妻當娶賢,妻子是要放在家裏相夫教子的,娶一個老實持家的就可以了。只是這幾年,随着同學聚會的白熱化,他眼睜睜看到娶了“白富美”老婆的同學一個一個發跡起來,跟他拉開了差距,這才漸漸後悔當時的決定。
但老婆娶就娶了,也沒想着要離婚。只是眼下,喬玉壁鬧了幾個月,還疑似被人包養了,怎麽還能忍?這婚,離定了。只是,他不能這麽便宜喬玉壁,他得拿到補償。
他心裏是這麽想,等看到離開他的喬玉壁,過得這樣滋潤,照片裏的她,穿着高檔的服裝,眉清目秀,笑得極好看,突然又不甘心了。
另一廂,喬玉壁又接了一個單子。客戶一進門,也是看中她最先自己釘珠的幾個款式,因為沒有帶翻譯,還可愛地拿出計算機,用半夾生的中文問:“多少錢?”
喬玉壁報了價位,見客戶在計算機上按了一個數字遞給她看,問:“這個價?”
她一下笑了,點頭說:“是這個價。”
客戶手掌翻一翻,向下壓一壓,嚴肅說:“低一點低一點。”
喬玉壁也找出計算機,重新按了一個價位,遞給客戶看,說:“這個價,不能再低了。”
客戶一聽,這才打電話給翻譯,讓翻譯過來定單。
翻譯過來時,客戶說了要求,又溜去第二家看貨。
翻譯跟喬玉壁說:“他不放心我,特意自己進來講價,講完再讓我來定貨的。”
有些翻譯會等商戶報完價後,欺客戶聽不懂中文,就在商戶報的價上加了兩元,這兩元,就是她額外賺的錢。現在客戶和商戶自己先談好價,翻譯就無從賺額外的錢了。
這位翻譯卻也妙,依然要求喬玉壁給她每件提成兩元。
喬玉壁苦笑着說:“小姐,我自己也只賺兩元,你賺兩元的話,我就沒得賺了。這樣吧,我賺一元,你賺一元,怎麽樣?”
翻譯答應了,笑着說:“下次,我有新客戶,會努力引到你這邊定貨,你不會吃虧的。”
定好貨,正好上次客戶定的一批貨到了,喬玉壁就和劉碧琪去交貨。
這一批貨,喬玉壁賺了十幾萬,等分給劉碧琪和劉琴利潤的百分之二提成後,三人下了班,就一起去逛街了。
這回,喬玉壁特意到一家專營外國品牌的服裝商場中逛了一下。
導購極有眼力,看出喬玉壁身上的裙子是牌子的,走路透着底氣,似乎有購買能力,就服侍得很盡力。她們一進店,導購就倒了菊花茶上來給她們喝,輕聲細語說天氣還熱着,先降降火,再慢慢挑衣服。
喬玉壁試了一件風衣式連衣裙,裙子一上身,不單導購,就是劉碧琪和劉琴也眼前一亮,笑着說:“這裙子很适合喬總,穿起來優雅又帥氣。”
喬玉壁并不翻價格牌,直接問導購說:“什麽價位?”
導購報了一個五位數的價位,喬玉壁心下暗吃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上萬的裙子啊,怪不得穿起來好看呢!
劉碧琪和劉琴一聽這價位,馬上不出聲了,咱家老板是剛賺了十幾萬沒錯,但上萬的裙子啊,她會舍得買?
喬玉壁看着穿衣鏡內的自己,這麽一條簡單的裙子上身,氣質一下就顯了出來,讓她脫下來,還真不舍得。
“不錯,這件很好看。”一個聲音在店外響了起來。
喬玉壁回頭一看,就見曹天元帶着一個女孩子進來了。
曹天元笑着介紹喬玉壁給女孩子知道:“這是喬玉雪的姐姐喬玉壁。”
喬玉壁一聽,知道這女孩子是喬玉雪的熟人了,她臉上笑容淡了一點,只點點頭當作打招呼。
曹天元又介紹女孩子說:“這是周明弦堂妹周明媚。”
周明媚見喬玉壁見了她,笑容一下就淡了,心下立馬不痛快了,再一看她身上試穿的裙子,嘴裏就說:“喬小姐這是選地方來試衣服嗎?我知道有些人專門來這裏試衣服,回去後,再在網上買同款的高仿。”
喬玉壁瞥一眼周明媚,朝導購小姐說:“我就要這件,你開單吧!”
等喬玉壁買了裙子走了,周明媚也去挑衣服,一邊跟曹天元說:“那個喬小姐,一看就是窮商戶,居然虛榮成這樣,也學人來這裏買衣服,真是不自量力。”
曹天元其實有些意外,喬玉雪和陳貝針對喬玉壁,那是有原因。但周明媚第一次見到喬玉壁而已,幹嗎也這樣讨厭她?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氣場不合?
曹天元直接問道:“明媚,你對這位喬小姐印象不好?”
周明媚哼一聲說:“她就是商場一個小小商戶,聽到我是明弦的堂妹,難道不該上來巴結讨好?居然那麽大牌,勉強點個頭算是打招呼。這麽沒禮貌,我對她能有好印象?”
曹天無無語,這樣也行?
喬玉壁那裏,自然不知道自己小小一個表情,已是得罪了周明媚。她這天晚上回到家,卻是總結了一陣子做生意的心得。
除了第一單生意之外,最近賺錢的,依然是她自己親手設計過的釘珠裙子。別的樣板雖然也漂亮,卻一直沒有定出大單,只定了幾張小單,賺的還比較少,還不夠今晚這條裙子的價位呢!
這樣看來,問題應該是出在設計身上了。現在商鋪中挂着的樣品,是好幾家釘珠刺繡廠師傅打出來的,他們或者思維固定了,圖案沒有新意,或者打的圖案是之前已經給了別家,給她的,只是在原圖案上稍作改動,并不算新鮮。另有一個,是因為她是新商戶,工廠師傅并沒有落力給她設計好的圖案。
也因此,賺錢的,依然是她自己初期釘珠那幾件樣板。
喬玉壁總結完,決定自己再設計幾個圖案。
第二天,喬玉壁準備去辦一個港澳通行證,到時過港澳那邊買些特別的釘珠裙子,回來時,可作借鑒。
首次辦證時,除了身份證,還必須出示戶口本簿。
喬玉壁皺眉了,想要拿戶口簿,就必須再一次跟蕭峰打交道。
晚上,蕭峰接到喬玉壁的電話,說要回家一趟拿戶口簿,他沉下氣問:“拿這個去作什麽?”
喬玉壁答:“要去一趟香港,得辦一個通行證,需要戶口簿。”
蕭峰這回爽快,不為難她,直接說:“好,今晚你回來,我在家等你。”
挂了電話,蕭峰馬上打了一個電話出去,低聲吩咐:“你去打聽一下,看看周明弦最近有什麽活動,是不是要去香港?如果是,馬上打電話給我。”
等對方應了,挂了電話,蕭峰又在抽屜裏拿出喬玉壁的照片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