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Ken張口結舌地看着司徒親吻蘇瀝華的這一幕, 扭頭就走,嘴裏含糊地念着:“我什麽也沒看見。”
蘇瀝華的腦袋用力偏了一下,有意躲避開司徒的嘴唇, 只是很快又被無法控制的肌肉震顫帶了回來。
她幹脆捧住他的臉,又吻了一下他的山根。
半個小時後,蘇瀝華雖然動作仍不利索, 但總算能坐起來說話了。
“你的手……”
她把手腕湊近給他看:“水不是完全開的,已經不紅了。”
“你剛才不該對我那樣做。”他的語氣裏有些羞澀,“尤其當着Ken的面。”
“他看見了, 是我在主動勾引男主人。”她點頭說,“你病得沒辦法反抗, 錯的不是你。”
蘇瀝華無奈而又酸楚地蹙緊眉頭:“司徒, 我們那晚都說好了。”
她一副耍起無賴的樣子:“嗯, 那晚的事要忘記,所以說的什麽我也忘了。”
“……那你重新記一下。”
“好, ”她望着他,眼中有依戀更有愧疚, “下次我一定注意。”此刻她非常鄙視自己,一方面對蘇瀝華情不自禁,一方面又沒有守護他一生一世的勇氣。
“請你回你的房間, 我要起床洗漱了。”他冷淡地說,“以後不要随便進我的房間。”
她順從地走出了房間,帶上門。
蘇瀝華洗漱完畢後, 随後翻看手機的朋友圈。查侬的朋友圈裏放着和司徒一家人在佩縣的合影。司徒和查侬淺淺的笑着,男女皆是青春靓麗。
“哥,我是來道歉的。”
“請進。”
門開了,是查侬。兩人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談話。查侬的臉上有尴尬也有懊悔。
“哥, 我不該動手,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他說,“我也該打。”
“……你和瀾瀾……”查侬艱難地斟酌着詞句,“你們……”
“司徒的想法我不敢替她作出判斷,但我的想法可以告訴你。”蘇瀝華深深看着自己的弟弟,“我愛她。”
查侬攥緊了拳頭,卻痛苦地抵住自己的太陽穴:“不可以!不可以!”
“的确不可以。”蘇瀝華道,“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她可以不和你複合,她可以和任何一個好男人在一起,她甚至可以保持單身,但她就是不能和我在一起。”
“你舍得放棄她?”
“我從沒想過争取。”他說,“查侬,就在一小時以前,如果你進來找我,我只能躺在那裏,話都說不連貫!昨天晚上我為什麽會聽到走廊上的動靜?那是因為我一晚上都沒有睡着,渾身都像有蟲子在爬!這就是我日常的生活!我承認,愛上司徒本身就是件夠荒唐的事了,可我不是白癡,不會讓事情朝更荒唐的地步發展!”
“哥,對不起,我并不想聽你這樣說自己……我希望你好起來。”查侬流下來來,握住了蘇瀝華的手,“我只是想請你不要和我搶瀾瀾。”
“我不會搶她的。”他說,“如果不是為了替你挽留住她,我甚至想讓她離開這裏。”
司徒教授夫婦和司徒翎的航班訂在年初二早上。因此大年初一晚飯前,葭瀾幫他們一起收拾起行李。所有的行李箱提前搬到車上,蘇瀝華還提前準備了一些手信,另外裝了一個新箱子,也放到了車上。
收拾好東西後,蘇瀝華招呼傭人上菜,準備開動晚餐。正在衆人舉杯之際,門房傳來消息,說是查侬先生的母親寧夫人到了。
“親家母?”吳殷奇怪道,“不是說親家母在國外處理生意嗎?查侬,是你通知你母親,我們明天回國,她是來送我們的嗎?”
查侬被這一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蘇瀝華和葭瀾也緊張地對視了一眼。幾個人在突發狀況前都一時不知道怎麽應對。
寧夫人沒有給他們考慮對策的機會,如一道疾風一般出現在了主宅的客廳裏。
“果然在這裏!幾天不見人,電話也不接,要不是我留了個心眼問你秘書查看了你的訂票記錄,我真想不到你會來這個野種這裏!來之前我還抱着一線希望,希望是我想錯了,你來沁美是去了別的地方,沒想到你還是來找了他!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永遠不準和這個野種來往的吧?因為他的存在,我最讨厭的地方就是沁美!你為什麽要和我作對?”寧夫人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又飛快地掃視過滿桌的其他人,緊接着,似乎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了蘇瀝華身上:“你可真厲害啊!蘇瀝華!你把我兒子騙到你這兒來,你打的什麽主意?還有你……”她怒指着葭瀾道,“你是主謀還是幫兇?是蘇瀝華在幫你戲弄我兒子還是你在幫蘇瀝華籌劃什麽?”
“你這說的什麽話?”司徒信雖然沒聽懂寧夫人的職責,但見她一臉不善的樣子,也知道想必說的不是什麽好話,心裏頓時頗覺不快,“你對我女兒的态度讓我很不舒服,請你停止用這樣的态度對我的女兒。”司徒信用英文反擊道。
寧夫人冷笑着用英語回擊他:“可以,但是請讓你女兒自重,她和我們家已經沒有一點關系!我兒子早就和她離婚了。請你讓她不要再糾纏我的兒子。”
“什麽?”司徒信和吳殷傻眼了,雙雙看向葭瀾。
“聽不懂嗎?”寧夫人道,“你女兒不能生孩子,配不上我的查侬。”
“寧夫人!”蘇瀝華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這是我家,請你對我的客人客氣一點。”
“你家?”寧夫人斜睨着他,“我才是你父親名正言順的未亡人,你的莊園和工廠都只是我給你這個野種的施舍。因為我讨厭任何和玫瑰有關的事物,我不稀罕這個玫瑰園!不過你得感謝我的仁慈,不然,未來你和你母親一樣病入膏肓後,只能像爛泥一樣死在大街上!”
“媽!我求你了!你先回去好不好?”查侬慌亂地懇求着自己的母親,請她不要再對衆人惡言相向。
“等一下!……阿姨,”葭瀾的混亂的思緒裏勉強整理出線頭來,她急于弄清楚一些事,“蘇瀝華和您是什麽關系?”
“她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寧夫人青着臉道,“他和我怎麽會有關系,我又沒有病,他那個有遺傳病的媽才和他有關系!他只不過是被我丈夫抛棄的野種罷了!”
“夠了!”葭瀾大吼一聲,站到了蘇瀝華身邊,看了他蒼白的臉頰,心中痛惜,“你不能因為自己生來幸運,就去侮辱一個比你不幸的人。”
“怎麽?你感同身受了?”寧夫人并不打算罷休,“也難怪,一個不能生,一個就算生也只能生出帶怪病的孩子,你也只配和這樣的廢物混在一起。”
“媽,我求你不要再說了!那是我哥、那是我妻子!我愛他們每一個,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傷害我的親人!”查侬看着自己的母親愈發口不擇言,顯得痛心而崩潰。
“傻孩子,你怎麽會懂這些人的險惡!你以為蘇瀝華會不恨你嗎?你以為司徒葭瀾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純屬巧合?我告訴你,他們早就想好設計你了!”
“我設計什麽了?”葭瀾反問,“我甚至今天才知道,他們兩個是兄弟!”
“你少裝腔作勢!”寧夫人冷哼道,“我的确一直沒讓你知道有蘇瀝華這個人的存在,你結婚後也一直沒有和這邊有任何聯系,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搭到了蘇瀝華這根線,也許是他主動來找你的也說不定。他恨我、他嫉妒查侬擁有的一切,所以你們一拍即合,把查侬耍得團團轉。查侬原本答應和蘇瀝華斷絕來往,現在不也被輕易勾到這裏來了?接下來該不會是想打親情牌得到更多好處吧?你們別做夢!我還沒退休呢,查侬的東西我會替他守住,你們騙不了我!”
“我嫉妒查侬擁有的一切?”蘇瀝華的嘴角浮現一抹諷刺的笑,“我只嫉妒他的健康。偏偏這是我嫉妒不來、算計不來的!我的財産足夠我享用到我死亡,就算再給我一千倍的財富,我也不會好起來,像一灘爛泥那樣死在別墅裏或者死在大街上,也沒有本質區別!”
葭瀾的心碎成了沙礫,細碎而又磨得人生疼。
寧夫人似乎接受了蘇瀝華的辯解,但嘴上仍然不饒人:“不管你怎麽想的,請你以後不要騷擾我的兒子。至于……這個女人……”她高傲地擡起下巴,對着葭瀾,“你要是喜歡,就給你。你也只配撿我兒子丢掉的東西。”
“不要羞辱司徒!”蘇瀝華充紅了眼睛瞪着寧夫人,“我念你是長輩,不想用太過分的方式對待你,你厭惡我、辱罵我我都可以忍,但司徒不是什麽‘被丢掉的東西’,她是一個獨立的人!如果你繼續胡言亂語的話,就請你從我家出去!”
“既然我的女兒和你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那麽也輪不到你教訓我的女兒。”司徒信攔在女兒身前對寧夫人怒目而視道,“我的女兒,我帶回國,也請你看好自己的兒子,不要來騷擾我的女兒!”
寧夫人“哼”了一聲,轉而拉扯查侬:“我給你買了機票,你馬上跟我回曼府。”
“媽,你讓我晚兩天回去可以嗎?我又不會一直不回去!”查侬甩開母親的手。
司徒信也對自己的女兒嚴厲地下了命令:“你馬上買明天一早的機票,跟我們一起回國!等下拿上行李,我們去住酒店!”
“爸、媽!你讓我想想……”葭瀾頭痛欲裂,眼前的狀況是她一萬個想不到的,為了瞞住父母自己失婚的事實,她選擇了獨自在國外漂泊的生活,可是現在,謊言戳破了,她似乎沒有了留下的理由,可似乎又有種不甘心就此離去的感覺。
吳殷說:“還想什麽?人家根本瞧不起你,我們也犯不着攀高枝!我和你爸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但也算得上書香門第,何苦留下受這家人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