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小心,第二天起床時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喉頭的不适,不過萬幸暫時只是有些咳嗽,沒有出現其他症狀。
徐林軒在交警隊報到時間的頭一天回到了B市,吃下去的藥如往常一樣毫無作用,原本的咳嗽漸漸變成了扁桃體發炎,一開口喉嚨就火辣辣的疼。
☆、生病
陳齊和徐林軒一起辦理入職手續,內勤女警官一見到徐林軒便開始興奮道:“天哪!盼星星盼月亮,咱警隊終于有帥哥了!”
陳齊于是指着他滿臉悲憤:“為什麽我大學和你一個寝室,畢業還要和你一個隊,有你在什麽時候姑娘們才會注意到我這種內在優質的男青年。”說完還一本真經的對着人家女警道:“他你就甭惦記了,人家名草有主了。”
“既然你是內在優質的男青年,咳....咳...還怕人家不注意嗎?”徐林軒在對面女警惋惜的目光中拍了拍他的肩調笑道。
女警花癡歸花癡,效率還是很高,沒幾下就替兩人辦好了手續,陳齊一邊往外走一邊不由自主的皺眉道,“怎麽一個禮拜沒見,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
徐林軒剛開口,還來不及說話先忍不住咳了幾聲,咳完才按着喉嚨艱難道:“淋了場雨,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
大學時徐林軒也感冒過一次,看起來并不算太嚴重,卻硬生生拖了近一個冬天才痊愈,陳齊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對他這種體質也是沒什麽辦法,只好說:“要是實在不舒服還是先請幾天假吧,畢竟身體比較重要。”
“剛上班就請假不好”徐林軒又咳了幾聲,無奈的看着他,“而且其實只是說話聽起來比較嚴重,不用休息。”
他都這麽說了,陳齊也就不再說什麽。
剛工作的兩人還屬于實習交警,被分到不同的警司手下帶着,在距離不算遠的兩個路口執勤。
交警的工作,遠沒有看起來的那樣輕松,炎熱的夏季他們不僅要暴曬在陽光下一站就是一整天,而且經常遇到一些脾氣暴躁不願配合的人,一個禮拜下來,原本就身體不适的徐林軒覺得分外疲憊。
好不容易熬到排休,他連飯都懶得吃,回到家便一頭紮到床上。
清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卧室中的寂靜,徐林軒迷迷糊糊的摸過手機,啞着嗓子“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李鑫微微一愣才開口道:“小軒?”
“李哥,怎麽了?”
“哦,邬先生現在過去你那邊,你在家吧?”
徐林軒将手機拿開一些,看了看時間,七點剛過,邬玄羽該是剛忙完從公司出來,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對電話那頭的李鑫道:“李哥,你讓邬先生今天先別過來了,我這幾天有點感冒,怕傳染給他。”
剛剛聽聲音就覺得不太對,此時聽他說生病了,李鑫便腳步一轉往邬玄羽的辦公室走去,“好的,那你好好休息。”
挂了電話,徐林軒咬着唇懊惱無比,算起來自己已經十多天沒見邬玄羽了,現在好不容易他要過來,身體又不争氣。
睡了一覺并沒有讓他覺得好過一些,反倒覺得渾身更加無力,勉強爬起來給自己下了一碗速凍餃子,結果才吃幾口就難以下咽,對于已經發炎的扁桃體來說,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灼痛,最後只好喝幾了口湯,重新爬回床上。
徐林軒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一只怪獸在身後追趕着他,一會兒噴火,一會兒又噴水,他一直跑一直跑,卻像是跑進了迷宮,無論怎麽跑最終都會回到原點,精疲力盡的倒在地上,眼看着怪獸碩大的腳掌就要踩上自己的腦袋。
猛的從睡夢中驚醒,還沒來得及張開眼,淡淡消毒水味已經讓他察覺到了環境的變化。果然,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幹淨的純白。
“醒了?”
熟悉的男聲傳來,徐林軒驚訝的回過頭,“邬先生您怎麽......”
只見邬玄羽端着咖啡坐在窗邊的沙發上,身前玻璃茶幾上堆着許多文件夾,顯然是在工作,而外面天色已經大亮。
“你昨晚發燒了。”邬玄羽放下手上的咖啡,起身走到床邊,按下床頭的呼叫鈴,還不等徐林軒反應,一群醫生護士便湧了進來。
徐林軒目瞪口呆的被按在床上做了一系列檢查,他差點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絕症,結果檢查完之後,為首的男醫生畢恭畢敬的向邬玄羽報告道:“徐先生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但還是有一些低燒,今天有四瓶點滴需要打,兩瓶消炎為主,兩瓶營養液,這種情況下他近期最好都以清淡的流食為主,我會安排醫生二十四小時陪護,一定讓徐先生盡快回複健康。”
徐林軒再次驚呆,二!十!四!小!時!陪!護!?他不過是小感冒而已吧......求救的眼神看向邬玄羽,對方卻仿佛沒看到般,對着醫生輕輕點了點頭。
一群醫生根本沒有想詢問他這個病人想法的意思,見邬玄羽點了頭,便很快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邬玄羽重新坐回位置上看文件,徐林軒睡了這麽長的一覺也再睡不着了,索性認真打量起男人認真的側臉。
雖然被邬玄羽包養已經過去四年,兩人平時相處的時間卻很少,可以這樣安靜欣賞他工作時的樣子,對徐林軒來說實屬難得。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原本安靜美好的氛圍,李鑫走進來有些歉意的看了徐林軒一眼,随後對着邬玄羽道:“您十點的會議,需要延後嗎?”
“不用,我回公司,你留在這裏吧。”邬玄羽看了一眼手上的表,站起身對床上的徐林軒道“好好休息”
徐林軒想問他晚上還過不過來看他,話在齒間繞了幾圈,又默默的咽了回去,不希望自己給他留下得寸進尺的感覺。
待邬玄羽離開後,李鑫也沒什麽事,索性拉了張椅子坐到床邊陪徐林軒唠嗑。
“昨天把你的話轉達給邬先生,他還是決定過去看看你,結果我們到的時候發現你竟然在發高燒,趕緊把你送來了這裏。”李鑫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麽,低聲有些神秘的說道:“昨晚邬先生可是陪了你一夜,偏偏你還一直不退燒,吓得他們院長大半夜從家裏趕過來,寫處方的時候手都抖了。”
“你說邬先生陪了我一夜?”徐林軒驚的合不攏嘴,他猜到是邬玄羽送他來醫院,可他以為對方只是是昨晚将他送來後,今早上班前順道來看了他一眼。
李鑫一直覺得邬玄羽待徐林軒和別人是不同的,經過這次的事更加驗證了他的想法,對徐林軒也自然更關心了些,俨然已經将他當成了邬玄羽正式的伴侶。
徐林軒此時心裏反倒是糾結的,一方面他本能的開心和興奮,期盼着兩人的關系可以進一步,另一方面卻又擔心自己抱有太大希望,到頭來會有更大的失望。
在醫院住了兩天,邬玄羽沒有再出現,反倒是李鑫每天都來,警隊是排休制,每人兩天,如果請假就需要找當天排休的人去頂班,下次自己休息的時候再補回去。徐林軒挂了兩天點滴,身體恢複一些,不想那麽麻煩,于是跟主治醫生提議自己能不能先出院去上班,晚上再來挂針。
醫院上下都知道他是邬玄羽送來的人,此時忽然聽說他要出院,主治醫師哪敢随便答應,趕緊把院長喊了來,徐林軒便只好把剛剛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院長雖不敢肯定他和邬玄羽的關系,可光看那天邬玄羽守他一夜這點上,絲毫不敢怠慢,擡手用手背擦了擦汗,有些緊張的問道:“徐先生是不是覺得我們哪裏做的不好,沒事,有什麽需要改進的您盡管說。”
“不是啊,我都說了我要回去上班,晚上再來挂點滴,這樣不可以嗎?”
“可以...倒是可以......”院長猶猶豫豫的說道,“不過這事,是不是先問一下邬先生。”
徐林軒也不想為難院長,拿出手機給邬玄羽撥電話,剛剛已經說了兩遍,和邬玄羽再說的時候便有些有氣無力。
“嗯,你把電話給院長。”
徐林軒默默把電話遞給一直等在邊上的院長,松了口氣,看來是不用說第四遍了。
不知那邊說了什麽,只見面前的拿着院長連連點頭,對着電話畢恭畢敬道:“好的好的,邬先生您放心,我們會安排好的。”
電話回到徐林軒手上的時候已經顯示挂斷,他将手機收好,問道:“現在我可以出院了吧?”
“當然,當然,徐先生您下班後只需要打電話到醫院,我們會安排醫生上門為您服務。”
從這裏到他住的小區,跨越了半個城市,來去的确十分不方便,想來剛剛邬玄羽應該是在電話裏交代了這件事,徐林軒心底一暖,這男人雖然表面看上去冷漠不近人情,實際卻總是在細節上替他考慮周全,讓他怎麽能不淪陷呢。
☆、李文序
晚上依舊是李鑫來醫院接徐林軒回家,車上徐林軒才得知,那天邬玄羽從醫院趕回公司開會之後,因為美國公司出了一件比較棘手的意外,他當夜便乘飛機去了美國。
算起來,徐林軒下午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那頭還是淩晨,邬玄羽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清醒,完全不像是睡夢中被吵醒的樣子,也不知是又一夜未睡,還是醒的早了。
到家後,徐林軒拿起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邬玄羽的號碼,手卻在撥號鍵上停住了,猶豫了許久也沒有按下去,屏幕漸漸暗下,他又按亮,反複幾次後終是下定決心發一條短信過去:‘邬先生對不起,不知道您在美國,下午的時候是不是打擾到您休息了?我已經到家,您在美國也要注意身體,早點回來。’
短信發出去之後,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回音,徐林軒也并不在意,洗澡換了身衣服重新出門。
今晚市裏嚴查酒駕,所有交警都需要執勤,徐林軒被安排在一家娛樂會所附近,主要負責對從會所停車場駛出的車輛駕駛員進行酒精測試。
到了九點之後,從會所出來的車輛漸漸增多,負責帶徐林軒的陳之強拿着對講機,讓隊裏再派兩個人來支援,徐林軒眼角瞄到不遠處的後方一輛車,看到他們設了卡,立刻想掉頭往另一方。
他沒有多想,本能的上前将還在掉頭中的車攔下。車主是一位年輕女性,他示意對方搖下車窗,“小姐,請出示一下您的駕駛證、行駛證。”
對方還算比較配合,很快從車前的夾層裏摸出兩本證件遞給他,徐林軒認真核對完,信息都沒有什麽問題,雖然這輛車并不是從會所停車場駛出,他還是例行公事讓對方測一下酒精濃度。
一聽說要測酒精,對方立刻就不依了,下車整個人貼在徐林軒身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帥哥,酒精就別測了,留個號碼,晚上我們約吧。”
女人畫了精致的妝容,二十出頭的樣子,單從審美上來說,應該是十分受歡迎的類型。夏天大家穿的衣物都比較單薄,她這樣一貼,徐林軒很快感受到了她傲人的身體曲線,有些尴尬的向後退了一步,卻并不買賬,禮貌而疏離重複道“請您吹一口氣。”
哪想到女人非但不配合,反而一把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始大喊:“非禮啊!來人啊!”
原本就是市中心的繁華地帶,雖是晚上,來往的人、車卻不少,她這麽一喊,很快有許多不明真相的群衆聚集過來将兩人團團圍住,徐林軒哪見過這種陣仗,頓時感到手足無措,只能無力的向周圍指指點點的人們解釋道,“我沒有......”
原本在不遠處的陳之強也很快趕了過來,作為一個經驗老道的交警,一看這情況瞬間就明白了,指了指他們右前方路口的監控探頭,“小姐,關于他有沒有非禮您,您可以選擇報警,我相信警察會查明這件事,至于現在,還請您先配合我們的工作。”
待他說完,圍觀的人也有人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話風一轉開始勸說她先接受檢查,女人卻仍舊掙紮道:“明明是他非禮我,我憑什麽還要配合你們工作。”
陳之強笑了一下,“您不配合,我們只能強制帶您去醫院檢查血液酒精,到時候除了酒駕您很可能還會多一項阻礙執法的罪名,您覺得劃算嗎?”
聽他這麽說,女人才終于安分下來,不情不願的朝儀器吹了一口氣,顯示的酒精含量為110.21 mg/100ml,果然已經達到了醉駕标準,陳之強雙手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好了,您現在是直接跟我們回隊裏接受調查,還是需要先去警察局處理一下非禮的事?”
既然已經這樣了,到了警察局說不定還要多一項罪名,女人自知理虧,當然不會真的去警察局,只好乖乖跟他們回交警隊。
到了隊裏詳細詢問後才知道,女人名叫李文萱,晚上是在附近的朋友家喝完酒打算回家,沒想到會在半路遇到設卡查酒駕,因為喝過酒,當時又實在不知道怎麽做,才忽然有了那個想法,清醒了一些之後自己也覺得假裝被非禮的做法很可笑。
醉駕拘留需要通知家人,徐林軒按照她給的號碼撥過去。“您好,這裏是交警隊XX分隊,您認識一位叫李文萱的女士嗎?”
“他是我妹妹,是出了什麽事嗎?”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是在睡夢中被吵醒,原本聲音中還帶着幾分困意,聽完他的話後剎時清醒了。
“是這樣的,李文萱女士涉嫌醉酒駕駛,我們現在要講她移送到拘留所,她留了您的聯系方式,所以我們通知您一聲。”
電話那頭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伴着男人緊張的聲音,“我現在馬上趕過去,可以讓我先見她一面嗎?”
在移交給拘留所之前,按理家屬是可以見的,畢竟一個女孩,忽然就被抓了,家人恐怕也不會放心,徐林軒想了想最後還是報了地址給他。
李文序住的不遠,十幾分鐘後就趕到到隊裏,見到拉聳着腦袋卻安然無恙的妹妹,狠狠松了一口氣,“你說你,喝酒了還開什麽車,也虧是被交警抓到,要是真出什麽事,讓我怎麽跟爸媽交代,你這樣還是回家吧,我也管不了你了。”
李文序比李文萱大了十歲,留學回來後沒有接受父母為他安排好的工作,而是選擇自己留在B市奮鬥,闖出一片天,李文萱一向最崇拜也最粘他,聽他說要把自己送回老家,這才真的急了,哀求道:“哥,我知道錯了,你別把我送回去。”
“你好好聽人家警察的,出來看你表現再說。”
陳之強在一旁見狀在徐林軒耳邊小聲道:“這個哥哥倒是還挺講道理。”說完他假意咳了一聲,“這位先生,您妹妹可是還當街說我們小徐非禮她,這事您可得問清楚,還我們小同志一個清白。”
李文萱咬着唇辯解道:“我剛明明已經給他道過欠了嘛....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那麽說的。”
李文序似乎此時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徐林軒,眼中頓時閃過一抹驚豔,過了幾秒出聲道:“就是這位警官剛剛給我打的電話嗎?實在抱歉,小萱給您惹麻煩了。”
“沒事”徐林軒微微額首,對方直勾勾的視線看得他有幾分不舒服,正好說話這一會兒,手續也已經辦妥,他索性道:“您先回去吧,會有同事将李小姐移交到拘留所。我們也要去繼續工作了。”
“好的,您去忙吧。”
按照程序将人交給其他交警後後,徐林軒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可他怎麽都沒想到,淩晨結束工作回到隊裏時,還會見到那個男人。
李文序顯然是特意在警隊門口等他,待他換好衣服走到門口才上前打招呼。
徐林軒當時正專心算着和美國之間的時差,想着要不要給邬玄羽打電話,冷不丁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擡頭就見到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正朝自己走過來。
“李先生?還有什麽事嗎?”徐林軒詫異的問道,心裏卻隐約有了某種預感,畢竟當時對方看他的眼神實在讓人難以忽視,那是一種看獵物的眼神......
“工作到這麽遲,一定餓了吧?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一起吃個夜宵”李文序笑了笑,他第一眼看到穿着交警制服的徐林軒時便被他吸引,已經太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沒有吃夜宵的習慣。”
徐林軒拒絕的直白,說完就要離開,李文序看在眼裏,卻不為所動,跟在他身後見他站到路旁開始攔車,便道:“那我送你回家吧,深更半夜的也不好打車。”
“不用了,謝謝。”徐林軒盡量壓制着心中的不耐,禮貌的拒絕道。
“我能感覺到我們是同類”李文序站到他身前,再次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你不用否認,我在這方面的感覺從來沒有錯過,我只是想要認識你,并沒有勉強什麽的意思,你是想站在你們警隊門口和我讨論這件事,還是讓我送你回家,路上随便聊聊?”
徐林軒權衡了一會兒,最後咬牙妥協道,“行”
李文序的車就停在路邊,徐林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地上,果然沒有畫着停車線,李文序注意到他的視線,攤手道:“當時來的急,就停在路邊了,徐警官請便。”
“下班時間,這個不歸我管。”徐林軒淡淡的說道。
李文序特意繞道另一側為他打開車門,待他坐好後自己才坐進駕駛室問道:“你住哪裏?”
“南湖壹號”
“南湖壹號?”原本已經在啓動車子的李文序楞了楞,“你怎麽.....”
“有什麽問題嗎?”徐林軒奇怪道,随即想到那個小區算是B市數一數二的高檔小區了,的确不像是他一個小交警住的起的地方。
“沒什麽。”李文序很快調整過來,發動汽車平穩的往那個方向駛去。
趁着紅燈,李文序轉頭說道:“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吧,我叫李文序,今年32歲,單身,目前供職于邬氏企業總部,任人力資源部副總監。”
徐林軒“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心裏卻驚詫不已,這男人竟然是邬氏的員工!
☆、七夕
“不是應該也介紹一下自己作為回應嗎?”
......
徐林軒依舊不發一語,對于這種自來熟的男人,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麽來回應。
見他不說話,李文序也不再糾纏這個,随口問道:“你一個人住嗎?”
“不是”既然對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性向,為了杜絕以後的麻煩,徐林軒想了想說道:“和男朋友一起。”
其實在他說自己住在南湖壹號的時候,李文序就猜到了他應該是有對象的,此時聽他親口說出來,也不覺得意外,反倒是能猜到他的意圖。
徐林軒只知道南湖壹號是價格高昂的高檔小區,但是大概不知道,當初邬氏建好南湖壹號後,并沒有對外公開出售,而是以認購的形式優惠賣給了公司高層、合作方和一些政府人員。
李文序身為內部員工,非常清楚這一點,看來他的這個情敵,是非富即貴,但他并不在意,就算是結婚了的異性夫妻,也仍舊有離婚的可能,更別提是關系向來脆弱的同性戀人,就像他說的,他并不急于發展兩人的關系,只是想交個朋友,慢慢熟悉和适應彼此。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小區門口,徐林軒要求自己走進去,李文序也沒有強求,只塞了一張名片給他,“歡迎随時騷擾。”
徐林軒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轉身走進小區裏,經過電梯口的垃圾箱順手将手中的名片投了進去。
其實起初幾天他還有些擔心,好在一個多禮拜過去都沒再見到那個男人,徐林軒的心才算是完全放了下來,想來自己的魅力也的确沒有那麽大,對方無論從哪方面看都十分優秀,他又已經表明有交往對象,完全沒必要繼續糾纏他。
邬玄羽從美國回來後一直很忙,加上他的感冒沒好,兩人只一起吃了一頓晚飯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說不失落是騙人的,徐林軒不斷安慰自己,現在的狀況都是暫時的,總有一天邬玄羽會愛上他,他們會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吃飯、逛街,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膩在一起。
徐林軒的感冒一直到一個月後才總算完全康複,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情人節,他拿到第一個月的薪水,立刻直奔商場挑選禮物。
其實四年間,兩人很少互相送禮物,邬玄羽自不必說,就算在徐林軒生日時送來的禮物,大多也是托李鑫代為挑選的。而徐林軒這邊,因為一直在念書沒有自己的收入來源,不想用車禍的賠償款或者邬玄羽的錢買禮物,所以也很少送對他什麽。
給邬玄羽挑禮物真是一件十分費力的事,對方什麽都不缺不說,全身上下的穿戴物品恐怕也都是他那點工資無法承擔的。
徐林軒在商場逛了幾個小時依舊是一無所獲,有些沮喪的坐在過道的長椅上休息,邊上還坐着一個穿着工作裝的男士,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女裝,顯然是才下班就被女朋友拖來逛街的樣子。
休息了一會兒,徐林軒正要起身,就見一個穿着T恤、短褲的女孩從遠處一蹦一跳的跑過來。
“Surprise~~親愛的生日快樂!”
女孩停在那個男人面前,從身後掏出一個小盒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做了幾個月的兼職,也只買得起最便宜的一對。”
男人眼裏滿是驚喜,接過盒子打開,從徐林軒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盒子裏躺着的是一對精致的袖口。
徐林軒剎時眼前一亮,起身往女孩跑來的方向走去。
最後他挑了一款寶藍色袖口,價格比預算高了一些,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買下來,因為這款袖口第一眼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當初第一眼看到邬玄羽時一樣,驚豔,卻又有着冷然的距離感。
七夕如期而至,那一整天徐林軒工作時都有些心不在焉,頻頻查看手機,快下班的時候連陳之強都忍不住打趣道:“晚上和女朋友約會?該不會也像牛郎織女一樣一年見一次吧,這麽迫不及待。”
“怎麽會...”徐林軒這才不好意思的把手機收回口袋裏,專心工作。
到了下班時手機依舊毫無動靜,他有些沮喪,卻仍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繞道去了菜場。按以往的經驗,這樣熱鬧的日子,邬玄羽是不愛去外頭吃飯的。
特意被調到最大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徐林軒正在廚房刷螃蟹,因為太激動甚至不小心被螃蟹鉗住,他也絲毫不在意,三兩下把另一只手擦幹掏出手機,果然顯示是李鑫的來電。
對方似乎也知道他一直在等這個電話,帶着笑意道:“邬先生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後到你那裏。”
“好的~”
徐林軒在心裏一陣歡呼,挂了電話才發現螃蟹還死死的鉗在他手上,小家夥因為挂在他手上,整個身子懸在半空中,只能鉗着他這根救命稻草。他趕緊拿盆裝了點水把手放進去,待那只螃蟹慢悠悠的游開,手指上傷口流出的血瞬間将水染成了粉紅色。
知道邬玄羽要來,徐林軒到藥箱裏随便翻了個創口貼貼上便繼續回到廚房忙活,總算趕在他到之前,将一桌子的菜做完了。
門口鑰匙聲傳來,徐林軒轉身迎了出去,正好和開門邬玄羽視線對上。
“您來了”好像太迫不及待了一點.......他臉上一熱,順勢低頭從鞋櫃裏取出拖鞋放到鞋墊上,邬玄羽倒是十分自然,換好鞋順着香味往飯廳走去,“又做飯了?”
“嗯...今天做了螃蟹,不知道您愛不愛吃。”
邬玄羽坐下,眼角餘光掃到徐林軒手上礙眼的創口貼,很快問道:“手怎麽了?”
“剛剛不小心被螃蟹鉗了一下,不要緊的。”
邬玄羽皺眉,“過來”
徐林軒不明就裏,坐到邬玄羽身邊的位置上,邬玄羽握着他的手腕将因為洗菜已經濕透的創口貼撕下,浸水的傷口邊緣已經泛白外翻。
“下次弄傷了就不要做飯了。”
邬玄羽的口氣不自覺的帶着幾分嚴厲,徐林軒覺得委屈,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消毒了嗎?”
“沒......”
邬玄羽放開他的手起身,等到徐林軒從低落的情緒裏回過神,對方已經拿着藥箱坐回原來的位置上。
邬玄羽拿醫用棉簽泡了雙氧水在傷口上塗抹,痛感傳來徐林軒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邬玄羽一把握住他向後縮的手,“別動”
于是他不敢再亂動彈,看着邬玄羽修長的手指握着棉簽仔細的給他消毒,往傷口上倒了些消炎藥,又在藥箱裏翻了一陣,道:“沒有透氣一點的創口貼,先包着,吃完飯就撕了,否則容易發炎。”
“嗯”徐林軒看着給自己纏創口貼的男人,小聲補充道:“其實沒有那麽嚴重的...過幾天就好了。”
邬玄羽沒答話,走到廚房盛了兩碗飯出來,“吃吧”
徐林軒接過飯,一邊吃一邊偷偷觀察男人,明白剛剛嚴厲的語氣是出于對他的擔心後,心裏莫名的有些竊喜。
邬玄羽看那孩子小心翼翼偷瞄他的表情,有些好笑道,“看我能飽?好好吃飯。”
......
像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徐林軒頭幾乎都要埋進碗裏,連耳根也染上了紅雲,這下是真的只敢專心吃飯了。
飯後,徐林軒自然的起身收拾碗筷,邬玄羽無奈的将人按回凳子上,“那麽深的傷口,再浸水真的要發炎了。”
徐林軒揉了揉還在發熱的耳垂,小聲辯解道:“我可以把碗放進水槽泡着,過幾天再洗。”
“行了,你好好坐着。”邬玄羽端着碗筷走進廚房,頭也不回的說道。
徐林軒坐在椅子上,總覺得特別不真實,在他心裏,邬玄羽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從沒想過這個男人有一天也會在廚房裏刷碗,擦桌,僅僅是因為他手上這麽微不足道的一個傷口。
夜晚沒有了白天熾熱的陽光,倒是有涼爽的風不時襲來,晚上沒什麽事要忙,徐林軒便拉着邬玄羽到露臺的躺椅上吹風。
城市裏的夜空看不到太多的星星,徐林軒努力看了許久,也沒看到傳說中的牛郎和織女星,只好作罷,從口袋裏拿出準備好的盒子捧到身邊的男人面前,“邬先生,七夕快樂。”
“今天是七夕?”邬玄羽詫異了幾秒,“最近真是太忙了,都記不得日子,抱歉,我沒準備禮物。”
“沒關系的”你能來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後半句徐林軒沒有說出口。
邬玄羽想了想,解下腕表握着他的手給他戴上,“我身上除了這塊表,好像還真的沒什麽可以送你的。”
徐林軒對奢侈品一向沒什麽研究,連表上的LOGO也認不出,可他知道邬玄羽戴在身上的東西,一定是價值不菲,趕緊擺手,“不用的,邬先生。”
“你先戴着,要是不喜歡下次再給你買塊新的就是了。”
“喜歡的......”徐林軒低頭看着腕上多出來的手表,表上還帶着對方的體溫,邬玄羽的表戴在他手上稍稍松了一些,卻也還算合适,表是特別簡單的款式,除了LOGO幾乎沒有別的圖案,卻看得出做工十分精細講究。
原本兩人是坐在兩張挨着的躺椅上,邬玄羽伸手輕輕一攬,就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氣氛正好,徐林軒主動擡頭吻上他的唇。
唇齒糾纏間邬玄羽伸手将人往自己身上帶了帶,更加緊貼的身體讓兩人都感受到了彼此逐漸蘇醒的欲丨望。
“唔,別在這裏。”一吻結束,徐林軒喘息着說道。
邬玄羽自然也沒有做那種事的時候被人觀賞的癖好,就着這個姿勢将他托着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我還以為可以正好湊到七夕發這章 哈哈哈 沒想到早了一天~ 明天是七夕,大家還是約會去吧,七夕快樂我還是今天說,免得去約會的你們看不到O(∩_∩)O
☆、交個朋友
徐林軒再清醒時已經是淩晨,因為念得是警校,一直都有鍛煉,所以他的體力還算不錯,這次恐怕是真的太久沒做,加上感冒剛好才會體力不支失去意識,甚至連邬玄羽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心裏說不出的失落。
第二天不是排休,徐林軒撐着快要散架的身體趕到警隊,結果才剛跨進大門就見一堆人圍在他桌邊,他不明就裏的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陳齊見到他,興奮的上前勾住他的肩膀,“畢業的時候不是還說還沒搞定你女朋友,這麽快人家都往隊裏給你送禮物了,好浪漫啊。”
徐林軒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