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

就這樣輕易的給了一個情人?若真是這樣,恐怕邬氏再大,也早已被他瓜分完了罷?

仿佛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徐林軒擡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邬先生,這五年中,您真的...從未動過心嗎?”

邬玄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我有過很多情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說完,他沒有去看徐林軒的反應,掉頭往外走去,手觸到門把時,他忽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道:“這幾天,我不會再來了,律師會直接和你聯系。如果你有什麽別的要求,也可以給李鑫打電話。”

給李鑫打電話,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自己現在,連給他打電話的資格都已經沒有了麽?

大門的響聲傳來,徐林軒頹然的倒回床上,床的另一側,邬玄羽身體的溫度還沒有散去,可剛剛的每一句話也同時在他腦中回響,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徐林軒曾經一次次的告誡自己,不要對邬玄羽的感情抱有希望,因為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可邬玄羽開始留宿在這裏,開始關心他的小傷口,開始帶他去見朋友,兩人的關系似乎一點點的在向他希望的方向改變,作為一個常人,他做不到絲毫不抱希望...畢竟,他是那樣渴望邬玄羽的心,哪怕不是愛,哪怕連喜歡都算不上,只要一點點就好......

果然,期望越大,摔的越痛。

好痛啊......

上了近一年的班,徐林軒第一次遲到了,但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換衣服、站崗、指揮交通,他做到了,一天下來,都沒有讓同事發現他的異樣。

回到家,他不知該幹什麽,好像無論幹什麽都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就這樣坐在沙發上,一坐就是一夜,這一夜,邬玄羽果然沒有回來......

市裏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次嚴查酒駕,這一次夜間執勤,徐林軒正好被分在辰星閣附近的路口,雖然一夜未眠,他卻絲毫沒有困意,反倒整個人站的筆直,仿佛只要稍一松懈,立刻就會被擊垮。

一輛豪車從飯店停車場駛出,徐林軒上前攔下,例行公事道:“先生,請您出示一下行駛證和駕駛證。”

駕駛室和後座的窗戶同時降下,徐林軒驚異的看着後座上的邬玄羽,以及..還趴在他身上的男人。邬玄羽此時也轉頭看向他,可臉上的神情竟沒有一絲的波動,仿佛面前站着的不過是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欸,我說你還查不查?”

司機的話喚回了他的神智,他機械性的接過駕駛證翻看,其實上面的內容根本沒有進入他的腦中,他腦中早已混亂成一片。

“請您吹一口氣。”

儀器顯示并沒有酒精,徐林軒向後退開一步。他看着司機關上車窗開着他發動車子,看着後座上的男人笑的一臉谄媚,看着邬玄羽伸手搭上那人的肩。

“等一下!”

司機一腳踩下剎車,明明剛剛已經檢查的十分清楚了,他皺眉正要下車問還有什麽事,卻見那個眉目清秀的交警徑直走向了後座,“邬先生,我們談談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順便說一下...關于一個上市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大概有多少,因為我在投資公司上班,我們公司去年投了一個網站的D輪融資,還僅僅只是個即将上市的網站,那個公司的估值,一百億人民幣,我們公司給它投了十億,正好是占股百分之十

☆、分手

車內的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邬玄羽,似乎是明白了幾分,立刻拉住邬玄羽的手,顯得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玄羽~~”

邬玄羽皺眉,過了一會兒才用另一只手在他手上拍了拍,“等我一下。”随即放開他,推門下車。

兩人沉默着往路邊的小巷走去,徐林軒有些自嘲的想,還記得過年時邬玄羽曾開玩笑的說讓自己穿警服給他看,卻沒想到,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穿警服,竟是在這樣尴尬的情況下。

“邬先生,您就這麽想擺脫我嗎?”到了巷子深處,徐林軒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悲拗的問道。

他在這裏已經站了幾個小時,辰星閣只有一個大門,停車場的入口出口也在旁邊,邬玄羽今天坐的不是他常開的那輛商務車,加上車窗玻璃都是從外面看不清裏面的設計,所以他才沒注意到,但邬玄羽不可能沒有看到這樣顯眼的他。

況且他剛剛只是讓司機搖下車窗,邬玄羽完全沒必要降下車窗讓他看見,徐林軒并不傻,其中的原因一想便明白了。

邬玄羽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這樣無聲的回答讓徐林軒的眼中漸漸浮起一片水霧,他此刻清楚的意識到,這個在他困難的時候幫助他,在他傷心的時候陪着他的男人,是真的鐵了心不要他了。

五年,就像當初兩人約定下的,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林軒,你還小,沒必要在我這棵樹上吊死,以後你會遇到願意珍寵你的那個人。”邬玄羽可以不開口,但到底還是不忍心的勸了一句。

徐林軒心裏清楚他這麽說,只不過為了讓他能快點放手,忍不住反駁道:“可是您對我來說并不是一棵樹啊,您就是全部的森林了。”

邬玄羽頓了一下,嘆道:“和平分手不好嗎?”

“我們從來就沒交往過,何來分手一說。”徐林軒低下頭,輕聲道,這句話他曾聽邬玄羽對康鵬說過,他想,也同樣适用于此時的他們。

一段從開始便不對等的情感,也許用分手來形容反倒是高看它了,五年前的康鵬,五年間的他,還有五年後的其他許許多多将要陪伴邬玄羽的男人。

原來,眼前這個人,自始至終都不曾為誰改變過,更不曾為誰停留,總是那樣無情,又那樣灑脫。

原來,是他錯了,那些他以為的溫情和美好,不過是沉浸在這場單戀中的幻想。

邬玄羽以為他會哭,可徐林軒只是閉了眼,再睜開時眼中的水霧已經散去,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整個人顯得尤為平靜,半響,他輕笑了一下,只是那笑看的邬玄羽心中一緊,接着便聽他張口說道:“房子和股權我都不要,給我幾天時間,等我找好了地方自己會搬走。”

頓了一會兒,他擡頭直視邬玄羽,聲音完全啞了,卻仍舊保持着微笑:“邬先生,對不起,這些年是我自作多情了。”

說完,徐林軒沒有停留的轉身離開,走的很慢卻很堅定,這一次,他再不想讓邬玄羽看到那樣脆弱無助的一面。但在出了巷子的那刻,一直隐忍着的淚水還是滑落了眼眶。

邬玄羽站在巷子裏,看着徐林軒一步一步的離開,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着,身側的雙拳也握的死緊,沒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阻止了自己想要把他拉回懷中的沖動。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所有的不舍與心疼,擡步往外走去。

“邬先生,去哪?”

邬玄羽有些頹唐的靠在座椅上,把一上車便黏在他身上的男人推開,“先送他回會所。”

“玄羽~~”聽他這麽說,一旁的男人立刻急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盼到這個被大老板臨幸的機會,被帶出會所時,那些人看着他的眼裏全是羨慕。結果才剛一起吃了飯,還什麽都沒發生呢,現在被送回去不就等于功虧一篑了。

“誰準你這麽叫我的!”邬玄羽冷聲道。

男人立刻反應過來,改口道:“邬先生,我錯了,您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別把我送回去。”

“閉嘴”想到剛剛徐林軒悲傷的神情,邬玄羽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扔下車去,但轉念一想,真正令徐林軒傷心難過的人是自己啊,若不是付出的感情太深,又豈會輕易受傷。

車子漸行漸遠,邬玄羽回頭,看那個孩子逐漸在夜色中化成一個小綠點。好像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他,他穿警服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徐林軒無比慶幸今天幾個同事間隔得都比較遠,雖然有幾個路人奇怪的看着他,也都沒上前多管閑事,他花了一些時間平複下來,繼續回到崗位上。

攔下一輛從停車場駛出的車輛,徐林軒正要上前詢問,離駕駛室還有幾步遠的時候,那車卻忽然發動筆直超他沖過來,也就一瞬間的事,他透過擋風玻璃看到駕駛員驚慌無措的臉,接着便是劇烈的撞擊。

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騰空,一時間竟也沒有感覺到有多疼,只是有些恍惚,沒有直接落地,他的身子飛向了馬路另一側,不巧又撞在了對向車道駛過的大巴上。

徐林軒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滾出了多遠,只知道在他停下時,他的意識尚存。

睜眼看着上空漆黑的夜空,來往車輛的燈光有些刺眼,他以為自己會昏過去,卻沒有。一陣暈眩過後,他感覺到有許多人和車漸漸聚集過來,仍舊不覺得疼,那種感覺更像是麻木,渾身仿佛都像棉花做的般不真實。

忽然喉頭一陣腥味上湧,想轉頭,才發現完全動不了,只好張嘴任由血從他口中大片大片的溢出,順着臉頰流到地上。

終于漸漸覺得虛落和口渴,他聽見有人喊叫着,“快打120”,也聽見有人不停的問他怎麽樣,熟悉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他猜是有同事趕了過來。一切聲音都像是隔着什麽般不真切,帶着缥缈和虛幻。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首先是從身體內部傳出,然後逐漸擴散到全身,徐林軒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但他不覺害怕,反而感到有些想笑,老天是不是見他太慘,所以終于願意收留他了?

所有一切的悲劇,都從一場車禍開始,似乎也馬上要以一場車禍結束。

意識慢慢變得混沌起來,腦中全是邬玄羽冷漠決絕的臉,就這樣吧,他想,如果有來生,一定不要再愛上邬玄羽了,因為愛一個不愛你的人,真的,太痛了......

隔日。

李鑫盡責的支着拐杖,敲門走進辦公室,“邬先生,您九點的那個會議,乙方的人已經到了,您看是不是現在過去?”

“嗯,這會你就不要參加了,林軒今天休息,你聯系一下,帶律師過去吧。”

“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李鑫看着邬玄羽略顯疲憊的臉,“也許這不是唯一的辦法...”

“李鑫”邬玄羽打斷他,伸手抵住額間,“你知道,我們分開是遲早的事,拖的越久反而會越痛苦。去吧,你和他比較熟,勸勸他。”

話到這份上,李鑫也不能再多說什麽,嘆了口氣退出去。

會議剛開始,邬玄羽坐在主位上,聽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做詳細介紹,才剛兩句,會議室的門便從外面被人匆忙的推開。

門外站着一臉驚慌失措的李鑫,自從邬玄羽把他從水裏救起來,他一直跟在身邊,八年的時間裏,邬玄羽從未見過他如此慌亂的樣子,甚至忘了最基本的禮貌。

會議室內幾十雙眼同時看向他,李鑫此時也顧不得別的,直接一瘸一拐的朝邬玄羽走去,“邬先生。”

“怎麽了?”

“我剛聯系小軒,電話是他同事接的。”李鑫閉了閉眼,有些不忍告訴眼前的男人這樣殘忍的事實,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邬玄羽和徐林軒分開的理由,并不是因為不愛...

可就算再不忍,他卻還是不得不繼續說道:“昨晚小軒執勤過程中發生重大車禍,被送到醫院時已經不行了,搶救了幾個小時,在重症監護室住了一夜,五分鐘前...心髒驟停。”

邬玄羽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動作太大,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直接砸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你說...什麽?”

李鑫的聲音此時已經帶着幾分哽咽。“邬先生,您快去市一醫院吧,可能還來得及見最後一面。”

邬玄羽此時哪還有往日沉穩冷漠的樣子,他雙目通紅,甚至沒來得及和在座的下屬和合作方打一聲招呼,擡腿便沖出門去。

李鑫追出去的時,會議室外的走廊空無一人,只有盡頭的窗戶大開着...

作者有話要說: 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寫之後邬玄羽發生的事,就是在《忠犬遇上貓》裏和陸淺的那段,但是畢竟這文主受嘛,我也有點虐不下去了 所以邬玄羽視角的還是在正文之後加番外吧...我真是一個虐點超低的親媽

☆、自由

徐林軒在一片汪洋的大海上,一直游一直游,游的滿身疲憊,卻仍舊看不到邊際,他試圖放棄,想任由身體沉入海底,可無論他如何往下沉,最終都會浮回海面上。

不知道自己這樣漂浮了多久,在他精疲力盡時,終于有一股力量将他拉入海底,漆黑的海底伴随着因為缺氧而帶來的窒息感,他閉上眼,靜靜等待着命運的宣判......

“嘀...嘀...嘀...”儀器規律的響聲在寧靜的房間裏顯得尤為刺耳,徐林軒緩緩睜開眼,被明亮的光線刺了一下,立刻又閉上。

窗簾被拉上的聲音傳來,眼睛上方多了一只溫暖的手掌,“眼睛難受嗎?再張開試試。”

徐林軒以為他會看到醫院蒼白一片的白牆,可出現在視線中的卻是富麗的淺黃色吊頂,精美別致的水晶燈具,還有...男人關切的雙眼。

“邬先生?”他此時還有些迷糊,不明白為何男人會在這裏。

“嗯,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徐林軒搖頭,動了一下身才發現自己左手上打着點滴,右手夾着架子,架子的另一端連着床頭櫃子上的白色的儀器。

“你要起來嗎?”邬玄羽上前熟練的将他手上的點滴拔去,拿棉花按住,又俯身越過他關掉了右邊的儀器,“這個只是營養針,你慢慢能進食之後就不需要打了。”

車禍前的記憶慢慢回籠,徐林軒剛清醒時見到邬玄羽的雀躍也一點點的冷卻下來,“邬先生,這是哪?您怎麽在這裏。”

“這是我家”邬玄羽想了想,又糾正道:“我們家”

徐林軒又嘗試動了動,發現手腳都沒有打石膏,也能挪動,卻沒有力氣,甚至連支撐自己坐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他一下便慌了,“我怎麽了?”

很多時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活着,卻活的生不如死。

“沒事,你只是睡了太久,複健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睡了多久?”徐林軒在邬玄羽的幫助下坐了起來,這才看清這個房間的全貌,他環顧四周,是全然陌生的裝潢和擺設,“這不是我們家啊,這是哪?”

“林軒,你睡了十年,才剛醒先好好休息,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所有的事,我都會慢慢告訴你。”

“你說.....十年?”徐林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十年是個什麽樣的概念,他不過是出了一場車禍,睡了一覺,十天已經是讓他覺得十分誇張的時間了,怎麽可能是十年!

“嗯,你睡了太久了。”

如果按十年來算,現在邬玄羽已經四十出頭,可是眼前的男人,怎麽看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一樣的俊朗,一樣的器宇軒昂,一樣的...令他着迷,

“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嘛?”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見他不信,邬玄羽在他額上親了親起身道:“你等等。”

邬玄羽出了房間又很快回來,把手機遞到他面前,屏幕上清楚的顯示着時間:2016年8月5日。

這次他徹底傻住了,他真的昏睡了十年?看看邬玄羽,又看了看手機,徐林軒腦中一閃,總算明白過來自醒來開始一直隐隐的違和感在哪裏。

“可是...我們不是已經...分開了嗎?”

明明在車禍前兩人已經說的那樣清楚了,為何他在十年後醒來,卻依舊能第一時間看到邬玄羽,邬玄羽對他的态度,甚至比十年前更加親昵。

“林軒,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徐林軒聞言輕輕一顫,那個‘想’字,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可卻在最後關頭被他吞回口中,是啊,如果是十年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在經歷了上一次的教訓後,他已經無法那樣坦然的接受這個提議。

一個人要在同一個坑裏掉幾次才算是傻?他已經有過第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他想和邬玄羽在一起,這一點他不否認,可這一次是多久,五年?十年?然後呢,是不是又是一次刻骨銘心的痛,他已經死過一次了,既然老天讓他活着,他不想再重蹈一次覆轍,就像他車禍時他在心裏下的那個決心...這一次...不要再愛一個不愛他的人了。

沉默過後,他擡頭,對上邬玄羽那雙帶着些許期待的眼,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良久,他只是自暴自棄的搖頭,“我不知道。”

仿佛知道他想什麽,邬玄羽很快拉着他的手道:“林軒,這一次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失望,以後我會把所有事都告訴.....”

“邬先生,我累了,這一次我不想...再愛你了...放過我吧。”

邬玄羽所有的話戛然而止,那些未說出口的解釋,那些真相,似乎在徐林軒一句近乎哀求的‘放過我吧’面前都蒼白的毫無意義,這次換做他沉默了許久,“不管怎麽樣,你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再說吧。”

徐林軒才剛醒,整個人都還十分虛弱,兩人沒再說話後,他很快又重新睡去。

邬玄羽站在床邊,看着他安靜的睡顏,一如這十年間做過無數次的那樣,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這才轉身出了房門。

“我的工作安排到哪一天了?”

“邬先生,您這個禮拜休息過後,一直到下個月底的行程都已經排滿。”電話那頭的助理很快回答道。

“幫我把不是特別重要的行程都推掉,每天至少空出半天來,另外,我之後可能會出一趟遠門,你和李鑫聯系一下,讓他看看身邊有沒有合适的人選,培養一下,B市那邊交給別人,以後可能調他來這邊工作。”

“可是邬先生...有許多項目都需要您親自......”

邬玄羽打斷他,“挑重要的,這件事就這樣,我這幾天還是不會去公司,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好”老板發話了,人家都不在意會不會影響到生意,他這個做助理的自然沒立場也沒理由過分操心,電話那頭的賀學林聳了聳肩,在聽到那頭挂斷後,很快調出李鑫的號碼撥過去。

賀學林之前一直是邬氏秘書室的小助理之一,和身為特助的李鑫接觸比和這個大老板要多很多,可能因為平時做事比較認真,在邬氏總部搬到H市時,被李鑫推進給了邬玄羽,而李鑫自己則是被邬玄羽升任成B市分公司的負責人,留在了B市主持大局。

挂了電話,邬玄羽回到書房繼續處理工作,時不時擡頭看一眼面前的大屏幕,而屏幕上清楚的顯示着隔壁卧室中的畫面。

徐林軒再次清醒時,已經是傍晚,他是被一種觸感擾醒的,醒來就見邬玄羽坐在床邊,雙手在他的腿上不停的捏動。

“邬先生...您做什麽?”

“按摩,長久不實用,手腳上的肌肉都會萎縮。”邬玄羽沒有看他,專注着手上的動作,告于一個段落才收回手把薄被蓋回他身上,“明天會有專業的複健過來,幫助你盡快恢複,可能一開始會有些不适應。”

看剛剛邬玄羽的手法,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徐林軒不知該怎麽形容此時心中的震驚,邬玄羽竟然親自給他按摩!

過了好久,他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問道:“我能回自己家嗎?”說完才想到那裏說到底也不是他的家,出車禍之前,他還想過,要盡快搬出去...有些尴尬的頓了一下,“我是說...南湖壹號那兒。”

在自己不熟悉的環境裏,又忽然需要面對十年的時間差,他覺得特別不真切。而且,他現在有些不想和這樣的邬玄羽相處,他怕自己會再一次忍不住沉淪。

“林軒......”邬玄羽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直接向他說明:“我們現在不在B市,在H市。”

“什...什麽?”

“你不是一直喜歡南方嗎?”

徐林軒喜歡南方,這件事只在兩人初在一起時,向邬玄羽提起過一次,沒想到他記住了,因為爺爺是南方人,小時候父母工作忙,很多時候都和爺爺一起生活,常常聽爺爺提起南方,南方的氣候、南方的習俗、南方的風景甚至南方的小吃,那時徐林軒就想,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到南方生活,體驗一下爺爺口中一直懷念着的的江南水鄉。

可...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徐林軒擡頭,咬着唇請求道:“您能送我回去嗎?”

邬玄羽看着他,目光中有許多徐林軒看不懂的情緒,他輕嘆出一口氣,道:“留在這裏不行嗎?和我在一起。”

“這裏沒有我的朋友,沒有我的工作,這座城對我來說太陌生了,就算我向往南方的生活,我也希望是經過深思熟慮後選擇的,而不是這樣被動的接受。”

“我可以陪你回B市。”

徐林軒揉了揉太陽穴,第一次發現和邬玄羽溝通這樣困難,狠了狠心,他看向邬玄羽堅定的、一字一句道:“邬先生...我想一個人。”

“等你完成複健,我會送你回去。”

徐林軒不明白為何邬玄羽一定要執着到複健結束,于他而言,他此刻只想盡快逃離這裏,逃離這個陌生的城市,還有...這樣溫柔的讓人無法抗拒的邬玄羽。“我好一些了就自己回去。”

“你回不去,現在無論乘坐什麽交通工具,都需要身份證。”而徐林軒的身份證,在他那裏。

徐林軒睜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邬先生什麽時候有這種限制人身自由的癖好了?”

邬玄羽想了想,認真的問道:“林軒,如果你很愛一個人,那個人也很愛你,你願意一直在他身邊,無論去哪裏都一起,離開的距離永遠都不超過一百公裏嗎?”

很相愛就能限制人身自由了嗎?何況兩人現在根本不是那樣的狀态,徐林軒想也沒想的回答道:“不能,邬先生一定聽過這樣一句話,‘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無論在什麽時候,自由都是最重要的。”

邬玄羽起身,走到窗邊,今天沒有月亮,郊外也沒有那樣多的人工照明,整個夜空看起來只有一片漆黑,過了良久,久到徐林軒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才聽男人的聲音傳來,似乎比平時更加低沉了幾分,“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有個渣男欺騙你感情,過後又回頭找你複合,你會答應嗎...?我好像不會..就算我還是對他有感情,也會怕再被騙,恩 徐林軒現在就是這個狀态,所以鳥人注定要悲劇一次的_(:з」∠)_

☆、離開

徐林軒以為邬玄羽說知道了的意思,是答應讓他回B市再複健,哪知道一切仍舊是按照邬玄羽原本的規劃在進行。

第二天徐林軒醒來時,家裏已經多了三個人,兩名複健師、和一名負責照顧他飲食的營養師,當着外人的面,他沒有說什麽,可到了晚上他便忍不住又向邬玄羽問道:“邬先生,您到底打算什麽時候讓我回去。”

“等你複健結束,就讓你離開。”

......

合着昨天那麽多的話都白說了,徐林軒有些無奈,“您到底為什麽非要我讓我複健完再離開?”

“那你又為什麽急着要離開呢?”邬玄羽不答反問道。

徐林軒被他問的啞口無言,怕自己意志不堅定再次被他誘惑這種話,他是怎麽都不可能說出口的。

見他不說話了,邬玄羽走到床邊坐下,像昨天一樣在他腿上開始按摩。

“邬...邬先生...”雖然昨天已經經歷過一次,可在完全清醒的時候被他這樣伺候,徐林軒還是感覺渾身止不住的起雞皮疙瘩。想不通如果真的必須每天按摩才能迅速恢複,邬玄羽既然能高薪請來複健師,難道就不能順便多請一個按摩師嗎?

雙腿加上雙手,邬玄羽一直按了快一個小時才停手,而此時徐林軒已經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蒙圈的狀态。

“如果你只是不想看到我的話,沒關系,明天之後我會去公司,在家的時間并不多,你可以安心的複健。”

徐林軒聞言回過神時,邬玄羽已經轉身出了房。

他有些頹唐的把雙手捂在臉上,不明白兩人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如果是十年前,邬玄羽這樣對他,他一定會高興的死過去,可惜,經過了這一連串的事,他已經不知該如何面對男人忽然改變的态度。

就如邬玄羽所說的,徐林軒隔日醒來就沒有看到他,複健師說他一早就去公司了。

後面的日子,徐林軒每天都在兩個複健師的幫助下努力的複健,邬玄羽則是會在每天下午三四點鐘回來,在書房待幾個小時後,和他一起吃晚飯。

兩人雖同處一個屋檐下,交流卻越來越少,只是每天到了晚上,無論徐林軒如何推拒,邬玄羽都會堅持給他按摩。

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徐林軒已經可以借助拐杖下地行走。

“邬先生,說實話,我做了這麽多年複健師的工作,從未見過有誰像徐先生恢複的這麽快,他真的昏睡了十年嗎?那他的恢複能力也太驚人了。”

徐林軒靠在門上,聽門外的複健師和邬玄羽打電話,他一直都知道複健師和營養師每天會把他的情況彙報給邬玄羽,事無巨細,邬都了解的十分清楚,可現在出去還是免不了幾分尴尬,他便只能先等一會兒。

邬玄羽給他買了手機,他在習慣了一陣科技的發展後,已經能熟練使用,其實他自己也在網上查過一些資料,知道一般人恢複到他這個程度至少需要兩到三個月,對于自己這樣迅速的恢複能力,他只能說,也許潛意識裏,真的想快點離開這裏吧。

這間別墅有一個特制的房間,四周都裝着扶手,該是邬玄羽在裝修時便備下讓他複健時用的,徐林軒不懂,為什麽邬玄羽那樣确信他能醒過來,他更加不懂,為何邬玄羽要這樣用心的為他準備這些,其中的理由他不敢深想,只能默默的把它按在心底,不讓希望的火苗再次升起。

好不容易等客廳的人挂了電話,徐林軒菜走出房間。

能下地後,複健過程中辛苦的階段算正式開始,因為肌肉的萎縮,雙腿不足以撐起身體的重量,現在只能依靠不停的行走訓練,才能盡快的讓肌肉變得有力量起來。

枯燥而乏味的練習,每天他必須扶着欄杆繞着房間走上幾百圈,就算屋裏打着空調,汗水還是濕透了整件T恤,額上的海水順着頭發落在地板上。

一旁的複健師看了看時間道:“徐先生,您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了,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還可以再練一會兒。”

徐林軒喝了幾口水,繼續回到欄杆邊。

還沒走幾步,就聽門外帶着幾分怒氣的聲音響起,“就這麽急着離開嗎?”

邬玄羽不知何時回來了,就這麽站在門口一瞬不瞬的直視着他。

“恩...”徐林軒低頭,看着自己經過這半個月的調理和複健已經變得逐漸粗壯起來的雙腿。

“我問過他們,按你的速度,再一個禮拜就能差不多完全恢複,我讓人給你買了下周末的機票。”邬玄羽走進房間,扶着他坐到屋子中央的沙發上,“所以,你不必這麽拼,無論如何下周都讓你回去。”

“謝謝您...”

邬玄羽勾唇笑了一下,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不要為了這種事謝我。”

徐林軒恢複的比衆人想象的更快,僅僅五日後,他已經可以正常行走甚至小跑,絲毫看不出昏睡了十年的痕跡。

邬玄羽十分清楚其中的原因,比起難過更多的反倒是慶幸,至少這樣,他可以少受許多苦。

徐林軒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臨近,邬玄羽反倒愈發的淡定下來,安排好了所有事,在公司的休息室內架好DV,邬玄羽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對着DV的方向平靜道:“林軒,你看到這份影像時,我應該已經不在世上,但是,有些話,我仍是想親口告訴你.....”

也許真的是以前和徐林軒說的話太少,現在一想到以後再沒有機會了,他便說了許多許多...從早上一直到夕陽西下,他走出休息室,按下內線,“賀學林,進來一下。”

特別助理的辦公室就在隔壁,賀學林很快便推門進來,“邬先生,有什麽事嗎?”

“一周之後,幫我把這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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