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禮物
這天在烘焙課上學做的是曲奇餅,錢墨曾經在家裏做過,所以出來的成果還不錯,老師連連誇他有天賦。
“我可以給你和餅幹拍張照嗎?之後可能會和其他學員的照片一起做成易拉寶做宣傳。”
錢墨不是很想拍,但老師說拍了會送他一個漂亮的玻璃瓶和絲帶。
老師:“你可以用這個打包,要是送人也好看點。”
錢墨馬上就決定把這一罐曲奇送給虞靖西——不能一直被動地等待金主爸爸的召見,他現在是在和其他人競争上崗,得抓住機會表現一下自己。不管對方喜不喜歡,心意都得到位。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老師拉了一個圓圓的燈過來給他打光,還拿出了一臺單反。
錢墨覺得這未免有點誇張,他還以為是拿手機随便拍拍。
富太太們一起圍了過來看熱鬧。
“哎呀,小錢還是俊的,侬看看多少上鏡。”
“人嘛也聰明,我有個侄女還沒有男朋友,正打算介紹給他哩。”
“別跟我搶,我外甥女也缺男朋友。”
作為事件中心的錢墨感到不自在,他不習慣被這麽多人圍觀注視,相機的咔嚓聲還在不斷在耳邊響起,他有點慌張。但是既然答應了別人,就要把事情做完。
錢墨在老師的要求下擺拍了好幾個姿勢,全景、中景、特寫,全都有。老師看起來很滿意:“我們下節課學裱花,做得好的話還拍你。”
錢墨心想:那我是無論如何不能做好了。
周末的時候虞靖西一般不在這邊住,錢墨今天不想做飯,在地鐵上就給自己點好了外賣,很幸運地在小區外頭碰見了外賣員,提前拿到了自己的餐。帶着餐盒回了家,錢墨打開電視,找了十分鐘下飯綜藝,才把外賣打開。
沒吃上幾口,身後的門就打開了,虞靖西回來了。虞靖西今天打扮得随意,身上就是簡簡單單的短袖牛仔,頭發沒怎麽收拾,因此戴了頂帽子。唯一的裝飾是手腕上一塊表,白金的表盤,黑色的表帶,像他這個人一樣透着一股子嚴肅的氣質。
虞靖西看見他在吃外賣,問道:“你沒做飯?”
錢墨搖搖頭,又站起來問:“你還沒吃嗎?我給你做。”
“沒事,你接着吃吧。我自己煮個泡面。”
錢墨很有社畜的自覺,怎麽可能讓虞靖西真的自己去煮泡面吃,那也顯得對金主太不上心了。但虞靖西動作太快了,三兩下就把面餅丢到熱水裏煮了。
虞靖西一邊撕調料包,一邊問站在一邊的錢墨:“有什麽事嗎?”
“要煎蛋嗎?冰箱裏還有午餐肉,要不要?我給你弄。”
“我看着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嗎?”
錢墨悻悻地從廚房裏出來了,開始認真思考他在床以外的地方還能怎麽表現。
于是在虞靖西把方便面端出來之後,錢墨極力邀請虞靖西來茶幾上一起吃。
錢墨:“這綜藝挺好看的,你要不坐這一起看吧,人多熱鬧點。”
茶幾的高度和沙發差不多,因此錢墨是盤腿坐在地上吃的。他拍了拍邊上的一個空位,示意虞靖西過來坐。
虞靖西拒絕了錢墨的邀請,并對錢墨的行為下了一個結論:“吃飯沒規矩。”
錢墨心想:對,你晚飯吃泡面有規矩。
錢墨想到他還有一個撒手锏——那盒包裝精美的曲奇餅。他把餅幹給了虞靖西,強調說“我親手做的,希望你喜歡”。虞靖西的表情看着有點古怪,不像是喜歡也不像是不喜歡,但總之是收下了。錢墨松了一口氣,并把外賣盒搬到了餐桌上,伴着綜藝的聲音和虞靖西一塊吃。
虞靖西忽然問:“你車學得怎麽樣了?駕照什麽時候能考出來?”
錢墨噎了一下,含糊道:“在學,快了。”
然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虞靖西以前周末不在這是因為在外面有其他情人,今天他在外面的情人和自己之間選擇了自己,這說明什麽?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提高了啊!
可是,他不是才剛剛開始努力嗎,虞靖西總不能未蔔先知吧。
錢墨迅速打開浏覽器輸入“孕早期能同房嗎”。
果然、果然,懷孕了就不能做那件事。
錢墨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洞察了虞靖西的想法,吃完飯後迅速地去洗了澡,做了準備工作,接着去敲開了主卧的門,準備給虞靖西一點“餐後運動”。
錢墨第一次主動敲虞靖西的門還有點緊張。他給自己打氣:職場競争,不努力就會被淘汰,靠自己,不丢人。
虞靖西今天和虞安南一塊回了趟家。他們家的傳統就是“工作雖然重要,但是有空一定要陪家人”。一般虞靖西周末都會在家裏住一天,陪爸媽聊聊天、喝喝茶、交流一下感情。
虞媽媽:“你小林阿姨前幾天介紹她的小女兒給你,你有沒有加人家聊聊天?”
“加了,沒聊。”
“你還是沒有結婚的打算哦?”
“嗯。”
“你就準備和你幹爹一樣單一輩子?”
虞靖西不是很想聊這些。
“算了,知道你不愛聽。”虞媽媽嘆了口氣,接着問道:“小南最近是不是安生些了?我看她都不怎麽化妝了,是有要定下來的人了嗎?”
虞靖西不想聽謊話,自己也不想撒謊,只好假裝沒有聽清。
“你們兩個要是勻一勻就好了,一個少談點,一個多談點。說不定這會我都已經抱上孫子了。”
您确實馬上就會有一個孫子或者孫女了。
虞靖西感到一陣壓力,他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了家,想不到要去哪裏,最後還是去了錢墨那。
回到家,錢墨正在看一個綜藝節目,轉過頭來的時候嘴巴裏還叼着一片藕,看起來傻乎乎的。虞靖西覺得輕松——錢墨雖然不怎麽機靈,但他從來不問什麽奇奇怪怪的問題。
吃飯的時候,錢墨送了虞靖西一罐曲奇餅。玻璃瓶很漂亮,蓋子上有一顆大大的紅心,瓶身上錢墨還用絲線打了一個蝴蝶結。虞靖西馬上就判斷出來這是一個禮物。
錢墨以前沒送過他什麽,但是最近又是送報告,又是送餅幹的,究竟是在暗示什麽?
虞靖西不動聲色地收下了,他準備再觀望觀望。
吃完飯,洗過澡,虞靖西在房間的躺椅上看了一會兒財經新聞,然後門被敲響了。
錢墨很乖順地走過來,趴在他的腿上問他:“要做嗎?”
勾引,虞靖西馬上想到這個詞,錢墨在勾引他!
錢墨為什麽要勾引自己?是想要更多的錢嗎?還是其他一些什麽?
虞靖西的大腦飛速運轉,而身體一動不動,任由錢墨脫掉了他的睡袍。
做完之後,錢墨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床上背對着他小聲問:“你以後周末可以……還留在這裏嗎?”
“不可以。”虞靖西立刻回答了他,“陪伴”這個字樣從大腦裏跳了出來閃啊閃的。
虞靖西已經完全明白了錢墨的意思,他覺得是時候敲打一下對方,讓人不要放那麽多感情在自己身上了。
世界上沒有既能得到錢,又能得到愛的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