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幾天大娛樂家學院的學生們真是看足了好戲,學院第一貴公子曹危被一名不見經傳的野小子搶了廣告代言,還沒夠衆人拿來當私底下的笑料談資,曹危就在學校各個角落張貼了張懷的“床-照”。哎喲,那要脫不脫要穿不穿的樣子,再加上燈光晦澀,表情不明,更加讓人浮想聯翩。

衆人滿心以為這頭一個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小子這回該被收拾得再也不敢來學校了吧?張懷卻又聯合了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男人,将堪堪能與曹危相提并論的學院另一個大少爺秦泓,連同他随時帶在身邊的小弟一起給揍了,還揍得不輕,據說短時間內都沒辦法來學校了。

張懷一臉波瀾不驚地每天準時報到上課,廣告代言的工作也沒缺席,唯一不同的是他身邊多出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影子,沒人看清過那人長什麽樣子,卻知道但凡有人想給張懷一點好看,其結果絕對是對方滿臉開花,而張懷,屁事也沒有。

而在曹危将目光落到了張懷居住的福利院上時,學校裏又一次炸開了鍋。

曹危一大早地被電話吵醒,他眼未睜就先把手機直接砸了出去,手機狠狠撞在牆上啞火了,片刻後,曹家的管家拿着一部手機蹬蹬蹬地跑了上來。

“少爺,”管家急急道,“老爺找您!”

曹危皺起眉,這才不甘不願地從床上下來,赤着腳開了門,張嘴先是一句髒話,然後才接過了手機。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将自己不耐煩的情緒壓了下去。

“喂?爸?”

“今天星期幾?恩?現在幾點?恩?”曹當家的氣得想頂個炸彈跟他家不争氣的兒子同歸于盡,“你又給老子逃學?我怎麽跟你說話的?你都當耳旁風聽了是嗎?你是不是還在睡覺!”

“沒有我就是沒聽到鬧鐘,我馬上出門了,”曹危抓了把頭發,“爸,你不會只是為了查崗吧?我這就走了,出門了……”

“出個屁的門!一天到晚就知道給你老子找事,一天不找事你是會死怎麽的?”

曹危莫名其妙,見管家一直給他使眼色,讓他看窗外,他心裏慢慢升起不好的預感,這才走到窗口将窗簾拉開一條縫往下一瞅——別墅外頭裏三層外三層,圍了一群記者!

“你小子一天不好好上課,背着我玩女人?恩?你他媽翅膀硬了要上天了是不是?”曹當家的在電話那頭吼道,“這下好了,你那點破事被曝光了!曝光就算了,還牽連了別人你知道不知道?!老子辛苦大半輩子遲早被你敗光!”

“到底怎麽回事?!”曹危大吼道,“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裝!還給老子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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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危煩得不行,直接挂了親爹的電話,三兩下穿好衣服把牆邊撞關機了的手機拿起來拍了幾下。

幸好,還沒徹底報廢,除了屏幕裂了。

打開手機,一堆來自經紀人的未讀消息。

因為有曹家這個背景在後頭,曹危進大娛樂家的第二天就跟自家旗下的經紀公司簽了約,此時他的經紀人找他找得已經要禿頭了。

“祖宗!你可回我消息了!我不廢話了,你先看新聞吧。”

随即對方給他發了好幾個網站鏈接過來。

曹危打開一看,整個人都僵在了當場。

今日頭條娛樂新聞,全都是關于曹家的報道,三線嫩模被打了馬賽克,他曹危可沒被打馬賽克,不知道從哪兒弄到的*照片,大篇幅地放在了頭版。

自己和嫩模去酒吧的,卿卿我我的,摟摟抱抱的,甚至還有許多曹家簽約名人、以及和曹家有生意合作關系的人的訊息都被披露了出來。

這些訊息比曹危的“豔-照”還要給他當頭一棒。

為什麽?

因為那些人和自己一樣,跟自己的“新女友”卿卿我我,摟摟抱抱。

這綠帽子戴得可不一般啊。

——曹家人際網大曝光,這些人居然都是曹家自己人!

——娛樂界第一老大情婦曝光,與xx總裁保持暧昧關系!

——曹家旗下媒體運作大手筆,48家所謂獨立媒體人遭打臉!

曹危整個人都要炸了,一個電話直接打去了女友那兒。

“賤-人!”曹危憤怒大吼,“你他媽幹得都是什麽事!你完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把這事兒洗得白!老子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我冤枉啊親愛的!”女人看樣子也是瀕臨崩潰,哭叫道,“你信我!我昨天手機被偷了!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你不知道?你他媽還敢跟我說不知道?那幾個男人怎麽回事!啊?!你還真他媽有臉往我床上爬啊你!賤-貨!”

女人自知理虧,立刻辯解:“那是、我那是逼不得已,都是業界大佬,你讓我一個毫無背景的人怎麽跟人家比?我敢說個不字嗎?”

“呵,我看你高興得很!他媽的賤-貨,等着死吧!”曹危懶得跟她多說,直接挂了電話。

轉眼一想,要弄他的人很多,但這個時機怎麽想都很奇怪,也很莫名其妙,唯一能想起來的只有那個一天到晚跟自己作對,還裝作屁事沒有的張懷!

說起來,昨天下午他應該是去拍定妝照?那賤-貨好像也在那兒?

管家在他身後小心翼翼道:“少爺,最近您最好不要出門……”

“我要怎麽做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曹危氣得已經毫無理智,又打了幾個電話讓人找人過來引開那群記者,自己趁人不注意從後院車庫開了車穿過人群跑了。

還差點撞傷了人。

曹危自己心頭清楚得很,那女人之所以能認識那麽多人,甚至知道曹家旗下許多機密,都是從自己這兒漏出去的消息。

媽的,不知足的婊-子!

曹危完全沒有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理所當然将一切都安在了對方頭上,他一路飙車到了學校,早就收到消息的學生們一眼看到他,都詫異地竊竊私語起來。

曹危直接闖入張懷的教室,卻得知對方今天有工作沒來上課。

曹危踹翻了張懷的課桌,又把裏面放得書本用具全都搜出來一股腦丢進了廁所,之前嘲笑過張懷的同班男生湊近過來,觍着臉讨好道:“曹哥,一定是張懷那賤-人設計陰你,這事不用你出手,我找幾個弟兄幫你搞定,怎麽樣?一定讓他再也沒臉見人!”

暗戀張懷的同班女生苗苗聽到了,頓時咬住唇,朝男生瞪了過來。

那男生注意到她的目光,啧了一聲,然而瞬間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勾唇一笑,不懷好意道:“曹哥,您消氣,您看那個女生她叫王苗,長得不錯吧?她跟張懷那小子有一腿,要麽您把她收了,讓張懷也嘗嘗被戴綠帽的滋味……啊!”

話音未落,這拍到了馬腿上的馬屁登時把曹危惹毛了,他回身一拳揍在了男生鼻子上,對方登時就流了滿臉的血。

“嗷……啊……”男生一時間只剩下慘叫,捂着臉跪在地上。

曹危又狠狠給了他幾腳,唾了口唾沫罵道:“什麽東西!”

王苗早被同伴拉到了角落去,見曹危走了,這才松了口氣,眼睛瞄到跪在地上的男生,眼裏露出幾分厭惡和憎恨。

曹危出了教室,看到操場外頭又開始圍起了記者,知道是追到這邊來了。

他點了根煙,一臉猙獰地靠在窗口前,周圍路過的人都不敢靠近他,很快走廊上就自動清場了。

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嘴角勾起了陰測測的笑容。

張懷——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喂?我交代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曹少爺……”那頭回答的人有點尴尬,說話結結巴巴的,“那個,您說的福利院地皮的事,可能辦不了啊。”

曹危眼睛一眯,煙在牆上直接按出一個黑印來:“什麽意思?這麽點破事怎麽就辦不了了?!”

“那地皮……那地皮早就有人買下了,手續早也辦好了……”

“買過來!”曹危吼道,“你他媽會不會辦事?老子還缺那兒點錢?他要多少都給他!”

“不是錢的事……”對方舔了舔嘴皮,小心翼翼道,“買地皮的人,是,是那個霍家。”

曹危氣糊塗了,完全沒反應過來:“什麽霍家?我還霍元甲呢!你管他是誰買的!讓對方開個價!”

對方無語道:“曹少爺,霍家啊,您家老爺子也不敢動的霍家啊,林拂院霍家。”

曹危登時如遭雷擊:“你說誰?霍家?!”

“就是霍家啊。”

這兩人仿佛成了複讀機,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個字。

霍家啊,就是那個霍家啊,霍家啊,是啊,霍家啊。

曹危喉嚨上下動了動,理智總算開始回籠,開始意識到有些事不對勁了。

為什麽張懷敢搶自己的廣告?為什麽被自己欺負成那樣還能一臉無所謂地來上學?為什麽能把秦泓揍得下不了床?為什麽敢曝光自己和那女人的事情,甚至居然有本事把曹家的秘密也公之于衆。

老爹或許說得對,他們曹家,可能真得敗在自己手上。

與此同時,另一邊,完全不顧早已沸騰的外界,張懷正坐在一輛黑色加長林肯裏被帶入了郊區外的一所別墅群裏。

霍年與他坐在一起,對面的座椅上,坐着兩個牛高馬大,戴着墨鏡和無線耳機的保镖。

張懷半點都不緊張,甚至,他還很期待。

他一手撐着下颚,看着窗外的風景,偌大的別墅群安安靜靜,只能聽到噴泉的聲音。

到了最中間的一棟三層別墅前,保镖率先出去,樓梯上的大門打開,幾個相同穿着的保镖魚貫而出,分列兩旁,雙手交握放在小腹前等待他的光臨。

霍年幫張豐提着書包,下車時又擡手小心地幫他遮擋了一下頭頂,不讓他撞到門框。

張豐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徐徐而來的一個白發老者臉上。

白發老者身後還站了幾個年紀不一的男男女女,有的看上去五十多歲了,有的看上去才不過而立之年。

他們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手臂上纏着白布,老者見到張懷,目光閃爍了一下,這才迎了下來。

“吾兒……”他顫了顫嘴皮,道,“你終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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