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5)

況，有人持刀砍傷學生和老師。咱們得趕快去一趟。”

靳旭然趕緊踏出彭蕊辦公室，穿戴整齊，向轟鳴的警車走去。

“二中？蘇予的學校。情況怎麽樣？”靳旭然問旁邊的年輕警官。

“負責巡邏的同事及時趕到，把人摁住了。但正值學生上學和老師上班的高峰期，那人拿着菜刀在門口一通亂砍，傷了幾名學生和老師，具體情況還要到現場才知道。”旁邊的年輕警官回答。

到了現場，兩輛警車上的人都迅速下車。

校門口一灘灘紅色的血跡格外刺眼，身上濺的全是血的犯罪嫌疑人被兩名警察控制在巡邏車旁。

校門口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周圍圍滿了路人和從校園裏趕出來的學生和老師。提前趕來的派出所同事小劉已經在跟校長溝通，旁邊幾個親眼看到過程的學生不停地抹着眼淚。

靳旭然沒有猶豫，幾步跨到校長旁邊，和小劉一起詢問事故的情況。

“有幾名受害人，什麽傷勢？”靳旭然問。

“有四名學生受傷，但都是輕傷。有兩名老師受了傷，目前還不知道傷勢如何？”事故發生時，校長已經到達教學樓大廳，這些信息也是聽旁邊的學生說的。

“哪兩名老師？”

“這我也不清楚，救護車已經給拉走了，一會兒去醫院才知道。”校長一邊回答着靳旭然的問話，一邊安撫着旁邊受到驚吓的學生。

“是蘇老師，蘇老師和錢老師，我們年級的兩個英語老師”旁邊正在哭着的女學生對靳旭然說，“本來那人拿着菜刀砍向我們班長的。當時，蘇老師和錢老師在後面看見了就趕緊沖上來了，後面到就都……都向着老師了。”

靳旭然一聽到姓蘇的英語老師立刻就想到了蘇予，他瞬間全身緊繃起來。蘇予啊蘇予，怎麽老是你遇到這種事。

聽完校長和小劉的話，靳旭然回頭對趙小勇說：“你先帶着人把人給我押回去，我帶人去醫院，一會兒直接回隊裏。”

說完，靳旭然就帶着人快速向醫院駛去。一路上，靳旭然心裏都在默默祈禱，出事兒的可千萬別是蘇予。

Advertisement

靳旭然的心在看到就診人名單時瞬間被提了起來，蘇予兩個字證實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匆匆忙忙趕到搶救室，看見醫生正好從搶救室走出來，他趕忙上去詢問情況。

“裏面是剛送過來的學校老師嗎，情況怎麽樣？”

醫生搖了搖頭，說：“傷得太重了，沒救過來。”

靳旭然聽了醫生的話，眼前一黑，差點向旁邊倒去。他緩緩松開抓着醫生白大褂手，想說點什麽，張張嘴卻始終不能發出聲音。

搶救室門打開，護士推着蒙着白布的病床出來，靳旭然想上前，卻被攔住了。他只能對着被推遠的病床喊着：“蘇予，蘇予。”聲音壓抑而痛苦。

剛安撫完留觀室裏的學生的蘇予，剛想回來看看錢老師的搶救情況，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她看着搶救室門口的高大身影，試探地喊了句：“靳旭然？”

靳旭然聽到蘇予的聲音，不敢相信地回頭看過去。他确定眼前是蘇予，活生生站着的蘇予，除了胳膊上纏着繃帶，臉上挂着淚痕。他感到血液再一次直沖上頭頂，全身的力氣又回來了。

他沒有來得及猶豫和思考，大踏步地走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眼前的蘇予。

蘇予不明白靳旭然為什麽在搶救室喊她的名字，他這一抱更是讓她愣在原地。但過沒幾秒，蘇予就看到旁邊蒙着白布的病床。

“放開我，靳旭然。”她用力推了推靳旭然，掙脫他的懷抱，跑到醫生面前。

她指着病床，把詢問的目光投向醫生，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醫生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無奈地搖了搖頭。

蘇予痛苦萬分，她想嚎啕大哭，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只能小聲啜泣。

靳旭然見狀，也明白了不治身亡的應該是學生口中的那位錢老師，他能想到蘇予心裏有多痛苦。

蘇予想向後退，卻沒有站穩，向後倒去。

靳旭然眼疾手快，趕緊上前扶住她，把她扶到搶救室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蘇予漸漸停止哭泣，眼睛定定地盯着腳面。

靳旭然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試探着叫她：“蘇予……”

見她沒反應，靳旭然只能握住她的肩膀，讓她看着自己。

“蘇予，先跟我說說情況。”

蘇予看着眼前的靳旭然，慢慢從震驚和悲傷中緩過來。

“我和錢老師看見了，她……她比我先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被砍的孩子是她們班班長。她先沖上去了，把孩子護住，我也沖上去，想把她和孩子一起拉出來。可是……可是那人的刀已經砍到她的脖子上了。”

靳旭然看蘇予能順暢地把過程敘述出來，懸着的心也漸漸放松下來，他想着蘇予手臂上的傷應該也是在過程中被刀劃到。

“孩子們怎麽樣了？”靳旭然接着問。

“還好，萬幸，都只是砍在了胳膊或者腿上，她們現在都在留觀室。”

靳旭然看着還有些發抖的蘇予，盡量讓她平靜下來。

“蘇予，蘇予。聽我說，你現在必須去留觀室照顧好你的學生，你是老師。錢老師和學生的家屬我們會通知，一會兒校長就會過來，你還得跟他說一下情況。我現在必須回隊裏，下班我來接你。”

蘇予聽了靳旭然的話，莫名感到安心，她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她點點頭。

靳旭然松開他，站起來剛要走，蘇予好像反應過來，對着靳旭然說：“不，不用你來接，我會自己回去。”

靳旭然突然覺得好笑，她都慌成這樣了，還想着跟他劃清界限。

只能蹲在蘇予的腳邊，跟她說：“聽話，你是受害人，我是警察，我要對你負責。”

說完，也沒再給蘇予繼續說話的機會，靳旭然走出醫院，趕回警察局。

審問工作比較簡單，開始趙小勇以為犯罪嫌疑人和學校的老師同學有仇怨，但沒想到，犯罪嫌疑人因為對自己下崗的遭遇不滿，又恰好住在二中附近，就選定了二中的師生來發洩。

犯罪嫌疑人同時還提到了新聞報道的另一個城市的相同案件，稱自己就是從新聞裏受到了啓發。

靳旭然聽完趙小勇的彙報，對犯罪嫌疑人的殘忍行為感到氣憤不已，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趙小勇見他沒說話，開口問：“旭哥，醫院那邊情況怎麽樣？”

“四個學生都受了輕傷，因為其中一個老師沖上去把她們拉開了，但那位老師被砍到了頸部動脈，沒搶救過來。”

“靠……”趙小勇聽了靳旭然的話感到又氣憤又難過，一拳砸向了辦公桌。

靳旭然思考着什麽，突然擡起頭對趙小勇說：“我記得臨市的案子裏是犯罪嫌疑人開着車撞向了學校門口的師生。”

“對，剛才我們也問了，那孫子說因為二中的正門在一個小道上，車開不了那麽快，所以他就選擇了菜刀。二中門口是比較窄，萬幸啊，要是開車撞過去，傷亡只會更慘重。”

靳旭然點點頭：“二中所在的路上窄，別的學校所在的路寬啊。小劉他們轄區的六中，大門正對着一條寬寬闊闊的馬路啊。這事兒勢必要報道，我擔心還有相似的案子發生。”

趙小勇贊同地點點頭：“咱們都不想看着悲劇再發生了啊。”

“這樣吧，你們先繼續審着。我找黃隊協調，讓他跟各轄區派出所說，請兄弟們配合，分散到自己轄區內的中小學去做講座，教學校裏的師生遇到這樣的問題該怎麽自救。”說完，他拍拍趙小勇的肩，擡腿向樓上的隊長辦公室走去。

醫院裏，學生家長和錢老師的家屬已經來到了醫院。蘇予在旁邊看着爸爸媽媽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詢問自己的孩子的情況，不停地向錢老師的家屬表達感激之情。

錢老師已經四十五歲了，是區裏的學科帶頭人，她看蘇予工作認真，幾乎把自己教學的經驗對蘇予傾囊相授。

看着錢老師的丈夫和女兒在醫院抱頭痛哭，蘇予自責，她20多歲的年輕人居然還沒有快五十歲的錢老師反應快……

她看到學生們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顧，自己也就從留觀病房裏退了出來，給她處理傷口的醫生告訴她兩天之後要來換藥。蘇予手臂上的傷口雖然不嚴重，但也要盡量避免提重物和碰水。

她聽完醫生的叮囑，看了看手表已經五點多了。她也沒想着靳旭然要來接她的事兒，就準備自己回家。

她剛走出醫院的門，就看見靳旭然從車上下來，趕緊跑到她身邊。

“蘇予，我就說我晚來一會兒你肯定就走了，幸好趕上了，我剛忙完。”

蘇予看她也沒辦法拒絕靳旭然，就跟着他上了車。

在車上，靳旭然看了看蘇予受傷的右手小臂。

“你這手臂還疼不疼？”

“不疼。”

“好，那一會兒路過超市，我買一些吃的，你這手臂也沒法做飯了吧。”

蘇予想着靳旭然的要求有些過分，她并不想讓他和她的聯系着緊密，只能說：“不需要你做這些，靳警官，我的手沒事兒。”

靳旭然輕哂：“我大大小小的傷都受過，我看你手臂上的傷都知道醫生說了什麽。不能沾水，不能提重物，要注意休息。你自己怎麽做飯？”

“那也不用你管。”蘇予一時語塞，只憋出這一句。

“不用我管，那誰來管？我給你哥哥打電話？”

蘇予怕靳旭然真給蘇獻打電話，本就不是什麽大傷，讓父母知道了難免又要擔心，她趕緊阻止靳旭然。蘇予覺得這人實在是辦法太多，只能說了句：“好好好，聽你的。”

☆、照顧

靳旭然把車停在超市門口，讓蘇予在車上等，自己進去買。

蘇予看着長腿跨進超市的背影，心裏也沒那麽排斥了。

不一會兒，靳旭然就提着兩大包出來了。蘇予仔細觀察着靳旭然手裏的東西，大大小小他都考慮到了。蘇予原本以為靳旭然平時忙于工作，對生活上的事沒有這麽細心，沒想到他能想得這麽全面。

靳旭然把購買的兩大包東西放進後備箱，打開車門鑽了進來。

到蘇予家樓下，靳旭然把車停好，拎起兩包東西就往樓上跑。

蘇予想跑到前邊帶路，無奈趕不上，只能說：“等等我，你不知道是哪間。”

“知道，502。”

蘇予看不見靳旭然的身影，卻聽見了靳旭然的回答，她只能帶着疑惑在後邊慢慢跟着。

開了門，蘇予先進門幫靳旭然找出拖鞋。

“只有蘇獻的，你別嫌棄。”

“挺好，我先幫你把東西擺進廚房。”靳旭然穿上拖鞋，拎着東西就進了廚房。

蘇予這間房子很小，很适合一個人居住。不大的客廳和卧室，居然還有一間小小的書房。

靳旭然走進廚房，廚房雖然設施老舊，但被蘇予打理得幹幹淨淨，他不必詢問很多次也知道東西都該擺在何處。

他把東西擺放完，探出頭對蘇予說：“你可以先休息一會兒，或者先洗澡，我幫你做飯，一會兒就好。”

蘇予對他會做飯感到驚訝，也沒說什麽，就點了點頭。

把髒衣服收好後，蘇予準備去洗澡。經過廚房時，靳旭然已經把所有食材準備就緒，等着下鍋了。

蘇予看着靳旭然高大的身影在她不甚寬敞的小廚房裏忙活，竟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可愛。他沒有戴圍裙，長長的手臂只要伸直，油就濺不到他身上。他雙唇緊抿着，炒菜的表情認真又嚴肅。雖然蘇予沒看清，但她想着那天在車站，盯着逃犯的他，也一定是這樣的神情。

蘇予已經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了，遲遲沒有進衛生間洗澡。

靳旭然感受到背後的目光，回頭對蘇予說：“快去洗澡吧，一會兒吃飯。”

蘇予點點頭，連忙走進衛生間。因為一只手不方便，蘇予洗這個澡用了四十分鐘。廚房裏鍋碗瓢盆的聲音都停了好久，她才從衛生間裏出來。

蘇予走到客廳，看見茶幾上整齊地放着三個菜和兩碗飯，而一旁的靳旭然已經倒在沙發上睡着了。蘇予想他忙了一天，又是處理了這樣一件大案，進門後一刻不停地幫她做飯，想必是很累了。

蘇予感到過意不去，只能抓起沙發另一邊的毛毯蓋上去。誰知面前的人警覺異常，毛毯剛剛挨着他的下巴他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靳旭然看着眼前的人，她穿着得體的家居服，頭發濕漉漉地垂下來，甚至還滴了幾滴水到自己的脖子裏。房間的燈光暖黃，靳旭然有些恍惚，不知眼前的景象是不是真的。

蘇予毫無準備地看靳旭然睜開眼，來不及逃只能被迫和他對視。燈光下的靳旭然眼裏不盡是白天的淩厲與嚴肅，倒充滿了溫柔和憐惜。他的瞳孔黑得發亮，蘇予就在這雙眼睛裏看見了自己。

靳旭然見蘇予沒有躲開，逐漸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太過疲勞睡着了。他想起身，卻礙于蘇予的姿勢。

他只能低低地喊了一聲：“蘇予。”

他的聲音因為剛睡醒而有些沙啞，這低沉沙啞的男性聲音讓蘇予迅速清醒過來，趕緊起身坐到了餐桌前。

靳旭然看着蘇予微紅的臉龐，也沒再多說什麽，指了指桌上的飯菜。

“快吃吧，應該還沒涼透。”

蘇予沒再答話，也沒敢擡頭看她，只能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靳旭然炒的菜稱不上多好吃，但甜鹹适中，也不油膩，還是符合蘇予的口味。餓了一天的蘇予此時也想盡快填飽肚子。

但沒吃幾口，白天的事情就又進入她的腦海，她突然覺得胃裏一陣向上湧，她只能放下筷子，捂住嘴。

對面的靳旭然發現了蘇予的動作，知道是白天那些明晃晃的鮮血刺激了她，讓她吃不下飯。

“吃不下？”

“嗯，你慢慢吃吧，我去收拾一下，吃完了叫我。”說完，蘇予就要起身回卧室。

靳旭然一把拉住蘇予的手腕。

“不行，蘇予，坐下。”

雖然靳旭然的語氣并不兇，但蘇予還是坐了回來。

靳旭然繼續說：“蘇予，我知道你吃不下，但你這一天都沒吃東西，必須要吃。你明天還要上班，你的學生還在等你，你還要跟他們解釋今天發生的一切。最重要的，你還要保護他們。”

蘇予覺得，每次靳旭然認真說出的話都好像是有魔力，讓她覺得按照他說的做是非常必要的。

于是蘇予重新拿起筷子，逼自己吃下更多的東西。

靳旭然見不必再多費口舌，滿意地笑了笑。

吃過飯後，靳旭然也沒用蘇予收拾碗筷，自己去廚房洗碗，把剩菜放進冰箱。

蘇予坐在客廳感覺不安，靳旭然今天做了這麽多。雖然是很自然的事，但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趕靳旭然走。

靳旭然在廚房把手擦幹淨後，直接走到門口穿鞋，沒有進客廳，而是喊蘇予過來。

“蘇予，我今天做的菜明天還可以熱來吃，用微波爐。我沒給你買新鮮的菜，因為你也沒法炒。我買了速凍餃子和面條，晚飯煮來吃就好。哪天換藥？”

蘇予聽着他的叮囑，脫口而出回答：“後天。”

“好，後天我來接你。剛剛我看廚房的米快沒了，後來我來的時候幫你買。”

靳旭然看着蘇予又想拒絕，趕緊打手勢攔着她，又繼續說：“別拒絕，這些事你暫時做不了。對了，我今天已經跟轄區派出所的同事們說好，近期他們會針對今天發生的惡□□件到學校做講座，告訴同學們怎麽保護自己。但可能需要幾天準備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過學校周圍的巡邏也會加強，不必太擔心。”

說完這些話，靳旭然就轉身出門了，蘇予的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蘇予關上門，想要把沙發上的毛毯疊起來。那雙能清楚看到自己身影的眼睛又出現了，不過這次蘇予也不着急擺脫，順勢抱着毛毯陷進沙發裏。

靳旭然還是在車邊抽了根煙，才開車回家。今天廚房門口蘇予眼裏的溫熱，給自己蓋毛毯時蘇予眼裏的閃爍，他都看在眼裏。他覺得自己已經在路上了，雖然路還長着呢，但遲早會通向終點的。

第二天，想着靳旭然的話。派出所的人還沒來做講座之前，蘇予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來保護學生。早早地，她就站在門口保安的旁邊，催促着每一個慢悠悠從兩邊走來的學生快點跑進校園裏。

靳旭然特意開車從二中門口路過，看見門口的蘇予，心裏笑這傻丫頭居然自己又出現在學校門口，但同時又覺得蘇予勇敢得可愛。這樣的她，心裏一定是裝滿了身邊人的。

周三，蘇予一到辦公室就盤算着去醫院換藥的事。她下午只有一節課，想着或許可以上完課就去醫院換藥。鬼使神差地，她就給靳旭然發了短信：“我下午兩點半下課，能來接我換藥嗎？”

靳旭然看見短信，感到有些驚喜，趕緊回複：“可以，下午警隊不忙，可以離開一會兒。”

蘇予放下心來，回複：“直接到學校接我就行。”

“兩點半見。”

下午一下課，蘇予就收拾了東西到門口等着靳旭然。看着靳旭然的車開過來，蘇予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靳旭然摸着下巴看着這麽自然的蘇予，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沒多說什麽，只當是自己又進步了一點點。

到了醫院，醫生給蘇予換藥時，他才看到蘇予的傷口，還是挺長挺深的，這小姑娘當時得疼成什麽樣啊。

“好了，換好了，自己擡着點胳膊，別碰着了。”醫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蘇予說。

靳旭然聽了醫生的話，趕緊上前幫蘇予扶住胳膊。蘇予要拿自己的包，也就任靳旭然繼續扶着她往外走。

走着走着，她就覺得這姿勢太怪異，趕緊說：“你別扶着我了靳旭然，這樣我走着也很累。”

“我扶着你走累什麽呀，你要不舒服我再往你這邊站站。”

說着，靳旭然就要靠過來，蘇予連忙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推他，兩人正鬧着，蘇予就聽見前邊有人叫他。

“小予！”

蘇予擡頭，發現前面的人正是楚知行的爸爸，也就是這醫院的院長。

楚院長看到面前的兩人，動作親密，他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不解，感到難過。但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樣的情緒是毫無道理的，他怕蘇予看在眼裏，趕緊調整情緒，也為自己沒有控制好的自私感到自責。

“楚叔叔。”蘇予輕輕地叫了一聲。

“小予，怎麽受傷了，沒事兒吧？”

“沒事兒，楚叔叔，皮外傷，今天是來換藥的，準備回去了。”

“好好，那你跟朋友快回去吧，我也要忙了，自己注意點。”說完，楚院長就匆匆離開了。

蘇予趕緊從靳旭然的手裏收回自己的手臂，剛才楚父眼中霎那間閃現的不解，或許還帶着點埋怨，她都看在眼裏。她對自己最近兩天的行為感到深深的厭惡，她為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動感到羞愧。

她甚至不想去思考這羞愧是否具有合理性，但她下定決心要阻止自己。她知道，目前來說，這不算太難。

靳旭然看着甩開自己手的蘇予，也沒想什麽，快速跟上去。

到達蘇予家，他拿出後備箱早就買好的大米給蘇予扛上去。蘇予打開門，也沒進門，讓他把大米放進去後趕快出來。

“我送你下樓。”

靳旭然也沒感覺驚訝，就跟着蘇予下樓。兩個人站在車旁，蘇予先開口。

“靳警官，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我什麽情況你也知道，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感謝你為我做的事，但你想的不可能。”蘇予始終低着頭，沒有看向靳旭然。

聽到這話的靳旭然感到驚訝和着急，他剛想用手擡起蘇予的下巴，一旁突然出現的蘇獻就拉住了他的手。

“這位警官，你自重。”

靳旭然感到莫名其妙，很多話想說，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蘇予趕緊把蘇獻的手拉回來：“你怎麽來了？”

蘇獻哼一聲：“我不來，看你受欺負嗎？”

蘇予感到一陣頭疼：“沒有的事兒，哥。“

然後她看向靳旭然：“你快走吧，不送了。”說完，就拉着蘇獻上了樓。

靳旭然定定地站在原地，沒有開車，好好捋順了這個突發事件。

其實他也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就覺得自己肯定不會放棄的，不急在這一時，就開車回了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