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先放開我。”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兩個大男人公然在大街上摟摟抱抱，楊業臉皮已經開始發燙。
“怕什麽，他們又不認識我們。”莫湛把他抱得緊了點，帶着他往河邊走。
河邊兩岸有許多年輕男女，大多數人手中提着花燈，人們把祝福和期望寫在花燈上，把花燈放入河面，玉帶似的河水上飄星星點點的花燈，映亮了河岸上的歡樂和笑顏。
空氣中飄散着桂花的香味，楊業聞着聞着就有點暈暈欲睡，腦袋不自覺往莫湛胸前埋了埋。
“你特意帶我來看夜景的？”楊業努力打起精神，“莫湛你武功那麽好，你是哪個門派？”
“你猜？”
楊業看着河面上的花燈，沒有注意到莫湛的目光一直注視着他。
“我連江湖上有幾個門派都不知道，怎麽可能猜得到。”楊業不關心江湖事物，無論是在魔教當教主的時候還是現在，他對這裏沒有歸屬感，“那你會參加武林大會嗎？”
“當然會。”莫湛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你該不會是三大世家的人吧？”楊業開玩笑的說着。
莫湛的身體不自覺的有了片刻的僵硬，他語氣一如平時一般清冷，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怎麽會這麽想？”
“我就只知道，虎贲門、傲天門、三大世家和...”數到一半楊業突然停了下來。
“和什麽？”莫湛繼續問他。
“你又不可能是萬魔教的人。”楊業平靜的說出這個名字，“現在江湖哪裏都在讨論萬魔教的事，在酒樓吃飯都能聽見說書的把正道誅滅魔教當段子講，就連這次的武林大會不都是為了讨伐那個魔教護法嗎？”
“你就這麽确定我不是魔教弟子？”莫湛神色不明看着懷裏的人。
“當然...額，你應該不是吧？”楊業說着說着又不太确定，莫湛這人的行事風格不像魔教那麽殘忍血腥，可是這人也不像他在話本裏看到的那些英雄大俠，有種亦正亦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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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我是魔教弟子呢？”莫湛問他，“你會怎麽做？去告發我？”
“怎麽會，你對別人怎樣，我不清楚，但是你又沒有害過我。”楊業說的義正言辭，心想：老子才是正道的頭號通緝犯，你要是魔教弟子還得叫我一聲老大呢。
莫湛低低沉沉地笑了，“我要是你的話，我就把這件事情到處宣揚，讓江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
“為什麽要這麽做？”楊業從溫暖的懷抱裏退了出來。
“這樣我就能把他關起來，關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地方，讓他哪裏也去不了。”
莫湛說這話的時候笑得很魔性，雖然他帶着面具，楊業看不清他的表情，那比黑夜還要濃重的眼眸，感覺對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幾乎想要脫口問出，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楊業第一次對莫湛感到害怕。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莫湛摸了摸他的頭發，拉起手帶着他離開這裏，“吓到了？玩笑而已。”
“額？”楊業被他帶着走，呆呆地看着對方。
“都是騙我的？”
“你猜？”
“......”
兩人經過石橋來到一條大街上，剛經過一家客棧，前方似乎除了什麽事，許多人都湧向那邊。楊業和莫湛也被人群擠到了過去。那是一家極其氣派的大宅，張燈結彩，似乎這家人今天有什麽大喜事。
大宅門口有兩座威武的石獅子，挂着紅綢的門匾上寫着陸府二字。
周圍的人不斷說着有關這陸府的事情。
“今天是陸家老爺子的六十大壽，好好的喜事就變成喪事。”
“誰說不是呢？”另一人惋惜地說，“去年這個時候，陸家可是一時風頭無兩，短短一年的時間就變成現在這樣。”
“陸銘陸少俠真是可惜了。”
“這第一高手死後才半年這陸家家主也跟着遭遇不信。”
“聽說死得極其凄慘。”
“陸家今日之後再沒有複起的可能了。”
“還複起？陸家上下十八口人已經全部死光了。”
“滅門？這是得多大的仇？”
“難道是？”
“哦，是他？”
這個陸家家主不就是虎贲門掌門的好友嗎？
周圍人一個個都恍然大悟，只有楊業一頭霧水，他把腦袋湊到那群人面前，問道：“是誰？”
“小兄弟，你不知道？會做這樣事情的當然只有魔教教主鳳千羽啦！”
旁人都一致贊同，除了魔教教主，誰還喜歡沒事就滅人全家。
楊業目瞪口呆，這鍋太黑，天黑了。這些武林正道不是一個個都是自诩正義的化身嗎？怎麽甩鍋技巧練得這麽爐火純青？
“他不是在誅魔之戰死了嗎？”
他趕緊澄清下，雖然名聲什麽的早就沒了，但黑鍋這種東西能少一個就少一個。
“聽說，鳳千羽掉下山崖，誰看到他的屍體了？那魔頭武功那麽高，區區一個山崖那麽容易死？”那人說的政正有詞，楊業在心裏給這位大哥點了個贊。
“那為什麽要等半年這麽久才開始動手呢？”楊業據理力争，“以魔...魔頭的性格怎麽可能容忍這麽久？”
“也許他是受傷，又或者就是為了等這次的武林大會，趁着正道人士齊聚未英城，準備一網打盡。”
為什麽楊業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呢？
可惜這陸家滅門慘案還真不是魔教做的，跟鳳千羽沒有半毛錢關系。
莫湛一直站在楊業身邊，雙手極具占有欲地環抱着他，哪怕擠在人群裏也不讓其他人碰到楊業，正和別人讨論起勁的楊業也沒注意到自己現在就像一只被圈養的小肥羊。
“你對陸家的事情很感興趣？”
莫湛低下頭，湊到楊業耳邊小聲問道。
熱氣讓楊業耳朵發燙，“就是想知道是誰做的。”
“你覺得這不是魔教教主做的？”
“當然不是。”楊業立刻反駁，說完又覺得自己回答得有點快，補充道，“僅僅憑着猜測妄下斷言這樣說不動會冤枉好人。”
“好人？你說誰？那位江湖臭名遠播的大魔頭？”莫湛低沉地笑了。
楊業郁悶了。
“那我們就親眼去看看。”
楊業沒想到莫湛這麽大膽，居然帶着他潛進陸府，為了不破壞現場，出事地點保持着原本的樣子，有兩個守衛在門口，直到楊業進入事故現場，守衛也沒發現。
長廊的燈籠燈光透過紙窗照進房間裏，房間裏沒有打鬥的痕跡，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招斃命，致命傷就在脖子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保持着死前最後的表情。
主位上坐着的應該就是陸家家主，這裏居然還有一個八歲大的孩童，真是喪心病狂。
“壽宴開始，陸家人居然一個都未出現，大家才發現事情不對。”莫湛冷眼掃過十八具屍首，“發現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
楊業看過一圈之後肯定道：“這不是魔教做的。”
“哦，你似乎特別喜歡維護萬魔教。”莫湛饒有興致地看着楊業。
“我是就事論事。”楊業忍住心虛。
“理由。”
“這不符合他們的風格。”楊業把白布重新把屍體遮住，雙手合十，十分虔誠地對着屍首拜了拜，“看他們之前的事情就知道，萬魔教做事極為張揚。
“選在陸家家主大壽殺人，無非是想把事情鬧大，如果是魔教所為，最好的震懾力就是當衆殺害他們，才能給正道人士下馬威。而不是像現在偷偷摸摸殺人，他圖的什麽。這更像是栽贓嫁禍，讓別人都以為是魔教所為。”
這天下還有比他更了解萬魔教那群變态的嗎？一個個武力值爆表，一個比一個思想扭曲，他們從來不怕事大，只怕事情鬧得不夠大。
楊業咬牙切齒地說：“如果真的是為了栽贓嫁禍就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那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要皺眉。”莫湛冰涼的指腹揉開他糾結在一起的眉頭。
額頭有軟軟的觸感，楊業有點感動，然而...
“本來就黑，皺着眉頭就更醜了。”莫湛這家夥對他的感動永遠超不過3秒。
“我這是中毒了，又不是我自己願意的。”楊業郁悶。
肉嘟嘟的腮幫子鼓鼓的，莫湛看着他煩惱的樣子，忍不住又掐了下他腮邊的軟肉，“藥王谷已經到了未英城，你可以讓虎贲門的塗世來你去，以他和藥王谷的交情，治你不難。”
塗世就是那位醫術高超的塗師叔。
提到藥王谷，楊業問他：“你聽說過那位時谷主嗎？”
“當然。”莫湛眸光閃了閃，“聽說他長得不錯。”
“我又沒問他的長相，我聽人說，他的脾氣古怪，很難相處。”楊業一臉苦惱。
莫湛木着臉，冷聲道：“誰說的？”
“丁淩平師兄他們都是這麽說的。”說道美人，楊業腦中出現了一張精致絕倫的臉，可惜萍水相逢不知道哪位美人叫什麽名字，“說到美人，誰比得過那位。”
莫湛耳尖動了動，“哪位美人讓你這麽難忘？”
“真的很好看呢。”楊業覺得可惜。
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莫湛握緊拳頭，用力到手背的青筋凸起，“你這副模樣，人家美人別說看上你，不被你吓到就不錯了，說不定人家見了你之後就夜夜做惡夢。”
說完，他又有點後悔，可是看着楊業越發沮喪的表情，他火氣更勝。
後悔？呵呵，他會讓楊業後悔今晚在他面前提過那位美人的。
意外天天有，指不定哪天出個意外就毀了容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當知道莫湛就是時谷主之後，楊業回想起今天的對話。
楊教主：你居然這麽自戀，我怎麽就被你騙到手了？
時谷主：我這叫自信
楊教主：你也就剩這張臉了
時谷主：（居然不能反駁怎麽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