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窦初開

楚钰寧剛走出院門就看見冰倩遠遠地往院子這邊走來，身後還跟着幾個土匪，手上都拿着什麽。待他們走近了才知道原來是飯菜。

冰倩說道：“姑娘，以後我們不用自己做飯了，大當家的已經吩咐廚房給我們送。來，快進屋吧。”

見冰倩平安無事，楚钰寧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而這邊郝老太母子倆回到房間之後，郝老太對兒子說道：“剛兒，這個姑娘人挺好的，娘很喜歡。娘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往後還要你自己好好表現才行。”

郝大剛面露不解，問道：“娘，你說的是什麽呀？我聽不懂。”

郝老太說道：“剛兒，你以為娘今天為什麽突然想起來說這些往事？娘可都是為了你呀。自打昨晚第一次見那姑娘起，我就一直納悶你倆的關系。我知道出現在這裏的女子肯定是你搶來的，可她的表現看起來又不像。我又猜你們是舊相識，可是今早聽你們的對話知道你們原先并不認識。直到老三來跟我說了之後我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剛兒啊，你如今做這行當，有哪個好姑娘會心甘情願地跟你啊。娘別的也幫不上，只能跟她說一說你落草的原委，讓她知道你并非天生的十惡不赦，這樣也好消一消她對你的敵意。往後還要你自己對人家好一些，才能讓她慢慢接受你。”

郝大剛急忙辯解道：“娘，你別聽老三胡說，他油嘴滑舌的什麽時候說過正經話。”

郝老太不以為然，說道：“你還真別嘴硬，我生你養你這麽多年，還能不了解你嗎？你落草的這些年來除了我之外什麽時候忍受過別人的訓斥？你給過哪個女子好臉色？你又為誰代過勞？她不過就是要給我絞塊手巾，你都搶着去做。還有啊，今天下午為什麽她不開口你就不敢坐下？那可是你自己的房間啊，就連我這個娘叫你坐下你都不敢坐，你說你對她不是動情那還能是什麽？難不成還能是被她吓住的？

剛兒啊，這種事情往往是旁觀者清，我和老二老三都看出來了，就你自己還迷糊着。男大當婚的事情你也別不好意思，娘盼着你好好成家生兒育女已經盼了很久了。我看那姑娘實在是個難得的好姑娘，且不說她的見識談吐，光是那份臨危不懼的氣度和那仁厚善良的心地就足以令大多數女子難以企及，別說是女子了，就是尋常男子都比不上她。你呀，可要好好把握珍惜才是。”

郝老太這一番話說得郝大剛無言以對。看着兒子這模樣，她心裏直樂，心情大好的她就連晚飯都比平常多用了些，用完飯之後又拉着兒子說了好一陣子的話。她的變化郝大剛自然是看在眼裏，自從他落草之後，已經許久沒見娘這麽高興過了，娘高興，他也自然跟着高興。

這邊廂，楚钰寧她們用完飯之後也開始扯閑篇。冰倩說道：“姑娘，雖然我們才剛認識，可我打心眼裏佩服你敢頂撞大當家的勇氣，也真羨慕你得到大當家另眼相看的福氣。”

楚钰寧把玩着從牆上取下的匕首，說道：“勇氣我承認，福氣談不上。他并未對我有什麽好，即便是有別于他人，我也不覺得這算得上是哪門子的福氣。”

聞言冰倩心中一驚，果然自己與她差距懸殊，難怪她能得到大當家的心，而自己雖然做了他兩年的女人，卻最終還是要為他人作嫁衣裳。她在心裏嘆了口氣，再次說道：“我聽說，從前大當家曾經喜歡過一名女子。”

楚钰寧把匕首放回原處，又取下箭支來看，随意地說道：“哦？他也會喜歡人麽？”

冰倩說道：“那是他落草之前的事了。”

原來，這郝大剛本是涼州府人氏，十九歲那年在一個金姓的富戶人家做護院，薪水還算可以。那時候的他一想到能夠使家中娘親過上好日子，就很是開心。

有一天他在巡夜的時候遇到了三小姐金飛燕，他趕忙施禮，恭恭敬敬地叫了聲“三小姐”，金飛燕什麽都沒說，沖他微微一笑之後羞澀地離開。之後的幾天他又多次遇見金飛燕，每次她都會對他微微一笑然後羞澀地離開，惹得郝大剛心中小鹿亂撞。

雖然知道自己與金飛燕有天壤之別，可情窦初開的他還是情不自禁地陷了進去，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與金飛燕的相遇，想見到她微微一笑而又嬌羞的模樣。後來金飛燕不僅朝他微笑，還跟他說話，對他噓寒問暖，讓他如墜雲端，說不出的甜蜜和幸福。

這樣的幸福生活過了沒多久，有一天金飛燕哭得梨花帶雨，對他說道：“郝護院，不好了，我大哥出事了。”

看着心上人哭成了淚人，郝大剛心痛不已，忙焦急地問道：“三小姐，你先別着急，小心哭壞了身子。告訴我，大少爺出什麽事了？”

金飛燕抽抽搭搭地說道：“前些日子大哥外出公幹，不小心失手殺了人，如今官府已經查清了案發當時的情況，不日就要把大哥正法了。郝護院，這可怎麽辦啊？自從二哥病逝之後，我們家就只剩下大哥這一個血脈了，如今大哥也出了事，這可如何是好？”

說到這裏金飛燕已經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把郝大剛急得抓心撓肝的，自言自語道：“殺人可是大事啊，這可怎麽辦才好？這可怎麽辦才好？”

金飛燕淚光閃閃地問道：“郝護院，你可不可以幫幫我，救救我大哥？”

郝大剛正愁幫不上忙呢，一聽這話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道：“三小姐，要怎麽才能幫到大少爺？”

金飛燕說道：“這些天來我們已經想了很多辦法，只有一個辦法最為穩妥。郝護院，你的身形與我大哥相仿，可不可以頂替我大哥入獄？你放心，到時候我爹會找一個死刑犯替死，把你悄悄地換出來。”

聞言郝大剛很是震驚：“這，這……”他“這”了半天都沒接上下文。

見他有些猶豫，金飛燕又說道：“郝護院，我爹已經讓官府把這件事壓下來秘密處理了，家裏也只有極少的幾個人知道這件事，因此你不會有什麽風險。郝護院，我爹很欣賞你的身手，他常誇你認真負責，忠勇可嘉，因此他也放心把這事說給你知道。若是此次你能代大哥入獄，我爹定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等你出獄之後他會把我嫁給你，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