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
的方法後我發現。我錯了,這個小四不是柳蜀。”
“什麽方法?”
“就跟一些行話一樣。柳蜀的蜀裏面有四,佟玉人的玉中有三,紫藤的紫下面有一個八,仲龍的龍裏面有個七。楝裏面有個大。”郭雀兒解釋道。
“可侯靜的名字裏也沒有四呀!”老實和尚道。
“有,只是豎過來了而已。”
“靜下面的月。”有人驚呼。
“就算如此你又怎麽能說我是什麽小四。按你這樣的算法,藍依姐名字裏面也有一個四。”侯靜道。
“不錯,你現在不願承認,可面對柳楝的時候你卻早已經認了。在沙灘上靜兒你要帶走柳楝的時候她有問過你這樣一句話吧。”
‘小四,四弟他最近怎麽老不來看我,是不是還在生我氣?’
“那時候我同樣以為小四和四弟都是在說柳蜀,但是現在想想她叫的是你。”陸小鳳道。
“就算我真的也叫小四,那又能說明什麽。我姓候,不姓柳。”侯靜冷冷得道。
“還記得柳老先生講的六年前的事嗎?我想他遺漏了一點我現在補上。”陸小鳳道,轉身開始講故事。“六年前柳蜀其實是準備和柳楝一起成親的,當然這個人不是紫藤書生。是島上的一個女孩這個女孩溫柔漂亮,他們一起長大,相愛,可當他把他想娶這個女孩的消息告訴他父親時,他父親十分反對,并告訴了他一個埋藏了十幾年的秘密。他愛的那個女孩是他的親妹妹。而這個本應該和柳楝一樣當小姐受人寵愛的姑娘卻從小當了一個丫環。更愛上自己親哥哥的原因全部都是因為她父親當年為她算錯了一副卦。”
聽到他這樣說,柳易居垂下眼。
☆、夜未盡-3
“柳老先生我沒說錯把。靜兒是你的女兒,是柳家的四小姐。”
“不錯,靜兒是我的女兒,她母親姓候。我當年真的不應該給她算哪一卦。”柳易居道。“陸小鳳你還知道些什麽全說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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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先生把子癸甲交給我的時候。就已經是打算讓靜兒你代替佟玉人作梧栖樓的樓主。佟玉人的勾結外黨,柳蜀屍首的發現都不過是你們順水推舟。”
“看來你什麽都知道了,老夫千算萬算也沒算過你陸小鳳。”柳易居對陸小鳳道。
“柳先生過獎,至少還有一點我不知道。既然靜兒已經是樓主,你們又為什麽還要找佟玉人要找的東西。”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柳靜盯着陸小鳳。
“在舊樓看到你的時候。”陸小鳳也看着她。
“我真不應該去救你。”
“我知道,島上的陷阱是佟玉人命令你布置的。她本來打算假裝見鬼将我們引到哪裏制造柳蜀還活着的假象。而你卻殺了她。之後你想順水推舟繼續利用,就講了個鬼故事給郭雀兒。可是你沒想到我會相信他的鬼故事沒有找你确認就直接去了。”
“我是沒想到,你會相信他這個滿嘴瞎話的小子。”侯靜道。
“可是你為什麽要将我們也引到舊樓呢?”
“我需要發現子癸甲的理由。”
“結果,老天爺也幫你,讓我們找到了柳蜀的遺體。又讓我交給你拿着。我藏在燈籠裏的癸甲是爆炸前被佟玉人拿走的,就像柳先生所說佟玉人死後你們拿了回來,那麽子甲你又是怎麽找到的?”
“子甲是柳蜀當年賠給我的。他說不能和我成親,不只是因為我們是親兄妹更因為他喜歡上別人。”柳靜說着,手指抓着衣擺,關節泛白。
“那你既然已經找到,又為什麽還要襲擊郭雀兒。”
“你錯了陸小鳳,我想殺的根本不是這個小子,從頭到尾要殺掉的就是司空摘星。”柳靜冷冷的說。
“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你陸小鳳就是我等的姻緣,那個可以改了我命運的人。”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更因為你陸小鳳是皇帝命。你可以不争不搶,但我的命就一定是要去争,特別為情為愛去争去拼。我要幫你陸小鳳鳳凰騰達,甚至坐上皇帝。我要做你的皇後。”
衆人都被柳靜的話震驚,更為這個女子感到悲傷。
“我陸小鳳,是只鳳,又不是龍怎麽做皇帝。”陸小鳳笑着道。
“你可以,只要你想。你就能做。”柳易居卻道。“陸小鳳,記不記得老夫為你算過一卦。”
“結果呢?”陸小鳳看着劉易居。
“你陸小鳳是真鳳命,上古相傳神龍統領凡塵,天帝派鳳降世。火鳳九重天落于世間。”
“然後呢?”陸小鳳問道,柳易居的話讓他想到了那個夢,那個總是沒有結局的夢。他也很想知道結局是什麽。
“會有三種可能性,一是龍鳳呈祥,天下太平。二是神鳳降龍,改朝換代。三是火鳳滅世,天下大亂。而你陸小鳳不是二就是三。”
柳易居的話更讓衆人吃驚,也都看向陸小鳳。
“不過你的命,可以轉。你想知道嗎?”柳易居看着陸小鳳。
“先別管這小子的命是什麽,把昨天銀針上毒的解藥先交出來。”郭雀兒上前道,卻突然被柳易居鉗制住。“啊!”
“雀兒。”陸小鳳正要上前。
“別過來,不然扭斷他的脖子。”柳易居,掐着郭雀兒的喉嚨。可就在這關鍵時刻。柳易居卻又突然松開郭雀兒,慢慢的退後幾步,用手捂着腹部。再看向郭雀兒手裏帶血的三根銀針。
“我就知道,留着這個會有用,解藥交出來。”郭雀兒說着。
“你這小子。”陸小鳳看着郭雀兒不由得嘆道。“柳老先生。”
柳易居瞬間面色蒼白,身體癱軟下來。□□發作的很快,畢竟一比三的藥量。陸小鳳上前扶住他。
“陸小鳳。老夫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是想要知道破你命格的方法,還是要解藥去救司空摘星。”柳易居道。他将手蹭過陸小鳳的胸口,搭上他的肩。
“給我解藥。”陸小鳳沒有絲毫思索。
而聽到這答案柳易居卻只是笑一笑,閉上眼。手也從陸小鳳的肩頭劃下來。
“柳老先生!”陸小鳳再怎麽叫也沒用。細細的把量脈搏,這回他是真的死了,陸小鳳閉上眼。
衆人的表情也都說不清。可突然有人卻在笑,是柳靜。
“為什麽你是要救他?你就不怕你的命格會害死你嗎?”柳靜看着陸小鳳冷笑道。
“靜兒,你有解藥的對不對,快些給我。”陸小鳳站起身看着柳靜。“一切都結束了。”
“你說對了一點我有解藥,因為設計這一切的不是他,而是我。我發現佟玉人勾結外人要做一比大生意,我殺死了她搶了她的生意。也是我放的火要燒死司空摘星。”柳靜慢慢的道,并一步一步的走到陸小鳳面前。“我也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要解你命,還是他的毒。”
“解他的毒。”陸小鳳看着柳靜,依舊沒有絲毫猶豫和改變。
“為什麽,為什麽?聰明漂亮喜歡你的侯靜為什麽會比不過一個總是想法設法算計你罵你的猴精。”柳靜說着,她的眼裏含上了淚。緊緊的抱住陸小鳳。“為什麽,你就是不救自己的命,而要救他的命。為什麽?”
“他是我的克星。”陸小鳳聽到這些問題勾起笑容,貼在柳靜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說的是那麽理所當然。
柳靜越聽神色越是震驚越是絕望。她慢慢放開陸小鳳,然後她也笑了,笑的是那麽張狂絕望。伸開手臂她一把推開陸小鳳,并自己一步步後退。
“那麽好,很好。陸小鳳我要你後悔一輩子。”侯靜說着擡起手就要把一顆藥丸往自己的嘴裏放。可她的嘴被一把扇子擋住了,手也被抓住。
“花公子你是什麽意思?難道我想死你也要攔着。”柳靜冷冷得看着花滿樓。
“只怕柳姑娘你不是要自殺,而是要殺人。”花滿樓說着從她手裏拿過那顆藥丸,放在鼻子下聞一聞。露出滿意的笑容,伸手将藥丸遞給郭雀兒。“雀兒,快些拿去給司空。”
“我怎麽就沒注意到,還是花公子你厲害。”郭雀兒興奮的說着,接過藥就往外跑。
看着郭雀兒跑出去,柳靜又看着陸小鳳笑了起來。
“我輸的真徹底不是嗎?”
回程日,小島上的碼頭。
陸小鳳早早的就登上了船,等待船起航。站在船甲板上看着這個島回想這幾天的遭遇,陸小鳳忍不住皺起眉頭手揉搓着額頭。
“事情都解決了,你怎麽還頭痛啊!”郭雀兒走上船。
“本來是來尋歡作樂的結果一點樂子也沒找上。看來碰到哪只死猴子我就是遇不到好事。”陸小鳳嘆氣。
“誰讓人家是你的克星呢!對了你到底跟柳靜說了什麽,她笑的那麽誇張。”郭雀兒問道。
“你不是神仙,自己猜。”陸小鳳說着,雙手環肩挑性的看着他。
“我猜。”郭雀兒眼睛一轉正好看到卓仲龍往他們這邊走過來。在陸小鳳耳邊說了幾句話,就看陸小鳳的臉一下就青了。
“嗨,卓大哥。”郭雀兒對着走上船的卓仲龍道。“司空他怎麽樣了。”
“已經無礙,現在正和花公子一起。”卓仲龍道。
“那我去找他們。”說着和卓仲龍錯身下船,還不忘回頭向陸小鳳做了一個鬼臉。
“這個臭小子。”陸小鳳覺得他的頭更痛了。
“陸小鳳,謝謝你救了司空。”卓仲龍對陸小鳳鄭重的行禮致謝。
“怎麽,那只猴子讓你上來幫他說的。”陸小鳳眉頭更是鎖緊了幾分,好像別人和他道謝是在罵他一樣。
“不,是我要跟你說的。”卓仲龍道。“我還要跟你說的是,竺番莊會再現江湖。你這只鳳凰最好別做什麽出格的事。”
“你怎麽知道?我知道了,你将是竺番莊的新莊主。”陸小鳳笑着道。“為什麽告訴我這個。”
“沒什麽只是讓你知道。還有,那邊的船,老太爺請你喝茶。你好自為之。”說完也下了船。
“哎,鴻門宴。算了給老人家一點面子的好。”陸小鳳自言自語的跳下船。
陸小鳳來到碼頭的另一端,停靠着一艘與他平時所見的船完全不一樣的船。
“原來柳家還跟東瀛有關。”陸小鳳看着船艙內,扶桑風格的布置。
“陸小鳳你還年輕,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柳老太爺滿臉笑容為陸小鳳倒上一杯茶。
“老太爺你也不知道,我陸小鳳喜歡喝酒。”陸小鳳聞一聞杯中淡粉色帶着花香的茶。
“星兒跟我提過,他還說你愛酒如命。”老太爺道,也為自己倒上一杯。“還是少喝點把,對身體不好。”
“可都要死,我還是希望能醉死比較好。”陸小鳳道。
“你想死?”老先生問道,滿臉的驚訝。
“當然不想,我還希望多活幾年。可有人要我的命,我卻也不能不給。”
“誰要你的命?”
“不就是柳老太爺你嗎?”陸小鳳将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哈哈哈!星兒說的沒錯,你陸小鳳這顆鳳頭裏裝的東西真和別人不一樣。”老太爺卻笑道。
“柳老先生,你不打算殺我這個會禍國殃民的鳳凰。”陸小鳳被柳老太爺這一笑反倒弄的摸不到頭腦。“還是老太爺你覺得柳易居的卦完全就算錯。”
“你這卦不是老三算的,而是老頭我。卦沒算錯。”老太爺看着陸小鳳認真的道。“只是先前少算了一顆星。現在算上你陸小鳳幹不出什麽大事。”
“老先生,我聽不懂。”陸小鳳奇怪的看着老太爺。
“你不需要懂,只要記住你陸小鳳的麻煩會越來越多。你以後終會懂得的。”柳老太爺道,再次提起茶壺給陸小鳳續杯。“再來一杯茶。”
陸小鳳還想再說些什麽,房門卻突然被推開。
“陸三蛋你再不來,我們就不等你了。”司空摘星探進頭叫道。
“星兒你來了。”看到司空摘星進來老太爺勾起笑容。
“師公你這是要回去了?”
“是啊,回去處理些事情。順便再給你師祖弄幾束櫻花回來。”柳老太爺看着司空摘星笑着道。
船終于開始駛離碼頭。
“猴精,你精神不錯啊。”陸小鳳看着司空摘星道。
“不行嗎?”司空摘星也看着陸小鳳。
“我在想,你該不會又是假裝中毒騙我吧。”眯起眼盯着他。
“我就是假裝得怎麽樣,我演技好。”同樣眯起眼睛盯着對方。
陸小鳳剛要說什麽,他突然覺得頭昏昏的,胃裏一股翻騰。終于沒忍住跑到栅欄邊吐了起來。
“喂,你小子怎麽了?”司空摘星被陸小鳳這突然的反應鬧得有些手足無措。
“可能是早上吃錯了東西,唔。”剛說了一句話,又忍不住幹嘔起來。
“真是的。慢一點,小心別栽下去。我可不會救你。”話是這麽說,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我要是真地往下掉,也會拉上你的唔。”這種情況還不忘吵嘴。
“說真的陸小鳳,你該不會是。”司空摘星突然笑着道“有了吧!”
“去你的,你有一個給我看看。”陸小鳳很想扁他一頓,可頭昏的厲害。
“好了,別氣別氣,動了胎氣就不好了。”司空摘星更加調笑道。
“司空,陸小鳳他怎麽了?”郭雀兒從船艙出來就看到陸小鳳趴在那裏吐。
“小鳳他有了。”完全不理會某人殺人的表情。“雀兒你說該怎麽辦才好。”
“當然是喝點醋,安胎了。”郭雀兒笑着說着。
“好主意。”這麽回答的竟是陸小鳳。
陸小鳳喝了一大碗熱姜醋之後。還真的是不吐了,不過頭還是覺得昏昏的。
“你小子還真是克我。”抹抹嘴,看着坐在一邊的司空摘星。
“我又怎麽你了?”司空被他說得一臉無辜。
“和花滿樓一起坐船的時候我都不暈,怎麽一跟你小子坐船我就暈船。”再喝一口,看看四周,現在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對了西門呢?”
“西門一早就做其他船離開了,還要喝點麽?”花滿樓道。
“不喝了。”陸小鳳揉揉肚子。再看向花滿樓神色認真道。“花滿樓你跟西門沒什麽吧。”
“幹什麽這麽問?”花滿樓不解。
“沒什麽,只是這幾天在島上總覺的你和西門之間怪怪的。”陸小鳳道。
“有嗎?我和西門莊主并沒什麽。”花滿樓笑道,将話題引回到陸小鳳身上。“回去後你打算做什麽?”
“我,我打算找張床好好的睡上幾天。”陸小鳳子人知道花滿樓在轉移話題。而他也不是那種回逼自己的朋友的人。
陸小鳳的計劃很好,可他一回來沒讓他找到床。倒是讓別人找到了他,收到一個份邀請。去一個他無法拒絕的地方,銀鈎賭坊。
而至于這個故事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梧擇栖終
——鳳有天命,擇梧而栖。梧随風擇,落地紮根。非鳳擇,而梧擇。
☆、承·品花聽雨時
梧栖樓
淺雲密布,遮星閉月,此時陸小鳳正和司空摘星在小寒宮的房頂上喝酒。花滿樓睡不着,來到柳花房外的小花園之中讓自己冷靜。
“西門莊主這麽晚不休息怎麽了嗎?”花滿樓感覺身後有人開口道。
“你又在這裏做什麽?”來人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我在,品花。”花滿樓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恰當的詞。
“夜已深。”
“白天黑夜,對于花某而言來說都是一樣的。”花滿樓當然明白西門吹雪的意思笑道。“反倒是這夜裏花香更濃,風更靜。西門莊主呢?”
“賞花。”西門吹雪只給了兩個字。
花滿樓輕笑,将手伸向一株他不認識的花。他想‘看看’這花長什麽樣。
可是就在觸碰到的同時。花滿樓倒吸一口氣,将手收回來,花上有刺。
他可以感覺到有血正從他的手指頂端滲出來,他正想把手指放到嘴邊,身邊的人卻抓住他的手。把那身處朱紅的手指放到他的兩唇之間,向外吸血。
花滿樓被奇怪的觸感驚的想收回手,可後者沒有讓他成功。
手指離開柔軟的雙唇。
片刻之後,這種奇怪的觸感才消失,随之是向外吐東西的聲音。
“這花有毒。”西門吹雪道。
“多謝。”花滿樓說着,将手從西門吹雪的手心之中抽回來。“西門莊主,花某先告辭。”
花滿樓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用自己的拇指摩擦着同一只手的中指,觸碰這指腹之上那小小的傷口。
按理說盲人的感覺很敏銳,即便常人都難以察覺的細微差異也逃不過他。
可這一次花滿樓感覺卻不到,他感覺不到西門吹雪的體溫。手上的觸感明明很真實為什麽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暖感,有的只是比和夜風更寒的冷氣。
更讓花滿樓吃驚的是他的想法,一個及近瘋狂的想法。
‘為什麽有種想去溫暖他的欲望。’
這一夜花滿樓坐在窗前一整夜,讓海風吹走他那荒唐的想法。
再一夜
柳易居招供并畏罪自盡。
事情有了結局而陸小鳳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喝酒。花滿樓了解陸小鳳的個性,他也同樣了解司空摘星。所以在郭雀兒要去廚房找陸小鳳的時候,他便知道郭雀兒去了也是白去。
當他注意到司空摘星在大家吃的都不怎麽痛快的晚膳上,摸走半只燒雞的時候他就知道陸小鳳一定會沒事的。
坐在柳花房的房間裏他用拇指摩擦着同一只手的中指,上面的傷口已經好了。可人的記憶往往不會像傷口那樣消失的迅速。
特別是這段記憶的另一個主角,此時此刻就在你身後的時候。
花滿樓知道西門吹雪就站那裏,即便他身上的味道幾乎被藥味所掩蓋。
“你們莊主有什麽事嗎?”整理好思緒花滿樓先開口詢問道。
“這藥對醫治傷寒很有效。”西門吹雪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
“多謝西門莊主關心。是陸小鳳告訴你的嗎?”花滿樓道。
沒有承認也沒有默認。放下藥碗,瓷器碰到木頭的聲音。
“謝謝。”花滿樓說罷搖着扇子,準确無誤的将桌上的碗端起來,将藥喝掉。
在西門吹雪的手要接過空碗的前一瞬,花滿樓将碗放回到桌上。
西門吹雪想要給他把脈确認一下效果如何,花滿樓卻更是将手背在身後走回到窗前。
花滿樓第一次這麽感謝他看不到東西,這樣他就看不到西門吹雪那說不上來的目光。比心意不被領情的不快,更多的竟是一種失望。
一陣清風吹過,帶來幾絲花的清香。
“西門莊主還有什麽事嗎?”花滿樓感覺到西門吹雪沒有走。
“一起賞花。”西門吹雪道,要是此時陸小鳳聽到一定會認為西門吹雪發燒了,還燒得不輕。竟然主動邀請別人。
“西門莊主是在為難花某嗎?花某一個瞎子怎麽賞畫。”花滿樓笑道,故意曲解西門的意思。
西門吹雪知道他誤會了。吟了一首《尋梅》。
“西門莊主還不是在為難花某嗎?‘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船中,江闊雲低斷雁叫洗過。而今聽雨僧廬下,髻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人階前點滴到天明。’”花滿樓道,以一首《聽雨》作答。“花某這一輩子只能聽雨不能賞花。”
“你昨夜不是在賞花嗎?”西門吹雪道。
“花某是在品花,不是賞花。”花滿樓好像算準了他會這麽問。
這一次西門沒再說什麽,他轉身離了。一出門便撞見已經恢複往常的陸小鳳。
而兩人間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失蹤的鳳凰-1
陸小鳳從銀鈎賭坊出來,已經是兩天前的事。現在的他決定先到卧雲樓吃粽子,再好好睡上個十天半個月。當然這只能是他計劃,一個注定會被打亂的計劃。
陸小鳳騎着馬經過一片荒野。他在趕赴一個約會,一個如果遲到不會送命,但是會比送命更慘的約會。可就這樣要趕超時間的時候,陸小鳳卻突然拉緊缰繩停下馬,不是他不急的趕路了而是道路中間有一個人和一匹瘦馬。
陸小鳳看得出來這個人又饑又渴,他決定做一做好人。當然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對方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于是憐香惜玉已經成了毛病的陸小鳳,很自然的拿着他的水袋到這少女面前。
陸小鳳還沒有說話,女孩就把陸小鳳的水袋奪了去,仰起頭,牛飲起來.對于一個相貌不錯的女孩子而言這種動作說不上雅觀。
一直到水都喝完了,那少女也恢複了過來,她只是把水袋扔回給陸小鳳。然後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這位姑娘你這是要去那裏?”陸小鳳問道。
那少女還是不說話只是死盯着陸小鳳,并握緊了手裏的東西。
“別緊張,我只是想看看咱們倆是不是一路的,說不定可以搭個伴。”陸小鳳道。
“你是誰?”少女問道。
“一個好管閑事的人。”陸小鳳聳聳肩道。
“幫我一把。”少女勾起嘴角,向陸小鳳伸出手。
陸小鳳也笑一笑,上前幫忙少女站起來。可顯然女子另有打算,就在陸小鳳和她近距離接觸的一瞬間,她突然向陸小鳳出掌。毫無防備的陸小鳳被打中,滾出了丈外。
少女趁機搶了陸小鳳的馬,騎着馬便揚鞭遠去。陸小鳳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追了幾步沒追上,馬已經跑得很遠。陸小鳳無奈的撐着腿,嘆着氣。只能回去牽那匹半死的瘦馬。
不過陸小鳳的運氣向來不錯。少女那一掌并沒能傷到他。這不沒走多遠他就再一次找到了他的馬,還有了一個歇腳的地方。
破廟
還沒等陸小鳳進到廟裏和那個少女算賬,少女卻已經在廟外等着他了。
“現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歡很暴力的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陸小鳳看着少女笑道。
“你這個好色之徒那一掌沒打死你算你狗運。”少女卻冷冷的道。
“我從來都不拒絕美女的請求。”陸小鳳不緊不慢的道。他跟冰山處慣了,這麽個冷美人他還能對付。說罷便去牽他的馬,離卧雲樓還有個千八百裏的。
“你的馬我買了。”少女冷冷道,欄下他并丢給陸小鳳一錠銀子。
“不賣。”陸小鳳又并把銀子扔還給少女。看到他臉上露出怒色又笑道。“不過我可以送你。”
陸小鳳說完,将自己的行囊取下,再拍拍馬脖子算是道別。
見他要往破廟裏走,少女又攔住他:“你不能待在這裏。”
“這方圓百裏就這麽一間破廟,你讓我到那?”陸小鳳雙臂環肩看着少女。
“這我不管,反正你趕快滾。”少女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
“小姐你到底是女镖師還是女強盜這麽霸道。”陸小鳳不怒反笑。
少女聽聞陸小鳳的話突然一愣。趁着少女這一霎那的分神,陸小鳳一個閃身,躲過少女鑽進了破廟裏面,一屁股坐在一堆幹草上。
“你?”少女向前一步,滿臉驚訝的看着陸小鳳。“你怎麽知道我是镖師?”
“你打我那掌的時候掉了這個。”陸小鳳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展現給少女。
“我掉的?我看是你偷的。”少女看到陸小鳳手中的東西,不由分說拔劍就向陸小鳳刺來。
這樣的劍陸小鳳自然不放在眼中,一擡手便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她的劍尖。
“你這是什麽功夫。”女子大叫道,用力地向外拔劍想要擺脫陸小鳳的鉗制。
“你不認得我?”陸小鳳看着女子。再看看手裏的令牌。
“誰認的你這個混蛋快放手,啊。”少女料想不到陸小鳳真的會突然松手。整個人向後倒去,連連後退好幾步還是沒能穩住身體,摔倒在地,劍也甩脫手落在地上。“你幹什麽放手。”
“小姐是你讓我放手的,女人的請求我素來不會拒絕。”陸小鳳道,将地上的劍撿起來。
“把東西還我。”少女有用命令的口吻道。
“劍還給你沒關系,至于這令牌如果你現在乖乖回家就還你。”陸小鳳說着,将令牌抛起來把玩。
“如果我不回呢?”
“如果你還想在外面玩的話就等端午過了,我把你和令牌一起還回給趙蒼鴻。再告訴他要好好教教自己女兒。”
“你怎麽知道趙蒼鴻是我爹。”少女聞言不可思議的看着陸小鳳。
“傻丫頭。他怎麽會猜不出來。”就在此時人未到聲先到的,一個中年男子走進破廟。
“看來我省了。”陸小鳳小聲道。
“爹。”少女興奮得跑過去拉男子的胳臂。“爹,這個人他欺負女兒,爹爹幫女兒報仇。”
“鹂兒不得無禮,你可知道他是誰。”男子嚴肅道。
“他能是誰啊。”少女滿臉不削道。
“他就是你成天聽說書的說起,崇拜的不得了的四條眉毛的陸小鳳,陸大俠。”男子無奈道。
“他!他是陸小鳳。”
“對,他剛剛不是有用靈犀一指夾住你的劍嗎?”
看着陸小鳳的手,再看看手中的劍。少女整個臉突然紅的像個柿子。
“陸大俠,小女雪鹂初出江湖,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趙蒼鴻在此拜過。”男子對着陸小鳳行禮,頗為恭敬道。
“趙镖頭那裏的話,我對令千金冒犯之處還請镖頭海量,還有镖頭你的令牌。”陸小鳳說着,遞上手中的令牌。“我還有事,就先告辭。”
“可否多問一句,陸大俠這是要去那裏。”趙蒼鴻并沒有阻攔陸小鳳,只是在他就要走出廟門之時突然問道。
“卧雲樓。”陸小鳳道。
“這端午在即,卧雲樓的肉粽确實名滿天下。有些人不惜花幾十兩吃一個粽子。可又有多少人連果腹之食也沒有。”趙蒼鴻道。
“今年的黃河泛濫再加上邊疆戰勢緊張。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無家可歸。”陸小鳳也感嘆道,他本就是軟心腸看不得好人受苦。這一路過來他沒有少看到災民。
“如果有機會幫助這些人,陸大俠願不願意出一臂之力。”趙蒼鴻再道。
陸小鳳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他已經被麻煩事找到。得這肉粽他是吃不上了。
五月初三
皇上下旨,因為黃河決口。民不聊生,特從國庫調撥百萬兩黃金作為赈災銀。
五月初五 端陽卧雲樓
一個樣貌清瘦的人走進了卧雲樓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老板,來十個肉粽。”那人坐下開口便道。
“對不起客官,本店肉粽每人限量五個。”老板倒是客氣道。
“就連我也只能是五個?”那人笑一笑。伸出右手,在他的手指上挂着一個錢袋。在指尖搖一搖扔還給老板。
“你當然特殊。”老板笑着拿回錢袋,被偷卻一點也不在意。畢竟能被這個賊偷也是一種榮幸。“再來壺好酒。”
“當然。”笑道。
沒一會粽子和酒就上來,而此時又有一個身材高瘦的人跑進來。
“星兒,總算讓我找到你了。”一看到司空摘星便跑到他面前。
“你沒事找我做什麽?”不看他拿過一個肉粽,開始剝裹在外面的粽葉。
“你不會還不知道吧。現在道上的可都盯着這塊肥肉呢。”那人壓低聲音道。
“咱們是飛賊,不是強盜,少幹那種丢臉的事。偷那種錢。”
“咱倆合手,就偷一成五五分帳。”更認真地說。
“不去,我警告你小子也少去。”
“你不是把星兒。”一臉失望。
“空空兒你給我把話在道上放開了,要是有誰敢打這塊肉的主意。我就把他偷的連根頭發都不剩。”剛剛說完威脅的話,便一口咬上鮮美的肉粽。
“知道了。”不滿的看着他。雖然司空摘星說的平常,可是妙手空空知道他是認真的。而且他妙手空空也真的不敢得罪更是佩服這個比他還小好幾歲的偷王之王,這世上怕沒有他不敢偷的東西只有他不想偷的。
道上再老再受尊敬的前輩也沒幾個敢得罪這個年紀輕輕的偷王之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會聽他的,至少有三個人是看司空摘星不順眼許久。
妙手空空來的快走的也快,在他走了後盤裏的肉粽也莫名的少了六個。被拿了吃食的人也不管他繼續吃自己的第二個肉粽。不等司空摘星吃完第二個肉粽又有人走到了他身邊。
“你小子還要我把話說。”司空摘星剛想罵兩句,可是擡眼看到的卻是一個不該出現在此的人。“怎麽是你?”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有人不但沒能吃上卧雲樓肉粽,還要風餐露宿提心吊膽的趕路。取了镖銀陸小鳳他們已經趕了好幾天的路。
十輛馬車每輛車上兩個镖師。再加上他陸小鳳,趙蒼鴻,趙雪鹂還有一對雙胞胎一共二十五人。而這一路上太平的有些讓人不習慣,別說強盜了,就連一個小偷也沒遇到。陸小鳳并不覺得這是好事。因為越是安靜就越是危險。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正好找到一家小旅店,裝镖銀的箱子堆放在大堂的中心,簡單的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