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
晚膳後衆人都圍坐镖銀四周休息閑聊,目光卻不曾從镖銀上離開一瞬。
除了陸小鳳,陸小鳳的眼睛并不在镖銀上,而在一個人身上,一個女人。可惜并不是身邊那年輕漂亮的趙雪鹂,雖然她正死盯着陸小鳳。
老板娘是個很醜的女人,醜的讓人不敢正眼看她一眼。可陸小鳳卻偏偏盯着這樣一女人不放。
“你這個人有毛病啊!老是喜歡盯着醜八怪看。”趙雪鹂不滿的道。這幾天下來陸小鳳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盯着最醜的人看上半響,然後失望的搖搖頭。
“不是我有毛病是有些人有毛病,明明長得不錯的,卻老是裝成醜八怪。”陸小鳳卻如此道。他的話音剛落,傳來一陣銀鈴一般的笑聲。
“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沒想到這都讓你發現了。”那個原本醜陋的老板娘寨手臂一揮間,轉瞬變成一個美麗動人妖豔女子,坐在桌上。
衆人都看着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連趙雪鹂都覺得這個女人很美。可陸小鳳并不怎麽覺得好。
“這位姑娘,不知有何貴幹。”趙蒼鴻道,畢竟是老将。
聽到趙蒼鴻的話衆人也反應過将手放在兵器之上。
“我只是想請陸公子喝杯酒。”女子笑道。
“酒我當然喜歡。”陸小鳳也笑道。“只不過。”
“陸公子該不會是要拒絕小女子吧。”女子挑眉滿眼威脅。
“難道你剛在飯菜裏下毒。”突然一個人道。
“我要是想毒死你們。從你們進門開始我至少有二十次機會。”女子輕輕道笑的美豔,并從桌上下來。
“護镖。”
“我對銀子沒有興趣,你們趕快把這些臭銀子搬走。我要請陸公子喝杯酒。”女子說着擺擺手,示意他們快從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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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俠。”趙蒼鴻也望向陸小鳳。
陸小鳳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衆人擡起箱子開始往外退。等人都走完了,女子在陸小鳳的身邊坐下。手中是一小壇還封着封泥的酒。
女子揭開封泥,為陸小鳳斟上一杯酒。
“真香。”陸小鳳把酒杯放到自己的鼻子下。
“什麽香?是酒香還是小女子香。”女子湊近陸小鳳的耳邊,呵氣成蘭。
“都香,什麽名字?”陸小鳳似乎也很陶醉在這氣味之中。
“‘偷心’”女子朱唇輕啓。
“人名?酒名?”
“都是。這酒偷人心,小女子更偷人心。”女子道,芊芊玉指劃過陸小鳳的心口。
陸小鳳聞言輕笑,仰首将杯裏的酒一口飲盡。合上眼細細品味其中的滋味。
“陸公子再要一杯嗎?”女子看着陸小鳳沉醉其中的模樣笑道。
“不了,謝謝你的酒。”陸小鳳張開眼決絕女子的好意。“改日有空我一定找你好好喝幾杯。”
“那我可等着陸公子了。”女子雖然面有不滿,但還是道。
陸小鳳起身便走了出去。
“他居然只喝了一杯。”待陸小鳳出去後,女子用剛剛陸小鳳喝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上一杯。神色很是黯然。
“能只喝一杯‘偷心’的人,他是第一個。”一改剛剛的黯然,女子突然甩手将酒杯扔了出去。杯中的酒潑灑一地,眼中充滿了殺意。“陸小鳳你的心我一定要偷到。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先偷走你的一切。”
五月初六陸小鳳同趙蒼鴻經過商讨決定就此分道揚镳,各自押解一半錢財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五月初七陸小鳳突然将他看管的那一批官銀全部都駛進一家鐵匠鋪,并不許任何人靠近。整整過了三天這批馬車才又駛了出來。
五月初十 整修過後的人馬再一次從鎮上出發,那是江湖上的人最後一次見到這批押送官銀的馬車。
五月初十一
趙蒼鴻遭遇襲擊。除了東山二虎這對雙胞兄弟還有蒼鴻镖局總镖頭獨女趙雪鹂,存活下來。包括趙蒼鴻在內镖師十一人慘死,镖銀被劫。
經這三人的共同敘述,這劫镖的不是別人正是押送另一批官銀的陸小鳳。并親眼目睹他殺死了趙镖頭。
五月十二
沿着陸小鳳押解的路線尋覓,在鎮外不遠處的山谷中發現押解镖師十人的屍首,已經死亡超過兩日。其中有三人死于靈犀一指之下,镖車镖銀不知所蹤。陸小鳳亦不知所蹤。
自此陸小鳳勾結了三大邪賊,将五百萬兩黃金劫走已成定案。
陸小鳳的那顆鳳頭也自然成了很多人想要砍的目标。
黑白兩道都在找他,官府也自然要捉拿他。
而陸小鳳卻如同水汽蒸發一般了無蹤影。
☆、六月的陸-1
六月的陸是陸小鳳的陸,所以這個月注定陸小鳳會成為主角。
陸小鳳的鳳頭現在真的是很值錢了,司空摘星一路從南疆回來。一路聽到的價格就在飛漲,不知為何突然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和陸小鳳的一次對話。
‘你怎麽那麽愛偷我東西的。’再一次見識到司空摘星偷技的陸小鳳道。
‘有趣啊!是你陸小鳳的東西我就偷。’
‘好在我還有一樣東西你偷不走。’
‘你身上還有什麽東西是我偷不走的。’
‘這啊!心你偷的走。’陸小鳳用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口。
‘比起你這顆破雞心還是你的雞頭值錢點。’司空摘星一臉鄙視的道。
‘如果有人請你偷我的雞頭你偷嗎?’
‘當然偷。’
‘那好,就為你這句話,我一定給你留着。’
‘那你可要看好你這顆雞頭,還有你這條爛命。’
‘如果我那天真的死了。那一定是被你這只臭猴子給氣死的。’
“混帳陸小鳳你要是保不住你的雞頭咱倆等着瞧。”
而與此同時,江南花家,花滿樓近來很忙。
從一個月前就有很多的人來他這裏拜訪,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陸小鳳。有人從大智大通那裏砸了幾千兩終于是打聽到。
陸小鳳如今失蹤,放眼江湖上最有可能知道他下落的莫非那三個人。一是萬梅山張西門吹雪,一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還有一便是他花家七少花滿樓。
司空摘星這個人素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天底下能找到他的人并不多,而且性格怪癖。想要找他打聽消息倒不如直接去找陸小鳳來得更快更簡單。
西門吹雪,自不用多說敢去萬梅山莊的人整個江湖上也沒幾個。所以他花滿樓理所應當的就成了江湖衆人唯一的希望。
陸小鳳劫了五百萬兩黃金的官銀?
花滿樓不相信,他不相信陸小鳳會做出這種事。
就像陸小鳳總是自己說的錢對他沒用。
可他人在那裏?
如果他是被人冤枉的,那麽他為什麽不站出來給自己澄清。無論如何他陸小鳳也不像是那種會給別人背黑鍋卻一點事也不去做的人。
難道他出事了?
花滿樓真的不知道。不但陸小鳳沒有消息連司空摘星,自從端陽節之後也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出現。這難免更是加重了江湖之上的重重猜測。
“公子。”門外穿來敲門聲。
“進來吧花平,什麽事?”花滿樓道。
“公子,西門莊主來信請你過去。說……”
“說了什麽?”
“和陸公子有關。”
六月十八萬梅山莊
花滿樓踏進萬梅山莊的那一刻他聞到的不只是花的殘香,更多的是一種血氣殺氣,和一種冷冷的孤獨的味道。跟着随從到了一間房前。
“花滿樓。”一個熟悉的聲音,以及味道。
“司空。”加快幾步。
“花公子。”
“卓公子也在。”花滿樓驚奇。
“我不過就是去南疆一趟,陸小雞就幹出這麽大的事。”司空摘星道。“花滿樓,那小子有沒有跟你聯系過。”
“沒有。”花滿樓搖搖頭。就在此時察覺到有人靠近。“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陸小雞是不是躲到你這裏來了。”司空摘星一看到西門吹雪出現趕緊問。
“陸小鳳沒有來過。”西門吹雪道,聲音還是冷冰冰的。
“那你找我們來幹什麽?”司空摘星不滿。
“他在出事前托人給我捎來過一封信。”西門吹雪說着拿出一封信。
“給我看。”司空摘星一把搶過。“這是什麽?”
“一份他們運送官銀的路線圖。”西門吹雪道。
“我知道,可是不對啊。”司空摘星道。“這裏有兩條線一個從京城出發,一個從洛陽出發。而且其中一個地點也不對。他們是要往黃河送銀子可這裏标志的地點卻是玉門關。”
“等等。也許根本就是有兩批銀子要送出呢?”花滿樓分析道。“一批送到前線的軍饷所以要到玉門關,另一批才是赈災銀送到黃河。”
“陸小鳳的意思會不會是讓咱們把他的路再走一次。”卓仲龍道。
“那陸小雞送的是哪一條?”司空摘星道,看着眼前的地圖。
沒有人說話,誰也不知道。
“兩條路都走。”西門吹雪道。
“兩個人一組。”卓仲龍附和,指向地圖之上的一條路道。“那我和司空走洛陽這條路。”
“好,西門和花滿樓就走京城那條路。咱們在這裏小鳳最後出現的這個鎮碰面。”司空摘星道。
他手指指着得鎮剛好位于兩條路的交彙處。
六月二十二
花滿樓和西門吹雪并不是直接從京城出發的。而是直接上了官道,走了一天後就拐上了小路。三天走下來沒有發現一點消息。第三天黃昏總算又回到了管道上。并遇到了此行的第一個小鎮。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西門莊主有什麽事?”花滿樓遠遠的就聞到那淡淡的梅花香氣,可梅花掩不住血的味道。
“想和你聊聊。”
“西門莊主想聊些什麽?”
“你是怎麽認識陸小鳳。”
“我們花家請他辦案,莊主呢?”花滿樓道。
“他來我山莊找麻煩。”
“像是他會做的事。”花滿樓輕笑。
“你很在乎他這個朋友。”
“西門莊主不也一樣。”
這一點西門吹雪絕不否認,片刻之後又突然道。“你們家裏人都怎麽稱呼你?”
“我在家排老七,父母兄長都喚我七童。”
“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随西門莊主。”氣味在靠近。
“七童。”沒有溫度的手撫上花滿樓的臉。花滿樓愣了一下,他的手也附上西門吹雪的手。
“西門莊主如果沒有什麽是的話就請回,天色不早花某要歇息了。”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明明想要握緊他溫暖他。可是手卻松開,嘴上下着逐客令。
“你在躲我。”在花滿樓抽回去之前抓住他的手。
“沒有。”确定自己是面對着對方,而自己的表情是堅定的。
得到這樣的答案,西門吹雪并沒有繼續糾纏。放開手,獨自走了出去。
‘我沒有在躲你,我只是在躲我自己。’
人們都以為雪是沒有味道的,可花滿樓知道雪有味道。
花滿樓從小住在江南那裏很少下雪,他第一次遇到下雪的時候,已經是他再也看不到時候。他只知道外面有東西在細細的落地。
他聽到雪的聲音是細細柔柔的,比雨聲輕很多。
他的四周都是一種雪的味道,那是一種冷冷的味道,一種孤獨的味道。
一朵雪花好像喜歡他,借着風飛到他的手心裏,一瞬間冰冷的感覺在手心傳開。
冷得讓人想溫暖它。那時的花滿樓也這麽做了他握緊手。
他只是想溫暖一下那孤獨的冷冷的雪花。
可是雪花卻消失了。
從那天起花滿樓知道一件事,有時候自己溫暖會成為別人最大的傷害。
不過好在花滿樓身邊并沒有出現過向雪一樣的人,所以他大可放心的溫柔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一直到他的出現,西門吹雪。
花滿樓對西門吹雪的第一感覺便是他是一個像雪一樣的人。
不單單是因為他對任何事物的冷淡像雪,無論美無論醜,無論生無論死。在雪看來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特殊的。更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就像他那一年聞到的雪一樣。冷冷的孤獨的味道,雖然這細細的味道被淹在梅花的香味和血腥味的下面但花滿樓聞到了。
就像陸小鳳和司空摘星他們兩個都有一雙明亮的雙眼,他們看到了西門吹雪那萬年冰霜後面的一絲溫柔。花滿樓雖然看不到可他聞到了那個真正的西門吹雪。
不是劍神,不是萬梅山莊莊主。只是西門吹雪。
一個天生就站在那山峰最頂端的人。
不得不承認花滿樓看事物的比明眼人還清楚,可有時就是因為太清楚了反而看不透。看的太透了反而看不懂。
花滿樓不知道為什麽西門吹雪對他的态度會和對待別的人不太一樣。而他也并不認為這會是什麽好事。甚至是十分危險的,不是對他自己,而是對西門吹雪而言。
花滿樓不希望他像那朵雪花一樣因為自己的溫度而消失。
本能促使他選擇逃離。
到了後半夜,天下起了雨。
雨打葉,雨打瓦,雨打地。
雨聲驚醒了本就睡得不怎麽沉的花滿樓。
花滿樓起身到窗邊,準備關上窗,卻聽到了雨滴到石階上的聲音。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人階前點滴到天明。’
想到這兩句,花滿樓幹脆坐在窗邊聽起了雨。
臉上露出頗有些自嘲笑容。
夜以深,還下起了雨。
獨自一人難眠的西門吹雪走進一家還亮着燈的小店裏。一進門便看到一個美豔的女子坐在正中央的桌子上。他無視女子在另一張桌子坐下。頓時間女子原本笑的燦爛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不消一彈指女子又再度拾起笑容,從桌子上跳下來,扭着細腰帶着傾城笑到了西門吹雪面前。
“西門莊主小女子可以坐下嗎?”
“坐下做什麽?”西門吹雪道,依舊不去看女子一眼。
“小女子不過想請西門莊主喝一杯酒罷了。”說着拿出一個小小的酒壇,為西門吹雪斟一杯酒。
西門吹雪掃了女子一眼,拿起酒杯聞一聞。
“好香的酒。”
“這酒叫‘偷心’。”女子道。
西門吹雪一飲而盡。
“再來一杯。”女子詢問。
“一杯喝完了,你還有什麽事?”
女子吃驚的看了西門吹雪半天然後道:“小女子知道西門莊主在找陸大俠。”
“那又怎樣。”
“不瞞西門莊主,陸大俠在失蹤前來過小女子這裏喝酒。當時陸大俠還答應小女子,待他忙完便來複小女子的酒宴,可這都一個多月了也沒見他的蹤影。”女子佯裝哭哭啼啼,擦拭眼角。“小女子想請西門莊主見到陸大俠後轉告他,小女子在等着他喝酒。”
“誰請他喝酒。”
“一個被他偷了心的女人。”女子羞澀道。
西門吹雪什麽也沒說,站了身,拿過牆邊的一把傘。
“小女子在此謝過西門莊主。”女子知道西門吹雪同意了,對着西門的背影行禮。
待西門吹雪離遠了。女子收起了笑容,拿過西門吹雪剛剛用過的酒杯。
“西門吹雪不愧是西門吹雪,冷若冰霜,劍神無情,而且……”女子癡癡地說。“他是第二個只喝了一杯偷心的人。”。
“你的酒是不是壞了。”一個掌櫃一樣的人出現在她一邊。
“不可能。喝了偷心而沒有被偷走心的人就只有。”女子用力的握緊手裏的杯子,杯子碎成兩半。“沒有心的人。”
☆、六月的陸-2
同樣的雨夜,百裏之外野外的破廟之中。
司空摘星和卓仲龍從洛陽城那邊一路過來走的全是小路。幹糧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不過離他們和花滿樓和西門吹雪約定的鎮子也沒剩多遠了。
本想徹夜趕路,誰料到雨勢越來越大。
“司空,你怎麽了”卓仲龍看着司空摘星,他從剛剛開始就不停的扭動脖子。
“不知道,從剛剛起脖子就酸痛酸痛的。”擡起手為自己揉捏一下。“可能是扭到了。”
“來坐直了。”卓仲龍起身,來到他的身後。
“幹什麽?”奇怪的擡頭看着他。
“坐正了,放輕松。”用手揉撚他的肩甲鎖骨,片刻後兩手貼着他的耳朵。掰掰他的頭,就聽喀喀兩聲。“怎麽樣好多了沒有。”
“真的不疼了,謝了。你這手那學的。”自己再揉一揉。
“一些雕蟲小技而已。”卓仲龍笑道。“我幫你醫了脖子,你能不能也幫我醫一醫。”
“我又不懂醫術。”司空摘星奇怪。
“可你會做飯,能不能幫我醫醫肚子。”
司空摘星看了卓仲龍一會笑着點點頭。
片刻之後,小小的廟裏,炊煙飄起。
“你怎麽知道我會的。”司空摘星攪着鍋裏的粥。
“老太爺說的,他說你還沒學偷藝之前就先跟他學了廚藝。”卓仲龍道。
“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那個陸小鳳。不然我非被他煩死。”司空摘星道,想到陸小鳳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跟陸小鳳認識很久了。”卓仲龍問道。
“讓我想想。沒個八年也有七年了。”司空摘星道。
“怎麽認識的。”
“怎麽認識的?這個說來話長。而且都已經那麽久了早就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會我們兩個在江湖上才成名都沒多久。”司空摘星道。“大概就是我偷東西結果撞上他,然後莫名其妙的被他拉着去查案子。”
“是嗎?”卓仲龍注意到司空摘星腰間露出的一塊玉墜。“這個玉墜很漂亮,可否借我看看。”
“這個扇墜?是那年我偷花滿樓的。”司空摘星将扇墜撤下來遞給卓仲龍。
“很精致,作工和材料都是一流的。這麽好的扇墜不配把扇子,真是太可惜了。”卓仲龍道,把扇墜還給他。
“你說得不錯,改天我一定找把好扇子。”司空摘星道,低頭看粥也差不多了。“好了,來給好好醫醫你的肚子。”
“好香啊。”卓仲龍道,但也并不着急去品嘗這簡單的美味,而是認真的看着司空摘星。“那顆夜明珠還在你那裏把。”
“怎麽你想要回去?”
“不,我只是想給你講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司空好奇。
“關于,一顆星的故事。”卓仲龍看着司空的眼睛,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仿若星辰。‘避之不及的克星,求之不得救星。讓你選你會選擇想要做什麽。’
六月二十三會和地
“我們到他們曾經停留的那個鐵匠作坊看了,那裏什麽也沒有剩。”卓仲龍道,他和司空摘星要比花滿樓和西門吹雪早到一些。
“他們在那裏停了三天到底是幹了什麽?”司空摘星百思不得其解。“不管那麽多了咱們接着往下走。你們走那條。”
“黃河。”西門吹雪道。
“那我和司空走玉門關這條。”卓仲龍道。
“就這樣定了,大家早點休息。”司空道,他已經好多天沒能好好睡一覺。
入夜之後,司空摘星剛合上眼就聽到有人輕叩房門。
“司空你睡了沒有。”
“花滿樓怎麽了?”司空摘星開門。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六月二十四清晨
“西門兄,早起。”卓仲龍向西門吹雪打着招呼。
“他們兩人呢?”
“司空和花公子把咱們兩個抛下了。”卓仲龍玩笑道。
西門吹雪也有些失落,卻并沒有說什麽。
“西門兄看來咱們兩個真的是難兄難弟。”卓仲龍繼續打趣道。
“他們走了那一條?”
“黃河離這裏不遠,喝一杯再趕路也不遲。”為西門吹雪倒酒。
“陸小鳳到底請卓兄做了什麽?”西門吹雪坐下拿起酒杯。想到陸小鳳那封信裏面提及到的內容,要是他出了事情就去請卓仲龍來幫忙,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特別是司空摘星。而至于西門吹雪為什麽違背陸小鳳的意願,同樣找花滿樓和司空摘星來。前者算是他自己的一點點私心,後者就當是報複陸小鳳給他添些麻煩好了。
“他只是讓我借他一百名工匠。”卓仲龍道。
“一百名工匠,二百多萬兩黃金。三天時間,十輛馬車。這種鬼主意只有他陸小鳳想的出來。”西門吹雪笑道。他現在明白陸小鳳為何讓他們不要管其他的,只管找馬車就是。
“陸小鳳确實很聰明,可怕是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失蹤。”卓仲龍也道。
“不過他想過自己可能會死。”
“所以才把地圖給西門兄你。”卓仲龍道。“就把找人的事交給他們兩個好了。咱們倆人。”
“去找那十輛馬車。”西門吹雪道。
“那我敬西門兄一杯,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我可不能祝卓兄你。”
六月二十五
“鳳凰鎮,這個名字倒是不錯。”司空摘星看着那古舊的石碑。
“這是出玉門關的最後一個鎮,小鳳應該會在這裏。”花滿樓道。
“人家‘鳳凰臺上鳳凰游’,他小子倒好‘鳳凰鎮裏鳳凰藏’。”
“走吧。”花滿樓笑一笑。
花滿樓從頭到腳一絲不茍。加上他的那股書生儒雅的氣質和淡淡的笑容讓人看了只有兩個字來形容完美。司空摘星平日裏最讨厭引人注目,因為那樣他就沒辦法偷東西了。所以他一般易容都會扮成那些不會引人注目或是別人根本不想注目的人。可他現在不想偷東西,自然也沒有易容。樣貌清瘦,和花滿樓的書生氣不同他更顯得孩子氣些。如此兩人牽着馬走在街上自然是讓人們認不出多去看兩眼。
樓一樓
“客官吃飯住店裏面請。我們樓一樓可是全鳳凰鎮最老字號的酒樓。”掌櫃在外面拉生意。
“就這家吧。”司空摘星道,看花滿樓點頭。接着對掌櫃說。“還有空房沒有。”
“有有,兩位住店是吧。”把他們兩位手裏的缰繩接過遞給另一個小二。“阿成,把馬給兩位牽到後面去。兩位裏面請。”
“等等。”剛進到店裏,花滿樓卻突然攔住司空摘星。
就在同時從他們頭頂傳來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緊接着是木頭斷裂的聲音。随後一個人和斷掉的木欄摔落在他們面前。
反應過來的掌櫃連忙去扶那個人,再接着又有一個彪形大漢從樓梯上下來。
“你個混賬臭小子敢偷本大爺的東西。”大漢過來推開掌櫃,提着先落下來的男子衣領将他整個人拖離地面起來。說是男子并不準确,跟準确的說因當是個少年。他的臉上還保留着一個十六七歲男孩的稚氣。
“大爺到底怎麽了,你怎麽可以打人?”掌櫃面帶的恐懼的道。
“你這夥計手腳不幹淨,敢偷我的錢袋。”大漢道。
“不會的,大爺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掉到那裏了。”掌櫃的道。
“難道我還會故意賴你們不成。”大漢道。“還是你開得這是黑店,專叫你的小二偷東西。”
“阿蘇。”掌櫃的看着被提起的男孩。
“我沒有偷。”阿蘇道。
“你還嘴硬。”那大漢還想動手。
“出什麽事了這麽吵。”一群尋街捕快進來,門外不知不覺間圍了很多的人。
“捕頭大人你來得正好,這小子他偷我的錢袋。”那大漢放手阿蘇倒在地上。
“你有沒有偷他的錢袋。”那帶頭的捕頭趾高氣揚的詢問阿蘇。
“我沒有。”阿蘇道。
“大人有那個做賊的,偷了東西會承認的。”那大漢道
“他偷了你多少?”捕頭正色問。
“我的錢袋,是一個麻布袋上面還用墨寫着一個‘丁’小的的姓。裏面有兩錠五十輛的銀子,二十兩散銀,四十個銅板。每一各子都是小的辛苦掙的。”
“按咱們鎮上的規定,行竊五十兩以上者要游街示衆,杖責五十。行竊百兩以上者不但要游街還要杖責兩百收監三月。”那捕頭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偷。”
“我沒有偷。”阿蘇堅定地說
“這小子他爹以前手腳就不幹淨,這小子也好不到哪去。”那大漢繼續煽風點火。
“不許你說我爹。”阿蘇聞言剛想沖上來,卻被另兩個捕快拉住。從這看得出來他完全還是個孩子。
“大人你可以搜他的身。”大漢道。
“搜。”捕頭下令。
看着捕快們在阿蘇身上摸索那大漢暗自奸笑一下。
“禀大人。”
“怎麽樣搜到沒有。”捕頭問。
“沒有大人,什麽也沒有。”
“怎麽可能?”大漢吃驚的看看捕快再看看阿蘇。
連阿蘇自己也吃驚不小,他剛剛明明有感覺到大漢塞了什麽到東西到自己身上怎麽會沒有了呢?難道連菩薩也在保佑自己。
就在衆人搞不懂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的時候。傳來一聲驚呼。
“啊!我的玉。”司空摘星突然叫了起來。“不見了。”
“你再好好找找看,不會放在那裏忘了。”花滿樓也連忙道。
“不可能的啊!在進店前我還害怕不見,專門拿了塊上好的綢子包起來的。”司空摘星神情慌張的道。
“發生什麽事了,什麽玉。”捕頭看過去,便看到站在大漢身後不遠的司空摘星和花滿樓。
“回大人我們兄弟二人是在京城做玉器生意的。這回出關好不容易找到一顆上好的玉球。”司空摘星都有一點帶着哭腔道。“店裏現在全等着我們回去。”
“現在不見了這可如何是好。你啊你,怎麽這般不小心。”花滿樓也神情嚴厲的對着司空斥責道。“現在定是叫那個賊人偷去了。”
“那玉球什麽樣?”捕頭也焦急的詢問。
“那顆玉球足有牛眼那麽大價值連城,用上好的白綢包着。上面還有一點用朱砂點的紅點。”司空摘星破顯得傷心道。“大人你可一定要為我找回來。”
“本捕頭知道,那賊人定是剛剛趁亂圍觀下手,你們所有人……”捕頭正說着,突然有一個東西從剛剛打人的大漢的衣服裏掉了出來,掉在了地上。那是一個白綢包着的圓球一樣的東西。
一個捕快上前撿起來。拿給捕頭。捕頭打開,裏面是一個足有牛眼那麽大的玉球。拿起左右看一看上面還點着一顆朱砂。
“大膽狂徒,為何這位公子的玉會在你身上。”捕頭大叫一聲。“給我拿下。”
“大人冤枉啊!”那人掙紮起來,他不掙紮還好,他一掙紮從他的衣兜裏掉出了更多的東西。
“這不是我的錢袋。”
“還有我的。”
“我的镯子什麽時候。”
店裏店外的人都在掉落的那堆東西裏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東西。
“大膽狂徒現在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捕頭趾高氣昂的指着大漢怒道“你還想惡人先告狀,好在本捕頭明察秋毫沒着了你的道冤枉好人。給我。”
“大人這個好像是你的錢袋。”一個捕快拿着一個錢袋遞到捕頭面前。
“你!給我押回牢房。”見到自己的東西也被偷那捕頭被氣的,半天說不出話。
“是。”衆捕快把那大漢押了出去。
大漢還在不停的喊冤,自然是徒勞的。見衙役壓着人離開,店裏店外的人也很快都散光,各自去忙各自的。
☆、六月的陸-3
“這位小,小公子。這是你的東西,你可要收好了莫叫賊人再偷了去。”那捕頭把玉球塞還給司空摘星,他的臉不知怎麽的有一點發紅。“若真的不見了你可再來找本捕頭。本捕頭一定給你找回來。”
“多謝捕頭。”司空摘星臉上笑的燦爛,心裏卻在罵人。‘這小子都是男人握那麽緊幹什麽。’
“那本捕頭就先告辭了。”說着放手離開,到了門口還忍不住回過頭多看上兩眼。
“捕頭,你看什麽呢?不就是京城來的公子哥!”一個捕快小聲地問捕頭。
“你小子瞎了狗眼了,你見過有幾個男人有那麽細的腰,那麽嫩的手。一雙明眸梨花帶雨的。”鋪頭狠狠的敲了一下多嘴的小捕快腦袋。
“還是捕頭你高見。”
“那是當然本捕頭入職十數載什麽人看不出來。”鋪頭頗為自豪的道。“可惜名花有住了不然。哎。算了走吧,咱也高攀不起。”
他們說的小聲可不見得沒人聽得見。這邊兩個江湖上的高手可都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花滿樓我請你住店,你到時候記得提醒我到衙門去一趟。我一定好好關照關照着個捕頭。”司空摘星在那裏把手掰的咯咯的響。
“嘻。”
“你笑什麽?”司空摘星看着在那裏笑盈盈的花滿樓。
“陸小鳳跟我說過,他是寧可得罪西門也不得罪你。今天我才相信你司空摘星确實不能得罪。”花滿樓笑道。他剛剛确實是領教到司空摘星的偷功和輕功有多厲害。幾乎只是兩三下彈指之間便偷了周遭十來個人的錢袋首飾。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全都放到那個大漢身上。
“他得罪我得罪的還少啊。”司空摘星不削的道,回頭看向店裏受傷的人。
“阿蘇,你沒事吧。”掌櫃拿過一張凳子讓阿蘇坐好。
“掌櫃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沒偷東西,他誣陷我。”阿蘇還有些激動地抓着掌櫃的衣服。
“我知道,我看到他把那銀子塞到你懷裏了。”掌櫃的安撫道。“可阿蘇那些銀子呢?”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