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

下注的聲音司空摘星的手都有些癢了。

“那你先玩一會,我去找個老朋友。”陸小鳳道。就看到司空摘星向着自己伸出來一只手。“怎麽?”

“銀子,我出來的時候又沒帶多少錢。還是你想我自己拿。”司空摘星說着,錢還不容易了等下随便摸兩個錢袋就有。

陸小鳳把身上的銀票銀子都掏出來給他。

“別輸光了,留一些。過一會咱們去吃晚飯。”陸小鳳叫道,可司空摘星根本就沒聽到。陸小鳳只能無奈的笑一笑,看着司空摘星紮到下注的人堆裏面。

陸小鳳剛回頭便看到一個人在那裏端茶送水的。那人很紮眼卻沒有幾個人去注意他,不是注意不到而是不想去。這人是個駝背,眼睛小的快沒有。陸小鳳有些吃驚的看着這個人,那個人擡起頭也恰好看到他。

陸小鳳對着那人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可那人卻就像見了鬼一樣,拔腿就跑。當然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從他陸小鳳手裏溜走的,沒跑幾步,便又被陸小鳳攔住了去路。

“老朋友,怎麽見到我就跟見到鬼一樣。”陸小鳳上前拉着那個人。“快一年沒見,你怎麽改行給人端茶送水了。賭兩把如何。”

“玩玩可以,賭錢免談,我已經戒了。”那人的聲音也很難聽。

“你這個賭鬼能戒賭!”陸小鳳不可思議的驚呼。

“靠賭又不能養家糊口,還是幹些正經事的好。”那人正色道。

“你神色子三六九,什麽時候成家了。”陸小鳳更加不敢相信。

“小聲點,你喜歡找麻煩我不喜歡。”三六九連忙阻止陸小鳳繼續說下去。看看四周好在也沒有人注意到陸小鳳的話。“等一會把喜酒補給你就是了。”

“喜酒等一個月後再說。我這個月戒酒。”陸小鳳道。

“我沒聽錯吧,你這個嗜酒如命的酒鬼既然能戒酒,你不要命了。”這回輪到三六九大呼小叫起來。

“你這個賭鬼都能戒賭,我這個酒鬼怎麽就不能戒酒。”陸小鳳卻說的一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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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司空摘星賭的正起興,突然有人從後面一拉把他拉開了賭桌。

“你這陸小雞做什麽,我還沒玩夠呢。”司空摘星抱怨道。

“別玩了,有人請咱們吃宵夜。”

“誰?”

“上回在梧栖樓你假扮的那個。”陸小鳳說着,兩人按照原路出了地道。

“三六九!你找他做什麽?”司空摘星不解。

“他和廚子是同一種人。”陸小鳳只說了這麽一句話。

“難怪在梧栖樓的時候你一眼就認出來我是假扮的了。”司空摘星恍然大悟。“你是怎麽知道的?”

陸小鳳沒有說話,而是加快腳步。

☆、鬼月鬼戒

兩人等了片刻,三六九便從後門出了賭場。帶着兩人拐了一個胡同來到一戶普通人家。

“棠兒。”剛推開房門三六九便向屋裏叫道。

“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廚房裏傳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飯就快好了,桌上有綠豆湯。”

“有朋友來看我,多做兩個菜。”三六九說着,給司空摘星和陸小鳳倒兩碗綠豆湯。

“好,那你過來幫我洗菜。”廚房裏的人應道。

“你們坐,不用和我客氣。”三六九随便招呼完兩人,便滿臉笑意溜進廚房。

“陸小雞你還沒跟我說你是怎麽知道的呢。”司空摘星依舊不放棄的追問。

“你想知道?”

“不想,幹什麽還問你。”

“我偏偏不告訴你。”

“其實你不說我也猜的到,一定是三六九瞎了眼摸到你陸小鳳的床上了。”司空摘星笑道,就看到陸小鳳的臉都快綠了。

“你老說我頭裏是什麽,你這個猴頭裏才裝的是什麽東西。”陸小鳳用手輕輕的戳一下司空摘星的額頭道。“處理繡花大盜的時候他在妓院找小倌,我去找歐陽情就正好撞倒。你又是什麽時候見過三六九的。”

“你從栖霞庵離開去找歐陽情的時候我跟蹤一起去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跟蹤我的。”陸小鳳問道。

“我根本就沒有走過。”司空摘星說着。

兩人這邊正說着。一個布衣男子從廚房裏出來。這人相貌清秀,給人感覺便是那種讓人沒有辦法拒絕的人。唯一可惜的是那人的左臉頰到脖子上是一大塊的燒傷留下的恐怖疤痕。他端着菜放下,跟兩人笑一笑。陸小鳳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有很大面積的燒傷。

客棧這邊,花滿樓在跟趙雪鹂聊天講故事。雖然花滿樓講得很好可趙雪鹂她聽不下去。她知道自己就算去找也肯定找不到陸小鳳但她就是想去找。結果在大街上她是沒有遇到陸小鳳,但她遇到了另一個人。一個女人更是一個仇人。

嚴了嗔看着自己空蕩蕩的袖子口,終于忍不住的,仰天大叫起來,用手臂将桌上的東西掃落到地。

“陸小鳳,司空摘星。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嚴兄殺了他們有什麽意思,最好是可以讓他們生不如死。”在嚴了嗔身後的窗邊,另一個人坐在那裏用碩大的大酒壺喝着酒。他的腰間有一把碩大的菜刀。可這到從來都不是用來做菜的而是用來殺人的。而他的另一只手臂在末端是一個圓圓的肉球,他的手也被人砍掉,而且很明顯是很久以前的事。

“你還是賊心不死,難道你就不怕另一只手也沒了嗎?”嚴了嗔道。

“沒賊心還做什麽賊啊。要是這輩子不做一次,那我這只手沒得豈不是太不值了。”那人說着舉起自己的手臂,看着早已不複存在的手。“你也有見到人了,挺不錯的吧。”

“是不錯,難怪可以讓兄弟你念了這麽久。”嚴了嗔道,比起剛剛他平靜了很多。

“如何嚴兄要不要也嘗嘗看。”說着舔舔嘴唇。

“我沒有你哪種嗜好。”

“那是因為掌櫃的你還沒有試過。你沒看過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是如何下賤的乞求你,那種感覺可是比殺了他們來的過瘾。”那人說着喝了一大口的酒,露出癡迷的神色。

“可他恐怕不是那麽好捉的。”嚴了嗔表示懷疑,畢竟他已經吃了一次虧。

“放心,我這裏有的是好東西。”那人向嚴了嗔挑挑眉。

“那你準備那天下手。”嚴了嗔問。

“擇日不如撞日,他們下午剛到京城。”那人說道。“如何嚴兄,小弟不介意吃剩下的。”

聽聞此言,兩人都放聲大笑起來。

粗茶淡飯,可是大家吃得很高興。兩人了解到那個男子叫做韓棠。飯後韓棠請司空幫他能冰糖梨,司空當然沒有拒絕。

“這下可好,本來想請你幫忙。結果你卻成家。”陸小鳳看着兩人去了後廚失望道。

“我成不成家,跟能不能幫你忙有什麽關系。”三六九不解。

“你既然都可以為了韓公子戒賭,又怎麽還會往你們的逍遙窟跑。”陸小鳳說着,一臉失望加無助,一副天要亡我的模樣。

“行了你,少擺出那張臭臉,你不就是想找廚子,那地方我跟你說怎麽去,可你得自己去。”三六九道。

“謝了。”陸小鳳笑一笑,有這話就足夠。

“你自己去就行了別帶你朋友一起,像他那樣的漂亮人,很容易惹麻煩的。”

“什麽漂亮人?”看到三六九向廚房使眼色,明白過來。“你小子眼睛小而已,不是沒有。那只臭猴子尖嘴猴腮的那點漂亮。”

“你沒眼睛才是真的,人家眼大大,鼻高高,臉尖尖。怎麽看都挺順眼的不是。”

陸小鳳扁扁嘴,似在認真思考着什麽。

後廚裏面。

“司空公子你喜歡吃甜些的還是淡些的。”韓棠問道他準備給冰糖梨放糖。

“我無所謂,陸小雞比較喜歡吃甜一點的。”

“那就多放兩勺糖好了。”

“那可不行,糖放的太多會很膩的。”司空摘星阻止。

“那要怎麽做。”

“有沒有鹽。”

“鹽?第一個罐子。”韓棠奇怪的看着司空摘星。抓些鹽加到湯裏。

“天津府那邊有句話叫‘放把鹽甜三天’。這樣子做出來就甜而不膩,最合那小子的胃口了。”

“你還真了解陸公子。”

“畢竟作了七八年兄弟了。”

冰糖梨很好吃,湯甜而不膩,梨子也煮的恰到好處。很和他陸小鳳的胃口。

當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回到酒樓,當然也是從窗戶爬回來。

下到正廳裏面卻發現有些多此一舉了,花滿樓身邊少了一個人,但同時也多了兩個人。

“你們總算來了。”陸小鳳看着這兩個人。

“你這整個月又跑那了。”西門吹雪問道。

“我當然是去吃喝嫖賭享清福去了。”陸小鳳道。為自己倒一杯酒。細細品聞起來。

“難道不是摔下山崖的時候傷到頭,瘋了快兩個月,給人家當下人去了。”卓仲龍拆穿道。

“花滿樓,我知道你很少說謊。可你也沒必要全部都說出來吧。”陸小鳳看向花滿樓。

“那杯可是酒。”花滿樓笑一笑提醒道。

“我知道。”再聞一聞,手腕一翻倒掉。陸小鳳并沒有問趙雪鹂在那裏,他早就知道花滿樓是攔不住她的。

“陸小鳳你沒生病把,竟有酒不喝。”卓仲龍道。

“我這個月戒酒。”陸小鳳道。

“可惜,有人托我告訴你等着你去赴宴。”西門吹雪道。

“什麽人。”陸小鳳奇怪。

“一個被你偷了心的女人。”西門吹雪道。

“她是不是請你喝了一種叫‘偷心’的酒?”陸小鳳問。

“是。”

“那你喝了幾杯?”陸小鳳追問。

“一杯。”西門吹雪道。

“跟我想得一樣。”陸小鳳道。他注意到花滿樓的扇子停頓了一下。

“你又喝了幾杯?”輪到西門吹雪反問。

“我要是多喝兩杯的話也不會有這麽多麻煩了。”陸小鳳說着。再倒一杯酒聞一聞。最後還是不舍得的将酒又倒掉。看着他的表情大家都笑了。

“掌櫃再開兩間上房。”卓仲龍道。

“對不起,這位客官。房間已經被定光。”小二不好意思地道。

“咱們五個人三間房怎麽分。”司空摘星道,然後笑着拉住一邊的花滿樓。“那我要跟花滿樓一間。”

花滿樓也笑着表示同意。

“剩下兩間你們三個慢慢分。我們先去歇息。”司空摘星說罷,拉着花滿樓先上樓回房。

“知道西門你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你一個人一間。”陸小鳳跟西門吹雪道,再看向卓仲龍。“卓兄,今晚也就只好咱們兩個将就一下。”

“好。”卓仲龍笑道。

可西門吹雪一點也笑不出來。誰也沒有在意在他們不遠處的桌子,不停喝着酒吃着小菜的人。那人在聽到司空摘星和花滿樓要一間房時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房間裏。司空摘星伸着大大的攔腰,順勢往床上一趟。

“謝了,司空。”花滿樓道。如果不是司空摘星先把自己拉上來,這房怕到明天早上也分不好。

“不用謝我,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司空摘星笑道。“你也知道我和西門互看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跟他一間房我沒毛病。”

“那小鳳呢?”

“和那個陸小雞啊,我們兩個一間房一定能吵到天亮,還睡不睡了。”司空摘星明白花滿樓在躲西門吹雪,他不希望自己的愛變成西門吹雪的傷害。他不能将西門吹雪從那至高無上的山峰拉下來,那會害他粉身碎骨。

對于人心花滿樓比明眼人看得還清楚。也許就是因為花滿樓看的太清了。看得太清了反而看不懂。看得太懂反而看不透。看的太透反倒什麽也看不清了。花滿樓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自己的高度。

“那卓兄呢,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花滿樓問道。他知道陸小鳳是什麽也不會對司空說的。他已經太習慣了司空摘星的存在了甚至成為一種習慣。他已經忘記了去争取去珍惜,認為習慣是理所因當的。

“我不好意思,我們兩個一起的時候也住過一間房,他讓我睡床,他睡地。”司空不好意思的抓抓臉頰。

“不只是因為這些吧。”花滿樓笑語。

“好,我招供。其實我……”司空摘星站起來,慢慢走到花滿樓的身後。一下子摟上他的脖子趴上他的背。

“我就是想跟滿樓一間房,我從好久以前就好喜歡滿樓的。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呢。要不然我幹什麽要偷滿樓你的東西。”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要不然我幹什麽老帶着滿樓的那個扇墜。”司空摘星道。“你看我多癡情的。”

“癡的怕不是我的情吧。”

“滿樓,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好傷我的心啊。”不滿的嘟起嘴。

“難道不是因為是陸小鳳送給你的嗎。”

“花滿樓你多少假裝感動一下再揭穿嘛。”司空摘星放手,一副不好玩沒意思的樣子。

“下回一定。”花滿樓笑道。“其實你很喜歡小鳳吧。”

“喜歡不喜歡又有是什麽差別。他的心又不肯給我偷,而且都給人了。”說着再次趟回床上。“更重要的是我更喜歡女人。”

“你難道不想知道他的心給了誰。”

“比起陸小雞我更想知道西門的心是給誰了。”司空摘星道。“要不然咱們直接去問西門。”

聞言花滿樓神情一驚。

“開玩笑。”司空摘星道。“早點歇息。”

☆、鬼月鬼戒

息了燈對于花滿樓和司空摘星沒有什麽差別。花滿樓看不到,司空摘星的夜視力極好。

花滿樓睡在裏側,司空摘星睡在外側。對于他們這兩個體型偏瘦的人,這麽一張床實在算不上小。花滿樓感覺到司空摘星的呼吸,輕輕的氣流噴到他的臉上。他知道司空摘星在看他。

“怎麽了。”側過頭和司空摘星面對面。

“沒什麽。我覺得花滿樓你長的很好看。比花都好看,晚安。”轉個身子睡覺。

“看花,聽雨。”花滿樓勾起淡淡地笑。

有花開便會有花落,有月圓就一定會有月缺。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他們之間的那份感覺能有多久,誰也說不準包括他們自己。

待花期過了,月殘了,宴散了。那時又要如何面對。

這個問題花滿樓沒有想過,當他開始想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答案。

所以他在去年的時候沒有答對佟玉人的最後一題。

少兒看花,林間戲,朱落雪,離時衣襟攜朱。

青年看花,樓欄望,香雪海,風過幾縷含香。

暮年看花,廳堂上,花期過……

三更天夜闌人靜,人們皆以入睡。

一個人翻過窗戶,進到房間裏。蹑手蹑腳的來到床邊。揭開床帳,然後楞在那裏。床上空無一人。

“喂!”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本能的回頭。還沒等他看清來人。就被一拳打中右眼,癱坐在床上。他正是剛剛坐在大堂裏吃酒的人。

“混小子算你今天倒黴,偷東西偷到你祖宗頭上。”司空摘星一邊點燃火折子,一邊罵道。

“你?你們?”看清他打的人,那人捂着眼睛一時不知要說什麽。

“花滿樓這小子要怎麽處置。”看向坐在一邊的花滿樓。如果不點燈,還真看不出來他坐着哪裏。

“你們什麽時候發現我的。”那人總算說出了一句話。

“從你今天,不對昨天早上在鎮上就開始,一直盯着我們看的時候。”司空摘星說道。

“司空這個人不是廚子?”花滿樓也來到床邊問道。

“不是,廚子他被我砍掉過一只手。而且沒他這麽白癡。”司空摘星說。

“喂!你說誰啊!”那人激動地站起來就要理論,結果又被司空摘星一拳打腫左眼,再一次跌坐回到床上。

“我這輩子沒見過你這笨的賊。”司空摘星生氣的甩甩手,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說,你是誰,為什麽跟蹤我們。”

“我姓汪,叫汪子規。我就是個采花賊。今天是我第一次幹活。”汪子規看着眼前的人,如實招來。“至于跟蹤你們,那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汪子規說的一幅理所當然,可有人聽的卻要氣炸掉。

“司空,算了。”花滿樓站起身拉住把手握的咯咯作響的人。

“放心,我就多打一拳,絕對打不死他。”說着舉起拳頭。

汪子規一聽他這話連忙把自己眼睛捂起來。可司空摘星一把揪下他蒙面的黑布,跟着一拳打中的他的鼻子。

随着汪子規痛的圈起身子的哀嚎,從窗戶外面飛進來一只鴿子。鴿子的腿上綁的卻不是信筒,而是一小段燃着的香。花滿樓什麽味道也沒聞到,可他的頭突然很暈。不消片刻便馬上就要站不住了。

“花滿樓。”司空摘星發現了花滿樓的異狀,想去抓那只鴿子。可他的頭也開始變得很昏,別說是輕功了連站都站不穩。

“陸……”司空摘星想大叫陸小鳳過來。可他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你們這是怎麽了?”汪子規看着兩個都已經站不穩倒地的人。他因為被司空摘星打傷了鼻子反倒躲過了一劫。

司空摘星很難地說出一句話。聲音很小,但汪子規聽明白了他說的是。

“不想死,就躲到床底下,不要出聲。”

“猴精!”陸小鳳一下子從床上驚坐起來。

“怎麽了,陸小鳳。”卓仲龍也被陸小鳳吵醒。

“我好像聽到司空在叫我。”陸小鳳道,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也不管那麽多直接跳下床。陸小鳳快步跑到有一些距離的花滿樓和司空摘星的房間。

“死猴子,死猴子。是我陸小鳳,你和花滿樓還睡着呢?”陸小鳳拍着門板。

可半天沒有答複。

“他們可能睡熟。”跟來的的卓仲龍道。

“不,有問題。”陸小鳳一腳踢開門,房間之中空無一人。來到窗前推開窗,窗戶是虛掩的。看向窗外夜色闌珊。

“我去叫西門。”卓仲龍道。

“不用,西門有清晨練劍的習慣。他現在可能也不在房裏。”陸小鳳道。

“我怎麽不在房裏。”西門吹雪也來到房門口。

“西門你剛睡醒。”陸小鳳問。

“被你吵得想不睡醒也不行。”西門吹雪道。

“奇怪。”陸小鳳說着往床上一坐。

突然‘嘣’的一聲,一個人從床底下落下,滾了出來。

“啊!我的腰。”那人慢慢的從地上撐起身子,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

“你是誰,怎麽在這。”卓仲龍問道。

“我?我叫汪子規。”他摸一摸自己的鼻子。“剛出道的采花賊。”

聽了這自我介紹,再看到汪子規的那兩個熊貓眼,加上他紅腫的鼻子。陸小鳳就可以猜出個昨晚的大概了。

“下回看準了對象再下手。”陸小鳳也蹲下來,拍拍他的肩。“他們人呢?”

“不知道,昨天大概三更左右我來的。本來,我們聊的還挺好的。”汪子規,揉揉自己的眼眶道。“突然飛進來一只奇怪的鴿子。不知道怎麽搞的他們就像中了迷香一樣倒在地上。”

“那你怎麽沒有中迷香。”卓仲龍奇怪。

“我的鼻子都成這樣了,還怎麽聞。”指着自己紅腫的鼻子。

“後來呢?”陸小鳳讓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打傷我的讓我躲到床底下。過了一陣子後我看沒動靜剛想出來,就聽到有人從窗戶進來。把他們兩個帶走了。我也沒敢出來。”

“會是誰。”卓仲龍皺起眉思考。

“應該是偷身的藥,廚子。關鸠跟我說過,他是用藥高手。”陸小鳳道。

“對了,就是廚子。”汪子規也叫道。

“你怎麽知道?”

“昨天晚上,那個,對了姓花的公子問那個打我的那人,我是不是什麽廚子,他說不是,還說那個廚子被他砍下過一只手。我昨天也看到帶他們離開的那個人也是少了一只手的。”汪子規道,這點分析能力他還是有的。

“那司空和花公子他們。”卓仲龍擔心。

“暫時沒有危險。”

“那麽确定。”

“他們的目的就是抓他們兩個,又怎麽會那麽輕易的傷害它們。”陸小鳳分析道。“司空打這個,汪子規的時候聲音應該不小,但是咱們竟誰也沒被吵醒,可見咱們幾個人一定是在司空他們離開後,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被下了微量的迷藥。”

“言之有理。”卓仲龍說。“那咱們要怎麽辦。”

“等。”陸小鳳笑道。

“等什麽?”

“等人來送請柬。”

“你們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汪子規說着站起來拍拍自己的夜行衣。

“別急着走,我們還要你幫忙呢。”陸小鳳卻道。

“要是我不幫?”

“你想嘗嘗西門吹雪的劍嗎?”陸小鳳挑挑眉看向西門吹雪。

汪子規也看向一直站在門口的西門吹雪,以及他手裏的烏鞘劍。摸着自己的脖子,咽咽口水。“要我做什麽。”

“先去換身衣服,晚一點再告訴你。”陸小鳳笑道,用手比劃一下他和這汪子規之間的身高。

看不到任何門窗的地牢,房間四周挂着畫。兩個人背靠背綁着。

“該死,他的怎麽就是能不開。”司空摘星不停的扭動着身子,視圖想将被黑色的線繩綁住的手腕松開。可是最後只有他的手腕被磨破。

“好了司空,別白費力了,這是玄武絲。”花滿樓道,他已經聞到血腥味。

“我知道,這玄武絲是蛛絲、蠶絲還有金絲混合成的。一根只有頭發那麽細。綁咱們的至少是四五十根編成的。”司空摘星道,他被在身後的手腕也确實疼的很。“嘻嘻。”

“怎麽了?”花滿樓奇怪,司空為何突然笑出了聲音。

“你說咱們兩個,是不是跟燈會還有地牢很有緣。”司空摘星笑道,整個人向後一倒往花滿樓身上一靠。“借我靠一下。”

“真不好意思,又連累到你了。”花滿樓道。

“這次是我連累了你才是,再說要道歉也該是那只陸小雞給我道歉。每次只要一幫那小子查案子,我就一定會倒黴。”司空摘星抱怨道,又自嘲的笑一笑。“也許真的是命中注定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做好人。”

“司空。你是個好人。”花滿樓道。

“好人不會偷雞摸狗。”

“可好人總是為別人着想。”花滿樓道。“其實,你不讓陸小鳳喝酒可不止是為了看他戒酒時的醜樣那麽簡單。”

“真是瞞誰都瞞不過你花滿樓。”司空摘星道。“所以我才說我一做好人就倒黴吧。”

‘喂,你一個大男人還玩這種東西。’趙雪鹂從陸小鳳手裏搶過他剛剛才挑好買下的香囊。‘不如給我好了,還可以當錢袋用。’

‘你要是想要這些你看上那個随便挑我給錢,這個不行。’說罷從趙雪鹂手裏拿過來。

‘可是我就是看上這個了。’趙雪鹂道。

‘這個是我要往送出去的。’陸小鳳道。

‘送我不也是送。’

‘你屬猴的?’

‘不屬。’

‘那你要什麽要,挑一個你自己屬相的。’

‘那你送東西的人屬猴的。’趙雪鹂不服輸。

‘不屬可是這個跟他比較配。因為他不是人,是個賊。’

‘那你說我比較配什麽。’

‘你麽?你比較配‘寅’還是個‘母寅’。’

‘‘寅’?子鼠,醜牛,寅?好你個陸小鳳,你敢說我是母老虎。’

‘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這是在洛陽取官銀時的事了。

趙雪鹂看着眼前的這個美豔的女子和她手裏把玩的香囊。讓她想起了這早就告訴自己該忘記的事情。

“為什麽這個會在你哪裏。”趙雪鹂問道,那正是陸小鳳說要送給一個賊的香囊。

“陸小鳳送我的。”酒婆接着玩着。

“不可能,那天陸小鳳從你店裏出來時還在他身上。我知道了是你偷的。”

“偷的又怎樣它現在屬于我。你也很想要不是嗎。”酒婆毫不在意的道。

趙雪鹂沒有說話,酒婆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只要你聽我的,我可以教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為什麽要信你。”趙雪鹂道。但她的心思已經動搖了。

“你想要得到陸小鳳的心,我也想要。可是他的心已經讓別人先偷走了。所以咱們要合手把它偷回來。酒婆看着趙雪鹂說着。“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大小姐。”

“我要怎麽做?”

“你現在去把陸小鳳他們帶來這裏,而我去給咱們拿點籌碼回來。”酒婆道,笑的風情萬種。

☆、鬼月鬼戒

花滿樓和司空摘星兩人已經被關了快半天了。迷藥的藥效也過了大半。

“花滿樓,你猜陸小鳳他們現在在做什麽。”

“咱們不用猜,問問不就好。”花滿樓笑道。

“也好,喂。不管你是誰滾進來。”司空摘星大聲的叫道。

“精神不錯啊,偷王之王。”應聲四周牆壁之上,一道石門被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是你啊,閻王。”司空摘星看着來人笑道。“你在這就好,我就不用跑到鳳凰鎮還你東西那麽麻煩。”

“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還我兩只手。”嚴了嗔走近司空摘星,向他展示自己沒有了手腕的兩只手。

“砍你手的是陸小鳳,你若想要讨,就問他要去。我要還你的是別的東西。”司空道。

“什麽東西。”嚴了嗔不解。突然一陣痛。

嚴了嗔突然向後倒退數步,他被一腳踹中腹部,身體剛向後倒去,又被人拽住領子,緊跟着他的臉又被人啪啪的扇了十下。

“你打我八下,二五的利還你十下。”司空摘星說着再補上一腳,将嚴了嗔踹到牆上。

“你!你是怎麽能斷玄武繩的。”嚴了嗔看着司空摘星磨破的手腕。

“我沒有能斷它,我解開它而已。”司空說着将那長長的繩線扔到嚴了嗔的身上。“這天下還沒我司空摘星打不開的鎖解不開的結。”

花滿樓也明白過來,司空剛剛不停的扭動手腕并不是為了掙斷玄武絲而是将繩子的接口弄出來。

“你現在是乖乖的帶我們去找你們老板。還是?”雖然中的迷藥還沒有完全退效。可對付這個殘廢還是綽綽有餘。一邊說一邊給花滿樓解開繩子。

“你想怎麽樣?”嚴了嗔被司空點了穴。

“不想怎麽樣,我讓妙手空空在江湖上放的話你不是不知道吧。誰敢動這筆官銀我就偷得他連根頭發都不剩。”司空摘星說着在他面前蹲下身。

嚴了嗔看着司空的眼睛,那麽一瞬間感覺身在冰窟之中。

“你身上沒帶刀?那就不能怪我了。花滿樓你想不想知道人腦袋上一共長了多少根頭發。”用手抓住嚴了嗔的幾根頭發正準備用力拽,可是怎麽也使不出來。

“怎麽了司空。”花滿樓沒有聽到有人求饒或是慘叫。

“他的,做好人就是要倒黴,我真該一刀殺了他才是。你這個廚子有種就出來。”司空摘星突然叫道。

“早就知道,只是那麽一根玄武繩是不可能捆住你的。”房間四周挂着的一張畫被掀開。

“你什麽時候。”花滿樓提氣才發現他也一點力也使不上來。

“我知道你花公子的嗅覺聽覺都是天下第一,只可惜我這迷香是無色無味。而且不動真氣就絕不會發作。”廚子慢慢的向前,用他僅有的一只手嵌住花滿樓的臉。“再加上我一開始就在這房裏你們兩人又怎麽會發現。”

“你這混賬,離花滿樓遠點。”四肢無力的司空在嚴了嗔身邊坐下。

“一個富家公子,一個獨行俠盜,兩個我都要。”廚子舔着嘴唇笑道。

“你!”嚴了嗔看着廚子。明明說好了讓他先選的。可他話沒有說完就被一把刀插入腹部。

“我什麽我,這該叫什麽來着,對了,這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廚子笑道。

“只可惜,你不是那只黃雀。”花滿樓卻道,他聞到了一股味道。雖然并不是什麽好事,但總不會比現在更糟糕才是。

“我。”廚子突然覺的背心一涼,胸口一悶。低頭一把長劍貫穿他的身體。他放開花滿樓回頭,看到一個迷人的笑容。“你,你這個女人。”

廚子回頭看到了正是那個請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喝酒的美豔女子酒婆。

“就像你說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我才是那只黃雀。”酒婆笑着抽出劍。又在他的脖子上劃了一劍,鮮紅的血噴出來,用衣服遮住臉不讓血噴到她的臉上。動作一氣呵成就如同優美的一個舞蹈動作。

“讨厭,弄髒我的衣服。”酒婆抱怨着再對着地上還沒能咽下最後一口氣的人,捅了幾劍。

“酒兒,救我。”嚴了嗔也奄奄一息的看着酒婆,伸出手臂。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可惜他已經沒有手可以去抓去,更沒有東西給他抓。

酒婆臉上依舊是那風情萬種傾城淺笑,看一看嚴了嗔再看一看司空摘星。沖着他們之中的一人射出一只飛镖。

“司空。”花滿樓叫着,他聽到了飛镖射入人骨的聲音,還有血噴出來的聲音。

“我沒事。”司空摘星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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